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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歼灭水贼
上回说到小叫化对小莲说，我怎么不是真的了？你看我不像一个小叫化吗？
小莲摇摇头：“不像！”
“什么！？不像？我哪一点不像了？”
“那一点不像，我也说不出来。总之，我感到你不像就是了！”
“莲姐姐，要是个个都像你这么说，我向人讨饭还有人给吗？那我不饿死了？”
“小兄弟，你用不着向人讨吃。你要是真的没吃，可以留在我渔船上，我们有粥吃粥，有饭吃饭，而且我爷爷还会教你摇船掌舵和撒网捕鱼的功夫，你怎么也饿不着。”
“莲姐姐，我多谢你了！不过我这个人最害怕辛苦了，好吃懒做，什么也不想干，就是喜欢四处流浪。”
王衡说：“小兄弟，不管你像也好，不像也好，我们先吃饱了饭再说。”
小莲也说：“是呀！小兄弟，你不是说肚子饿得咕咕叫么？”
小叫化说：“好！我们吃饭！莲姐姐，你爷爷哩？干吗不和我们一块吃？”
“我爷爷要掌舵，你们先吃吧！”
“夜里还掌舵干吗？”
“爷爷说，我们要夜闯滴翠峡。”
“夜闯滴翠峡，那不危险吗？何况马家堡的人再也不会来追你们了！干吗还要夜闯呢？莲姐姐，你叫你爷爷靠岸停下来，我们一块吃，不必去冒这个险。”
王衡和蓝直一想也是，张老爹年纪这么大了，昨夜又一夜没有好好地睡过，应该好好在河边休息一夜才是。他们一齐说：“对对，请你爷爷和我们一块用饭吧！不必去夜闯滴翠峡了！我们又不急于赶路。”
小叫化又说：“莲姐姐，你快去请爷爷过来，一块用饭。不然，我就是再肚饿，也不敢先吃了！”
小莲见大家都这么说，也想到爷爷辛苦，便说：“好！我去叫我爷爷来！”
小莲去船尾跟爷爷一说，张老爹推却不了众人的盛情，也感到没有人追来了，不必冒险夜闯滴翠峡了！尽管自己航道熟悉，撑船功夫老练，但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他便将船撑到河岸停泊，到船舱和众人一块用饭了！
小叫化在用饭中，嘴甜地叫张老爹为爷爷，还敬张老爹三杯酒，然后慢慢地说：“爷爷，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别夜闯滴翠峡？”
“小哥不是担心有危险么？”
“爷爷，你又知不知道我担心什么危险了？”
“小哥是担心我年纪老迈，滴翠峡中滩险浪急暗礁多，一时不慎，会……”
“哎！爷爷，我不是担心这些，以爷爷一手熟悉的撑船功夫，对峡中任何一处险滩了如掌纹，就是闭上了眼睛，也可以闯过。”
张老爹见小叫化这么赞自己的功夫，非常的高兴，但又困惑，既然这样，这位小叫化又担心什么了？便问：“小哥，你担心什么了？”
小叫化没直接回答，反问：“爷爷，你大概有好长一段的日子没走过滴翠峡吧？”
“不错！将近有一年多没走过了！”
“怪不得爷爷不知道了！近来滴翠峡中出现了一股水贼，专门抢劫过往的船只，他们在劫了钱财之后，还往往杀人灭口，沉尸河中，所以没有什么人知道。”
这一下，不但这祖孙二人惊愕了，连王衡、蓝直也惊愕起来。蓝直更加感到，小叫化这一次的出现，不单单是为了告诉自己马家堡的事情，更主要的是来告诉自己滴翠峡有一股水贼，提醒自己注意，怪不得她力阻千万别夜闯滴翠峡了！
王衡问：“真的有水贼？”
“你以为我吓唬你们吗？这更不是闹着玩的事，人命关天。”
“那我们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衡哥，你不是功夫很好吗？大宁县的那个什么小天王恶少和四个恶奴，不是一下给你摆平了，你不会害怕这一伙水贼吧？”
“小兄弟，我只是在陆上还可以过得去，但在船上，就恐怕不行了！况且，我还不会水性，更没法施展。”
“那别闯滴翠峡，干脆转回去，去巫溪。巫溪有一条山路，可到奉节县，也就是夔州府的所在地，同样在长江边上，从奉节去巫山就没有什么盗贼出现，只是可惜。”
“小兄弟，可惜什么了？”
“可惜大宁河中小三峡独秀清雅的奇异景色，我们就看不到了！白白错过了这一好机会。”
王衡听了啼笑皆非，现在是生死的大事情，那有什么心情去欣赏小三峡的奇风异景了？就是没有这么一股水贼，王衡为了赶路，也不会欣赏，他不明白小叫化为何会说出这一段话来，难道生命不要紧？小三峡的风景好看吗？自己死了没有什么，那不害了船家祖孙二人？他问：“小兄弟，你不是为了去看景色，不顾危险走滴翠峡吧？”
“哎！我有这个胆吗？我可惜的不是看不到景色，而是可惜，我们虽然避开了危险，但是那些不知道有水贼的船家和坐船的来往客人，在走滴翠峡时就会惨死在这一伙水贼的手中了！”
王衡听了心头一震：“小兄弟，你的意思，是要趁此机会，铲除这伙水贼，为来往的船只除害？”
“这不好吗？你能在秦岭山中，力除十头恶狼，干吗不能在滴翠峡中除掉这一伙水贼呢？”
“小兄弟，可是我不懂水性呀？”
“你干吗要在水中与他们交锋呢，不能在船上一刀一个将他们砍翻了？”
“他们要是不上船呢？我怎么砍杀他们？”
“他们既然要抢劫，不上船来，能抢到财物吗？”
“小兄弟，我是不担心，可张老爹他们……”
“哎！有直叔保护他们，你有什么担心了？别忘了，还有我呀！”
“好！小兄弟，我们闯！”
王衡自从离开翠华山以来，在江湖上行走，从来没有主动去消灭任何一个武林败类和江湖上的盗贼、恶霸，一直是被动的自卫反击，他在蓝直的影响之下，不想去多惹是非，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除非目睹了别人有危险，他才不得不出手相救，像在冷家集之夜、在大宁城郭恶少抢人的事件，自己不能见死不救。现在他在小叫化的影响下，主动出手了！这样令他内心潜藏的侠义精神，得到了升华，像侠义道上的人物一样，是恶必除，闻风而动了。这也是王衡思想的一个转折点。
小叫化笑着了，语气双关地说：“这就对了！那我也不白来一趟，可以看小三峡的美景了！”她又对小莲说：“莲姐姐，你和爷爷别害怕，衡哥的武功极好，直叔也曾在贼窝里冲杀出来，有他们保护，你们完全放心，不会有事的，我担保你们有惊而无险。”
王衡却说：“张爷爷，莲姐姐，你们要是害怕，就别去了！我另雇一条船前去。”
正所谓人心换人心，张老爹见王衡这样关心自己，哪有不去的？何况自己祖孙二人的一条命，也是王衡救的，他为了扫除这一伙水贼，为水上人家除了这一祸害，这是一种义举，动人心魄，那有不去之理？张老爹带着激动的情绪说：“衡哥！你别说了！哪怕就是再危险，小老也和你们同去，何况这是为我们水上人家除害，令今后来往船只不再惨死在水贼们刀下，小老就是死也值得！”
小叫化忙说：“爷爷，你不会死的，你今后保养得好，可以活到一百多岁哩！”
这一句话，令小莲也笑了：“小兄弟，你真会说话。”
是夜，他们吃过晚饭，又在灯下商量了好一会，便打算各自分头去睡，王衡和蓝直考虑到小叫化是一个少女，虽然还没成年，究竟是男女有别，不方便一同在前舱中睡觉，王衡和蓝直便打算在船头上去睡了。小叫化说：“你们去船头上睡干吗？现在天寒地冻，江面上风又大，那不冷吗？”
王衡说：“小兄弟，不要紧，我和直叔风餐露宿惯了，还是你一个人在舱里睡吧。”
