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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惊魂梦魇”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陌上芳华路，与君初相逢。流云起落间，魂识两相长。四载同窗伴，君心知我心。人生伴无常，聚散无定数；若缘竭洛滨，只求争朝夕。
众人求学，三年有半，众子归家，岁岁除夕，今又除夕。沈府之院，沈浪之房，墨香萦绕，墨笔挥洒，书信卷之，系于鸽爪，轻捧白鸽，期然望飞。
白鸽煽羽，翩然而去，沈浪凝笑，沈篱见之，心有异察，信步而至，道：“三哥，这是给谁放信鸽呢？”
沈浪敛笑，故作淡然，道：“没谁，就和我同堂的张家二公子”
沈篱眉挑，侃侃而道：“我看并非如此，你定是给飞飞书信。”
沈浪肃然，颜色稍变道：“小鬼，尽胡说。”
沈篱道：“你不老实，我就告诉爹娘去。”
沈浪睨眼道：“你要敢，以后你休想有好日子。”
沈篱降态，道：“好，我帮你保守秘密。”
沈浪道：“好，一言而定。”
沈篱道：“好，小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三哥，你该不会真喜欢上飞飞了吧？！”
沈浪停顿，深思片刻，道：“说实在，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只觉得她好像另一个我，我自觉学富五车，可自书院之遇，闻声而识，便觉一见如故，三年之余，学论切磋，两相互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志鹏之交，不在男女有别？！”
沈篱道：“飞飞人好，我也喜欢，可书院之学，来春之后，便将完结，不知往后，能否续见。”
沈浪虽小，舞勺之年（十三岁），怅然仰天，青空浅栀，竟自叹息：“沧海桑田，世事无常，人力不及，唯有当下，陌路芳华，竭力惜之。”
沈篱愣然，似懂非懂，道：“三哥，你说的我好像不懂。”
沈浪淡笑，道：“你以后就懂了。”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陌上芳华路，与君初相逢。流云起落间，魂识两相长。四载同窗伴，君心知我心。人生伴无常，聚散无定数；若缘竭洛滨，只求争朝夕。
众人求学，三年有半，众子归家，岁岁除夕，今又除夕。沈府之院，沈浪之房，墨香萦绕，墨笔挥洒，书信卷之，系于鸽爪，轻捧白鸽，期然望飞。
白鸽煽羽，翩然而去，沈浪凝笑，沈篱见之，心有异察，信步而至，道：“三哥，这是给谁放信鸽呢？”
沈浪敛笑，故作淡然，道：“没谁，就和我同堂的张家二公子”
沈篱眉挑，侃侃而道：“我看并非如此，你定是给飞飞书信。”
沈浪肃然，颜色稍变道：“小鬼，尽胡说。”
沈篱道：“你不老实，我就告诉爹娘去。”
沈浪睨眼道：“你要敢，以后你休想有好日子。”
沈篱降态，道：“好，我帮你保守秘密。”
沈浪道：“好，一言而定。”
沈篱道：“好，小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三哥，你该不会真喜欢上飞飞了吧？！”
沈浪停顿，深思片刻，道：“说实在，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只觉得她好像另一个我，我自觉学富五车，可自书院之遇，闻声而识，便觉一见如故，三年之余，学论切磋，两相互长。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志鹏之交，不在男女有别？！”
沈篱道：“飞飞人好，我也喜欢，可书院之学，来春之后，便将完结，不知往后，能否续见。”
