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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北海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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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隔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吓了一跳,奋力从床上跳起,草草擦干眼泪。而那声音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重物的倾倒声,抽屉被快速拉开又合上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快速撞击着肋骨。
进贼了?不对,隔壁是门叙莱的房间,他有枪,没理由任凭贼在屋子里随便翻找啊?我咽了口唾沫,压制住自己又要胡思乱想的脑袋,从桌子上抓起手枪,小心地打开门,一点点挪了出去。
门叙莱房间的门虚掩着,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来。我透过门缝小心地看去,原来是门叙莱在快速翻找着什么东西。他一把推上一个抽屉,又朝衣柜走去,脚步有些踉跄。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他被床脚碰了一下,整个人身体一僵,跪在地上,捂着小腹往上一点的地方,喘着粗气,终于,他似乎终于来了力气,喊道“特勒夫!特勒夫!”
当然没有回应,他似乎也突然察觉到不对,一拳擂在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他改口道“卢曼!卢曼!你给我过来!”
他的声音此时已变得有气无力,卢曼住在一楼,想必是听不到的。终于,他不再出声,捂着胃部蜷缩成一团,接着房间里的灯光,我能清楚地看到他额角上的汗珠。
胃病!
我之前曾多次见过他喝中药,却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严重的胃病。想到中药,仿佛有一道电光在我脑海里炸开,我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
在哪里,在哪里?
我清楚地记得,就在今天早上,从上一个落脚点转移时,我在厨房里发现了门叙莱遗落的中药。
门叙莱同志到底是男人啊,就算在大事上再怎么缜密,在自己的生活上也难免有遗漏之处呢。
不过….
看着自己乱成一团的房间,我感觉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腹诽他的资格。好不容易从箱子中翻出那几袋中药,中药旁边胡乱塞着的却是我的热水袋。我犹豫了一下,把中药和热水袋一并抓起,起身朝门叙莱的房间跑去。
当我用身体挤开门的时候,门叙莱似乎正试图把自己挪到床上,看见我走进来,他似乎已经没有力气表示惊愕了,只是身体一松,又摊回了地上。
我走进他,他依靠着墙半躺着,看到我拿着中药走进来,他虚弱地笑笑,两手在空中比画了一下,似乎努力想做出一个表达惊讶的手势。他的神情似乎很轻松,但是从下巴缓缓滴落到领口的汗珠却出卖了他的痛苦。
“你等一下,先…先把药喝了罢。”不知怎的,我竟有些结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挤出一个笑,从我手中接过中药袋子,试图用手撕开它,但他那苍白的指尖颤抖着,居然怎么也弄不开那看起来并不厚的塑料。我看在眼里,心里替他着急,居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本来是要从他手中再拿回袋子,没想到却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空气仿佛静止了。
我感到我的脸上似是有火在烧灼一般,脑子晕乎乎的,好在我还没有完全呆住,越过他的手,一点点地把塑料袋撕了一个小口。
“噗嗤。”他反倒是笑了,苍白的脸上稍微有了些红晕“谢谢你,雨滢同志。”
“不…不用谢。”我捂着胸口想抑制住似乎比刚才跳的更快的心脏,但这只能让我更清晰地感觉到它带着某种情愫撞击着我的肋骨。我慌忙抓起热水袋,又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待到我拿着灌好的热水袋回到门叙莱的房间时,他已经坐在了椅子上,正把喝完的中药塑料袋叠起来放在一个油纸包里。他的书桌很整齐,桌角端端正正地放着那本他最珍贵的《堂吉诃德》,书下面还压着一本像是文件的东西。看到我走进来,他笑了笑,似乎一刻钟前瘫在地上的那个人与他没有半点关联“今天见笑了,雨滢同志。”
“喏。”我把有些烫手的热水袋递给他“敷在胃上,会好些。”
“你们中国人真是个神奇的民族。”他依言而行,或许感到了些许舒适,他扬了扬眉毛“谢谢。”
“门叙莱同志被胃病困扰多久了?”我坐在床上,面对着他,问道。
“我也记不清了,大致从我服役于红军开始吧。”他笑道。
持久性的胃病,还有酒精过敏,门叙莱同志的体质真的很不像个战斗民族出身的人呢。我这样想着,问“这样的情况,上峰怎么会允许你继续进行这么危险的工作呢?”
