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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08 - 死的不是你 -
炮火还在继续,天边的云朵翻滚在了一起,卷着红色与紫色,氤氲缠绕在云端,还有渐渐袭来的深蓝的暮色。
Penguin抱着阿弛,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就那样抱着那具已经没了温度的尸体,维拉和同样已经离开的奥菲塔不知去哪儿了,也许是回收容所了。
Penguin的左眼不再痛了,跪着的双腿已经麻木,他缓慢地抬起头仰望天空,暗金色的残阳,他不知道从此以后他就是这样看着天空的,以一种再也无法飞翔的绝望。
Penguin带着阿弛来到了那座山上,他背着阿弛,阿弛的脑袋搁在他的肩上,似乎还会轻轻吐出温暖的气息,Penguin一步一步地走着,看他的血滴落在石缝间,到了山顶时Penguin已经筋疲力尽了,因为他在过来之前还杀死了所有的炮手,他累了,但是脚步不停地走着,歪歪扭扭的,眼神也一直看着前方没有移过。
他们来到了那片山崖,地平线还留着最后的一抹亮色,给背阳的所有事物蒙上了结束的色彩。安德娜依结束了狂欢,开始了她的罪恶,Penguin放下阿弛,让他躺平在草地上,就像那次他懒懒的模样。然后他看着山崖下的亚特大街和大片的野地,闭上眼呼吸沉重又轻松的空气,温度渐渐降下来了,灌入他的衣领中,他第一次觉得冷,所以他就在阿弛的身边坐下,抱着他看最后的光。
Penguin的心很平静,带着奇怪的释然,Penguin知道这种自然不是真的,这种冷静也不是真的,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这样的假象中逃脱出来,也许他在阿弛的一生尽头,就只能这样安静地抱着他,陪着他,看着他,失去他。
再从山崖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亚特大街失去了往日的灯火,废墟里传来尸体腐烂和烧焦的味道,这件事让安德娜依的驻地军也假模假样地出动了,而Penguin则是安静地走着,遇到一个杀一个,干净的不带任何多余的手法,他早就不再像第一次杀人那样紧张,人类的血溅在他的身上,滚烫的血和炙热的泪水混杂着渗进青砖的缝隙间,人们以为是看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个撒旦一样的男人。
可Penguin不是一身黑的,他穿着阿弛送给他的网格一样的黑白的兜帽外套,黑色的长裤和白色的鞋,而且经历过十六年前的那个事件的人们也都知道,佩尼·亚特,是笑着的,他永远都那样笑着,给人决绝的希望。
Penguin一路走进安德娜依,犯下了比佩尼·亚特更加可怕的罪行,看到他的人们都被他可怕的眼睛吓得不敢动弹,鬼魅一般的眼神,左眼的血混着眼泪干涸了凝固在脸上,Penguin不会说自己哭了,因为他根本没有感受到泪水带给他的悲伤,他甚至不觉得悲伤。而从亚特大街上逃出来的人们都叫他——黑白的英雄,就像他的人生从此变成了黑白,就像他从此拥有一颗黑白分明的心脏。
Penguin觉得英雄不是他,是那个带走了他所有的痛,爱,恨的亲人,他的弟弟。


IP属地:上海144楼2013-06-01 0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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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enguin最后倒在一个小巷里,他嘴角的笑容终于缓缓地放下,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孩一样,缩在小巷的角落里,当黑暗和疲倦渐渐袭来的时候,Penguin才觉得他哭了,因为他看到了一片黑白相溶的光晕里,是阿弛的笑容。
    再醒来,他已经在安德娜依城内的一间房子里,屋子的主人似乎出去了,他的左眼被绷带缠了起来,还有痛觉,他起身走出房子,人们恢复了正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然这只是政府为了掩盖这一丑陋的事实,把所有相关的人都杀了而已。
    所有人都被遗忘,在被封锁得再也建立不起来的亚特大街里,他慢慢地走着,在亚特大街里的废墟里凭着记忆找到了他和阿弛的家。
    书本已经基本上被烧毁了,他在去收容所方向的路上捡到了那个阿弛送给奥菲塔的飞行帽,真的有好好送出去了吗,那个小子,应该有吧。
    Penguin把它带上,正了正帽檐,帽子有些大,盖住了他的大半边脸和整个头,他就那样走向收容所,在门口看见了似乎在等他的维拉。
    维拉什么都没有说,她走近他,抱住他,抚摸着他毛茸茸的帽子,抬起他的帽檐去亲吻他的脸颊,Penguin也不说话,他微微低下头顺从地让维拉摸着他,维拉的脸颊湿漉漉的,像是哭过了一样。
    - 金……
    - 嗯?
