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
吴邪是被外面的鞭炮声震醒的。
他近来有些嗜睡，总觉得脑子里昏昏酱酱的，身上也不似往日灵便，尤其是在南方湿冷的冬季里，就尤其觉得身上各部分的零件不如原来好用。有一次胖子开玩笑叫他一声“老天真”，把吴邪气个半死，连吃了他家两天的鸡汤才说暂且饶过他，叫他下不为例。胖子心疼他那两只养的油光水滑的大公鸡，直说天真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小哥一句“你老了”竟然叫你记恨到这种程度，说到一半却又不提了，只捧着海碗又回灶上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出来送到吴邪手上，叫他多吃点，看着都瘦了。
胖子的欲言又止是有原因的。当年张起灵从青铜门出来之后便决定跟着吴邪他们在雨村颐养天年，起初那段日子过得是极好的，新鲜的空气会做饭的胖子，吴邪觉得这他妈的才叫日子。而张起灵也算是给力的按照吴邪的意愿安心住了下来，偶尔钓钓鱼练练太极或者杵那儿叫吴邪欣赏欣赏，总之他们铁三角是都过得不错。吴邪心里欢喜，某些小心思就开始蠢蠢欲动，先是故意弄坏了张起灵那屋的床，接着又无意中把张起灵的被子撕了，最后则大度慷慨地分了自己的床和被子给可怜遭灾的家伙，顺便连自己也给了出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两人都没想到都是挺大岁数的人了还能一碰就干柴烈火，叫本来先骑上张起灵腰的家伙正正好好的被捅了个穿，事后三天他根本下不了床，反倒让借口换药的张起灵又讨了不少经验回去。
“卧槽下回老子得把你两只手都绑上。”吴邪一想起自己明明已经抢占先机却被手臂有怪力的人硬生生举起来朝着他那根吓人的东西按下去的场景，顿时觉得脊椎骨一麻，好像被人多接了根尾巴。在吴邪身后安安静静抹药的张起灵头也没抬，对着那人的菊花根本没有一点愧疚之心的样子，只是在给换好药的某人盖被的时候趁机拍了把他的屁股，状若无意地答了句：
“我等着。”
只可惜这挑衅还没来得及成为现实，张起灵就失忆了。吴邪起初还能冷静的接受这件事，只默默又给他修好了床买了条新被子，一天三顿饭的好吃好喝的供着，直到有一天张起灵说他要走，吴邪才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起来。
“去哪儿？”吴邪把戒了好久的烟又捡了起来，这两天抽的尤其凶狠，连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烟火气。“不是说了终极那档子破事已经没了，张家人也用不着你去充当吉祥物了，你还想去哪儿？”吴邪打定了主意不让他走，心想一会儿他要是问终极结束了的证据自己就把那鬼玺给他看，他肯定能看出端倪，要是说身上还背负着族长的责任他现在就给张海客那混球打电话，叫他把香港人民建设祖国的辉煌战果给张起灵汇报一下，结果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两个问题他哪个也没追究，只用他那双已经清澈的能映进蓝天的眸子盯了吴邪一会儿，说：
“我不知道为了什么活下去，我想出去找找。”
他妈的你的意思是世界这么大你想去看看吗？吴邪焦躁的一甩烟头，直在地上甩出几个火星。他知道张起灵这个人一直是以张家责任为支柱活着的，就在他们刚到雨村的那几天这人也是和自己表露过差不多的意思，但那时候张起灵还记得吴邪是自己和这世界的唯一联系，于是失去责任对他来说只是没了负担，他还有日子可以过。然而现在这位满脑子记的还是张家教给他的那些东西，心里装的、时不时脑海中窜出来的画面也都是关于秘密关于终极，你突然告诉他这些都解决了这些都没用了，他除了慌张和空白便一无所有。好在张起灵是个内心十分强大的人，他知道要如何调节自己，所以选了走出这个只能带给他日复一日单调生活的地方，要去外面的世界寻找安全感和存在感。
吴邪想得越明白他便越没有底气去阻拦张起灵。他挡在门口一遍遍问他你真的要走么？而张起灵只是平静的点头，到最后看着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些许怜悯。吴邪最后一次得到他肯定的答案之后整颗心都凉透了。胖子因为过年于是回了老家祭祖，张起灵失忆这事还没能传到他耳朵里，此时凭吴邪一人之力想把张起灵留住，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他不想放弃。吴邪猩红着一双眼睛盯了张起灵几秒，突然伸手扯住那人的领子贴上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为我活下去。”吴邪在被推开的瞬间吼出这句话，不依不饶的继续上前想要扯掉张起灵的衣服。“老子允许让你再上一次，你脑子不记得了，身体也忘了，嗯？”
