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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三闻言不由一愣，自是没想通未明话中含义，而未明已经坐到琴前，轻轻拨动琴弦试音。“苏三姑娘既是考官，自当先行，还请报出落子方位，而在下的棋子也劳烦姑娘替我摆放。”苏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颤抖着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试探性地说道：“四路四，公子……”“四路十六。”未明已经开始弹奏，曲声柔美委婉，清新安宁。“这是……忆故人？”苏三难以置信，若是未明只是弹奏简单的曲子或还可能，忆故人全曲六段，情绪递进，先诉后叹，先悲后泣，感情极为丰富，非全情投入如何能演绎完善？而围棋先前几手无甚变化倒也罢了，下至激烈对弈处可是一子行错，满盘皆输，又如何得以兼顾？如此边弹边弈，未免天方夜谭，苏三认为未明只是哗众取宠，妄图出奇制胜，不由心生轻蔑之意。然而出乎苏三意料，未明几乎是应声而答，不见丝毫停滞，反倒是苏三被未明连环妙手逼入长考之中。不知不觉琴曲也已步入高潮，对于故人思念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苏三被琴音中的悲怆引导，不禁泪如雨下。突然琴声骤变，竟一改原曲，变得轻快愉悦，似是得见故人，一偿夙愿，苏三又破涕为笑，欢欣雀跃。这乃是百花楼秘传的魔音绝技，未明思念亡母，故而曾向仙音求教，于坟前弹奏以作悼念。未明琴艺本就高超，内力更是深厚，苏三又如何能够抵挡，自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好在未明并无恶意，只是借此加大琴音的渲染力罢了。当然也是事先确认过，香儿因为完全信任苏三，所有测试她都是闭门静坐，绝不参与，不然未明可就要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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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曲结束，未明起身走到桌前，此时棋局已到中盘，琴音感染下苏三连连出错，局势对未明一片大好。苏三正在竭力思考找寻转机，然而眼前发生的事又让她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只见未明铺开两张宣纸，双手各取过一支狼毫，沾满浓墨，竟是同时运笔开工。苏三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快步赶到未明身边，只见他右手奋笔疾书，字迹狂放不羁，原来是在写张旭的自言帖；而左手却是优雅缓慢，一笔一划，细心勾勒，虽然还未完成，但秀丽贤淑已经跃然纸上，隐约可以猜见画的乃是苏三。“公子不必再画了……左右开弓这般神技，若非亲眼所见，苏三决计无法相信……这盘棋苏三也再无扭转可能……公子才高八斗，苏三心服口服。”未明微微一笑，停笔开始收拾桌面，苏三再次恭敬地朝未明行礼示意后，轻轻掩上屋门，退出房间。未明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正中盘腿端坐，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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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一只手伸入房间，在门上轻轻叩了一下，五指修长，莹洁如玉。得到未明许可后，屋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但见黑丝如瀑，青衫如碧，一位不施粉黛，娴静优雅的佳人出现在了未明眼前。和她相比，楼下那些莺歌燕舞顿时沦为庸脂俗粉，无需任何媚态，单是一颦一笑，便足以动人心魄。武林三绝艳之一的凌香儿，年纪算来都可以当未明的母亲了，她也确实与宫夕瑶同出百花楼。然而她脸上肌肤白皙细腻，不见一道皱纹，岁月对于佳人，何其宽容！此刻她半低着头，轻轻拨弄着琵琶，眼中含笑地看着未明，当真应了那句“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见未明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她不禁抬手掩嘴轻笑。那场景美得可令枯木逢春，铁树开花，真教人如痴如醉。