    - 妈妈就只有你了……
    - ……嗯。
    不要这样,佩金,死的是阿弛,不是你,你就做那个佩金好吗,我可爱的佩金,请不要自责,阿弛也不希望你变成他的,所以笑一下好吗,让我看看你的脸,哦天哪,你的眼睛怎么了,疼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我在你们身边这么久都没能告诉你们,没能告诉你们其实你们不用相依为命。
    其实你们不用在寒冷的日子里互相依偎,其实你们不用在被人欺负的时候故作坚强,其实你们有我,有一位母亲,有一个温柔的妈妈,可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对不起,佩金,我的孩子,但你要知道,我爱你啊。
    维拉张开双臂拥抱了这个和阿弛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孩子,希望他低下他倔强的头,接受这个带着迟来的爱的怀抱,Penguin没有伸出手,他越过维拉的肩头看着维拉身后的收容所。
    被毁掉了大半边,孩子们有的还在剩下的石板后面互相依偎着睡着觉,Penguin看着这些幸存下来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安下了心。
    他低下了他的头,磕上眼脸不去看任何东西,不去看维拉闪着泪光的依旧饱含着柔情的眼睛,他把他的面颊埋在维拉的肩上,任维拉抚摸他依然乱翘的头发。


    IP属地:上海145楼2013-06-01 0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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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拉一直在说些什么,她告诉Penguin,希望他永远都是那个佩金,那个执著的,带着对身边所有人的爱的佩金,那个深爱着自己弟弟的,不愿他受到这个世界的污染的佩金,那个年纪小小却学会了接触鲜血的,学会隐藏自己的佩金。
      我知道这太迟了,真的太迟了,你几乎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哦,金,佩金·亚特,我的孩子,我会一直在这里,我是你的母亲,我会一直在这里。
      Penguin伸出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可以变得这样沉默而安静,有力回抱着喃喃自语的维拉,让这个经历了太多悲伤和痛苦的妇人靠在他日以宽阔起来的肩膀上。
      Penguin可能是累了,他能听到阿弛的声音,还能看到他的笑容,阿弛正念着一小段书里的话,没太听清,他弯弯的嘴角和认真的神情,Penguin发现那是多么沉着的力量,直到现在依旧支撑着他的心灵,可能他已经不再需要这所谓的支撑,因为他已经失去。
      Penguin不在乎事实,不在乎真相,他是一个非常理智的现实主义者,却又带着一个疯子的浪漫与讽刺,徘徊在现实与真相的边缘,触碰到了又不敢收出手去接受,因为他的胆小和顾虑不仅仅因为天生的缺乏安全感,还有他的就像藏在眼底的幽蓝光线一般的温柔。
      他想起阿弛说他最幸福的就是早晨的时光,阳光能暖暖地照在身上,醒来的五秒之内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Penguin不会逃避任何东西,他倔强地直直地站立着,让那些该来的不该来的,狠狠穿透他的身体和心脏,他却依然告诉自己,这些值得,能做到这些,他也是幸福的。
      那天的战火不仅仅带走了亚特大街上许许多多人的生命,不仅仅带走了Penguin几年来为阿弛买来的书,不仅仅带走了施工集团辛辛苦苦建造的房子,不仅仅带走了安德娜依最肮脏的黑暗,也同时带走了许许多多人的信仰,带走了他的阿弛和所有的牵挂,带走了他的希望和绝望,还带走了他,是的,带走了佩金。
      只留下来了一个时而安静时而疯狂的傻小子。
      维拉却明白真相与现实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她紧紧拥抱着让人心疼的孩子,抚着他的脑袋,但维拉知道他回不来了,因为战火烧尽了他付出所有的爱恨,坚持和信仰的地方,他的家,还带走了他的弟弟,他寄放孤独的地方。
      但他没有毁灭,依旧好好地活着,所以他要背负起这份沉甸甸的重量,带着所有人的梦与爱去尝试着飞翔,就算他会遍体鳞伤。
      但Penguin没有接受,他不接受,不接受这从一开始就像是在戏弄他一般的世界,维拉说着死的不是你,是阿弛,维拉说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做的很棒,Penguin没有动也不说话,他的自负压着他,他的巨大的翻涌着的无法倾泻的伤痛折磨。