“直叔也是有了年纪的人，万一冻坏了，不但明天不能与水贼们交手，更不能赶路了！还是我一个人到船头上去睡吧！”
小莲感到奇怪，问：“你们三个不能同在舱里睡吗？船舱小是小了一点，三个人挤在一起，也可以睡得下呀！船头上没遮没挡的，怎能睡人呵！”
小叫化眨眨眼说：“因为他们怕我脏呀！不想与我同睡。”
王衡急说：“小兄弟，你——！”
小叫化眼睛一转说：“船头上不能睡，莲姐姐，那我同你睡好不好？”
小莲一下怔了：“你！？我！？”小莲真不知怎么说才好，心想：这个小叫化怎么不知道男女有别的？就算是亲姐弟，也不可能睡在一起呵！应避嫌疑，要是别人，她早已羞恼地骂起来了！
王衡忙说：“小兄弟，你别捉弄莲姐了！”他又对小莲说：“莲姐，小兄弟是一个小姑娘，是一个假小子！跟你一样。”
不但小莲，就是张老爹也惊奇起来：“什么！？小哥是位姑娘？”
王衡说：“张爷爷，莲姐姐，她真的是位小姑娘，我绝不骗你们！”
小叫化说：“嗨！你这么一说穿，就不好玩了！”
小莲笑着：“原来小兄弟是一个假小子，怪不得你的那一双手这么白净哩！一双眼睛那么明亮！来，小兄弟，跟姐姐一块睡去。”
“姐姐不嫌我脏了！”
“哎！姐姐怎会嫌你脏的？其实姐姐的睡处，也不见得比你干净许多。”
“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弄脏你的睡处的。”小叫化将破烂的外衣、外裤一脱下，里面竟然是一件丝绸红色的棉衣棉裤，要是她将头发梳理一下，面儿洗干净，十足是个天真活泼红衣红裤的小姑娘了！
小莲顿时感到眼前一亮：“原来小妹妹竟是这般的好看。”
蓝直看得暗暗点头，说：“怪不得柳家堡的一些人说，那一夜出现了一个火神童子，原来是这样！”
小莲又不明白了：“直叔！什么火神童子了？”
小叫化忙向蓝直用眼神示意，对小莲说：“莲姐姐，直叔说我这一身装束，像一个火神童子呀！”
蓝直忙说：“不错！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小叫化拉了小莲说：“姐姐，我们去睡吧！天色不早了！”

第二天一早，小叫化不但洗干净了自己的垢面，更将一头乱发洗得干干净净，小莲将她一头乱发梳理后，像平常百姓人家小女孩一样盘扎了一对丫角髻。这一下，小叫化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出来：明眸皓齿，面色红润，神采照人，配上她那一身红衣红裤，宛如一位小仙女降临人间，眉宇之间，却隐藏一团英气，眼角眉梢，处处流露出黠慧之色，令王衡、蓝直、张老爹全都看傻了眼，这哪里是昨天的小叫化了？简直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样一打扮，就变成一个完全的人来，没半点昨天小叫化影子。
小莲说：“小妹妹，你这样打扮多好呀！”
“好是好了！但我却不能在江湖上四处行走和闯荡了！”
“为什么不能够？”
“会惹出很多的麻烦来呀！”
“什么麻烦了？”
“因为有不少的坏人在打我的主意呀！想将我拐去卖呀！”
王衡听了好笑：“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那些打你主意的人，一定是倒霉透顶了！”小莲问：“那你碰过坏人没有？”
“有呀！有一个流氓，不但想骗我卖到一家妓女院里，还想先剥下我这一身衣服哩！”
“那你怎么样？”
“我装着受骗，让他带着我回他的家呀！”
“那不危险么？”
“当然危险了！可是不知怎样，他家无端端起火了！他几乎给烧死了！爬出来时，一条腿也断了，一双眼睛也盲了。以后，他再也不能骗人了！流落在街上向人讨吃。”
“小妹妹，那你呢？”
“我在火起之时，早已跑出来了呀！”
王衡和蓝直在旁听了，不由相视一眼，会意一笑，心想：这更是她的杰作了！那些人招惹了她，简直是不知死活，全是报应。
小莲说：“所以妹妹就一副叫化打扮了？”
“是呀！不过不多，我一身这么破烂和脏污，他们就是想打我的坏主意，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
“以后就没有人找妹妹的麻烦了！”
“有呀，有些流氓地痞，来欺负我哩！”
“那妹妹怎么办？”
“我只好让他们欺负呀！不过，凡是欺负我的人，他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有的腿拐了，有的手臂断了，有的头破血流跑得比兔子还快，更有的回家大病一场，一年半载爬不起来。”
小莲愕然：“怎会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呀！”
王衡笑着：“莲姐，你别问她了！快弄饭吃，吃完了我们闯滴翠峡。”
他们一早用过饭后，启航闯滴翠峡了！他们一到滴翠峡口，水势就特别的不同。两岸山峰直插云霄，峭壁横道，前面似乎没有什么去路，河中有些怪石突起，水流湍急，一叶轻舟在水面上，船逐流水，一泻千里，如飞鱼跳跃，航行不远，似乎前面没有什么去路了！眼看渔船就要撞在岩石上，张老爹在船尾叫了一声：“莲女，注意！”
小莲手拿撑竿在船头应道：“爷爷！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王衡眼见渔船快要向石壁冲去，谁知小莲在船头用撑竿一点石壁，张老爹在船尾将舵一摆，渔船一个急转弯，渔船擦过石壁，便转上了平稳的水道上，往下游而去。他们祖孙二人，配合得十分的默契，这是滴翠峡中的第一道险关，真是惊险万分，令王衡看得一颗心也悬了起来，一双手捏出汗来，十分的紧张。他心想：要是渔船一下操纵不好，会顿时撞得粉碎，人也会掀到急流中去，两岸全是光滑滑的石壁，连个攀手的地方也没有，那不给淹死了？
小叫化看得一点也不紧张，反而用羡慕的目光望着小莲，说：“姐姐，你操竿撑船的功夫好俊呵，令人羡煞。姐姐，你能不能教我？”
“妹妹，这等粗活手艺，你要学太容易了！它是眼见手到的功夫，你一学就会。”
“哦！？是不是我学会了，也可以在急流险滩上撑船了？”
“妹妹，这可急不得，得慢慢来。等有了一定的经验才行，其实在险滩上撑船，只要心不慌，手不乱，临险不惊，遇危不忙，沉着冷静，就不会有什么闪失了！”
王衡听了感到讶然，小莲这几句话，不正是练武和对敌交锋中用得上的吗？看来不论什么功夫，都有它的口诀和心法。的确，在驾船掌舵方面来说，张老爹无疑是一位炉火纯青的上乘高手，小莲也是一位高手，所以在这险谷急流中驾船自如，行走如飞了！
说着，船航行在一幅江山如画的天地中，前不见去程，后不见来路，江水碧，青山翠，两岸山峰遥遥相对，有的地方几可衔接，小叫化遥望不远一处奇异峭壁，颜色红，直插云霄，光滑如镜，问：“姐姐，这是什么地方了？景色怎么这般的独特奇异？”
小莲说：“妹妹，那是‘赤壁摩天’岩，与它隔河相峙的高峰，叫‘望天峰’，这一段河面河床浅，水流急，但却没有暗礁，只要在转弯处小心就是了！”
“姐姐，这一段的景色很美呵！”
“要是说美，这里还不算美，下面的‘天泉飞雨’，‘红屏翠莲’等等就更美了！”
