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莫塔莉小姐,你还好吗?”
意识到自己迷离已久,还是在和寄予厚望的最后一名男人身上,艾莫塔莉困惑地睁开眼睛,漏出了独树一格的朱砂色瞳孔,这一反差的举动总能令那些肤浅的男人们放下戒备,漏出内心最丑陋的一面。莱姆勒斯并非如此,他仍安坐在原位,黄色的眼睛仍打量着艾莫塔莉的面容。
略有些发烫的双颊令艾莫塔莉收回了目光,面前的这名年轻人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只能算上勉强英俊,胡渣和鬓角应该是刚刚刮过,这些微小的细节已经在众人中鹤立鸡群。“……就这样,我被这些莫名的批判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不知几炷香燃尽,坐姿也没有改变过,两人化作了大宅中的铜像,一段接一段的往事重新点上了新的烛光,在灰橙色的天花板上印出圆黄色的光圈。
“啊,抱歉……一直在听我赘述,你也疲惫了吧?”艾莫塔莉连忙掐断自己,表示了歉意,并鼓励莱姆勒斯去讲述他专属的故事。艾莫塔莉感到了一些怪异之处,这是唯一一次有人彻底陪伴了她的故事,在这期间,她彻底沉陷在自己的过去之中,完全忽略了面前仍然坐着别人的事实。
“不,艾莫塔莉小姐……”莱姆勒斯眼角湿润了,趁着艾莫塔莉没能注意到,悄悄抹去了它,“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莱姆勒斯顺着亮澄的烛光看去,同样的一滴泪珠从艾莫塔莉的眼眶中淌下,他想要替她擦去这滴宛如清晨露珠的晶莹剔透,手到一半却不敢再向前了。
艾莫塔莉闭上了眼睛,红唇间挤出了一丝羞涩的笑意:“谢谢……谢谢你的倾听。”
“——哦,对了,我在市场上给你带了一些葡萄,”莱姆勒斯将脚边的纸袋递上来,“虽然我不知道你喜好什么样的款式,我就每种都采购了一些。”
艾莫塔莉抽出其中一串,受风化影响已经有了瑕疵,但是大颗的紫鸦乌依旧香甜可口;她略显惋惜地说道:“糟了,这些都是相当昂贵的品种吧?看来我们的谈话实在是过于入迷了。”
莱姆勒斯轻轻鞠躬:“时候不早了,艾莫塔莉小姐,请原谅我打搅了您安宁的夜晚,那么,我们回头再见?”
出乎了二人的意料,尤其是艾莫塔莉自己,忽然起身拽住了莱姆勒斯的衣角,两人原地静止了一段时间。“还有什么事吗,艾莫塔莉小姐?”他的呼吸声加重了,不知所措地抬高双手。
“再留下来一会儿吧。”在说出这句请求之前,仿佛咽喉被堵住了一般,说出之后,意识中只剩下了一片清新和怅然,“这么多的葡萄,恐怕我一个人会吃不完……”
这个理由糟透了。
莱姆勒斯欣慰地重新拉开椅子,说道:“当然,艾莫塔莉小姐,整个夜晚也可以,如果你想要的话。”
“你可以直接叫我艾莫塔莉。”
“你的名字很好听。”
“是吗……你的也是。”
在这一晚,艾莫塔莉的所有疑难都得到了解释,她当然值得被爱,只要甘愿去寻找,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也会出现在眼前。至于对方的心意,那正和彼此看向对方的目光一样,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