　　“在，在下逍遥谷东方未明……姑娘美若天仙，今日能一睹芳泽，当真此生无憾。”“公子说笑了。”凌香儿淡淡一笑，举止间无不透露出优雅从容，“公子复姓东方么……真是少见，倒和一位故人一般，而且眉目间也……啊，不说这个了，琴棋书画，香儿自幼便喜好之，故尝思与天下才子琢磨雅事，方定下了这个规矩。以小女子低贱身份，却令公子费心相见，怠慢无礼之处，还望公子恕罪。”凌香儿微微屈膝行了个万福，未明自是摆手连连。“今日相见，自是有缘。如蒙公子不弃，香儿愿为公子唱上一曲，以作赔礼。”见到未明满脸期待，凌香儿莲步轻移，跪坐在他的面前，将琵琶摆好便弹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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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凌香儿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柔美悠长，曲调虽然缠绵凄恻，然而却隐隐含着一股不肯认命的坚定，未明沉浸其中，甚至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一曲很快便结束了，凌香儿亲自为未明烧水斟茶，轻声说道：“东方公子，可还满意？”未明浅尝了一口，西湖龙井远近驰名，而香儿更是深谙茶道，温度适宜，鲜爽甘醇，回味无穷。
“未明仿佛冲上云霄，落入瑶池之中，听那天仙弹唱……久久不愿清醒啊。”未明真挚地说道，凌香儿闻言又是一笑，摇头说道：“公子这般过誉，实在折煞香儿了。香儿多想和公子相互交心，彻夜畅谈，可惜今日香儿另有要事，无法如愿。香儿这便要离去了，还望公子恕罪。”“这……还有能见到姑娘的机会么？”凌香儿玉手托腮，深深看了未明一眼，沉吟半晌后方才说道：“公子既然有心，香儿不敢推却。明日午时，香儿欲在西湖湖心亭中设下薄宴，答谢公子盛情。还望公子不要嫌弃香儿身份卑微，能抽身前来一叙。”“香儿姑娘说哪里话！明日东方未明定会准时到达，风雨无阻！”“如此，香儿便翘首以盼了。”凌香儿轻轻掸了掸下摆，起身向未明告辞。未明沉醉其中，直到之后苏三前来收拾杯盏时，方才回过神来。

１　　第三十一章 鲨口脱险
　　“呵呵呵，小老弟是不是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啊！”看见未明失魂落魄地走出怡春院，书生打趣说道，“看你这个样子，想必是见到那位香儿姑娘了。倒也不算稀奇，若是这琴棋书画的考验连你都过不了，怕是天底下也没人能一亲芳泽了。”未明脑海此刻全是凌香儿的倩影，对书生的话自然充耳不闻，丹青见状摇了摇头，掏出他那支大狼毫狠狠在未明脑袋上敲了下去：“好了好了，不过见个姑娘，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还是见识太少！来日方长，以后多来忘忧谷找我们取经，届时再带你去见见世面，现在可该办正事了。”丹青一贯懒散的脸上此刻竟严肃万分，书生也是一扫先前的戏谑，摇动着扇子说道：“小老弟，我们这次来杭州可不仅是为了游玩，今晚上有两件大事要发生。此处不便详谈，我们已经约了丐帮兄弟在城东破庙处碰头，跟好我们，走了。”说罢书生丹青便展开轻功，夜晚的杭州城仍然行人众多，热闹非凡，但两人却丝毫不受阻碍，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真人不露相，虽然他们平日玩世不恭，但认真起来也是一流的好手。未明自然不会落下，逍遥游施展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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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进破庙，已闻到臭气冲天，看来庙内的丐帮人员并不经常沐浴净身。三人正欲进入，庙门口一个乞丐却突然伸手拦住，那乞丐灰头土脸，脏得看不清模样，不过身后却有七个布袋，竟是丐帮高手。“当当啷，当当啷！可怜今日我无钱，一时一刻如长年。世最可怜贫与孤，穷途歌唱西北曲。当当啷，当当啷！”未明真想捂住耳朵，才刚闻得天籁之声，此刻这般噪音实在难以入耳。书生摊开扇子，镇静地接道：“当当啷，当当啷！手里有钱冰亦暖，囊中无钞炭生凉，一日无钱事事难，有钱顷刻另人欢。当当啷，当当啷！”还好书生略通音律，没让未明再度遭罪。听到暗号对上，那个乞丐作了个请的手势。“哈哈哈，东厂阉狗耳目众多，又深谙易容之道，只好小心谨慎以暗号相验，可绝非信不过几位。”屋中传来了爽朗的笑声，众人进门一看，只见正中站着一个乞丐，刚才的话语便是出自此人，方面马脸，身材适中，提着根木棍看着并不显眼，然而身后八个布袋却证明此人不同凡响。他身后站着一人，海蓝色的头发天生卷曲，粗布衣服满是补丁，然而一身倒颇为干净整洁，与其他乞丐对比鲜明。而且此人看着年纪轻轻，身后竟有七个布袋，当真年少有为。角落里还躺着几个乞丐，见到三人进来全都起身相迎，无不是六袋、七袋弟子，看来在这的都是丐帮精锐。

