入夜,月黑风高,正是干些见不得人勾当的好时候。一个昏暗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在道路两旁的草丛里,张二胖和白狗蹲在一丛灌木里,准备干今天最后一票。
张二胖:“狗儿,你说都这点了,还有人往这过吗?”
白狗:“会有的,这条路往前是个富人区,就现在这个点,有钱的大老板才享受完花花世界呢,耐心等会儿吧,咱爸不是急用钱吗,干完这票你爸好几个月的住院费都有了。”
张二胖:“狗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要不是我爸,你也不会和着我来做这种勾当,以后有啥事,不管上刀山下油锅,只要你招呼,兄弟我绝不吭一声!”
白狗和张二胖是生活在一栋筒子楼的邻居,白狗生下来父母就没了,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他本名叫白清明,因为农村人迷信小孩儿有个贱点的名字好养活。二胖的父母同情他家,但同住一个破落小区,不见得出得了什么有钱人,能随手就资助个几百万啥的,可二胖一家却是让白狗从小就从不太亮堂的世界里感到一点光明的人。他和二胖从小玩到大,关系好到穿一条开裆裤。可是好景不长,白狗9岁那年,他唯一的亲人就走了,死于过劳。白狗当时紧紧抱着奶奶冰冷的尸体,怎么劝都不听,这三伏天的,尸体放不了多久就得臭,弄的二胖一家又焦虑又心疼,后来在二胖一家的帮助下,白奶奶算是体面的下了葬,之后他们干脆把白狗接到自己家,当第二个儿子养。
二胖妈在工厂里工作,一看就知道二胖绝对是亲生的,她就像是一个放大版的二胖,只不过脸更圆、眼睛更大、嘴巴更小,长得很有女人独特的那种柔美,她要是去到唐代可能就没杨贵妃什么事了,但见过她的人都知道,柔美那词和她差着十万八千里勒。
二胖妈有副远近闻名的好嗓子,为人做事又很泼辣,路见不平一声吼是常事,吓得楼上有高血压的刘大爷看到她总是绕道走。她性格和做事一样干脆果断,说收养白狗就真把他当自家二胖一样养,该疼就疼,该打就打,一点不含糊,她的训斥给白狗童年留下不少巨大的阴影。
二胖爸是个开货车的,是个好脾气的老实人,所以才能在茫茫人海之中一下和二胖妈对上口,不管二胖妈怎样吼他,他都只是笑笑,还一边劝她别动了肝火气,真是脾气好的让二胖都怀疑他爸是不是欠了他妈很多钱,然后以身相许还债来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白狗不仅穷还很惨,使得小小的白狗拥有了不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心智,他在初中毕业后就辍了学,每天跑到饭店里刷盘子,晚上再去台球厅给人看场子,每天也有那么几十块钱收入,他不想欠二胖家太多,所以尽自己所能的减少给他们带来的负担。就这样,白狗只拥有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文化水平,但和台球室里那些小混混混久了,却掌握了学校里学不到的一些生存技巧,收保护费、打架斗殴、抽烟喝酒对白狗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他虽然称得上是一个职业混混,但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并且从来不让二胖参和,希望他能安心读书,以后找个好工作,报答父母,可是二胖就像潭长了脂肪的烂泥,怎么也扶不上墙。
在二胖高二的时候,他爸出了车祸,肇事司机逃逸了,最后也没能找到人,所幸他爸还有着一口气,现在全身插满管子,在医院ICU里住着,每天几大千的医疗费,让他妈焦虑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每天早出晚归,一天比一天憔悴,白狗担心,照这样下去二胖爸病没好,他妈可能就先过劳死了。于是一天夜里打算出去收点保护费,却被二胖逮着,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白狗受不了二胖皮厚不要脸的撒娇方式,好死不死的把他捎上了,不管他俩怎么辛勤的“工作”,也只是杯水车薪,后来白狗下定决心,才打算出来抢劫,他们跑到离家很远的地方,专挑的富人区,一是钱多,二是人家也不在乎这点钱,并且,白狗白天过来踩了点,就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小道,路灯坏了,也没安监控,属于附近比较偏僻的一条路,平常走的人少,行动起来也比较保险,虽然白狗也担心过晚上可能逮不到人,可是不知怎的,他就是有预感,今晚一定能捞一大票,所以大晚上还坚持不懈的在这喂蚊子。
二胖:“狗儿,有人过来了!”
前面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向白狗他们的方向徐徐走来,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待他走得近了,二胖立马跳出,他头戴黑丝袜,手拿长钢管,颇有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土匪气势。
男子仿佛被吓到一般看着二胖,半晌没说话。
白狗绕到男子后方,用小刀抵着男子的脖子,低声说道:“识相点,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大爷就饶你一条小命”
男子认清局势后,轻声笑了笑。
白狗:“大难临头了,有什么好笑的”
男子:“你这样紧紧的拿刀抵着我,万一在我掏钱的时候不小心割到我细皮嫩肉的脖子怎么办”
白狗虽然保护费收得不少,但能临危不乱和他讲道理的人还没几个,突然觉得这男的说的很有道理,拿钱最重要,把人伤者,万一他记仇要追查到底就不好办了,可这样直接松开又觉得很没面子,于是白狗说道:“胖儿,带绳子了吗?”
二胖:“带了”,说着就往怀里掏绳子。
白狗:“把他绑了”
在二人的齐心协力下,男子被二胖带的红绳五花大绑,看起来还挺喜庆的。
白狗:“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