      维拉没办法,他没办法让这个一直以保护阿弛和让他看到美好的事物的哥哥平复下他的心,是啊,他只是一个哥哥,他只想做好一个哥哥,但他已经没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维拉只能抱着他。
      Penguin累了,他明明都还没试着飞翔,就已经累了,找不到歇脚的地方。
      Penguin笑了,无畏而自由地,他找不到更好的表情了。
      他离开了维拉,在城里住下,在一年后的6月6日,那是一个沉闷的,很少见的干燥的夏日,阳光并不炎烈,但足够刺眼,Penguin站在这北海最大的黑市的入口处,里面人声鼎沸,都是喧嚣的起哄声叫好声,大型仓库一样的地方,还有地下三层,他站在门口插着口袋看着,看着那扇紧闭的仍旧封不住叫喊声音的铁门,安静而沉着地,决绝而平和地迈开他稳稳的步伐,他抬起手压了压帽檐,抚过上面额头部分不再空白的英文字母。
      - PENGUIN.
      企鹅,一种生活在冰雪世界的动物,他们黑白分明,个性显然,他们有极强的适应能力,用厚重的皮毛包裹着自己,在陆地上他们安静甚至有些滑稽,在水中他们的速度飞快,没什么存在感但当你见过之后却会很难忘记,他们有翅膀却不能飞翔,也许他们曾经能够飞起来,远离这片寒冷的地方,去找到更温暖的归宿,但他们不愿离开。
      就像Penguin理解了维拉和阿弛,他们为什么深爱着这片土地,因为这片土地上有他们的信仰。他们不是生下来就有这些厚重的皮毛的,他们不是生下来就能适应这冰冷的气候的,他们站立的时候总是会朝着海平面彼岸的,在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短暂又美好的,阳光——无法触碰的,一生的向往。


      IP属地:上海146楼2013-06-01 0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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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嘲笑他,说他的脑子里有根筋搭错了,他说错的是你,不,错的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居然让我这样一个孩子认为不去做正常的工作才是正常。
        亚特大街的那个英雄的传说,成了小时候我的向往,当左邻右舍假惺惺地去教堂里拜祭的时候,我也会跟着拜祭着,祭那个疯子一般的让我崇拜的英雄。
        赛伦是死于战乱的,这一点我深深地记住了。
        我并不是一个多么爱好和平的人,特别是我作为一名不合格的军人也能参与一份的时候,三年前的佩尼·亚特再现事件,我也在场,而且是作为一名前去镇压的军人,我确实不合格,因为我微妙地叛变了,我一路杀光了所有的我认为该死的人。
        我和那个黑白的英雄擦肩而过,他真的吓到我了,他可怕得跟撒旦一样。我一路远远地跟着他,踩着他造就出来的斑斑血迹,一路跟着,直到他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了小巷的深处,我把他带回了我和赛伦的住所,赛伦没回来,他带着他的药箱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第一次学会祈祷就是在这时候的,我祈祷他不在亚特大街那些慌乱又绝望的人群当中,我祈祷他真的能平安无事。
        我把那家伙带回了家,他的左眼没救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条非常狰狞的疤,他的脸竟然还带着一些稚气,但更多的是冰冷和失落,无声的痛苦,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我试着让他放松,好让我给他治疗,虽然我的技术不怎么样,但他很清醒,他的潜意识是醒着的,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啊,我只能这样想。
        我多么希望在他醒来之后我能和他说说话,随便什么都好,和他说说话,我觉得我需要的,他也需要,因为我正在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果不其然,在天亮之后的没几分钟,安德娜依的高官派人来把我抓走了。
        原来安德娜依是有牢房的,而且还很坚固,我嘲讽地想着,安德娜依的人民的牢房不都应该在自己心中么,锁着一份从不敢言语的仇恨。
        我莫名其妙地就被那些人折磨了,他们甚至用上了药物,就因为这,我的眼睛对光线的强弱特别敏感,却对色彩开始迟钝了,这让我更加发觉了血的珍贵,那种让人愉悦的刺激人的大脑的颜色,很美,很漂亮。
        我在牢房里的时候,还惦念着家里的那位黑白的英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被人遗忘在那儿了,还是说不定就在我隔壁的牢房?
