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总有几个重要的转折。<?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有时候甚至没有发现它的降临，只是当事过境迁后，蓦然回首，才发现有些结果早已种下前因。



「那麼今天的解说就到这里，有什麼要问的吗？」韩吉放下手中的粉笔，站在黑板前问著唯一的听众。

「没有。」一如以往的回答。

「不愧是利威尔，真的很聪明呢！」接受艾尔文的委托传授利威尔知识已经两个月了，一天两小时，无论当天教的是战略布署或世界历史他都能很快吸收，很难想像他原本是名从未受过教育的地下街混混。

「既然我今天说的都懂了的话……那麼这本书，」韩吉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书本递给利威尔，「你有空的话就自己看看吧！虽然不在艾尔文为你规划的课程内，但内容对你绝对有帮助。」

利威尔无表情地接过，瞄了眼书名——如何培养良好的人际关系。

「………………」

「那麼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完全没有感觉到利威尔此刻的纠结，韩吉微笑著和利威尔道别后踩著轻快的步伐离去。

利威尔默默翻开书本，粗略地看了下内容。

真是……完全无法理解啊……利威尔随手将书丢到一边。
书中所描述的，尽是些在地下街无用的东西。

一天两小时的课程还在持续。<?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这一段就说明到这里，有什麼问题吗？」韩吉讲解完有关士兵军法中的某条法规后惯例问了一句。

而坐在她面前一脸严肃看似认真听讲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是在消化刚才教的内容吗？还是在思考如何发问？但是法律这种东西，不是只要把重要的那几条记著就好了吗？毕竟他们只是士兵不是律师。而且前阵子教的沙盘推演比这个复杂许多，利威尔不也轻松吸收了？

「利威尔？利威尔？」见对方毫无反应，韩吉提高音量叫了几声。

「……啊啊……」眼前的男人终於有了回应，说的却是：「刚才的部份没听清楚，能再说一次吗？」

没听清楚……

……原来他刚刚用著一副认真专注的样子在走神吗？虽然她以前在训练兵团时的法规课也几乎没在上，应该说她试图认真听课结果无一例外以神游物外告终后，她的法规课就通通拿来看课外书了。

这样想著，韩吉就对利威尔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抱歉啊，利威尔，法条之类的是枯燥乏味了点，我接下来就不逐句逐条念了，只挑重要的和需要注意的讲，尽快把这部份课程结束，这两天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好吗？」

「也不是枯燥，只是注意力无法集中。」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研究她的笑容表情上了，还有那一开一阖，乾燥脱皮的唇……

啧！明明就是个毫无女人味的家伙，他到底是有什麼毛病？

不就是嫌无聊所以注意力才无法集中吗？难道是……「难道是有什麼事等著处理，所以才无法集中精神吗？」

「算是吧……」被问得有些心虚，利威尔终於把一直停在韩吉身上的视线移到手中的法令条文上。

「那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吧！你先去把你的事处理掉，不然心里一直挂著别的事上课效果也不好。」韩吉边说出自己在上法规课时一直深深希望老师说出的话边拍著手上的粉笔灰，拿起桌上属於自己的书就准备要走人。<?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利威尔对此决定毫无异议，今天的课已经上了快半小时，手上的书他却只有前几行有印象，估计认真听课的时间不到五分钟，看来自己真的很不在状况。

其实在利威尔觉得自己出了问题之后的这三个多月来都一直无心在课程上，只是之前都能及时回神回答韩吉的问题，才没有被韩吉发现。而且不只是单独授课，其他有韩吉在的场合他也很容易分心，这情况若是再不改善，不用等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说话，他自己都要看不下去。

看来这事还是要先处理掉才能专心做其他事，而且这样拖著也不像他的作风。


韩吉走到书房门前，扭动门把开门。

就在门被开到一半时，她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门砰一声阖上，而后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

这间书房里，除她之外，只有一个人。

「咦？利……」韩吉想问这是在做什麼，声音却被后颈上湿润的触感凝住。

这种……被舔拭 啃 咬的感觉……

韩吉反应过来后立刻向后一个肘击，却被对方避开，但对方避开的同时抱住她的力道也松了些，让她得以转过身应战，毕竟背对敌手，而且还是一个比她擅长对人格斗的敌手实在是对她不利。