“在战场上,有丢掉双腿的机枪手。”他答道。“人们更希望在战场上为了世界革命燃烧自己,而不是在后方的疗养院里度过一生。等到我年老的时候,不用说,胃病会加重,直到变成胃癌,最后让我永远下不了床。在那个时候,如果再想实现自己的价值,就难上加难了。”
“我这样的人,或许会在某一天死在战场上,那将会是幸事,不用等待病情一点点加重直到于无尽的痛苦中迎接死亡,而是以英雄的姿态消逝在瞬间的痛苦中,然后被世人所铭记。”
“不。”似乎没有经过大脑的考量,这个字脱口而出,门叙莱似乎被我吓了一跳,但他转瞬便恢复了自若的神态,微笑着一抬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不会的…不会死的。”我一时找不到词,但还是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门叙莱同志这样的人…一定是会活下去的。而且也不可能卧床不起,到时候…”
“战场上,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不会死去。”他藏在金丝镜片后的棕褐色眸子注视着我,我稍微低下头去。“而且命运并不会因为某人做出了怎样的贡献而更加地垂青某人,列宁同志逝去的就很早。”
我略微有些失望,他是未明白我的意思,还是在装糊涂?
虽然不愿承认,但我心里还是期望有一天能和他一起回到安全的后方去。
从门叙莱处告辞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夜已经深了,雨还在下,我突然想起,我和他的第一个拥抱,就是在这样的雨夜里。
我翻了个身,把枕头拖过来抱在怀里。想到这些天的经历,我安慰自己,最起码我和门叙莱同志的进展还不错呢。虽说他似乎一直刻意地躲闪着不愿承认,但我确定,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的。
希望一切能像我和他的感情一样,越来越好。包括谈判的进展,包括老董同志的伤情。我虔诚地祈祷着,直至入睡。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并不遂人愿。
“蒙森医生!怎么样?”当我和门叙莱快步走进董为民的房间时,第一时间闻到的就是浓重的铁锈味。门叙莱高声的发问并没有得到回复,蒙森满头大汗地站在董为民的床前,刚刚能站起来的普狄佐夫也在一旁看着,眉头紧皱。
蒙森从董为民的伤口处拆下一片绷带,那本应洁白的绷带上除了血污还沾染着一种诡异的黑黄色物质。看到这种颜色,蒙森眼神一变,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你说啊!”门叙莱吼道
“伤口…感染了。”蒙森用宣判死刑般的口吻说道“目前看来…”
门叙莱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这位同志…没救了。”蒙森十分艰难地把话说完,作为一个医生,承认病人的死亡又何尝不是承认自己的失败。
似乎是为了印证蒙森的话语,董为民同志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几分钟后,那残烛般的生命之火摇曳了一下,永远地熄灭在了这个世界上。
“呼!”一个身形迅速从我身边略过,带起的风响不绝于耳。门叙莱夺门而出,朝他自己的房间跑去,我紧追在他的身后。
我无比惊讶地发现,这个一贯坚强的人居然泪流满面。


IP属地:辽宁74楼2017-10-04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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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赠中秋贺文,赶工之作,文笔不好,望谅解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7-10-04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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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见过如此心口不一,厚颜无耻,姌合公敌,毫无自知的人。但我仍愿意秉承师尊的教诲,遵循旧日的章程。这样,无论虫蝇如何聒噪我们的耳畔,我们也能骄傲地说:我们,仍有胜利的期望。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7-10-0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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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参孙学士
        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
        我奔跑在走廊里,模糊的泪水一会映照出面前的真实,一会映照出一张纸条的影子,一会又是董为民的遗骸。这么多年,一切的一切难道真的都只能最后归于这样一个结局么?
        一个女孩,一名老兵,还有许许多多已经或将要逝去的生命,我对不起他们,我辜负了他们。就同五个月前那样,我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别人因我的失误而一步步走向死亡,甚至无权追逐他们的背影。
        其实,我远没有我在外人面前所展现的那样豁达。我一直都不是一个精神大条的人,那样的人在地下工作中也不可能活下去。但优秀的记忆力在这种时候却成为了痛苦的根源。一张又一张有名或无名的面孔在我面前闪现,如梦似幻。他们述说着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清。
        终于,我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一把抓起那本有斯大林元帅亲笔签名的《堂吉诃德》,这本本来珍贵无比的书此时却被我如旧报纸一般快速翻动着,但直到将书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我也未能找寻到那张字条。
        “门叙莱同志!”林雨滢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
        我回头看着她,猛然想起和她初见的第二天,我在雪地里焚烧了一张字条。此时那张字条已经化作了一捧飞灰,消逝在诺尔兰郡的风雪中了。但我还是从被泪水模糊的镜片中看到了它,虽然模糊无比,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致参孙学士:
        望多若泰小姐已经在您那里安置下来,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希望您和学童一定要保证她的生命延续下去。她常说她最想看到的就是红旗在华沙上空飘扬的那一刻。
        公爵和公爵夫人不回来吃晚餐了,他们有约会要赴。
        托波索夫人
        不,不!
