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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有时候我搞不清楚，我讨厌的是你种种行径，还是你那无所谓的态度。]
那天王源离开的很早，他清楚的记得他和王俊凯默默对视的感觉，却难以用言语描述出来。
他只知道，他们的对视持续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最后还是他先移开了目光：“我先走了。”
落荒而逃。
走出小区的时候，王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刚刚8点半。
早回家换来的却是，一整夜的辗转难眠。
“今天还要去吗？”
王源看着窗帘缝隙处漏进来的微微曦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重案组只负责情节严重的案件，小偷小摸一般劳烦不到他们这儿。马上要过年了，重案组这些天挺清净。大家嘴上不说，可都盼着年底全市太太平平，他们不用过年加班不说，死者家属也不用痛上加痛，毕竟，过年办葬礼可并不是什么好滋味。
王源昨天没睡好，今天非但不觉得累，反而还有点亢奋。他把之前的案子的资料都认真的顺了一遍。这些可都是案底，虽说这些犯案的人可能再无可见天日之日。
他刻意让自己忙起来，才能不去纠结今晚到底还要不要去王俊凯家。值得庆幸的是，不用他犹豫，他的同事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小清啊，今天晚上咱们聚餐，一定得去，带上你的源哥。”
说这句话的是不靠谱的李哥，李哥这人平时总爱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可王源心道，这次让李哥说准了，田清确实喜欢他。
田清人很优秀，警校毕业，格斗技巧远高于他，人也机敏，做事果断。只是在工作之外，她有些寡言，像李哥刚刚开的玩笑，她听到了，却没反驳，也没做出其他任何的表示，只是在电脑前静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可王源知道，她喜欢他。学生时代就接受过太多这样那样的示好，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生。王源希望她不要对他表白，毕竟现在的工作环境他还是蛮喜欢。
“李哥，其实我有个事一直想找机会问你。”王源严肃的开口。
“啥问题这么严肃，快说说，让哥哥来给你解解惑。”李哥原本在田清那吃了闭门羹，见有人解围也是高兴。
“也没什么，就是，你昨天晚上打麻将输的那200块大嫂知道吗？”王源瞬间笑崩。
“好你个小王源！翅膀硬了是吧？你给我过来！”李哥撸着袖子就往王源这边赶。
王源哪能等他，边告饶边围着办公室小跑起来。原本尴尬的气氛瞬间消融。
田清没有回头看，只是正在打字的手停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酒过三巡，王源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渐渐现出红晕，整张脸粉扑扑的，但显然他的意识还清醒，眼睛亮的像夜空中的星子。
众人在笑闹着，王源也在笑着，时不时的妙语连珠，只要他想，他就能掌控全场。田清就坐在他旁边，王源没少受她暗戳戳投过来的注目礼。
“你是白天留给黑夜的悬念……”慵懒的女声响了起来，屏幕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他于是起身出门接了电话：“喂，你好？”
迟迟没有声音，就在王源以为是恶作剧想挂掉的时候，电话那头响起了声音：
“你在哪？这么吵。”
“…王俊凯？”王源不得不否认他很讶异，他是怎么知道他的手机号的？
“你在哪？”王源听出了他的不耐烦。
“我们公司今天聚餐。”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些紧张，“我忘了跟你说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对方似乎能轻易洞察他的心理，“吃完就回来。”
“今天…”王源本想要拒绝，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不是听故事的好时候。
“我等你。”对方的话打断了他的话。
“…好。”
匆匆挂了电话，匆匆辞别了同事们，匆匆打上一辆出租车，四十分钟后，他就又出现了熟悉的门外。
敲门，开门，换鞋，伸手递出外卖。
“吃了吗？”
“没。”王俊凯熟练的接过外卖，只有一份，因为王源已经吃过。
“你一直在等我？”见王俊凯没有吃饭，他稍微有些歉意。他刚才在门口看过手机，现在已经9点了。
“恩。”
“如果我不来呢？你就不吃了？”
回应王源的只有沙沙的塑料袋声，这声音仿佛是一种控诉，让他的心更加别扭了。不过话说出来，他为什么要管他吃不吃？
王俊凯在茶几上安静的吃着馄饨，隔着腾腾的雾气，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板凳上的王源，脸粉粉的。
“喝了多少？还能写吗？”王俊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来，这让王源很难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
“不多，能写。”他也用同样冷清的语气回答。
王俊凯吃馄饨的动作顿了顿，这之后再没说一句话。
直到吃完饭，王俊凯进厨房洗碗，王源知道他过会儿还要端杯水在沙发上喝完，才能和他一起进屋写故事。
等王俊凯刚端着水杯坐下，王源就单刀直入：“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对方似乎毫不意外他的这个问题，气定神闲的回答道：“之前存过。”
“可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你也没问过我。”
“我需要问你？”王俊凯哼了一声，朝他倾过身体，“我想知道的事情从来不是用问的。”
“但我觉得你有义务告诉我真相。”王源皱眉，语气里带了些严厉。
“真相？真是职业病…”王俊凯冷笑了一声，小声嘟囔着。
王源并没有听真切，他被王俊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弄的有些恼火：“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理解成我没经过你的允许动了你的手机，并且记下了你的手机号。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看我手机？”王源握了下拳，才没把“偷”字说出来。
最关键的是，他和王俊凯一直都待在一起，他不知道王俊凯是怎么在他眼皮底下偷窥他的个人信息的。
“恩，所以真相往往是残忍的，王源。”王俊凯又喝了一口水。
“你以为我不会生气？”王源怒极反笑。
“你已经在生气了。”说完王俊凯又看了他一眼，笃定的点了点头，“可我不认为这件事情情节严重到你不用听今晚的故事了。”
他用的是“不用”，而不是“不会”。“不用”是主观的，“不会”才是从王源的角度来考虑的。
王源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脸更黑了一点。可觉得“你要考虑我的感受”这样的话，一旦说出来就显得很矫情。于是只能僵在那里。
“好了，跟我来吧。今晚的故事保证会很精彩。”说完，已经起身的王俊凯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这从未有过的示好，让王源有些措手不及。
几乎是有种不可抗力，迫使他的身体马上做出了反应，伸出的手被王俊凯握住了。
接触也只是在一瞬间，刚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度，两只手就已经分离开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房间。
[有时候我搞不清楚，我讨厌的是你种种行径，还是你那无所谓的态度。]
那天王源离开的很早，他清楚的记得他和王俊凯默默对视的感觉，却难以用言语描述出来。
他只知道，他们的对视持续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最后还是他先移开了目光：“我先走了。”
落荒而逃。
走出小区的时候，王源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刚刚8点半。
早回家换来的却是，一整夜的辗转难眠。
“今天还要去吗？”
王源看着窗帘缝隙处漏进来的微微曦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重案组只负责情节严重的案件，小偷小摸一般劳烦不到他们这儿。马上要过年了，重案组这些天挺清净。大家嘴上不说，可都盼着年底全市太太平平，他们不用过年加班不说，死者家属也不用痛上加痛，毕竟，过年办葬礼可并不是什么好滋味。
王源昨天没睡好，今天非但不觉得累，反而还有点亢奋。他把之前的案子的资料都认真的顺了一遍。这些可都是案底，虽说这些犯案的人可能再无可见天日之日。
他刻意让自己忙起来，才能不去纠结今晚到底还要不要去王俊凯家。值得庆幸的是，不用他犹豫，他的同事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小清啊，今天晚上咱们聚餐，一定得去，带上你的源哥。”
说这句话的是不靠谱的李哥，李哥这人平时总爱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可王源心道，这次让李哥说准了，田清确实喜欢他。
田清人很优秀，警校毕业，格斗技巧远高于他，人也机敏，做事果断。只是在工作之外，她有些寡言，像李哥刚刚开的玩笑，她听到了，却没反驳，也没做出其他任何的表示，只是在电脑前静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可王源知道，她喜欢他。学生时代就接受过太多这样那样的示好，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生。王源希望她不要对他表白，毕竟现在的工作环境他还是蛮喜欢。
“李哥，其实我有个事一直想找机会问你。”王源严肃的开口。
“啥问题这么严肃，快说说，让哥哥来给你解解惑。”李哥原本在田清那吃了闭门羹，见有人解围也是高兴。
“也没什么，就是，你昨天晚上打麻将输的那200块大嫂知道吗？”王源瞬间笑崩。
“好你个小王源！翅膀硬了是吧？你给我过来！”李哥撸着袖子就往王源这边赶。
王源哪能等他，边告饶边围着办公室小跑起来。原本尴尬的气氛瞬间消融。
田清没有回头看，只是正在打字的手停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酒过三巡，王源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渐渐现出红晕，整张脸粉扑扑的，但显然他的意识还清醒，眼睛亮的像夜空中的星子。
众人在笑闹着，王源也在笑着，时不时的妙语连珠，只要他想，他就能掌控全场。田清就坐在他旁边，王源没少受她暗戳戳投过来的注目礼。
“你是白天留给黑夜的悬念……”慵懒的女声响了起来，屏幕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他于是起身出门接了电话：“喂，你好？”
迟迟没有声音，就在王源以为是恶作剧想挂掉的时候，电话那头响起了声音：
