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一下全明白了,怪不得小兄弟的行为怪异,武功出神入化,原来自己要投奔学艺的鬼叟前辈,是她的爷爷。鬼叟前辈的行为已经够诡异古怪的了!在翠华山时,自己几乎将他当成了一个吃人的可怕恶魔,不自量地与他交锋,而小兄弟的行为作法,不但酷似她爷爷,似乎在某些方面,更胜过她爷爷,还像俗话所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看来小兄弟不但武功得到了她爷爷的真传,连怪异的行为做法,也传给她了!
王衡心中更明白,一定是自己的师父癫和尚和这位鬼叟说了!他担心自己一路上有危险,到不了这里,特意打发他的孙女前来暗中帮助自己,怪不得自己在危难之时,她就突然出现了,事后又突然离去。王衡想到这里,心中激动不已,他不由向兄弟一拜说:“我多谢小兄弟了!”
“哎!你多谢我什么了?不会多谢我捉来的三只山鸡吧?”
“兄弟别说笑,我是多谢兄弟的用心良苦,不辞劳苦,一路护送我们来到这里。”
“你别误会了!我可没有护送你,我只是好奇贪玩,偷偷地跑出来玩而已。”
“不管兄弟怎么说,兄弟的这份相助之情,我永世也忘不了!”
“好啦!你爱怎么想怎么说由你,我可不是这样。”
“小兄弟,你爷爷姓什么?”
“我不知道呀!”
“兄弟,你别说笑了,哪有自己的爷爷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道的?”
“嗨!我真的不知道呀!我骗你干吗?”
“小兄弟,那你姓什么,叫什么,也不会不知道吧?”
“我——!”
“兄弟,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想将你的真实姓名告诉我吗?”
“好吧!我姓辛。”
“姓辛?”
“是呀!单名凤。”
“辛凤!?”
“我的名字好听不?”
“好听!好听,这名字太美了,辛凤!青凤,原来小兄弟就是这一带人们广泛流传的青凤女神。”
“哎!你别听错念错了!我的姓是辛苦的辛,不是青色的青,我跟这位青凤女神是不同的人,别混为一谈。”
王衡笑着:“好好!小兄弟说不是就不是吧!我想这一带除了小兄弟喜欢装神扮鬼,戏弄人间外别人恐怕没有这种本领。”
“什么!?你还以为是我呀?”
王衡一笑说:“我不知道呀!”
“我不跟你说了!我们快用早餐,吃饱了!我带你们去见我爷爷。”
“小兄弟,我见了辛老前辈该说什么好?”
“什么!?你见了辛老前辈,那一个辛老前辈了?”
“小兄弟,你不会是装糊涂吧?辛老前辈不就是兄弟的爷爷吗?还有哪一个辛老前辈了?”
“嗨!你才糊涂哩!你以为我姓辛,我爷爷就姓辛了?”
“难道不是这样?”
“是你的头!他是我的爷爷,但不是我的亲爷爷,可是他比我的亲爷爷更亲、更好,是我的救命大恩人,也是我的师父。你知道不知道!”
王衡一下愕住了:“怎么是这样的?”
“这有什么奇怪了?你不是也不是我的亲哥哥吗?但你还是我的哥哥呀!”
“对!对!兄弟,但是我见了你的爷爷时,该怎样称呼才好?”
“跟我一样,叫爷爷呀!?”
“你不愿叫?”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更不是不愿叫!我是害怕你爷爷听了不高兴。”
“嗨!你叫他做爷爷,他才高兴和喜欢哩!要是你叫他什么老前辈的,他会恼得将你扔了出去!恐怕今后再也不想见你了!”
王衡听了心中不禁愣然,这位世外高人的性格真是与众不同,怎么别人尊称他为老前辈,就恼得将人扔出去了?连忙说:“是是!我听从兄弟的指点。”
蓝直在一旁一直听着不敢出声,他几度愕然,几度惊讶,他一直到现在,仍不知道自己的少主要投拜什么高人异士,想不到竟然是这位人间奇女子的师傅和爷爷,他实在是大喜过度了!这个人间奇女子的行为做法,古灵精怪,往往出乎人们一般的常理之外,但心地非常的好,令人从心里敬佩不已。她的性格是这样,想必她的师傅的行为更为怪异了,今后自己要小心谨慎才是,千万不可踏差一步,不然就坏了少主千里跋涉投师学艺的大事了!
