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萧瑟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事物忽明忽暗。一副副画面,像走马观花似的在面前闪过。使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地。
一会儿眼前的是破旧的屋顶,一会儿又是在武门口,自己跪了三天,最终等来了的却是那无情的召书,和皇叔自吻法场的噩耗。
一会儿又是自己狂奔法场见到那一地的鲜血。的场景。萧瑟感觉浑身冰冷,犹如掉进了冰窖,胸口钝疼压的透不过气。两眼阵阵发黑。
一会儿又是浑身无力的自己躺在绸缎锦被中。那个一直总是嬉笑没有正经的萧凌尘坐在自己的床边,那双总是在笑的眼中带着仇恨用冰冷漠然的声音对自己说“你病了。”
短暂的沉默后萧凌尘又道“萧楚河,哪天要是你抗不住死了,那天会是我弑君的那一日。我不想和你反目成仇。但杀父之仇我不会忘,也不能忘。我会在你死后杀了他。所以最好你能好好的活着。”
说完萧凌尘毫无留恋的就离开了,萧瑟伸手想挽留,可他却没有一丝的力气,心中悲哀到发苦。
场景再转,这次是萧瑟离开天启的那一一日,二皇子萧崇站在城墙上目送他,虽然萧崇看不见萧瑟,但萧瑟确能看到他脸上的伤感。
而另有一人六皇子萧羽,他则是扑在萧瑟怀里,抱着萧瑟,个子要比萧瑟矮了一个头。他抬起头对萧瑟似是撒娇的轻声说
“六哥,我想当皇帝。要是我当皇帝了就封你为后。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留在天启了。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萧瑟震惊的看着还是半大孩子的萧羽。
萧羽用天真的眼神回看他。
萧瑟伸手摸了摸萧羽的头用温柔而略带疲惫的声音轻声说“休要胡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休要让旁人听去了,你我是兄弟不可开这样的玩笑了。你太胡闹了。我走了,再相见不知是何日了,好好收敛一下你的性子。小心祸从口出。”
萧羽鼓起腮帮子气鼓鼓的在萧瑟耳边轻声说“六哥总当我是小孩子。我是认真的。为了当皇帝我可是会不择手段都噢。六哥要是挡我路,我也会生气杀人的哦,所以六哥你要小心。往后你可以试着阻止我成皇,那样我会认真的杀了你,你也可以试着逃跑,只要你逃的掉。这是我对你的仁慈。否则当我成皇的那一天,我怕你承受不了。但是我不会放手。除非那一天你已经死了。或是我死了。”
说完萧羽不等萧瑟,从震惊中回过神,也转身离来了。
萧瑟呆呆的站着,还没理解萧羽说的话。场景再次变了,那是萧瑟熟悉的人,他们有的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有的是自己的侍卫,有的是自己的授业师父,有的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等等,等等。他们一个个嘴里喊着保护六皇子,一个个在萧瑟面前倒地死亡。萧瑟什么也做不了,他想动,他想喊,他想救他们,他想喊他们快走,不要管自己他不需要他们救。可他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泪水夺眶而出。
直到有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他飞了出去,摔在了冰冷的暴雨中。那个很坚强又善良对他总是很温柔的男人,淋着雨站在他的前面。他对自己说
“不要怪我楚河,是你太优秀了,你的优秀压得我们喘不过气,身为帝王之家是没有真正的亲情的。父王和王叔就是例子。所以不要怪我心狠,我没得选,你必须得死,否则我们谁也没有出路,要怪就怪你太优秀了,要怪就怪我们生在皇家……”
萧瑟能听出男子声音里的颤抖,雨水冲刷着他那惨白的面庞。从那俊秀的脸庞滑落下的水质,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它滴在了萧瑟的手背上。
萧瑟躺在雨水浸泡的地面上,他看着男子手有些微微颤抖着在空气中划了一下。男子身后的黑衣待卫,抽出了身侧的刀,缓缓的向萧瑟走来。萧瑟看着脸色苍白的男子,内心痛苦他无力的轻声唤了声“二哥”最终意识陷入了黑暗。在那瞬间萧瑟似乎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了,萧瑟一遍遍问着自己,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的崩塌了……
无心楼着萧瑟,慢慢的帮他褪去衣衫。萧瑟闭着目,皱着眉,眼角不断的有泪水划落。嘴中断断续续的轻岚着胡话。
“不要……不要死……为什么,……为什么都变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