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小子悟剑，地瓜讨酒

带着小地瓜吃过了烤鸭，又待她在潇湘馆玩够了书生妓女的桥段，温良这才和徐念凉来到皇城根下。
温良躺在秋后干枯的草丛里，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灯笼草，等着玄武门换班。徐念凉则坐在一旁，就着潇湘馆顺出来的糕点喝着随身带的绿蚁。

第四队禁军路过，温良坐了起来，这代表着坐镇玄武门的高手就要交班。当温良感知到卫畿那股肃杀的剑气离去，拍了拍小地瓜的头，徐念凉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迅速收起酒葫芦，和温良一前一后越过了宫围。
宫禁外围温良是熟悉的，他带着徐念凉避开巡逻禁军穿过廊坊，刚一跨进楼宇群落，温良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机在跟着自己，探查自己。

“你去勤政殿找赵铸吧。”温良给徐念凉指了一个方向，“他已经知道我来了。”
“喏。”徐念凉丢给温良一方私印，“把这个给他，只要你不犯贱，应该死不了。”
温良接过一看，竟然是“殉情”皇后严东吴的私章，“有护身符还拉着我？”
“哼，还不是让你长长见识，别一天到晚就是李诗诗周诗诗……”说完，徐念凉身形一闪。

“哎！”温良刚要反驳，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仔细探查那道气机，但如同置身其中，不知方位。
“留下私章，我让你走。”一个声音如同在耳边轻语，温良毛骨悚然，下意识就要去拔剑。
温良小心翼翼地将私章放在地上，倒持黄庐，“前辈，小子只想见识一下，别无恶意。”
那道声音又起：“未经生死，未经岁月，就跨过指玄门槛，你的见识可不短。”

“可是吴家新剑冠？”
“不是。”
“刚才那丫头，可是姓徐？”
“是。”
“罢了，这方私印于我有大用，点拨你一二。”
说罢，从花园的门洞里走出一个“宦官”，他捏手印，冷冷说道：“徐凤年把你喂成这样，殊不知你的路和他不同。”
一招扣指，比起韩生宣更见狠辣，龙蛇起舞，温良用剑一针锋相对，只是如朽堤遇洪水，温良飞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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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赵铸的勤政殿前更加热闹，禁军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中央是几个御前执金吾与一个“女刺客”战作一团。赵铸披起一件睡袍，饶有兴致地站在殿前观看，岳贵妃不摆鸾驾，不带婢女，只身仗剑来到勤政殿。
“东岳，你可识得那剑。”
“回禀陛下，臣妾不知。”
“看她匣中像是还有些剑，一并逼出来给朕瞧瞧。”
“领命。”说罢，东岳转身加入战团，逼得徐念凉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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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从地上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紧了紧剑柄，幽风渐起，温良默念一句“剑七-绵竹风！”一丝丝清风如一道道剑罡刺向那太监。
“小子记好了，峨眉月，剑阁道…剑九多是脱胎于蜀中盛景，盛景自有剑意，你可曾见过，无非臆想罢了。”
温良若有所思，丝毫不察，便被一道剑气划伤脸颊。
那宦官以落叶作剑，施展邓太阿的飞剑术。“第二句，你如今半壶水的指玄境，远没有触摸到指玄真解。如若就此入天象，则终生无望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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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前，东岳已将徐念凉逼到绝处，“既然用刀，何必掩藏？”
“锵！”只见徐念凉从剑匣中竟然拔出一把刀来，横刀腰间使出一记滚刀，一众侍卫的金刀皆断，连东岳的宝剑也被震开。
赵铸见那女子身形稳住，定睛看她手中刀，眼神一时恍惚，默默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徐念凉收起凉刀，朗声问道：“今日再问！有无好酒？”
赵铸哈哈大笑，“有的，存了十几年了。”

赵铸与徐念凉正要进勤政殿叙话，只见远处一道剑光腾起，越靠近目标就愈发显得一剑无归。
“黄庐，止行。”一个声音说道，天雷炸响，温良剑势骤停。
那宦官区指弹回黄庐，转身离去，“邓太阿的指玄最是杀人，曹青衣的天象最是风流，你如今临摹前人有模有样，可曾留下什么给后世临摹？”
温良伫立良久，执剑向黑幕中的御花园躬身行礼，“小子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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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灿烂，已经向刑部递交了假条的温良正在太安城南门城门洞边上买刚蒸好的牛肉包子，徐念凉一手一个，左咬一口右咬一口，一脸享受。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孩牵着三匹马，无所适从地站在包子铺前。
“小炔子，习惯就好，饿死鬼托生的。”温良递给那书生一个包子。
稚气未脱的书生怯生生地咬了一口包子，“徐姐姐的吃相实在……”

徐念凉横眉一瞥，那书生便乖乖闭上了嘴。徐念凉正要将没馅的包子皮扔掉，温良指了指她的手，徐念凉没脾气地把两块包子皮塞进嘴里。那小书生莫名地就笑了，徐念凉在他白衣服上擦了擦手，说了句“傻样”。
“小炔子，长这么大出过太安城没？”
“没。”
“想去哪儿？”
“江湖。”

第七节 先生三嘱

温良将买来的干果和大枣一股脑丢给徐念凉，又给了赵炔点碎银子，让看花了眼的小炔子看上什么自己买。
小地瓜笑盈盈地打开剑匣，准备将小食装进去，只见自己的红缡剑下压着一本《武备辑要》，一拍脑门，“诶呀，把这事忘了。”说完跳上马背，“你们先出城，我去去就来。”

赵炔抬起头看了一眼，面露忧色。
“这个书签多少钱？”温良来到赵炔站的小摊前，左手就势搂住赵炔的左肩。
“两位公子，小店童叟无欺，只要五钱银子。”
赵炔听完就要给钱，被温良一把攥住，“五钱，你这书签是金的还是银的？”
“诶哟，公子有所不知，上等的樟木。”
“大爷我不是什么公子，犯不着让你宰了猪。”温华冷笑着，有意无意地露出腰间镇府司的腰牌。
“小的有眼无珠！小的有眼无珠！”小贩连连赔不是，包了书签就递给赵炔，“小的祝公子高中。”自始自终没敢再抬起过头，生怕被镇府司的大人记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