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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夣萦甘塰秀宸妃——不知取什么题目的小说,拿名字来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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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已经可以召唤出月湾桥与陆翊藤一起乘空飞行,虽然速度有些慢,时而走走停停,但终比徒步行走快了许多。
不多日,二人已经行走至接近雷泽的地域,古书中记载,舜耕历山,渔雷泽。传说天帝的女儿华胥在雷泽踩着了蛇迹,因此怀孕而生伏羲。虽均是上古传说,但如今的雷泽几多凶险,时常有幽都妖魔出没,寻常百姓皆不敢靠近。
不知从何时起,天空被几多云彩厚厚挡住,阳光渐弱,阴霾四起,雷泽的天气总是不好的,灰蒙蒙似是阴雨连绵,却不曾降下一滴雨水。
“据说雷泽深处有一村落,至今尚有人家居住,或许会有些幽都线索。”陆翊滕若有所思的说,御剑缓缓下降,落致地面。
秀儿被雷泽阴冷潮湿的空气激得打了个哆嗦,“听说雷泽大部分已被幽都占领,竟然还有人烟……”
“诸事小心。”他依旧淡漠的口吻。
但在她听来,便是莫大的关心,嘴角上扬,绽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是,翊滕公子。”
一路行至云梦泽附近,除了草木空气潮湿,倒是也相安无事。“翊滕公子,你为何总是追寻幽都妖魔的行踪呢?”秀儿踏着湿滑的苔藓,问道。
“抗击妖魔乃八大门派弟子不辞之义。”他没有回头,看不清说话时的表情。
“那,为何总是一人独行呢?”虽说门派弟子不必出门一定结伴而行,但从第一次见到陆翊滕开始,便隐隐感觉此人身份定不平凡,而他却总是一人踏遍妖魔出没的各种艰险,着实让人费解。
“区区妖魔,”他顿了顿,“不需他人帮忙。”
秀儿还没琢磨过来他说这句话的意义,只听他远远低声缓道:“人心可怖,比妖魔更可怕。”
所以他才始终一人,不愿与别人同行吗?
从记事开始,秀儿便在师父与冰心堂师兄师姐的照料下生活,没有什么起伏波澜,也谈不上轰轰烈烈,只觉这样安好平淡的日子,就是人生的全部,直到遇到了陆翊滕。
“那,”秀儿三步两步跑到陆翊滕面前,“以后,秀儿陪着你,不要再一个人了,好不好?”
笑容如莲花般盛开,鹅红脸蛋上眸子清澈无邪。
他微微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眼底一丝微波蕴染,明亮了起来。
陆翊滕猛地一把拉住秀儿胳膊,她一个趔趄,轻飘飘倒进陆翊滕的怀里。顿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莫非这表白他理解了?可是,这回应的方式如此热情,真是出乎意料,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越冷,内心越火啊。
秀儿正被这突然一抱弄得头晕眼花,只听陆翊滕又恢复了那冰冷的语调:“来者何人?”
黑影绰绰的草木后,忽然出现几个身影,黑衣蒙面,手中双刀寒气逼人。一个女声毫无感情,似若眼前的这两个人,与普通物件无异:“陆公子不愧为弈剑听雨阁门派剑魁,在下魍魉门派影幻,特来取陆公子项上人头。”


IP属地:北京74楼2013-02-12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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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袭这等龌龊之事,想也没有别人做得出来罢。”陆翊滕将手中的暗器飞刃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原来,咳,不是为了回应我的表白啊……秀儿慌忙从他怀里逃了出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着嘴唇,枉了人家想入非非了一番。
    “陆公子见笑了,想必这一回在下定不会再失手。”说罢,影幻腾空而起,几个黑衣魍魉随之迅速靠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陆翊滕翻手将秀儿挡在身后,食指中指一并,天逸剑脱鞘而出,瞬时间化作无数剑雨,齐刷刷向四面八方飞去,寒光四射,秀儿只听得耳边不停传来锐器脆响。而那女魍魉则一个影遁消失无踪,再出现时已在陆翊滕面前,双手持双刃直逼陆翊滕胸口。而他则抬起右臂,白光闪过,天逸剑真身仍在他手中,剑背生生将双刃挡了回去。
    秀儿躲在陆翊滕身后,以前总是与妖魔对抗,和真正的人类厮杀,这是头一遭遇到。还没等搞清怎么回事,只觉身后一阵凉风袭过。“小心!”陆翊滕话音未落,另一黑衣魍魉的刀刃划过,秀儿的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啊……”一阵剧痛从右肩爬满全身,她膝盖一松,单膝跪在地上,连忙默念法术,对自己施展妙手回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变强,变强,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不能让他为自己担心。然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没……我没事……”
    陆翊滕的脸上表面看去仍无波澜,眼底那一丝如火的愤怒一闪而过,手起剑落,那黑衣魍魉应声而倒,死得悄无声息。剑雨飞回,影幻与其他几个魍魉越逼越近,伺机而动,眼看就要再次围攻上来。
    “堂堂大荒三界,八大门派弟子本应联手抗击幽都妖魔,没想到果真如我所料,还未死于妖魔之手,竟先困于同胞刃下。”陆翊滕冷笑一声,俊美的脸庞上冷若冰霜,红色的衣摆抚在地面,与秀儿的鲜血溶成一片。
    “受人之托,以命偿还,我魍魉门派从不关心那些江湖道义,今日之战,望陆公子勿再顽抗,在下还能为您留个全尸。”黑暗之中,影幻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以为凭你们,杀得了我?”天逸剑光芒渐聚,白色光芒如同聚集日月阴阳之气,在剑身周围点点漂浮。
    “杀不了您……”眨眼间,几个魍魉又消失不见,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这小姑娘也必死无疑。”
