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闫小弃终于有了让她满意的反应,乐儿反而侧着脸坐下来,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这反映可急坏了闫小弃。闫小弃快速摇着颜乐儿柔弱的小肩膀,凶神恶煞的质问道:“乐儿你刚刚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说你要成亲了?是真的吗?”
瞧着闫小弃这副着急的模样,乐儿心里笑开了花,心想,还算你有点良心,关键时候还分得清大是大非。但还是想逗逗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于是不着急不上火的慢慢说道:“你不是听到了吗。”
闫小弃不相信的看着颜乐儿,“你说你要成亲了。”
“对呀!”乐儿重复道。
“成亲是什么意思?”闫小弃还是不相信。
“就是,字面意思咯。”乐儿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这下轮到闫小弃沉默了。她呆呆的跌坐在凳子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乐儿一直就像她的小妹妹一样,虽然两人成天都是打打闹闹的,闫小弃也时常欺负她,可在内心深处,闫小弃一直非常疼爱这个小丫头。从两人认识的第一天起,闫小弃就知道她不快乐。虽然是人人羡慕的皇室郡主,从小养尊处优,天生尊贵是王爷的掌上明珠。可在她第一次和闫小弃讲话时,那样的表情透露着与众不同的轻松。那个暖阳斜下的午后,她听到闫小弃愿意和她做朋友时露出的纯真笑容和说到自己身世时假装骄傲的落寞眼神都深深的烙在了闫小弃的心里。那时虽然自己也小,懂的不多,可自那以后闫小弃就知道自己应该照顾她,做她的朋友,让她不至于那么难过那么孤单。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乐儿要嫁人了,不知道该替她高兴还是为她担心。回头看向颜乐儿,夕阳贪婪的流连在她的脸上,使她的轮廓显现出一层微薄的金光。是什么时候起,身边这个小丫头已经渐渐长大,不知不觉的,她已经脱去了过去幼稚怯懦的皮囊,现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姑娘,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展现着她属于皇家郡主的高贵气质和冷静理性。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已经长大,却只有我,还频频留在过去。嬉笑窃语中,逝去的时光已不再回来,唯有那日午后花丛中恋花的蝴蝶,还在彼此心间蒲出柔软的波荡。
叹了口气,闫小弃安慰自己,罢了,作女子的,迟早要嫁人,只是乐儿现在还那么小,这么早就嫁作人妇,心里有些难过。
“这么早就嫁人,你知道如何做人家妻子吗?”
乐儿一愣,随即随意的笑笑,“小弃你太小看我了,好歹我也是堂堂齐王府的郡主。这些规矩也只有在你面前才省去了,平日里对着别人,我的品行可是从来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这些天父亲找了好些师傅,就是教我那些为妻之道,父亲说,嫁了人不可以丢齐王府的脸。”
闫小弃听着心里怪别扭的,于是继续问道:“那是哪家的公子看上你了,乐儿要嫁的,一定是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人吧?”
乐儿还是继续笑,“优不优秀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夕夜家的二公子。夕夜是个大家族,当家的夕夜源是当朝宰相,曾经辅佐先皇尽职尽责,据说还护驾有功,可以说是对皇族有恩。而他的大儿子夕夜凌武功盖世统领三军,现职朝南大将军。他的二儿子虽然现在还未涉入朝野,但听说也是英年俊杰,深得陛下喜爱。父王说如果我们颜家能与夕夜家联姻,那必定能巩固我父王在朝廷上的地位,而现在与他们联姻,对我们齐王府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呢!”乐儿顿了顿,望着闫小弃灿烂的一笑:“所以说,我应该是很幸福的!”
闫小弃心里一阵疼痛,天知道,乐儿那一笑在她眼里有多么刺眼。
看着这个表面上装的如此坚强淡定的女孩,谁知道她的心已经留了多少血了。身为名门望族,不可避免的,自己的终身幸福会被当做家族巩固基业的筹码。虽然书上这些戏码翻来覆去每朝每代都在上演,可这样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虽然这是命,可是,乐儿,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接受吗?
深吸一口气,闫小弃夺过乐儿手中那个转了很久都没喝过的茶杯,深深的望进了乐儿的眼睛。“乐儿,你真的愿意嫁吗?”
乐儿看着闫小弃真挚的眼神,两人对视了10秒钟,终于忍不住,乐儿俯下头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起来。
瞧着乐儿终于还是卸下了那厚厚的伪装,闫小弃心疼的一遍一遍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叹息道:“傻孩子,果然还是不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