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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教组】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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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文一发完
⭐观前提示:
cp:维克多×海涅
*ooc致歉
*战后创伤应激障碍
*❗主要角色战损死亡
*二人合作写成,可能会有脱节处,提前致歉
如果可以的话想要看到评论!非常感谢🥺
图为自约稿
🎶推荐BGM:Una Mattina——Ludovico Einaudi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4-11-09 15:08回复
    「我将化作我所保护的飞鸟、绿树、清风,乃至凡世间一点微小尘埃,永远陪伴在你的身旁。」
    外面的天是罩了光的天。云在这太阳中滚过一层金箔边,在四下里,轻轻地,柔和地,缓缓地,从天幕流到窗边,再流到海涅眼里,给他的眼球也蒙上一层柔和的金。
    这金色,强势地扫过他连通大脑的眼神经,几乎要把他眼里那点红全数渡化成夕阳半落的深橙颜色,只留下了一点顽固的蓝色凝伫在他眼球的最中心,和他脸颊边、发梢末沾染的颜料形成遥遥相呼的应和。
    里面的人是淹了海的人。
    他一向冷静的目光受这哀而忧的蓝色影响,竟然也沾染上一撇伤情的柔和。
    本不擅长绘画的人却执拗地在画板上勾画。
    指尖无意识抚过画架尖角处磨得还不够细腻的木边,海涅盯着画里影影绰绰的轮廓,声量低低:“维克多……”
    血流下来了,从他手指尖一直流进画布,流得沁成维克多颊边至心口的一抹红颜料,再从维克多心口流进海涅心口。流着流着,忽然倒行逆施,从他心口流进神经,一直流入眼球,把窗外不错的天色、画布里忧郁的瞳色,全部逼成一抹统一的红色,逼得海涅从椅子上跌落下来,逼得他的耳边响起布满黑烟的风声。
    硝石气味从他的伤口里不怎么真实地倾泻出来,过去征伐留下的旧伤沉疴悉数连锁,争先恐后并发症般痛起来。
    画里的影子在这时动起来,语气轻松地问:“过得怎么样?”
    海涅跪在地上,有心回答,然而眼前阵阵发黑,张不开口。黏腻流动的红色再一次侵入脑海,扭曲如赤色蛇身,贪婪地侵吞着所有虚影,啃啮着脆弱的神经。
    烟尘与硝烟混合了腥气直直刺入肺泡,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太阳穴传来的阵阵痛楚压迫他细窄的喉口,挤压出一点无声作呕。
    里面的人是淬了血的人。
    外面的天是烧了金的天。
    “海涅。”
    熟悉的称呼并没有成功唤回他的理智,海涅似乎听到头顶一声轻轻的叹息,随后整个人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温暖,可靠。
    维克多,是维克多吗?
    思及此,海涅却不敢再抬头,他在恐惧着未知,怕看见眼前空无一人,怕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一双手轻轻捧起海涅低垂的头,这触感无比真实,海涅就这样与维克多对视。
    红色的眼瞳被水雾覆盖得完全,对方眼中的那片蓝在他视线里忽明忽现。
    他看见了什么?
    沉郁的蓝色像一汪盛满了悲哀的海,那悲太过浓郁,以至于无论多大的风浪都不能在其中掀起一丝波澜。
    海涅直直地望向其中,将自己投入巨鲸般幽深的瞳仁。
    如坠冰窟。
    身边的一切突然变得无比生疏,化作一片漆黑的未知将他层层覆盖。他紧咬着牙缩成一团颤抖,但眼睛却大睁着,神情有些空。
    耳边除了自己颤抖着的呼吸声再无他物。
    像是从高空突然坠落,海涅大口大口地喘息,紧紧的揪住衣领,胸口一片窒息般的绞痛,伸手想去抓身边的人却又落了个空。怔愣了一刻却没有将伸出的手收回,直到晚风将手心的冷汗都吹散成一团冰冷,像是什么呢?大脑一片空白。
    海涅虚握了一下手,双手摊开摆在眼前,熟悉的温度和陌生的空虚使他终于回想起曾经发生的,他自愿遗忘的那场无声的悲剧……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11-09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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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10: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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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泣声染上点点赭红,呻吟、哭喊不绝于耳。
      轻骑兵带来的噩耗惊雷般滚过鼓膜,震得大脑一阵发晕。海涅踉跄地从躺倒的伤员边走过,眼神早已跟不上急促脚步,只能迟钝地划过一排又一排哀嚎着的躯体。痛苦扭曲了他们的面容,海涅在其中辨认得仔细又狼狈。
      眼前略过无数焦急奔走的人影。本能驱使着他跟着人群奔跑,但他瘦削的体型还是难以挤入层层叠叠的人群。早已顾不及肢体碰撞带来的痛楚,此时他只想再见到那个人,哪怕只是一眼——
