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WooTae》120529改文‖过客，匆匆

正文 两个人的端午节
2004年的端午节
张佑荣捏着一只粽子前后左右翻来覆去地看。
金泰妍：“你不吃粽子吗？”
“很多年没吃过了，宁可不吃也不想弄得一手粘粘的。”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自己剥过粽子？”
“嗯。”
“你要吃哪种口味的？我给你剥吧。”
金泰妍耐心地剥了一只又一只，整齐地摆在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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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的端午节
张佑荣打来电话：“晚上有客户，不回家吃饭了。”
金泰妍：“今天是端午节，你记得吃粽子。”
张佑荣：“是吗？那我尽量早回家，你给我留一份宵夜。”
张佑荣回家时，见妻子蜷在客厅的沙发里，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把她抱回卧室，但金泰妍还是醒了，揉着眼睛去厨房替他热宵夜，把粽子一只只剥好，打着呵欠，坐在一边看着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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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的端午节
金泰妍打来电话：“晚上回家吃饭吗？”
张佑荣：“有事，你自己吃吧。”
金泰妍：“知道了。”
金泰妍自己去肯德基吃饭，两支玉米棒、三只蛋挞和美禄，没有粽子，腻得快要反胃，然后买了瓶装绿茶一个人去看电影。回到家已近半夜，张佑荣仍然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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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的端午节
张妈妈萧贤淑打来电话：“佑荣，最近还是那么忙吗？给你寄的包裹收到了吧？里面有一包粽子，你记得吃。”
张佑荣：“为什么要寄粽子？”
“端午节啊，国外不容易买到吧？”
“哦，知道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到处都有中国人，什么买不到啊。”
“难道你会自己去买？”
张佑荣找到那个连拆都没拆开的包裹，打开，看着那些粽子发呆。
金妈妈林战云打来电话：“泰妍，最近过得怎么样？照顾好你自己。今天吃粽子了吗？”
金泰妍：“又过端午节了么？我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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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的端午节
张佑荣一边小心翼翼地揭着粽子叶，生怕粘到手上东西，一边看着没精打彩的金泰妍：“你今天怎么吃这么少？”
“心情不好，没有胃口。”
“总要吃一只粽子吧？”
“不吃。弄得满手粘粘的，吃完了还要去洗手。”
“你想吃哪种口味？我给你剥。”

（三）胎教A
这是传说中的胎教时间。
金泰妍坐在钢琴旁边的一张软椅上，一边懒懒地翻着一本厚厚的乐谱，一边点菜一般懒懒地念：
“巴赫c小调前奏与赋格。”
“肖邦幻想即兴曲。”
“停，再换一首，贝多芬G大调奏鸣曲第一乐章……”
张佑荣（头上乌鸦飞）：“你确定这些是胎教曲目？”
金泰妍：“无所谓啊。你不是总说你孩子的天赋一定会别人高许多？”
张佑荣：“也是你的。”
金泰妍：“好吧。我的孩子天赋当然要比正常人高。”
张佑荣：“我们的。”
金泰妍：“……你找碴啊。”
半小时后……
金泰妍：“这位同学，技巧非常好，指法很漂亮，但太欠缺熟练啦。”
张佑荣：（额上冒黑线）“老师，我至少有十年没完整弹过一支曲子了，而且你挑的好像是十级曲目……”
金泰妍：“所以才需要好好练一练么，荒废了太可惜。来，给‘我们的’孩子做个好榜样，继续继续，把《平湖秋月》再弹两遍。……不喜欢？要不弹《钟》？”
张佑荣颓倒在钢琴上，趴着装死。（神啊，救救我吧）
金泰妍伸脚用脚趾挠他的腰窝：“快起来，不许耍大牌。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荣幸，我连朗朗和李云迪的钢琴演奏会都懒得去听，却在这里听你弹了一个多小时了。”


