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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粉色冰轮_【原创合辑帖】当我们一起走过 by暂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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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番谷去现世的第一周,雏森可谓是惨遭相思病猖獗。
  「如果今天小菽再不来……我可就没心情整理这些了……」
  或许是即将入夏,略感闷热的空气鼓噪着思绪,才让雏森如此定不下心於工作上地慵懒趴在那一本本的文件上。
  小菽是她帮一只松鼠取的名。
  之前从八番队到六番队的路上也有遇过一只,因为不仅毛色相似,印象中的体型也较大一些,於是她便自动将小菽看作是上回那只松鼠的孩子了。
  就在前几日,小菽已经连续三天都从职务室的窗户拜访。还记得首次遇见这可爱的小动物闯入时,她可是兴奋极了,即刻抛笔就上前抱起它不断喂食,跟它说话,并逗弄了好一会儿……直到被平子一个大动作进入室内及同步聒噪的行为给吓得窜逃了为止。
  她将松鼠会突然跑走的原因怪罪在自家队长身上,但接着的日子她便刻意将果子放在窗口,好让小菽也确实来捧场陪她了。只不过,再隔个两天,这阵子却反而完全消失踪迹了。
  「这啥藉口?别偷懒了。」
  「唔丶队长才没资格说我呢!而且我早就把这周进度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手上这些是已经超出排程的……」
  「……怎麽?人家不过是去现世一个月就够让妳消沉了?」
  「才不是呢!比起冬狮郎--我比较想我的小菽啦,它都已经两天没来找我了!」
  对於平子那副挑眉像是算中命卦而得瑟窃笑的模样,虽然雏森嘴上是马上否认了。
但殷切挂念的究竟是松鼠,还是另有其人,大概也只有她自个儿心里明白。
  「那走吧!咱们跟乱菊会合去吃个下午茶。」
  「……下午茶?」
  除了松本之外,能将跷班之举以如此合理化呈现语调的,大概也只有平子了。不过那其中闪烁的词汇,则让她睁大了满是期待的双瞳,及久违的灿烂笑颜。
  虽然平时的她可能会一板一眼地指正自家队长的偏差行为,但此时大约是因为全世界人都同样不守规矩给乱套了想法--
  譬如,天气这昨日才下梅雨的,今天却说热就变热。
  譬如,某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更是情绪化地突然不来就不来了。
  还有譬如那更可恶之人,居然完全忘记周年後,就名正言顺地到现世去逍遥了。
  於是她打算也不顾这麽多了,现在就只管跟在平子身後,大摇大摆地往十番队前进,那嘴上还雀跃地嚷着想吃点消暑系列的冰品。
  虽然雏森平日就时常会参与同僚们的友谊聚会。但不知是什麽原故,在这短短一个月里,居然集中了特别多项娱乐活动--
其中偶尔收班後的朽木家是定期拜访的行程,且因为日番谷不在,她便可以打扰阿散井那家子一路到孩子就寝後才独自回家。
还有加班到夜晚後,便顺势陪同自家队长丶松本丶吉良和桧佐木那夥人去了两次居酒解禁开喝,那都是以犒赏自儿有功在身为由。只是正当雏森要用传令神机跟日番谷报备之时,则被松本各种恐慌的一手拦截了下来。
  然而大概是莓花生性好动的关系,女协会几乎三天两头就会邀约一次齐聚吃喝谈天,陪小孩子玩乐培养感情。那小小年纪的莓花简直可以媲美前女协会会长八千留,鬼主意特多,总喜欢在游戏中藉机捉弄姊姊们,更是机灵的知道适时也要摆出一副娇滴滴可爱的模样,好骗取姊姊们喂食各种零嘴甜品,像雏森就很吃她这一套。
  诸如此类的有趣互动要细算也说不完。
  反正是恰巧让她在此段清闲的时光里,也足以被填塞得十分充实。
  所以正如日番谷所言,一个月其实很快地就过去了。
  不过还得除却那两次居酒屋的不胜酒力後,雏森都因酒後真言,而思欲爆发地嚷嚷着对自家夫婿的万分念想。即便失态,却也令她佯装坚强的压抑有了宣泄的管道,只是终究还是麻烦了平子和松本将她安全护送回十番队。
  当然此事的前提是得向那远在现世之人全然保密,才得以顺利落幕的。


IP属地:中国台湾73楼2017-04-15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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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5 【情到深处人孤独.续】
    ------- BLEACH 死神
    ------- 日番谷冬狮郎 × 雏森桃
    ------- 情到深处人孤独.续
    ------- 现代架空
    ※此篇为《情到深处人孤独》的延伸背景,建议先食用过前篇。
    ※阅读注意:此篇为现代架空背景,各种设定导致人物崩坏可能请注意。

      三年了。
      雏森并没有离开这城市。
      或许是舍不得与他回忆充斥的空间,导致她没有十足的勇气搬离此地,她怕自己再走,便真会孓然一身丶後悔莫及。
      算是收藏这最後留给她的一份关心。是他主动说要留给她的,不是她硬要占在这儿的……当是这样想就好。
      残存的自我慰藉。
      这样的一番举止可能看起来特别矛盾,毕竟当初率先提出分别的是她,但反而自己最终却做不到全身而退……
      谁叫她是念旧之人,曾走过的痕迹她并不愿就此一乾二净地抹去,要是能够缅怀的成长经历都荡然无存,那她这麽长的一段时光丶这麽沉的一段付出丶这麽深的一项寄托,不就全都是徒劳无获的吗?太显得可笑了,只是不想演变成这般荒芜。
      就算曾经多麽澎拜的悸动最终都由炙热降成了恒温,尤其习惯了这样的转变之後,不冷不热又无法进退,便随之淡忘了珍惜的重要。
      那天随日番谷回去後,她闷不吭声便立即躲进房内,躺在床上塞着耳机,听了整夜重复的音乐,凝视着的天花板都随同翻搅了思绪,扭曲成奇怪的漩涡不断旋转着,彻底失眠的一夜。
      早晨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出房门,恐惧於与他交集时,保持着蹑手蹑脚,却发现根本无须这般大费周章--他不知什麽时候已将自己的物品清空,搬离了。
      一句道别也没有,周遭的家具摆设更是大多都无所变动,要不是她先入为主地萌生出这样的结论後,再走向敞开的空荡客房确认,可能还没这麽当机立断地判断出这空间里的区别吧。
      他带走只属於他个人的物品,其他都无所更动,也没过问她就擅自决定了。
      他说要留的明明就不只是一个空间了。
      明明还有当初一起布置的家饰,他为她组装的书柜,他为她腾出空间摆设的立脚相框……她几乎可以想像,日番谷大约仅带着一个行李箱,而可能里头也没有装满,就决然离开了吧。
      她想起了,起初首先有同住想法的是自己。
      当灵光闪过,便口无遮拦地叙述起了许多同住的好处,所谓上下班交通便捷,所谓多了相处时间,所谓为了携手的未来提前适应……讲着讲着她才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越说却脱离现实越远了。
      不过日番谷却意外地答应了她,没有太久的犹豫,面容没有起伏,语调依旧平淡,而她则因此感到心满意足了。
      她想起当初一起添购了些基本生活用品,她硬是要挑两人成对的,在本就不宽广的套房里,她却也还是想加入极有质感的大书柜,这些日番谷都默默接受着,由她欢喜就好……
      仔细想想,其实日番谷对她并不差。很多事物都由着她喜好丶由着她任性丶由着她支配--而她最後却还对他满盛偏见,可见自己欲求不满的程度果真是过头了吧。
      分开後才能断断续续想起,曾经那些美好光景,当时完全被负面情绪占据判断时,却怎样也忆不起--她果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洒脱。
      这样的唏嘘,随着岁月的延伸,将回忆也连带拉出,抽丝剥茧般的细节更是精致得彷佛历历在目般--太真实了,原来一直都没能真正忘却。
      之前住家附近时常可以对频谈天的店员也已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丶几乎没有笑容的女孩,似乎是附近高中的打工生。
      也是,人毕竟不会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工作尤其,朋友或许,恋人更是不确定因素太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岔路到了便逐渐分道扬镳。
      人总归是个体的,无论生来或死去,终将仅剩自身走完那样的路程。
      所以即便身边来来去去了一些人,一些事情。虽然回忆清晰,却也失去了挽救的机会,更逐渐地随着岁月流转,最後都还是得看开释怀的。
      晨时的阳光依旧温暖;闹区的道路依旧喧嚣;夏季的薰风依旧暖和,无论曾经自己的身上发生过什麽巨大转变,整个世界依旧波澜不惊,地球始终运转,每道黑夜过後终会再见黎明。
      为何突然又拨动起了这麽多旧时的记忆呢?毕竟都过了好一段时日了。
      随震荡扩散出的涟漪一旦形成了,便很难再恢复心如止水了。
      大概是因为,现正迈向新步调後的雏森,那才结识一段时间交情便甚好的闺密,从话题之中串联询问起她,关於前男友的事。她在被追究得无奈之下,便掏心掏肺地说出许多过往……以前如何认识,如何晋升关系,如何一起工作,如何决定同居丶最後如何分开--
      「都同居了还从来没有进一步发生关系?怎麽可能?别骗了!」
      几乎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没想到得到的尽是些难以置信的质疑。
      闺密对她唯一的恋爱史可谓是相当惊呼连连,边听边拍着她的肩,感觉出她似乎为此受了很大的心伤,除了各种跟着指责前任的不是之外,最後还不免语重心长地说出结论,而这才是向她投射的最大震撼弹--
      「妳说他对妳这麽冷,是不是根本不爱妳?」
      是因为不爱,所以之後发生的种种才得以合理解释--她如今可以连贯起这其中的因果了。虽然曾有类似疑虑,但当真听到此字眼时,心却不免紧揪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她如今可以将这段过往侃侃道出,也算是终於释怀了吧。
      她记起,当初会在一起是因为,自己总结了周遭人士的鼓噪及盘点回溯了过往之後,猛然发现异状,并察觉了自己内心的动荡,进而延伸出,羞涩之中却仍鼓起勇气要主动扑入他怀里的突破瓶颈--可能是他每次道别时坚持的目送太窝心,可能是他仅对自己才有所起伏的语调太温柔,也可能是他一些轻如鸿毛的保卫举动太暧昧所导致。
      现在想想,最合理的可能则是自己过於一厢情愿了。毕竟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揣测他的心思,然後自以为是的,提出了在一起的请求--导致他或许仅是念及两人是青梅竹马,怕拒绝尴尬,才导致随和的应许了吧。
      毕竟昔日的他,对於她提出的任何事情及任何要求,都很少拒绝过。
      以上那些,只是其中一项原因。
      她们目前正穿梭在商店街的服饰店里,是她请闺密陪同自己添购些新衣物的。
      为的是周末的同事聚会,与曾经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同事。
      其实最为影响她记忆翻搅的,便是这项因念旧而衍生的行程。
      不知是谁起的头,谁提的议,可能是那些旧识里年龄层也不高,所以才特别喜好这种类似同学会的交流吧。也不知这是不是他们头一次举办聚会,不知他们是否都还在那间餐厅里任职,也不知道……日番谷会不会也参加了这样的聚会。
      只简单地接收到这则通知,那夥人约了间KTV包厢,打着可供吃丶可供玩丶也可供唱的旗号。当雏森还在犹豫时,却被邀约者强行算入了人数,并告知了集合地点。而她当然也没有机会能询问日番谷是否还在任职,更不敢问日番谷是不是也在人数之内。
      太在意会显得怪异,又或许是已经习惯在那些人面前自然而然地遮掩对对方的关注。
      她觉得应该还好,想说如果见到了日番谷,也不一定要有所交集,顶多打声招呼不失礼数,更反正是群体聚会,还有其他可以闲话家常的人,因此藉由多方面接触,挡掉与日番谷不必要的交流,而倘若真的回避不了得谈上几句话,那倒也无妨,反正就各种轻描淡写带过即可。
      雏森抱持这般心境,边按着手机与闺密传递各个即时动态及琐碎闲话,先是在包厢门口徘徊了一下。
      待打理好情绪,正要推门入内时,却被熟悉的嗓音唤住了--
      「雏森!好久不见!」
      回头一看,是夏梨。
      尴尬。
      她虽然在肢体及言语上都可以正常和夏梨寒暄,但实质脑中却是一直自动感应出那两个字眼。
      想到後期夏梨偶尔会对她赞扬着日番谷的种种事迹,以及攀谈自以为很了解日番谷性格举止的推论,甚至曾有一度还对她这正牌女友悄悄倾诉着:『其实自己好像喜欢上主任了』--这种刺耳至极的掏心言论。
      太心虚了。她此刻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下因惊愕,而鼓励着夏梨认清自己感情就要勇於去追的回应很是矫情,做作得恶心。
      因为这项际遇,导致她再也无法面对其他旧识。最後她乾脆爽约,随意找个理由塘塞夏梨後,便匆匆离去了。
      她无法进入包厢内和其他人打招呼,无论是谁都无法。
      实在完全不敢想像,若是他们知道了自己曾经和日番谷有过一段,这真是何等的尴尬。
      最终她果然错过了与日番谷交集的机会。
      「妳怎麽会知道和前男友错过了?」
      对於闺密回复的这条讯息,她只是强压下了心中多馀的震荡,简略地解释因为自己後来看到了那次聚会的照片了--
      因为那群旧同事,随着那日的聚会之後,便在手机通讯软体里开了一个群组,也不知什麽源由也将她加入在内了。再来便是张贴了许多当天聚会的欢乐合照,好像也还有续摊的样子。
      事隔多年,她终於见到日番谷了,在静态的照片上。他的碧眸依旧深邃,他的皓发依旧醒目,他的神情依旧沉稳,但似乎增添了几分柔和--最後这项隔着萤幕是看不出来的,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出这样的细微。
      或许是少了她这拖油瓶後,他的事业丶他的感情丶他的生活,便从此一帆风顺了吧?