３
　　不过未明压根没心思理会这些乞丐，他的视线从进屋开始就盯着一旁的红色倩影——自是秦红殇。她身后还站着几个霹雳堂的干部，几人都是一副强自忍耐的样子，尤其秦红殇脸色十分古怪，似乎就要“一吐为快”。倒也难怪，一个女孩子家自然难以忍受这帮邋遢乞丐。“你也……来了？”见未明进来，秦红殇露出惊讶神色，轻声问道，未明只是微笑点头。那个八袋乞丐不由好奇道：“原来秦护法与他们相识？”书生一拍折扇，大笑道：“臭乞丐有所不知，秦护法与我们这位小友那可是老朋友了！来，我介绍一下，这位豪气干云的臭乞丐叫做李浩，身负八袋，足智多谋，乃是丐帮不可多得的人才；臭乞丐，这位小友叫做东方未明，是老无瑕新收的徒弟。”“原来你就是东方少侠，少侠于江府寿宴上大出风头，风头无量，臭叫花一直有心结识，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这位是丐帮的萧遥，年纪与你相仿，也是我帮中的佼佼者，不妨相互认识一下！”李浩身边的蓝发少年赶忙走出，躬身行礼，举止优雅，难以想象此人竟出自丐帮。“在下萧遥，见过东方兄。”未明赶忙作揖回礼：“东方未明，很高兴认识萧兄。秦护法，又见面了。”秦红殇闻言脸上微微一红，迅速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闲话之后再聊，先谈正事吧，李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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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邀请大伙前来，主要是两件事。前些日子帮中得到情报，朝廷忠臣戚将军中阉贼奸计，现被囚于灵隐寺中，恐怕会对将军不利，将军为国为民，我们定要将他救出；第二件事是秦护法带来的消息，说是海鲨帮居然与倭寇有所勾结，贩卖火药助长贼人气焰，而今晚更是要运送一批汉人同胞贩卖给倭寇当奴隶，绝对不可姑息！海鲨帮是一群草莽组成的水上帮会，首脑是人称虎鲨的熊天霸以及九头龙史义，除此之外听说他们与金凤镖局私交不错，甚至那两人还与金凤镖局少当家义结金兰，所以此次也要考虑金凤镖局前来帮忙的可能。”
“陆少临……不就是刚才在怡春院见到的那位么，他也有可能成为敌人？”“什、什么？！怡春院？！东方未明，你？！”秦红殇闻言剑眉竖起，双目圆睁，举起手中钢刀怒视未明。“咳咳！东方老弟，你是说我们在客栈吃阳春面时候遇到的那位吧，正是此人。我和丹青老弟与他接近，其实也是为了情报。”书生前辈不愧是情场圣手，应变神速，未明暗下决心，日后定要找个时间好好找他取经。听了书生的话，秦红殇这才把钢刀放下，半信半疑地看着未明：“总之，身为汉人却与倭寇勾结，贩卖同胞供倭寇糟蹋，霹雳堂绝不能容此事发生！”“好！秦护法巾帼不让须眉，当真女中豪杰！我东方未明又岂敢落于人后？秦护法，请务必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未明赶忙高声附和，秦红殇这才脸色稍和，点头道：“若是有你相助，成事又添了几分把握。”“哈哈哈，臭画匠，未明小友进步很快嘛！既然如此，我们两个就帮帮臭乞丐，救出戚将军吧。”众人计划妥当，当即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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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鲨帮的贼人，束手就擒吧！”未明随秦红殇、萧遥等人赶赴杭州码头，见到几个海鲨帮帮众正在望风，神情鬼鬼祟祟，秦红殇性子暴烈，当即提刀砍去。寻常帮众哪里是秦红殇的对手，不一会便被打倒在地，不过动静太大，很快就有几人闻声赶来。为首的大汉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头上寸草不生，扛着一柄精炼钢锤，好不威风！紧跟在后的是个提着熟铜棍的男子，身材匀称，面容清秀，正是先前见过的史义。史义看到未明也是十分惊讶，才要出声相认，那个光头男子已经赶到近前，声若洪钟，喝道：“我是海鲨帮帮主熊天霸！