但她和利威尔之间显然不只有身手上的差距，还有男人与女人之间力量上的差距，身为被偷袭的一方，她一开始就失了先机，对方毕竟有备而来，怎可能让她轻易挣脱。

才一转过身她的左手腕就被利威尔的右手按住，右手腕被利威尔的左手扣住，一条腿伸进她因转身还来不及站稳的双腿之间，随后利威尔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来，将她锁在他和门之间，动弹不得。

「喂，韩吉，成为我的女人吧！」说这句话时利威尔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但他的内心是否如表面那般波澜不惊只有他自己知道。<?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哈阿？」那毫无起伏的命令式口吻让韩吉感到自己额际的青筋突突直跳，「你什麼意思？」

看著韩吉明显生气的表情，利威尔即使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他惹毛了韩吉。

但他居然因为能够看到韩吉不同於平常的表情而感到心情不赖，并且觉得韩吉就连生气的时候也是那麼好看。

他大概是真的哪里出了毛病，而且病得不轻。

但无论如何惹毛韩吉都不是他的本意，他想是他表达得不够，让韩吉不明白或者误会了他的意思所以才会这麼生气。

虽然觉得麻烦，但韩吉和他以往在地下街认识的那些女人都不同。

她强大，不像那些弱不禁风的女人，不依附其他男人就无法存活。

她聪慧，却不像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将智慧用在阴谋算计上。

她乐观，再微不足道、平常不过的事都能让她绽放微笑。

她坚强，明明调查兵团常常上演著悲剧，却还是能坚定地背负著同伴的遗志向前迈进。


这样一名女子，值得他多花心思。

「听不懂吗？就是……」利威尔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从来没有过追求表白的经验，他以为那句”成为我的女人”已经说得够清楚明白，但聪慧如韩吉却不懂，难道地上的世界有什麼别的说法？

「就是……」苦思不出，看著满脸怒色不断挣扎的韩吉，利威尔也有点焦急，想著既然语言上无法传达，那乾脆便用行动传达。

於是他做了刚才他听课走神时一直想做的事——滋润韩吉乾裂的唇。

虽然曾抱过女人，但接吻却还是第一次，再加上眼前的女人如此特别，於是利威尔的动作便带上了不曾有过的小心翼翼。

用舌一点点舔湿剥离的死皮和唇上的裂痕，看著那原本乾涩枯燥的唇渐渐染上一层水色，慢慢透出诱人的红润，利威尔才满意地移开双唇。

「这样，你懂了吗？」两人的距离还是很近，近到利威尔说话时都能感觉到两人的唇瓣似有若无的轻触。


==============================个人认为韩吉不大可能一开始就和利威尔心有灵犀，这篇基本上就是某洛对韩吉从”误会利威尔的其中一员”变成”利威尔专属人型翻译机”过程的脑补……

还来不及思索这笑容让他不喜的原因，韩吉的脸就在他眼前渐渐放大，而后唇上一温，方才体验过的柔软触感再次传来，利威尔看著眼前闭眼亲吻他的韩吉，有那麼一瞬间的愣怔。<?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韩吉竟主动吻了他。

这是代表，她答应了吗？

利威尔虽然决定表白，但他也知道成功机率是不高的。他这三个多月来一直关注著韩吉，也十分明白韩吉并不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绽放笑颜、不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高谈阔论，她对所有人都很有好，不单单只对他一个人亲切。

这些他都是明白的。所以早已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可韩吉却主动吻了他，这让利威尔的心跳忍不住加速起来。

於是他也闭上了双眼，开始回应韩吉的吻，一开始只是细吻，双唇交叠，变换著角度触碰彼此，并不深入，渐渐地，轻吻中带了啃咬，以轻柔的、恰到好处的力度。

吻咬中，利威尔感到有什麼柔软湿润的东西钻进自己微启的唇齿之间，划过牙龈，带来一阵酥麻，他举一反三，用自己的舌绕上韩吉的舌，追逐纠 缠。

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他的鼻息和她的吐息交 缠在一起，彼此相通，分不清传入耳中的是谁的喘息。

