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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15分钟我就下晚自习了,就只能明天在更了


IP属地:新疆43楼2011-10-26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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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量多发


    IP属地:新疆44楼2011-10-26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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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申请精品


      IP属地:新疆47楼2011-10-26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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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邪(2)
          王涓把这些怪事都对张清兆的母亲说了。
          这天,老太太一大早就请来了一个道士。
          这个道士大约四十多岁,头上盘着长发,身上穿着道袍,很清秀的样子。
          张清兆恭恭敬敬把他迎进客厅,拿出平时不抽的“红塔山”,递给他。
          母亲在一旁说:“先生不抽烟。”
          张清兆只好把烟放下来。
          母亲倒了一杯茶,端上来。
          道士很客气地接过茶,却没有喝,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张清兆一边和道士说话一边观察他。
          很明显,他对这种人持着一种老实人的警惕。
          道士似乎感觉到了这一点,他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像上课一样对张清兆谈起了道教。从秦汉的神仙方术到战国的黄老之学,从《太平经》到张陵用咒法符水给人治病,还有什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从容而坚定,把张清兆听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他一点点地信服了。
          他凭直觉判断,这是一个有知识的人,绝不是骗子。
          母亲说:“市里还有领导请先生看过风水呢。”
          张清兆说:“先生,我跟您介绍介绍情况?”
          道士摆摆手说:“不用了。你给我准备三张黄表纸,一碗清水,还有一枚古铜钱。”
          母亲说:“我都准备好了。”
          然后,她把这些东西拿上来,摆在道士面前。
          张清兆说:“就这么简单?”
          道士朗朗地笑了,说:“你拆开电脑主机,里面的东西更简单,但是它的功能却无穷无尽。道理是一样的。”
          “走吧,我领您去看看那辆车。”张清兆说。
          道士又摇了摇头。
          “那你在哪儿作法呀?”张清兆问。
          道士盯着张清兆,突然眼睛里射出了两束冷冷的寒光:“他就在你身上!”
          张清兆打了个冷战。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棕色皮鞋,灰西装,里面是他单薄的身子……
          道士收回目光,看了看王涓,王涓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正紧张地观望着。
          道士说:“她有身孕,得回避一下。”
          王涓立即闪进了卧室。
          道士又对张清兆的母亲说:“把窗帘拉上。”
          母亲走到窗前,轻手轻脚地把帘子拉严了,房间里立即暗下来。
          道士接着对她说:“你也得回避一下。”
          母亲表情严肃地点点头,马上走进卧室,把门关上了。
          光线暗淡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张清兆和道士两个人。
          道士开始低头叠那三张黄表纸,叠成很奇特的形状。
          然后,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支毛笔,蘸了墨,慢条斯理在黄表纸上画一些古怪的符号。
          画完了,他把那枚古铜钱放在地中间,用黄表纸覆盖住,再把那碗清水压在黄表纸上。
          最后,他盘腿坐在地上,对张清兆说:“你也坐下来,面朝我,把双眼闭紧,我不叫你睁开你千万不要睁开。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张清兆一边说一边坐下来,闭上了眼睛。
          房子里很静,道士好像开始念咒了,嘀嘀咕咕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那声音渐渐大了,又渐渐小了,好像忽近忽远。
          过了一会儿,念咒声一点点消隐,张清兆突然听见一声清晰的急刹车声,还有一声惨叫。
          他听得脊梁骨一阵阵发冷,却不敢睁眼看。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一群小孩的笑声,那笑声同样忽近忽远,好像是一个遥远的幼儿园,小孩们在开心地嬉戏着。
          一片号哭声渐渐涌起,把小孩的笑声淹没了,好像谁家死了人,那号哭声此起彼伏,极其悲惨……
          张清兆的身子不由得哆嗦起来。
          号哭声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了,房间里恢复了死寂。
          张清兆感到一种热气扑面而来,接着,他闻到了一股纸灰的气息,那是一股十分晦气的味道。
          “好了,你睁开眼吧。”道士慢慢地说。
          张清兆睁开了眼,客厅里一切依旧,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道士依然坐在他对面。
          他低头看去,那几张黄表纸已经烧成了灰,而那只瓷碗里的清水却不见了,地上并不见水迹,好像转眼就被火烧干了。
          “……他被赶走了?”张清兆小声问。
          道士拨开那堆纸灰,捏出那枚黑糊糊的古铜钱,说:“你要把这个东西埋起来,必须埋在八里以外的地方。”
          张清兆接过那枚有点烫手的古铜钱,装进了口袋,说:“我现在就去。”
          道士说:“不,要在半夜埋,十二点整。而且,必须是你一个人去,不能带别人。”
          张清兆犹豫了一下。
          道士似乎洞察了他的胆怯,说:“不用怕,你埋了它就没事了。”
          张清兆点了点头。
          “埋它的时候,你要不停地念叨一个口诀,三遍。”
          “什么口诀?”
          “——日落西山黑了天,阴曹地府鬼门关。无头无脚朝前走,永生永世不复还。”
          张清兆默默背诵。
          “记住了?”
          “记住了。”
          停了停,张清兆说:“我可以开我的车去吗?”
          道士说:“没问题,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车里了。”
          张清兆忍不住问:“刚才那笑声和哭声……”
          道士把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你千万别问。”