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来此闹事！”面对这等壮汉，秦红殇没有半分胆怯，霹雳宝刀举起，怒吼道：“海鲨帮为虎作伥，你身后那些船里装的全都是要贩卖给倭寇的奴隶吧！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霹雳堂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什么？！你们怎么……哼，霹雳堂与我海鲨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既要多管闲事，可别怪熊某无情！”“废话少说！萧少侠，你先去探查情况！”萧遥点头答应，飞身跃起，凌空出掌，便将甲板上的几名帮众击倒，他也趁势钻入船中，好俊的飞龙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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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秦红殇这边也是几刀砍去，却被熊天霸大力架开，反倒秦红殇被震得虎口有些疼痛。“大哥……此事恐怕……”史义走上前去正要解释，然而熊天霸身为海贼头目，又怎会是个好脾气的主？他没有理会史义，取出火弹用他的钢锤大力打出，火弹笔直地朝秦红殇急速飞去，这便是他的绝技，水龙雷火弹。单将这视作暗器便已威力惊人，何况其中藏有火药，就算敌人格挡，也会被炸得尸骨无存。只听铛的一声，一块石头精准无比地击中火弹将其打入水中，火弹爆炸溅起一片水花，众人不免成了落汤鸡——自是未明出手相救。秦红殇喘着粗气，咬牙说道：“这等火器技术……比起本帮的霹雳雷火弹也不遑多让……可恶，明明有这般强横的实力，却要协助倭寇伤害自己的同胞，熊天霸，你的良心喂了狗不成！”“俺没必要和你解释，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熊天霸厉声喝道。“要杀便杀，本姑娘才不需要你的假慈悲！”秦红殇拔刀又要上前，一旁史义还待劝阻，却看到未明作出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好作罢。只见未明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了两人当中，随后伸手将秦红殇护在身后，朗声说道：“我听闻海鲨帮虽是些绿林匪类，但一向是非分明，怎么会如此行事，若熊帮主不肯言明，在下可要得罪了！”“奶奶的，怕你不成……”“大哥！二哥！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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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中突然传来声响，之后便见到萧遥与陆少临一同走了出来。看到萧遥竟和敌人站在一起，秦红殇有些不知所措：“萧遥，你……为什么？！”萧遥倒是显得十分淡然，微笑说道：“事情并不复杂，只是我们都误会了海鲨帮而已。船内的确装满了准备运往倭岛的人……”“那还有什么误会！”眼见秦红殇就要上前讨个说法，萧遥慌忙摆手说道：“秦护法稍安勿躁，船舱之内并非手无寸铁的百姓，而是些装备精良的武人。”“不错，我大哥与倭寇交易是假，剿灭倭寇是真。这些武人一到倭寇岛上，便会突击发难，大开杀戒，务求将这些倭寇杀得片甲不留！”陆少临补充道。“那……为什么你们一开始不说明清楚……”秦红殇闻言好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蔫了。“俺哪知道你们是哪路人马！俺的大计差点被你们破坏了！啧！”“真、真的很对不起！此事是我太过冲动，海鲨帮的所有损失都由霹雳堂承担，若熊帮主还有任何要求，也可一并提出，本帮定当竭力满足，绝不推辞！”秦红殇收回宝刀，弯下腰深深朝熊天霸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她脾气刚烈，心直口快，却绝不会颠倒黑白，蛮不讲理。错了就要认罚，秦红殇就是如此敢作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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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这般痛快认错，熊天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算了，都是误会一场，我海鲨帮此前也受过霹雳堂先代帮主舞秋风的帮助，这才能研发出这样优质的火药，饮水思源，这事就此揭过。