王衡却无心去欣赏这些绮丽风光，他一直在紧张、提防，不知水贼在什么时候会涌出来。他听到她们的说话，不由心中嘀咕怎么她们一点也不担心的？还有心思去看山景水色，难道她们知道水贼不会在这一带出现么？还是小兄弟昨夜里是在吓唬自己？这个小兄弟，怎么这般的喜欢捉弄人呵！也不怕人家担心，这好玩吗？
他又听小莲在船头上说：“过了这一段河面，下面就是一道险滩了，河中暗礁四布，一不小心，就得触礁，船毁人亡，所以水道不熟悉，驾船功夫不到家，没人敢过这一道险关。上滩时容易，下滩时就惊险万分了！水流之急，冲得船几乎不由***纵。”
“姐姐，你们能过吗？”
“妹妹放心，有我爷爷在，船不会撞在礁石上。”
“对了！我几乎忘了你爷爷是位久经风浪的老船家了！在这一带，洒下的汗水比雨水还多！”
小莲笑着：“那也没有这么多。”
不久，王衡听到前面一阵嗬嗬的水流响声。小莲说：“妹妹，你叫大家坐稳了！险滩到了！”
王衡一听，一颗心又紧张起来。果然，水流声越来越大，像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奔驰一样。王衡往前面一看，只见河面处处怪石突起，浪花四溅。王衡又往河水一看，水清见底，下面除了一座座的礁石外，就是一个个的鹅卵石，船底有时擦着鹅卵石而过，发出骨碌碌的响声来。小莲站在船头上，宛如一尊持竿的女神，左点右戳，与船尾的张老爹配合得十分的巧妙，将一条渔船操纵得有如一条灵巧的游鱼一样，在浪花水溅的礁石阵中，左穿右插，闯过了这一道令人惊心动魄的险滩，从而驶到了一面平静的江面上。这里是大宁河中较为深的一段河床，其实它是深山中的一个深潭，深不可测。
王衡回头一望，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浪花水雾，仿佛河水从高处倾泻而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从那一片浪花中穿过来的。小叫化轻轻的对他说：“你别往后张望了，小心，这里是水贼经常出没之处。”
王衡略带惊讶：“怎么，水贼在这一带平静的河面上抢劫？”
“这里才是水贼们最好抢劫的地方哩！他们能在急流险滩上抢劫吗？”
王衡一想也是，急流险滩中怎么抢劫呵！弄得不好，贼船也翻沉了，就是会水性，那也什么都抢劫不到。
小叫化一指前面：“你看，那不是贼船来了？”
王衡一看，果然有一条船朝自己驶来，似乎有一条从下游而来的船只，已被水贼劫到岸边去了！小叫化说：“你先别露面，让我先会会他们。你注意保护莲姐姐和张爷爷。”小叫化又对小莲说：“莲姐姐，你快到舱里去，船头上有我就行了！”
小叫化年纪不大，几乎还是一个小姑娘，似乎成了这一次战斗的指挥者。在江湖上的经验，他比王衡丰富和老练，而且以小姑娘的身份出现，令水贼们不去注意。在船尾上，张老爹也躲到船舱中去了，由蓝直守着。
一艘贼船来近了，船头上站着三条凶恶的大汉，浓眉大眼，一脸的酱色，头扎白布，身穿蓝色短袄，绑腿，脚穿草鞋，是一副典型的四川人装束，但背插大刀，神态剽悍，这又不是什么四川的普通老百姓了！
酱色脸喝着小叫化：“给我将船撑到岸边去！”
小叫化问：“我们撑到岸边干吗？我们要赶路哩！”
“老子叫你靠岸就靠岸，少啰嗦！”
“你是皇帝老子吗？叫靠岸就靠岸？我们偏不靠！”
小叫化现在像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女孩了！好像看不出对方是什么人的，既不知恐惧，也不知害怕，还有点刁蛮任性。张老爹和小莲在船舱里暗暗的捏一把汗了。这样说话，水贼不恼吗？
果然，酱色脸吼着：“小丫头，你是不是想死了？”
小叫化说：“你这么大声的吼叫干吗？我怎么会想死？你不会真的会杀人吧？”
酱色脸不再理睬小叫化了，喝着一个匪徒跳过船去。这个匪徒应了一声，在两船相隔一丈多远的时候，纵身一跃，便跳过船来。
小叫化忙说：“别跳！别跳！危险啦！”
这个匪徒刚跃上渔船时，脚站不稳，一滑，身子往后一仰，“咕咚”一声，掉下水里去，再也没有浮上来。
水贼们不知是什么回事，但王衡却看清楚，是小兄弟暗使手脚，令匪徒翻下水去，同时还封了他一处穴位，令他不能动，当然没法浮上来了！
贼船上的匪徒相视愕然，而酱色脸不知是小叫化在暗中使了手脚，反而怪这个匪徒怎么这般的没用，他瞧也不瞧掉下水中去的匪徒一眼，又喝着另一个匪徒：“你跳过去！”
这匪徒应了一声，跳了过来，他几乎和前一个匪徒一样，脚刚落到渔船上，“叭喇”一声，又滑倒了，但不是往后仰，而是向前趴，下巴撞在船舷边上，痛得他惨叫一声，手中的刀也扔了，也爬不起来，双手捂着下巴直叫痛，在船头上翻来滚去，一翻，又翻到水里去了！
酱色脸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小叫化说：“我不是叫你们别跳有危险吗？你们就是不听的，现在你们看见了吧？你们还不下水去救人？”
酱色脸对船尾一个匪徒说：“你下去看看那两个没用的东西怎样了！”他对小叫化说：“你将船摇过来！”
这条贼船上一共四个匪徒，两个翻下水了，一个下水去救人，只剩下酱色脸一个人了，没法驶船，才令小叫化摇过去。
小叫化扬扬眉说：“我们摇过去干吗？我们才不哩！你那么凶恶，背后还插着一把大刀的。”小叫化扬声对船尾的蓝直说：“直叔！我们走吧！”
酱色脸吼道：“你们敢走？”
“我们干吗不敢走呢？”
酱色脸骤然拔出刀来：“小丫头，你是想死了！”声落，他人也纵了过来，凌空举刀就朝小叫化劈去。

小叫化似乎慌了手脚，将手中的撑竿一摆，不偏不倚，正击中酱色脸的脑袋，在别人看来，似乎是偶然的事情，但它是一股无情之力，凌空将酱色脸击出船外去了。看来，酱色脸的脑袋就算不被击破，也击得重伤，他掉下水去，也没叫喊一声，像称铊似的直沉潭底。小叫化以这样的方法，转眼之间，机智地将三个水贼打发了，现在贼船上再没有贼人了！贼船也随流水漂去。
张老爹和小莲在船舱里看得惊愕不已，王衡和蓝直也看得怔住了，暗想：这个小奇人，真有鬼神不测之机，出手伤人只在刹那之间，而且对手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死了也莫名其妙。
王衡问：“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小叫化“哎”了一声：“我们还走不了！”
“为什么！？”
“你看，又有两条贼船向我们驶来了！我们走得了吗？”
王衡一看，果然有两条贼船前后包抄而来，真的走不了！只有依照昨夜商量好的行动，去岸边与水贼们决一生死了！在船上，王衡的刀发挥不了作用，只能靠小兄弟一个人之力对敌。
这些水贼们原本还在抢劫另一条货船，见上游又来了一条渔船，便打发酱色脸等四人前来拦截，以为很快就会将渔船截靠岸，进行掠劫。谁知他们看见酱色脸等人先后全翻到水里去，不知是什么一回事。特别是他们最后看见小叫化的撑竿击中了酱色脸，不禁讶然。难道这红衣红裤的小丫头是位高手？可是不像呀！因为她那一竿击出，全无章法，也没有什么武功套路，像一船家女手忙脚乱的乱挥而已。偏偏又那么的巧合，击中了酱色脸的脑袋，一声不响就掉下水中去了，再也不见浮出来。