        IP属地:新疆48楼2011-10-26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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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邪(3)
            天黑后,张清兆想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可是,他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熬过了十一点,他爬起来,一个人走出家门,开车走了。
            因为王家十字在西郊,他朝东开。
            一路上,他还是不放心后座,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
            后座空着,可是他依然感觉那上面坐着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冷冷地和他对视着。
            本来,他想把这枚古铜钱埋得远远的,最好埋到荒郊野外去——尽管道士没说,但是他怀疑那个死在车轮下的人就藏在这枚古铜钱的方孔里。可是他没有那个胆量。
            将近午夜,路上基本没有车辆和行人了。
            他越开越觉得恐怖。
            他怕再看到一个穿雨衣的人踽踽行走在路旁。
            他怕再看到一个穿雨衣的人突兀地出现在十字路口,背对着他,纹丝不动。
            他怕再看到那张石膏脸突然出现在后座上……
            约莫着已经开出八里路了,他不敢朝前再走了,开始在马路上来回兜圈子。
            终于等到了十二点,他把车停靠在路边,下了车。
            他走到一棵树下,用小铲子挖了一个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古铜钱,看都没敢看,就把它扔了进去,三下两下填上土,用脚在上面狠狠跺了几下,马上离开了。
            他回到车前,拉开门,首先探进脑袋朝后座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把身子全部钻进去。
            朝回开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埋铜钱的时候,忘了背诵那个口诀!
            他的心蓦地缩紧了,急忙掉转车头,想回去找到那个地方,把它挖出来,念叨着口诀重新埋一次。
            可是,他转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到那棵树了。
            刚才,他慌里慌张的,根本没注意那棵树的特征。
            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完了,假如这个恶鬼从土里爬出来,再一次附上他的身,一定会变本加厉,更加可怖。
            因为他曾经找道士来作法要消灭他,而且要让他“永生永世不复还”!
            张清兆的心一下掉进了万丈冰窟。
            小人
            张清兆感觉到大祸临头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时,王涓已经睡了,母亲在焦躁不安地等着他。
            她见儿子进了门,急忙问:“埋了吗?”
            “埋了。”
            “没什么事吧?”
            “……我忘了说口诀了。”
            母亲愣了愣,说:“那怎么办?”
            “你再找找那个道士,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好吧,我明天就跟他联系……”
            第二天,张清兆一起来就听见母亲在给那个道士打电话:“喂,是鸿雁旅馆吗?请找一下203房的老张。”
            对方说老张不在房间里。
            母亲说:“一会儿他回来,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谢谢了。你说张清兆就行了,他知道。”
            放下电话后,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那个道士回电话。
            母亲心急如焚,又打电话到鸿雁旅馆,对方说他还没有回来。
            母亲等不及了,说:“我去旅馆找他!”
            张清兆说:“妈,我去吧,你在家照看王涓。”
            母亲想了想说:“好吧。”
            鸿雁旅馆离张清兆家不太远,张清兆开着车很快就到了。
            这是个半地下旅馆。
            张清兆刚要走下去,就看见那个道士背着帆布包急匆匆走上来。
            “先生!”他叫了一声。
            道士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张清兆不好意思地说:“昨天我埋那枚铜钱的时候,忘了念口诀了……”
            道士不安地朝两旁看了看,低声说:“我帮不了你了,以后再联系吧!”
            “你要去哪儿?”
            “我已经掐算出来,我要遭难了,必须马上离开这儿!再见!”道士一边说一边急急地走开了。
            张清兆傻站着,六神无主地叫了一声:“先生,那我怎么办?”
            那个道士突然停住,转过身,低低地说了一句:“只要你记住我一句话,就不会有麻烦——提防小人!”
            说完,他转个弯,不见了。
            张清兆反复叨念着这句话:提防小人,提防小人……


