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苍玄山的夜，总是格外寂静。
叶飞舟伏在密室外的石壁上，凝神屏息。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长剑，剑鞘上斑驳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密室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二十年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密室的门虚掩着，一缕昏黄的光从门缝中渗出。叶飞舟身形一闪，如一片落叶般飘入门内。他的脚步轻盈得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这是苍玄门独步天下的"踏雪无痕"。
密室内，一个身影背对着他，正在翻找着什么。那人身形魁梧，右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叶飞舟的心跳陡然加快，就是这个人，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亲眼看见这个人潜入师父的房间。
刀疤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叶飞舟已经欺身而上，长剑出鞘，剑光如电。刀疤脸的反应极快，一柄短刀已经握在手中，"叮"的一声，刀剑相击，火花四溅。
"苍玄门的小辈？"刀疤脸冷笑一声，"倒是有些本事。"
叶飞舟不答话，剑势一变，使出了苍玄剑法中最凌厉的"飞雪连天"。剑光如雪，层层叠叠，将刀疤脸笼罩其中。刀疤脸虽然武功高强，但在这密室内施展不开，渐渐落了下风。
突然，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掷出一把暗器。叶飞舟早有防备，身形一转，暗器擦着他的衣袖飞过。就在这一瞬间，刀疤脸已经欺近，短刀直取叶飞舟咽喉。
叶飞舟不退反进，左手一扬，一枚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入刀疤脸的手腕。这是师父临终前传给他的"无影针"，专破内家高手的气门。刀疤脸闷哼一声，短刀脱手。
叶飞舟抓住机会，长剑一挑，刀疤脸的腰带应声而断。一个锦囊从刀疤脸怀中掉落，叶飞舟眼疾手快，一把抄在手中。
刀疤脸见状，脸色大变，竟不顾伤势，夺路而逃。叶飞舟正要追击，忽然听到密室深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他心中一凛，循声而去，在密室最里面的石室中，发现了一个被铁链锁住的中年人。
那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但叶飞舟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这是失踪多年的师叔，李长风。
"师叔！"叶飞舟连忙上前，挥剑斩断铁链。
李长风虚弱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飞舟...是你..."
"师叔，您怎么会在这里？"
李长风抓住叶飞舟的手，声音颤抖："二十年前...你师父...不是病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叶飞舟浑身一震："什么？"
"你手中的锦囊...里面有你师父留下的证据..."李长风艰难地说，"现任掌门...他...他不是..."
话未说完，李长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出。叶飞舟连忙扶住他，却发现李长风已经气绝身亡。
月光从密室顶部的缝隙中洒下，照在李长风苍白的脸上。叶飞舟颤抖着手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笺，还有一枚玉佩。
当他看清信上的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原来，二十年前师父的死，竟然牵扯到一个惊天秘密。而现任掌门，根本不是真正的苍玄门人...

叶飞舟战刀疤脸

第二章
晨光熹微，叶飞舟站在苍玄门正殿前的青石台阶上，望着檐角悬挂的铜铃在风中轻响。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把剑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剑鞘上刻着"苍玄"二字，剑身却有一道细细的裂痕。二十年来，这道裂痕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
"叶师弟，掌门让你进去。"执事弟子从殿内走出，低声说道。
叶飞舟点点头，迈步走进正殿。殿内檀香缭绕，现任掌门萧远山端坐在太师椅上，正在翻阅一本古籍。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一袭青衫衬得他愈发仙风道骨。
"弟子叶飞舟，参见掌门。"叶飞舟抱拳行礼，目光却落在萧远山手中的古籍上。那是一本《苍玄剑谱》，封皮已经泛黄。
"飞舟啊，听说你最近在钻研'苍龙出海'这一式？"萧远山合上剑谱，抬眼看向他。
"正是。"叶飞舟上前一步，"这一式讲究以气御剑，剑随身走，但弟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萧远山微微一笑："你且演练一遍。"
叶飞舟拔剑出鞘，剑光如水，在殿内划出一道弧线。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却在最后一式时故意露出破绽。果然，萧远山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一式，应该这样。"萧远山起身，接过叶飞舟的剑。他的动作看似标准，却少了几分苍玄剑法特有的凌厉之气。
叶飞舟心中一动。二十年前，他还是个孩童，却清楚地记得师父演练这一式时的场景。那时的剑气纵横，仿佛真有一条苍龙破空而出。而眼前这位掌门，虽然招式无误，却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
"掌门，弟子有一事不明。"叶飞舟突然开口，"二十年前，师父他老人家......"
萧远山的手微微一顿，剑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不自然的痕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的声音依然温和，眼神却闪过一丝阴翳。
叶飞舟注意到，萧远山的左手小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这个细节，他在三年前就发现了。每当提到二十年前的事，萧远山总会有这个小动作。
"是，弟子明白了。"叶飞舟低下头，掩去眼中的锋芒。他知道，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离开正殿时，叶飞舟回头望了一眼。萧远山已经坐回太师椅，重新翻开那本《苍玄剑谱》。阳光从窗棂间洒落，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那一刻，叶飞舟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飞舟，记住，真正的苍玄剑法，不在招式，而在心法。心法若失，剑法便失了魂魄......"
夜色降临，叶飞舟换上夜行衣，悄然潜入掌门居所。他要找的，是那本《苍玄剑谱》。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本剑谱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面见掌门