        我感觉我的心脏裂开了,那深入心口的伤痕翻了起来,痛苦瞬间如潮水般浸透了全身。力气正一点点离开我的身体,我不由自主地朝后倒去。
        “门叙莱同志!”模糊中我感觉到一股香风朝我扑来,一双温暖而不失坚韧的手扶住了我的身体,神奇地把我本来已失去的重心找了回来。我摘下眼镜,紧闭双眼别过头去,马克思先生在上,我真的不想让林雨滢同志看到这样的我。
        但这种行为似乎太过于自欺欺人了,林雨滢同志扶着我坐下,小心地将那本《堂吉诃德》合起来摆在书桌上。她自己则坐在床上,那正是她昨晚所坐的地方。很难想象短短十二小时内她居然两次面对我最脆弱的面庞,身体,还有心灵。
        带着一种认命似的想法,我抬头直视她,却见她用衣袖草草拭去自己眼角的残泪,见我抬头,她的胳膊僵了一下,缓缓放下。
        短暂的沉默,她有些怯生生地开口“门叙莱同志…对老董同志的死,怎么会…”
        她似乎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的确的,一个本应见惯了死亡的人,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战友的离去而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个傻姑娘,她本应知道那答案,在她与我共事的前一段时间中,为了让她认清事实的残酷,我曾挖掘过我所最不愿重拾的记忆,她甚至为此而落泪,如今却是想不起来了么?
        擦去眼泪,戴上还残存湿润的眼镜,我站起身,当着林雨滢的面,再次扒开那鲜血淋漓的旧伤。
        1982年4月,波兰,华沙
        这里是华沙旧城区一处并不显眼的公寓,阴暗潮湿的天气和时不时响起的防空警报时刻笼罩着这里,让皴裂的黑色墙体更无半点的生机。但也就是这如蚁穴般阴暗的去处,为地下工作营造了绝佳的环境。
        “咳咳…咳。”傍晚时分,我推开案头挤压的文件和草图,起身想伸个懒腰缓解一下长期以来的劳累,谁知胸膛刚稍微舒展,便引来一连串的咳嗽,我连忙将手帕捂住口鼻。
        “学士先生,别太累了。”与我同一张办公桌的特勒夫起身欲来扶我,但我挥了挥手让他坐下“继续工作,特勒夫,我们…咳咳咳..时间…咳咳…很紧。”
        “您还是少说话的好。”特勒夫悻悻地说道
        我将捂在口鼻的手帕拿开,顺便扫了一眼,那手帕上赫然多出了一缕鲜红。我撇了撇嘴,无视喉咙里的血腥味,问道“桑丘来电没有?”
        “没有,奇怪,他一直很准时的。”特勒夫看了看手表。
        “砰!”
        枪声突然在房间外的某处响起,把我们都吓了一跳,那枪声却如将一盆水倾入油锅般,瞬间带起无数的回应,一片混乱的枪声瞬间充斥在小屋外围,特勒夫有些慌了,把手里的文件掉在了地上,七手八脚地去拔他的手枪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我!开门!”
        是代号“桑丘”的联络员到了。
        我拔出枪,小心地打开门,一个一脸胡子的中年男人站在外面,看到我开门,他将手里的一个信封塞到我的手里,我把他拉近屋内,一把关上门,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信封里都写了,快来吧,学士!多若泰出事了,她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桑丘”瞪着他写满焦急的眼睛说道。
        我忖度半晌,桑丘的意思是要我跟他走,但周围都是枪战,这个据点又不能暴露…“特勒夫,你留下,要是有任何异常,就毁掉资料,然后快走,能不冒头尽量不冒头,去我们约定的地方…咳咳…等我!若是我没回来,替我向神父问个好。”
        特勒夫本来是要跟过来的,闻言慢下脚步,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回屋。桑丘则拉着我一溜烟往门外跑去“别弄得像交代后事一样,亲爱的行动参谋同志!我们的人会引开他们,但您必须接多若泰回您的落脚点,她快不行了!”