          IP属地:新疆49楼2011-10-26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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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大节,慢慢看。


            IP属地:新疆50楼2011-10-26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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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线暗淡的楼道另一端,隐约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他穿着一件灰色雨衣,头上戴着雨衣的大帽子,慢慢朝前走,到了产房门口,一闪,轻飘飘地就不见了。
                张清兆的心头一冷,快步跑到产房门口,四下看了看,空无一人。
                这时候,王涓突然又叫了起来。
                他愣了片刻,伸手使劲敲门。
                门开了,那个女医生露出头,不满地说:“你要干什么?”
                “刚才是不是……进去了一个人?”
                “没有!”
                “我明明看见了,一个穿雨衣的人!”
                “这里面只有我一个值班医生!这是产房,没有我同意,任何人都不可能进来!”说完,她“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张清兆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也许,穿雨衣的人是哪个孕妇的家属,他走进了相邻的哪一间病房。
                可是,产房旁边的几个病房都黑着。
                这时候,那个护士跑了过来。
                张清兆拦住她,指着那几个黑糊糊的病房问:“护士,这几个病房有人住吗?”
                护士停都没停,说了句“没有”,就跑进了产房。
                王涓的叫声越来越大,撕心裂肺的。
                张清兆听见那个女医生重重地对王涓说着什么,语速飞快,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在呵斥,还是在鼓励。
                张清兆的大脑紧张得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天上响起了一声炸雷,接着他听到了一声脆亮的婴儿的啼哭:“啊——”
                雨骤然大了。
                张清兆慢慢地瘫软了,倚在了墙上。
                落草(2)
                王涓挺坚强的,很快她就被医护人员搀扶着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灰白,冷汗“哗哗”地流淌,就像窗子上的雨水。
                张清兆急忙走上前,一边扶住她,一边对女医生说:“大夫,谢谢,谢谢!”
                女医生说:“她年轻,生得很顺利。”
                “是女孩吧?”张清兆问。
                “不,是个男孩。”
                张清兆一下有些惊诧。
                “看B超是个女孩啊。”
                “那是看错了。怎么,你不喜欢男孩?”
                “喜欢,生什么都喜欢。”
                嘴上这么说,张清兆的心里却感到很别扭。近来,他一直都在做着女孩的设想,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男孩,他一下难以接受。
                王涓回到病房躺下后,另两对夫妻都羡慕地看着他们。
                一阵婴儿的哭声由远而近,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进来。
                她刚刚给小孩洗过澡。
                “看看你的宝宝吧。”她对张清兆说。
                不知道为什么,张清兆有些胆怯。
                这是他亲生儿子。
                现在,他将见他第一面……
                护士把孩子放在王涓旁边,走了出去。
                那两对夫妻都凑了过来。
                其中一个孕妇说:“长得挺白的!”
                王涓弱弱地说:“清兆,你过来看看呀。”
                张清兆这才慢慢走上前。
                这个新生儿还没有睁开眼睛,他还在啼哭,脸憋得红红的,挤满了皱纹,还有一些脏兮兮的干皮,像个小老头。
                张清兆觉得他出奇的丑。
                天上响起了一声炸雷,张清兆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提防小人。
                不做亏心事(1)
                第二天,张清兆就带着王涓和孩子出院了。
                母亲是晚上到的。
                她接到电话就从老家巴望村赶来了。
                巴望村到滨市有五十里路。
                老太太见了孙子喜笑颜开——这遂了她的心愿,一进门就开始忙忙活活地为儿媳妇做好吃的。
                张清兆有些心神不定,一直坐在阳台上抽烟。
                这个婴儿出生不到半个小时就睁开了眼睛,这是很少见的。
                当时,王涓睡着了。
                这个婴儿吃了妈妈的奶,也闭上了眼睛。
                邻床的那个孕妇也睡了。她丈夫穿着衣服躺在一张空床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另一对夫妻没睡,那个孕妇在低低地呻吟,不过不像要生的样子。她丈夫坐在小凳子上,静静抚摸她的额头。
                窗外很黑,雨还在绵绵地下着。
                张清兆俯在襁褓前,仔细观察这个婴儿,越看越觉得他长相古怪。
              