    眼前霎时黑影重重,陆翊滕将天逸剑横在秀儿头顶,口中默念八荒地煞诀,一层金色空气墙挡在秀儿身体周围,紧接着月湾桥应声出现,陆翊滕眼神凌厉的看了秀儿一眼,说道:“快走。”
    月湾桥将秀儿腾空驾起,她的眼中满是惊慌,伸出左手去抓他的衣服,然而这一回再没抓住。
    “不!翊滕公子!”秀儿力竭的喊道,被八荒保护着的月湾桥无法被攻击,越飞越远,越升越高。
    直到泪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那些人们变成一个个小黑点,她也没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IP属地:北京77楼2013-02-12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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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0 07:2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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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湾桥随着秀儿的体力不支而渐渐摇晃坠下,不知飞了多久,飞到何处,终于落在地面上倏然消失。被刀刃伤到的伤口在她使用治疗术后确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愈加火烧火燎,偶尔还有墨绿色的汁液滴下,将紫色的苏幕浸黑。
      那刀……有毒,是魍魉门派绝杀利器——牙。
      本应是自己修毒,到头来被他人毒伤,说出去还真是给门派丢人呢。秀儿苦笑一声,凝神屏气,默念心清神明以驱除体内的毒素。
      不知道陆翊滕怎么样了?救我逃了出来,那么多刺客他不会有事吧?想想从见到他至今,已不知被救了多少回,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没用呢?为什么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呢?想着想着,秀儿不由得心中隐隐作痛,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嗨,小姑娘,自己在这荒山野岭,又散步呢?”耳边传来熟悉的调侃声,秀儿吃了一惊,起身后退,却眼前一黑,直勾勾向后摔了过去。
      曦渺飞身上前一把扶住她的腰隙,满眼笑盈盈的看着她:“身体不好,就不要乱动,小心毒液循遍全身无药可救。”
      秀儿想推开他,但手上没有丝毫气力,只能狠狠的瞪着他,任由他将自己在地上放平。
      “不要那样看我啦,我又不是坏人。”曦渺的语气温柔平缓,他将手杖放在秀儿胸前,杖梢的白羲鸟在她伤口徘徊飞舞,绿色的毒液渐渐腾空漂起,蒸发不见。痛楚渐渐减轻,曦渺对她微微一笑,紫色的长发在背后黑色羽翼衬托下愈发美艳,似妖魔的鬼魅,完全不像最接近神祗的门派。
      “好些了没?小姑娘。”
      秀儿咳了两声,强撑着坐起来:“为什么要救我?”
      曦渺将手杖收回身后,笑得更深:“为什么不救?我又不讨厌你。总是独自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散步,真不晓得哪天你会丧命呢。”
      “不……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陆翊滕,是他救我出来的。”秀儿有些绝望的低头。
      “哦?那你的白马王子呢?不会已经命丧黄泉了吧?”白衣袖袍衬托他的笑容显得更加无邪,仿佛这个人的生死就像说晚饭吃什么一样无关痛痒。
      秀儿猛地抓住他袖口,手上红色的血迹如朵朵寒梅将白衣染红,“拜托……请帮我救救他吧!”
      曦渺愣了一下,嘴角吐出一个字音:“嗯?”
      “拜托,请帮我救救他吧!怎样都好,请救救他!”秀儿哀求的望着他,手指微微颤抖。她明白,眼前这个人是幽都妖魔的统领,是他们大荒门派需要消灭的对象,求他救要消灭自己的人,简直如天方夜谭般几无可能,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陆翊滕已不知生死,自己又没有力量保护他,她好恨,恨自己的无力,恨命运的玩笑,恨神祗的不公。
      “他在哪?”曦渺的声音依旧温柔平缓,一弯浅笑的眉眼像朵盛开在日光雨露下的太阳花,漂亮又干净。


      IP属地:北京83楼2013-02-1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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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回到云梦泽找到陆翊滕的时候,是在离战斗地点几里以外的地方,斑斑血迹已凝固成块,一路触目惊心,延伸直到那个人的身下。
        明月高悬天边,映着这片颓败的枫林,光辉缭乱。而月光映照下的枫林怪异至极,六月天里本应枝繁叶茂的枫树们,却全部是枯死的模样,那些暗紫色摇摇欲坠的枫叶,忽然之间漫天飞舞,宛如一场紫色魑魅的大雪。
        她就那样跪在那抹红色身边,双手抚摸上那满是血迹的脸,看到那熟悉的眉眼,紧紧抱住他,哽咽出声:“翊滕……”
        可惜,他已无法回应了。
        她的手紧握着他渐渐冰冷的手,生生将指甲嵌进肉里,已哭得满眼是泪,“翊滕……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秀儿啊……”
        痛彻脾肺,撕心裂骨,遇见他,就注定了如此凄惨的下场么?她不懂,而事到如今,也已不想去懂了。
        曦渺身后的羽翼缓缓挥动,他的脸上不复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如天上清月般泠泠。他走近用血祭祀成的紫色荒芜中,看着秀儿,“他早已料想自己会有如此一天。”
        她抬起头,模糊中看他仿佛是在说笑,表情却冷冽如同逝雪。
        “人心可怖,他终究还是没能逃得过,可怜的人。”曦渺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诡异冰冷。“小姑娘,你不是要救他么?”