        “怎么了?”我问道,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在了小巷里,朝远离枪声的方向飞奔。
        “她暴露了,中了一枪——非常严重的一枪,她差点就走不掉了,好在托波索夫人支开了‘他们’的人。”桑丘大声回复道,这个时候他转了个弯,跑进了一个不起眼的院子敞开的大门,我注意到院门周围已经青苔满地,想必很久没有人光顾,但门前台阶上还是印上了被刻意掩饰过的足迹。
        “嘿,快点!”一个女声说。
        我走进院子,一个穿着华丽但有些微胖的夫人正和几名克格勃焦急地等在院子里,克格勃们似乎都刚刚把手枪指向院门,不过在看到是我和桑丘后他们似乎稍微松了口气。我走到他们中间“公爵呢?公爵夫人呢?多若泰在哪里?”
        “哦,怎么回事,桑丘,你没给参孙学士信么?”托波索夫人惊讶道,桑丘耸了耸肩“当时情况太紧急,没时间让他看信就带他过来了。”夫人扶额叹息了一声表示理解“进去说吧,参孙学士,公爵和公爵夫人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我皱了皱眉,倘若负责拖住敌人的是公爵夫妇,我听到的枪声怎么和他们所配备武器的型号所不符呢?也许有旁的任务吧,这个时候也不及多想,只是跟着夫人和桑丘进了屋子。
        刚踏进门槛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来到里屋,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躺在没有被褥的床架上,那是一个很漂亮的俄罗斯女孩,她有着一头美丽的如阳光般的金发,年轻而有些稚气未脱的面孔昭示着她仅有15岁,此人便是“堂吉诃德”小队最年轻的成员,代号:多若泰小姐。
        在《堂吉诃德》中,多若泰是神父在营救在山中苦修的堂吉诃德的路上遇到的一位聪明美丽的姑娘,她为帮助神父假扮成一位落难的公主,成功骗堂吉诃德出山。而这位多若泰比起小说中的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年轻,但她总能凭借自己的机智与轻捷巧妙地徘徊在第一线,就算是我也曾被她的天分惊艳过。
        但现在她却已失去了处变不惊,进退自如的能力,虽然经过简单的包扎,但她胸口的枪伤依然时刻向外散布着死亡的讯息。虽然她的胸口还在顽强的起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时她已挣扎在生死的边缘。
        “要我怎么做?”当时,我竭力掩饰自己的惊讶,问道
        “现在只有先将她送到您的落脚点,为了保密效果,我一直不敢请这里的医生,而是让组织上给我们审批,理论上医生今晚就能到,但是…”夫人擦着眼泪,嗫嚅着,好半天,才说道“参孙学士,求您和学童一定要照顾好她,她是波兰本地人,她常说她最想看到红旗在华沙上空飘扬…”
        “我尽力。”我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是简单答应道。
        “所以,最后…她还是没能被救回来?”林雨滢喃喃道
        “是的,你听过这个故事。”我点点头“华沙解放前夜,她在我的落脚点中,当着我和特勒夫的面,因伤口恶化而去世,年仅15岁。”
        “怪不得…”林雨滢看着我,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泽“门叙莱同志…是因为想起她么?”
        “是,也不是。”我说的是真心话“看到董为民,又想起她,进而想起特勒夫,想起很多很多的人,包括小琴,老雕,普狄佐夫,韩相…”
        林雨滢抿着嘴,我这才察觉到空气中似乎多出了一点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她,这丫头该不会是在吃醋?
        拜托,虽然多若泰的天赋是我所未见过的,但我还不至于对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小女孩动感情吧。何况她已经牺牲?
        就在我不知如何去说的时候,林雨滢向前一步,一只温润的柔荑猛地扶住我的后脑,接着一个柔软的物体轻轻贴在了我的嘴唇上。
        那一瞬间的讶异让我不敢做出任何的动作,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知何时加快到了极致。林雨滢似乎也没有任何的经验,我们的嘴唇只是擦碰着,并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深入。但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迈出了非常大的一步了。
        好不容易与她分开,我感觉自己就像突然跑了几公里,肩膀和胸膛一阵未知的酸痛,被她的手扶过的后脑就像烙铁烫过一样。而她似乎更加不堪,虽然转过脑袋,但那红透了的侧脸却是真真切切地被我看到。终于,她似乎很艰难地转过头来,直视着我。“门叙莱同志!”