              IP属地:新疆52楼2011-10-26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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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头发稀稀的,黄黄的,贴在脑袋上。左眼上有一块深色胎记。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对什么事情极不满意。
                  他对什么不满意呢?
                  天上冷不丁又响起了一声炸雷,这个婴儿在雷声中突然睁开了眼睛!
                  炸雷来得令人猝不及防,张清兆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那个醒着的丈夫看着他,愣愣的,他身后是黑糊糊的窗子。
                  突然他笑了,笑着问张清兆:“你怎么了?”
                  张清兆掩饰了一下,说:“没什么。”
                  他想,也许这个婴儿是被雷声吓的,才睁开了眼睛……
                  他又朝前凑了凑,发现这个婴儿正直直地盯着自己。
                  新生儿的眼睛是不聚焦的,只能看清很近的地方,可是,张清兆却感到,这个小孩的眼睛炯炯有神,甚至很锐利。
                  他又一次慢慢地朝后退了退。
                  这双黑亮的眼睛竟然直直地追着他看过来。
                  张清兆一直退到另一张床前,终于避开了这双眼睛,坐下去,开始发呆。
                  他又想起了那个穿雨衣的人。那个背影太眼熟了,他慢腾腾地走在黑暗的楼道里,突然一拐就无声地进了产房……
                  接着,老婆就生下了这个丑丑的婴儿。
                  而那个女医生却说,产房里根本没有进来过任何人!
                  这个婴儿很奇怪,他只是生下来哭了一阵子,然后就不哭了,一直到今天,他始终没有再哭一声。
                  而且,他也只是睁了那一次眼睛,接着,他就一直闭着双眼。
                  王涓甚至以为他死了,伸手摸他的鼻子,呼吸很正常。
                  早晨,张清兆说,昨晚他看见小孩睁眼了,王涓和母亲都不信。
                  母亲说:“你一定是太累了,在医院里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张清兆知道,他不是在做梦,他清楚地记得这个婴儿的眼神,也清楚地记得邻床那个年轻的丈夫突然笑起来的样子。
                  母亲来到了阳台,对他说:“吃饭了!”
                  他说:“我不吃了。”
                  “不吃不行!你昨晚一夜没睡觉,再不好好吃饭,非垮下去不可!”
                  他只好揿灭烟,跟母亲进了屋。
                  红枣炖鸡汤,还有黄灿灿的油饼。
                  他和母亲在客厅里吃,王涓在卧室吃,卧室的门半开着。
                  母亲一边吃一边说:“清兆,你得给孩子取个名儿。”
                  张清兆说:“我水平低,取不出来,让王涓取吧。”
                  王涓在卧室里吃得满头大汗,她一边唏溜唏溜喝鸡汤一边说:“还是你取吧,查查字典。”
                  那个婴儿躺在她身边,无声无息。
                  张清兆今天还没有看他一眼。
                  他在客厅问:“他还睡着?”
                  王涓伸头朝襁褓里看了看,笑了:“醒了,嘴还动呢。”
                  “睁眼了吗?”
                  “没有。”
                  母亲说:“我想了一个名字——昨夜一直在下雨,干脆叫雨生吧。”
                  听了这句话,张清兆抖了一下。
                  现在,他一听到雨这个字就莫名其妙地害怕。
                  他发觉,笼罩在他头上的某种宿命味道的厄运总是跟雨有关。
                  那天,他遇到那个穿雨衣的古怪乘客,就下雨。
                  他到火葬场去,在停尸房里见到那具拿着钱的死尸时,也下雨。
                  那张石膏脸突然出现在他车里的那天,还下雨。
                  而这个小孩出生的夜里,他见到一个穿雨衣的人钻进了产房,又下雨……
                  “张雨生——怎么样啊?”母亲问他。
                  “挺好的……”张清兆说。
                  王涓似乎不太满意,她说:“小名叫雨生,大名以后再说吧。”