      她如此幻想,便也觉得自己当初舍弃他并没有太大的罪恶感了。
      先说分开的人不一定是无情残忍的,只是率先看清了彼此的不适合。
      --好了。雏森桃妳果然还是正常的,是理性的。就这样了吧,别想了,嗯!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


    IP属地:中国台湾79楼2017-04-30 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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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雏森现在的工作不算稳定,有时会接案画些插图或平面设计,有时会接一些餐厅零工,而另外一直有在经营的部落格则在近几年稍有起色,不时受邀些美食分享的文稿。
      她暂时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定下来的方向,但却因此获得足以让生活多点变化的体验。
        对於目前的她而言,藉由不断看清丶不断挑战及探索自我中而所获的成就感,却也是挺自在满意的。
        松本乱菊便是她在新工作中因缘际会结识的友人,如今更已算是好闺蜜了。
        她觉得松本比自己聪慧,也很是理性。虽然与她相较,年长没几岁,但无可挑剔的艳丽外表,却已十足散发出熟女的气质。
        而她知道即便如此,松本也并不属於冷艳高傲型,反倒是个性豁达,甚至是私底下还会经常做些无厘头的事情。
        松本喜好饮酒作乐,所以即使雏森以前并无这嗜好,最终却也连带被影响地会偶尔有一回没一回地陪她畅饮着,为了朋友做一点小小牺牲,她还是可以接受的。虽然大多数相聚於居酒屋的狂欢之後,隔日醒来却总会发觉自己在松本家打扰了一宿……
      毕竟闺蜜在她的工作接案上,也总是冥冥之中帮了她很多的忙。
        松本的家世好,家里主业是经营广告公司。但算是千金身分的她,却只喜欢依照自己的性子去找合缘的事情做,像是之前曾经在百货公司里当柜姐卖保养品丶卖服饰,而如今则是在新兴的风味餐厅里任职。
        闺密早就百般邀请并推荐着雏森到她工作的餐厅用餐,顺便可以友情相助,在形象行销上面,为他们写则美食推荐文。
        那是在闹区一隅,装潢颇有质感,以黑系风格为主的餐馆,义式料理是其主打项目。
        先是在外头徘徊了一番後,才走入店门口的雏森,却被那第一眼对视到的人给惊愕到了--她首先看到的是日番谷一手持着帐夹,一手压着领口call机对话,虽然同时也向她所在的方位撇过来,但下一秒却又不以为然地从她的视野中快步离开。
        理不清的思绪定格在一瞬间,但随後,则立即被店内其他服务员的招呼语给唤醒了神智……
      「雏森?欸怎麽没先约哪?我今天值班耶!」身穿制服的松本讶异地走到她面前。
        「啊啊丶是哦--我只是想说先来捧场的……」
        「哈哈!好啦,妳也够难请的,这下来了就好!不过,只有妳自己吗?」
      「不丶还有另个朋友,我等他到了再一起进去坐好了。」
        雏森感觉自己回话的语调很不自然,彷佛仍惊魂未定。於是便想左顾右盼观察着店内周遭,试图平息愕然。却又不慎在一个撇头後,二度见到了那站在柜台正在帮顾客受理买单的日番谷,他熟练地完成动作後,便匆匆再走回用餐区位置与客人对谈。
        松本顺着她的目光瞄过去,灵光一闪地露出笑容:「那就是我们店长,怎样?帅吧?又年轻--单身喔单身!要不要帮妳介绍?」
      「店长?呃丶这个……」
      「嘿,雏森!」
        在她未说完话时,一位金发肤色黝黑的男子便趁机乱入了她身侧。
        「啊?古藤!原来妳是带这家伙来阿?」松本开玩笑地对此人摆出一脸嫌弃。
      「欸欸松本!什麽叫这家伙?我们都是来捧妳场的耶!」而此人依旧是嘻皮笑脸,摆出夸张的表情一直嚷嚷着肚子很饿後,便要求松本赶紧带他们入座用餐。
        老实说身处在这空间时,雏森都在分神。
        因为此时是用餐的尖峰时段,所以仅和松本聊了几句後,便见日番谷对她投射『快去干活』的暗示目光,而她仅能面带歉意地说着:「那我先去忙了喔!吃饱一点啊两位!」後则放生了他们。
        雏森的目光总会在与古藤谈话的空隙中,不自主地游移到那熟悉的身影上--之後再也没与日番谷对到眼了,她便可以自认为自己不是刻意的。
        因为是店长,他身穿的制服果然与其他人不同,黑色的西装上有淡淡的条纹纹路,内里是白色衬衫,胸前系着酒红色领带--有点对他过於观察入微了,甚至脑中不知是当机还是怎样地一直循环冒出松本口中的『单身』这两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此刻与他是已毫无关系了。
        所以此餐真是纯粹捧场而已,雏森向松本允诺,下次等他们店内比较不忙的时段再来一次用心采访,撰写美食文稿。也还找不到时机跟松本坦白,他们家店长其实就是她的前任,松本口中的渣男。
        用餐接近尾声,古藤本来再想邀约雏森续摊去看场电影的,却被她说要等松本下班谈事情而拒绝了,最後更是被雏森打发,先行离开了餐厅。
        望着窗外天色逐渐蒙黑,客人虽然所剩无几却仍言谈热络,彷佛不受时间已晚而影响。
        松本走到雏森独自等待的位置旁说:「看来这些客人是要坐很晚的了。妳看那边这你侬我侬的,真是……我都快瞎了!妳还是别等我了吧,我是一定要收尾到最後的,等我下班再跟妳连络啊,妳先回去吧!」
        由於始終都未能平定内心动荡,雏森在走出较狭隘的路口,到了大马路的人行道上後都是思绪飘然的。
        她忧然抬起手机望着,惯性地按了个快捷键,那个只属於他的数字。但却未显示出联络人的姓名--也是,理当合情,毕竟早就被她删去了。
        随後也不知是哪根经不对,她手指一个失控,便轻易按了那串居然还是再熟悉不过,不知是仍存在在脑子里还是动作上的号码。呆然注视着这串数字後,便立即引发自嘲的惊愕,闭眼甩了甩头後,再来则是把手机丢进了手提包里。
        正当她打算继续起步走到公车站牌,此时却有一台银色轿车行驶在身侧停下,她转头望去,而那沉下车窗後所映入眼帘的面容,却已经超出她好奇心所能承受的限度了……
        「日丶日番谷?你怎麽在这?啊丶你是收班了?可是,刚刚不是还在店里的……」
        他除了微微挑眉之外,面容还是看不出过多的情绪起伏,对於雏森一连串的问题也并不想解答,只是以低沉的嗓音抛出一句疑问--
        「……妳不是叫车?」
        「咦?什麽?」
        「这个……」他顿了一下,才展示出手机,使雏森疑惑地走近看萤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抢先开口,「妳打到我这了。」
        「啊!怎麽会……那个不是啦!那是不小心按到的--我丶我一定是刚把它丢包包里时……」
        「无妨,我可以送妳一程。」
        「咦?」她还在手忙脚乱捞着手提包的动作顿时被此话打断,抬眼怔怔与他对视。
        「要不要?」
        他的气场,他的语气,使得她不假思索便点了头。可能因为脑筋一时之间还未收敛,再加上以她方才的思路无法立即反应出拒绝的理由,於是便让下意识支配了自己决策--然而这样一连串的举止糗态,貌似获得他嘴角悄然地扬起一弧线,只是貌似。
        对於在进入车内时,雏森随口丢的一句疑问:「你的车换了?」
        日番谷只是轻嗯一声回应,没有多做解释,并使用遥控关上了车锁。
        以前拥有的那台是二手车,也是老家里多馀的,本来就少在开,最後便给予他在外地当代步的工具。而他也并不是个奢侈的人,之所以会想换车,购买的当下其实也不知是被什麽意念乱入地,只是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他希望未来她坐得舒适。
        所以,抱持着此般意念,车上的副驾驶之位也一直保留着没让其他人乘坐过,其他人狭义来说是指女性。
        身处在二人单独的小空间里,氛围很是怪异。她顿时感到後悔地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不禁联想到,偶尔让古藤载自己时,她则并没有体会过如此诡谲又紧绷的气氛……
        突然,日番谷的手掌扶向她的坐椅,那上半身转向她的方位凑近--
      那俊俏的脸庞丶那炯然的碧眸逐渐在她瞳孔里放大,正当她为此举感到屏气凝神而不自觉身子向後,甚至紧张闭眼时,却发现他替她拉过了右上方的安全带,嘶的皮带摩擦声及喀的一声扣上,音落後才断绝了她的胡乱紧张。
        方才似乎是靠太近了,她内心的馀波荡漾还未平静,思绪更是兵荒马乱,所扬起的尘沙一瞬间让有些记忆翻天覆地的连结了--大概是因为他那皓发的气味,他强势却又温柔的举止仍旧一如往昔。
        雏森轻轻吐息了一口气,调节了呼吸,抿着唇,将视线转至车窗外。只希望让此刻的自己看起来能更加自然一些--一定只是因为刚刚太恍神了,日番谷见她始终没系上安全带的动作,於是才主动帮她的。她默默在内心对自己详解了後,便遏止自己再去想些有的没的。
        「一样吗?」
        「咦?」
        「我说,妳的住处。」
        「嗯丶嗯。」
        对了,她怎麽这麽唐突?居然瞬间忘记自己此刻还住在两人曾同居的住处,甚至还将这彷佛暧昧不明的环节给老实交代了?