他们用罢了早餐之后,收拾行季,随着辛凤在山峰乱石中走了一小段的路后,来到了一处乱石横生、杂草丛长的地方。辛凤拔开了一块大岩石下的杂木乱草,露出一下黑坳坳的岩洞口来。王衡惊奇:“兄弟,这就是下山的路口了?”
“是呀!这是惟一能通到山下的岩洞口!再无任何道路可下山了!除非像飞鸟一样,能飞下千丈悬岩峭壁,不然,只有走这条路。”
“兄弟,你轻功这般的超绝,也不能飞下山峰么?”
“我可以飞下山峰,但怎么也不能从山峰下飞上来,因为这一片光滑如镜的峭壁,没任何可以落脚借力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一处可攀爬。”
“兄弟能飞下山峰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要是你学会了我爷爷的轻功,同样也可以从山峰上飞下去。”
王衡听了心头一热:“兄弟,不知我能不能学得好爷爷的这一绝技。”
“你要是用心专一、勤学苦练,没有什么学不好的。”
说着,他们已走进了岩洞,辛凤随后将岩洞口乱木杂草拨好,恢复原状。这样,哪怕任何人来到这山峰上,也发现不了这一个秘密的岩洞口,何况也无人能闯过那恐怖可怕的黑森林,到不了那悬岩上的平台。就算是有人到了平台,举目四望,山峰上尽是岩石狰狞,低矮的杂树,荆棘横生,根本谁也想不到有这么一个岩洞口在山峰上的乱石丛中。
辛凤点燃了三支火把,交给王衡、蓝直各一支,自己拿着一支火把在前面引路,王衡、蓝直跟着她在岩洞里左转右弯,一时上坡,一时下坡,但往下走的多,往上爬的少,王衡只感到自己一味往下走,岩洞里的奇景,可以说是多不胜数,有各种形状的钟乳石,有的地方似大厅,有的地方是一条小小的狭巷,仅容一个人而过,更令王衡和蓝直十分惊奇的是,岩洞里不但有洞中之洞,更有小溪和暗河,石桥横在小溪上,这简直是岩洞里另一新天地了!要不是有辛凤在前面带路,外人到了这岩洞里,恐怕也找不到出路的洞口,结果只有困死在岩洞中。尤其是进了大厅时,四面都是通道,不知走哪一条通道好。
王衡不知道在岩洞里走了多少路,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最后沿着一条暗河边走,在一处转弯地方,王衡看到了光线,一过转弯处,洞口就在他们的眼前了!
辛凤说:“我们到了!”
本来到了,王衡应该十分的高兴、欢喜才是,他反而有些害怕起来,好像一个浪子一样,一直在外面漂泊,一旦接近故乡反而心怯了!不知这位世外高人见不见自己?传不传给自己武功。
他和蓝直跟着辛凤走出岩洞,四下打量,眼前的景色与山峰上的景色全然不同。也跟外面的景色不同,外面,仍是雪花纷飞,千里冰封的严寒,而这里已含春意了,树木翠绿、郁郁葱葱,有些野草,已吐新芽,而且也不十分寒冷,在这里,前面一个山坡地挡住了视线望不见死亡谷的那一片沼泽地,更看不见魔鬼峡。这里是千丈悬岩峭壁下的山丘起伏地,是远离人间的一处世外桃源。
王衡回身仰望,千丈石壁几乎垂直而下,望不见山峰,岩洞口就着这面石壁,从岩洞里流出来的山溪水,辗转绕过山坡,缓缓地向死亡谷的沼泽地奔去,溪水清澈见底,还有一些晃去闪来的游鱼,在溪水中嬉戏、寻食,这是一片生机盎然的世界。而二三里之外的死亡谷,却绝无生气,是一片死的世界,没有走兽,也没有飞鸟,甚至连虫虫蚁蚁也没有。
王衡问:“兄弟,现在我们是不是去拜见你爷爷?”