        我居然心情不错地唱起了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时候我想我是害怕的,非常地害怕,就像我每次站在赛伦旁边看他连麻药都不打就治疗那些黑市里受伤的人的时候一样,我听到了遥远又清晰的脚步声,我说别傻了,那不是赛伦,我一次次推翻自己的假设,又忍不住去想,就在我自己快被自己折磨死的时候,牢房的门开了。
        是赛伦,但他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被丢在我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我一眼,不,我算个什么东西啊。这真的不好,连我都觉得不公平了。
        赛伦是去了亚特大街的,但在中途他又返回了我和他的家,他给黑白的英雄治好了他的眼睛,不然就凭我那点技术,那家伙应该已经因为感染而死掉了。但我睡着了,依着门框没有发现赛伦回来了,就这样错过了与他最后一次谈话,最后一次看看他的机会。
        注:
        本文中的Chapter10,关于夏其的身世的文章灵感源于一位海贼群里的橘仔。他本人曾与我对戏其中涉及到文中的某些情节。以及部分文章改自于他的戏录。
        为表我对他的尊重,在此说明以及感谢。


        IP属地:上海151楼2013-06-01 0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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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伦去了亚特大街,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那里,那些狗屁嘴脸的人告诉我他是去治疗受伤的人了,在动乱和灰烬纷飞的时候,他去救那些被战火烧及的人们了。
          他却被处于了死刑,赛伦是被炸死的,他的两条小腿已经不见了,血肉模糊的,我盯着他们看,问他们你们为什么要让赛伦去那里,而赛伦即使是去那儿,又为什么被抓回来呢。
          答案完完全全地被我猜中,因为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我。
          因为我,这个和赛伦完全没有半点关系的人,因为我,赛伦可能失去了实现他梦想的机会,他就像每一个安德娜依人那样,心中的牢房锁着人类本该有的理想和希望,只是因为我,他们都没了,我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太扯淡了,为什么都是因为我啊!
          我想我是,爱着赛伦的,那个像父亲一样的,我唯一的亲人。
          这就是当我站在被毁了的牢房外的第一个想法,我想我是懂的珍惜的,但是我做得不够好,那些人们认为的理所应当的本应该成为本性的东西,我就是学不会。
          安德娜依已经死了,至少我觉得她已经死了,这里的人们都疯了,我居然杀人了,不是用部队里比较糟糕的枪,也不是用被赛伦尊敬的手术刀,而是用自己。
          但让我惊讶的是,黑白的英雄半点消息都没有,甚至没有被通缉,我倒是被全城通缉了,我也不就是杀了那么几个该死的人么,哈哈,每次想到这儿我就特别想笑,不知道为什么。
          我只能逃到城市里唯一一片彻彻底底被黑暗占领的地方,那就是11号大街,那里就没一个好人,所以最大型的交易都在那里,任何的犯罪都是正大光明的,我想就是在这该死的地方呆了两三年,我就像个傻子或者疯子或者神经病患者一样。
          我一直知道,我是最最最最最正常的。
          我在那里干起了赛伦生前的职业,黑市医生,但是我的技术实在是不怎么过关,撑死也就够我混口饭吃的了,所以我还是东奔西走地随便干点儿运货的事。
          我没有哭,后来也常常想起赛伦,确确实实地想念他,但是我哭不出来,我想我是遗忘了什么,我把它一直一直搁在了最不愿意触碰的地方了,但我觉得那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我是夏其,我宁愿只当一个天天混日子的小鬼。
          即使满口都是违背自己良心的话。
          就在我悠闲地混着日子的时候,日子又悄悄地把我混了,那时候我正负责给一批胡盯梢,城里一下子就出了乱子,我看到了那个我在几年前曾经真心期盼着和他面对面讲话的,黑白的英雄,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人,没见过的面孔,一晃而过却让人很难忘。


          IP属地:上海152楼2013-06-01 0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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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是见到上帝了,我笑了起来,趁着混乱,我一边想着让安德娜依死得更彻底点儿吧,一边偷来一艘小船就这样出海了,人群尖叫着,我是从大门口光明正大地出去的,我又杀人了,但我很高兴,毕竟在这之前,因为黑白英雄的那件事,想出入安德娜依所有的门都需要正当的理由和各种各样的证明。