沈浪虽小，舞勺之年（十三岁），怅然仰天，青空浅栀，竟自叹息：“沧海桑田，世事无常，人力不及，唯有当下，陌路芳华，竭力惜之。”
沈篱愣然，似懂非懂，道：“三哥，你说的我好像不懂。”
沈浪淡笑，道：“你以后就懂了。”
白府之内，飞飞凭栏，细眉蕴忧，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所为何故，缘为双亲。
十余载前，白母十八，待字闺中，端庄隽秀，心有所属。意中之人，战乱归西，白母心灰，难启新生。白父年少，远下江南，沿行学商，市集之遇，白父情钟，托人重聘，媒妁之言，两家欢喜，皆为姻缘。
白父悦之，绞尽脑汁，诚待白母，讨其欢心。奈何心死，白母寡欢，至为人母，方显暖光。数年心诚，难换冰心，白父怒然，从此交恶。
双亲相处，冷言少语，飞飞寡言，极似白母，白父略之，家族长老，毋庸置疑，更是薄待。
此年以来，白父冷态，雪上加霜，此去经年，白母释然，渐有白父，多次抒怀，白父仍疑，白母枉费，心已弃之，两相折磨，互为煎熬，白母慎思，欲求休书，白父勃然，成全所愿。约定年后，白母辞别，人归江南。
自小以来，白府众亲，心爱飞飞，唯有母姐。亲母欲走，独有长姐，一念至此，飞飞凄然。
白鸽信至，飞飞期然，书信卷开，原是沈浪，心有暗喜。书信述之：“飞飞，明日下午，申时之末，栖梧山亭，不见不散。”
原本心喜，瞬而惆落，飞飞心明，沈浪待己，或不自知，远非同窗，沈家达显，非富即贵，如今之况，唯有拒之，唯恐生乱。
翌日申时，沈浪悠然，随身携礼，长立栖梧，静待飞飞。夕阳西下，余霞清绮，幽林静谧，莫不静好。沈浪久待，似期似落，久立于亭，恰似断肠。直至薄暮，幽暗冥冥，仍不见影，惘然归家。
十余载前，白母十八，待字闺中，端庄隽秀，心有所属。意中之人，战乱归西，白母心灰，难启新生。白父年少，远下江南，沿行学商，市集之遇，白父情钟，托人重聘，媒妁之言，两家欢喜，皆为姻缘。
白父悦之，绞尽脑汁，诚待白母，讨其欢心。奈何心死，白母寡欢，至为人母，方显暖光。数年心诚，难换冰心，白父怒然，从此交恶。
双亲相处，冷言少语，飞飞寡言，极似白母，白父略之，家族长老，毋庸置疑，更是薄待。
此年以来，白父冷态，雪上加霜，此去经年，白母释然，渐有白父，多次抒怀，白父仍疑，白母枉费，心已弃之，两相折磨，互为煎熬，白母慎思，欲求休书，白父勃然，成全所愿。约定年后，白母辞别，人归江南。
自小以来，白府众亲，心爱飞飞，唯有母姐。亲母欲走，独有长姐，一念至此，飞飞凄然。
白鸽信至，飞飞期然，书信卷开，原是沈浪，心有暗喜。书信述之：“飞飞，明日下午，申时之末，栖梧山亭，不见不散。”
原本心喜，瞬而惆落，飞飞心明，沈浪待己，或不自知，远非同窗，沈家达显，非富即贵，如今之况，唯有拒之，唯恐生乱。
翌日申时，沈浪悠然，随身携礼，长立栖梧，静待飞飞。夕阳西下，余霞清绮，幽林静谧，莫不静好。沈浪久待，似期似落，久立于亭，恰似断肠。直至薄暮，幽暗冥冥，仍不见影，惘然归家。
年后归学，洛水书院，学常依旧。沈浪数探，飞飞无视，如此往来，沈浪似明，不再探之。两月之阴，匆匆而逝，此与其间，两人形陌，众人不解。难免相视，飞飞冷眼，沈浪貌笑。
直至五月，端阳归来，飞飞抱恙，归学来迟，白府马车，中途遭劫，飞飞遭绑，劫徒歹念，见之清秀，欲将贩卖。
途径洛水，稍作歇息，飞飞心巧，缩绳而逃。劫匪速察，一路追赶，追至深巷，飞飞疲尽，毫无遮蔽。劫匪逼近，此情此境，绝然至极，前所未有，飞飞合眼，清泪凄流……
劫匪上前，肆虐道：“你个死丫头，老子还指望把你卖了喝酒吃肉，你竟敢跑。”边说边山前欲抓飞飞。
飞飞仍旧合眼，泪流不止，近乎心死。倏而，仍安好无恙，只闻打斗之声，劫匪瘫倒在地，凄声惨叫，打斗之人，厉声呵斥，劫匪吓得脸青，踉跄而逃。
飞飞闻声，清眸微舒，沈浪抱之，心神满疼，道：“飞飞，你没事吧。”
飞飞激动不已，心有余悸，珠泪涟涟，道：“沈大哥……”