第三章
夜色如墨，细雨绵绵。
叶飞舟屏住呼吸，贴着墙根缓缓移动。他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仿佛一道游走的阴影。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更天了。
他抬头望向眼前这座三层高的阁楼，那是掌门萧远山的住所。二十年来，从未有弟子敢踏足此地。叶飞舟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上缠着的布条已经被汗水浸透。
"师父，弟子今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在心中默念。
脚尖轻点，叶飞舟如一片落叶般飘上二楼。他的轻功是师父亲传，即便在苍玄门中也少有人能及。窗棂上落着一层薄灰，显然很久没人打扫。他轻轻推开窗户，翻身而入。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灯笼的微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叶飞舟的瞳孔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清了屋内的陈设：一张紫檀木书案，上面堆满了书籍；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都是历代掌门的墨宝；角落里摆着一个青铜香炉，炉中积满了香灰。
他的目光落在书案上那本《苍玄剑谱》上。这是苍玄门的镇派之宝，只有掌门才能翻阅。叶飞舟的心跳加快了，他记得师父生前说过，剑谱中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就在他伸手去拿剑谱的瞬间，一阵微风拂过他的后颈。叶飞舟浑身一僵，他分明记得窗户已经关上了。这风从何而来？
他猛地转身，却什么也没看见。屋内依旧寂静无声，只有他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叶飞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翻开剑谱，一页一页仔细查看。
突然，他的手指触到了一处异常的厚度。在第三百六十五页和三百六十六页之间，似乎夹着什么。叶飞舟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轻轻撕开书页，一封泛黄的信笺掉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信上的内容：
"萧兄亲启：
青城派已按计划行事，三日后子时，后山断崖。届时只需萧兄配合，令尊师'意外'坠崖即可。事成之后，青城派必助萧兄登上掌门之位......"
叶飞舟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信纸上的字迹在他眼前晃动。原来如此！原来师父不是意外坠崖，而是被萧远山和青城派联手害死的！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好徒儿，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为师这里来做什么？"
叶飞舟浑身一颤，他缓缓转身，看见萧远山正站在门口，月光照在他阴鸷的脸上，显得格外可怖。更让叶飞舟心惊的是，萧远山手中握着的，赫然是师父生前从不离身的佩剑——青冥剑！
"这把剑......"叶飞舟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错，就是你师父的青冥剑。"萧远山缓步走进屋内，"二十年前，我就是用这把剑，亲手送他上路的。"
叶飞舟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猛地拔出佩剑："萧远山！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
"哈哈哈！"萧远山大笑，"就凭你也想替那老东西报仇？你可知我为何留你到现在？因为你和你师父一样，都是个武学奇才。我本想等你将苍玄剑法练至大成，再取你性命，夺你功力。没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话音未落，萧远山已经出手。青冥剑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叶飞舟咽喉。叶飞舟仓促举剑格挡，却感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叶飞舟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这才明白，萧远山的武功远在他之上。
"别挣扎了，乖乖受死吧。"萧远山狞笑着逼近，"你放心，我会让你和你师父一样，'意外'坠崖而亡。"
叶飞舟握紧剑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就算死，他也要拉萧远山垫背！就在他准备拼死一搏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清啸：
"萧远山！二十年了，该还债了！"