              我出海了,没有为什么,就准备了食物和水还有一本薄薄的航海指南,说不上来为什么出海,我不想找什么,应该不想找什么,我也不想干什么,就是不想呆了,不要逼问我,我会全身都痛的,我会杀了你的。
            今天是我出海后漂泊的整整一个月了,我的食物已经严重不够了,该死的,我今天可就吃了早餐啊,趴在小船的船头,我现在真切地希望有船,什么船都好,只要有吃的和物资,我就想去抢……
            嘿,好吧,我还真齤他妈有当海贼的潜质啊,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帽檐,我继续晒着太阳,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饿得就快要把海面散发出来的盐味给当成烤肉味了。
            正想着自己还怀着挺复杂的心情出海是不是就要因为没办法一个人在海上生活而死的时候,远处有一个黑点越来越大,嘿!是船!太好了!
            我是真的打算去劫了那艘船的,但是越靠近那艘船的时候越发觉得奇怪,因为那艘船是潜水艇的模样,还很大,而且在它的旁边居然停着一艘海军的军舰,虽然不是那种崭新的,而且听声音人貌似也不是很多,但好像也有着不小的战斗力,两艘船都停在靠近旁边的一座小孤岛的礁石旁,正在进行激烈的打斗,我本来想赶紧离开的,因为那艘潜水艇上印着的图案简直要瞎了我的狗眼,海贼船!太稀奇了吧!
            我这一个月都没遇到一艘海贼船,到这儿,本大爷最悲惨的时候居然遇见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终究还是倒霉比好运多啊!抬起手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帽檐,今天还是我生日呢……就不能让我安稳点儿么……
              但我还是靠近了那艘风格奇怪的潜艇,好吧,我承认是我那像被驴踢过的脑子和越发不可收拾的好奇心,我的小船停在了潜艇的后方,然后我爬了上去,确定了几乎所有人都在船头进行战斗的时候,我才安心地跳到了甲板上,入秋的海风带着潮湿的咸味,我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越靠近就越能清楚地听到打斗的声音,我很紧张,我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喂喂夏其,这可不行啊,万一这艘船上的人都不好惹,你就要送命喽。我依旧没什么紧张感地自嘲了几句,我就那样贴着那个印着奇怪图案的潜艇的墙壁慢慢地移动着,朝着传来声音的船头靠近。
            居然是海军!我的天我的地!我觉得我的紧张感又上升了好几层,又从跳动的心脏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兴奋感,我不想去参与他们的大混战,虽然似乎就是那么几个人对那么一伙海军吧,阵势也不太大,有个人悠闲地靠着舱门,我只能看到他侧面的一部分,但是我立刻就认出来了。


            IP属地:上海153楼2013-06-01 0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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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拉法尔加·罗。
              怎么能不认识啊!自从那恍然的一见之后,即使是在船上我也想尽了办法去打听他,黑白的英雄竟然和他在一起!他们成为了海贼!真的很令人激动!
              一个时代啊,一个时代啊。
              我断定黑白的英雄一定就在特拉法尔加·罗的身边,立刻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冲进了那个小型激战圈内,那些全体穿着白色冬装的人都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各自的战斗了,这里真是太有趣了,更多可怕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出现。
              我觉得我能在这里找到些什么,比如说,我对赛伦的爱。
              因为我已经淡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是那样的爱他。
              海军撤退了,理所当然地,虽然在甲板上留下了很多血迹让我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其余人都是把海军们打飞到海里就算完事儿的,我站在那里看着满地的血液嘿嘿笑了两声,转头想去找特拉法尔加·罗的身影和黑白的英雄。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半点都没有发现有人绕到了我的身后,不可能的,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但是还不等我做出任何反抗,冰冷的熟悉的刀刃抵住了我的喉咙。
              我怕极了,但又不想挪动步子,就站在那里任那个无声无息的人挟持着我,他的手很冷,真的很冷,他的呼吸在耳畔若即若离,我知道,肯定是他,我的英雄,我憎恨的英雄。
              - 别动,不然会死,想加入还是……
              - 加入!当然是加入!我要见特拉法尔加!!