        虽然是他说要留给她的,但依照她先提分手的气势来看,其实不应该接受这般贈予的,这样子一点也不豁达,反而还有点怪异……不知会不会造成他的误解了。
        她不自觉皱起眉头,脑中各式幻想剧场不断播送着。
        不过却幸好,接着他再无过问其他可疑细节,车子也在她应答之後开始驾驶前进。
        她再度平顺了呼吸频率。
        一直想找个什麽话题跟他聊,可是各个开端预想都不断被自己提出後又否定……
      直到抵达了公寓楼下,她回想起这莫约四十五分钟的路程,他们几乎什麽话也没说。
        雏森礼貌地道了谢後,更没多说些什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恍若隔绝两地的车门阖上後,才过没几秒,日番谷却让车窗再度沉下,好让自己能看清晰她的背影。
        本来是想唤她的,但千言万语总归还是卡在了喉间,於是只好待亲眼确认那抹逐渐远走的身影上了公寓的楼层之後,他才升起了窗,驶车离开。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决定分离的那天。
      他当时也是不知是什麽心电感应地,上网查了个列车时刻表,在配合新设定的定位对方手机地点,便推测出雏森大概是坐过头到哪站去了。
        只是最终他终究没能挽回她。他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做,就怕那千百个不愿之中会因而勉强到她了。他不愿她将就,若是自己无法带给她快乐的话,他宁可放手。
        联想到大学科系的选择,他坦白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方向。
        对他而言,其实选择什麽都行。虽然旁人总夸他为聪明绝顶的天才,心思缜密丶融会贯通丶逻辑清晰,却只有他看得清自身最大的缺点--就是对任何事物几乎都没有太大起伏的感触。
        他甚至一度不知自己为何而生,对生命感到徬徨。
        那些消沉无感,则是在遇见了她之後,彻底算是完整赋予了他生存意识里的某项使命。
        他因此有了更确切的目标,有了更想努力的决心,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有她。
        若是她放弃了这样的领域,那他便也感到乏味,所作之事顿时间都会变得毫无意义--无论是在上学读书丶无论是在休闲娱乐丶无论是在职涯方向皆是。
        他们曾有过一次幸福的机会,但错过,毕竟是错过了。
      即便他再如何不舍,再如何不甘心。


      IP属地:中国台湾80楼2017-04-30 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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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到被需要,是相爱很重要的一项环节。
          希望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能与最为在乎的人分享,可是一旦心有馀悸而有所保留了,那便是因为踌躇积累,以致干扰了倾诉的流动。
          曾经她以为只需承担个人的喜怒哀乐就足够了,但当左胸容纳了另个人之後的现实是,那成为了身上一部份形体的小心翼翼丶一举一动都连带牵动了她所有的情绪波动--
          而她再也不只是自己的了。
          她一度後悔着,倘若当初没能勾破那条和平的界线,如今的两人会不会还是相濡以沫丶默契十足丶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呢?
          明明是设法让彼此靠近,却反而越来越失去,并且逐渐因视线焦距,而无法暸望更广大的风景了。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这般冷血,只是过於我行我素,而她则是太畏惧孤独了。
          当缅怀自由的诱因促使她分神,因而无法含着现实孤独的苦涩,她再也不愿忍着不吐出,甚至宁愿自己从未尝过这滋味……
          想必当初的她可能太寂寞了吧,以至於把所有围绕她生活的事物,让她相较之下更显为孤苦伶仃的一切,都给狠狠推开了。
          选择隔离的是,几乎所有,关於会连动到他的一切。
          回到室内後还不想进入房间,雏森劈头便倒在沙发上叹息,小巧的脸庞埋入柔软坐垫。脑中仍盘旋着刚才搭人便车时自己的行为举止,不安地皱起眉头,想着自己各种迟钝神游的失态,那无非是破绽百出到可耻的地步。
          怎麽都已经这麽久的一段时间了,自己却一丝长进也没有,好像还是冒冒失失的?
          这算什麽,光是一个照面就魂不守舍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还答应了松本下次会先预约,再二度到他们店里采访。一想到这算是间接与他搭上了来往桥梁的决策就深感头疼。
          她有点恐慌,以至於乱七八糟想完那些後,无奈地用脸翻转摩擦着坐垫,并开始喃喃自语着:「怎麽会这样?怎麽这麽不凑巧,乱菊姊就在他的店里任职呢?唉……」
          --以後是不是还有见面的机会呢?到底要不要待会儿就跟乱菊姊坦白?要是她知道了日番谷就是她的前任……她也会傻眼吧!
          之前松本的义不容辞,不断延伸推论并打包不平地种种指责男方的不是--那不知是她隐喻的怨念太重还是松本根本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明明她应该只是心平气和地阐述事实经过,但却让回应而来的难听话语占绝大多数。
          之前,松本似乎提过她的店长--记得印象中,松本对自己家的店长评价是不错的,不过至於是哪方面的细节此刻却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一定是在居酒屋,她被酒精压垮着意识时与闺密胡乱瞎扯时聊到的。
          种种意想不到的巧合,让她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事情发展成这样根本已全乱套了……
          算了,还是先别提了。
          雏森怎麽想都觉得局势会变得更加诡异。反正她把他当成生人也不只是一两天的排演了,若情势所迫得这麽重蹈覆辙,她倒还可以接演下去的。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令她感到困惑。
          方才跟日番谷处在同个空间时一直挣扎要不要开口的问题--为什麽会想开店呢?
          记得时间点是两人位於不同分店的时候,一个讨论着公司营运模式的话题结束後,便突然延伸到她美好描绘着自己小小的梦想,并潦草地与他假设过未来……
          那时还没预料到他们居然没有未来。
          曾经说过一起实现的梦想,如今他却独自完成了。
        虽然总归是替他感到高兴的,但往反方面一想,她则感叹--果然日番谷根本不需要她,也可以完成很多事的吧。


        IP属地:中国台湾81楼2017-04-30 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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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撰写部落格文稿的这天到来。
            雏森此次便按照以往的程序进行,跟松本先约了他们店里的空班时间,也有劳着料理主厨特别为她准备试菜了。据说日番谷大多时间都会待在店里,而她当然也不好意思唐突指定个什麽店长不在的日子。
            不过幸好,起先都是由熟识的松本与她接洽的。但不知这闺密是有意还是无意,近日老是频繁与雏森提起自家店长先前各项创举的风光伟业,就连到了店内都还不放过地小声在她耳边通报着日番谷的细微动向。
            待料理主厨来与她介绍并详细解说几项特色餐点时,松本才不再唠叨,而是往店内的其他方位移动。
            「我说,店长怎麽一直盯着我家可爱的妹子看呢?」
            「……我是不能关心状况吗。」
            「不不丶您的眼神何止是关心?我看店长你根本是想把人家给吃了吧哈哈哈哈哈--」
            「……」
            对於松本的嬉闹不正经早已是见怪不怪,日番谷自知最好的应对就是保持沉默。他一贯面无表情地伫立在柜台这位置,用乾布擦拭着一本本菜单,只是视线转而专注回手上了。
            「不然我待会叫桃桃来跟店长交换联络方式?」
            「不需要。」
            「她也有过餐饮业的经验,啊……跟你说,她年纪虽然比你大一岁,但你不觉得她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吗哈哈哈--欸店长丶你应该不会介意人家比你大吧?」
          「我知道。」
            「你知道--嗄?」松本挑眉,满脸问号。
            「她我从小就认识。」
            「从小认识?青梅竹马吗?欸不丶等等等等--这让我想起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松本的反应太快,几乎只在几秒之间就将所有因果关系给拼贴完整了。迅速重整思绪後的她瞪大了媚眼,嘴也张成惊恐模样,似乎已笃定了自己的推理,而就差对方一句招供之词--
            「店长,所以你和桃桃是?」
            「她是我前任。」
            --史上无敌大八卦啊!天哪!
            要不是雏森跟主厨他们在座位席认真讨论着餐点,松本觉得自己肯定会失控乱叫到整间店都听得到。所以面对当下这突如其来情报,她只能咬牙切齿地搔头,接着暗暗爆了几句粗口,并一直嚷着自己需要时间冷静一下,然後选择与自家店长隔离一段距离。
            可想而知此人的反应是相当惊愕失色,主要是因为短时间内无法将自家威风凛凛的店长跟那个自私自利的废物渣男给连贯起来--不对丶是她一直忽略细节了。
            其实以松本这处於中间的角色,她早该料到的。只是她当真没想到世界居然会如此狭小,身边的两位友好之人居然还隐藏了这层关系。
            雏森和料理主厨介绍完餐点并做完笔记後,再来则是该日番谷亲自与她详解他们这经营了近一年,店内的各项优势,顾客回馈的满意度,以及季节性行销活动的相关进行,希望她也能在文章中加入宣传。
            松本在一旁刻意观察着雏森。
            当日番谷坐於她正对面位置时,她略感僵硬的表情只呈现於一瞬间,而衔接到要与他交流应对时,则又立即恢复了往常亲切的笑容,像对待平日客户一般的寒暄着--她还装得真像一回事。
            「啊,妳知道了?」
            「真可恶啊,居然瞒着我!」
            「我丶我不是故意的……」
            「唉,算了。重点是,我可不敢再叫妳前任渣男了,太扯了这事儿!」
          当晚结束采访後,松本收完班便立刻就跟雏森通了很长一段电话。包括她第一次光顾店内就巧遇,并让日番谷载回家这突发事件都一五一十地向松本交代了。
            由於这整个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有待商榷,於是松本将原先强行对男方冠上的骂名,给暂且搁在一旁了。毕竟其实,雏森总说是自己的问题造成彼此感情疏离,而那举出的种种实例,都是因双方未做有效沟通所导致间隙越来越大,最後才会形成的强烈反噬。只是看着当下雏森叙述旧事时那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真是令松本太心疼她了……
            自从得知雏森跟日番谷的关系之後,松本可不管这小妮子说什麽:就当没这回事,希望不要因为她的缘故而跟店长相处不自在了。
          她可不觉得会有什麽不自在,反倒是工作时添加了空隙便可挖掘八卦的干劲,十分有趣。
            更甚至有时候,还会冷不防地向自家店长问起他们以前的恋爱史,但日番谷能无视便装没听见,几近是绝口不提,再不然就是以各种派遣工作,数度打发她。
            最後松本再也受不了此人死要面子的倔强,便趁四下无人之时,以正经的口吻,诚恳问了一句--
            「所以店长心里是还有人家的?是吧?」
            「……」他没有回答,表情更是无所起伏地继续翻着钞票对帐。
            「在这麽别扭下去,古藤可要抢先店长了。」
            「……古藤?」
            「对啊!那小子也在追桃桃呢,可勤快了!」
            「也在追意思是……还有其他人?」
            「不是还有你吗,店长。你太不坦率了,这样人家哪知道你在想什麽--就一句实话,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桃桃?」
            他停下手边工作,瞥了松本一眼後,视线转为原方位,已空荡的桌椅林立。在心中明明是很肯定的回答,但却彷佛得下足莫大的勇气,才得以将此字释放出嘴边:「……有。」
            「好!那待会儿咱们去一趟桃桃家,我会帮助店长的!」她拍了一下日番谷的肩,潇洒地以下犯上夺去指令权。
            「喂……喂……我没有要--」他闻言後瞬间无奈,抬眼回神,只见松本回眸对他竖起大拇指後,则快步走到外头,勤奋地将门口该撤掉的宣传牌移入室内。
            於是松本就冲他这句话,快速地将最後的收尾工作搞定。待与日番谷一同确认店铺大门锁上之後,便拉着他一前一後地朝目的地前进。
            日番谷原本是没把她兴高采烈说着什麽要凑合他们的话当一回事。
            但最後之所以会被说服前往雏森家,是因为,方才松本趁着收尾空档传讯,想跟雏森会合居酒屋时,却被对方婉拒--雏森说她已在居酒屋待一整个晚上,早就喝不了了,而且有古藤陪同,最後也会送她回家的,很抱歉与松本就只能改日再约了。
            恰巧松本这夥人抵达公寓楼下没多久後,也见到了古藤的车,且可想而知,那小妮子则又几乎是醉得不省人事,只能由身旁之人搀扶着步行了。
            在与日番谷协议了一下对策後,便由松本打头阵,快步奔向那即将带着烂醉之人上楼的古藤,而游说了好一会儿後,对方才肯将雏森交到松本手中。此半路拦截的计画可算是顺利达成。
            雏森在见到松本的那刻还吃力地睁开了眼,惊讶地唤着乱菊姊,但除了名字之外的字词皆是残破不全。而当日番谷抓好古藤已离去一阵子的时机後,才徐步到两人身旁。
            这时的雏森则已失去意识地完全昏睡,只能倚靠在松本柔软的身上了。
            目的位置在四楼,所以还是得由日番谷背着她行走阶梯,松本则跟在後头替她提着包包,摸索家钥匙。
            「她以前是不喝的……」即便是安全地将她放置到卧室的床上後,日番谷的眉间依旧紧蹙,低声抱怨了一会儿,倏地则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忿然质问另一句:「是妳?」
            「啊哈哈--这……」明显感觉对方充满怨气的眼神投射,松本连忙补充:「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啊,现在的女孩子可不能完全不喝的,稍微有点酒量才不会一下子就被灌醉,况且桃桃有说过,如果没有信任的人在身边她是不会喝的。」
            --也就是说,那男的也是她信任之人?