结局自然是吴邪被pia在墙上，而那人只厌恶地瞅了他一眼，走出大门再也没有回头。胖子回来得知张起灵跑了的时候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小哥冷血无情，翻脸就抛弃弟兄了，只是看着吴邪一脸失魂落魄的也不敢再说什么重话，只叫他放宽心，小哥总会回来的。
总会回来的，嗯。
年纪大了，吴邪就总抑制不住去想那些陈年往事，可惜岁月是把杀猪刀，任凭他再怎么努力的去维护，到后来他还是忘记了张起灵走了多少日子。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吴邪记不清，他也不想认真的去数，他只觉得，只要自己没把那些时光按分秒来计算，日子就不会分秒都难熬。他捂着胸口费劲地咳了咳，坐起身来点亮了屋里的灯，等眯着眼看清屋里的陈设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和他睡着前有什么不太一样。他仔细地四下打量一圈，除了床脚那

吴邪仰着脖子难耐地催促他，而张起灵却始终不急。他伸手从抽屉里翻出一管吴邪根本不记得的润滑，贴着他们两人现在连在一起的地方挤了点，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将自己退出来，把那一管东西尽数都用上。吴邪看不到他正在做的，只觉得好不容易塞进去的东西现在又被他这样钝刀子割肉似的拔了出来，只觉得不爽，于是冷笑一声，开始嘴欠起来。
“你上之前还得先来点辅助？”吴邪伸手握住了自己，想要自己解决的动作叫张起灵看的一览无遗。
“不行的话那我还是自己来，你别……啊！”
张起灵的形象一向是不好惹，也就唯有吴邪不知天高地厚，就连床上也敢挑战权威。那人没有任何技巧，只像是要把吴邪捅穿为己任，叫刚还叫嚣的家伙瞬间就缴械投降。吴邪抱着张起灵的肩膀没缓过神来，呢喃着你这么厉害到底是跟谁练出来的。张起灵停下动作抱住他交付一个深深的吻，不顾自己还硬着就开始说起了事后情话。
“跟你，都是跟你。”吴邪当他笑话，有些怕冷的往张起灵身下缩了缩，就听那人又说道：
“你可以上我，叫我自己动也可以。你不想做也好，我可以跟你说话。你上回说我讲故事没意思，叫我多添点修辞，还有什么你也告诉我。胖子他们都好，我走的这些日子过得都好，但是没有和你在一起好。我会记得在门外等着，看见灯亮才进来。我会在门外放一挂爆竹，叫你知道过年了。你想吃什么也告诉我，下回我提前给你做。我不走了，不会离开这里，也不会再想着告诉你……”
你死了。
刚还被抱在怀里的人倏的就消失不见，哪怕一点余温也没剩下。张起灵两只胳膊撑着床板僵着一个姿势久久不动，就好像被时间抛弃而冻住了一般。过了好久才见他猛地扑在被子上，狠狠嗅着那人早已消逝不见的气息。
张起灵走的第二年春，吴邪到底是没挺过去。他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几天的活头，却还是想着再拉人一把下水，只可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被诓骗的人到底是没留下。吴邪将自己的身体情况瞒得很好，没有人发觉他像是要临终了的样子，只是那些来探望的人每人都会叮嘱他好好吃饭，像是以为他因为马子跑了茶饭不思为伊消得人憔悴。而吴邪听了也就只是笑笑，点头说一定，转头可能就晕倒在门后。
病来如山倒。吴邪在张起灵走后勉强蹦跶了一年，过年黑瞎子他们来看的时候，终于觉出这人每天躺在床上的时间太长。等到众人趁他睡着掀开他衣服看见里面那几乎布满全身的瘀斑血点的时候，解雨臣当即就就把人扇醒，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吴邪捂着胸口咳了咳，看着外面家家户户渐次升起的炊烟，笑着说：
“我怕是听不到今年的鞭炮声了。”