“你在哪？这么吵。”
“…王俊凯？”王源不得不否认他很讶异，他是怎么知道他的手机号的？
“你在哪？”王源听出了他的不耐烦。
“我们公司今天聚餐。”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些紧张，“我忘了跟你说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对方似乎能轻易洞察他的心理，“吃完就回来。”
“今天…”王源本想要拒绝，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不是听故事的好时候。
“我等你。”对方的话打断了他的话。
“…好。”
匆匆挂了电话，匆匆辞别了同事们，匆匆打上一辆出租车，四十分钟后，他就又出现了熟悉的门外。
敲门，开门，换鞋，伸手递出外卖。
“吃了吗？”
“没。”王俊凯熟练的接过外卖，只有一份，因为王源已经吃过。
“你一直在等我？”见王俊凯没有吃饭，他稍微有些歉意。他刚才在门口看过手机，现在已经9点了。
“恩。”
“如果我不来呢？你就不吃了？”
回应王源的只有沙沙的塑料袋声，这声音仿佛是一种控诉，让他的心更加别扭了。不过话说出来，他为什么要管他吃不吃？
王俊凯在茶几上安静的吃着馄饨，隔着腾腾的雾气，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板凳上的王源，脸粉粉的。
“喝了多少？还能写吗？”王俊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来，这让王源很难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
“不多，能写。”他也用同样冷清的语气回答。
王俊凯吃馄饨的动作顿了顿，这之后再没说一句话。
直到吃完饭，王俊凯进厨房洗碗，王源知道他过会儿还要端杯水在沙发上喝完，才能和他一起进屋写故事。
等王俊凯刚端着水杯坐下，王源就单刀直入：“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对方似乎毫不意外他的这个问题，气定神闲的回答道：“之前存过。”
“可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你也没问过我。”
“我需要问你？”王俊凯哼了一声，朝他倾过身体，“我想知道的事情从来不是用问的。”
“但我觉得你有义务告诉我真相。”王源皱眉，语气里带了些严厉。
“真相？真是职业病…”王俊凯冷笑了一声，小声嘟囔着。
王源并没有听真切，他被王俊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弄的有些恼火：“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理解成我没经过你的允许动了你的手机，并且记下了你的手机号。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看我手机？”王源握了下拳，才没把“偷”字说出来。
最关键的是，他和王俊凯一直都待在一起，他不知道王俊凯是怎么在他眼皮底下偷窥他的个人信息的。
“恩，所以真相往往是残忍的，王源。”王俊凯又喝了一口水。
“你以为我不会生气？”王源怒极反笑。
“你已经在生气了。”说完王俊凯又看了他一眼，笃定的点了点头，“可我不认为这件事情情节严重到你不用听今晚的故事了。”
他用的是“不用”，而不是“不会”。“不用”是主观的，“不会”才是从王源的角度来考虑的。
王源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脸更黑了一点。可觉得“你要考虑我的感受”这样的话，一旦说出来就显得很矫情。于是只能僵在那里。
“好了，跟我来吧。今晚的故事保证会很精彩。”说完，已经起身的王俊凯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这从未有过的示好，让王源有些措手不及。
几乎是有种不可抗力，迫使他的身体马上做出了反应，伸出的手被王俊凯握住了。
接触也只是在一瞬间，刚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度，两只手就已经分离开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房间。
07
“我先看一下昨天的。”王源机械的说道，他需要时间把自己迅速融进故事情节里，昨天的部分王俊凯并没有看，估计是要和今天的一起。
“好了。”
王俊凯像是在等他这句话，他刚说完，王俊凯就探过身子关上了台灯，屋里一瞬间的漆黑让王源有些措手不及。
“别怕。”王俊凯的声音稳稳地响起，他又坐回了躺椅上。
对方沉稳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安心，王源放松了绷紧的身体，才发现并不是一片漆黑，电脑屏幕还亮着刺眼的白光，他将屏幕的光调暗了些。
这样，王俊凯就彻底隐入了黑暗里，他大概是不想自己的表情被他看到吧。王源这样想着。
“Karry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录了下来，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个厉害的角色，但说到底，他还涉世未深，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不知道黑究竟有多黑。
他以为从学校里学的那套道理就像圣经一样被这世上的人虔诚的奉行着。于是他自作聪明的做了一个让自己后半生都后悔的决定。”
“他向上级举报了那个男人？”王源指尖敲击着键盘，侧头向那片黑暗问道，他知道王俊凯就在他几步开外。
“你很聪明，至于结果，肯定是石沉大海。现在的我们或许能接受这种结果，可对当时13岁的Karry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感觉心里的某一块崩塌了。在以后的几年里，他都不得不重建自己的三观。”
“然后呢？”王源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然后？呵…”王俊凯冷笑了一声，声音突然从困惑转变成了冰冷，冰冷的像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尸体，“当男人把录像带扔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一开始男人并没有拿他怎么样，可他在那之后的一个月都没能见到他母亲，度日如年的煎熬中，他终于向男人缴械投降。
他主动找男人询问母亲的去处。男人说，如果想见他母亲，他就必须跟了他，男人还说他喜欢他很久了，说他长得比他妈妈还漂亮…他伸手给了男人一拳。男人似乎没料到他敢这么做，按住他的头开始强吻，身体力量的悬殊让他无法还击，那种感觉，大概就像吃了一只活苍蝇吧。
那天晚上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了，他再也回不到从前，即使走进学校他依旧被所有人仰慕着，他也只能像一堆垃圾一样活着。这以后的一年时间里，男人总以他的母亲来要挟他…即使他能见到母亲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他初三刚开学的那天，男人站在他们班门口，手臂上戴了一个黑色袖章，他带着他去参加了他母亲的葬礼。他没有哭，他吐了，呵，活着太tm恶心了。
可他还不能死，他和母亲落得这种下场，全拜男人所赐，或者与这个社会也有关系？可他报复不了社会，他只能报复这个男人。
他问男人，是不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男人罕见的哭了，说不是他做的，男人还说以后会好好待他。可是，他却像是看到了一年前在自己父亲葬礼上的男人，一样的伪善，他能想到自己如果相信他，就会重走母亲当年走过的路。更何况，终究是少年心性，就算是已经变成了垃圾，也不愿被苍蝇叮。现在没有了母亲的要挟，他更没什么可怕的。”王俊凯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接下来的故事就更精彩了，可我讲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好好写。”
王俊凯把台灯打开，他跟刚进屋时的状态差不多，没有什么异样，除了神情有些倦怠。
“嗯…你去哪？”突然的光亮让王源有些不习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有些干涩。
“怎么…舍不得我？”王俊凯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朝他笑了下。
这笑…真尼玛邪魅…王源硬生生转过脖子，决定不再搭理他。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王源这个章节写的格外缓慢，且吃力。他不知道自己写的能不能达到王俊凯的要求，这部分很难写好，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也很难感同身受。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部韩国电影《素媛》，小女孩天真的面庞现在仍然清楚的映在他的脑海里。王俊凯的描述并不详细，他无法想象Karry曾经历过怎样非人的折磨。他尽量模仿着《素媛》给人的镜头感来描写，但Karry的故事明显和素媛不一样，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更惨。
他带着怨恨的笔触去写这篇章节，同一个主人公，同一个作者，和之前童年的描写手法大相径庭。在经历了非人的遭遇之后，故事里Karry看到的世界从彩色变成了灰白。王源的心始终揪着，他不忍心写的太过残忍。
毫无疑问，他爱着Karry，这个他笔下的14岁的孩子，聪明、骄傲、正直、也可怜。如果可以，他真想在故事里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这一刻他忘了自己是个警察。
当他终于打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手机还只剩两格电，已经十一点零五分。
王俊凯从出去之后就没有再进来过，他还记得王俊凯说过故事不许带出屋子。可他也没有傻到一直坐在这里等。
熟练的摸过手机，通讯录里找到王俊凯的名字，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通话键。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对方声音慵懒：“写完了？”
“恩，你过来看看吧。”
门不久便被打开。王源知道他没有出去，只是在客厅对面的卧室里。
“你喝酒了？”王源嗅到了酒精的气味，微微皱了眉。
“恩~”王俊凯用鼻音回答了一声，算是默认。
王源照例让开了位置，王俊凯顺从的坐下。
他依旧一字一句很认真的看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王俊凯侧身起来。按着王源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
他的一只胳膊从座椅后面探出，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按着鼠标，他的头就在王源的头顶上方，虽然身体有距离，但声音清楚的有些震耳膜：“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还要改改。”