水贼们的首领江中横链，一见这样的情况，命令两个手下看守那条货船之外，立刻带人，驶了两条船分左右包抄而来。同时又打发两个水贼下水，将那条无人驾驶漂流的船截了回来，江中横链的船首先接近了渔船，喝着：“小丫头，你竟敢将我们的人击落水中，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叫化故作惊恐地说：“我没有击他们下水呵！是他们不小心，掉下水去了，关我什么事了？”
“我另外一位兄弟给你用竿击下水，又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呀！我见他凌空用刀劈我，慌了手脚，不知怎样，撑竿就刚好打中他了，我可不是有意的呵！”
这时，那位给酱色脸打发下水救人的匪徒从水中冒了出来，小叫化说：“你看，他不是浮上来了吗？”
江中横链问那个水贼：“他们三个呢？”
“大王，他们三个全死了！”
“什么！？全死了？”
小叫化故意像被给吓慌了似的样子：“你别吓我，他们怎么会全死了？他们不懂水性么？”
江中横链目视小叫化，小叫化好像更害怕了：“你别望我，这不关我的事，我叫他们千万别跳过来，有危险的，他们就是不听！不相信，你可以问问他呀！”小叫化指着水中的匪徒说。
江中横链问那水贼：“是不是这样？”
“是！是！他们跳过去，不小心滑倒了，就翻到水里去了！”
小叫化说：“是吧！我没有说假话吧？”
江中横链望了小叫化一眼，又打量了渔船一下，对一个水贼说：“你跳过去看看。”
小叫化说：“什么！？你们还要跳过来吗？千万别跳过来，不然滑倒了，又会翻到水里去了！可别怪我。”
这个水贼一听，有点犹豫了，一时不敢跃过去，江中横链目视着他，他不敢不跳了！他暗运劲力，纵身一跳，人还在空中，突然身子一停，人还没有跳到渔船上，凌空就翻到水中去了！众水贼看得目瞪口呆，事情怎会这样的？有个水贼说：“不会这里有水鬼吧？”
小叫化一听有水鬼三个字，便打蛇随棍上，吓得跳了起来：“你，你，你，你们别吓我，这里真的有水鬼吗？怪不得他们一个个翻到水里去了！不会是这里死的人太多了？他们的冤魂作祟？乖乖，我还以为我的船头舱板刚刚洗过，滑得很，一下站不稳就滑倒了！”
水贼们一听这么一说，不由得互相相视一眼，面色骤变，心中升起了一种无名的恐怖感。说到死人，这里的确死了不少的人。有的给他们活活的砍死了；有的捆了手脚，绑在一块石头上，抛进水里活生生的淹死了；有些妇女，遭他们强奸，羞忿而投河自尽。到了深夜，这一带水面粼光鬼火闪闪，阴风阵阵，一些胆小的匪徒，船过这里时也不敢出来，现在听这红衣红裤的小丫头一说，哪有不害怕的？要是没有鬼魂，刚才的事又怎么解释？一个同伴怎么无端端的在跃起时，突然掉到水里去了？至今还不见浮出来？不是水中的冤魂作祟又是什么了？
一向杀人不眨眼的贼头江中横链，他所以得到这一绰号，除了他在贼人们中水性极好之外，为人更为残忍，在抢劫之后，除了略有姿色的妇女留下来之外，其余不论老幼一概杀了，沉尸河底，不留任何痕迹。当然，被他拉到岸上贼窝中的妇女，也没有几个能活下来，他玩够了，就由他手下兄弟们轮流玩，将这些妇女摧残得不成人形时再杀掉，绝不让一个活口走出贼窝。所以，这些水贼们血淋淋的血案，令人发指的罪行，才不为外面的人知道。而这个贼头，也在贼人们中得了这么一个“江中横链”的绰号，意思说他像一条横在江中的铁链，谁碰上了，都船毁人亡，没有人能逃脱。
这么一个毫无人性的贼头，一听有鬼魂作祟，顿时色变，心中也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寒意。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由他不相信，要不是冤魂作祟，自己的一个得力手下在跳过船时，怎么会无端端的突然掉下水里去了？既不听到他叫喊，也不见他再浮上来，显然他已经死了，尸沉河底。
这个水贼们的首领，看来也不是江湖上的什么高手，顶多是一般的高手而已，他没看见渔船上有任何人出手，更看不见眼前的红衣红裤小女孩是在暗暗出手，凌空出指，封了跳过去的兄弟穴位，令他全身一麻，人还在空中，便掉下水中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么一个丫头片子，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武功？能凌空出指封人穴位的？出手在刹那之间，快得叫人看不出来！
因为他看不到，只有将这莫名其妙的事推到冤魂作祟了！那个泡在水里的水贼，也吓得的慌忙从水中爬上船。连那个刚才掉下水的同伴也不敢去救了，担心冤鬼连自己也抢了去，赶快逃命要紧。
江中横链虽然有点害怕，但仍强作镇定。他不能这么就走而放过了渔船，不管怎样，总不能让渔船上的人活着而离开这里，不然，自己的行踪就为人知道了，罪行更为人知道，冤死的人的亲友，绝不会放过自己，不是行侠仗义的人士前来报仇，就是官府派大军来围剿，自己的武功又不十分高超，这样，江湖上再也没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他不敢跃过船来，又不敢再打发手下的人跃过来。于是，他一挥手，命令小叫化将船摇到岸边上去，到时，叫船上的人都走到岸边上去，妇女留下，男的全部杀死，船上所有的东西，自然是洗劫一空。他不相信，水鬼敢跑到岸边去作祟。
小叫化说：“我们要赶路啦！”
江中横链一瞪眼：“小丫头，你敢不听从，我叫人放火烧了你这条船！连鬼魂也救不了你们！快靠岸！”
小叫化好像不敢作主一样，问船上的王衡、蓝直：“哥！直叔！我们怎么办？”
蓝直在船后故意叹了一声：“那我们就靠岸吧！”
蓝直一摆舵，小叫化用撑竿划水，船向水贼们指定岸边而去了！三条贼船和人分三方面跟着他们靠岸。
水贼们离开了那一“鬼魂作祟”的河面，在快要靠近岸边时，胆子又大起来了！一个个又恢复凶神恶煞的狰狞面目，有的狞笑起来，因为他们看见了船中有一个美丽的少女。
江中横链首先走上岸，指挥匪徒们将渔船绑好在岸边的一个木桩上。小叫化一看，水贼们有十三四人之多，小叫化用眼色示意王衡准备行动。
小叫化一看相邻货船上，有两具血淋淋的尸首倒伏在船头的血泊中。她惊叫起来：“你们怎么杀了人啦！”
王衡更看得血脉贲张。一个刀疤脸的水贼吼着：“你惊喊什么？”
另一个水贼恶狠狠地说：“小丫头，别害怕，你和你的姐姐不会死，我们的龙头老大，舍不得杀了你们姐妹，还有你们乐的事。”
刀疤脸又吼着他们下船，王衡骤然跃出，人到刀起，白光一闪，这个刀疤脸的一颗脑袋立刻飞了出去。王衡再顺势一刀，又将那恶狠的水贼砍翻了！
王衡采用了这一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主要是听从小兄弟昨天夜里的意见，说这伙水贼凶残的手段不下于秦岭十狼，他们的人数更多，不交锋则已，一交锋先则立威，以措手不及的行动，先杀了几个水贼才好。不然，群贼一哄而上，就来不及保护莲姐和张爷爷了！再加上刚才刀疤脸等两个水贼对莲姐和小兄弟那般的不敬，就像是自己的姐妹受到了群贼的污辱一样，恼怒异常。再加上他又看见那条货船上受害人的尸体，所以他出手再也不留情了！