张起灵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吴邪下葬。他盯着那小小的盒子，心想我当初满满抱在怀里的那个人哪儿去了呢？于是就这么一路发着呆跟随起灵的队伍到了下葬的墓园，惶然不顾解雨臣等人投来的怨怼目光。直到吴家二老扑上来要打他，张起灵才不得不相信吴邪是真的走了，否则，那个曾跟自己说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父母的孝顺儿子，怎么舍得两位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起灵趁人不注意取了吴邪一捧骨灰，好好藏了放在胸口，又孤身一人进了张家古楼，带了支返魂香出来。香的使用方法已经不可考，于是张起灵就一遍遍的试，这才找出规律，叫他知道只有在忌日才有效，人复生的时候自己不能在屋内，香要燃在床脚不能是床尾，也不能告诉吴邪任何关于返魂香的事。他一项项遵守着，一次次与吴邪重演自己归来的场景。有时候他们是在聊天，有时候会打架，有时候则是上床缠绵，只是这些都没能持续很久，张起灵靠返魂香和吴邪这一捧骨灰能维持的，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就这样用一年去守着一天，用一生去做一个梦，仿佛至死也不愿醒来。
只可惜，他当初想要的和吴邪的长长久久，到底是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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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写这个文的时候，心情很好，还有心思去搞事，也是揣摩了求文的人的h点，洋洋洒洒几千字，写得很是舒心，但肉还是生疏，不会写，于是就成了这个样子。毕竟是已经过去的东西了，所以也不要太纠结自己，大家看个开心，回味一下当年纠结的自己，于是搬过来给你们看看。
新年好。

作为一只喵，这楼也忒冷清了……

世事无常
【注意】：＊的句子是在哪里楼主看到过的，但又实在想不起来是哪里，用一下，非原创。
入秋的时候，吴邪生了一场病。不是什么大事，换季少穿了几件衣服，再赶上张起灵恰巧出差，冻成冰棍回了家的吴邪发现床上没人暖着，于是就耍起了小孩儿脾气，通宵陪着网友撸啊撸。等到第二天从书桌上把脸揭下来的时候，才觉出头重脚轻。他意识到不好，连忙翻着药柜找了几片药咽了，推了当天所有的行程，裹在被窝里捂汗。
倒也不是金贵自己的命了，只是身边有人疼了，自己舍不得那人皱一下眉头，只好格外注意些。他昏昏沉沉，吃了药后胃里烧起火来，只是又困倦着，只好咽着口水催眠自己的胃。
你已经吃饱了啊，乖。
吴邪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他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是手凉还是头热，只觉得身体像是拼接起来的，体温差了好远。他茫茫然地抓起床头的药又塞了两片，才发现没有水了，于是含着药片去厨房找水喝。
还没到冰箱门口吴邪就就着口水将药咽了，苦味挥之不去。他到走廊转了一圈头脑清醒些，于是以为自己烧退了，安心的在橱柜里找糖。家里这些东西放在哪他向来是不知道的，他也不必知道，因为有张起灵在，于是吴邪跪趴着在橱柜里摸了半天一无所获，这才突然想起来——
自己没开灯。
他觉出不对劲了，脑子好像不如平日好使，于是明白自己还烧着，打算吃了糖赶紧进屋接着睡。他摸索着到了门口，手扶着墙往上摸，觉得差不多是开关了，却突然——
摸到一只手。
吴邪吓了一跳。他不怕鬼的，毕竟家里养了个像是粽王的张起灵，再不开眼的鬼也不该这么瞎，但也没准不是？毕竟城里雾霾这么大，走丢了也是可能的。吴邪捂住眼睛停止自己思维的漫游，打开灯，果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张起灵进门的时候特意放轻了动作，连关门都几乎没声，却一进来就看见有人塌着腰以自己经常强迫他在床上摆好的姿势跪在橱柜面前，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他没打算开灯，怕晃着吴邪的眼，他要找什么东西自己可以代劳，却没想到那人突然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自己这边走来。黑暗中看不清，开了灯就能看见吴邪酡红一片的脸颊。张起灵没问什么，上手摸了摸吴邪的额头，感受到滚烫的温度之后啧了声。
“吃……”