剑谱

第四章
"砰！"
萧远山这一掌来得又快又狠，叶飞舟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他重重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阵阵发黑。
"小畜生，既然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就别怪师叔心狠手辣了。"萧远山狞笑着走近，右手已经凝聚起第二道掌力。
叶飞舟想要挣扎，却发现全身经脉都被震得紊乱不堪，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绝望地看着萧远山举起手掌，掌风呼啸，这一掌若是落下，自己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房梁上疾掠而下！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萧远山的掌风被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挡下。那剑身泛着幽幽寒光，剑尖轻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叶飞舟勉强抬头，只见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那人身材修长，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的那柄黑剑，剑身细长，剑柄处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阁下何人？"萧远山脸色骤变，他这一掌用了七成功力，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可见来者武功之高。
黑衣人并不答话，手中黑剑一抖，剑尖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萧远山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剑尖已经点向自己咽喉，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好快的剑！"萧远山仓促间向后急退，同时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柄软剑已经握在手中。剑光如虹，与黑衣人的黑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叶飞舟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黑衣人的每一剑都仿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更让他震惊的是，这剑法中隐隐有苍玄门剑法的影子，却又比苍玄剑法更加玄奥。
"叮叮叮！"
转眼间两人已经交手十余招，萧远山越打越心惊。他发现自己完全被对方压制，每一剑都被提前预判，对方的剑法仿佛专门克制苍玄剑法一般。
"阁下到底是谁？为何会我苍玄门剑法？"萧远山厉声喝问。
黑衣人依旧沉默，只是手中黑剑突然一变，剑势由快转慢，却给人一种更加危险的感觉。只见他手腕轻转，黑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剑尖所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割裂。
萧远山瞳孔猛缩，这一剑他太熟悉了——正是苍玄门失传已久的"玄天一剑"！
"不可能！这招早已失传，你怎么会......"萧远山话音未落，黑剑已经刺到他胸前。他仓促间举剑格挡，却感觉一股诡异的内力顺着剑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黑衣人趁势欺身而上，左手并指如剑，点向萧远山胸前要穴。萧远山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的动作不知为何变得迟缓，仿佛陷入泥沼一般。
"砰！"
萧远山被这一指点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碎了身后的屏风。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经脉都被封住，动弹不得。
黑衣人这才转身看向叶飞舟，那双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伸手在叶飞舟身上几处大穴点过，一股温和的内力涌入，顿时缓解了叶飞舟的伤势。
"多谢前辈相救......"叶飞舟刚要道谢，却见黑衣人已经转身走向窗边。
"等等！前辈究竟是谁？为何要救我？"叶飞舟急忙问道。
黑衣人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欣慰。他抬手一挥，一样东西朝叶飞舟飞来。
叶飞舟伸手接住，发现是一枚古朴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玄"字。等他再抬头时，黑衣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句飘渺的话语：
"想知道真相，去后山禁地......"

黑衣人

赞

第五章
暮色四合，苍玄门后山的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叶飞舟握紧手中的玄字玉佩，玉佩温润如水，却让他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禁地的入口是一道斑驳的石门，门上爬满了青苔，隐约可见"玄心"二字。叶飞舟深吸一口气，将玉佩按在石门凹陷处。只听"咔嗒"一声，石门缓缓开启，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竹林深处，雾气缭绕。叶飞舟踩着厚厚的竹叶前行，每一步都发出细碎的声响。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猛地转身，却只看到竹影摇曳。
"谁？"他低声喝道，手已按在剑柄上。
无人应答。
叶飞舟继续向前，却发现竹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连方向都难以辨认。他伸手拨开眼前的雾气，忽然看到前方有一道黑影闪过。
"站住！"他快步追去，却见那黑影在竹林中时隐时现，仿佛在刻意引路。追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黑影突然消失不见，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片被竹林环绕的空地，中央立着一座青石小屋。小屋前有一口古井，井边放着一个青瓷茶盏，盏中茶水尚温。
叶飞舟心头一跳，这茶盏上的花纹，分明是苍玄门前任掌门最爱的青莲纹样。他快步走到小屋前，正要推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你终于来了。"
叶飞舟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站在古井旁。老人身着灰布长衫，面容枯槁，双眼浑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前辈是？"叶飞舟警惕地问道。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小屋："你要的答案，在里面。"
叶飞舟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一张竹床，一张书案，案上摆着一柄长剑。他走近细看，剑鞘上刻着"青霜"二字，正是前任掌门的佩剑。
他伸手握住剑柄，正要拔出，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惨叫。叶飞舟冲出屋外，只见那老人倒在古井旁，胸口插着一柄匕首。
"前辈！"叶飞舟冲过去扶起老人。
老人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竹林深处："快...快走...他来了..."
话音未落，老人便断了气。叶飞舟抬头望去，只见竹林深处走出一人，正是苍玄门现任掌门萧远山。
"果然是你。"萧远山冷笑道，"既然你执意要查，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叶飞舟握紧青霜剑，剑身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仿佛在回应他的心意。他忽然明白，这柄剑中藏着前任掌门最后的执念。

