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1
李涯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至少有一个月，报纸广播，同事，儿子，甚至卖菜的农民和买菜的家庭妇女都在讨论原丵子弹，个个都能发表长篇大论，从国际形势到今晚的饭桌都跟那玩意儿扯上关系。秋苓虽然不爱讨论时事，也忍不住问，
“那个钱教授是不是做这个的？多亏你当年没把他装进箱子里。”
“干这种事的哪能抛头露面，再说就他一个人也不行。”
话虽这么说，李涯还是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情报处长的心也蠢蠢欲动，跑了几趟图书馆，把近些年的<人民日报>，<解丵放军报>都翻了一遍，没见着认识的名字，只有一个科学院姓钱的院长，查履历却是法国回来的，看他的专业和平时参加的社会活动应该是这项目的领导者了，追下去还是没有看到另一个钱教授，却意外的发现这位钱院长的老师，那著名的居里家的上门女婿竟然也是个共党。
对共党的本事李涯毫不惊讶，不过这回跟抗美援朝不一样，光有政委还不行，这可是高科技，得成百上千的科学家，工程师和技术工人隐名埋姓长年累月地在戈壁滩上折腾。看来共党不仅收了工人农民的心，连最难搞的知识分子，至少是能干活的那一拨，也搞定了。国军也没闲着，隔三差五有侦察机过来，只是什么王牌飞行员，先进侦察机被人家捅下来好几架。也不知道那些人闭门思过没有，看情形就算思了，成果也不大，反攻复国的心多半没有了，退缩小岛，靠点美援得过且过该是主流吧。
李涯一边失望，一边又不由自主地跟着旁人激动。年底记录片出来了，李涯去看的时候发现电影院里弥漫着一股机油味，同事说政协的票和船厂的挨着，定睛看去果然周围一水儿的工人老大哥，劳动布工作服上陈年的油污便是味道的来源。他们这几个别着钢笔的中山装在里头显得格格不入，前排的人扭过头来看了好几回，李涯只得尴尬地回着笑。
幸好很快开演，片子拍得很震撼，当巨大的蘑菇云升起时，工人们都拼了命的鼓掌，站起来，互相握手排肩。李涯们也跟着站起来，一个老师傅突然想起了他们，转头，伸出手来，李涯迟疑了一下，手不受控制地递了出去，立刻被那硬梆梆的大手握住猛摇了几下，接着便有更多的手伸了过来。
李涯被热烘烘的机油味儿熏得有点头晕，很惊讶自己没有难受的感觉。也是，在这样热烈的氛围里，他没办法不高兴。从前特殊的职业要求他总是伪装，怀疑周围所有的人，也被所有的人怀疑。而现在，他不再是那个潜伏延安的特工，也不是天津城里国共都不待见的保密局队长，只是个普通人，却终于成了这欢笑人群的一分子，可以没有包袱，心情轻松地庆祝属于他们自己的伟大成就。站在自己人中间的感觉，果然很好。
李涯的感觉在儿子的家长会上好到了顶点，虽然只是顶孩子妈被突然叫去处理病人留下的缺。班主任早被秋苓拉拢妥当，对李涯热情万分，当着全体家长的面表扬李胜进步巨大，从倒数10名一下窜到正数10名，更特别肯定了父母的功劳。李涯带着其他家长的羡慕嫉妒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家，跟老婆汇报后探讨起儿子进步的原因，秋苓回给他一个少见多怪的表情，
“原丵子弹，你没见这几个月我们学校晚上自习的人多了一倍，还开了好几个通宵教室，那些小住院医不到半夜都不会离开病房，也没人抱怨不准耍朋友了。”
“哦，原来美国苏联叫着要对我们做核外科手术不是吹牛，这玩意儿当真厉害，连人脑壳里的外科手术都能做，我们离爆心可是有好几千里地呢。”
李涯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至少有一个月，报纸广播，同事，儿子，甚至卖菜的农民和买菜的家庭妇女都在讨论原丵子弹，个个都能发表长篇大论，从国际形势到今晚的饭桌都跟那玩意儿扯上关系。秋苓虽然不爱讨论时事，也忍不住问，
“那个钱教授是不是做这个的？多亏你当年没把他装进箱子里。”
“干这种事的哪能抛头露面，再说就他一个人也不行。”
话虽这么说，李涯还是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情报处长的心也蠢蠢欲动，跑了几趟图书馆，把近些年的<人民日报>，<解丵放军报>都翻了一遍，没见着认识的名字，只有一个科学院姓钱的院长，查履历却是法国回来的，看他的专业和平时参加的社会活动应该是这项目的领导者了，追下去还是没有看到另一个钱教授，却意外的发现这位钱院长的老师，那著名的居里家的上门女婿竟然也是个共党。
对共党的本事李涯毫不惊讶，不过这回跟抗美援朝不一样，光有政委还不行，这可是高科技，得成百上千的科学家，工程师和技术工人隐名埋姓长年累月地在戈壁滩上折腾。看来共党不仅收了工人农民的心，连最难搞的知识分子，至少是能干活的那一拨，也搞定了。国军也没闲着，隔三差五有侦察机过来，只是什么王牌飞行员，先进侦察机被人家捅下来好几架。也不知道那些人闭门思过没有，看情形就算思了，成果也不大，反攻复国的心多半没有了，退缩小岛，靠点美援得过且过该是主流吧。
李涯一边失望，一边又不由自主地跟着旁人激动。年底记录片出来了，李涯去看的时候发现电影院里弥漫着一股机油味，同事说政协的票和船厂的挨着，定睛看去果然周围一水儿的工人老大哥，劳动布工作服上陈年的油污便是味道的来源。他们这几个别着钢笔的中山装在里头显得格格不入，前排的人扭过头来看了好几回，李涯只得尴尬地回着笑。
幸好很快开演，片子拍得很震撼，当巨大的蘑菇云升起时，工人们都拼了命的鼓掌，站起来，互相握手排肩。李涯们也跟着站起来，一个老师傅突然想起了他们，转头，伸出手来，李涯迟疑了一下，手不受控制地递了出去，立刻被那硬梆梆的大手握住猛摇了几下，接着便有更多的手伸了过来。
李涯被热烘烘的机油味儿熏得有点头晕，很惊讶自己没有难受的感觉。也是，在这样热烈的氛围里，他没办法不高兴。从前特殊的职业要求他总是伪装，怀疑周围所有的人，也被所有的人怀疑。而现在，他不再是那个潜伏延安的特工，也不是天津城里国共都不待见的保密局队长，只是个普通人，却终于成了这欢笑人群的一分子，可以没有包袱，心情轻松地庆祝属于他们自己的伟大成就。站在自己人中间的感觉，果然很好。
李涯的感觉在儿子的家长会上好到了顶点，虽然只是顶孩子妈被突然叫去处理病人留下的缺。班主任早被秋苓拉拢妥当，对李涯热情万分，当着全体家长的面表扬李胜进步巨大，从倒数10名一下窜到正数10名，更特别肯定了父母的功劳。李涯带着其他家长的羡慕嫉妒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家，跟老婆汇报后探讨起儿子进步的原因，秋苓回给他一个少见多怪的表情，
“原丵子弹，你没见这几个月我们学校晚上自习的人多了一倍，还开了好几个通宵教室，那些小住院医不到半夜都不会离开病房，也没人抱怨不准耍朋友了。”
“哦，原来美国苏联叫着要对我们做核外科手术不是吹牛，这玩意儿当真厉害，连人脑壳里的外科手术都能做，我们离爆心可是有好几千里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