      纵然对死亡早已熟识,但当真正看见又一位亲近的人毫无声息地躺在面前时还是难以及时作出反应。
      突袭的炮弹破坏了他身体的完整,血早已从断口处流尽,渗透了不知哪一片他所保卫着的土地。未被白布覆盖的手在那双红瞳里映出明晃晃一片青灰。
      海涅只是颤抖着握着那只冰凉的手,试图传递一点温度,但却没意识到就连自己的手也因恐惧而失了温,两只冰冷的手挨在一起,一时间竟分不清谁才是留存于世的人。
      写有姓名的铭牌系在手腕上,反着些刺目的光。
      最终海涅甚至不敢在揭开他脸上覆着的布时看上一眼。
      从军官手里默然接过男人早已写好的遗书,但他不敢看,哪怕只是一眼。
      果然新剪的发碴还是有些扎人,引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泪水早已沿着脸颊滑下,在布满尘土的脸上冲出两道浅色的沟壑,随后没入折皱的信封,留下一片扭曲的水痕。
      最终海涅只是紧捏着那封载满了现实的遗书,将它“咔哒”一声锁入铅盒。“战争还没结束,”少年轻轻念叨着,指腹摩挲着盒子凹陷的边缘,“要是我还能等到你的愿望实现的那天,再看也不迟吧。”
      远处硝烟仍未平息,战火四起。
      记忆里的维克多坐在小山坡上,鲜活地与他谈论未来的志向与期许,清蓝的眼映出万家灯火。他的怀中还躺着二人“偷渡”出的一瓶白葡萄酒。
      海涅看着那人眼角眉梢都染着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唇角竟也是勾起,又被眼前人蓦地捏住脸颊,引得一阵含糊的抗议。
      只要开始怀念,一切就好像仅在数天之前,和平时期的记忆轻巧地跑来,将一切悲戚苦痛抛在远处。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4-11-09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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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的一声,海涅将热好的便当从微波炉里徒手拎出来,看得旁边不远万里赶来的战友面目狰狞嘶嘶吸气。正欲问道不烫吗?就见对方譬似共情一般静目沉思,而后又将便当蓦地放回去,转而带上微波炉顶上斜放的手套,冲人内敛地抿出一唇笑,如常人一般地面对这热腾的飘飘香气。
        友人嘴角抽搐几分,对海涅突如其来并且颇具否极泰来色彩的脱线习以为常。战友们早已发现自那件事后,海涅的潜意识将自己封闭在一个没有维克多的世界里,像是刻意遗忘了他的存在——直到他在战后的老屋内翻找到了一摞自己学生时期的画作。
        他还记得当众人闻声冲进来时,只看见红发的人狼狈地倒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手指深深嵌入臂膀,无助地将自己缩成颤抖的一团。
        泛黄的纸页四处散落。
        但见他此刻一切尚还正常,友人便也放松下来,闲闲散散逡巡一圈,打了个哈欠:“还在画你那儿童画呢?”
        海涅垂着眼,仿佛被问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接话。
        他脸廓的四分之三隐没在无光处的阴影之中,头低低垂着,看不太清神色,半天才回了句没有。
        老友心口奇异地传过一抹涩然,捏着新沾上酒精的棉片就捏起他食指指尖开始擦,一边擦,一边还调笑两句:“怎么就没了?颜料还留在上面呢。”
        海涅没接话,转头却轻声哝了句什么。老友没听清楚,回问一句:什么?
        海涅见对方无动于衷,眼里倒是透出半分无奈:“不是颜料。”
        此时对方面对这撇怎么擦都抹不消的红迹,似乎也回过味来,对海涅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打着哈哈:“伤口啊?我还想着什么儿童画要用红颜料呢。”
        海涅摇摇头,把酒精棉片从自己手上拂开,目光更柔和了几分:“……不是儿童画。”
        海涅顿了顿,下唇上贴,抿了一抿:“维克多。是维克多。”友人正欲说什么,就听见海涅的下一句:“但我怎么也画不好他。”垂眼时眼睫投下一片深色的阴影,挡住对面投来的探寻的视线。
        身后倾斜的画架上只余一个熟悉的剪影,但那张脸在弥散的薄雾中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4-11-09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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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碎念:可能会有一点逻辑没法自洽的地方,因为和原本写的大纲已经有了蛮大的变化,原本设想是摄影师×画家,从看似日常到记忆恢复时突然的转折(海涅忘记了维克多的离世)类似于这种的
          再次感谢亲友厢凉的帮助啊啊啊啊啊啊,不然我不知道要卡到什么时候(泪)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4-11-09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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