                IP属地:新疆53楼2011-10-26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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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


                  IP属地:新疆54楼2011-10-26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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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做亏心事(2)
                      吃完早饭,张清兆下了楼,在附近找到一个公共电话。
                      他收到了郭首义的一个传呼,想避开家人,给他回个电话。
                      “郭师傅,是我。”
                      “哎,我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了!”
                      张清兆知道郭首义在说那个被撞死的人,他镇定了一下自己,说:“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个数学老师。生前,他总是独来独往,没有任何喜好。”
                      张清兆怔忡了一阵子,又问:“他叫什么?”
                      “冷学文,今年三十一岁。”
                      张清兆今年正巧也三十一岁。
                      “郭师傅,昨天我老婆生小孩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显然让郭首义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愣了愣才说:“恭喜你……男孩女孩?”
                      “男孩。”
                      停了停,张清兆说:“郭师傅,我想见你一下。”
                      “哦,你还有事吗?”
                      “我想跟你见面聊一聊。”
                      “我下班才能回城里。”
                      “几点?”
                      “七点多吧。”
                      “那好,八点钟我在第二医院旁边的骨头庄饭店等你。”
                      “好吧。”
                      天黑了。
                      张清兆借口出车,离开了家,来到了骨头庄饭店。
                      他不能把他对这个孩子的怀疑对王涓讲,也不能对母亲讲。
                      现在,他只能对一个人说,这个人就是他偶然认识的天天和死尸打交道的郭首义。
                      幸好还有个人可以倾诉,否则,张清兆非疯掉不可。
                      郭首义来了。
                      他换上了一身西装,显得年轻了很多,简直看不出是火葬场看尸体的人。
                      张清兆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北大荒酒。
                      郭首义坐下就说:“一点小事而已,你太客气了。”
                      他以为这是张清兆的一种答谢。
                      张清兆顺水推舟地说:“应该的。”
                      然后,他给郭首义倒上了酒。
                      “你怎么不喝?”
                      “对不起,我开车。”
                      郭首义点点头,也不勉强,一个人喝起来。
                      张清兆不喝也不吃,心事重重地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郭首义似乎察觉出张清兆的神态有些不对头,就问:“又发生什么事了?”
                      “是一件更恐怖的事……”
                      “你说。”
                      “我老婆生孩子之前,我上卫生间了,出来就看见一个穿雨衣的背影闪进了产房……”
                     