        人这一生,无所谓长短,有时一瞬便是长长一世,有时一世也只是短短一瞬,一切都是宿命。如果她不曾在九曲回廊上看到他那惊鸿一瞥,或许她还可以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安住在风晚林的冰心小丫头,他也不会在云梦泽枯死的紫枫林间死于非命。一切只因他们都做了自己的决定,哪怕万劫不覆也要坚持下去的决定。
        所以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害怕呢?是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从一开始,她便想守护着他一世不离,可到头来被守护的却是她自己,所以,他也是害怕失去她的。大片大片的泪水从指间倾溢而下,那些过往的短暂时光破土而出,再也无法抑制。她的回忆里,只有他的美好模样,乌黑的发,俊俏的脸庞,火红的袍子,银白色的天逸,这样的美好,是她在这个大荒中爱上的第一个人,也是最后一个。
        只是,这美好,已经变成她梦境中一棵永不生长的树,从心底长出来,开出一树枝桠,凋谢成灰。
        过了不知多久,陆翊滕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她的眼里泪水未干,却压抑般的慈悲。
        陆翊滕望着她,仿佛从未见过眼前这个人。他张了张干渴的嘴唇,沙哑的呢喃,“这位公子,是你救了我么?”


        IP属地:北京84楼2013-02-12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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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江南,已是多日以后。烟雨霏霏,桃花细逐杨花落,黄鸟时兼白鸟鸣,漫山遍野盛开的桃花,煞是惹人怜爱。遥远处似有歌声杳杳唱来,一别日月已千年,相思如梦缘,一生韶光与谁诉,却与离别无归处……
          陆翊藤伤势日渐好转,回到江南,桃花迷眼,他身上的灵气已悉数恢复。
          那日为救他,秀儿愿以背天逆德之力将身心借予幽都,再世为魔,性别被异,面容尽毁,额前眸下只得覆以人皮面具遮盖,一身墨兰色的孤鸿月影,将身体肌肤掩盖不露,自此以后,不再是女儿身。
          曦渺握杖而立,“改天逆命,原本就是不允许的事情,你若执意如此,不怕遭了天谴?更何况……”他笑得深意,“你的阳寿渡给陆翊藤,自然玖月秀已死,你在世间所有的记忆便被人们忘却,权当,你从未出生过。”
          她又何尝不知呢?
          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爱人,遇到他,便是她的全世界,本以为拥有了全部,却在一瞬间崩塌,没有他的世界,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若背天逆德能让他忘却自己,像以前一样长安自在的活着,莫不也是她的幸福么?
          手中抚着那根刹那芳华,她的选择,义无反顾。
          “你既是男儿身,为何要取名叫宸妃呢?”陆翊藤侧脸问道,眼底那抹熟悉的颜色,依旧没有波澜。
          “大概……”她咳了一声,“觉得五行缺女人吧……”
          宸,北极星所在,常指宫殿、王位,亦或是帝王。宸妃,皇后之下,妃嫔之上,连贵妃也均不及此。这个名字是曦渺取的,那时他看着她被天谴毁掉的面容,竟意外的抚摸她的脸庞,眸子漾着无限温柔,“从今日起,就叫你宸妃好不好?”
          “宸妃,你看。”陆翊藤和她走在永宁镇的青石板路上,望向路边的一个摊位。
          那是一套纯白色的袍子,袍间如水墨勾勒出的花纹徐徐绽开,朵朵蜿蜒,枝枝缅倦,铺满那片无瑕,巧夺天工地织出好一幅江南墨笔图案。
          “这袍子,名叫黛染青花。”他淡淡的说道,“是用昆明之上的仙水浇灌而生的海绵织成,每年不见有几件出售。”
          黛染青花……好美的名字,若是穿在曾是女儿身的自己身上,他看了会不会对自己微笑呢?
          “宸妃相救,还无以谢礼,今次翊藤便将这袍子赠你,待改日回到弈剑门派当面重谢。”说罢,他便将黛染青花取下,递到她手中。
          漫天遍野的桃树中,单单此处种着一株紫薇花树,紫色的花瓣随风吹落在袍子上,点点浅紫,那是苏幕的颜色。


          IP属地:北京87楼2013-02-13 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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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翊藤被唤回门派的时候,恰逢江南桃李花林千里花谢,飞鸽传书,一纸白笺,他的脸上仍然看不清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掌门要我速回门派。”
            其实对于宸妃来说,这些时日能够与他同行至此,已是上天莫大的垂青。她曾想过若他见如此一个面容丑陋以面具遮脸的男人在他身边,他是否会厌恶唾弃,那时她该以怎样的心境面对,然而他仍旧如初次见到秀儿那样风轻云淡,待她一直如路人,虽识却拒,未有半点憎恶之心。
            当对一个人倾注了全部感情的时候,有所求便成为一种奢望。卑微,渺小之词只不过沧海一粟,情字之重,爱字之痛,世间能有几人负得起。
            只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他走得那日,她穿上那身黛染青花,在永宁镇那株紫薇花树下驻足凝望着他,面具覆着她的眼眸,似是无尽幽怨,却也淡如浮萍。
            江南煦暖的阳光抚洒大地,他从青石桥上走来,看到她,微微一愣,良久,声音似泠泠珠玉,又似一朵乍然盛开的桃花:“黛染青花,与青阳红袖,真是相得益彰呢。”
            他抬起头,望向紫薇花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倘若是紫色,便是更好了。”
            青花里一张雪白面颊满布泪痕,仍有泪珠顺着禁闭的眼角滑落,只是这哽咽声被湮没在永宁繁华的街道中,一如初次见他时万籁俱寂的笑容,纠缠着那一身如霞青阳,消失在天空尽头。
            “黛若山岚,染指琴弦,青冥浩荡,花海凡间……只是这墨色再怎么美,也不及秀儿苏幕的万分之一……对吗?”