王源知道，他不会满意的：“怎么改？说的详细点。”
“作家，你在开玩笑吗？” 王俊凯用夸张的讶异表情看着他。
“这些地方你叙述的不够详细，我不知道该怎么写。”王源有些尴尬。
“发挥你自己的想象力。作家，我看过你的作品，你能写好的。你写不好，只能说明你对Karry太好了。”王俊凯对着他的耳朵低低的笑着，耳畔温热的气息烧红了他的耳朵。
这让他感到别扭，他微微偏过了头。
“好吧，我再试试。”
王源心绪纷乱，王俊凯就在一旁看着，看着他删删改改，却怎么也写不出让自己满意的句子。
“作家，你有在认真么。”对方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王源听出了他的不满。
“对不起，我想不出来。”王源耷拉着脑袋，十分沮丧。
“是想不出来吗？还是想听我描述的再详细一点？”
王俊凯冷笑着将半个身子都靠在椅背上，头探过来，紧紧挨着他的头，他的目光直视着电脑屏幕，一手移动着鼠标，一边读着王源写的句子“他看到母亲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一样，安详的睡着”，念完之后王俊凯就按了delete键，他严肃而冰冷的声音又在王源耳畔响起来：“他看到的母亲是脸色惨白的，再也不复以往的神采，她的眼睛紧闭着，似乎还皱着眉头，嘴角向下撇，她不开心，她连死都死的不开心。作家啊，你写错了。”
王源不敢偏头，他照着王俊凯说的话斟酌着一字一字的打了上去。
“这样可以了吗？”
“这样才对。”王俊凯满意的点了点头，鼠标继续挪到下一段。
“男人拿着鞭子抽打着他的身体，直到打出一道道血痕，他一声不吭的忍受着，眼眶里的泪摇摇欲坠？”王俊凯读着读着就笑了出来，“不，王源，他没有打过他。我以为你够了解Karry了，还是你太疼他了？不忍心写出更残忍的情节？想摧毁一个人的灵魂，你能想出几种办法呢？”
王俊凯的另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圈着他，把头偏过来之后，他的唇几乎是贴着王源的右耳，“我聪明的作家，想想看。”
王源僵在那里，他攥紧了拳头，紧绷着声带回答：“我想不出来。”
“没关系，我告诉你。”像是早就料到王源的答案，王俊凯又发出一声难听的低笑，他的声音变得犹如在午夜出没的鬼魅，“Karry从小学钢琴，你还记得吧？你当然记得，那桥段是前不久你刚写过的。10岁时他爸爸送他了一架新钢琴，那是他的生日礼物，花了大价钱买的。为这个他妈妈和爸爸还吵了一架，妈妈嫌贵，爸爸却说音质好。”王俊凯微微顿了顿，他的食指一下下的敲打着椅背，显得漫不经心，嘴唇却直接贴上了王源的耳朵，“哦，我忘了跟你说，那个男人把Karry爸爸给他买的钢琴搬到了新家，专门腾出一个房间用来当琴房。还找人专门教Karry弹钢琴。不过，你知道吗？钢琴不只是可以用来弹的，你知道他说钢琴什么时候发出的声音最美妙吗？”
“王俊凯，你够了！”王源再也听不下去，他一把将靠在自己耳边的人推开，王俊凯被推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看着双颊通红的王源，正双眼泛红的瞪着他，他心里抽痛了一下，但嘴上还扯着残忍的笑。
他一步步的靠近王源，直到把他圈在椅子里：“没关系，我不怪你，因为我以前也不知道。你知道么？他最喜欢和Karry在钢琴上做，他说那才是钢琴最美妙的声音。他还说他爸买的钢琴质量真…”
“王俊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恶心？”王源直直瞪着他，打断了王俊凯的话。
“恶心？我的小作家，你知道什么才叫恶心吗？”王俊凯冷笑着说。
王源看着对方一点点的逼近，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却不想退缩，也不能退缩，可是，离得太近了…他明明有时间躲开的…当王俊凯微凉的唇印在他唇上的时候，他才恍如初醒，用力想推开眼前的人，可惜已经晚了……王俊凯用力撬开了他的牙齿，在他的口腔里毫无情感的讨伐，伏特加的味道带给他一种微醺的味觉体验。对方的吻掠夺着他口腔里少的可怜的空气，窒息感让王源更加清醒，他毫不留情的朝对方的舌头咬了一口，铁离子的味道瞬间蔓延至整个口腔，混合着酒的味道，像是加了墨水的酒，他不停的闪躲，可对方并没有因此停止进攻，反而更加强势…直到他被这种窒息感折磨到放弃挣扎，王俊凯才放开了他，他冰冷的声音在王源头顶响起：“恶心吧？王源，这才叫恶心。”
“我先看一下昨天的。”王源机械的说道，他需要时间把自己迅速融进故事情节里，昨天的部分王俊凯并没有看，估计是要和今天的一起。
“好了。”
王俊凯像是在等他这句话，他刚说完，王俊凯就探过身子关上了台灯，屋里一瞬间的漆黑让王源有些措手不及。
“别怕。”王俊凯的声音稳稳地响起，他又坐回了躺椅上。
对方沉稳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安心，王源放松了绷紧的身体，才发现并不是一片漆黑，电脑屏幕还亮着刺眼的白光，他将屏幕的光调暗了些。
这样，王俊凯就彻底隐入了黑暗里，他大概是不想自己的表情被他看到吧。王源这样想着。
“Karry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录了下来，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个厉害的角色，但说到底，他还涉世未深，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不知道黑究竟有多黑。
他以为从学校里学的那套道理就像圣经一样被这世上的人虔诚的奉行着。于是他自作聪明的做了一个让自己后半生都后悔的决定。”
“他向上级举报了那个男人？”王源指尖敲击着键盘，侧头向那片黑暗问道，他知道王俊凯就在他几步开外。
“你很聪明，至于结果，肯定是石沉大海。现在的我们或许能接受这种结果，可对当时13岁的Karry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感觉心里的某一块崩塌了。在以后的几年里，他都不得不重建自己的三观。”
“然后呢？”王源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然后？呵…”王俊凯冷笑了一声，声音突然从困惑转变成了冰冷，冰冷的像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尸体，“当男人把录像带扔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一开始男人并没有拿他怎么样，可他在那之后的一个月都没能见到他母亲，度日如年的煎熬中，他终于向男人缴械投降。
他主动找男人询问母亲的去处。男人说，如果想见他母亲，他就必须跟了他，男人还说他喜欢他很久了，说他长得比他妈妈还漂亮…他伸手给了男人一拳。男人似乎没料到他敢这么做，按住他的头开始强吻，身体力量的悬殊让他无法还击，那种感觉，大概就像吃了一只活苍蝇吧。
那天晚上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了，他再也回不到从前，即使走进学校他依旧被所有人仰慕着，他也只能像一堆垃圾一样活着。这以后的一年时间里，男人总以他的母亲来要挟他…即使他能见到母亲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他初三刚开学的那天，男人站在他们班门口，手臂上戴了一个黑色袖章，他带着他去参加了他母亲的葬礼。他没有哭，他吐了，呵，活着太tm恶心了。
可他还不能死，他和母亲落得这种下场，全拜男人所赐，或者与这个社会也有关系？可他报复不了社会，他只能报复这个男人。
他问男人，是不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男人罕见的哭了，说不是他做的，男人还说以后会好好待他。可是，他却像是看到了一年前在自己父亲葬礼上的男人，一样的伪善，他能想到自己如果相信他，就会重走母亲当年走过的路。更何况，终究是少年心性，就算是已经变成了垃圾，也不愿被苍蝇叮。现在没有了母亲的要挟，他更没什么可怕的。”王俊凯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接下来的故事就更精彩了，可我讲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好好写。”
王俊凯把台灯打开，他跟刚进屋时的状态差不多，没有什么异样，除了神情有些倦怠。
“嗯…你去哪？”突然的光亮让王源有些不习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有些干涩。
“怎么…舍不得我？”王俊凯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朝他笑了下。
这笑…真尼玛邪魅…王源硬生生转过脖子，决定不再搭理他。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王源这个章节写的格外缓慢，且吃力。他不知道自己写的能不能达到王俊凯的要求，这部分很难写好，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也很难感同身受。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部韩国电影《素媛》，小女孩天真的面庞现在仍然清楚的映在他的脑海里。王俊凯的描述并不详细，他无法想象Karry曾经历过怎样非人的折磨。他尽量模仿着《素媛》给人的镜头感来描写，但Karry的故事明显和素媛不一样，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更惨。
他带着怨恨的笔触去写这篇章节，同一个主人公，同一个作者，和之前童年的描写手法大相径庭。在经历了非人的遭遇之后，故事里Karry看到的世界从彩色变成了灰白。王源的心始终揪着，他不忍心写的太过残忍。
毫无疑问，他爱着Karry，这个他笔下的14岁的孩子，聪明、骄傲、正直、也可怜。如果可以，他真想在故事里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这一刻他忘了自己是个警察。
当他终于打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手机还只剩两格电，已经十一点零五分。
王俊凯从出去之后就没有再进来过，他还记得王俊凯说过故事不许带出屋子。可他也没有傻到一直坐在这里等。
熟练的摸过手机，通讯录里找到王俊凯的名字，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通话键。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对方声音慵懒：“写完了？”
“恩，你过来看看吧。”
门不久便被打开。王源知道他没有出去，只是在客厅对面的卧室里。
“你喝酒了？”王源嗅到了酒精的气味，微微皱了眉。
“恩~”王俊凯用鼻音回答了一声，算是默认。
王源照例让开了位置，王俊凯顺从的坐下。
他依旧一字一句很认真的看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王俊凯侧身起来。按着王源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