            日番谷迅速归纳原委,莫名扳动到醋坛的瓶盖时,不免又更紧了紧眉头。
            他叹着气,心塞地选择放弃纠结,而正将功成身退地转身离去之时,却突然被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仅在做梦神游的烂醉之人给胡乱揪住了衣角……
            「妳啊……」
            他一边无奈埋怨,一边温柔地将她的悬挂床沿的手挪放回自然的姿势,并替她将身躯乔到双人床的中央,而最终拉上被子的举止,却被她泛红的睡颜给勾魂住了--同步便惊觉,自己似乎太沉浸於自以为的两人世界了,猛然警惕地回头一看,则发现松本早已消失在身後,似乎是晃到外头客厅参观去了。
            都得怪这周遭景象太过熟悉,他才会无意识地被劫入回忆里。
            虽然上一刻还略感愁肠百结,但日番谷於短时间便压抑了思绪躁动,一脸镇定地走出房间。而这才刚踏入到另个相较宽敞的空间,就被松本逮到一问--
            「店长,你们以前就住在这吗?」松本其实是头一次来到雏森的住处。
            「……谁说的?」
            「咦?是吧!店长这是你迷的足球队啊!」
            「什麽东西?」日番谷走近松本手指的方位查看。
            因为店里的柜台上也有摆放这队徽的小型模型。虽然日番谷从未对松本表示过自己喜欢这个,但此番看到放置於客厅柜上的这张合照,便更可以肯定地推论一二了。
            「哈,我偷翻开来看的。」
            这相框内的合照原本是盖起来的,仅是被盖上而已,未被丢弃。
            可能是昔日回忆太纯洁无暇,那初中时带着满溢的雀跃,青梅竹马两人头次离开家乡,自个儿搭电车到另个城市,就只为了看一场足球比赛。当时雏森更是不怕生地礼貌请後排观众协助两人拍了一张合照以做纪念。
            见此框内景象,日番谷一时之间难以言词。内心纵然泛起涟漪,但童年总归是过去式的。
            其实也不是他喜欢,原先是因为雏森喜欢,才会连带喜欢上的。
            他自知自己对各个事情都无感过头了,仅除了与她相关之外,这他之前就已声明过。
          而雏森在两人交往时曾说过,她之所以会喜欢观看这项运动,是因为初中时日番谷参加过足球队,而当时日番谷踢球得分的刹那可谓是帅气到爆表,真的很为他着迷呢。
            这番阿谀奉承的话语虽然听着是高兴的,但是那什麽足球队的,明明也是因为雏森随口一句什麽:「小狮郎如果能进入足球队还拿下冠军赛的话,以後就不叫你绰号了哦!」
            不叫绰号这约定是守了,但此时却刻板地遵守到只能生分地称呼自己的姓氏,时而还外加店长的称谓。
            松本在他回忆过往的同时,似乎反常地说了几句似是劝合的感性话语,那说法也不是开门见山,反倒是暧昧不明的,而其煞有其事的面色凝重,好像在演讲一般。
          可枉费她的苦口婆心了,那些长篇大论他几乎都没能仔细听进去,只因他太沉溺在念想之中了。
            「--错过就可惜这段缘分了。」
            「……」
            最终完整进入他耳里的仅剩这句结论。
            「哇勒丶搞什麽?在这麽有意境的空间里我都不自觉变成多馀的了,那先走了啊店长!待我家桃子可温柔点啊--」
            松本摆了摆手,即将从他面前轻快地掠过。
            「喂!在讲什麽鬼话?」日番谷秒懂她的话中有话,仅是嗤之以鼻的斥喝之後,又压低了语态续说,「帮她……起码帮她换套衣服吧?这浑身酒臭的。」
            「收到哦--店长,我帮吗?」
            「……废话。」他的额间顿时爆了青筋。


          IP属地:中国台湾82楼2017-04-30 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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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世上哪有这麽多巧合之事。
            之所以会选择自行经营店铺,是因为他依然记得雏森曾经朝思夕计地向自己倾诉,并雀跃刻画着熠熠生辉的梦想。
            之所以会有突然有什麽旧同事聚会,是因为他想藉由这样的名义,制造与她合理照面的机会。虽然那时中途不知出了什麽变故,结局是连她的身影都没见着。
              最後之所以会因为松本,而又再次与雏森牵上联系,是他先兜了圈子促使两人搭面上的。只是没想到她们往後的关系会升温得这麽快,并且更是以姊妹相称了。
              算是可耻的暗中布局,故意由各项细节促使她再度走回羁绊的桥梁。
              有些机缘便是他用了点巧思使得轮缘因道岔的控制,才得以衔接至他所希望行驶的轨道。
            不只如此,他甚至还曾不时留意着昔日住处的出租动向,所以雏森没搬走这件事他是一直都清楚的。
            他除了不动声色的观察之外,并未有过多的遐想。
            他以为光是这样偶然地遥望,就足以令他心安理得地接续过着淡而无味的日子。
              但事实是,随着时间的洪流,似乎冲刷的力道并不足以泯灭回忆,反倒还意外浮胀起飘泊的後悔,甚至连同先前的眷顾都裹足不前被堵塞在了中途,导致该是释然的细水无法顺势潺流。
              也不知这样坚持是不是过於反常,抑或是否过於病态了。
              他只知道他再也按耐不住,无法墨守成规了。
              无论往後会以怎样的关系维系下去,如今的他仅是不愿什麽都不是。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她遗落了,他没办法当真与她恩断义绝,就算只是当个默守她的角色也好,一切归回初识的原点也无妨……
              照这样推论,那合理的做法便只是希望能正大光明地获得与她联系的方式而已。
            他自认自己没失态到连常理都无法辨识,并懂得要求自己维持正常友人关系的分寸,以及保持隔层礼数的嘘寒问暖。
              却不料这才见着她几眼而已,便令他天雷勾动地火般地深深沦陷,更使得那些刻意压制的纷扰,形成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松本付诸实践在两人之间扮演着催化剂的角色,所以存有缓慢发挥效果的趋势。
              雏森至他店内拜访的次数逐日增加,而无法避免的互动则自然而然演变成正比上升。
              在她与日番谷对谈的举手投足之间,也不再像睽违多年的首次见面那般生硬保留。或者外加他这三年以来遭逢的变故丶途经的挫败丶获得的认可,导致他在与人的应对交流便随着年龄的增长,同步有所磨合改变了吧--他不再像以前总给人难以亲近的凛冽感了。
              偶尔她会分享自己接案上遇到的种种趣事,偶尔也会粗略地点评着关於店内营运模式的看法。
              虽然这主要都是由松本完美又巧妙地伸出无形之手,才方可以种种理由顺势推动着她多说些自我相关。
              而其中,与雏森首次合作的文案也早在两周前的时日顺利完成了。依目前和睦相处的情况来看,他们并非在公事接触完後便一拍两散。
              两人之间的互动虽已不如往昔般热络,但却能算是逐渐在回温中。也可能是所持有的默契并未完全消散,使得交集重新接合上之时,并无太多唐突的排斥感。
              只是这份牵绊得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地维系着。
              这些都已经超出预期太多了,那一点一滴,日积月累恢复的熟识感,甚至会唯恐触发他深埋内心的冀望,将狂暴地脱牢而出。
              其实还有另一个角色,近日也不时参与在他们的交集之中。
              市丸银,他是松本的恋人。严格来讲,算是日番谷创始这间店铺的合资者。只是有着诸多因素,导致目前店内掌管营运方面主要都是由日番谷负责。
              这日,刚好日番谷只有早班,并且难得与松本对上休假。他便被这对情侣邀约了一项户外活动,说是要爬爬山区步道,顺便赏枫,还可以看黄昏又看夜景的。
              想当然,另外还叫上了雏森一同随行。
              雏森穿着轻便的长袖薄棉上衣,搭配着浅色运动外套,但下身却是贴身的九分丹宁裤。日番谷在她即将入坐车内之时,曾试探性地亏她衣着方面似乎有一点不符今天的主题。
            但她则不以为然地关上车门,一面表现出平常心:不就走走路上山看风景而已,穿什麽没关系吧!
              然而最终结果显现,不知是她鲜少劳动,还是因为衣着累赘的关系。这目测才行经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而已,她便开始感慨起之前上来这景点时幸好是乘车才没这麽折腾,并且整个人逐渐已上气不接下气,步伐迟顿了许多……
              「妳还行吗?」导致走在她前面的日番谷得频频回顾。
              「呼……乱菊姐他们也走太快了吧,怎麽体力这麽好?」
              她先是撑着膝盖,大力喘了几口气,用着看似心有不甘的口吻,再硬是勉强着自己迈开看似已快到达极限,正微颤的双腿。
              突然,她在踏某个石阶时只踩到了边缘青苔,脚底打滑,在即将跌倒的那刻,却被日番谷像是早有预料般地疾速便拉住她的手……
              「小心点。」而待她脚步稳定後才生硬地松开。
              「嗯……嗯。」
              「妳……要不先休息?我等妳。」
              「嗯……谢谢你。」
              也不知是因为与日番谷些微的肢体接触,还是因为差点失足仍惊魂未定。雏森不自觉感到一股紧绷的氛围顿时环绕了自己。但幸好意识还未走神,她礼貌地接过他递来的宝特瓶罐。
              沿路点缀的红枫铺满陡峭的地面,恍若某项开幕典礼上华丽的红毯。
              他蓦地觉得只剩叶子被轻风刮落的声响似乎略显尴尬……其实往常是不会留意这些的,但见这浓缩为仅两人空间里的雏森始终不发一语,於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启话题。
              「生日会的舞伴跟我一起吧。」
              忆起松本前几日提到,一周後将举办她三十岁生日会这件事。同时也坚决要日番谷起码排个晚休抽空参与,以及预告着中间还会有来宾一起浪漫共舞的桥段。
              当时她讲起这活动时,还刻意挑眉说着:你应该会想看桃妹子跳舞吧?他明白这暗示。
              --不过此刻却是对上雏森显然诧异的表情,该不会是误会什麽了吧。
              於是日番谷连忙再补上委婉:「还是妳已经有了?」
              「唔丶没有啊!嗯……乱菊姊居然说跟古藤不熟不想约他--真是,明明我会认识古藤,也是因为乱菊姊呢……」
              --所以她原先是想邀那家伙一起?