小院

第六章
暮色四合，后山小院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中。
叶飞舟握紧了手中的青霜剑，剑身泛起幽幽青光，映得他苍白的脸色愈发惨淡。他死死盯着院中那道高大的身影，喉咙里泛起一丝腥甜。
"孽徒，还不束手就擒？"萧远山负手而立，一袭玄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面容威严，目光如电，周身真气鼓荡，将飘落的雨丝都震得四散飞溅。
叶飞舟咬紧牙关，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方才那一掌，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他知道，自己绝不是掌门的对手，但为了查明师父的死因，他必须拼死一搏。
"掌门师伯，"叶飞舟声音沙哑，"师父他老人家待您如手足，您为何要......"
"住口！"萧远山厉声打断，"你师父走火入魔，自取灭亡，与老夫何干？倒是你，偷学禁术，私藏青霜，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萧远山已化作一道黑影，掌风呼啸而至。叶飞舟瞳孔骤缩，青霜剑划出一道青色弧光，剑气纵横，将院中的青石板尽数掀起。
"铛！"
剑掌相交，发出金铁相击之声。叶飞舟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流淌。他借力后跃，脚尖在院墙上一蹬，身形如燕，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想走？"萧远山冷哼一声，袖中飞出一道银光。
叶飞舟只觉得后背一凉，随即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闷哼一声，却不敢有丝毫停顿，借着雨势的掩护，在密林中穿梭。
鲜血顺着他的衣襟滴落，在泥泞的山路上留下一串暗红的痕迹。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
不知奔逃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点点灯火。叶飞舟踉跄着冲进镇子，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推开了客栈的门。
"客官......"店小二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栽倒在地。
叶飞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客房里。伤口已经包扎妥当，青霜剑就放在枕边。他正要起身，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身着翠绿罗裙的女子款款而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她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妩媚风情。
"公子醒了？"女子将汤药放在桌上，"妾身柳如眉，是这间客栈的掌柜。"
叶飞舟警惕地看着她："多谢姑娘相救。"
"公子不必客气。"柳如眉轻笑一声，"只是公子这伤......"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青霜剑，"怕是来头不小吧？"
叶飞舟心中一凛，正要开口，却听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搜！给我仔细搜！掌门有令，务必找到那个叛徒！"
是苍玄门的人！
柳如眉神色一变，快步走到窗边看了一眼，转身道："公子快随我来！"

柳如眉

第七章
密道狭窄潮湿，柳如眉扶着叶飞舟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快走！"柳如眉低声催促，她能感觉到叶飞舟的身子越来越沉。这个年轻的苍玄门弟子已经受了重伤，左肩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
叶飞舟咬着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却仍能闻到柳如眉身上淡淡的檀香。这香气让他想起师父书房里的味道，那是师父生前最爱点的香。
"掌柜的，为何要救我？"叶飞舟喘息着问道，"你就不怕得罪萧远山？"
柳如眉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她的手指在石壁上快速摸索，突然按下一块凸起的石块。身后的石门轰然落下，将追兵隔绝在外。
"这里暂时安全了。"柳如眉扶着叶飞舟坐下，从怀中取出金疮药，"让我看看你的伤。"
叶飞舟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是谁？一个客栈掌柜，怎么会知道这条密道？"
柳如眉的手微微一颤，金疮药差点掉在地上。她沉默片刻，轻声道："十年前，我也曾是苍玄门的人。"
叶飞舟瞳孔猛地收缩："你是......"
"嘘——"柳如眉突然捂住他的嘴。密道上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有人在来回走动。她能听出那是萧远山的心腹，铁掌李三的脚步声。
等脚步声远去，柳如眉才松开手："你师父死的那天，我在场。"
叶飞舟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萧远山在你师父的茶里下了毒。"柳如眉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你师父发现后，想要清理门户，却被萧远山偷袭......"
叶飞舟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所以师父临终前说的'小心萧'，指的是萧远山！"
"不错。"柳如眉撕开叶飞舟肩头的衣服，开始为他上药，"这些年我隐姓埋名，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现在你知道了真相，萧远山绝不会放过你。"
密道突然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柳如眉脸色一变："不好，他们在用火药炸密道！"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传来，密道入口处烟尘弥漫。柳如眉拉起叶飞舟："跟我来，我知道另一条路。"
两人在密道中狂奔，身后的坍塌声紧追不舍。柳如眉的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她躲在师父的书架后，眼睁睁看着萧远山将毒药倒入茶中......
"小心！"叶飞舟突然将她扑倒，一块巨石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柳如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掌柜的......"叶飞舟欲言又止。
"叫我如眉吧。"柳如眉擦去眼泪，"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其实，我是你师父的......"
话音未落，密道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找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