辗转厮 磨。

直到快要不能呼吸两人才终於分开，气氛已经到了某种危险的程度，利威尔的手很自然地就要去解韩吉衬衫上的衣扣。

而韩吉在等的就是这一刻，在利威尔松开对她手腕的箝制去解她衣扣的那一瞬间，韩吉立刻用自由的那只手赏了利威尔一个巴掌，同时将在利威尔两腿间的那只脚一抬，狠狠撞上男人最脆弱的那个部位。

那一巴掌被利威尔眼明手快地挡了下来，但那一脚却是猝不及防，脆弱的部份受到攻击，就是忍痛能力高人一等的利威尔也有些承受不住，只能退开韩吉一段距离，彻底放开对她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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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脚韩吉是下了狠劲的，她想著为了兵团里其他女兵著想，她绝对要把利威尔给废了，以杜绝今天这种情况再度发生，所以那一击完全没有留情。但两人当时身体紧贴著毫无缝隙，以至於韩吉的动作空间不大，踢到利威尔身上的时候力道就十分有限，利威尔痛是痛了，但离被废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利威尔，」估计著利威尔在疼痛这段期间身手不会像平时那般矫健，韩吉上前揪住利威尔的衣领，「你这家伙最需要学习的不是人类和巨人的历史，也不是兵团法规，而是……」看准刚刚攻击的目标，韩吉又一次抬腿膝击，「最基本的礼貌！」

但她显然错估了利威尔临场反应的能力，只见利威尔握拳，用指节在她膝上某处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她就感到膝盖一麻，不但使不出劲还差点因重心不稳而摔倒。

「韩吉……」利威尔及时扶住了她，让她免於以饿虎扑羊的姿势跌进利威尔怀里的命运。

这几近於投怀送抱的情况让韩吉心中一阵恼怒，一稳住步伐后就立刻展开下一轮攻击。但无论她从任何角度攻击利威尔的任何部位都没能得手，不是被闪过就是力道被利威尔巧妙地卸掉，而更可恨的是，利威尔面对她的全力攻击却依然游刃有余。

「你一直不出手是瞧不起我吗，利威尔？」从头到尾只有防御和格挡，一次都没有出手攻击，对方那明显的手下留情让韩吉觉得自己身为强者的自尊受到挑衅。

利威尔此刻也不好受，身体的痛是一方面，而看著眼前上一刻还在和他唇齿相缠，这一刻却对他拳脚相向的韩吉，让利威尔的内心受到不小的打击。

一直以来无论他想要什麼都必须耗费心力、付出代价去争取，他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他当然知道要得到韩吉不会这麼容易，也知道他十有八九会被拒绝，但是刚才韩吉闭著双眼缓缓向他靠近的时候、当韩吉真的吻上他的时候，利威尔有种燥动不安了数个月的心，终於找到归所落处的平静。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什麼反应，但他心里涌起的感激和欢喜是真真切切的，他以为他终於被上天眷顾了一回，让他轻易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却原来，只是他以为而已。

韩吉并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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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毫不留情的攻击已经给了他答案。

在他以为自己被接受了之后才来拒绝他，这让他之前所做的心理准备全成了无用功。利威尔觉得韩吉若是一开始就表明拒绝，他大概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

其实早在韩吉挂著那让他不喜的虚伪笑容靠近他的时候就该要明白的，只是那时他潜意识不想深究那笑容背后的含意，所以现在才会自食苦果。

但心里难受归难受，要他攻击韩吉却也是做不到的。



他们的这场缠斗最后以动静太大而引来艾尔文告终，其间韩吉一下都没打到利威尔，一肚子火没处发，最后全发泄在向艾尔文抱怨利威尔的恶行恶状上。

「我明白了，韩吉，接下来就交给我处理吧！」艾尔文在韩吉的抱怨告一段落后总结道。

这种语气！这种态度！

「艾尔文，你该不会是打算包庇他吧？」以韩吉对艾尔文的了解，当艾尔文端出这种语气态度的时候就是打算要粉饰太平。她在艾尔文帮她收拾残局的时候见识过太多次。

「不是包庇，」艾尔文的视线在怒气冲天的韩吉和一直沉默不语的利威尔之间轮流扫过，「我只是觉得听完你的说法之后，应该要给利威尔一个辩驳的机会，这样对大家都公平。」

艾尔文的这句话本身是没有多大问题，但显然听在盛怒中的韩吉耳中并不动听，「既然你都这麼说了，那麼艾尔文，我等著你给我一个公平的交代。」韩吉说完转身摔门而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韩吉气成这样。」艾尔文叹气，「利威尔，你有什麼要说的吗？」