Chapter1张珈铭同学还差两个月出世时
张佑荣在电话里抱歉地说：“今天晚上的客户很麻烦，我会回去晚一些。”
金泰妍：“知道了。”
张佑荣体贴地说：“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金泰妍：“好。”
张佑荣温柔地说：“不要上网，少看一会儿影碟。”
金泰妍：“嗯。”
张佑荣补充说：“看影碟看剧情轻松一点的，免得跟着伤心。”
金泰妍：“你倒底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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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张珈铭小朋友不满周岁时
金泰妍在电话里温柔地说：“你今晚能早点回家吗？”
张佑荣：“有很重要的客户，可能要十一点以后，我尽量早一点。”
金泰妍体贴地说：“没关系，你忙正事。”
张佑荣：“你本来有什么安排？”
金泰妍淡淡地说：“没什么大事。珈铭刚才会叫爸爸了。”
于是张佑荣在晚上八点半之前，珈铭小朋友还没睡的时候就匆匆忙忙地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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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张珈铭小朋友已经开始认字时
张珈铭奶声奶气：“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
金泰妍：“爸爸工作很忙很辛苦。珈铭先睡吧。”
张珈铭满脸委屈：“可是我见不到爸爸我睡不着呀。明天不等我起床他又上班去了。”
金泰妍：“明天早晨我会先喊你起床，然后你再去喊爸爸起床。这样好不好？”
张珈铭鼓着腮：“可是爸爸昨天给我讲的故事才讲了一半……”
金泰妍换了个房间给张佑荣打电话：“珈铭找你，你什么时候回家？”
张佑荣：“让他找吧，男孩儿从小就得习惯没人管，不然会成娘娘腔的。你平时也别太惯着他了。”
金泰妍：“……他才三岁而已……”
张佑荣：“他哭了吗？”
金泰妍：“没。他跟你一样，泪腺没发育完全。”
张佑荣：“那就好。我挂了。”
金泰妍：“等一下。你昨天晚上给他讲的什么故事？”
张佑荣：“让我想想……好像是《鹿鼎记》还是《天龙八部》的，我混到一起讲的。”
金泰妍：“……张佑荣，我们俩是不是协商过，关于珈铭的教育内容，我们要达成一致意见才可以实施。”
张佑荣：“我没忘。”
金泰妍：“那你昨天给他讲的是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
张佑荣：“我讲的是精简清水版，教育他做人固然要忠义双全但也要机动灵活……”
金泰妍：“……那个……我哄珈铭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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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张珈铭小朋友上幼儿园时
张珈铭穿着睡衣跑到金泰妍的卧室：“妈妈，爸爸今天晚上是不是又要很晚才回家？”
金泰妍：“嗯，爸爸最近工作非常辛苦非常忙。”
张珈铭很高兴：“今天晚上我陪妈妈一起睡吧，妈妈一个人会害怕的。”
金泰妍：“我不害怕……”
张珈铭：“妈妈，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恶梦，我一个人睡会睡不着。”
金泰妍：“好吧。我去拿你的枕头，你爸的枕头太软了。”
张珈铭：“妈妈咱俩到我的房间去睡吧。”
金泰妍：“为什么？你上回说喜欢这张大床。”
张珈铭：“嗯……那……这张床太大啦……我的床比较小，爸爸来了也挤不下他……”
金泰妍：“……张珈铭，你爸的优点你怎么就没学到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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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张珈铭小朋友上小学时
张佑荣很晚回家，在客房里洗过澡，瞥见张珈铭的房间里似乎还开着灯，于是推门进去，张珈铭小朋友在玩电脑游戏。
张佑荣：“张珈铭，你是不是又欠修理了？”
张珈铭：“爸，进人家房间要先敲门的！”
张佑荣：“给你五分钟准备时间，关电脑，睡觉。”
张珈铭：“可是明天是周末呀。”
张佑荣：“你再反驳半句，我就没收你的电脑，并且告诉你妈妈你玩不良游戏。”
张珈铭垂头丧气：“我也要告诉妈妈，你上周跟一位漂亮阿姨在一起吃饭。”
张佑荣：“张珈铭，你没见那位漂亮阿姨旁边还有别的男人呢。”
张珈铭：“不管，反正妈妈肯定不会继续追问，所以你黑锅背定了。”
张佑荣：“张珈铭，你是不是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揍你？”
张珈铭：“爸爸，你是不是想把妈妈吵醒？她今天晚上一直不舒服，早早就睡了。”
张佑荣：“……去睡觉，马上！”
几分钟后，张佑荣轻轻地躺到金泰妍身边，但还是把她惊醒了。
金泰妍：“天亮了吗？”
张佑荣：“没呢，还差几小时。”
金泰妍：“哦。”翻身继续睡，但很久都没睡着。
她推张佑荣：“走开走开，别抱我，这么热。到那边去，满身酒味和烟味，真难闻。”
张佑荣：“乱讲，我洗过澡的。”
金泰妍：“烟熏酒酿肉干再用水泡也是那种奇怪味道，你现在就是。去去，下次再回来这么晚，就到书房睡去。下次过了一点我要锁门了。”
张佑荣：“……恶毒。”
金泰妍：“你才恶毒，自己睡不着，就故意来吵醒我。”
张佑荣：“有你这么冤枉人的吗？”
金泰妍扯被蒙头：“讨厌死了，睡意全被你搅没了。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踢下去。”
张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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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张程珈铭小朋友上初中时
张珈铭第一次晚上超过12点才回家。
张佑荣：“站住。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张珈铭：“对不起，爸。同学过生日，忘记看时间了。”
张佑荣：“不用对不起。进屋去写检查，不要少于一千字，写完了打印出来，签上名字，交给我检查合格后再睡。”
张珈铭：“爸，困死我了。明天好不好？明天我写两千字……三千。”
张佑荣：“不许跟我谈条件，现在就去写。”
张珈铭：“爸，您一周至少有两天是下半夜回来的。妈什么时候让你写过检查吗？己所不予勿施于人嘛。”
张佑荣：“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子。”
张珈铭：“所以您更应该给我做个好榜样……”
张佑荣：“……张珈铭，你多学学你妈的优点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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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循环的食物链
伦敦，春天，周末。
张少卿与温静雅的郊区别墅。
婆婆大人见到刚出世的孙子乐不思蜀不肯回来了。保姆放假了。
※※※※※※※※※※※※※※※※※※※食物链A-B※※※※※※※※※※※※※※※※※※※※※

