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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羞见:太虚山里最后一池香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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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3-07 23:46回复
    裴羞见
    二月初五
    树很低,所以她只消轻轻一仰袖便能挂上,但蕙是极犹豫的。她两侧眉山渐渐聚拢,是那样忧愁的美丽呀,毕竟这里面蕴含太多情感了:倘或被他误认了如何?但香囊领上再绣上姓名又太过刻意,再如果,被府邸其他下人瞧见呢。所以蕙攥着香囊的手很紧,黯白的月高高俯视这一切,她匆忙低下头,黏腻在鬓边的一丝发被轻轻吹起,随后稳稳地勾在耳后。蕙头一次觉得月太过刺眼、高傲了,否则它在天上,为何不教她出出法子?门廊有冷风浑身裹着刺,阴阴钻进她的袖管,蕙自然是做贼心虚,她干脆咬牙心一横,轻微一踮脚够到低低晃晃的树枝上。于是那夹杂着红豆和少女绵绵之意的香囊便被枝尖勾住,如同她那一绺脱丽的头发。蕙痴痴地望着,殊不知舟早早在一旁伫立。蕙惊吓了一瞬,湿漉漉的瞳也跟着搅动,不过她立刻她攥起莹白的袖缀,倔犟的直视他:“中和节历来是这个习俗,且你病着,我自然也要随俗吊一只香囊,祝你早日痊愈。”能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呀。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3-07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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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羞见
      想必你是从未见过这样冷森森的月的:黝黑的地与她那样晶莹剔透的眼瘴,仿佛在倾诉一场史前的战乱。矮黄的垂草低低逾入蕙的眼眦,变成长长的睫毛浑身颤抖了。这种悲伤、无措,大概是蕙此生最尴尬的时候了。胭脂滚烫地敷在她的脸颊上,大抵也不能说是胭脂的过错了,于是蕙长长吁出一口气:“不必,是我打搅你了……”蕙又欲言又止了,但总站在这样阴冷的月下,站在舟的屋檐下又显得逾矩,自然,倘或被看见,蕙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可是,她又悄悄掀起薄薄的眼皮,想要一窥他此刻的表情,会不会如同她这般焦灼又紧张呢。结果却显而易见,蕙的眼便又低下了,她新制的裙袍此时显得格外长,几乎要到府邸的门槛上了。水仍然静静地流,月仍然冷冷地看,蕙突然觉得很委屈,这种莫名的情感一旦涌上心头便挥之不去了,像芭蕉上缓缓滴落的水珠,从她饱满的额角扫过。蕙重新开口:“前几日是我太冒昧,你不必放在心上。以后我不会再登府,你多多保重。”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3-07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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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羞见
        蕙的眼缓缓挪上来,第一次穿透他,转而望向树上飘飞的红绳——来自蕙绣制的一只香囊。低低却长窄的芭蕉,筒书里匣带的冗长的墨调,还有远远能嗅见的香炉的苏州味道。此刻,月忙不迭远去了,那么晃眼的刺白终于殆尽了,要比廊里古旧的檀香不能轻易抹去。她的眉平缓地舒展,额角的褶皱也随之消失,从而留了一绺细长的发丝。现在还有什么比她的眼还黑黝黝呢,夜仿佛是一条幽美的长廊,而蕙现在正处在长廊覆盖的阴影下,连一具雕灯都没有。她的膀子抬起,想要接住唯一一点冷冷的月似的,奇怪,从前她总是嫌月太骄矜了。而此刻,起码是在面对舟的眼时,她认为一切都太过轻柔、不忍苛责了。蕙低低斜下头,跟着他的脚步后腿一寸,并没有说话。月是这样的,舟也是这般如此么?她读不懂他的仓皇,只晓得自己是该要离去了,究竟是非永久,总该到月再出来的时候回答。蕙是悲伤的,但同样释放她的美丽,这种美丽在夜面前却不值一提,因为实在太过昏黑了。蕙想逃走,她太冷了,但当舟轻轻地提起时,蕙着实愣在原地了。她蓦然抬头,月在此显现:“你记起来了么?不、不……我是说,你认得我了?”她又矢口否认自己,连连摇头,像被月照得痴傻起来,连带着语不成章:“算是,的确是这样的。总之我们……”蕙旋即难以启齿起来:“总之不该这样生疏。”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3-07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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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羞见
          她垂手,长长的青袍拖了一地,所延之处生满了樱花。月白的里襟要与夜融为一体,那样轻轻地覆在蕙的腰间,以至于蕙的眼重归于柔美,缓缓闭上了。请你务必要清楚月的良苦用心,否则也辜负了夜的眼泪了。蕙回想起太虚山的种种:以梨食、蚋也敷药,清熬制小沸,热气腾腾的梨香飘逸满屋,自然也与蕙的眼睛重合,这便是蕙洁白的、清纯的美丽了。幸好、幸好,蕙缓缓睁开眼,她仔细端详着舟: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一切的一切,若说蕙贪心,这便都属于她。蕙如此执拗的想,却不敢吐露一丝半毫,只是她细长的眉轻轻舒展,而上面滢滢地有一颗饱满的露珠,那是否是这颗梨树赐予的呢,这便也不得而知了。她低低拂拈着被月洒过的花,如同她人一般幽雅,提笔写出一道洇湿的西瘦良阴,与蕙的眉眼自然重合了。蕙的眼淌露出笑意,湿漉漉的,被梨水沾湿了般的清甜:“这并不怨你,想必那会子你才痊愈。”这倒完全不是个由头了,不过月是那样清丽,蕙自然有补缺的法子。月光淡淡地流在蕙与舟二人之间,飕飕的风也不必为此嗔怒了,因此一切都是那样静谧。此刻,倒也不比在意月是否美好了,她的眼里全盘是舟呀,蕙开始遥想舟能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倘或舟真能想起,那么蕙可以即可死去,因为她死的详美、无憾了。只不过舟轻轻的呢喃打破蕙的幻想,这也迫使她羞赧起来,似乎是一只羞答答的垂仙草。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也因此变得磕磕绊绊起来:“这个……自然,赠予你的,便由你保管。”蕙的措辞变得奇怪,不过请不要怪罪她,试问哪一位少女面对心上人的恳求能不慌住脚呢?蕙慌忙地又想补救了:“是、是这样的。”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3-07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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