            十里桃林人若雪,遍山花海舟映红。她回到桃李花林找到曦渺时,曦渺正斜斜靠在一株桃树下独酌桃花酒,看到她回来,笑意浮上满眼:“宸妃。”
            她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个男人有何闲情雅致赏花喝酒,明明是妖魔,却似比神仙过得更洒脱,虽然,自己也已堕魔没有资格批评人家。
            “陆翊藤回去了吗?”他举起酒斟,细细咂呷。
            “恩。”她走到他身边,桃花粉瓣被青白墨袍拂起。“堂堂妖魔统领,怎么有此闲心花下独酌?”
            酒醉微醺稍稍染上曦渺脸颊,本是白皙有致的五官更是显得迷人三分,“世间纷纷扰扰,不过一场梦境,何必为了那虚空无妄,误了这良辰美景,花海美眷?”
            宸妃眼前所看这人,似乎有些不明白他心里所想,目光与他相接,仍是无邪笑意清澈透明,“宸妃,知道堕仙的故事吗?”


            IP属地:北京90楼2013-02-13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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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柒,咱们走吧,不吃了。”
              “啊……为什么哦?呜呜”沫小柒嘴巴一瘪,眼泪汪汪的看着宸妃。
              “恩……听说旁边还有一家更好吃的店,咱们去吃赤豆白玉糕。”说罢,她便拉着小柒的手从拥挤的人群中往外走。
              陆翊藤自然没有看向这边,他们一行人径自进了御扬楼,在众人的簇拥下湮没在喧嚣中。
              落荒而逃几乎成了本能,九黎城看到定玄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仍旧是这样。
              并非不想,而是不能。
              不能再多看他几眼,怕思念漫溢,波涛汹涌,将自己的一切理智摧毁。
              虽然沫小柒对于没能吃成这顿大餐表示莫大的委屈,但在白玉糕的诱惑下,还是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宸哥哥,咱们现在去哪里呀?”
              “牡丹镇,咱们去采牡丹。”
              “这么快就走呀?为什么不多玩一阵……”
              “因为牡丹花可以编好多好多好看的花环。”
              “那咱们快出发吧!”
              唔……现在的小孩子果然这么好哄么?宸妃扶了扶额。
              路面的石板印着深深的车辙,暗黄色的高耸城墙静静伫立,她回头望了一眼无双城巍峨的城门,似是在和城中那唯一的人告别。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身后传来,夹杂着几个男人高声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
              一队人马在她们二人身边停下,马蹄腾起阵阵灰尘迷了光线,领头的马儿长嘶一声,甩了甩鬃毛。
              “喂,那个戴面具的,快把我家小妾还来!”
              说话的声音由马背上传来,宸妃抬了抬头,这个男子,模样还算俊俏,身上穿着的青色长袍一看就是用名贵布料织成,脸上写满烦躁与不屑,不知道是哪家的纨绔子弟罢,她心想。
              忽然,她感觉手中握着的小手剧烈的抖了一下,回过头,看到沫小柒眼睛里满是惊恐不安,死死抓着宸妃的袍子,小声的喊:“哥哥,哥哥……”
              周围几个已经下马的彪形大汉伸手就要去抓小柒,被宸妃一个侧身挡住户在身后,“这位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罢。”她开口道。
              “哼,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马背上的男子轻声一哼,“我采家花钱买来的小妾,原本以为能逗本少爷我开心,谁想耍了没多久竟变成个疯婆子,还把看管他的管家打成重伤跑掉了,害我们这一通好找!”
              身后人儿的颤抖声几乎变成哭腔:“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
              宸妃握着她的手一紧,目光清冷如冰,“小柒自是说了不想回去,恕在下难从君命,也不会将她交还予你。”
              那公子冷笑一声,“笑话,你一介草夫竟敢抢本公子的东西,我采华公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就别怪本家刀剑无眼了!”