“你先别去拜见我爷爷了!还是先去我的家住下来吧!”
“兄弟,不先去拜见你爷爷,不大好吧!”
“你现在想去拜见他也不行了!”
王衡一怔:“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不在呀!你怎么拜见?”
“他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呀!”
“那他几时才回来?”
“我更不知道了!”
王衡有点失望起来:“那我何时才能见拜他老人家?”
“放心,他过二三天就会回来了!你和直叔就安心在我家住下来吧!”
王衡又感到奇怪:“兄弟,你没跟你爷爷在一起住么?”
“在一起呀!我爷爷住在我家不远的一个岩洞里,而我和我母亲,就住山坡下的一座茅屋里呀!相隔不到几十步远。衡哥!走呀!不然,我母亲等急了!”
“你母亲知道我们来不?”
“知道呀!她还为你们安排了住的地方啦!你们看了一定满意。”
“兄弟,我和直叔只要有个可躺下的地方已经够了!”
“那怎么行,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呀,一住就是二三年,可不是住一二天。”
说着,他们跟随辛凤走过一条树木、野草夹道的幽径,绕过一处山林地,辛凤指着不远绿林中的几间茅屋说:“衡哥,你看,那就是我的家了!今后也是你们的家了!”
一到茅屋前,辛凤推开了一道篱笆柴门,像小鸟似地飞扑了进去,高兴地欢叫:“妈妈!妈妈!我回来啦!”
接着茅屋里走出了一位衣着简朴、和蔼可亲、举上端正、大方的中年妇人,辛凤又似小鸟依人般地投在这妇人的怀中,一边说:“妈妈,你想我吧?”
中年妇人看了王衡、蓝直一眼,含笑向王衡、蓝直点点头,对辛凤说:“丫头!在人们面前,你还像一个小丫头似的,不怕人家笑吗?”
“妈妈,笑由他们笑去,我才不在乎的。”
“丫头,你已经不小了!”
“我在妈妈跟前,永远就是长不大,永远是个小女孩。”
王衡宛如成年人样,走过来深深一揖说:“小侄王衡拜见伯母。”
辛夫人还礼说:“公子不必多礼!”她暗暗惊奇,看来王衡比自己活蹦乱跳的女儿大不了多少,怎么竟这样老成知礼的?他到底有多大岁数了?
蓝直也过来拜见说:“老奴蓝直,叩见辛夫人!”
辛夫人慌忙说:“直叔!别这么称呼!你们千辛万苦地来到了这里,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显然,辛夫人不但知道王衡、蓝直的到来,也知道他们在路上的情况。
蓝直说:“多谢夫人,老奴和少主一路上蒙辛小姐的热情相助,多方面的关照,才能平安地来到了这里,此情此恩,难以相报。”
辛凤说:“哎!直叔,你怎么这般说的?那不见外了吗?”
辛夫人含笑地说:“直叔,正所谓知女莫如母,小女生性古灵精怪,更好捉弄人,要是有什么得罪王公子和直叔之处,还请原谅。”
“不不!辛夫人,辛小姐虽然行为做法与常人不同,但侠义过人,古道热情,是江湖上一般侠义之人望尘莫及,老奴从心里敬佩和敬服。”
“直叔,你别再赞这丫头了!不然,她今后更无法无天了!”辛夫人又对辛凤说:“丫头,你还不快招呼王公子和直叔到家中坐?”
辛凤却问:“妈!你安排好他们住下来的地方没有?”
“早安排好了!”
“妈!那我带他们先住下,聊天说话,今后有的是日子哩!”
辛夫人说:“那也好!丫头,你就先安置他们住下来吧!妈去为他们准备饭菜。”
蓝直忙说:“辛夫人,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今后有什么操劳之事,只管吩咐老奴去做好了!不论打柴、挑水、煮饭、老奴是样样做得来,不需要夫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