王衡从几次与匪徒相遇中，也汲取了教训，跟凶残的贼人说理，怎么也说不通，最后还是以刀剑见红，才能将贼人们打发走；跟杀人放火抢劫的匪徒，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说，说也白说，何况他现在目睹了这伙水贼们在杀了人，劫了货船后，岸上还捆绑了三个妇女。
王衡这一骤然的行动，一时惊震了群匪。令他们一个个都傻了眼，不知是什么回事。王衡趁群贼还未不及醒过来时，身形如流星闪电，扑向那三个妇女，两个看守的水贼刚想举刀相近，他们怎么及王衡的刀快，刀光闪过之后，人倒血飞，飞刀也削断了捆绑三位妇女身上的绳索，说：“三位别害怕，我们前来救你们的。你们快到我渔船上去。”
这三位妇女早已吓得软瘫在地上了，她们那里还走得动？王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是背，也不能将她们三个全背走。
小叫化这时也跃过来了，对他说：“衡哥！你先去对付贼人吧！这里有我行了！”
的确，水贼们在醒过来后，一看，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小猎人，矫健、勇猛似一头灵豹，顷刻之间，便杀了四位弟兄，十分的惊讶、愕然。江中横链在惊讶、愕然之后，更震怒。他感到这个小猎人并不可怕，在转眼之间杀了自己四个手下，只是自己的手下兄弟大意和措手不及而已，他不相信自己这么多手下，摆平不了这个小猎人。他连声吼着：“给我齐上，我要乱刀碎尸了他，丢到河里去喂鱼！”
四个凶恶的水贼拔刀扑上来了！这些孔武有力而又武功不高的水贼们，他们欺负善良的百姓是绰绰有余，要砍杀王衡，简直是异想天开。王衡这时威猛得像一头小猎豹似的，出手三四招，这些水贼重伤的重伤，死的死，一下又将他们全部摆平了！
这伙水贼不过二十来人左右，小叫化在水面上。以巧妙的行动，已将四个水贼送去了水龙王面前，现在，王衡在迅速之间，又将六个匪徒打发去见了阎王，还有两个水贼是断腿缺手，已无能再行凶杀人。这样，二十来个水贼，已是肉包子打狗，不见了一大半。只剩下了八九个匪徒而已。
王衡打发了四个水贼之后，用刀一指江中横链：“贼头！现在轮到你死了！”
江中横链见王衡如此的神威，真是又惊震又忿怒，从来没有人敢用刀指着自己这么说话，也只有他叫别人受死，没人敢叫自己受死，要是不将这个小猎人砍了，自己今后还能在众手下面前立威吗？同时他还认为，这个小猎人除了出手快而已，恐怕武功也不及自己。他顿时跳出来，咬牙切齿地说：“你敢叫老子受死？老子就是要你死！”他又吩咐他手下剩下的八个匪徒，“你们两人一组，一组到渔船上，给我将所有人砍了，一组去捉那红衣小丫头，其余的留下，提防这小子跑了！”
“是！老大！”
两个匪徒扑向渔船上，两个去捉小叫化和那三个妇女，江中横链将刀一摆，便直取王衡，他一刀劈出，却也呼呼生威。

王衡对去捉小兄弟的匪徒，半点也不担心，只担心扑向渔船的两个匪徒，不知直叔能不能应付得了。张爷爷和莲姐会不会有危险，所以他一面与江中横链应战，一面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不能一心对敌。
他在与江中横链交锋几个回合之后，看见蓝直出其不意的一刀劈死了一个匪徒，那一个匪徒也不是蓝直的对手，连渔船也上不了，只能手忙脚乱地应付蓝直的出招。要不是蓝直要保护渔家祖孙二人，他早已跳下船去追杀这个贼人了！他只守着船头，不让贼人接近。
至于去捉小兄弟的两个匪徒，早已被小兄弟放倒了！小兄弟还饶有兴趣在盘问他们的话哩！王衡见两面无事，心无旁骛，放手与江中横链交锋了，三四招伏魔刀法抖出，便杀得江中横链手忙脚乱起来，连连后退。他的四名手下一见龙头老大不敌，一齐拥上，王衡对付这些水贼，简直是如猛虎跃入狼群，指东打西，扫南击北，刀光闪过，如云中雷电闪耀，不是有匪徒手中的刀给震飞了，就是有人倒了下来，最后连贼头江中横链也受了伤，吓得他跳下河里逃命，那四个匪徒，有两个早已魂归阴府，一个奄奄一息，一个跪下叩头求饶命！但也不见了一只手臂。
面对跳水逃走的匪首江中横链，王衡不会游水，不知如何去追杀，只感到要是让这个贼头逃走了，将来又不知会杀害多少过往船只上的人。猛然，他听到小兄弟说：“衡哥！你看住这几个受伤的匪徒，我去追他好了！”
王衡蓦然看见一团红云似的人影，掠过自己的身边，“扑通”一声飞入水中去了！王衡不由一怔：难道小兄弟会水性？就算会水性，她人下水去追，不危险吗？王衡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听到身后有响动声，回头一看，有四个断臂缺脚的水贼，一个与蓝直交锋受了重伤贼人也在其中，他们忍痛想向山上逃去。王衡大喝一声：“你们给我站住！谁想逃走的，我马上将他砍了！”
一声喝出，吓得这四个活着的水贼再也不敢动了！还有两个活着的贼人，那是给小兄弟点了穴位，僵立在岩下，他们虽然不能动，但比所有的匪徒都来得幸运，既不会死，也没有受伤。王衡叫蓝直去看着他们。
从开战到现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一伙水贼可以说是全部被铲除了。张老爹和小莲放心了，至于那三个受惊的妇女，由小莲陪同回到了船上，一问，才知道货船上仍有她们活着亲人，只是给捆住了手脚，封了嘴巴，丢在船舱里。张老爹和小莲一听，便陪她们一同去解救自己的亲人。
现在王衡惟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小兄弟，不知她在水里怎样了？至今仍不见浮出水面。突然间，远处水面“哗啦”一声水响，冒出了一张脸来，却是贼头江中横链，他狰狞地对王衡说：“小子！今天的仇，老子永世也忘不了！你等着老子前来。”
这个水贼头子，水中的功夫极好，可以在水底潜伏半炷香的时间不用换气，更可以在水中与人交锋，他看准了王衡不会水性，不敢追杀赶自己，要不是因为受了刀伤，他完全可以将渔船翻转过来，叫船上所有的人全部翻到大宁河中，但现在他无能为力了，打算将伤养好，再来报仇不迟。正当他打算游去时，红衣红裤的小女孩骤然从水中升了起来，拦住了他的去路，问：“你去哪里呀？”
江中横链一时愕然：“你……”
小丫头嘻嘻地笑着：“你想不到吧？我也会追了来的。”
“老子的确没想到！”江中横链狞笑着：“好好！这是你自己前来找死，怨不得老子心狠手辣了！”他在水中向小叫化扑来，小叫化一下潜到水里不见了，他也跟着潜水追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丫头的水下功夫比他还好，轻灵敏捷得像一条鱼一样，在他身边来往穿插，游来游去，别说这个水贼身受刀伤，就算没受刀伤，他也捉不了这个小丫头。他捉了好一会，连小丫头的衣角了摸不到，小丫头反而在水中戏弄他追来追去，打手势叫他来追呀，弄得他精疲力竭的，最后不得不浮出水面换气。小丫头也在他前面不远处浮了出来，挤眉弄眼地问：“你怎么不追我玩了？”
“小丫头，想不到你水中的功夫这么好。”
“我是这河中的一个女水鬼，水里就是我的家，不好行吗？”
“什么！？你是一个女水鬼？”
“你以为我是一个人吗？你不记得了？我就是曾经给你逼得跳水自尽的一个女子呀！现在借这个小女孩身躯，找你索命了！”