我们海鲨帮对于武林争斗毫无兴趣，朝廷的事更是无心过问，不过身为汉人，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同胞遭受倭寇欺压！”“熊帮主是非分明，未明佩服。”未明拱手说道，史义憋了半天，此刻终于大笑道：“大哥，这位东方少侠武功高强，绝非你我能敌，还好你刚才没有和他动手，否则定讨不到便宜！”熊天霸一愣，他深知史义绝非信口开河之辈，但眼前这少年不过才十七八的年纪，居然能有这等武功，他不禁感到惊奇：“少侠年纪轻轻，不料居然身负如此武艺，佩服佩服，不知师承何派？”“哈哈，这位东方兄弟可是逍遥谷的高手！话说老弟，今晚见到香……”未明赶紧上前捂住了陆少临的嘴巴，连声说道：“此事之后有空再聊，之后再聊！”偷偷瞥了一眼秦红殇，正巧熊天霸取出经由他们改良的水龙雷火弹图谱，说是要报答先前舞秋风的恩德，欲将图谱赠送与她。事关霹雳堂复兴大业，秦红殇无法推却，感激之余竟没注意到两人的异样，实属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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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寒暄过后，海鲨帮还有要务在身，自是不便打扰，当即离去，而另一边丐帮也顺利地救出了戚将军。说明情况以后，李浩等人对海鲨帮的行径推崇备至，对未明也是赞不绝口。此刻已是深夜，不便把酒畅谈，众人相互道别，未明与书生丹青也准备回客栈休息。“未明……”眼见四下无人，秦红殇又换回了称呼，“此次多亏你了……你总是这样帮我，欠你的人情我怕是还不清了……”“呵呵，说什么呢，你我之间何必分得如此清楚？不如这样，新年将至，届时红殇你若得暇，便来逍遥谷拜个年，看望一番，权当报答了如何？”“那有何难，说来其实我本就有这个打算……”秦红殇突然俏脸一红，看着十分娇媚，“之前有位前辈……算了，到时再说吧，给你一个惊喜！好了，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１　　　　　　　　　第三十二章 沉鱼落雁
“公子果是信人。”佳人有约，未明岂敢怠慢，自然早早地洗漱完毕，穿上特意为今日之约置办的行头，掐着时辰赶来。此刻正值隆冬，南方虽不若北方寒冷，但湖中已鲜有人烟，独湖心亭中升起冉冉青烟，乃是凌香儿在焚香烹茶。见到未明走进亭中，凌香儿取出一个锦盒，打开盖子，登时飘出诱人的香味。糕点蔬果，各色珍馐，都用精致的玉碟盛放，一一取出，将亭中的小桌都铺满了。“粗茶淡饭，不成敬意，皆是香儿亲自烹调，若能入公子法眼，还请品尝。”未明夹起一粒龙井虾仁，冬季河虾并不肥美，但却格外清脆，而凌香儿还特意加重了口味，令味道更加香郁。“好！想不到香儿姑娘不仅才貌双绝，连下厨的手艺都这般精湛！”“公子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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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一会，凌香儿双手奉茶，递与未明，然后环顾四周，轻声说道：“这西湖乃是杭州必游的景点，公子请看，此地胜景处处，乃古今文人雅士、迁客骚人徘徊吟咏之地。美景加诗情，自是教人流连忘返。”未明点头说道：“水光潋滟晴偏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苏东坡将此湖比作西施，果然有一番道理。”“公子知道苏东坡么，那么公子可知他不仅是大文豪，更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好官？对面的长堤名叫苏堤，是他在杭州任官时，为解决西湖‘豪雨之际无以储蓄，干旱之月无水灌田’的问题，督率二十万民工清除湖底淤泥，并以淤泥筑成。此事福泽万民，他也流芳千古，只是可惜……”凌香儿深深地看了未明一眼，突然话锋一转，“自古以来好官难得，而贪官恶官横行。须知民安则国安，人民为一国之根本。如果今日朝廷只求满足个人私欲，罔顾人民，如何能治国？如何能安天下？才德皆备者有志难伸，无德无才者却位极人臣。这就是今日的世道！”不自觉间，凌香儿右手握拳，语调也愈发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