他的一只胳膊从座椅后面探出，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按着鼠标，他的头就在王源的头顶上方，虽然身体有距离，但声音清楚的有些震耳膜：“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还要改改。”
王源知道，他不会满意的：“怎么改？说的详细点。”
“作家，你在开玩笑吗？” 王俊凯用夸张的讶异表情看着他。
“这些地方你叙述的不够详细，我不知道该怎么写。”王源有些尴尬。
“发挥你自己的想象力。作家，我看过你的作品，你能写好的。你写不好，只能说明你对Karry太好了。”王俊凯对着他的耳朵低低的笑着，耳畔温热的气息烧红了他的耳朵。
这让他感到别扭，他微微偏过了头。
“好吧，我再试试。”
王源心绪纷乱，王俊凯就在一旁看着，看着他删删改改，却怎么也写不出让自己满意的句子。
“作家，你有在认真么。”对方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王源听出了他的不满。
“对不起，我想不出来。”王源耷拉着脑袋，十分沮丧。
“是想不出来吗？还是想听我描述的再详细一点？”
王俊凯冷笑着将半个身子都靠在椅背上，头探过来，紧紧挨着他的头，他的目光直视着电脑屏幕，一手移动着鼠标，一边读着王源写的句子“他看到母亲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一样，安详的睡着”，念完之后王俊凯就按了delete键，他严肃而冰冷的声音又在王源耳畔响起来：“他看到的母亲是脸色惨白的，再也不复以往的神采，她的眼睛紧闭着，似乎还皱着眉头，嘴角向下撇，她不开心，她连死都死的不开心。作家啊，你写错了。”
王源不敢偏头，他照着王俊凯说的话斟酌着一字一字的打了上去。
“这样可以了吗？”
“这样才对。”王俊凯满意的点了点头，鼠标继续挪到下一段。
“男人拿着鞭子抽打着他的身体，直到打出一道道血痕，他一声不吭的忍受着，眼眶里的泪摇摇欲坠？”王俊凯读着读着就笑了出来，“不，王源，他没有打过他。我以为你够了解Karry了，还是你太疼他了？不忍心写出更残忍的情节？想摧毁一个人的灵魂，你能想出几种办法呢？”
王俊凯的另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圈着他，把头偏过来之后，他的唇几乎是贴着王源的右耳，“我聪明的作家，想想看。”
王源僵在那里，他攥紧了拳头，紧绷着声带回答：“我想不出来。”
“没关系，我告诉你。”像是早就料到王源的答案，王俊凯又发出一声难听的低笑，他的声音变得犹如在午夜出没的鬼魅，“Karry从小学钢琴，你还记得吧？你当然记得，那桥段是前不久你刚写过的。10岁时他爸爸送他了一架新钢琴，那是他的生日礼物，花了大价钱买的。为这个他妈妈和爸爸还吵了一架，妈妈嫌贵，爸爸却说音质好。”王俊凯微微顿了顿，他的食指一下下的敲打着椅背，显得漫不经心，嘴唇却直接贴上了王源的耳朵，“哦，我忘了跟你说，那个男人把Karry爸爸给他买的钢琴搬到了新家，专门腾出一个房间用来当琴房。还找人专门教Karry弹钢琴。不过，你知道吗？钢琴不只是可以用来弹的，你知道他说钢琴什么时候发出的声音最美妙吗？”
“王俊凯，你够了！”王源再也听不下去，他一把将靠在自己耳边的人推开，王俊凯被推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看着双颊通红的王源，正双眼泛红的瞪着他，他心里抽痛了一下，但嘴上还扯着残忍的笑。
他一步步的靠近王源，直到把他圈在椅子里：“没关系，我不怪你，因为我以前也不知道。你知道么？他最喜欢和Karry在钢琴上做，他说那才是钢琴最美妙的声音。他还说他爸买的钢琴质量真…”
“王俊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恶心？”王源直直瞪着他，打断了王俊凯的话。
“恶心？我的小作家，你知道什么才叫恶心吗？”王俊凯冷笑着说。
王源看着对方一点点的逼近，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却不想退缩，也不能退缩，可是，离得太近了…他明明有时间躲开的…当王俊凯微凉的唇印在他唇上的时候，他才恍如初醒，用力想推开眼前的人，可惜已经晚了……王俊凯用力撬开了他的牙齿，在他的口腔里毫无情感的讨伐，伏特加的味道带给他一种微醺的味觉体验。对方的吻掠夺着他口腔里少的可怜的空气，窒息感让王源更加清醒，他毫不留情的朝对方的舌头咬了一口，铁离子的味道瞬间蔓延至整个口腔，混合着酒的味道，像是加了墨水的酒，他不停的闪躲，可对方并没有因此停止进攻，反而更加强势…直到他被这种窒息感折磨到放弃挣扎，王俊凯才放开了他，他冰冷的声音在王源头顶响起：“恶心吧？王源，这才叫恶心。”
08.
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没多久，房间里就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王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王俊凯站在对面，静静的看着他。
“怎么？不走？”王俊凯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不屑和轻慢，“是还想继续么？”
王源的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没有抬头，略带沙哑却平稳的声音响起：“王俊凯，放过你自己吧。”
他听到王俊凯朝他走过来的脚步声，对方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他对视，王俊凯的声音变得更冷了：“王源，知道我最恶心什么吗？就是你这样的人。”
王源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他毫不畏惧的回视着他：“你以为我喜欢你？懦夫。”
王俊凯捏他下巴的力道更狠了，这迫使他的眼角不自觉的渗出一点生理盐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的，就，是，你。懦，夫。”但生理上的疼痛并没能让王源妥协，他一字一字的说出来，像是打算把这句话变成一把刀，插进王俊凯的身体里。
王俊凯笑了起来，笑的让人毛骨悚然：“王源，你还真是不怕死。”
“我怕死，但我更怕像你这样。活的生不如死。”王源站了起来，和他面对面，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拳。
王俊凯显然没想到一向温和的王源有胆量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王源的杏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竟失去了反击的力气。
王源的身体相较于王俊凯是单薄的，个子也没有王俊凯高，但他此时的气势却丝毫不输对方，他清冽的薄荷音极具穿透力的在房间里再次响起，昭示着他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王俊凯，已经发生的事情谁都没办法挽回。要么忘掉一切重新开始，要么干脆去死。这样不死不活的活着，不觉得恶心么？”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没人会在乎你活着的体验如何。你把自己当成垃圾也好，当成金子也好，没人会在乎。你对自己再狠，你妈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但只要你想，你可以，你可以再活过来。”
“你问我恶不恶心，王俊凯，我不觉得恶心。我可怜你。”
“王源，你会为你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王俊凯盯着王源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唇，沉沉的开口，语气严肃而认真。
“我等着，如果还能有那一天的话。”说完，王源转身离开了房间，沉重的关门声让他喘不过气来。
是什么变了？他说不清楚。
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没多久，房间里就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王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王俊凯站在对面，静静的看着他。
“怎么？不走？”王俊凯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不屑和轻慢，“是还想继续么？”
王源的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没有抬头，略带沙哑却平稳的声音响起：“王俊凯，放过你自己吧。”
他听到王俊凯朝他走过来的脚步声，对方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他对视，王俊凯的声音变得更冷了：“王源，知道我最恶心什么吗？就是你这样的人。”
王源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他毫不畏惧的回视着他：“你以为我喜欢你？懦夫。”
王俊凯捏他下巴的力道更狠了，这迫使他的眼角不自觉的渗出一点生理盐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的，就，是，你。懦，夫。”但生理上的疼痛并没能让王源妥协，他一字一字的说出来，像是打算把这句话变成一把刀，插进王俊凯的身体里。
王俊凯笑了起来，笑的让人毛骨悚然：“王源，你还真是不怕死。”
“我怕死，但我更怕像你这样。活的生不如死。”王源站了起来，和他面对面，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拳。
王俊凯显然没想到一向温和的王源有胆量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王源的杏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竟失去了反击的力气。
王源的身体相较于王俊凯是单薄的，个子也没有王俊凯高，但他此时的气势却丝毫不输对方，他清冽的薄荷音极具穿透力的在房间里再次响起，昭示着他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王俊凯，已经发生的事情谁都没办法挽回。要么忘掉一切重新开始，要么干脆去死。这样不死不活的活着，不觉得恶心么？”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这很难，可是没人会在乎你活着的体验如何。你把自己当成垃圾也好，当成金子也好，没人会在乎。你对自己再狠，你妈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但只要你想，你可以，你可以再活过来。”
“你问我恶不恶心，王俊凯，我不觉得恶心。我可怜你。”
“王源，你会为你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王俊凯盯着王源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唇，沉沉的开口，语气严肃而认真。
“我等着，如果还能有那一天的话。”说完，王源转身离开了房间，沉重的关门声让他喘不过气来。
是什么变了？他说不清楚。
09.