张起灵还没出声，吴邪就突然吻过来。带着热气的两片嘴唇像是烤炉里挂壁的烤鸭，贴上自己的时候心里便滋滋冒出蜜里调的油来。张起灵是控制自己的，没有回应，吴邪却也不在意，舌头像小鱼似的在他嘴里游了一圈，接着退开了咂咂嘴。
“我吃了药了。”吴邪温吞笑了笑，伸手揩了下张起灵的嘴角。
“尝到了？”
吴邪撩了人觉得有点开心，贤惠地接过张起灵手里的东西又给他脱了外套，整整齐齐抖了挂在衣架上。张起灵难得享受吴邪的照顾，摸摸头想要夸他乖，却发现这人连发丝间都一团热气，于是推了人进屋，给他夹了体温计又拿了床头的药来看。
吴邪吃错药了。
愁是愁的，但发火又没什么意义。张起灵拨了拨吴邪额前的刘海，顺手按了按他的胃。
“疼么？”
“不疼。”
张起灵按照吴邪往日的习惯，心想他应该是没吃饭，但是胃药吃了就能撑一撑，于是不知道肚子里现在坏成了什么地步。张起灵愁得叹气，起身打算给他下碗面先垫垫，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手肘。
“我想你了。”
吴邪恻恻地看他，眼睛里困得含了一汪水，却又攀着人胳膊坐起来。
“想和你做。”
（未完待续）

接下来这段一定会被吞，发个链接，你们自行去论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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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来越没出息，吴邪想。被他插到射也就罢了，这还没进来……吴邪没脸抬头，杀人放火做黑老大那阵砌起来的脸皮都被张起灵给磨没了，现在见他就觉得尴尬。他翻身起来，从床头扯了几张纸擦擦自己又擦擦床单，张起灵看他找垃圾桶便过去顺手接了，也没什么嫌弃的样子。吴邪倒回床上，头昏脑胀再消耗体力，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他记着自己好像被人拉起来喂了片药，但都不是清醒的，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张起灵摸他的屁股，吴邪这才眼睛睁开条缝。
“不做了。”
话从嗓子里出来都像是砂轮磨着。吴邪上手捂住喉咙，皱着眉去寻张起灵，发现他的闷油瓶正蹲在地上给他穿裤子，一层一层，像是小时候他父亲做的那样。吴邪看了看天色觉得还早，就算张起灵勤快也不至于这个时间抓他起床，于是耍了脾气似的扭过去，卷了被子在身上。
“我不穿。”
张起灵该是叹了口气。他坐到床边摸了摸吴邪的头发，轻声说你烧得厉害。吴邪混不在意，说我前天晚上和队友撸的时间太长了，睡一觉就好。张起灵的手就僵在他发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和谁？”
吴邪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身上冷得厉害，于是捉了张起灵的手腕进被窝，说你抱我一会儿。张起灵心里有些屈辱，又在想吴邪怎么会这样？他没有这么开放才对……他胡思乱想，不肯顺从地当吴邪的暖宝宝，于是发着烧的人生气了，猛地一回头，遇见张起灵一双黑漆漆的眼。
“你怎么……”吴邪庆幸自己智商还在，瞬间理解了张起灵在纠结什么。他忍不住笑了，裹着被子把张起灵罩进来，又拉他躺下。
“是游戏，叫撸啊撸。我怎么可能和别人……”
吴邪失笑。张起灵回来之后并没有太过和世界脱节，这让吴邪很惊奇，但是却不意外，毕竟无论世界如何变化这个人都是铁了心要存在下去，于是适应生活便成了必须。如今看见他对“年轻人”的东西表现出一种out的窘态，吴邪却有些欢喜。他用鼻尖蹭了蹭张起灵的肩膀，说你安心，我没事，接着就靠着人又要睡过去。张起灵拢好被角和他缠成一个人，听着吴邪的呼吸声，还是不放心地补了句：
“难受就告诉我。”
再醒过来吴邪整个人都虚脱了。他被张起灵喂了口水，软趴趴地靠在人身上喝着粥。他不肯去医院，再加上烧已经退了，张起灵也就只好由他。吴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看着张起灵皱眉又有些不忍。
“出了什么事？”张起灵突然开口问他。
张起灵看出吴邪有心事。从他一回来吴邪所展现的乖巧，到后来主动献身，张起灵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兆头。他胸前贴着的身体热得像冬日里的烤红薯，柔软又好捏，可他却不知道这人心里是冷的暖的。
最怕他不好，自己却一无所知。
吴邪也是愣了一愣，随后抹了把脸。