利威尔嘴唇开阖，到最后还是回了一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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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为了兵团的内部和谐与安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艾尔文紧紧盯著利威尔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吗？」

「没有！」不明白为何韩吉和艾尔文都做出了相同结论，利威尔的回答近乎怒吼。

「还是遇上了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就会这样？」艾尔文无视利威尔的怒气，步步紧逼。

「谁知道！目前为止让我感兴趣的女人也就这麼一个而已！」

这句话倒是有些出乎艾尔文意料，结合利威尔的话中的意思和对上一个问题过激的反应，艾尔文得出了一个十分让他错愕的结论，「如果我理解得没错的话，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喜欢韩吉？」

「……为什麼要用这麼惊讶的语气？」好像他喜欢韩吉是多不可思议、多天方夜谭的事似的。

——显然某某人忘记了他当初刚发现这件事时，反应也和艾尔文相去不远。

「你不否认？」艾尔文不答反问。

「也没什麼好否认的。」

「所以……之前那些不尊重甚至冒犯的行为，是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利威尔顿时被艾尔文的问题问住了，「我刚才的行为，真的这麼糟吗？」

这不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艾尔文仔细观察了下利威尔的神色，发现对方是真的疑惑而不是在装傻，突然之间就觉得有些无力，「真的很糟。」

然后他就看到在他回答之后，利威尔周身散发出的过份锐利的气场瞬间萎靡了下来，一时之间居然对利威尔有些同情。

「……罢了，我也知道你还没有习惯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常识，但这些常识我短时间内也无法跟你解释清楚，不如这样吧……我记得是放在这附近……」艾尔文起身走到某排书架前，在排列整齐的书堆中搜寻著目标，「有了，这本书，你有空的时候看看吧！虽然不是所有的情况都适用，」至少对追求韩吉没什麼用，「但是对大部份的场合都是很有用处的。我想你可能不太清楚，在追求之前，先建立、磨合彼此之间的相处模式是很重要的，具体做法书里有提到。」<?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其实他的潜台词是，你还是先想办法把韩吉的怒火降下来再说吧！刚刚韩吉摔门而出时，连向来镇静的艾尔文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时看来和善的韩吉生起气来如此火爆。「总之像今天这种类似强迫的行为绝对不要再犯，你要是分不清哪些行为妥不妥当，可以事先问我。」

利威尔无言地接过书。

人际关系与沟通技巧……吗……

利威尔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当然知道自己之前生存的世界和现在所处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也十分清楚他和兵团里的人格格不入。但既然他选择了离开暗无天日的地下街加入调查兵团，那他就必须去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tbc=============