              刀刃还是划伤了我的脖子,因为我实在是太激动了,刚刚杀完人的手还在颤抖着,我的血液依旧兴奋得不能自己,有点疼和凉飕飕的感觉,他的声音和意料之中一样,非常的冷静,还有让人沉醉的沙哑和隐藏的骄傲。
              他放开了我,我扶了扶眼镜,朝着特拉法尔加·罗走去。
              - 特拉法尔加·罗,特拉法尔加·罗,让我加入你们吧!我爱死你们了!
              可能真的是我的入伙台词烂得有点儿恶心,而且我不太正常(虽然我一点儿也不想承认),特拉法尔加什么都没说,他朝着黑白英雄点了点头。
              一部分人开始打扫战斗场地,一部分人跟着他一起进入了船舱,黑白的英雄也跟了进去,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干脆直接躺在甲板上晒太阳,心里有说不出的痒,直到广播口里传来请所有人都进入船舱内,潜艇要入海的声音。


              IP属地:上海154楼2013-06-01 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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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空旷的潜水艇舱内,那些穿着奇怪制服的船员们都在操控室里呆着,我不想去,因为我觉得他们没有真的把我当成入伙了的一份子来看,我真的很奇怪?有吗?
                还是有什么仪式之类的……我胡思乱想着,走到了一扇门前,想了想还是准备就这样走过去,等到过会儿大家都有了时间,我再来一个HIGH一点儿的自我介绍吧!
                门在我路过的时候突然开了,是黑白英雄,他挠着后脑勺走了出来,看到了站在他面前不知道干什么的我,站住了没有说话,我扯起了一个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笑容。
                这种笑容摆起来很轻松,简直可以说能骗过除了特拉法尔加·罗以外的所有人,因为我能感觉到,只要是从北海来的,就没什么是能骗得过特拉法尔加的,不,现在应该叫老大。
                - 嗨~你好!刚才我失态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叫Syachi,名字有点儿怪,不过我猜你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他的嘴角是下垂的,他的脸上布满了阴影,我怕他不高兴,就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更加快乐和自然,他突然笑了起来,双手插着口袋身子左右晃了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那是当然的嘛,套近乎也是我的长项。
                - 夏其啊!你好你好!我是Penguin,不赖嘛,果然我把名字写在帽子上有点二?
                - 有那么点吧,不过看在我们名字的份上,让我们交个朋友吧!
                - 喂喂,我说你啊,想交朋友也要有点诚意吧!
                不得不说,这家伙依旧是出乎了我的想象,他比想象中的,厄,比想象中的正常,他伸出了手,我再次触摸到了他冰冷的指尖,我突兀地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来不及了,我以为我的套近乎又得手了所以没了防备,他一下子大力地拉了我一下。
                把我箍进了他的怀里,用他的手在我的脖子上比了一个抹杀的动作,他的手太凉了,擦过了方才我的伤口,疼痛感和血液流动的清晰涌上了大脑,在被压制的一瞬间想反抗的情绪疯狂汹涌而出,但是自己现在和他是同一艘船上的船员,和他闹僵,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的想法却把这情绪强横的压制,对方离自己太近,自己简直就能听到他的血液在血管里欢腾的声音。他的声音响起,让自己兴奋起来,脸上的笑逐渐变了味。
                - 哎呀真是抱歉,我的样子是很没诚意吗~~我可是真真的想跟你交个朋友呢……
                我觉得似乎有些东西不太对劲,就像是我的伪装失败了,露馅儿了,而且在他面前就没有成功过,我僵硬地笑着,我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假装,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假装。我真的不习惯,不习惯有人把我看得这个透,不习惯有人发现,我其实,一直都在笑着哭。
                变了味的笑容就这样挂在我脸上,我的道歉在他耳里听上去肯定是没有诚意的,我坚信,我的小腹上突然狠狠地挨了一拳,被打的这一拳真的是够重的,可以说,是自己活到这么大以来挨的最重的一拳之一。
                被这疼痛刺激得变了脸色,但那对血液的渴望似乎更高。如果可以……如果……撕开他的血管……如果……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这是和自己一条船上的伙伴。不能和他动手。
                模糊中看到对方渐渐僵硬的脸,拼命深呼吸几次,又颤抖着展开了笑容。


                IP属地:上海155楼2013-06-01 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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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 不…还好,只是觉得...你还真是奇怪呐!