              这般陷入旁门左道思路的他又感到不是滋味了,即便雏森在碎念完後还是点头应许了。
              以至於剩馀行走的路程中,改成日番谷沉默寡言着。
              反倒是雏森却突然开启话闸子,沿途都滔滔不绝地提及了之前帮松本庆祝过两次生日的有趣实况,只是应该不比今年盛大,那不知是不是因为即将晋升为三开头岁数的缘故,还是因为伴侣市丸难得坚持的高调。
              「桃桃,快来这好位置!你们也太慢了吧--是偷偷在叙旧吗?」
              「叙什麽啦!」面对闺密凑近耳边的调侃,雏森可能还未发觉自己脸上已不慎流露出丝丝愉悦。
              另一方面,抵达了稍有人潮聚集的暸望点,并看到松本那副邪笑的模样,日番谷顿时理解这两个家伙搞不好根本是串通好落下他们的。
              「哇!好美呢!乱菊姊我帮你们拍张照吧!」
              夕阳西下,天色便瞬间暗了许多,再来这一行人就顺路来到这间颇有气氛的景观餐厅。但却见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啊!古藤?」是松本率先发现此人,而对方碰巧也朝着这入口处看过来,笑着挥手。
              古藤正伫立在内部散发着缤纷霓虹光缘的吧台区,身穿白色衬衫,系有着蓝色条纹的领带,明显与身旁的接待员不同,那是一副英姿焕发的模样。
            这也并不唐突,古藤同样算是富家子弟,家里主业是做开发整合的。只是另外有投资些餐饮业作为公司现金流的来源,譬如,这间景观餐厅便是企业中的一部份。
              毕竟不算是生人了,众人既然相见,即简略地打了声招呼,只是寒暄完後的古藤还将雏森唤住,想再多聊个几句。
              「居然还有松本他家店长?你们混这麽熟了啊?」
              「就……你也知道乱菊姐比我更爱热闹,所以把大家都找来了……」她并没跟古藤说过自己与日番谷的关系,所以被他这样一问倒是略感尴尬了些,「啊丶反倒是你,你不是几乎不来这边的吗?」
              「男人一旦被依靠,就会不自觉想更加拼命努力呢!」
              古藤的这番话似乎若有所指,并用着与平日嬉闹不同,而是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她,再来则优雅地递给她一杯招待的鸡尾酒。确实不是玩笑话,他来此趟便是为了观摩经营的。
              她眨了眨眼,接过酒杯。突然心头一沉,只因似乎有什麽记忆被随之触发了。她不禁联想到曾经日番谷也是这般努力认真的身影,那口说着是为了与她共筑的未来……
              另外的三人已先行入座,离雏森所在的吧台区仅有一小段距离,所以很清楚就可以看到那两人短暂的互动。
            日番谷拾杯喝了一口柠檬水,从爬完步道後就一直明显沉着脸闷闷的,而现在这副表情似乎又更加凝重了,全身所散发出的气息可能比那杯子里的味道还酸,醋意十足。
              「喂丶松本,选这间妳是故意的?」而首先这怨气得找人发泄才行。
              「冤枉啊!店长!我跟雏森是有来吃过没错,而且附近的景观餐厅真的就这间最好了--我又怎麽知道平常根本不会在这里的人今天居然破天荒出现了?」
              而松本则是以一脸无辜应对,外加两手一摊。
              「店长,你可能,今天有点倒楣吧!」
              「闭嘴。」


            IP属地:中国台湾83楼2017-04-30 0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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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的路灯依序映於他脸庞奔驰,他在这回程中有些心不在焉,直至道别的时刻才稍微回神。
                「好几次都麻烦你……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此刻已抵达了雏森的住处。他见她似乎有话想说,便先熄了引擎。
                「还有上次我喝多了,你跟乱菊姊还带我上楼……」
                「妳记得?」
                「乱菊姊後来跟我说的啊。不管怎样,还是得谢谢你。」
                「……以後别随便单独让男性进家里。」
                「嗯……其实,古藤也不是第一次来的……」她对於日番谷突来的关心感到诧异,也可能是又激昂起了感性的躁动,才连忙想找话接的。但结果却是捕获到没必要解释的事实,令她有点後悔这开头的口无遮拦,她并没有义务要跟他交代什麽的--
                「所以妳给过他了?」而他的语气立即也降至冰点。虽然同样隐晦不明的……
              「啊?给什麽?」
                「就是……算了。」
              「你在说什麽?」
                「妳那一表人才又懂得逗妳开心的新欢……」
                「--什麽啊?」
                他心一横地暗讽出那芥蒂,但同步又惊觉自己似乎无理取闹得有点可笑--
                「没事。反正要与谁好也是妳的事。」
                「你在说--古藤?」
                她除了对於日番谷变化莫测的思维感到不解,也同时被他瞬间转换的漠然感到心有不甘,那就像是苛责自己做了什麽见不得人之事的眼神--
                「并不是,你到底误会什麽了……」所以她突然很想解释明白,「再丶再说,如果你觉得我有新欢,又怎麽还敢来跟我纠缠?」但是话到嘴边则失控变成言语挑衅了。
                「……」见状,他虽闪过一丝愕然,语调则恢复一如既往的沉稳,不疾不徐:「那妳……又是抱持什麽心态肯让我这般接近妳?若不是因为放不下?」
                「我才不是!你丶你想多了……」
                雏森语塞,对於他言语的犀利显然无法招架,氛围更似乎比预料中还要快凝结。她喀的一声扳开把锁,尚不忘结语跟他礼貌性说句再见,再来则只想掩饰心虚,尽快逃离他紧迫盯人的视线范围。
                不料却被对方突来伸手拉回了车门关上,并敏捷地环住她的肩,而那蛮横的回勾力道之大,霎时便将她侧着的身子全然圈困住他怀里--
                完全被一语中的了。导致她没办法面对这令自己逐日建立起来的自尊瞬间应声倒地之人。
                她试图挣扎,却被他整个身子偏离驾驶座而充实的力道给抱得更牢。她想开口叫他放开,可这才愤而起唇却又停顿了。
                或许是她发觉他略蜷的指尖正丝丝颤抖,以及静默的空间似乎清晰听得到他左胸处加速的微声时,便不自觉地心软了。
                也或许她只是不知道眼下的情况该如何应对,究竟该说什麽?该不该气愤?该不该狠狠推开?更甚是……该不该回抱他?
                「……对不起。」
                幸亏他最後还是松手了。
                上半身获得释放的瞬间却更加混乱不已,而她怯於抬眼面对此人,只是立即转身再次开启车门,就头也不回地往住处奔去。
                她是走得匆忙才会忘了关上的,而由室外藉机入侵而来的冷空气,替他过热的痴心妄想降了温。日番谷自知自己已搞砸某些正在逐渐修复的情感,果然还是太冲动了……
                「有进展了没?」
                手机一个震动。松本也太紧迫盯人了,现在的他根本没心情回覆这种五四三。
                「记得先绅士的练一下舞步啊!那天的曲子会是……」
                再来漫不经心地开启这第二封捎来的讯息,扶额沉思的他忽然灵光一闪,赶紧点触着萤幕敲字。
                --舞伴的事还算数吗?
                将此讯发送给雏森的瞬间却又立即後悔了。他不禁嘲讽起自己怎能变得这般厚颜无耻,究竟是哪来的欲望无端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他愤然地把手机扔到旁座,便发动引擎,驶车离开。直到回返至住家後,情绪稍有缓和并做足了心里准备,才敢开启一封未读讯息--「你别再拿古藤来闹我的话就算数。」
                而见到这行字,不安的忐忑才算是瓦解了大半。


              IP属地:中国台湾84楼2017-04-30 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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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雏森总归是不擅与人争执的,从以前到现在皆是。
                  况且这连串争议尽是些捕风捉影,其实并无伤大雅的。
                  一切都怪罪於她还身陷在迷途之中,无法好好迈步前往早已拟定的方向。明明是自己抛弃他的,她这时怎麽能轻易动摇,甚至是妄想再续前缘了呢?
                  最早以前的她确实不是这样的性子,从前她是不会轻易踌躇的,她是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往目标义无反顾地去追寻及放手一搏的。
                  离开了日番谷後,虽然是有找回了那麽一点点的自我,但却也同时丢失了大部分的习性--後来怎麽会变成那样了呢?
                  她後来才想通,或许她心中也同样是崇拜着日番谷的,所以便一昧地想成为如他那般。他应该是不喜欢聒噪的,或许她就是太长不大,太不稳重了,才导致自己始终无法追上他的步伐。於是她努力调适并改变着,却又发觉自己根本能力不及,根本达不到标准,因此才心灰意冷,决心逃脱这失败的一切。
                  原本以为上次那车内事件会令彼此尴尬,但其实也还好,漫在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氛围依旧不受阻拦地扩张着。
                  松本生日会这天,是特别预定在酒店的顶级包厢所举办。
                  她其实也不是很热衷这种大张旗鼓,尤其是对於自己的庆祝活动,但被家人和市丸说服,更被雏森兴高采烈地附和所洗脑了。
                  其实除了主要的庆生之外,还有一些邀请者是与家族企业有生意往来的客户及供应商。松本知道,这是家族企业中一贯搏感情的绝佳延伸舞台。
                  欧式风格的装潢,让人宛若置身在浪漫典雅的国度。接待员优雅地持着托盘,为来宾们奉上香槟及红酒,搭配着盘盘丰饶的精致餐点,有义式丶中式及日式的料理,五花八门地摆设在洁白的桌面上形成一个圈列,供宾客随意拿取。可见其特意聘请的厨子也是相当专业。
                  松本在与雏森及日番谷轻松闲话几句之後,又再度被前来祝贺的贵宾邀去到另一个圈子谈话,看着松本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交流,举止端庄,并散发出气质又涵养的一面,完全就是正统千金小姐的风范。此景不禁令雏森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毕竟太难得一见了。
                  原先的水晶音乐,正更换为节奏感稍强的舞曲。
                  日番谷也在此刻伸出右手,微倾身子,波澜不经的碧眸中却发出最诚挚的邀请,雏森这下才後知後觉到身旁的人几乎都各个凑好了两两一对,开始轻盈起脚步。
                  众人在诺大空旷的厅场中央漫舞,灯光逐渐转换成昏黄,外加点点彩灯的效果。
                日番谷轻搂着她的腰,牵着她的手,缓慢旋转的舞姿使她裙摆随之轻荡着,而他碧瞳里只倒映出她清秀的容颜。
                  说实在,与他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及接触时,她还是免不了紧张,小鹿乱撞的。但幸亏还有音乐压制心跳频率,也有旁人更为曼妙的舞姿可以使她分心。
                  「妳记得大一时的联谊派对吗?」
                  「嗯,记得。」
                  「那时游戏开始时,妳还兴致勃勃的,但是才罚喝一杯酒就倒了。」
                  「……是啊,以前玩得可疯了,做什麽都不用顾忌太多呢!不像现在,当大人真难呢……」她陷入沉思,再来则目光飘移,轻声呢喃:「我们果然也不适合做情侣吧。」
                  她可能以为音乐会覆盖,导致他听不见这音量吧。其实自己观察她的唇形也能轻易得知她在说什麽。
                  他不禁感慨,更随着姿态,沉入在无奈的漩涡之中。
                  不懂她是什麽时候变得这样没信心了?以前的她从不会这样泄气自己的……还是转变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心不在焉,只不断在脑中搜索着其他话题,意图缓和她胡乱闹出的尴尬。
                  「为什麽剪短了?」记得她当时总是抱怨着头发长很慢。
                  「嗯……因为……」
                这时,突然毫无预警的熄灯了,场面一瞬间陷入黑暗之中,雏森也略感惊慌地握紧着他的掌。接着在众人陷入困惑的躁动之时,一道灯光穿破了昏暗打在舞台上,顿时惊呼四起,还有一些尖锐的口哨及击掌声参杂。
                  只因眼前的场面是,市丸已另外换了一套西装,手捧着大束玫瑰,并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以跪姿出现在寿星兼恋人的面前。
                而松本被他这番正经八百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不断重复着『欸!你搞什麽啦?』地在原地踱步不知所措。但他在难得感人肺腑地说了一句表白後,便亮出戒指,诚恳地与她求婚。
                她故意演出勉为其难的表情点头应允,并在市丸站起身子替她套上证明後,一面捶了他的胸膛,一面偷抹了眼角,再来则是被紧紧拥住。此浪漫的氛围随之攀升至最高点。
                  雏森吸了吸鼻子,看似也被感动渲染地呢喃着:「太好了,乱菊姊一定会很幸福的……」
                  刚才她的回话同步被这意外的惊喜桥段给打断了。不过就算了,刚好他并不想听她的答覆。照她现在的逻辑思路,八成答案会是什麽为了要断绝昔日不快,或是要忘了他之类的话吧……
                  这家伙完全都沉浸在自己一昧的幻想里。
                  也或许从以前到现在她其实都是有烦恼在的,是他以为她的开朗,她的不拘小节就是悠然自在丶天真烂漫的全景。
                当时的自己竟连她时而可能会多愁善感的困惑都没有察觉到。
                  他真该痛定思过。
                  经过这些时日的频繁接触之後,满脑子复合的幻想便一直回来寻她。
                  有时连作梦都会梦见与他牵手散步,与他开心打闹,与他说话谈天。
                每每梦醒之後都会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但除了抛去杂念之外,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尤其这明明才刚道别的,却又好想他。
                  好想见他。就算无法与他交谈也无妨。
                  念想泛滥,雏森躺在床上,开启手机指滑着,破例将藏在相簿最隐密的照片翻出观赏……突然想到当初松本吵说要看她前任的照片时,她还一派潇洒地回说自己全删了,如今可真是讽刺。
                忽然,一阵震动铃响,导致雏森吓得手滑,被那上方的之物瞬间的掉落给击中了额头。
                  「唔……」她坐起身子,慌乱接起电话。来电的恰巧是日番谷。
                  「文稿写好了吗?」他是在说那个,紧接第二波依季节更换新菜色的试菜文。
                「嗯丶嗯……唔--」她抚摸着头,疼痛还未消散。
                  「妳,是在干嘛?」对方同时也察觉有异。
                  「没丶没事……我再传给你审稿吧?」
                  「先不用,我们明天约个地方见面再看,好吗?」
                  「嗯……好啊,约哪呢?」
                  「妳记得时间就好,在妳家楼下会合。」
                  「喔丶嗯好。」
                  结束通话的她叹了口气。觉得懊恼,觉得自己应该坚定一点的,才好让这样暧昧不明的交集互动得到保持距离的控管。他还真是有点可恨,为什麽总是要将她的一切给打乱呢?