江中横链怔住了：“你是个借尸还魂的女鬼？”的确，他逼死的女子也有几个，小叫化这番胡编乱造的说话，他不由不相信了，不然，一个小女孩那有这般的水中功夫？就是有，也不敢这么大胆地来追自己。
小叫化说：“是呀！我就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女鬼，这渔船一来到了这里，我的魂就附在这小女孩的身上了。不然，你几个手下，怎么会无端端的掉下水里淹死了？”
“是你弄死了他们？”
“是呀！现在轮到你来偿命了！”
“哦！哦！我跟你拼了！”
“哎！我是一个女鬼，你怎么和我拼呵！你还我的一条命来吧！”
小叫化说完，骤然从水中升起，亭亭玉立地伫立在水面上，这一分轻功，恐怕武林中没有几个人能办到。
这个水贼头子更是惊傻了眼，他更加相信这个小女孩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女鬼了！一般的凡人，简直不能办得到，就是自己也不能，顶多踩水到露出胸部而已，而且还要将水弄得哗啦啦的乱响，那能这样轻而无声立在水面上。像一张树叶般地随水浪起伏？
小叫化这超绝的轻功，真是达到了上乘的境界，正如武林中人所说的，人立在豆腐上而豆腐不碎烂了！王衡、蓝直看得惊愕不已，就是水性不错的张老爹和小莲以及那个受伤不敢动的水贼，更看得直了眼睛，难道这个红衣红裤的小女孩真的不是人？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女鬼，前来向这伙水贼索命了？这才是人可欺，天不可欺，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了！
江中横链看得心胆俱裂，叫道：“你饶过了我，我今后多烧些金银纸宝，请高僧来超度你。”
小叫化说：“你现在求饶不迟了吗？这水底下，有不少给你们杀害惨死的冤魂哩！”
这个贼头见情况不妙，想潜水逃走，小叫化出手更快，一下拎起了他一扔，扔到水边一面峭壁上去，像扔一条死鱼一样，这个贼头一声惨叫，头顶撞得粉碎，掉下水中。水面又浮起一片鲜血，就永沉江底了！他再也不能为害人间。
到了这时，这一伙水贼，彻底给消灭了！就是活下六个水贼，他们想了今天的情景，恐怕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何况他们其中四个也已成废人。
小叫化杀了江中横链之后，从水面飘了回来，王衡走近上去说：“小兄弟，你太神了！轻功之俊，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小叫化笑着：“你那一把刀也俊呀！出刀之快，连我也看不出来，好了！我们别说了，半山上还有一个贼窝和两个贼人看守着一些可怜的妇女，我们快上去解救她们！”
“真的！？那我们快去！”
小叫化将一个给她点了穴位的水贼拍开，说：“快带我们去，这是你惟一能活下来的机会。”
“是是！我带你们去。”
这个水贼，是给酱色脸驶舱驾船的水贼，在那条船上，他是惟一能活下来的人了！小叫化见他在水面上讲了一句实话，对小叫化有利，所以有意没有伤他，并且看出他在众水贼中，为人并不怎么残忍。
小叫化对蓝直说：“直叔，我和衡哥去，你在这里看着这几个匪徒，他们要是不老实，你一刀一个，将他们砍了算了！”
“是！我知道，你们要小心一些！”
小叫化和王衡便押着这个小贼，走上一条陡斜的上山小径，直扑贼窝。
贼窝在山腰一处密林的山岩下，他们一到，守着路口的一个水贼问：“谁！？”
被押解上来的水贼说：“是我！水生。”
“水生，下面的事怎样？顺利吧？”
“顺利！顺利！龙头老大随后就上来了！”
这个水贼又问：“劫到多少财物了？”

他话刚落，王衡早已一跃而到，他已愕然，出声想问，王衡一掌拍出，抖出的是十八罗汉掌法，刚劲有力，他一声惨叫，身躯就横飞了出去，滚下山去了。
在贼窝中的另一个水贼，闻声而跑出来，急问：“出了什么事？”可是他眼前一亮，一个红衣红裤的小女孩笑哈哈地出现在他面前了！他一下愕然：“你，你是……”
小叫化出手如电，“叭”一声，小小的玉掌印在他的胸口上，不但令他胸骨断了三条，也废去了他一身的功力，惨叫一声，像一堆烂泥软瘫在岩石了！
原来，王衡和小叫化从水贼水生口中知道，这两个水贼，跟龙头老大一样，残忍异常，杀人同样不眨眼，所以王衡、小叫化一出手，绝不留情了！不然，让他们逃了去，同样了危害过往的船只，同时也不想让他们多纠缠，救贼窝里的妇女要紧。
小叫化和王衡走进贼窝，见三个衣襟不整的妇女惊恐地缩在一角，小叫化说：“大娘、大姐们！别害怕，我和我哥特意来救你们的，你们收拾些衣服，随我们离开这里。”
这三个妇女大喜过望，立刻叩拜谢恩。王衡忙说：“大娘大姐快起来，你们收拾这些衣服和金银，我们要放火烧了这一伙贼窝，不能让它留下再让贼人住。”
三个妇女一听，立刻收拾些衣服和细软了！小叫化也和她们一块收拾，贼人抢劫得来的金银不少，小叫化想了一下，将这些金银珠宝分成了七八个小包，三个妇女更是感天谢地谢恩，她们走出贼窝，见那躺在窝口边的水贼，她们恨从心起，有的拿起了棍棒，有的拾了一把刀，没头没脑地向这个水贼一顿乱打乱劈，一边哭喊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还我丈夫和孩子的一条命来！”
眼见这水贼再也没有气了！小叫化说：“好了！大娘大姐，别打别砍了，他已经死了！再打再砍他也不知道，我们走吧！”
三个妇女忿怒的行动，吓得水生面色刷白，动也不敢动，以乞怜目光望着小叫化。果然，有个妇女想举刀向他砍来，小叫化忙拦着：“大娘，别砍他了，是他带我们前来救你们，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来这里。不管怎么样，在这一点上，他知错能改，多少也令我们来这里救了你们！衡哥！你先带她们下山吧！”
王衡先带三个妇女下山了！小叫化将一包金银给了水生：“你也走吧！这一包金银也够你做一些小本生意了！你今后可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不然，让我知道了，我会叫你比他死得更惨！”小叫化指给那三个妇女砍打得不成人形的惨死水贼。
水生连忙跪下来叩头谢恩：“小女侠，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那怕有人用刀子逼我干，我宁愿死也不干！”
“好呀！你走吧！”
这个水生接过包袱，再次叩头谢恩，取路往山峰而去，那里有一条野草没径的崎岖山道，可到双龙镇，也可到其他的地方，他不敢也不想下山和其他的水贼在一起了。
小叫化在他走了后，便放了一把火，将这个隐藏在山腰丛林深处的贼窝，烧得干干净净，然后下山。
王衡等人见她挽着一个大布包下来，王衡问：“那贼窝烧掉了？”
“烧掉了！不烧掉它，留下来干吗？”
“那个叫水生的水贼呢？”
小叫化看看那几个一动也不敢动的水贼们一眼，眨眨眼皮说：“我将他打发回老家了！”
“什么！？你将他杀了？”
“是呀！这里的事怎么样了？”
“大家都在等着你回来，离开这里。”
“那三位大嫂大姐们呢？”
“我将她们安置在那条货船上去了！我们的船太小，一下坐不下这么多人。”