              IP属地:北京105楼2013-02-14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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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华周围的一行大汉纷纷亮出明晃晃的刀剑,向着二人砍来。宸妃自还是秀儿的时候攻击之术就一直修炼得不怎么好,加上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还带着个拖油瓶,能自保已经算拼尽全力了。当然,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她边打边退,一个赤孔雀胆往地上洒了片蛊毒,趁他们愣神之机拉着小柒拔腿就跑。
                恨只恨自己的追电根本未曾修炼,就算逃跑也是短腿一只,又没法静下心来念咒召唤月湾桥,真是家里的餐桌——上面摆满了杯具啊。
                “哥哥……跑,跑不动了……咳咳……”小柒在后面越跑越慢,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加油!快点跑,被他们抓住了就糟了!”宸妃扭过头对她喊,未看前头的路,结果被一枝横出路上的老树根绊个正着,重心不稳,“啊”的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哥哥,你没事吧?!”身后的小柒慌忙跑了过来,蹲下身去扶她,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满是担忧。
                “别管我啊,快跑!”宸妃焦急的甩开她的手推了她一把,眼前白光一晃,身后追上来的侍从们一刀砍了过来。
                刀起人落,鲜红的血光飞溅四溢,一瞬间小柒雪白的袍子被染成赤色,仿佛冬日里怒放的大片大片寒梅,亮的鲜艳。她甚至连喊都没能喊出来,嘴巴张了张,扑倒了宸妃怀里。
                “呸,谁叫你们她也砍了?”采华骑着马晃晃悠悠赶到,“这下没得玩儿了。”他看了看地上的一大滩血,耸了耸肩。
                宸妃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身体僵直的坐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看着怀里的人。小柒颤颤的用手搭上她的手背,断断续续的喃喃,“哥,哥哥,牡……丹……,花环……”
                啊,哥哥会带你去牡丹镇的,那里的牡丹花可美可美,可以编好多好多花环,小柒编出来的一定是最漂亮的,镇上也有卖很多好吃的东西,桂花糕,提子酥,冰糖饵烧,红豆果饼,当年哥哥和心上人一起去的时候,可吃了个遍呢……
                可是,她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如鲠在喉,像是被堵了千万斤的巨石般发不出声。她伸手抚摸小柒因跑步而映出红扑扑的脸蛋,看着她嘴角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漩出两个浅浅梨涡,没了生息。
                “呿,死掉了。”采华招呼侍从们上了马,勒了勒缰绳,转身要走。
                那个时候,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半空里一声炸雷,乌云翻滚,一道闪电直劈而下,她的手中显现出一把深蓝色的羽扇,散发着幽幽寒光,在她手中利刺四射,映出她一双赤红的眼。
                一对羽翼在她身后缓缓生长开来,伴随着碎裂的声音,渐渐染上血色,似火一样灼烧翕动。
                她冷笑了一声,仿佛那声音不是从她嘴里发出来,“扇子,你也想尝尝血气吧。”
                四面狂风呼啸而起,她飞身闪到那群人马中间,将扇子轻轻一挥,从天而降似藤蔓一样条枝毒叶,伴随着剧毒的罂粟花,将天空笼罩得一片黑暗,黑暗之中的人们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便已七窍流血倒地身亡,徒留罂粟绿色的荧光点点漂浮在空中,仿佛吸食死人尸骨的飞虫般,在骨骸上舞动。
                她抚摸了一把羽扇,沉醉一般低声笑道,“这血,还未饮得兴起,怎就没了呢。”


                IP属地:北京107楼2013-02-14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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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0 07: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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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的高地上遍布着各色各样的野花,柔软饱满,每当有风拂过,便荡起一波又一波花海。过去活着的十几年,她虽从未经历血染中原,却听过有关当年一战的种种记载。其中有一条写着,中原自上古时代起埋葬着大荒各方义士,正是这些死去的腐骨浇灌出遍地的花朵,倘若把花儿连根拔起,还能闻出死者血腥的气息。她想,或许自始至终,他们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而死吧。
                  曦渺说,那日从天而降的羽扇,乃是魔界妖物天音风荷,集几世世间仇怨积聚而成的蛊毒一身幻化而成,但凡出手,便嗜血成狂,越是愤怒悲伤无助恐惧仇恨嫉妒阴暗,越能毁天灭地腐蚀一切,与正统冰心堂的圣器所歌颂的济世苍生心怀慈悲医病救人截然相反。
                  她终于了解了当年师父未曾教诲她修炼毒术的原因,亦正亦邪,全在人心。
                  是啊,现在的自己,又是为何而生呢?
                  就算这土地遍布尸骨,却仍旧恋恋不舍苟活于世,因为,这个世界还有他存在。
                  只要他依然在那里百年长安,她便想守护着这一世平静,只望他岁月静好。
                  满眼牡丹大片大片开在月光之下,轻轻颔首,一路蔓延,像是开进云里,暖霞绚天。
                  她将一裹装满骨灰的小小青花瓷瓶埋进土里,双手合十,心里喃喃道,小柒,这些牡丹,都给你拿去编花环罢。
                  月光洒下,似是又见那天真纯净的笑,手捧花环轻步而来。
                  这一夜,她梦见了陆翊滕。
                  梦里,他谆谆教诲,大爱苍生,悬壶济世,善恶分明,毒出毙敌,针刺致命,恶亡则善生。眉宇间淡漠如雪,眼眸里却慈悲温暖。
                  她在一旁真真听着,定定望着他,忽然问道,“翊滕,如果有一天这大爱必须以你命换得,你会怎么做呢?”