那之后的几天里，王源没有再去王俊凯家，王俊凯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们的关系闹僵了，故事后面的发展王源也已经不感兴趣，他看到了现在的王俊凯，这就是最直观的结局。
王俊凯的出现本来就像一场梦，不如就当他从没出现过。这样他依然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他们还是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
他回想起那天自己说的话，他承认自己真的像王俊凯说的那样，蠢极了。
一个人经历了那样锥心刺骨的痛苦之后，又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好好的活着？不变成变态已经很不错了。
他对王俊凯说的那些话无非是想激起他的胜负欲，好让他振作起来。可王俊凯明显不是会被别人的一两句话就左右的人。他于王俊凯而言，不过是一个会写故事的陌生人。而那个吻……大概是王俊凯在情绪激动后的发泄吧。
王俊凯不是gay，他也不是。与其说王俊凯不是gay，不如说王源笃定王俊凯很难再爱上什么人，无论男女。而他？他天性淡漠，对于情爱二字更是看的很淡，他规划的未来里无非是找个合适的人搭伙过日子罢了。他对王俊凯的事已经表现出了超乎常态的关心，划过了他规划的那条线，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事实证明，有些人的相遇，是宿命。躲，是躲不掉的。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王源打算今天把单位发的柴米油盐开车送回家，他本来是想留在舅舅家，可舅舅总是推脱不要，说正好可以周末跟他回家看看他妈。王源便没再推辞。
刚结束了跟妈妈的通话，舅舅就从车外开门进来，对他说：“给你妈再打个电话，说咱今天去不了了。”
“……怎么了？”王源不明所以。
“有个退休的老上司，昨天没了。我刚接到电话，得过去看看。”舅舅扣上安全带，点了一支烟。
“哦，他家在哪？我送你过去。”王源在转动方向盘。
“你也去吧。你那几个同事应该也有去的。”
“哦，他以前也是重案组的？”
“在那干过一阵子，后来走了。是提拔你刘队上来的人，你刘队一直很敬重他。你跟着去没坏处。”
“知道了。”
跟母亲简单的通话后，他们不久便到达了警苑小区。这小区顾名思义，是警察署的福利分房，里面住的全都是警察，王源想，这应该算是全市最安全的地方了。老人的花圈摆了半个院子，他们不难找到老人的家。
王源跟着舅舅进了屋子，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聊天的喝茶的抽烟的，还有哭的。舅舅和亲眷同事少不了一阵寒暄，王源知道这时候没人顾得上他，便自觉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来无聊的划着。
“源儿！”
“郑姐。”王源听到声音立马起身。
“你怎么来的？”
“哦，我跟我舅过来的。”他是关系户，这点早就不是秘密了。
“你舅呢？”
“和熟人聊天去了吧。”王源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舅舅当的。刘队也来了，你跟我们一块吧。”郑姐说罢便揽着王源的肩膀走出了客厅。
“刘队。”王源简单打了个招呼。
“王源也在。正好，咱们去探望下老夫人。”
“好。”
那之后的几天里，王源没有再去王俊凯家，王俊凯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们的关系闹僵了，故事后面的发展王源也已经不感兴趣，他看到了现在的王俊凯，这就是最直观的结局。
王俊凯的出现本来就像一场梦，不如就当他从没出现过。这样他依然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他们还是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
他回想起那天自己说的话，他承认自己真的像王俊凯说的那样，蠢极了。
一个人经历了那样锥心刺骨的痛苦之后，又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好好的活着？不变成变态已经很不错了。
他对王俊凯说的那些话无非是想激起他的胜负欲，好让他振作起来。可王俊凯明显不是会被别人的一两句话就左右的人。他于王俊凯而言，不过是一个会写故事的陌生人。而那个吻……大概是王俊凯在情绪激动后的发泄吧。
王俊凯不是gay，他也不是。与其说王俊凯不是gay，不如说王源笃定王俊凯很难再爱上什么人，无论男女。而他？他天性淡漠，对于情爱二字更是看的很淡，他规划的未来里无非是找个合适的人搭伙过日子罢了。他对王俊凯的事已经表现出了超乎常态的关心，划过了他规划的那条线，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事实证明，有些人的相遇，是宿命。躲，是躲不掉的。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王源打算今天把单位发的柴米油盐开车送回家，他本来是想留在舅舅家，可舅舅总是推脱不要，说正好可以周末跟他回家看看他妈。王源便没再推辞。
刚结束了跟妈妈的通话，舅舅就从车外开门进来，对他说：“给你妈再打个电话，说咱今天去不了了。”
“……怎么了？”王源不明所以。
“有个退休的老上司，昨天没了。我刚接到电话，得过去看看。”舅舅扣上安全带，点了一支烟。
“哦，他家在哪？我送你过去。”王源在转动方向盘。
“你也去吧。你那几个同事应该也有去的。”
“哦，他以前也是重案组的？”
“在那干过一阵子，后来走了。是提拔你刘队上来的人，你刘队一直很敬重他。你跟着去没坏处。”
“知道了。”
跟母亲简单的通话后，他们不久便到达了警苑小区。这小区顾名思义，是警察署的福利分房，里面住的全都是警察，王源想，这应该算是全市最安全的地方了。老人的花圈摆了半个院子，他们不难找到老人的家。
王源跟着舅舅进了屋子，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聊天的喝茶的抽烟的，还有哭的。舅舅和亲眷同事少不了一阵寒暄，王源知道这时候没人顾得上他，便自觉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来无聊的划着。
“源儿！”
“郑姐。”王源听到声音立马起身。
“你怎么来的？”
“哦，我跟我舅过来的。”他是关系户，这点早就不是秘密了。
“你舅呢？”
“和熟人聊天去了吧。”王源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舅舅当的。刘队也来了，你跟我们一块吧。”郑姐说罢便揽着王源的肩膀走出了客厅。
“刘队。”王源简单打了个招呼。
“王源也在。正好，咱们去探望下老夫人。”
“好。”
10.
房间里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太太，人精瘦，个子也不高，不过背挺的很直，衣服也很整洁。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清亮，衬得整个人都很精神。
“嫂子，节哀。”刘队先走过去握住了老人的手。
“小刘啊，来来来，快坐下。”老人的声音里没有多少情绪，听不出悲喜。
“后面的这俩是？”
“这个是小郑，您还记得吗？杨队也带过她。”刘队介绍道。
“老啦老啦，记不得了。小郑，快坐下。”老人招呼着，“这小伙子长得挺精神。”
“他叫王源，是我的兵。方队的外甥。”王源见刘队介绍自己，忙上前握了握老人的手，温言道：“奶奶，节哀。”
老人看样子十分喜欢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圆？是个好孩子，小刘你得好好打磨打磨这孩子。”
刘队正经回道：“您放心。”
“小圆，叫你舅舅少抽烟，他来这儿没一会儿，我都看他抽了好几颗了。”老人握着王源的手叮嘱道。
“我知道了，奶奶。”
“嫂子，杨哥他是怎么……”刘队欲言又止，王源顺势退到了后面。
“还能怎么？年纪大了，早晚有那么一天。昨晚上心脏病突发，说没就没了，没遭什么罪。”老人十分淡然的回答，王源发现屋子里挂了不少书法作品，其中不乏道家的文章。
“您节哀。”郑姐说道。
“你们这群小辈不用担心我，我这辈子都快过完了。老杨又是警察，这点生生死死的事儿早就看透了。要说最紧张的那几年，还是老杨上班的时候，那整天提心吊胆的…现在啊，他能混个寿终正寝，我也该多烧几炷香。”老人淡然回道，“反倒是你，小刘，那案子你还抓着呢?”