                  我站稳之后几乎要靠到了墙壁上,我看见Penguin的袖口划出了匕首,落在手心,他扔掉刀鞘,锐利的刀锋泛着银色的光芒,Penguin舌尖缓缓地舔过去,铁锈味道立刻蔓延开来被我敏锐地捕捉到,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我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很久,很久都没有杀过人了……刚才的不够玩……
                  胸腔里对血液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简直要将自己撕裂成两半,但另外一种奇怪的感觉却顺着脊髓向上攀升……他……为什么也和我一样……胡言乱语顿时从嘴里毫无逻辑顺序滑了出来。
                  - 对……对不起……我只是……血……杀人……会兴奋……我怕……
                  这么说着,手却颤抖着,带着抗拒的一点点拿出怀里的手术刀……对不起……又要你沾上血了……
                  - 血?杀人?
                  Penguin看上去有些不自在,但他展露出一个有些嘲讽又有些坦然的笑容,他故意压低声线,让我觉得这两个字眼听上去那么有诱惑力,怪物?
                  不不,好久没遇到这么让人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很有意义的生物了,哦,妈的,我看他太顺眼了,Penguin就这样笑着看着我眼中不断挣扎的情绪,直接冲了上来。
                  用他的刀锋冲击我的刀锋,摩擦发出锐利的声音,在骨骼里摩擦着摩擦着像要生火把我烧死,我条件反射一样地使出全身力量,Penguin立刻跳起,用拳头支撑住握着匕首的手腕,我开始近乎疯狂的进攻,Penguin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挨下我的一刀,我的刀诡异地冲着他的脑门中心,他没有料到,只能脸庞一歪,刀刃擦着他的脸,划开了一条口子,他的帽子掉在了一边。
                  - 哇塞,你小子,打人不打脸啊…
                  光线有些暗,我已经意识迷离听不太清,Penguin握住我的手术刀,我觉得那一定会很疼很疼,我似乎也能感受到,Penguin一脸的满足和享受,我想我也是一样的,他的刀直直捅进我身后的墙壁上,非常深,我像被掐断了电池一样,终于停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靠在墙壁上……无法动弹……
                  Penguin的脸上流了血……我的手里……手里?
                  对……手里又是一片粘腻……鲜血的味道让人想吐……
                  不过……好高兴……自己被压制了……他没有死……我也没有死……神经质的笑起来,骤然发现Penguin竟然还握着自己的手术刀。
                  不由一颤,松开了紧握手术刀的手。
                  - 对……对不起……我……没法控制……
                  呆愣着看着Penguin简直可以算是欢快的表情,不由一颤,声音又堵在喉咙里。


                  IP属地:上海156楼2013-06-01 0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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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享受啊……是享受吗……为什么……竟然可以……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我想低头去看那些漂亮的花儿,但是我整个人都呆住了,Penguin甩了甩被刺中的手,
                    - 没事儿,哥们儿,你好好瞧瞧我这不是还活着么~你没事儿吧,我现在看上去是不是很狼狈?哈~浑身上下都是血~
                    Penguin满不在意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难过,我看向他的眼睛,他曾经被我触碰过的左眼,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假眼睛,是蓝色的,带着违和的光线,他的右眼中一片漆黑,望不到底,但他的笑容很明朗,我想他是知道的,是的,我相信他知道一切,不论是赛伦还是我,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Penguin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我蹲在他的身边,他又爬起来拉着我去医药室,在医药室里把我按到椅子上坐下,我想我是太开心了,就一个字都不说地看着他找到纱布,绷带还有药膏和酒精,他有些懊恼地说罗船长要是知道他们俩打架,一定会没有好果子吃!