                  他没有答话,盘坐的岩石旁有溪流淙淙,盘旋的虬枝将身后一方天空遮了起来,阳光斑驳点点映上他火红的青阳。半晌,只是回头对她一笑。
                  刹那间日升日落,黑暗笼罩,从他的脚底往上,被这黑暗吞噬,最后一缕墨发也消失在夜色中。
                  她惊慌拥上,怀里抱住的,只有空气。
                  宸妃一下子惊醒,拭了满头虚汗,原来是一场噩梦。
                  再也无法入睡,她起身走出牡丹镇破旧的小屋,沐浴在月光之下,耳边隐隐传来脚步声,速度极快,尤远尤近。
                  她唤出月湾桥,循着那声音飞去,凭着月光,看到一人在前面腾跃树梢,另一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人之间偶有道道幽光闪过,伴随着飒飒风声。原来是两个翎羽门派弟子,她心中暗想。
                  只是两人既为同门,又为何在深夜对峙?
                  不远处传来一人的低声沉吟:“师父。”
                  她心底一沉,这声音,分明是当年在石林救下的那个翎羽,苏哲。


                  IP属地:北京114楼2013-02-15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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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妃刚想上前喊他,才意识到自己已不是当初那女儿之身,况且前世回忆都被抹去,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谁呢?
                    犹豫间,苏哲的声音略微嘶哑,“师父,为何要这样做?您究竟想要什么?”
                    远处幽幽树梢上,那人只是轻笑一声,身影隐没在树影中看不真切,“你找了我这么久,就只为问此么?”
                    苏哲手中的蓝羽弓紧了一下,梨花芭蕉,树梢上那人倏地闪开,树叶如落雨簌簌飘零。
                    “叛离师门,杀我爱妻,师父,我从不知道你竟然如此残忍无情。“苏哲咬住嘴唇,这番话仿佛被冰冻在飞雪中,瑟瑟颤抖。
                    那人缓缓跃落到地面上,短短的黑发,一身深紫色的鹰风袍,背后天羽星河弓在月光映衬下显得格外乍眼。
                    苏哲也紧追而上,站在与他不过两米距离,目光如炬。
                    那人忽然转了身,抬头看了天上的月亮,面庞被月光衬得白皙透明,“苏哲,苏婉死的那一夜,月光也是如此皎白呢。”
                    苏哲猛地冲了过去,一个箭步抓住他的衣领,死死揪住,似乎全身都在颤抖,“……雷醉尘,你这个禽兽!”
                    雷醉尘没有答话,一声鹰羽长鸣孤零零盘旋在孤山上空,裹着岚岚冷光,像是在高空之上兀自等待着谁来为这场镜花水月描最后一个句点。
                    过了许久,像是两尊雕像伫立在那里似的,雷醉尘缓缓抬起手,抚摸苏哲脸上留下的两行清泪痕迹,嗓音里噙着冻人的嘲讽,“区区小儿,能奈我何?今日为师便送你一同上路罢!”
                    说罢,手指一晃,一个火油桐陷阱将苏哲困在原地,疾步跳开,紧接着连续不断的藤葛倦鸟让他无法还手。
                    苏哲眼中翻滚着怒浪,大吼一声,左闪右跳间凝神念咒,身体周遭腾起熊熊红焰,在空中搭弓,拼尽全身气力,一个夜狼呼啸而去。
                    雷醉尘丝毫未闪躲,只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夜狼穿身刺过,他只是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没有反抗,没有回避,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似的,不知不觉,悄无声息。
                    苏哲走到他面前,手中仍紧握着蓝羽,低头看着他,直直看着,不发一言。
                    他抬起头,手抚胸口,大滴大滴鲜血汩汩流下,将手掌染红,低声轻喘着,“我的愿望,不过如此而已。”
                    苏哲脸上现出迷惑的表情,看上去是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雷醉尘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被鲜血浸染的手握住苏哲的手,漆黑的眼眸被月光覆上一层柔软的白,“苏哲,为师所做的……全部为你……,想要的,也只有你而已……”
                    那一刹那,仿佛从月光里飘来清冷牡丹香气,盈满鹰风,盈满衣袖,雷醉尘的手终于垂下,身体悄然倒地,周身光芒聚集,凝到天羽星河上,徘徊久久不曾散去。
                    苏哲仍然站在那里,直直望着那尸体,目光呆滞,恍若隔世。
                    过了许久,他弯下腰去拿那天羽星河,手指碰到弓箭的瞬间,面前风景如观花般骤变,多半是这弓中难以磨灭的记忆,隐隐看见一个女人,半伏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面容惊恐,被眼泪覆了满眼。
                    “雷醉尘,你竟然对我夫君抱有如此畸恋,简直让人作呕,天理不容,伦法万死!”