韩吉点亮翻译技能前的必经过程——误会和代沟。
以及人际关系的改善真的对兵长很重要所以要出现两次XDDD
最后，小兵长请原谅我(跪

韩吉向来是敬业的人，虽然利威尔那天的言行让她十分恼火，但在艾尔文再三保证利威尔绝不会再犯类似错误后，韩吉还是继续执行每天两小时的单独教学。
幸好利威尔之后就没再做出什麼失礼的事，言行上也比从前有礼貌了些，虽然有时候利威尔那过份专注的视线让她莫名有些不耐，但学生专心听课老师也不好挑刺，更何况利威尔除了看著她之外连接近她都没有，她更不好说什麼。
韩吉本身就不是多记仇的人，而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韩吉冷静下来后再去回想当天的情况，发觉以利威尔那身手如果真的要压迫她其实是可以得手的，但是他在吻了她之后就收手了，表示利威尔这人虽然流氓，但勉强还算个有救的流氓。
所以虽然对艾尔文说的「利威尔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向你表示友好」嗤之以鼻――这种话说给智力三的人都不一定相信，艾尔文居然好意思拿来敷衍智力十一的韩吉――但韩吉想若换做自己是艾尔文，考量到利威尔的特殊身份和战术价值，以及受害者不怎麼大的心灵创伤，她大约也会选择从轻发落。
但也只是从轻发落，艾尔文直接就当这事是一场误会，轻飘飘带过，若不是她和艾尔文素有交情，知道艾尔文一定还有其他别的什麼考量，她绝对会和艾尔文闹一阵子脾气。
就这样心存芥蒂地过了快一个月，调查兵团又迎来了墙外调查的日子。
广阔的蓝天与无边无际的绿地，即使第二次看见也一样震撼人心，纵马在这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墙外世界奔驰著，利威尔心中赞叹的同时也有些感叹。
第一次参与墙外调查的时候，法兰和伊莎贝尔还在他的身边，而现在，他在调查兵团中唯二算是有交情的艾尔文和韩吉在队形上都和他的距离不近，他的身边就只有一群虽然彼此知道名姓却几乎没有交集的人。
阳光满溢，视距充足，长距离索敌阵行散开一阵后立刻有红色烟雾弹凌空升起，队伍行进方向跟著修正了数次，避开了大部份的一般种巨人，唯一遇到的奇行种也被顺利解决，比起上次墙外调查不知顺利了多少。
但若能从头顺利到尾，墙外调查就不会每次都伴随著牺牲了。
队伍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利威尔所属的班就遭遇了一群巨人。

「……被你一说我突然觉得伤口好痛。」
……感情这家伙刚才只顾著气愤，忘了自己是伤员吗？
「利威尔，我是真的谢谢你。」凯延捂著今天被巨人捏断的肋骨，「只是你既然这麼讨厌我的话，今天又何必救我？」
凯延说完就准备回去休息，而只说了一句话就沉默至今的利威尔却突然发话了。
「既然你如此不满的话，明天我放著你不管就可以了吧？」
「利威尔！」这句发言比上一句还要不妥，韩吉的声音里忍不住带上斥责。
利威尔却只盯著她放在凯延肩上的那只手，对她的吓阻充耳不闻，「毕竟以你现在的状况，明天也不可能恢复如常，只要放著不管，也许真的就死了。」
「利威……」韩吉再次出声，她想叫利威尔不要再说了，可是利威尔却继续无视她，毫无停顿地说了下去。
「但即使我现在这麼说了，明天如果又遇到同样的情况，我还是没办法见死不救的，所以你也只能一直布满下去了。」
「咦？」此话一出，除利威尔外的人都愣住了。
「我……只是因为救得了才救的，只是因为不希望看到太多死人，所以才救的。」
看著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利威尔在心中苦笑。
若不是发生今天的插曲，利威尔大概也会跟他们一样无法相信。
已经不想再和任何人有所联系。
已经不想再背负任何人的性命。
在法兰和伊莎贝尔去世后，他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那天把书拿给利威尔的时候，韩吉其实觉得利威尔十之八九是不会看的，之后利威尔也没有跟她提过任何有关那本书的事，韩吉也就想当然地觉得那本书铁定被尘封了。
没想到利威尔居然看了，而且也试图照著书中所写去改变自己。
原来利威尔，也有为改善跟大家的关系在努力著啊！
只是……
”不必谢我，没被摔死或被那只奇行种压死算你命大。”
前面那句不必谢我还算正常，但后面那句话，在利威尔的理解看来是句客套话吗？
可是，平常她遇到这种情况都怎麼回话？
“阿哈哈，谢谢就不必了，回去记得请我吃饭啊！”
这种话由利威尔来说，怎麼好像会被人误以为勒索呢？
“这个没什麼，下次小心一点啊！”
用那张无表情的脸、无起伏的声音说出来就变成挑衅了吧！
“不用谢，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呢！”
……为什麼光是想像就觉得自己被讽刺了？
“不必谢我，没被摔死或被那只奇行种压死算你命大。”
老实说，这句话如果由她来说，凯延也只会把它当成玩笑，当场跟她抬起杠来吧！
……果然是，性格决定命运的最佳写照。
所以利威尔最有问题的不是话语，而是态度！
发现了症结所在，韩吉斟酌著字句开口，「那个，利威尔，如果你说那句话时能够带上笑容的话，我想应该会好很多。」利威尔的笑容吗……真是想像不能……
「我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