                TBC-


                IP属地:中国台湾85楼2017-04-30 0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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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经历的多了,导致日番谷在剖析事情的角度也变得更加多方位了。他变得不故步自封,变得不刻意隐藏真心,甚至变得更加放胆无所矜持了。
                    雏森对这地点的回忆不是很好。
                  虽然自己偶尔还是会来光顾,但要是换作身旁这人随同,氛围便会完全变调,显然更将诡谲。她不知日番谷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在以沿途路线推论,似乎是前往这地点时隐隐就感觉到不安,待四周熟悉的景象确实映入了眼里,停好车子後,她终於忍不住问了--
                    「怎麽会选在这里呢?」
                    「……这不是妳喜欢的餐厅吗。」
                    他一直都记得她的喜好。
                    预谋说出分手的当下,她根本没心思想到这些--满脑子只被放弃的消极给包覆着。
                    从门口进入,日番谷特别请接待员给了他们窗边的位置,他表示预约时就有先说了。
                    对了,记得以前约会,首次来光顾这间餐厅时,因为她随意的一句,从这里看出去的景致也太好了吧。日番谷就立即请店内人员替他们更换到离窗边较近的座位。
                    记得她说着想再来这儿用餐时,日番谷虽回了她一句前天不是才去过,但最终还是拿起钥匙驶车,满足了她任性的愿望。
                    --怎麽她都忽略这些细节了?
                    「那妳觉得呢?」
                    她可能太沉浸於回忆中,才导致不时地分神。看着置於桌面的平板电脑,其实文稿已方面大致确认可以了,只是他们又开始闲聊起店铺相关--她先是顿了一会儿,这才衔接到对方刚丢出的问题点。
                    「嗯……如果售价在压低一点感觉会更物超所值--啊呃,没有啦!这是你经营的,我没权力评断吧……」她停顿住认真,转而勾过手边的欧蕾饮品,啜饮了一口。
                    「继续,我听妳说。」
                    「……你真的愿意听我说?」她仍然一副怀疑的眼神。
                    「我以前有这麽独断?」
                    「你有。」
                    「……」
                    「啊丶不是,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啦。」
                    对於自己突如其来加重的语调,虽然只是想藉由玩笑跟他较真一番,但对於他明显黯淡下来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失礼。她先是垂下了面容,注视着被她手中吸管搅拌形成漩涡的奶泡。脑中转过几个想法,试图慢慢破解一下气氛--
                    「嗯……其实依你现在的经营模式,人力控管都行。本身餐点也很有特色及吸引力,如果在行销方面稍微创新突破,把品牌形象先做区隔做稳,对之後展店之类会更有帮助……」
                    雏森滔滔不绝地精辟分析着,可见她对店铺也是观察入微。
                    日番谷看着她说话,看她时而歪嘴思考,当她自觉自己的提出的具体见解还不错时会拍掌,然後在啜饮一口饮品後则继续叙述,越讲可是越起劲。
                    他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偶尔颔首。其实应该要随着她讨论的,可是他越是想认真,思绪却越是飘然,似乎无心於公事方面。
                    过了一会儿,她发觉自己似乎太陶醉在分析以及阐述自己的见解了,於是最後结语便同样问着日番谷觉得如何--
                    「我承认我当时一心投入工作疏於对妳,只是妳又何必真的这麽狠心?」
                    也是因为太过於认真听她说话了。
                    不免懊悔起要是当年,也这样多听她说,多瞧着她,多关心她,并且少一点自我评断,自以为是的温柔体恤……若是多留意一些,那就好了。
                    他如今也不会感到这般心塞的。
                  就算一股对於彼此的怨气涌上,促使他顺势决意表达出由衷的情感,却也无法将心头那堵塞之物给强行灌破。
                    她彷佛对於他突如其来扯远的话感到惊愕不已。他虽检讨了自己,但也同时是在责备她吧。
                    雏森哑口无言,眼神心虚,手也不自在地缩到了桌下,揪着裙子--这动作丶这角度丶这景象,根本就与当年雷同。
                    「可是……可是你有没想过,可能不是你的问题。你这麽优秀,都是我--是我不够好,是我一直改不了,一直调适不了……」
                    「妳本来就不用为我改变什麽。」
                    她抬眼,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话语过於强势,瞬间就打断了她的话语丶她的纠结丶她的迟疑。
                    而他那深邃碧眸增添了几分熟稔的柔和,紧皱的眉间散发着不容质疑的决断,整体面容看似无太大的起伏,但却更促使他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像是之前上下属关系时,像以前耐心指导着她课业方面时,更像当初他在雨中寻获并紧紧拥住她的时候……
                    不知怎地,以前一直无法说出口的话如今却可以毫无忌惮地倾吐了。
                  只是讲出来之後,却并没有什麽释然的感觉……可能是太轻而易举的就被他的坚定给反驳了吧。
                    她反而觉得自己有点无地自容,还有点可耻--
                    若照他这麽说,是代表他也同样後悔跟她分开吗?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固执己见丶是她任意妄为丶是她自欺欺人……
                    她可还有什麽颜面表示自己难受,根本忘不了他,也根本不想与他分离呢?
                    沉默了许久,周遭的声响顿时变得十分清晰,有餐盘放置桌面的声响,还有服务员走动的脚步声都可以听见。
                    「我丶我去一下厕所。」
                    在日番谷准备开口时,却被她抢先打断,并且强行挣脱了他的从未转移的锋利视线。
                    她是差点要哭了。
                  她待在隔间的狭窄空间里,整顿着情绪。不知花了多久的时间,才收拾好那些疑难杂症。
                    她要自己振作,不要再对他有什麽痴心妄想了,她根本就没有脸再与他一起。当初是她放弃他的,如今却满脑子都存有复合的妄想,自己真是差劲透了。
                    正当这麽全心全意提醒着自己,再来走出化妆室时,那抹身影却毫无预警地撞入了她的视野之内……
                    「日番谷?你也要……上厕所吗?」
                    「……别再逃了。」
                    「我没有要逃,我不会一声不响就走的。反倒是你……你为什麽还要对我说那些奇怪的话--欸你!」突然,视线从他的容颜切换为他健硕的胸膛。
                    日番谷是第二回这般不明事理地将她拥住了,明明就还没让她趾高气昂地抱怨完毕。
                    「因为我在等妳。」
                    「等我?什麽?」她免不了慌乱,但为了不让对方太过难堪,双手仅是使了点力轻推着。
                    「……等妳气消。」他却不容许她再有逃脱的机会。
                    「我没有生气啦……」
                    「等妳,原谅我。」那嗓音闷得低沉。
                  「我……你这是干嘛啦?到底……呜……」沉重到崩落於她心头,产生剧烈的馀震--
                    所以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泪水瞬间倾泄而出,朦胧了她的视线,模糊了她原先坚定无比的决意。
                    「到底为什麽……你能这样等着?从以前,从我一直没察觉到对你的感情开始……到曾经抛弃过你。你怎麽还是要等我?我根本配不上你……我太自私了,根本没有毅力丶没有耐性丶又常常做蠢事丶常常闹脾气丶常常给你添麻烦……」
                    「……没为什麽,只因为是妳。」
                    闻言的她哭得泣不成声。
                    她确实也意图遏止着自己发出太吵杂的啜泣声响,她一直想提醒自己这里是公共场合,但是满脑子涌出的混乱却一直将该冷静镇定的讯息撞散到旁侧。
                    也大概是因为这样的拥抱太熟悉丶太伤感丶太渴望--令她完全卸下武装地沦陷了。
                    「你丶你别这样……有人过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原先一并想抹去眼泪,但双手却被他连着身体都一同压制住了,无法动弹,在短暂的反应时间内,只能暂且利用他的胸膛,好遮掩着旁人视线……
                    途经的人似乎带着异样的眼光扫射着他们这方位,他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日番谷……」
                    「别这麽叫我。」
                    「……」
                    「叫我名字。」
                    她若是要走,他便会义无反顾地追上去。从今以後。
                  ----------------
                    雏森回到住家後,正准备就寝前则收到了一则讯息。
                    「妳之前问过,我们能不能回到最初。现在我想回答妳--
                     我们无须回到以前,未来的我也可以让妳重获笑容,这次我保证。」
                    她也不知为何今日会特别控制不住泪腺,看着这段文字时竟又悄然落泪了。
                  但这次却不比先前,她是不禁哭着笑了。
                  因为只要联想到,以他这般正经八百的性子,根本很难讲出这种话,反差实在太大了。真是完全幻想不出他会是用着什麽语调,对她说这番甜言蜜语……
                    然而想着想着却也不禁感到悲从中来。
                    他其实并不用做什麽保证的,都是自己不够坚定。
                    当初自己怎麽能这麽自私,而她是不是同时也带给他压力了呢?算了,她并再去探究就显得龟毛又无理取闹了。
                    --如今他们走到这步算是讲开了吧。
                    走出餐厅时都被他紧牵着手,乘他车子回家的路上,也可以有说有笑谈起以前的趣事了,在楼下道别时,明明就跟他说过再见了,他却还是再度上前从背後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没有明文昭告,特别去划界这道关系,但如今看来当真算是复合了吧。
                    虽然如同梦境成真般的意外欢喜,但实质日番谷却并完全没过问自己,就这样擅自接近自己,擅自主导自己的悲喜交错,擅自硬闯了自己的原决意封闭的心--其实他偶尔也挺蛮横无理的。
                    但也因为是他,她才愿意为此妥协。
                    相爱本就源自於牺牲,根本难以际遇全面完美又合适的人,都是得靠磨合丶靠毅力丶靠耐心,才能共同携手未来的。


                  IP属地:中国台湾87楼2017-04-30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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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店长,你是惹人家生气了?」
                      「……没有吧。」
                      隔日,夏梨毫无预警地来到店铺探日番谷的班。这是头一遭。
                      夏梨参观着店面的气势如虹,见着他威风凛凛的姿态,可是欣喜若狂地不断在赞扬着他,时而还会突击拍向他的手臂调侃着,一副哥儿们的好交情。
                      「你难道不知道女人家最忌讳这个?」
                      「我知道。」
                      却不料此景恰好被同样前来探班的雏森给撞见了。
                      「你……啊?知道还让那个妹妹这样纠缠?」
                      「我没有让她纠缠。」
                      虽是隔着玻璃门,他仍然能见到雏森转身离去前一瞬失落的神情,只是他那时还未反应过来要唤住她。
                    不过他却因此深知,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实得先澄清才行--
                      雏森沉闷地返家後便了然无趣地消磨了整个下午,吃着独自的晚餐,度过稀松平常的一日。
                      此刻早已淡化当下撞见夏梨那瞬间的心塞了。可能她也不是气愤夏梨与日番谷的互动依旧良好,她应该重点是在愧於面对,并解释关系吧。
                      幸好对方这次终究还是没发现,她也出现在了日番谷周遭。
                      但其实并没什麽好解释的,她应该又只是一昧地自以为与他相好了吧?