“对了！那船上还有什么人的？”
“有船家夫妇和女儿，还有货主夫妇和一个家人。”
“那船头上死的是什么人了？”
“一个是船家的儿子，一个是那货主的家人，水贼们一上他们的船，首先将在船头上的船家儿子砍了，那位家人出来说话，也叫水贼砍了！然后将船家母女二人和那货主的妻子捆绑上岸，水贼们本来想叫货主和船家将船上所装的货物搬上岸边，然后再来杀了他们，碰巧，我们的船来了，水贼们为了拦劫我们，所以一时没有将他们杀掉。”
“这些该死的水贼！幸好我们到了，才救了他们，但我们还是迟来了一步，叫水贼们害了两条人命。衡哥！你带我去看看他们。”
“他们也等着向你叩谢救命的大恩。”
小叫化和王衡来到货船上，货船上所有的人，包括从贼窝里救出来的三位妇女，一齐向他们叩谢救命大恩。小叫化和王衡叫他们起来，小叫化问货主：“你们原来打算去哪里？”
货主说：“在下本来去大昌、大宁，将货物卖掉，再购买一些山货回巫山，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水贼，幸得两位……”
小叫化说：“你别再谢我们了，现在你们打算怎样？还去不去大昌、大宁？”
“遭此巨变，在下不想去了，打算转回双龙镇，平价将这批货物卖掉，安葬死者，然后转回巫山。”
“这样也好！”小叫化从自己大包袱中取出两包金银来，一包给了船家，一包给了货主，算是给死者安家费。货主想不要，说自己身边仍有些银两，没有给水贼抢去。小叫化说：“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死者家属的，这位家人也可以说是他为你而死，你今后要好好善待他的家属才是！”
“侠士吩咐，在下一家铭记在心。”这位货主才接上了这包金银。
小叫化问船家：“你们夫妇二人，还可以开船不？”
“小人夫妇可以。”
“好！那你们立刻开船离开这里吧！”
货船上的人又再次感激，便开船往下游而去。货船一走，王衡问：“小兄弟，岸边的这五个匪徒，小兄弟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将他们杀了好不好？”
王衡怔了怔：“小兄弟，这样不好吧？”
“你想放了他们？”
“小兄弟，他们的什么龙头老大已死，他们又已经是残废的人，谅他们今后也不敢作恶！放了他们吧！”
“你说放，就放了他们好了！你不担心他们今后仍作恶么？”
“小兄弟，我去对他们说。”
“好呀！你去对他们说吧！”
王衡走到水贼们面前说：“你们想活还是想死？想活的今后不准再干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等恶事；想死的，现在我一刀一个，将你们全砍了脑袋。”
小叫化听了好笑，你这话不等于白问吗？你以死相威胁，就是这些水贼们今后要作恶，为了活命，他们当然是说今后再也不敢了，甚至还指天指地发誓哩！想不到刀法这般厉害，已达上乘的高手境界，问话就不是上乘了！
果然这五个水贼叩头捣蒜地说：“侠士，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侠士饶命。”有的真的指天指地发誓。
王衡说：“好！你们走吧！”
四个受伤的残废水贼正想离开，只有那个被小叫化点了穴位的水贼仍不能动。小叫化说：“你们别先走！”
水贼们又相视惊恐地望着，不知这个能立在水面上借尸还魂的女鬼，会怎么打发自己。小叫化说：“你们听住了！今后谁敢再为非作歹，干些伤天害理的事，让我知道了，哪怕你们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们的心挖了出来去喂狗！”
“是！是！小，小，小女侠，我们真的是不敢了！”这几个水贼，对这红衣红裤的小女孩的敬畏，更胜过王衡。
小叫化从包袱里又取出一包金银来：“这一小袋金银，有一百两左右，够你们五个治伤医痛和今后的生活之计，还有这三条船，也够你们今后捕鱼之用了！现在我将这一袋金银给你们，你们要好自为之。”
这几个匪徒听了更是感激不尽，又是叩头谢恩。小叫化走过去拍开那个不能动弹水贼的穴位，说：“你听到没有？”
“小人听到！小人听到！”
“好！你们将死去的同伴，好好地处置，别留下来吓过往的船只。”
“是！是！”
小叫化丢给了他们那一小袋金银，便和王衡回到渔船上，说：“张爷爷，莲姐姐，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这时张老爹和小莲对小叫化，王衡、蓝直等三人，除了感激之情，更敬若神明，他们目睹了王衡的神威，小叫化那不可思议的水中功夫和她那恩威并重的处理水贼的方法，更敬服得五体投地，张老爹说：“莲女！我们开船。”
小莲愉快地应着：“爷爷！我知道啦！”她跳上岸解绳收回跳板，撑竿一点河岸，渔船轻灵地荡开河岸，往下游而去。这时，她再也不担心害怕了，有小叫化和王衡在这渔船上，哪怕有天大的危险，也可以化险为夷。现在她心中的疑团：小叫化怎么会无声无息跑到自己船篷上去睡了已完全解开，原来小妹有如此好的水中，功夫，她跑来船上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小叫化站在船头上，遥望那五个水贼的行动，见他们在埋葬同伴的尸体，暗暗点头说：“但愿他们今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就好了！”小叫化又望着小莲问：“姐姐，你刚才害怕不？”
小莲点点头说：“妹妹，我真的十分害怕，水贼们不但人多，一个个凶神恶煞，我和我爷爷实在担心你们应付不了！但到后来，我们再也不害怕了！我想不到妹妹和衡哥这么有本事的，要是我有你们半点的功夫，我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姐姐，我特地准备了一件礼物，送给你压压惊。”
“妹妹，什么礼物的？”
小叫化从怀中取出了一小袋金银说：“这就是我送给姐姐的压惊礼物。它里面装下的金银，不下一百二十多两，还有一支金钗，姐姐，你和你爷爷，今后也不用愁吃愁穿的了！你说好不？”
小莲睁大了眼睛：“不不！妹妹，我不敢要，也不能要。妹妹，你还是留下来你自己用的好。衡哥给我们的那十两银子，已够我和爷爷用的了！”
“姐姐，你干吗不要的？是不是嫌这是贼脏？怕玷污自己一双手？”
“不！不！妹妹，我真的不能要！爷爷说，我们够吃够用已够了，一个人不可贪心。”
“这是我送给你的呀！还什么贪心了？”
小叫化从心里敬佩这个勤劳、贫苦的渔家女子，居然能在百金前面也不动心，而她的拒绝，又完全出自内心，没半点故意的推辞和矫揉造作，心地善良极了。
小莲仍说：“妹妹，你还是自己用吧！而且妹妹今后不是可以不用向人讨吃了？也不用四处乱跑了！”
“我不向人讨吃，还成叫化吗？”
“妹妹，你不是说真的吧？你还用得着向人讨吃的？”
“是呀！我就是喜欢向人讨吃的，姐姐没听说过，做惯叫化懒做官吗？我觉得做叫化，比做什么都舒服，自由自在，什么也不用愁。”
“妹妹，你这是说笑，那有人真的喜欢做叫化了？”
“我就是真的呀！”