                    IP属地:新疆55楼2011-10-2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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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首义不再吃了,张大了嘴巴。
                        张清兆无助地看着他,说:“我觉得,我生生世世都无法摆脱他!”
                        郭首义的眼睛眯起来,打量了张清兆半晌,突然说:“你老实告诉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你撞死的?”
                        张清兆苦笑着摇摇头,说:“从现在起,我已经当你是我的朋友了,我不可能对你撒谎,我绝对没有撞过人!”
                        “那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就缠上你了呢?”
                        “我哪儿知道!”
                        郭首义似乎担心沾上晦气,他放下筷子,不太自然地说:“兄弟,我喝好了吃好了,谢谢你。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走了……”
                        张清兆隔着桌子拦了他一下:“郭师傅!”
                        郭首义停住了,说:“你干什么?”
                        “你还得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
                        张清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兄弟,你记着,要是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郭首义快步走开了,消失在饭馆外的黑暗中。
                        看来,他还是不太相信张清兆没有撞人。
                        张清兆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到更加孤单,更加恐慌。
                        结账时,他忽然想起了口袋里那张百元人民币——这张钱就是那个穿雨衣的人给他的,现在他该把它花出去了。
                        他记得他把这张钱单独放在了牛仔裤的左后兜里,可是,他一掏却掏出了两张五十元的。
                        他急忙把那两张无辜的五十元钞票放起来,又掏右后兜,摸出了那张百元面值的人民币,递给了老板。
                        


                      IP属地:新疆56楼2011-10-2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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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是个老太太,她接过钱仔细看了看,警觉地说:“你给我换一张吧。”
                          “为什么?”张清兆说。
                          “不为什么。”
                          张清兆有些恼怒了:“这不是钱吗?你为什么不要?”
                          老太太眯着眼睛反问:“你不是有五十的吗?为什么不给五十的?”
                          饭钱不到五十元。
                          没办法,张清兆只好沮丧地把那张百元面值的人民币收回来,装进了右后兜,又掏出一张五十的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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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夜里,张清兆回到家,王涓睡了。
                          母亲正在卫生间轻手轻脚地洗尿片子。
                          “孩子哭了吗?”张清兆站在卫生间门口问母亲。
                          “没哭,挺省事的。”
                          “……睁没睁眼睛?”
                          “睁了,睁了两次。”
                          张清兆松了一口气。
                          “孩子挺健康的,你放心吧,我一直在观察他。”
                          房子小,母亲睡在卧室里,照看王涓和孩子,张清兆就睡在客厅的长条沙发上。
                          他在沙发上悄悄躺下来。
                          他太累了,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蒙中,他似乎看见母亲洗完了衣服,又喝了一杯水,然后关了灯,轻轻走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房子里黑黑的,安静极了。
                          不知道是哪里的灯光远远地照进房子来,隐约可以看到客厅里一些家具的轮廓,显得极其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下雨了,雨点很大,打在窗子上,“啪啪”山响。
                          他似乎预感到了某种不祥,变得警觉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好像有动静,慢慢转过头,看到卧室的门无声地打开了,等了一会儿,却没见有人走出来。
                          他有些害怕,抬起脑袋朝脚下看了看,一下就呆住了——地上模模糊糊有个很小的人,正朝防盗门走去!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雨衣!
                          张清兆的头发一下就竖起来。
                          他看见的只是这个小人的背影。从身高上看,他绝对是个婴儿,但是他走路却是成年人的姿态,就像一个大人被缩小了一样。
                          他走到门口,伸手开锁。
                          对于他来说,那防盗门的锁太高了,他捣鼓了半天都没有打开。
                          张清兆盯着他,脑海里反复响起道士说的那个词:
                          小人!
                          小人!
                          小人!
                          他猜测,这个小人会慢慢转过身子来……
                          果然,小人放弃了,但是,他没有转过身子来,而是一步步地退向了卧室。
                          张清兆真想大吼一声,但是他没有这个胆量,只是死死盯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小人退回了卧室,把卧室的门轻轻关上了。
                          张清兆一直没看到他的脸。
                          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妈——”
                          他终于喊出来,把自己喊醒了,“扑棱”一下坐直了身子。
                          卧室的灯亮了,母亲大声问:“怎么了?”
                          他愣怔着,不知道说什么。
                          母亲又问:“清兆,你怎么了?”
                          张清兆说:“孩子……没事吧?”
                          “你吓死我了!他睡得好好的。”
                          “啊,那就没事了,睡吧。”
                          张清兆一边说一边躺下来。
                          母亲嘟嘟囔囔地关了灯。
                          张清兆再也睡不着了。
                          他突然想到:应该验验这个小孩的血型。