                    雷醉尘站在一旁,面容平静安详,眉宇中却充满慈悲,“所以,你必须得死。”说罢,手起箭落,女子厉声凄喊,倒在血泊之中。
                    那女子,便是苏婉。
                    牡丹花瓣随风乱了这幻境,记忆的碎片破碎在月光下,只留苏哲手捧天羽星河,被光芒包融,仿佛是谁的拥抱,温暖如初。


                    IP属地:北京118楼2013-02-15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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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南小花开oO (饭馆)
                      @念婉柔 (冰心路人1)
                      @残留的菊香 (云麓朋友1)
                      @破军爸 (朴珺 冰心路人2)
                      - -我很善良的没把你们折腾死,顺利的当了路人。


                      IP属地:北京122楼2013-02-15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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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玄公子今日怎么一人来忘川镇?连个随从侍卫都不带呢?”二人往剑门关方向走去,宸妃问道。
                        “我习惯一人独行,去西陵皇城办事,归来路上恰好路过此地,便买些陈年桂花酒回去,父亲爱喝。”定玄淡淡的答道,和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态度一模一样。
                        “公子说的是,定远将军日夜操劳,为九黎百姓造福,想必也是很辛苦的。”宸妃边说边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多谢宸妃关心,现在大荒百姓有八大门派相护,我们终是比以前放心多了,还得多亏那些守护大荒的门派弟子们了。”
                        “是呀……宸妃也是非常想助大荒一臂之力,奈何实力有限,也不了解八大门派的个中关系,不知公子是否知晓?”她笑容满面的说。
                        “只能说略知一二,但也知之尚少。”定玄转过头,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只是恕难相告,门派内事,不便与外人道。”
                        宸妃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心里嘀咕,这个定玄,别看当初求婚的时候那么脱口而出无遮无拦,这到关键问题上了还死活不说,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她又重新堆起了笑容,食指中指一并,“就请公子原谅我,只好亲自去公子心里走一遭了。”
                        说罢,念了个读心咒,身体嗖的一下化作一道白烟飘进定玄的身体里,定玄阖了眼,呆呆站住不动了。
                        这读心咒对修行历练要求极高,而且是冰心堂毒系经书内的门派秘术,宸妃也是在得到天音风荷后才领悟了这个心诀,使用一次会消耗施咒者的大量精力,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她凝神屏气,口中默念陆翊滕的名字,四周的黑暗渐渐亮了起来,眼前浮现出九黎城的光景,应是定玄的记忆不会错了。
                        画面里,定远坐于厅堂上的主位,他的旁边便是弈剑掌门陆南亭,而定玄在定远身后三步处,持刀而立。
                        “……此事不能以流言蜚语就定之为罪,虽然吾等皆知陆掌门一向以严行厉教著称,对自家兄弟姐妹也刚正不阿,但此事非小,还是要从长计议。”定远一脸凝重的说道。
                        “将军所言极是,前些日子召陆翊滕从江南回来时就发现他周身总有妖魔气息纠缠不散,原本以为是他一路斩妖除魔所染,但那气息闻来明显不是平时那些喽啰杂碎的小妖,而且异常执着附在他身上。后来鄙人带他出行无双城,席间他匆忙离席,待他回来时身上的妖气更重了,问他去了何处,他只答去城外散步,现在大荒百姓又有流言说我弈剑门派弟子与幽都勾结企图一霸天下,身为掌门对此事绝对彻查到底,不容任何一人有这等不耻行为!”陆南亭坐在那里,拳头紧握,眉头紧皱,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后面的谈话渐渐听不清晰,周围的场景逐渐模糊,幻境被黑暗笼罩了下去。
                        原来如此,宸妃心头一痛,差点从空中跌下去。
                        而今又是我害得你被无端流言伤害,那日你出城,也是寻我踪迹而来的吗?她一想到这样的事实,便后悔莫及,原以为自己终于救了他,没想到陷他于不仁不义之地。
                        她低声叹了口气,自语道:“或许自己该在仍是秀儿的时候死去,便不会害你了罢。”
                        一瞬间,四周狂风四起,原本暗下去的幻景一下明亮了起来,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愣住了。
                        眼前的场景如影像一般飞快掠过,前面是一堆篝火旁,眼中凝望着安睡在身边的女孩儿,那目光温柔似水,却看不清女孩儿的面容。接着是一匹火红色宝马上一个女孩儿骑着,逆着阳光同样看不清面容,定玄则是一脸宠溺的微笑稍纵即逝。接着是九黎城嘈杂混乱的人群里,他急切的想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前面的女孩儿,只有一个背影,一身紫色的苏幕。幻境里的定玄离那女孩越来越远,他也越来越焦急,嘴巴张合了几次,都未发出声音。
                        她知道,这个梦境马上就要崩塌了,定玄会因此焦急马上醒来。双手合十,念了口诀,从定玄身体里抽身而出,在他睁眼之前,便再一次落荒而逃。
                        定玄……定玄……前生所有人对我的记忆早被从大荒中抹去,为何唯独你至今仍然记得那些呢?宸妃双眼紧闭,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IP属地:北京126楼2013-02-16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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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大门派自上古开始,各派就分别守护着自己的镇派之宝,百年前的那场天地大战,翎羽山庄、太虚古观、荒火教和冰心堂的圣物都随着那场硝烟遗失在大荒中,掌门曾寻遍大荒百余年,都未曾找到,没想到原来是在幽都魔军的手中。
                          七夜之所以需要集齐八件圣物,就是为了炼得传说中的上古神器——九玄天邪。这件兵器被众神分别封印在八件圣物中分别由八大门派镇守,以防止它再度出世危害天地,所以至今为止没有人真正见过它的面目,也无从知晓它毁天灭地的威力。
                          现在,他们需要将云麓仙居、魍魉门、天机营和弈剑听雨阁的圣物拿到手,这就是七夜的最终目的。
                          出了大殿,曦渺掰了掰手指,握拳一拍,“四个门派,你俩我俩,云麓仙居和天机营我去搞定,魍魉门和弈剑听雨阁就交给你罢。”
                          “啊?啥?”宸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你你你你不是吧,就我一个人,怎么搞定啊?”