“有那么明显么？”
人烧得糊涂，连表情都是慢而浅的。他回手抱着张起灵的脖子，额头抵着对方的锁骨借力，闷闷地开口。
“我知道你回去修族谱了。”
吴邪抱了一会儿手上就没力了。张起灵感觉到他胳膊发颤，于是解了人的怀抱将他整个抱在腿上。往日吴邪总是硬得像块石头，张起灵多一分疼惜他都是不愿意的。今天趁着他病了，张起灵终于可以把他这一团护在怀里，却又看不得他这么脆弱难受。
“我就是想，张家到你这一辈算是绝了后，你以后怎么办？”
“和你过。”张起灵回答的算是不假思索了。
“你比我小很多。”
吴邪靠在他肩上忍不住笑了。
“我是你丈夫又不是你儿子，占便宜不可以这么占的。”
张起灵哄他，于是也假装愧疚，眉心蹙了蹙嘴角却弯了。
“况且我肯定比你先走的。”吴邪突然说道。
时光是个多么残忍的东西，张起灵再清楚不过了，如今落在心上人头上去谈论这个话题，除了沉重之外还有一丝苦楚。张起灵不知他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吴邪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自己开始解释。
“我爸被楼下卖药的骗了，拉去体检一圈回来之后语重心长地给我交代银行卡密码。”吴邪无奈地叹口气。“知识分子当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会被骗。”他盲摸着张起灵头顶，拍了拍他的脑袋。
“他交代我好好照顾我妈，攒下的钱一分不给我，要我给我妈花。”
吴爸吴妈是老一辈的爱情了，不离不弃的，总觉得离浪漫远了点，可真的过到老了，却又生出些令人感动的温情来。吴邪和父亲解释了好久，这才好容易将他劝住了，让他把钱和担心都收回去，可回家的路上却又反复想着这件事，想着等自己要走的那天，他又可以将张起灵托付给谁？
“去医院吧。”吴邪松了口，单手系着衬衫的扣子。
“早知道要和你过下半生，我当初就该惜着些命。”
张起灵没有言语。他默默帮吴邪穿好了衣服，又给他裹紧了围巾，这才带人去了车库。凌晨的街上还没有人，秋风扫着枯黄的落叶翩翩飞舞，似是为了告别盛夏的生机盎然。他们在医院挂了号吊了水，吴邪躺在点滴室里消毒水味浓重的病床上，倒是因为没有嗅觉便比别的病人都坦然些。
“你歇一会儿，点滴没了我喊护士就行了。”吴邪心疼张起灵为他熬夜，催人睡一会儿。张起灵握着他打吊瓶而冰凉的手，垂眸敛了神色。

“*没有遇见你之前，独自生活是我唯一擅长的事。*”
张起灵声音低低的，听不出喜悲，可吴邪突然很难过。他鼻子发酸，握着张起灵的手紧了紧。
“所以不用考虑太远的事情。你走了，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吴邪惯是知道张起灵不会安慰人，可今天这话说得也太伤感了点。和以前一样……你是说一样的苦逼吗？吴邪怄得一口血都要吐出来了，可张起灵却真的将这当作一个解决办法，于是压了压吴邪的刘海，催促他歇一会儿。
“张起灵你真是……”吴邪连气都不知从哪里气好。他瞪着张起灵的一脸坦然，觉得这病是好不了了。张起灵也发现吴邪的视线不太友善，只好又和他解释。
“有些人注定要承受更多。”张起灵说道。
“你所谓的苦，对我来说未必难以忍受。”
张起灵相信吴邪能理解自己说的。想起吴邪独自面对的这十年，他也心酸过，悔恨过，但是最终还是坦然接受了。吴邪作为老九门后人，无愧于祖辈铺下的路，也无愧于列祖列宗的殷殷期盼，而作为一个男人，他是有血性的，咬牙挺过了许多磨难，也保护了想保护的人，他的一生已经足够精彩，即使他与张起灵不是现在这种关系，多年以后，张起灵也仍会记起这个叫做吴邪的人，在某月某日，为他斟一杯酒。
遥祝君当年，与君常相伴。
吴邪当日还是含着困倦睡了。张起灵相信当他再醒过来，吴邪就会想通这一切，毕竟他就是这样的性情。有道是世间最苦人最苦，又可惜世事无常，于是只好抱紧最想暖的人，给他做最暖的事。
毕竟人世之间最好不过的，就是和你遇见。
====================THE END===========================

今年碍于去年的贺文太惨，于是转了性子，吃糖吃肉，希望你们喜欢。
不太会写短篇，这是个很练文笔功夫的事情，凝练在几千字里写出一个中心思想，还要吸人眼球，很难，尤其还不让写be……
总觉得这是个难以逃避的事情，但是时常拿出来聊聊，也就好了，没那么提不得，于是拿出来想象一下。
别的寝室好吵啊，想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