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水从拥挤的双人床上醒来，喉咙的刺痛逼迫他醒来，随之是一阵因宿醉带来的头痛。“靠了，干！”他推开一旁昨晚脱下来的衣服，使劲拍了拍自己因缺氧涨红的头，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气。
“呼～咳咳...”猛吸了一口气，喉咙的痒痛迫使他咳嗽了出来，压下干呕的想法，身体迫使着他去找口水喝。拿起床头柜的酒杯，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在床铺上坐起来，被褥滑落，略微走形的身材显露出来，一道道狰狞的疤痕如弯曲的蠕虫一般，仿佛要将他的意志和肉体侵蚀殆尽。他站起身来，举起杯穿过客厅走向厨房，淡淡的霉味弥漫在空气中。
“哗哗哗～噔，咕咕咕。哈～咳咳”自来水的甘甜清晰了他的意识，他抓了抓头，正要接着回去睡觉。
“咚咚咚！”门被人敲响了。
木水并不理会，把杯子里剩下的几滴水空进嘴里，回去睡觉。
“亚洲小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已经拖欠了两周的房租了！别装听不见！上周你说等退伍金到账，上上周你说找到了新的工作...”尖锐的嗓音划破空气，惊走了窗台的麻雀。
木水把脸埋进沁着汗味的枕头，数年前在伊拉克沙暴中窒息的记忆突然复活。那时他蜷缩在悍马车底，沙粒摩擦面罩的声响和此刻房东指甲刮擦门板的节奏完美重合。
"周三！"门缝下塞进的催缴单截断了回忆，"否则我就把你那些退伍时带回来的破烂扔进垃圾桶！"
等高跟鞋的咔哒声消失在楼梯间，木水看向窗外的广告，一名长着猫耳的女性亚人手托着一款功能饮料。木水穿上衣服，想起来那个逃走的狐族女人。
木水将呼吸频率降至每分钟四次。
"撤退！"那遥远的声音对着耳麦低吼，"这是陷..."
冲击波掀翻了混凝土掩体。木水在公寓的霉味里尝到铁锈与另一种更复杂的味道，像是火药味混合着血腥。回过神来，他腹部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
“呼～秋天了啊”木水走在唐人街上，感受着愈发降低的温度，推开路边一家店铺的门面，走了进去。
"典当还是寄存？"柜台后的老头用放大镜审视着木水的银星勋章，镜片折射出天花板藏着的四组红外报警器。
"死当。"木水把勋章按在玻璃台面，刻着"勇气"的拉丁文铭文在监控镜头下反光。木水紧攥着两张百元纸钞，走出门。
木水数着天花板上的霉斑，第三十二次确认这个数字。发黄的墙纸卷边处渗出深褐色的水渍，像是某种古老符咒。地上的酒瓶映着窗外霓虹，把银溪市永远阴沉的天空染成病态的绛紫色。
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脸的疤痕，新生的皮肤在冷风里微微发痒。这个动作总会让他想起军事法庭那天的镁光灯，记者们的镜头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对准木水的脸。
"木水上尉，你是否承认在行动中故意放走兽人恐怖分子？"检察官的声音至今在耳蜗里嗡嗡作响。
除了人们恶意的揣测，还有歧视。
地铁报站声将木水从回忆里拽出。站台的电子屏闪着雪花，播放着新闻的内容："我们无法原谅恐怖分子的所作所为..."有个鼠族青年被警卫要求脱掉连帽衫检查尾巴。
木水的太阳穴开始抽痛，药瓶在口袋里发出细碎的响动。医生开的抗抑郁药说明书上印着温馨提示：可能出现现实感剥离症状。就像此刻，他分明看见三年前的自己穿着笔挺军装从这里经过，而现在的木水只是个缩在连帽衫里的退伍废物。
当尖叫声炸响时，他条件反射地弓起后背。穿白色套装的女孩正对着洒落的咖啡惊叫，她面前那个瘦小的兽人青年局促地递出纸巾，尖锐的指甲刚碰到她衣袖，女孩就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后退。
"肮脏的畜生！"她抄起咖啡杯砸向对方，褐色液体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兽人青年下意识抬手遮挡，这个防御动作让人类乘客集体倒吸冷气，三个警卫瞬间围了上来。
我的掌心渗出冷汗，仿佛又回到化工厂那个布满蒸汽管道的凌晨。那只狐狸把女孩塞进通风管道时，小兽人的尾巴扫过我的作战靴。当时我的手指就按在扳机上，枪口随着抽泣声细微颤动。
"抱头蹲下，让我看见你的手！"警卫的声调让胃木水部痉挛。那个兽人青年被按在墙上，鼻梁蹭出一道血痕。他的瞳孔在剧烈收缩，那是兽人恐惧时的生理反应，但警卫的电击枪已经抵住他后颈。
木水的双腿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等意识到时，自己已经横插进人类与兽人之间，左手擒住警卫的手腕，右手撩起衣摆露出腰间——那里本该挂着配枪，现在只剩皮带扣在冷光下微微发亮。
"他不是要攻击。"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地铁站回荡，"他只是在挡咖啡。"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变得粘稠，像化工厂泄漏的胶质毒气般附着在皮肤上。穿西装的男士悄悄打开手机报警，抱着公文包的女人把孩童眼睛捂住。而被木水护在身后的鼠族青年正在发抖，他的呼吸却很稳定。
当第一个警哨响起时，木水抓住了兽人青年的手腕。奔跑中瞥见车窗倒影，两个仓皇的身影在玻璃上扭曲融合，分不清哪边是人类哪边是兽人。
只写了一段，希望给点建议
ps；左为文中出现的鼠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