直至五月，端阳归来，飞飞抱恙，归学来迟，白府马车，中途遭劫，飞飞遭绑，劫徒歹念，见之清秀，欲将贩卖。
途径洛水，稍作歇息，飞飞心巧，缩绳而逃。劫匪速察，一路追赶，追至深巷，飞飞疲尽，毫无遮蔽。劫匪逼近，此情此境，绝然至极，前所未有，飞飞合眼，清泪凄流……
劫匪上前，肆虐道：“你个死丫头，老子还指望把你卖了喝酒吃肉，你竟敢跑。”边说边山前欲抓飞飞。
飞飞仍旧合眼，泪流不止，近乎心死。倏而，仍安好无恙，只闻打斗之声，劫匪瘫倒在地，凄声惨叫，打斗之人，厉声呵斥，劫匪吓得脸青，踉跄而逃。
飞飞闻声，清眸微舒，沈浪抱之，心神满疼，道：“飞飞，你没事吧。”
飞飞激动不已，心有余悸，珠泪涟涟，道：“沈大哥……”
二人详述一番，飞飞方知，沈浪自白泠处得知，飞飞将于今日乘马车而来，迟迟未到，沈浪忧心忡忡，独出书院，一路行至市集，见飞飞窜门而出，便阴阳巧合之下，救下飞飞。亦知，未赴书信之约，沈浪是如何失意，而沈浪始终不知飞飞何以未赴栖梧之亭。
飞飞心力交瘁，沈浪亦负之折回书院，一路前行，飞飞始终沉默寡言，沈浪打破僵局，道：“飞飞。”
飞飞道：“沈大哥，怎么了。”
沈浪道：“飞飞，你可知，书院之学，仅有两月。”
飞飞道：“嗯。”
沈浪道：“这意味着，我们同窗之光仅有两月。”
飞飞道：“嗯。”
见飞飞语气清冷，沈浪放下飞飞，二人坐于青石，语声肃然道：“飞飞，那你可知，两月之后，我们就此别过。”
飞飞故作无视道：“是的，能与你同窗四年，乃人生幸事。”
沈浪道：“仅限于此？！”
飞飞定然，道：“对。”神似慌乱。
沈浪道：“除了同窗之谊，我们之间别无他情”
飞飞眼神扑朔迷离，道：“有。”
沈浪期期道：“有什么？！”
飞飞道：“超越男女之别的知己之情。”
沈浪面色微变，仿佛灿阳失光道：“没有了吗。”
飞飞定定道：“没有。”
沈浪强作一笑，勉强点头道：“好，知己挺好。离卷习完仅有两月，让我们好好珍惜仅剩的时光好不好？”
飞飞终是点头微笑道：“好”
最后两月，二人学谈如常，众人惑之不解。时日倒逼，临近节点。众人均学有所获，尤众府男子，多年过十四，将赴县学。
两月以来，二人仅谈学识，却无他言，实则心有灵犀，情愫暗生，只叹世事无奈，有缘相聚，终须一别。分别在即，沈浪竟赠与飞飞一香包锦囊，特嘱之，三年之后，方可拆囊。飞飞懵然，乖乖收下，二人相视而笑，沈浪与沈篱往左，白泠与飞飞往右，相向而行，奔向各自归途……
飞飞心力交瘁，沈浪亦负之折回书院，一路前行，飞飞始终沉默寡言，沈浪打破僵局，道：“飞飞。”
飞飞道：“沈大哥，怎么了。”
沈浪道：“飞飞，你可知，书院之学，仅有两月。”
飞飞道：“嗯。”
沈浪道：“这意味着，我们同窗之光仅有两月。”
飞飞道：“嗯。”
见飞飞语气清冷，沈浪放下飞飞，二人坐于青石，语声肃然道：“飞飞，那你可知，两月之后，我们就此别过。”
飞飞故作无视道：“是的，能与你同窗四年，乃人生幸事。”
沈浪道：“仅限于此？！”
飞飞定然，道：“对。”神似慌乱。
沈浪道：“除了同窗之谊，我们之间别无他情”
飞飞眼神扑朔迷离，道：“有。”
沈浪期期道：“有什么？！”
飞飞道：“超越男女之别的知己之情。”
沈浪面色微变，仿佛灿阳失光道：“没有了吗。”
飞飞定定道：“没有。”
沈浪强作一笑，勉强点头道：“好，知己挺好。离卷习完仅有两月，让我们好好珍惜仅剩的时光好不好？”
飞飞终是点头微笑道：“好”
最后两月，二人学谈如常，众人惑之不解。时日倒逼，临近节点。众人均学有所获，尤众府男子，多年过十四，将赴县学。
两月以来，二人仅谈学识，却无他言，实则心有灵犀，情愫暗生，只叹世事无奈，有缘相聚，终须一别。分别在即，沈浪竟赠与飞飞一香包锦囊，特嘱之，三年之后，方可拆囊。飞飞懵然，乖乖收下，二人相视而笑，沈浪与沈篱往左，白泠与飞飞往右，相向而行，奔向各自归途……
飞语
第七章 红豆之思