                      正当她盥洗完毕,用着毛巾从容搓乾头发时,却依稀听到大门被解锁,後而开启的声响。
                      她闻声,则立即停下了手边动作,根本还来不及穿上衣服,仅能以大浴巾包裹着身躯,就立即冲出了浴室想一探究竟--
                      「是你!冬狮郎?你你你怎麽进来的?」雏森惊讶之馀的高分贝有点刺痛了他的听觉。
                      「小声点。」他怡然自在地走到了她面前。
                    「你!不是丶你吓死我了!你到底怎麽进来的?难道我忘了锁门吗?不会吧……」
                      「妳原本打算只包成这样见客?」他不把她的惊呼连连当一回事,反而比较纠结她的衣着曝露。
                      「啊?才没有!是情况紧急我怕--欸丶欸!你还没说你到底怎麽闯进来的?」
                      「妳忘了吗?」那语气相对之下则平淡了许多。
                      「忘了什麽?」
                      「妳……都完全忘记要跟我拿钥匙了吗?」
                      「咦?」
                      「还是妳是故意的?」
                      「啊!原来你……你太狡猾了啦!那你不就一直有机会可以进来?你才根本是故意的吧--」
                      她这时才恍然大悟。他虽然留了这住处,却根本没有还钥匙给她。完全失算,她还真的压根都没想过这件事……
                      忽然,她的双脚离地,惊觉自己整个身子已被日番谷扛起,并快步走进了房间里头。
                      在她还没发出惊叫时,身子顿时被丢落在床铺上,接着他则是一同爬上了这软绵,并支撑在她上方直盯着。一下子就将彼此的距离缩短了,那俊颜顿时在她瞳孔中逐渐放大……
                      「欸等等丶你要干嘛?」她差点要屏气了,幸好对方的脸庞这时停在了半空中。
                    「我不能来看妳吗。」
                      「你丶你也等我先穿上衣服……」头发只有半乾状态,她感受到些许浏海还贴在额间。
                      日番谷那带有磁性的嗓音,微吐的气息皆卷乱了她的心跳,令她顿时紧绷到头皮发麻。紧接此魂牵梦系的面容眼看就要降落了,她连忙闭上眼睛……
                      「就这样,陪我一会儿。」最终,他的唇并未碰上她。
                      而是整个身躯都轻压着她,带有薄荷清香的皓发则缩进了她的颈窝处。
                      她清楚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十分平定。他的怀抱很温暖,熟悉的体感攻陷了她的心房。
                      她突然想起以前,因为怕他疲累而不敢在共枕时多与他交谈,即将完成却被丢弃的早餐,以及满脑子的胡乱臆测而主动与他的周遭远离。另外还有好多好多她不应该裹足不前,不应该自以为是的摊手放弃……
                      「呐,还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後悔的事呢?」
                      「有。」
                      「是什麽?」
                      「我後悔当时没把妳给占为己有了。」
                      「……唔,乱说话,你也太没正经!」她感觉心跳差点漏掉了一拍,被他这玩笑话逗得耳根都发热了,不禁想苛责一番:「什麽时候变这麽油嘴滑舌了?」
                      「妳不就喜欢这样?」他抬起头,在咫尺的距离内紧紧注视着她。
                      「我哪有啊!」她则顿时害臊的目光飘移。
                      「之前追妳的那个就靠一张嘴吧?」
                      「古藤?他没在追我!你想多了!」
                      「那妳也一样想多了,我跟黑崎完全没有任何瓜葛。」
                      「呃……」
                      「我今天跟她说了我们的关系。」
                      「你丶你说了?」她显然惊讶万分,但脑筋一转,却又皱起眉头,嘟着嘴咕哝了一句:「不对,我们哪有什麽关系……你不要乱造谣。」
                      她在想夏梨得知时的反应不知是如何,突然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以前伪装的面具而怨怼她……
                      「妳,还在生气?」
                      她抬眼瞪着他,真不知现在自己要不要再自打嘴巴,要不要再装生气,或者是反悔地要他别不承认彼此明显已柳暗花明的关系--
                      感受到温热的手温正抚上她的脸,上方的人依旧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自己。
                      「这里可以给我吗?」他的指间接着游移到她紧闭的唇瓣,轻压了一下後弹回,略见其居心叵测。
                      「这丶这种事情你怎麽会用问的啦!我说不行你会听话吗?」她又再度被逼得神经紧绷,眼看就要恼羞成怒了。
                      「不会。」
                      「你看!」她怒瞪着此嘴角上扬之人。
                      「妳说,觉得店铺应该再拟定的行销策略……那妳,也一起参与进行可以吗?」
                      「咦?什麽意思?怎麽突然说这个?」她一脸疑惑着。
                      「嫁给我。」
                      「……什丶什麽?」
                      「妳之前不是一直很纠结我们的恋人关系吗?」
                      他的眼波尽是柔情,尽是溺爱,推心置腹,毫不保留--
                      「只要嫁给我,妳曾经烦恼的那些都不会再发生。」
                      身下的她静静地听完这段肺腑之言後,却面有难色地撇过头。再来则立即见到晶莹的液体从她眼窝滑出,川流不息地越过鼻梁,落在枕上,湿了一小圈……
                      「……怎麽哭了?」
                      「呜……呜……我丶对不起丶对不起冬狮郎--」
                      雏森的回应太出乎意料。
                      她瞬间从喜悦的害臊,转换为悲伤的溃堤--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走错什麽步骤,但语出便不得复返,他仅能愕然地纠结面容,收拾认真神色,并思忖着该如何收拾残局……
                    「我丶我不知道以前的我到底是怎麽了,当初我不应该离开你,不应该放弃你的……我明明,也是这麽在乎你的,我……呜呜呜--」
                      她摀着脸哭得七零八落的,话都讲不清了。
                    声声泣音都在重敲着他的心,彷佛回到了昔日那雨夜,被点点降落之力道打击,一层层剥落了防备。不过如今这般痛楚,是源自於心疼。
                      待她克制了自己的失态後,他才认真地再询问她一次--
                      「所以妳是答应不答应?」
                      她用力抹去泪水,露出强颜欢笑,点着头。那是一抹淡淡却又祥和的笑容。
                    他瞬间松下了心中的大石,再无所顾忌的深深吻上她。
                    宛若乾枯许久,终於久逢甘霖的疯狂索取此幸运。他用力吸吮着她的唇,呼吸着她吐息的气息,紧紧将她圈在身下,希望就这样再也不让她有机会逃走了,希望她别再自责哭泣了……
                      原本就不该放开她的,不该也对他们的感情产生怀疑的,其实他最後悔的是这个。
                      隔天早晨日番谷被一记响亮的铃声吵醒,摸索了一下,发现是雏森的手机。他看身旁这人儿还在熟睡着,便打算将此电器调成静音,放任不管。
                      但电话却一通接着一通,来电者是同一个人--松本这家伙是在夺命连环call吧?
                      他叹了口气,帮她接起来。
                      「咦?店长?」声音感觉突然被拉远了,好像是有什麽非要先从萤幕确认的,「这是雏森的电话没错,为什麽是你接啊?」
                      「……」
                      「你对人家--做了什麽吗?」
                      「……我是要对她做什麽?」
                      「复合後的翻云覆雨……」他肯定自己听到了窃笑声。
                      「并没有。」导致他翻了一记白眼,不耐烦地确认没什麽重要的事之後,便立马挂断了。
                      确实是什麽事都没做。
                    昨晚的她虽然逞强地抹去泪水,但只要再度对到他的眼,就频频流着泪,她一直自嘲,并恐慌於控制不了自己不流泪。他好生心疼,但即便想吻也无法吻乾。
                      他能做的就是紧紧搂着她,让她好好依靠自己,他沉稳地说着:妳就尽管宣泄吧,现在的妳不是无依无靠的了。
                    早该好好呵护她的。当初他不知道她究竟是隐忍了这样的情绪多久,而自己又空出了多少时间为她削去那些苦闷。
                      是他对不住她。
                      只希望,能用接下来重叠的馀生来作为弥补……
                      「冬狮郎,抱我。」
                    「嗯……」他言听计从,双臂更将依附在自己身上这小妮子给拥紧了。
                      因昨晚哭过,她的眼睛还是有些带肿,但也或许是因为她才刚从睡梦中醒来。
                      「我是说,那个抱--」她犹豫了一下後则撒娇地再度提出请求。
                      「什麽?」
                      「就是……乱菊姊很惊讶的问过,我们之前既然都同居了却什麽也没有……是不是,你根本对我没感觉呢?」
                      「什麽东西?那家伙说的话妳也信?」他是懂她的症结点了,但却倏地有股无奈感袭上他。
                      「我丶我差点就相信了!」她抬眼,皱着眉头,似乎还是不甘心。
                      「……」
                      「可是也不是没道理啊。所以是我丶我对你,不够有吸引力吗?」
                      这句话也是越说越小声,再度恢复垂首,以头顶面对着他--真不知她这又是对自己多没自信了?