                          “我也是一个人呀。”他满面笑容。
                          “拜托,你在道上混了多久,我才混了多久呀。”宸妃扶了扶额。
                          “恩,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我去给你寻个帮手吧。”说罢,曦渺扇了扇翅膀嗖的飞走了。
                          “啊!喂……”她伸出手停在半空,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
                          宸妃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朔方城,本还想欣赏欣赏城里的风景,也没了心思,自顾径直往前走着。
                          过了奈何桥,眼前忽然越来越明亮,她抬眼,发现不知不觉自己竟走进了一大片花海中。
                          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开出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如荼。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宛如一条火照之路,死去的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这大片大片的彼岸之花,就是传说中的引魂之花,只开在黄泉,是冥界唯一的花,随风摇曳着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些花儿仿佛吸了她的神志,牵引着她摇晃着往里走去,轻雾散开,脚下出现一条木板小路,路的尽头是一座草屋,上面写着,忘情居。
                          她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位遮着紫纱的女子翩翩走来,左臂挽着盛满曼珠沙华的花篮,右手端着一个小碗。
                          “这位公子,想不想尝一尝这孟婆汤?”轻纱后的女人细声软语,脸上现出温柔的微笑。
                          孟婆汤?莫非,她就是黄泉路上的孟婆?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可是刚才不还是在朔方城门口么?她脑袋里拼命回想刚刚发生的情景,却无法抑制身体向孟婆走去,双手接过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霎时间,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大脑无法再思考任何事情,眼皮越来越沉,孟婆的身影渐渐模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IP属地:北京138楼2013-02-16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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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现急需一女二号角色,有坎坷天下游戏史的优先,能接受改变门派的优先,限时征集,有意者火速加我QQ~~~~~~85086521


                            IP属地:北京140楼2013-02-16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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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0 07: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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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儿,起床啦,上学快迟到了哦!”
                              睁开眼,揉了揉,身上盖着温暖的棉被,阳光明媚,窗外有鸟儿在叽叽喳喳的鸣叫。
                              哎?我这是……在哪?……
                              “快穿好衣服吃早饭咯!”妈妈在门口探了个头,对她喊道。
                              吃过了早饭,妈妈唠唠叨叨的叮嘱她要上课好好听讲,下课不要到处乱跑,早点回家之类的,穿好外套鞋子,出了家门,上公交车,往学校方向驶去。
                              车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一栋栋高矮不一的楼房鳞次栉比,路边是一排排橱窗的小店,早点摊位前坐满了吃早饭的人们。
                              到了学校,走进教室,周围是打打闹闹的同学,上课,下课,上午,下午,偶尔有几个女学生围过来问她,“秀儿,放学了一起去吃沙冰吧!前街刚刚新开了一家,据说满好吃的。”
                              “啊……不了,不去了,妈妈让我放学早点回去。”她支支吾吾的回答。
                              “哦,这样啊……”她们一脸失望的表情,又聊了几句天,便坐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放了学,她背好书包,慢慢往回走,低头默默盯着柏油马路,仿佛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我是一直在这里的吗?爸爸,妈妈,朋友,同学,我也好好的走在路上,天气这么好,人们也过的都很平淡快乐。
                              我就是我吗?为什么我不是其他的什么人呢?为什么我这么好好的在这里呢?
                              回到家里,妈妈微笑着递给她一块蛋糕,看着她担心的问:“秀儿怎么啦?怎么看上去这么闷闷不乐呢?感觉不幸福吗?”
                              她摇了摇头,脸上仍是一片茫然。不,这样挺好的,周围的人们也都对我很好,我觉得很幸福,只是,不知道究竟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扑倒在床铺上,脑袋里一团浆糊,嗡嗡作响。
                              哎呀,不想了,还是写作业吧!
                              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书包,忽然,一个细小的东西顺着书包缝隙掉在地上,发出叮叮的响声。
                              她弯腰捡起,仔细一看,是一根小小的银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针……好像在哪里见过……
                              针的下边刻着三个小字,陆翊滕。
                              陆翊滕……陆翊滕……陆翊滕…………
                              眉眼中分明流动的温柔,一头漆黑的墨发髻在脑后,那日江南煦暖的阳光抚洒大地,他从青石桥上走来,看到她,微微一愣,良久,声音似泠泠珠玉,又似一朵乍然盛开的桃花:“黛染青花,与青阳红袖,真是相得益彰呢。”
                              我……不是秀儿……秀儿已经在那个时候死了,现在的我是宸妃。
                              楼宇在顷刻间崩塌,地面裂开,脚下是无穷无尽的深渊,所有的事物都被纷纷埋葬,仿佛世界末日般的一场梦魇。
                              她从黑暗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紫纱后面孟婆那依旧温柔的微笑,“公子,这一觉,睡得可好?”
                              宸妃晃了晃脑袋,环顾了四周,仍然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怒放着,自己躺在忘情居的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又看了看自己,还是完好无损的男儿身,刚才那些都是一场梦吗?
                              “你在梦里所见到的,不单单只是梦境而已。”孟婆低身拾起空碗,声音悠然,“前世今生,循环往复,这一世的终结不过是下一世的起点。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阴阳永隔的遗憾?还是挥刀斩袖的决别?……都已然不再重要了。”
                              说罢,一阵狂风吹过,宸妃慌忙用袖袍遮住双眼,云雾散开,她又回到了朔方城外的奈何桥下,只是永远凝固于走在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回眸间,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去。


                              IP属地:北京142楼2013-02-16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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