        一开口,她仿佛终于突破了某种障碍,一鼓气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么?我希望…希望门叙莱同志的未来…能有我。”


        IP属地:辽宁77楼2017-11-12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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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仁图雅:蒙古语意为“曙光”
          诺敏吉雅:蒙古语意为“智慧 、 佳缘”
          乞骸骨:古代官员告老还乡
          四人帮现在齐聚了呢本文将联动文言拙作《论浊清》,除了林雨滢,老杨昊又与哪个角色有什么深远的渊源呢?https://tieba.baidu.com/p/5403685763?pid=114502267006&cid=0&red_tag=2967013029#114502267006


          IP属地:辽宁81楼2017-11-19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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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也想了很多。
            其实,细细想来,我的未来也许并没有那么的悲观,挪威终究是要解放的,欧洲终究会被划入苏联的版图,那时候,日本也应当被中国彻底击溃了才对。美国已经是苏维埃的又一个加盟国,英属印度在面对中苏联军时也丝毫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要过了欧洲这一关,世界共产化就会真正实现,那将是世界上最童叟无欺的胜利,如若我能有幸以生者的姿态看到那一刻的到来,我便应当回到列宁格勒的故乡去,安稳地,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在静观世界苏维埃联盟的茁壮生长中度过后半生。那时候,想必父亲也会高兴看到我并非孤身一人回到他的墓前。
            她是我的同志,现在我们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未来也会是如此。我会和她一起走在这条革命道路上,并不用提前退场,而有了彼此相伴,这一次次血腥的斗争或许还会有些别样的意义。
            共历生死的爱情,最是牢不可破。
            旁人常说,红军的政委和书记都是薄嘴唇的人,他们可以把每一件事,无论好坏,都说得漂漂亮亮的。但其实在这个时候,那些平常用于台面的词语都为彼此所参透,反而是一种冗余。只靠紧紧相拥的身躯,感受对方的体温,一切,便尽在不言之中。
            感到她的躯体已经不再颤抖,我稍稍松开拥抱,用左手轻触她的脸颊,她会意,瞌上眸子,俏脸毫无防备地展现在我的面前。我轻轻拢开她的发辫,把头凑了上去


            IP属地:辽宁83楼2017-11-19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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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的嘴唇擦碰,带着一种似乎于虔诚的心态,我试探着伸出舌头,仅仅一触,她的嘴唇就温顺地张开了,接着是牙关。出于初次的原因,我有些担心她会厌恶这种似是在对方的稿件中肆意删改的行为,所以只是在边缘活动,未敢深入,而她也只是一点点地回应,由着我毫无经验地触碰着。她的气息没有半丝的胭脂气,反而如冰糖溶在了风雪中,清冽而纯粹。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分开,明明是冬日将至的天气,屋内却突然变得热气逼人。她红着脸,轻轻抬手刮去自己嘴角的一点银丝,突然转头向外跑去。我目送她离开,抹了抹下唇,感觉她的气息仍在口中徜徉。
              自那日后,虽然局势还是一如既往地紧张,但落脚点内的气氛却是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IP属地:辽宁84楼2017-11-19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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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红莺
                从那天后,虽然局势并未见到什么好转的迹象,但这北国的城市却突地有了些温暖的气息。
                对我来说,和门叙莱同志确定了关系,简直是我从未想象过的幸运。当我从莫斯科学成归国时,我的同侪中有动作比较快的已经有了婚事,而父母并未对我有过太多的过问。临行前我曾去过母亲的老家,绥远的草场上,大家在蒙古包里欢聚,为家中出了一位即将赴欧作战的革命战士所高兴。在宴席终了的时候,被塞到我手里的除了母亲的羊皮热水袋,还有外婆的一个信封,入手沉重,似有它物。
                打开信封,里面除了信纸外,还有一个青玉制成的扳指,碧若寒潭,单面精铸一“福”字。信纸上则是外婆行正状端的字迹。
                致外孙女滢:
                今闻女被军装,衣苏流,效桂英而仿木兰,远行西去,实世界革命之所至,而余室辉于蓬荜矣。今辞去,不知何时之所还,谨送扳指一枚,保女之福,当全身以报国,切勿怠慢。
                今日去之,一旦有幸或结佳缘,当审慎以待,其革命信念不足者,其勇而无顾念者,断不可委身终世。时解放之后,女子婚姻,皆为自由,勿错用良机,望女省之。昔长生天佑女,万万平安!