                      「不是。」
                    「那你说,是为什麽不愿意抱我?」而她此番却异常地坚持得到答案。
                      「……」
                      「你快说!」
                      可以感觉到她正动用私刑--以头部顶撞着他的胸,娇小的身躯也同时在胡闹蠕动着。
                      「……妳别闹了,是不能等我娶了妳之後吗?」
                    她似乎这下才领悟到自己方才一直执着的要求似乎有些过於羞耻,导致那巧脸瞬间煞红。
                      雏森始终是垂着头的没错,但他顿时却想恶意地嘲笑她失措的神情,而硬是扶起她的下巴,带着欲将涌溢的情感,深深地亲吻了下去。
                      希望能藉此弥补他暂且没心理准备能给予她的温暖。
                      然而他的心满意足已再平静不过,除了对她的爱意,时而会不自觉地溢出了自己预设的容积之外。不管她是以什麽神情面对自己,是愉悦丶是悲伤丶是气愤,所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无可取代。无论她有时是有多麽傻气骄纵,却也无可厚非。
                      就如同凝视着她带着喜孜孜的笑意,勾着自己,一步步留意脚下地走向昔日同事的座位席去敬酒。
                    其实大多事情都无须太刻意在乎他人想法,人生必经是自己在过的,无人有权能左右。
                      他与她,终究在众人的见证下,圆满完成了婚礼仪式。
                      不管有没有人目睹这其中艰辛的分合过程,对於这最终结局,那些人再也无从舆论,只能欣然接受并诚心祝贺着了。
                      他相信认定的幸福,不愿臣服於命运。
                    015 FIN-


                    IP属地:中国台湾89楼2017-04-30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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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6 【豢养】
                      ------- BLEACH 死神
                      ------- 日番谷冬狮郎 × 雏森桃
                      ------- 豢养
                      ------- 原代

                        举刀卍解後的日番谷从那名硕大成怪物般的灭却师头上掠过。
                        虽然此刻於半空中的他已可以感觉到那心之所系的灵压存在,但他还是想用双眼确认那抹身影是否安全无恙。
                        在一瞬的斜角视野中,他终於望见雏森了。不过由於距离太远,而无法肯定她是否於那刻同时也看向了自己的方位,此刻的战况更已不容许他再突发分神或是刻意去眼见为凭了。
                      他到底还有何所求?或许只是想於心灵深处,注射进些许安定的解剂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尚未成熟--完成大红莲冰轮丸後我会……变得老一些。」
                        他试图一派从容地撑着膝盖起身,却同时惊觉躯体给他的重量比往日更沉了,而世界转眼之间则起了不小的变化--他眼界里的世界。还包括些许尘沙顺着从他周围形成环状回荡,但那所漫起的高度也只是落在脚边而已了。
                        「……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太喜欢。」
                        --其实也不是自己不喜欢,只是怕她接受不了。
                        寒冰黏附在身上的质量更加地紧实,却也意外轻盈了许多,原先背部的冰翼顿时融回冰轮丸内,碍事的骑士团装备也被急遽拉长的身躯给撑破爆裂,他因而体感到四肢足以掌控自如。虽然那行动上只有一点点的差距,但是在延展范围以及视野上倒是变化了不少。
                        日番谷的卍解型态终於完成了。并且接近他指日可待的成熟标准,身长更是已不如以前那般矮小了。
                        曾经大言不惭地在心中下旨及在敌人面前宣誓说要保护她,却往往兵败如山倒。
                      他虽然总想佯装成自信满满的模样,但却其实一直都清楚自己身上的种种缺陷--对,他是太年轻丶太不成熟丶太容易意气用事了。
                      但这般逞强又何罪之有?
                        现实的残酷抵着双脚得疾速行进,迫使他无论准备得如何,抑或调适得如何,都得迎上前头,稳站沙场。
                        即便时间倒转,他也同样会义无反顾地为她挺身而出。
                        只因他势必守护这重要之人,即便破绽百出,他仍是要无所畏惧地为其全力挥刀。
                      就算她的身边总是能递补上比他更加可靠的人……也不愿缩手。
                        所以他之於她的牵绊,莫约就只剩下那个诺言了吧。
                        『这样很可爱啊!』
                        『可爱个毛啊?』
                        她老是未经过同意地就擅自抚摸上他的头顶。
                        『真希望小狮郎就这样不要长大了。』
                        『……妳这家伙,凭什麽诅咒我?』
                        『因为你这样小小可爱的,才可以让我一直保护你啊。』
                        『……妳把我当成什麽了。』
                        从她温婉的褐瞳里,彷佛看不到一丝玩味。他也只能一脸无奈着,而她则是漫不在乎。
                        他记得当时那整个下午的心境都被影响,感到郁闷不已。
                        他就如同被她豢养的动物般,弱小不堪的存在。
                        为此,而总是感到矛盾。
                        如今的自己明明已经超越她一大截了,无论是在实力上,还是在官阶上。但她却未曾将他当成是上司般礼让三分,尊敬崇拜。
                        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由着她,他太懂她了,知道有时她的坚持是没这麽轻易能更动的--
                        包括儿时的诺言。
                        但这同时是他们唯一的牵绊。
                        可是,到底凭什麽擅作主张就把他当作是较弱小的一方了?
                        就跟她当初自以为是,担心他独自一人无法在外面生活一般,硬是在荒郊野外中将他拉到了她的住处。
                        原本以为她这人的脑子八成很有问题。居然毫无防备心地就邀请陌生人回家,还胁迫同住,这孤男寡女的,难道她就不怕被人闲话了?
                        待在老旧的房外等待开门时,就想藉机向她告辞了。却不料他才犹豫了几秒间的说词而已,就顿时被这女孩兴高采烈地抢先拉入室内。
                        但在望见进门後的迎接者时,则令他卸下心房地选择将就,也同步终止了胡乱臆测。那份真挚的眼波丶柔和的沙哑嗓音丶温暖的粗糙掌心皆令他难以婉拒且流连忘返。
                        「我是跟奶奶一起住的。我也就……当她是我的亲人了。在润林安这儿的大夥们都是互相帮助的,所以我也会照顾好奶奶。」
                        她当时是这麽对他说的。但照他往後不经意的观察,事实应该相反,反而根本是由这位长者在照料着这小鬼头吧?
                        「从今天起这里也是你家了哦!你别拘谨,房间我的就让给你吧!」
                        「不用这麽麻烦,我随地都可以睡。」
                        「咦?那怎麽行……你又不是宠物!」
                        「喂……」
                        --她究竟,是怎麽看待自己的?
                        想必只是借住的过客,外加玩伴尔尔吧。
                        但无论她是如何看待他的,在他心里,她可不只是个房主,不只是个玩伴,甚至……不只是朋友。
                        「你丶你是……」雏森瞪大了眼。早已将原先卖力扛在身上的平子静置在一旁卧躺歇息,经过她医疗鬼道的紧急救治,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恢复意识了。
                        而眼前这还有一件,更令她忐忑不安的事情有待商榷着。
                        她肯定自己是看到日番谷的大红莲冰轮丸了,只是在她轻手轻脚地放下了平子後,地面却不断接连有因建筑物崩落而产生的剧烈震荡,她不禁担忧起同伴们的安危。再来,於回归仰望天际的一瞬不注意,那视线就再也追不着他的身影了。
                        准确来说,是无法再搜寻到了。
                        「雏森,妳没事吧?」
                        「啊丶阿散井!露琪亚小姐!」这两人带着担忧的神情,从雏森的後方奔来。
                        「诶诶诶诶!是日番谷队长的哥哥啊!又遇见了,幸会幸会!」阿散井头一撇,便对视到前方这近乎与自己相同身高的男子。可能因为似熟非熟,所表现出的应对才会这般僵硬紧张。
                        「咦?哥哥?」雏森再回首望向这与自己已缩成不到两步距离之人。
                        「不是吧?你是……」她可能也被阿散井他们影响了吧,面容免不了迟疑,尚需要抬头才能打量完此人的全身,只是眉一皱地,就笃定了--
                        「你是小狮郎吧?」
                        「喂!谁跟妳小狮郎?」日番谷狠狠翻了一记白眼,原先成熟稳重的表情都无奈到有点崩坏了。
                        於是他便携着怒颜跨步,一下子贴近雏森,接着拉起她的手,举高比试。
                        「我都比妳这矮子高多少了?」他愤怒时的嗓音似乎还是跟未变化前雷同。
                        「啊?是日番谷队长?真的假的啦?这麽说--」阿散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闻的事实。
                        『对了,你叫什麽名字呢?』
                        『……日番谷冬狮郎。』
                        『哦,好特别呢--那麽就是……小狮郎罗!』
                        『喂!别乱叫!』
                        突然一个久远的声音闯荡进她耳里,这个音调与眼前这人顿时的暴怒不慎重叠了。
                        她因此思绪飘然,诧异的目光无法收回,反而还有股莫名的伤感应声碎裂并从她心头扩散,染指了她本该稳重的冷静及赞许的应对。
                        「吵死了……」此时,平子抚额坐起。
                        「喂!你个浑球谁啊?抓着我家副队长干什麽!」再看到眼前的景象则立马跳了起来冲上前--「什麽邪魔歪道?还衣衫不整的?手拿开!放开!」并且一边斥喝一边赶紧将自家副官的纤手从这莫名其妙的人掌中給解救出来。
                        因跟这些人似乎无法对上频率而感到万分无奈的日番谷只好缄默解除了卍解。
                        他的全身顿时包覆了一层薄霜,却也在下一秒间全数凋零。恢复原先身形的日番谷微妙地感受这样的体态转变,睁开眼,蹙眉,低沉的说--
                        「是日番谷队长。」
                        「呜……太好了!」雏森立即绕过平子冲过去扑上了他。
                        「喂喂喂!妳干嘛啦?」
                        而那一瞬间对视的眼神,明显见到她泛出泪光了。
                        「还是小狮郎……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丶以为你--呜……」
                        「喂……」
                        这拥抱太突如其来了,令日番谷一时之间无法招架。同时也更无法招架周遭他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他们想必正介怀着雏森这样抱着自己吧?
                      完全尴尬到极点,太不自在了。於是日番谷赶紧轻推开她……但又觉得有些於心不忍,所以只好摸着她垂低的头。
                        「别哭了……」那语调免不了要佯装成无所动摇的冷漠。
                        但其实日番谷想多了,那些人只是啧啧称奇他伸缩自如的卍解型态。
                        「什麽跟什麽啊?」甚至某些人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其中的奥妙之处。
                        衣衫破烂,导致身前的布料时而被风吹起,完美的肌肉曲线顿时坦荡无遗。日番谷抬手拉紧了胸前,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的死霸装呢?」
                        「不知道。」
                        此刻总算是全然结束动荡了。雏森费了不少力帮其他同伴们初步疗伤,而现在的进度已被四番队接手,平子则劝她也先休息一会儿好回复体力。
                        「你还好吧?听到你跟乱菊姊灵压消失的回报消息时,我真的吓到了……」日番谷婉拒了四番队的好意,反倒是一直跟在雏森身旁。但却也没有要给她看伤口救治的打算。
                        「说来话长,总之我没事了。」
                        好在当时有涅的支援,才能使他摆脫那行尸走肉的掌控。而他恢复意识後一闪而过的想法则是,幸好不是雏森遇到那名嗜血的灭却师……
                        「喂!妳怎麽又……」她突然又莫名地哭了起来。
                        这大概是他之所以不愿离她太远的原因。他的预感太准,从这场尾声与她碰头的那刻开始就觉得她变得有点不对劲了。
                        「呜丶太好了……队长没事,乱菊姊跟七绪小姐都没事……你也还好好的。战争就像做了一场梦,现在终於可以恢复平静,终於可以醒过来了。」她自知自己感性过头了,连忙用手背磨着绵源不绝的泪水。
                        他再度感到心疼地抬手,但又反悔地落下。稍微张望了周遭,确认目前是四下无人的状态,这才将那止不住啜泣的螓首倚靠在自己胸前,对着歇坐在残瓦上的她咕哝着:「我本来就用不着妳担心。」
                        「唔丶小狮郎……」
                        有些心态随着实力大幅成长的自己而有所改变了。他似乎变得更加大胆了一点,变得比以前更加能肯定自己了一些。
                        不得不说视野比她高的感觉,看她仰头凝视着自己,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如此一来,她根本就妄想不了什麽要保护他这种可笑的想法,他可不是她足以这般贬低的泛泛之辈。
                        根本从头到尾他都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她始终搞错了。
                        他其实并不介意她未能守着从前独断施加在他身上的期许,他反倒希望她的理想能就此破灭了。
                        只因他现在已有能力建立起更为巩固的诺言,明明是她救赎了他的一切,本就该由他竭尽所能地偿还,即便是要守着她直到地老天荒也无妨。
                        「都看见我卍解的完成型态了,还不叫我队长?」
                        「你明明只有比我高那一瞬间呢!」
                        「……」
                        「所以你还是小狮郎啊。」
                        「……混帳。」
                      016 FIN—


                      IP属地:中国台湾93楼2017-05-03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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