“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书院完学，沈浪才高，县学童试，信手拈来，故于仲秋，远赴州学，此去进学，为期三年。
书院四年，飞飞勤学，颇有所获，夫子评之，女辈楷模，只因女身，不得进学。
金钗之年，慈母远走，生父冷言，长辈漠视，芳年华月，何去何从，飞飞茫然。布娃锦囊，盈握在手，飞飞浅笑。既诺沈浪，即困幽暗，心若花木，逐光而行，心存暖阳，何惧风霜。每念至此，飞飞重振，心气重拾，琴棋书画，轮而习之。
时若煮雨，岁若逢花，致远之心，慢渡如常，数月之阴，星霜荏苒，数月已去。冬月之半，青空九重，玉盘高挂，静看流云，清辉匀洒。
县学州府，青舍之内，沈浪释卷，长立窗前，仰苍凝月，心有暗叹：“飞飞，你可安好……”
洛水白府，楼中闺阁，飞飞独坐，布娃锦囊，素手紧贴。布娃烂笑，丝暖入心，玉手轻挪，布娃翻转，反向为正，斜视察之，布衣之下，似有匿物，葱指掀衣，轻翻于上，荷囊惊现，荷囊之内，字条叠折。
心泛涟漪，急舒条纸，飞飞默念：“飞飞，见字如吾，书院初见，如识故人，清眸含忧，似困牢笼，数月相知，魂识如鸿，廓然无累（心境单纯，不受干扰），独立于世。漫漫长路，萋萋芳华，无论逆顺，愿汝心煦，时光染香，花绽芬芳。”
见字如人，飞飞心憾，四年之久，方察字语，再难自抑，清泪双行，思绪暗涌，自言自语道：“沈大哥，你可安好？！留赠锦囊，设期三年，独知之约，却已无用……”
一月以前，白父纵酒，醉念白母，飞飞闻之，与父深谈。见父思母。飞飞心慈，道：“父亲，当初，你若信母亲所述，坦诚相言，不止于此。”
白父大醉，头脑清醒，怒道：“你个丫头片子，你懂什么，你娘总想着那死去的初好，别以为我不知道。”
见白父冥顽不化，飞飞心激怒道：“爹，您为何不肯放下执念，放下您那强烈的自尊，娘自来白家，最初两年，对死去的那人，确是难忘，可人心是肉长的，您对娘的好，娘感动于心，心里早有了你，只是不自知。自打我记事，长年累月，您数次外出，哪一次娘不是为您担惊受怕，怕您去北边冻着，去南边中暑，每次听说您要回来，老早就亲自下厨做您爱吃的……，这么多年，娘付出如此之多，您可曾心领过？！”
飞飞一口不停，将多年心话，和盘托出，白父愣然，但亲女顶撞，何成体统，勃然发怒，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滚！”
飞飞潸然泪下，道：“好，我滚，不过你去娘的房里瞧瞧，这些年，娘一针一线，为您裁布缝衣，件件如新，可全都是您所喜欢的式样。您何苦如此固执，不放过娘，也不肯放过自己。”
白父似火上浇油道：“你滚，滚出白家，白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争吵之势，愈发加剧，白泠速来，急拉飞飞。只见白父，摔瓶破碗，怒气不解。
姐妹二人，速回闺房，飞飞凄然，白泠拥之，轻拍慰之道：“飞飞，姐姐早劝过你，爹娘之种种，乃无奈之事，身为子女，我们束手无策，你竟顶撞父亲，自找痛受。”
飞飞泣不成声道：“爹和娘明明有心，为何相互折磨至此，我只想爹和娘能释怀，过得好。”
白泠轻抚飞飞，泪珠连串道：“飞飞，别哭了，姐姐知道，可是我们无能为力，我们能做的，唯有走好自己的未来。”
飞飞几度凝噎道：“好，可是我好想娘。”
白泠道：“我也想。”
此事之后，飞飞便托信与白母，以表浓念，白母见信如故，与声泪下。白母娘家，乃居江南，水乡扬州，家族商贾，富足之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飞飞信述，外翁怜之，速派家丁，急赴洛水，接至江南。飞飞行前，一切皆舍，唯有长姐。念想沈浪，提笔长信，托于沈浪之妹沈篱。至此，飞飞挥别众亲，身带布娃锦囊，随外翁家丁，坐船直下江南。飞飞紧握布娃，不舍道：“沈大哥，别了，请恕飞飞失约……”