客厅里整理花架的温静雅朗声喊：“少卿哥！……少卿！”
张少卿无动于衷地看报纸。
“张少卿！”
仍然无声。
温静雅冲到他面前：“喂，我跟你说话呢。”
张少卿埋在报纸里头也没抬：“有话就说啊，我又没堵你的嘴。”
温静雅语塞。
一分钟后。
温静雅关心地问：“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很辛苦？经济形势很糟吗？”
张少卿继续看报：“还好。”
温静雅耐心十足：“妈刚才来电话说，一个月后再回来。”
张少卿将报纸翻过一页：“知道。”
温静雅再接再厉：“阿愚的英文家庭教师又辞职了，明天新老师会过来。”
张少卿又翻一页：“好。”
温静雅意兴阑珊：“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
张少卿换了一份报纸继续看：“对。”
温静雅一肚子火：“我要回国！我不要跟你继续呆在一个屋顶下了！”
张少卿终于抬头看她一眼：“也好。你最近暴躁得很，回国住几天会好些。到时候陪妈一起回来。”
温静雅肺火更旺：“我要带阿愚一起走！你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吧。”
张少卿想都不想：“不行，你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温静雅悲愤交加：“阿愚是我生的！”
张少卿表情淡淡：“可是她跟我姓。”
温静雅怒火中烧：“我要跟你离婚！”
张少卿丢给她一个“你又无理取闹”的眼神，不紧不慢说：“11，196。”
温静雅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张少卿耐心解释：“你本年度第11次提离婚这个字眼。我们结婚以来你第196次提离婚这个字眼。下回换个花样好不好？”
温静雅恼羞成怒：“你不要总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喔，我跟你说，我是认真的！”
张少卿语气温和而从容：“静雅，你先前喊我名字，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事？”
温静雅回忆了半晌：“……忘了。”
她一肚子火气被强行扑灭，郁闷无比，只好愤愤地走上楼。
※※※※※※※※※※※※※※※※※※※食物链B-C※※※※※※※※※※※※※※※※※※※※※

张浅语的卧室里满地狼藉，阿愚小朋友在这个豪华的全是玩具的垃圾堆里找东西，不时有东西绊她一下，她便飞出一脚踢走。
温静雅开门时，一只毛绒绒的猫迎面飞来，撞到她的肚子上。
温静雅的无名火又从丹田升起：“阿愚，你这是在模拟‘世界末日’现场吗？”
阿愚天真地说：“妈妈，我在找上回婶婶送我的一窝小布狗。你看我自己找到了。”
温静雅压下火气：“你很棒。可是你把屋子弄得这么乱，你自己要整理干净。”
阿愚睁大眼睛：“我还是小孩子呀，我不会整理屋子。”
温静雅也学她睁大眼睛：“怎么不会？你能把屋子搞得这么乱，你肯定也能再收拾好不是？”
阿愚满不在乎：“明天苏菲回来后会替我收拾的。”
温静雅板着面孔：“不行，你自己收拾。弄成这个乱样子等着苏菲来，太没礼貌了！”
阿愚皱着眉头：“可是收拾屋子本来就是苏菲的工作呀？为什么要我做？”
温静雅掐着自己的手心：“阿愚，我跟你说过无数遍了，小孩子不许跟大人顶嘴！还有，打扫屋子虽然是苏菲的工作，但不包括你故意把屋子弄得这么乱的时候！你自己收拾！”
阿愚可怜楚楚：“可是妈妈，我一会儿要跟爸爸出去，我晚上再……”
温静雅意志坚定：“收拾好了才能出去！”
阿愚满脸委屈地蹲下来，将横七竖八的玩具一样样地拾起来丢进收纳箱里。
温静雅满意地下楼。
※※※※※※※※※※※※※※※※※※※食物链C-A※※※※※※※※※※※※※※※※※※※※※

张少卿还在看报，阿愚探头探脑地查明母亲的动向及父亲的行踪后，趴在楼梯栏杆上轻声细语地喊：“爸爸！爸爸！”
张少卿顺着声音找到她：“嗯？”
阿愚露出甜甜的笑：“爸爸你到我房间来帮我个小忙好吗？”
“先说明小忙的内容。”
“就是……帮我一起整理一下房间，很简单的。我屋子好乱呀，妈妈看见会生气啦。”
“你先自己整理，我看完这一版就上去。”
“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喔，五分钟后你一定要来哦！”
五分钟后，阿愚小朋友重新出现在楼梯栏杆旁，嘟着嘴，鼓着腮：“爸爸！爸爸！”
“嗯？”
阿愚碎碎念：“已经到五分钟了，快来快来快来快来快来快来！”
“别吵，让我看完这一版。”
阿愚在楼梯上跺脚：“快来快来快来快来快来快来！”
“等我看完这一篇……”
阿愚奶声奶气地叫：“我从一数到十喔，如果数到十你还不来，我就一星期都不要理你了。1……2……”
阿愚才数到八时，张少卿已经扔下没看完的报纸三步并两步地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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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娘，这文我竟然更了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