“也没说抓不抓，现在苦于没有证据，就是时刻留意着罢了。”刘队回道。
王源在心中纳闷，他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案子。
“还说没抓？我听说为这个你都把队搬到人小区里去了？简直是胡闹，你这刘队的称呼，是不是就剩个空头衔儿了，啊？”老人语气严厉的责问着。
“您有所不知，上半年发生了一起案子，和十二年前的那起案子作案手法十分相似，我怀疑…”老人没听刘队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怀疑，你怀疑。你有证据吗？你跟老杨没学什么好，这倔脾气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刘队握住了拳头，低头沉默着。
“我知道，那领导对你们师徒俩是有恩，老杨在家也成天跟我念叨，我估计你就是被老杨洗了脑，傻呵呵的接他的担子。他现在人没了，你还打算接多久？重案组的案子又有多少破不了的？你能每个都抓着？刘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也该放下了。更何况，那孩子也不像…”
“您没看到案发现场那孩子的笑，就像条毒蛇，就差没咬我们一口了。当时我问他‘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他回我的是‘你猜？’，他在挑衅我们，任何一个警察都无法接受这种挑衅。可过后他什么都不承认了。我几乎可以断定就是他做的，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刘队言语间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这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老太太叹了口气，接道：“就算如此，那孩子当时还未成年，你们也没有找到任何能指向他的证据，单凭个人判断，怎么能去抓一个人？况且，我见过那孩子，那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啊。”
“优秀、未成年，这不代表他不会杀人。王哥当年对他们母子的好，我和杨哥都看在眼里，为了给那孩子学琴，还找人专门教他。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是王哥一人在忙……”
老人打断了他的回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终究不是亲生的啊。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你们这些外人又怎么看的清楚。”
“上半年有桩案子，和十二年前的作案手法十分相似。而且更巧的是，死者是王哥的一个远房亲戚。”
“哦？这倒有点巧了。那有证据吗？”
“……没有。作案手法十分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证据。法医检验，也没能查出任何带有指向性的证据。”
“那孩子现在在做什么？”
“黑客。”
“黑客是什么？”
“就是黑人家公司资料什么的，总归不是什么好营生，不过这不归我们管。”
“那你们整天待在人家小区里，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没有。”刘队握了下拳，“我们现在在那里办公，只是顺带着盯着他，免得他再祸害什么人。”
“小刘，听我句劝。要么你能抓到证据，把他抓拿归案；要么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工作。你这样在外面太久了，局里的领导也不能一直由着你胡来。
”
“只要我一直盯着他，只要他再敢犯案，我不信我揪不住他。”
“那你要用一辈子来揪这一个人？”刘队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算喽，我人老了，搞不懂你们这些小辈的想法，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老太太下了逐客令，脸色并不算好看。刘队说下次再来看望她，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他们出了门。
王源顾不得找自己的舅舅在哪，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听到的对话上。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队出门后和其他警署同事聊了起来，郑姐给自己和王源倒了杯水，走出了单元楼，站在楼下。
冬日的暖阳洒在院子里，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郑姐，刚刚刘队和老夫人说的案子是什么案子？”王源双手捧着一次性纸杯，装作好奇的开口问道。
“源儿，你和小清来的晚，所以不知道。咱们的刘队是个倔脾气，那桩案子就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知道咱们为什么四个月前搬到居民小区里办公吗？那是刘队想盯一个人，那个人与十二年前的案子有关，说起那桩案子，可真是，玄乎。”郑姐的目光看着远处的蓝天，声音有些不真切。
“那是什么案子？”
“杀人案呗，重案组还能接什么案子？”郑姐显然误会了王源的意思，“具体我也不清楚，案发那年我才刚上大学，因为是上的警校，所以也有所耳闻。死的是咱们省里的一个高官。作案手法很干净，找不到任何证据。后来我进了警局，才知道当时唯一的一个证据，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他看到了杀人过程？”
“不，案发时他在现场。但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王源有些诧异。
“可这就是发生了。当时那孩子在另一个房间里睡觉，死者在客厅里。警局是接到孩子的报警才到的现场。”
“所以刘队怀疑那孩子就是杀人凶手？”
“差不多吧，刘队说那孩子当时看着他在笑，笑的跟毒蛇一样。可我觉得这实在不能成为一个警察判定一个未成年是杀人犯的理由，显然其他人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所以这个案子成了悬案，一直悬到今天。”
王源能想象那种笑。
“可是，听说死者生前对那孩子母子非常关照，孩子和死者的关系也很好，孩子又很优秀，除了刘队和杨队，没人相信孩子是杀人犯。”
“再说，当领导的，可能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关系复杂的很，谁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那上半年发生的案子是怎么回事？”王源想起刘队搬到小区里的原因。
“上半年有桩命案，死者是那位领导的远房亲戚。死法和十二年前的那起案子十分相似。这就引起了咱们刘队的注意，他找不到证据，却断定是那孩子做的。所以咱们才搬到小区里来，刘队跟领导说给他一年的时间，现在刘队为了这个只在局里挂个空职，一切评优评先进都没他的份了。”郑姐说完摇了摇头，显然是对刘队的执拗表示不理解和无奈。
“咱们搬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盯着他？”
“不然呢？你还指望找到什么证据？连案发现场都没有找到任何证据。”郑姐说。
王源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那他知道咱们在盯着他吗？”
“当然，咱们一群人这么兴师动众的搬到他家楼下。就算他不是杀人犯，但毕竟和警局打过交道，不可能没有一点警惕。”
王源感觉有阵阵冷风从他的裤腿处往上窜，窜到他的后背，让他的整个脊背都发凉。
“你冷吗？源儿？”郑姐看到他的嘴唇有些泛白。
不，他不冷。他现在只差最后一件事需要确认了。
“郑姐，那个人，他叫什么？”
“他叫…王俊凯。”
房间里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太太，人精瘦，个子也不高，不过背挺的很直，衣服也很整洁。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清亮，衬得整个人都很精神。
“嫂子，节哀。”刘队先走过去握住了老人的手。
“小刘啊，来来来，快坐下。”老人的声音里没有多少情绪，听不出悲喜。
“后面的这俩是？”
“这个是小郑，您还记得吗？杨队也带过她。”刘队介绍道。
“老啦老啦，记不得了。小郑，快坐下。”老人招呼着，“这小伙子长得挺精神。”
“他叫王源，是我的兵。方队的外甥。”王源见刘队介绍自己，忙上前握了握老人的手，温言道：“奶奶，节哀。”
老人看样子十分喜欢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圆？是个好孩子，小刘你得好好打磨打磨这孩子。”
刘队正经回道：“您放心。”
“小圆，叫你舅舅少抽烟，他来这儿没一会儿，我都看他抽了好几颗了。”老人握着王源的手叮嘱道。
“我知道了，奶奶。”
“嫂子，杨哥他是怎么……”刘队欲言又止，王源顺势退到了后面。
“还能怎么？年纪大了，早晚有那么一天。昨晚上心脏病突发，说没就没了，没遭什么罪。”老人十分淡然的回答，王源发现屋子里挂了不少书法作品，其中不乏道家的文章。
“您节哀。”郑姐说道。
“你们这群小辈不用担心我，我这辈子都快过完了。老杨又是警察，这点生生死死的事儿早就看透了。要说最紧张的那几年，还是老杨上班的时候，那整天提心吊胆的…现在啊，他能混个寿终正寝，我也该多烧几炷香。”老人淡然回道，“反倒是你，小刘，那案子你还抓着呢?”
“也没说抓不抓，现在苦于没有证据，就是时刻留意着罢了。”刘队回道。
王源在心中纳闷，他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案子。
“还说没抓？我听说为这个你都把队搬到人小区里去了？简直是胡闹，你这刘队的称呼，是不是就剩个空头衔儿了，啊？”老人语气严厉的责问着。
“您有所不知，上半年发生了一起案子，和十二年前的那起案子作案手法十分相似，我怀疑…”老人没听刘队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怀疑，你怀疑。你有证据吗？你跟老杨没学什么好，这倔脾气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刘队握住了拳头，低头沉默着。
“我知道，那领导对你们师徒俩是有恩，老杨在家也成天跟我念叨，我估计你就是被老杨洗了脑，傻呵呵的接他的担子。他现在人没了，你还打算接多久？重案组的案子又有多少破不了的？你能每个都抓着？刘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也该放下了。更何况，那孩子也不像…”
“您没看到案发现场那孩子的笑，就像条毒蛇，就差没咬我们一口了。当时我问他‘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他回我的是‘你猜？’，他在挑衅我们，任何一个警察都无法接受这种挑衅。可过后他什么都不承认了。我几乎可以断定就是他做的，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刘队言语间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这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老太太叹了口气，接道：“就算如此，那孩子当时还未成年，你们也没有找到任何能指向他的证据，单凭个人判断，怎么能去抓一个人？况且，我见过那孩子，那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啊。”
“优秀、未成年，这不代表他不会杀人。王哥当年对他们母子的好，我和杨哥都看在眼里，为了给那孩子学琴，还找人专门教他。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是王哥一人在忙……”
老人打断了他的回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终究不是亲生的啊。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你们这些外人又怎么看的清楚。”
“上半年有桩案子，和十二年前的作案手法十分相似。而且更巧的是，死者是王哥的一个远房亲戚。”
“哦？这倒有点巧了。那有证据吗？”
“……没有。作案手法十分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证据。法医检验，也没能查出任何带有指向性的证据。”
“那孩子现在在做什么？”
“黑客。”
“黑客是什么？”
“就是黑人家公司资料什么的，总归不是什么好营生，不过这不归我们管。”
“那你们整天待在人家小区里，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没有。”刘队握了下拳，“我们现在在那里办公，只是顺带着盯着他，免得他再祸害什么人。”
“小刘，听我句劝。要么你能抓到证据，把他抓拿归案；要么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工作。你这样在外面太久了，局里的领导也不能一直由着你胡来。
”
“只要我一直盯着他，只要他再敢犯案，我不信我揪不住他。”
“那你要用一辈子来揪这一个人？”刘队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算喽，我人老了，搞不懂你们这些小辈的想法，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老太太下了逐客令，脸色并不算好看。刘队说下次再来看望她，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他们出了门。
王源顾不得找自己的舅舅在哪，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听到的对话上。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队出门后和其他警署同事聊了起来，郑姐给自己和王源倒了杯水，走出了单元楼，站在楼下。
冬日的暖阳洒在院子里，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郑姐，刚刚刘队和老夫人说的案子是什么案子？”王源双手捧着一次性纸杯，装作好奇的开口问道。
“源儿，你和小清来的晚，所以不知道。咱们的刘队是个倔脾气，那桩案子就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知道咱们为什么四个月前搬到居民小区里办公吗？那是刘队想盯一个人，那个人与十二年前的案子有关，说起那桩案子，可真是，玄乎。”郑姐的目光看着远处的蓝天，声音有些不真切。
“那是什么案子？”
“杀人案呗，重案组还能接什么案子？”郑姐显然误会了王源的意思，“具体我也不清楚，案发那年我才刚上大学，因为是上的警校，所以也有所耳闻。死的是咱们省里的一个高官。作案手法很干净，找不到任何证据。后来我进了警局，才知道当时唯一的一个证据，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他看到了杀人过程？”
“不，案发时他在现场。但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王源有些诧异。
“可这就是发生了。当时那孩子在另一个房间里睡觉，死者在客厅里。警局是接到孩子的报警才到的现场。”
“所以刘队怀疑那孩子就是杀人凶手？”
“差不多吧，刘队说那孩子当时看着他在笑，笑的跟毒蛇一样。可我觉得这实在不能成为一个警察判定一个未成年是杀人犯的理由，显然其他人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所以这个案子成了悬案，一直悬到今天。”
王源能想象那种笑。
“可是，听说死者生前对那孩子母子非常关照，孩子和死者的关系也很好，孩子又很优秀，除了刘队和杨队，没人相信孩子是杀人犯。”
“再说，当领导的，可能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关系复杂的很，谁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那上半年发生的案子是怎么回事？”王源想起刘队搬到小区里的原因。
“上半年有桩命案，死者是那位领导的远房亲戚。死法和十二年前的那起案子十分相似。这就引起了咱们刘队的注意，他找不到证据，却断定是那孩子做的。所以咱们才搬到小区里来，刘队跟领导说给他一年的时间，现在刘队为了这个只在局里挂个空职，一切评优评先进都没他的份了。”郑姐说完摇了摇头，显然是对刘队的执拗表示不理解和无奈。
“咱们搬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盯着他？”
“不然呢？你还指望找到什么证据？连案发现场都没有找到任何证据。”郑姐说。
王源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那他知道咱们在盯着他吗？”
“当然，咱们一群人这么兴师动众的搬到他家楼下。就算他不是杀人犯，但毕竟和警局打过交道，不可能没有一点警惕。”
王源感觉有阵阵冷风从他的裤腿处往上窜，窜到他的后背，让他的整个脊背都发凉。
“你冷吗？源儿？”郑姐看到他的嘴唇有些泛白。
不，他不冷。他现在只差最后一件事需要确认了。
“郑姐，那个人，他叫什么？”
“他叫…王俊凯。”
11.