                    这家伙包扎的手段简直是惨不忍睹啊……看着那像扎抹布一样结绷带的方式,忍不住想笑。不过这家伙人真的很不错,很不错很不错,竟然还帮自己来处理伤口……
                    明明他的伤多一点……啊……他是记忆里第二个给我包扎伤口的人吧……想到这鼻子竟然酸了起来,眼睛里也变得滚烫。
                    Penguin一脸的惶恐,简直像是用弹弓砸了别人家玻璃眼看要被抓到的小孩子,忍不住笑起来。一开始还是在低声的笑,但到最后,却越笑越厉害,直到眼泪也一起流出。
                    -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要是一开始就想到这个,你还干嘛跟我打啊!!
                    轻轻在这家伙身上捶了一拳,感觉到厚厚的制服下面是一副长年累月打架积攒下来的筋骨。啊……很有活力的血液!不由开心的想着,跟这家伙一起逛地狱我也认了!更何况和他一起受老大的罚?
                    Penguin脑袋上的红色绒球晃了晃,他笑着,揽过我的脖子把酒精塞到我的手里,抓着我的手就把酒精往脸上的伤口上倒,我被吓了一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个见鬼的人,果然我才是最正常的啊!!
                    我看着Penguin被疼得呲牙咧嘴,他也看着我,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哭笑不得的,我觉得好笑又想哭,于是我就这样一会儿笑得很大声,一会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Penguin摘下了我的墨镜,他说。
                    - 像个小鬼似的,真好看。
                    我想起那个我唯一的亲人,赛伦,我爱着的人,他也曾因为我的墨绿色的眼睛,说我的眼睛很像他,他摸着我的头发,很用力,我很快乐。
                    我很快乐。
                    我哭得更凶了,我觉得这都是他的错,他咧着嘴笑着,我笑不出来了,我开始哭,停不下来,我努力用手掌抹去脸上的泪水,他又抓住我的手,笑着摇头说不要去擦。
                    我的赛伦,
                    我的家,
                    我所有的,
                    得不到珍惜的爱,
                    和信仰。
                    Penguin真的很坏,他就那样看着我哭,我一会儿用手捂住脸颊,一会用袖子去擦,他摘掉了我的帽子,不停地摩挲着我的头发,他的手掌是低温的,他努力把那一点点他想要传递过来的温暖给了我。
                    白色的灯光在医药室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光线有些沧桑暗沉,圆形的窗口外是深蓝色的海洋,有鱼儿贴着窗口飞快地游过去,带走一片灿烂的光,我想我是哭够了,我看向他,Penguin没有看我,他站起来朝着我身后灿烂的海洋做出了像对情人一般的拥抱的姿势。
                    - 夏其,别怕。
                    - 别惧怕黑暗,那是属于我们的。
                    我不想再让他说下去了,因为我真的哭够了,所以我跳起来抱住他,我们努力把对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别怕,夏其,我们能压制你。
                    别怕,夏其,给一个拥抱吧。
                    别怕,夏其,黑暗是温柔的。
                    别怕,夏其,做我的兄弟吧。
                    别怕,夏其,阳光就在那儿。
                    和我们一起吧。
                    很久很久之后夏其曾用这件事调侃Penguin,你说你跟哄女人小孩似的你咋就这么会哄人呢?Penguin笑着使劲揽了他的肩膀一下,他说你就吃这一套不是么?


                    IP属地:上海157楼2013-06-01 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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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hapter.11 - 晚安 –
                      灯光照在Penguin染了各种颜色的头发上,他的手就那样放在面颊上没有动,他的嘴角弯了弯又放下,他听到了记忆深处的声音,那个可爱的男孩儿,Penguin觉得很感动。
                      - 谢谢……
                      - 艾斯……
                      - 哥哥……
                      蒙奇·D·路飞,依旧在呢喃着,他的泪水已经停下
                      晚安。
                         - Fin -


                      IP属地:上海158楼2013-06-01 0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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