“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书院完学，沈浪才高，县学童试，信手拈来，故于仲秋，远赴州学，此去进学，为期三年。
书院四年，飞飞勤学，颇有所获，夫子评之，女辈楷模，只因女身，不得进学。
金钗之年，慈母远走，生父冷言，长辈漠视，芳年华月，何去何从，飞飞茫然。布娃锦囊，盈握在手，飞飞浅笑。既诺沈浪，即困幽暗，心若花木，逐光而行，心存暖阳，何惧风霜。每念至此，飞飞重振，心气重拾，琴棋书画，轮而习之。
时若煮雨，岁若逢花，致远之心，慢渡如常，数月之阴，星霜荏苒，数月已去。冬月之半，青空九重，玉盘高挂，静看流云，清辉匀洒。
县学州府，青舍之内，沈浪释卷，长立窗前，仰苍凝月，心有暗叹：“飞飞，你可安好……”
洛水白府，楼中闺阁，飞飞独坐，布娃锦囊，素手紧贴。布娃烂笑，丝暖入心，玉手轻挪，布娃翻转，反向为正，斜视察之，布衣之下，似有匿物，葱指掀衣，轻翻于上，荷囊惊现，荷囊之内，字条叠折。
心泛涟漪，急舒条纸，飞飞默念：“飞飞，见字如吾，书院初见，如识故人，清眸含忧，似困牢笼，数月相知，魂识如鸿，廓然无累（心境单纯，不受干扰），独立于世。漫漫长路，萋萋芳华，无论逆顺，愿汝心煦，时光染香，花绽芬芳。”
见字如人，飞飞心憾，四年之久，方察字语，再难自抑，清泪双行，思绪暗涌，自言自语道：“沈大哥，你可安好？！留赠锦囊，设期三年，独知之约，却已无用……”
一月以前，白父纵酒，醉念白母，飞飞闻之，与父深谈。见父思母。飞飞心慈，道：“父亲，当初，你若信母亲所述，坦诚相言，不止于此。”
白父大醉，头脑清醒，怒道：“你个丫头片子，你懂什么，你娘总想着那死去的初好，别以为我不知道。”
见白父冥顽不化，飞飞心激怒道：“爹，您为何不肯放下执念，放下您那强烈的自尊，娘自来白家，最初两年，对死去的那人，确是难忘，可人心是肉长的，您对娘的好，娘感动于心，心里早有了你，只是不自知。自打我记事，长年累月，您数次外出，哪一次娘不是为您担惊受怕，怕您去北边冻着，去南边中暑，每次听说您要回来，老早就亲自下厨做您爱吃的……，这么多年，娘付出如此之多，您可曾心领过？！”
飞飞一口不停，将多年心话，和盘托出，白父愣然，但亲女顶撞，何成体统，勃然发怒，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滚！”
飞飞潸然泪下，道：“好，我滚，不过你去娘的房里瞧瞧，这些年，娘一针一线，为您裁布缝衣，件件如新，可全都是您所喜欢的式样。您何苦如此固执，不放过娘，也不肯放过自己。”
白父似火上浇油道：“你滚，滚出白家，白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争吵之势，愈发加剧，白泠速来，急拉飞飞。只见白父，摔瓶破碗，怒气不解。
姐妹二人，速回闺房，飞飞凄然，白泠拥之，轻拍慰之道：“飞飞，姐姐早劝过你，爹娘之种种，乃无奈之事，身为子女，我们束手无策，你竟顶撞父亲，自找痛受。”
飞飞泣不成声道：“爹和娘明明有心，为何相互折磨至此，我只想爹和娘能释怀，过得好。”
白泠轻抚飞飞，泪珠连串道：“飞飞，别哭了，姐姐知道，可是我们无能为力，我们能做的，唯有走好自己的未来。”
飞飞几度凝噎道：“好，可是我好想娘。”
白泠道：“我也想。”
此事之后，飞飞便托信与白母，以表浓念，白母见信如故，与声泪下。白母娘家，乃居江南，水乡扬州，家族商贾，富足之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飞飞信述，外翁怜之，速派家丁，急赴洛水，接至江南。飞飞行前，一切皆舍，唯有长姐。念想沈浪，提笔长信，托于沈浪之妹沈篱。至此，飞飞挥别众亲，身带布娃锦囊，随外翁家丁，坐船直下江南。飞飞紧握布娃，不舍道：“沈大哥，别了，请恕飞飞失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