[纯推理的一章 无情节进展]
王源到家后，一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睡觉。舅舅只觉得他是平常工作太累了，并没有多问。
他在路上也问了舅舅这个案子的事，可舅舅并不比他了解的多，因此王源也不愿再多提。
吃过晚饭，王源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笔记本，在上面胡乱画着。本子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团纠结的黑线，像他的思路一样，没有头绪。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这团黑线整理清楚。
思绪飘回他第一次见到王俊凯的时候，那是在小区的电梯里。
王源记得自己回到办公室后倒垃圾时，看到电梯又停在了一楼，他那时候没有多想，但现在他可以以此为基点反推一下。
他从下电梯到开门扔垃圾之间的时间间隔应该不会超过三分钟，当时很晚了，他记得他见到王俊凯的第一面时正好是新年的十二点，由此基本可以断定这期间没有其他人乘坐过这部电梯，那么只可能是王俊凯在陪他上来之后又下去了…
假设王俊凯只是在要下电梯的时候恰巧碰到了他…那他为什么不下电梯？而要陪自己再做一遍电梯？
他记得王俊凯问他是不是刚搬来的…而自己回答的是…
王俊凯不下电梯，是因为他见到了自己所不熟悉的面孔，而王俊凯想知道他住在哪个楼层…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搬来有两个礼拜了。
假设郑姐所说为真，王俊凯在遇见他之前就应该已经知道有群警察住在他家楼下了，假设他又知道警察所住的楼层…
那是不是可以判断，王俊凯在那天晚上就知道了他是一个警察？
以他对王俊凯的了解，这样的假设可以成立。
可王俊凯为什么会对随便对一个陌生人如此警觉？
如果假设他是一个杀人犯，那这样的警觉就是合理的…
想到这里，王源马上摇了摇头，他不能被自己的固定思维所限制，以王俊凯所经历过的一切来说，他形成这样多疑的性格不足为奇。无论他是不是杀人犯。
当然，这还要假设王俊凯跟他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假设成立吗？
他不确定。
他和王俊凯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咖啡馆里，这也是他们关系缔结的初始。王俊凯说过什么话？他记不得了，他不觉得王俊凯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王俊凯这时候已经知道了他是一名警察，而他还不知道王俊凯的身份。他主动接近了王俊凯…王俊凯会以为他是以警察的身份在主动接近他…
王俊凯看了他写的故事，并且给他留了家庭住址，并且邀请他帮他写一个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还是是王俊凯的生平自传…
现在，假设王俊凯是杀手，他主动给警察留了自己的住址，这倒没什么，即使他不留也挡不住警察知道。可他却主动给警察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是为什么？宣泄他的压抑已久的情绪？获得警察的同情？（在知道警察有意调查他的前提下？）他的叙述足以证明他有杀人动机，他就是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如果说他是故意想泄露给警察，那他又何必把作案现场整理的如此干净，一点线索也不留下？
如果假设他不是杀手，他给警察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是为了告诉警察那个男人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么好。可他既然不是杀手，就不会知道上半年发生的那起命案，他已经十二年没有接触过警察了，难道他对于警察的突然出现不会感到奇怪吗？而且警察还在刻意的接近他，他应该对警察的纠缠感到反感，并且绕着警察走才对，他有什么动机去跟警察再重提12年前的旧事呢？
王源用手托着自己的额头，他又感觉头疼了。他知道，那天之后的故事是重要的部分，他需要了解那部分的故事——从一个前不久刚跟他翻了脸的人的口中。
并且他还不能够保证故事的真实性。
算了，王源把自己放倒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顶多再待半年，他们就不会再在这里了。他还是普通的警察，而他是什么身份，与他又有何干？
[纯推理的一章 无情节进展]
王源到家后，一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睡觉。舅舅只觉得他是平常工作太累了，并没有多问。
他在路上也问了舅舅这个案子的事，可舅舅并不比他了解的多，因此王源也不愿再多提。
吃过晚饭，王源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笔记本，在上面胡乱画着。本子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团纠结的黑线，像他的思路一样，没有头绪。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这团黑线整理清楚。
思绪飘回他第一次见到王俊凯的时候，那是在小区的电梯里。
王源记得自己回到办公室后倒垃圾时，看到电梯又停在了一楼，他那时候没有多想，但现在他可以以此为基点反推一下。
他从下电梯到开门扔垃圾之间的时间间隔应该不会超过三分钟，当时很晚了，他记得他见到王俊凯的第一面时正好是新年的十二点，由此基本可以断定这期间没有其他人乘坐过这部电梯，那么只可能是王俊凯在陪他上来之后又下去了…
假设王俊凯只是在要下电梯的时候恰巧碰到了他…那他为什么不下电梯？而要陪自己再做一遍电梯？
他记得王俊凯问他是不是刚搬来的…而自己回答的是…
王俊凯不下电梯，是因为他见到了自己所不熟悉的面孔，而王俊凯想知道他住在哪个楼层…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搬来有两个礼拜了。
假设郑姐所说为真，王俊凯在遇见他之前就应该已经知道有群警察住在他家楼下了，假设他又知道警察所住的楼层…
那是不是可以判断，王俊凯在那天晚上就知道了他是一个警察？
以他对王俊凯的了解，这样的假设可以成立。
可王俊凯为什么会对随便对一个陌生人如此警觉？
如果假设他是一个杀人犯，那这样的警觉就是合理的…
想到这里，王源马上摇了摇头，他不能被自己的固定思维所限制，以王俊凯所经历过的一切来说，他形成这样多疑的性格不足为奇。无论他是不是杀人犯。
当然，这还要假设王俊凯跟他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个假设成立吗？
他不确定。
他和王俊凯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咖啡馆里，这也是他们关系缔结的初始。王俊凯说过什么话？他记不得了，他不觉得王俊凯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王俊凯这时候已经知道了他是一名警察，而他还不知道王俊凯的身份。他主动接近了王俊凯…王俊凯会以为他是以警察的身份在主动接近他…
王俊凯看了他写的故事，并且给他留了家庭住址，并且邀请他帮他写一个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还是是王俊凯的生平自传…
现在，假设王俊凯是杀手，他主动给警察留了自己的住址，这倒没什么，即使他不留也挡不住警察知道。可他却主动给警察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是为什么？宣泄他的压抑已久的情绪？获得警察的同情？（在知道警察有意调查他的前提下？）他的叙述足以证明他有杀人动机，他就是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如果说他是故意想泄露给警察，那他又何必把作案现场整理的如此干净，一点线索也不留下？
如果假设他不是杀手，他给警察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是为了告诉警察那个男人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么好。可他既然不是杀手，就不会知道上半年发生的那起命案，他已经十二年没有接触过警察了，难道他对于警察的突然出现不会感到奇怪吗？而且警察还在刻意的接近他，他应该对警察的纠缠感到反感，并且绕着警察走才对，他有什么动机去跟警察再重提12年前的旧事呢？
王源用手托着自己的额头，他又感觉头疼了。他知道，那天之后的故事是重要的部分，他需要了解那部分的故事——从一个前不久刚跟他翻了脸的人的口中。
并且他还不能够保证故事的真实性。
算了，王源把自己放倒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顶多再待半年，他们就不会再在这里了。他还是普通的警察，而他是什么身份，与他又有何干？
12
周一，上午十点，办公室。
“郑姐，在忙吗？”王源站在郑姐的办公桌旁边，对面的李哥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低头喝了口咖啡。
“不忙啊，怎么了？”郑姐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他。
“我对那个案子挺感兴趣的，能不能给我看下当年的材料？”王源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躬身问道。
“这倒不是不行，只是材料在刘队屋里，你得问他要。”郑姐回道。
“小王源儿，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案子的？”李哥好奇问道，他嘴周还留着半圈咖啡渍。
“他那天去参加杨队葬礼了，正好聊起这个事儿。”郑姐解释道。
“哦，我说小王源儿啊，知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劝你还是少点好奇心，刘队对这事儿敏感着呢，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你可别没事去找刺儿啊~”说完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人源儿想多学点东西怎么了？说的刘队跟瘟神一样。”郑姐拿起书拍了一下李哥的电脑。