王衡在舱答话过来：“莲姐姐，小兄弟喜欢做叫化是真的，她是以小叫化的面目，不叫人注意，以便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她不四处跑动又怎么行？”
小叫化说：“你别说得我这么好，我可不是什么侠义之人，只是喜欢而已。好了！莲姐姐，我这一份礼物，你要不要？”
“妹妹，你送给我别的礼物吧！”
“我是一个小叫化，一无所有，还有什么礼物了？姐姐不要，那是不认我这个妹妹了！我也不敢高攀你这个姐姐，那我走了！”
小莲忙说：“妹妹，你别这样，我怎会不认你这个妹妹的？”
“那我送你的礼物，你要不要？”
“妹妹，你……”
张老爹在船尾上说：“莲女，你妹妹这么一番好意诚心，你快收下，千万别冷了你妹妹的心。”
小莲这才十分感激地收下，小叫化说：“姐姐，你知不知我为什么要送这样礼物给姐姐的？”
“妹妹是担心我们穷，今后生活艰难。”
“哎！我怎会担心你穷了？以姐姐这一身撑船、捕鱼的功夫，何愁会找不到吃的？何况姐姐还是一个安贫乐业的好女子！没有任何的贪念。”
“那妹妹为什么送我这么多金银了？”
“姐姐，你爷爷是有了一把年纪的人，总不能今后仍冒着风浪在江面上四处走吧？我希望姐姐在巫山县，或者什么地方，买下一座房屋，让爷爷安享晚年，别再冒风雨闯险浪了，而姐姐也不用四处抛头露面，同时我这一些金银，可拿一些作为姐姐的嫁妆，望姐姐找到一个好丈夫，奉养爷爷。”
此时，小莲还俯首静心听着，听到最后几句，不由得一下脸红了，轻轻“啐”了小叫化一口：“妹妹，看你人小鬼大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是一世不嫁人，一生伺候着爷爷。”
“姐姐，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不跟妹妹说了！”
小叫化笑着：“好好！我不说！其实这一包金银，也不是我送的。”
“不是妹妹送的，又是谁送的了？”
“是姐姐和你爷爷应该得到的。
“怎么是我们应该得到了？”
“因为你们明知有一伙杀人放火的水贼，不顾自己生死的危险，毅然送我们而来，才使我们有机会干掉了这伙凶恶的水贼，也为人世间除了一大害。这种视死如归的壮举，不该奖赏么？所以这一包金银，是姐姐和爷爷应该得到的。”
“妹妹，要不是你和衡哥答应保护我们，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来呀！”
“话虽是这样说，但也得姐姐和爷爷先有不怕死的勇气才会来。其他的人，恐怕我们怎么答应保护，他们也不敢来！”

小莲还想说，小叫化又说：“姐姐，我真的有一样是自己的东西，想送给姐姐，不知姐姐要不要？”
“妹妹，你又有什么东西送给我了？”
小叫化附耳对她说：“武功。”
小莲愕然问：“武功！？”
“是呀！是防身自卫的功夫，有了它，就不怕一些坏人恶霸来欺负你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呀！姐姐不要么？”
“哎！妹妹，我怎么会不要的？不知我能不能学会？”
“姐姐，你一定学会的。你心灵手巧，不但有一身驾船使竿的功夫，从小就练成了内力，不是一般千金小姐什么也不会做的弱女子，而且脚步，也就是练武之人所说的马步站得很稳，不易为人摔倒，所以姐姐学起来，就比其他人快得多了！姐姐，我今夜里就教你，不出两天就学会了！”
“那我拜妹妹为师！”
“哎！你别拜我，我也要姐姐教我这一门驾船、撑竿、使舵的功夫，白天姐姐教我，晚上我教姐姐，谁也别拜谁为师，好吗？”
“妹妹，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姐姐，那我们今夜里在双龙镇选一处平静的江岸住下来，别夜航了！”
这时，红日西斜，他们本来打算在下午时分到达双龙镇，现在已不可能了！还有仙蕉林、灶门子、水帘洞等要闯过，才能到双龙镇。那时，恐怕夜幕早已降落了！虽然，他们与一伙水贼的刀剑交锋，半炷香的时间内已完全威慑对手，已解决了战斗，但事前与水贼们的周旋，事后要处理善后事件，就用去了他们两个时辰的时间，然后才能离开那一段河面。
王衡感到张老爹他们担惊受险和劳累了一天，就算自己和直叔想赶路，也不能将张老爹他们置之不理。现在听到小兄弟这么一说，便说：“对对！我们应该好好地在双龙镇住一夜了，不必急于赶去巫山县。何况小兄弟夜里还要教小莲学武。”他认为，为了小莲今后的安全设想，自己更应该成全小莲才是。至于耽误了的时间，自己以后再日夜兼程好了！
果然，在夜幕垂落下来时，他们还要走了一段夜路，才到达深山中的双龙镇。渔船靠近一处宁静的江边停下来，小叫化和小莲便双双弄晚饭。在洗米烧水煮饭中，小叫化轻轻问小莲：“姐姐，我教你的心法和口诀你都记住了？”
“记住！
“好！姐姐，我们用过晚餐后，休息一下，便到岸上去。我教你一门阴柔的掌法，它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用四两之力，可拨千斤之劲，学会练熟了，就再不怕那些暴徒和恶人来欺负你了！还可以保护你爷爷。”
小莲一听，更是大喜。是夜月下，小叫化和小莲离船来到岸上。小叫化说：“姐姐，十四句口诀你真的全记在心了？”
“妹妹，我真的记在心了！我背诵一遍给你听好不好？”
“好呀！那姐姐背一遍给我听听。”
小莲便一一背诵出来，其实十四句的口诀一点也不难记，四个字一句，而且还押韵，像什么“童子扣门，玉女抽身；黄莺穿柳，燕子入窝；红线盗盒，龙女指尘；西子洗面，越女追魂”等等，它几乎是一些民间故事编成的口诀，用的也是一些神话中的女子人物，所以小莲念了几遍，便全记住了。
小叫化见小莲果然一字不漏地诵了出来，点头赞道：“姐姐真好记性，恐怕今夜里，姐姐就可以初步上手了。”
“妹妹，有这么快就学上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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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学会一门阴柔掌法之后，又会有什么故事，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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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扫校，冰冻的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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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太顶了，顶一顶

谢谢！有心了！

这一路行侠仗义大撒金银果然痛快

赞藏，感谢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