                        IP属地:新疆57楼2011-10-2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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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我这是第二次发帖。


                          IP属地:新疆58楼2011-10-26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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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卡(1)
                              第二天,张清兆早早就出车了,来到了第二医院的大门口。几辆经常在这里等活儿的出租车都在,司机们正站在一起闲聊。
                              张清兆下了车,也凑过来。
                              他挑起了有关血型的话题。
                              其中一个很瘦的司机叫孟常,年龄小一些,还没有结婚,他女朋友在第二医院当护士,他对血型什么的很有研究。
                              张清兆问他:“我是A型血,我老婆是O型血,我家小孩应该是什么血型?”
                              孟常毫不犹豫地说:“不是A型,就是O型。绝不可能是B型或者AB型。”
                              另一个司机开玩笑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怀疑小孩不是你的种?”
                              张清兆笑笑说:“滚蛋。”
                              又呆了一会儿,张清兆就驾车离开了。
                              他开向了火葬场。
                              在路上,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悲凉:每个人都在忙碌,都在奔走,其实每个人都是在走向火葬场,走向那个恐怖的火化炉,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
                              八里路很快就到了。
                              火葬场大门口还是停着两辆面包车,司机坐在车里冷冷地望着他。张清兆知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别人休想抢夺。
                              今天火葬场大院里的人多了一些,多数人都披着孝,白花花的一片,他们或者匆匆奔走办手续,或者三三两两站在那里说着话,表情肃穆。
                              哪家丧主正在礼堂里和亲人遗体告别,传出低缓的哀乐声。
                              那些叫美人蕉的花还开着,极其艳丽。
                              张清兆来到停尸房,发现那个铁门锁着。
                             


                            IP属地:新疆59楼2011-10-26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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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一个人好像是工作人员,就走上去问道:“请问,郭首义在吗?”
                                那个人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小楼,说:“他好像在思亲楼。”
                                张清兆刚刚走到那座小楼跟前,郭首义正巧走出来。
                                他看到张清兆愣了愣,哑哑地说:“你又来干什么?”
                                张清兆说:“郭师傅,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教师的家在哪里?或者,你把他家的电话告诉我也行。”
                                “你要干什么?”
                                张清兆低低地说:“我越来越怀疑我家那个小孩不对头……”
                                郭首义叹了一口气,说:“我告诉你吧,这个教师一直没结婚,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他父母家呢?”
                                “他死了后,他父母都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尤其是他母亲,精神恍惚,前言不搭后语,特别可怜。上次我去他家给你打听那些情况,对那老两口撒谎了,说我是他们儿子的同事,老太太抓住我的手就哭……人都死了,我们再不要去打扰他的家人了。”
                                “可是,他一直都在纠缠我!”
                                郭首义想了想,说:“还是我去吧。你想问什么?”
                                “他的血型。”
                                “干什么?”
                                “我要看看,他和我家那个小孩的血型是不是相同。”
                                “不知道他验过血没有,我试试。”
                                “你最好再给我搞一张他的照片……我想看看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这个不容易。”
                                “你帮忙帮到底,尽力吧。”
                                郭首义问:“你家小孩是什么血型?”
                                “不知道。我是A型,我老婆是O型,我听人说,他应该是A型或者O型。”
                                “你明天早晨给他验一下。”
                                “好。那谢谢你了,郭师傅。”
                                “别谢了,你走吧。”
                                张清兆转身走出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喊住郭首义,问了一句:“‘思亲楼’是什么意思?”
                                郭首义说:“就是放骨灰的地方。”


                              IP属地:新疆60楼2011-10-26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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