“嘿！我说您老可别给我安这罪名，这我可大发了，尼玛我还想好好过个年呢！源儿啊，你听你郑姐姐的，当我啥也没说得了！”
“神经病。”郑姐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知道你俩感情好。”王源淡淡的笑着附和。
“谁跟他感情好。”郑姐冷哼一声。
“小王源儿，是我跟她，我跟她感情好。她老人家哪能屈尊纡贵的跟我感情好啊？”李哥大大咧咧的笑着，一点也不在意郑姐的冷脸。
“收！”郑姐一声令下，李哥的笑脸立马没了，一脸正经的低头看报纸去了。
“源儿，你李哥说的也有道理，平白无故的提起这案子确实也不好。你要是实在想看，就等下班以后去刘队柜子里拿，就在一个牛皮纸袋里。只是别弄丢了就行。”郑姐转身对王源说道。
“啊？没经过刘队允许，这样好吗？”王源有些难为的说。
“这有啥，都12年了，以前在局里的时候，我们没事儿就观瞻一下，个破案底，都快当个贡品供起来了~”李哥插嘴道。
“你别听他满嘴跑火车。没事儿，你看完放回去就行，本来也没多大用处了，不过就是刘队的一个心结罢了。”郑姐回道。
“那上半年的那个案子的材料呢？”王源继续问道。
“那个啊…你前两天整材料的时候没看到吗？”郑姐问。
“没有啊，我记得没有。”
“哦，那可能是放在咱原来的办公室里了。刘队那里应该也有，但你还是别问他要了。这样，你回去一趟吧，正好把剩下的资料全搬回来，把今年的材料整理到一块儿。”郑姐安排道。
“行，我今天就去。”
王源开车去了趟警局，他们原来办公的地方。结果这一去就是大半天，连中午饭都没来的及吃。资料室里的材料太多，等他找全他们队今年的材料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回来啦。”郑姐先看到他。
“恩，去了趟资料室，才觉得咱们市可真不怎么太平。”王源笑着说。
“你看不到黑，是因为有人帮你挡住了而已。”一向寡言的田清开口道。
“小清说的有道理。”王源笑笑，叫上李哥帮他下楼搬材料。
“那些哥们都还好吧?”李哥边搬边问道。重案组显然不止他们几个人，大部队还在警局里。
“恩，挺好的。”王源此时已经很疲惫，懒得聊天。
“小王源儿，今天下午刘队不在。”
“…知道了。”
王源他们四个人整理完资料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了。
三个同事下班了。
王源中午没吃饭，但他现在感觉不到饿，只是有些胃疼。他从抽屉里找了胃药混着温水吞下。他没时间下去买泡面，他走进刘队屋里拿出来那个已经明显很旧却被保护的很好的牛皮纸袋。
袋子上写着“二零一四年六月十五日 王焕国案”。
王源很兴奋，也很紧张，他来不及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感觉自己拿着袋子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心翼翼的拆开封口，又小心翼翼的拿出里面的文件。
“咔嚓。”开门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王源手一抖，资料散在桌子上。
他回头一看，是田清。
“你中午没来的及吃饭吧。”田清递过来一袋外卖，有香味从袋子里传出来，王源才感觉到饿了。
“不用了，我不饿。”王源冲田清笑笑。
“别跟我客气了，知道你胃不好，吃药了没？”田清目光停在他背后的电脑上，不自然的关心却让王源有些感动。
“吃了，谢谢。”他接过了外卖。
“我走了。”
“你吃了么？”
“……还没。”
“一起吃吧，看你买了这么多，太高估我的胃口了。”王源边开着玩笑，边拉过一张椅子，他把资料重新放进了档案袋。
“…我还不饿。”
“别跟我客气了。”王源笑着把田清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她。
两人没有再多言语。
王源想快些吃完，他心里萌生出了一个新的想法，要不要和田清一起看？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太激动，可能会忽略一些细节。而田清，正好可以成为他的帮手。
“小清，你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吗？要不要一起看看？”
显然是没有想到王源会邀请她，她略诧异的抬头看了看王源，片刻的犹豫过后，便点头道：“好啊。”
周一，上午十点，办公室。
“郑姐，在忙吗？”王源站在郑姐的办公桌旁边，对面的李哥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低头喝了口咖啡。
“不忙啊，怎么了？”郑姐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他。
“我对那个案子挺感兴趣的，能不能给我看下当年的材料？”王源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躬身问道。
“这倒不是不行，只是材料在刘队屋里，你得问他要。”郑姐回道。
“小王源儿，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案子的？”李哥好奇问道，他嘴周还留着半圈咖啡渍。
“他那天去参加杨队葬礼了，正好聊起这个事儿。”郑姐解释道。
“哦，我说小王源儿啊，知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劝你还是少点好奇心，刘队对这事儿敏感着呢，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你可别没事去找刺儿啊~”说完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人源儿想多学点东西怎么了？说的刘队跟瘟神一样。”郑姐拿起书拍了一下李哥的电脑。
“嘿！我说您老可别给我安这罪名，这我可大发了，尼玛我还想好好过个年呢！源儿啊，你听你郑姐姐的，当我啥也没说得了！”
“神经病。”郑姐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知道你俩感情好。”王源淡淡的笑着附和。
“谁跟他感情好。”郑姐冷哼一声。
“小王源儿，是我跟她，我跟她感情好。她老人家哪能屈尊纡贵的跟我感情好啊？”李哥大大咧咧的笑着，一点也不在意郑姐的冷脸。
“收！”郑姐一声令下，李哥的笑脸立马没了，一脸正经的低头看报纸去了。
“源儿，你李哥说的也有道理，平白无故的提起这案子确实也不好。你要是实在想看，就等下班以后去刘队柜子里拿，就在一个牛皮纸袋里。只是别弄丢了就行。”郑姐转身对王源说道。
“啊？没经过刘队允许，这样好吗？”王源有些难为的说。
“这有啥，都12年了，以前在局里的时候，我们没事儿就观瞻一下，个破案底，都快当个贡品供起来了~”李哥插嘴道。
“你别听他满嘴跑火车。没事儿，你看完放回去就行，本来也没多大用处了，不过就是刘队的一个心结罢了。”郑姐回道。
“那上半年的那个案子的材料呢？”王源继续问道。
“那个啊…你前两天整材料的时候没看到吗？”郑姐问。
“没有啊，我记得没有。”
“哦，那可能是放在咱原来的办公室里了。刘队那里应该也有，但你还是别问他要了。这样，你回去一趟吧，正好把剩下的资料全搬回来，把今年的材料整理到一块儿。”郑姐安排道。
“行，我今天就去。”
王源开车去了趟警局，他们原来办公的地方。结果这一去就是大半天，连中午饭都没来的及吃。资料室里的材料太多，等他找全他们队今年的材料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回来啦。”郑姐先看到他。
“恩，去了趟资料室，才觉得咱们市可真不怎么太平。”王源笑着说。
“你看不到黑，是因为有人帮你挡住了而已。”一向寡言的田清开口道。
“小清说的有道理。”王源笑笑，叫上李哥帮他下楼搬材料。
“那些哥们都还好吧?”李哥边搬边问道。重案组显然不止他们几个人，大部队还在警局里。
“恩，挺好的。”王源此时已经很疲惫，懒得聊天。
“小王源儿，今天下午刘队不在。”
“…知道了。”
王源他们四个人整理完资料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了。
三个同事下班了。
王源中午没吃饭，但他现在感觉不到饿，只是有些胃疼。他从抽屉里找了胃药混着温水吞下。他没时间下去买泡面，他走进刘队屋里拿出来那个已经明显很旧却被保护的很好的牛皮纸袋。
袋子上写着“二零一四年六月十五日 王焕国案”。
王源很兴奋，也很紧张，他来不及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感觉自己拿着袋子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心翼翼的拆开封口，又小心翼翼的拿出里面的文件。
“咔嚓。”开门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王源手一抖，资料散在桌子上。
他回头一看，是田清。
“你中午没来的及吃饭吧。”田清递过来一袋外卖，有香味从袋子里传出来，王源才感觉到饿了。
“不用了，我不饿。”王源冲田清笑笑。
“别跟我客气了，知道你胃不好，吃药了没？”田清目光停在他背后的电脑上，不自然的关心却让王源有些感动。
“吃了，谢谢。”他接过了外卖。
“我走了。”
“你吃了么？”
“……还没。”
“一起吃吧，看你买了这么多，太高估我的胃口了。”王源边开着玩笑，边拉过一张椅子，他把资料重新放进了档案袋。
“…我还不饿。”
“别跟我客气了。”王源笑着把田清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她。
两人没有再多言语。
王源想快些吃完，他心里萌生出了一个新的想法，要不要和田清一起看？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太激动，可能会忽略一些细节。而田清，正好可以成为他的帮手。
“小清，你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吗？要不要一起看看？”
显然是没有想到王源会邀请她，她略诧异的抬头看了看王源，片刻的犹豫过后，便点头道：“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