                乌仁图雅
                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细细阅着信笺,把扳指戴在手上反覆看着。外祖母的信居然被我压到了箱底,若是老人家知道了,恐怕会嗟叹本来勤劳的蒙古族人怎么会有我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孩子吧。
                房间里的壁炉点着火,一叠叠文件破天荒地变得整整齐齐,衣服老老实实地排列在衣柜里,就连箱子都被重新装了一遍。门叙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到我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上“雨滢,这信是?”
                “是我外祖母给我的。”我把信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后仰,靠着椅背。门叙莱拿起信看了看,苦笑一声,又放下了“你们中国人古代的文法真是难懂。”


                IP属地:辽宁85楼2017-11-19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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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睁眼说瞎话有种别删楼啊,算什么本事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7-11-21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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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前面那一段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88楼2017-11-22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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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设定补充:
                      本文与《谬误》通用时间线
                      盟军09零信号:1982年11月21日
                      盟军11险象环生:1983年2月11日
                      盟军12曙光:1983年3月11日
                      别问我为什么那么多11(


                      IP属地:辽宁90楼2017-11-25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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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桑?”我和门叙莱面面相觑,最近几天一直都是叶婕妮来向我们通报消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但绝不乐观的局势变化,比如挪威政府加强了城内监管,甚至部署了数台信号监听车;挪威北部驻军正在向南调动;欧盟特工最近又在奥斯陆大街上四处巡逻等等很多的糟糕新闻。就像被这些坏消息所催动,叶婕妮发牢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甚至就在昨日,她当着我们的面表示了她对迪桑的担忧“我怀疑他是否有在危难时刻领导我们度过难关的能力”,对此,我也只能多加几句安慰,但只要话题来到这里,门叙莱就突然紧皱眉头,闭口不言,我也只能悻悻作罢。
                        据叶婕妮说,她已经“被迫僭越”有一段时间了,迪桑似乎对党魁的职责越来越不上心,甚至时常失联,这段时间内挪共的各种事务大多是叶婕妮在打理。而现在,这位“不负责任”的党魁先生突然找上门来,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交代么?
                        门叙莱皱眉起身,飞快地走过去打开门,卢曼等在外面,看到我们两个衣衫整齐地走出来,他似乎稍微松了口气,逃也般的走到前面带路“上校,林中校,这边走。”
                        门叙莱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我,苦笑着耸了耸肩,我感到脸上有些发烧,摇了摇头。
                        落脚点的楼道并不宽敞,这迫使我们三人排成一列快速前进。脚步踏在不多加修饰的水泥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看着门叙莱的背影,金棕色的发丝略显蓬乱,耳后掩着金丝镜框的支架,军大衣披在他身上显得他的肩膀很宽,很厚实,感觉门叙莱同志实际上也没那么瘦弱呢,再怎么说,他也应当算是斯拉夫人啊。
                        不容我太多的胡思乱想,门厅里的阳光光悄然照到我脚前的最后一级台阶上,接着便是迪桑那招牌般的爽朗笑声“特使同志,上午好,哈哈,希望我没打扰两位办公吧?年轻人就是好啊,想当年…”
                        “我和雨滢在整理文件,迪桑同志,您终于不愿麻烦您的副手了么?”门叙莱不动声色地坐到桌子前,拉开另一把椅子示意我坐在他身边。这些日子里,在人前他依然保持着那大公无私、不易近人的样子,似乎并不愿意让大家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但目前看来他的“掩饰”并没有什么太直观的作用呢,不说别的,光是他那突然亲昵起来的称呼“雨滢”而不是“林同志”,就足够让大家猜出什么东西来了。
                        迪桑和门叙莱在说着什么,我没有去听,而是悄悄地环顾门厅内,这几天几乎都和门叙莱同志待在一起,几乎都没有太顾得上大家。反正,如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门叙莱也会告诉我的吧?
                        还好,这次所有人几乎都来了。普狄佐夫已经能够正常地行动,他一脸严肃地坐在桌角,;尼涅尔和尼基科坐在一起,兄弟两人的伤势看来都已经复原了;卢曼坐在迪桑身边,高大的身躯把本来身材偏高的迪桑衬得瘦长瘦长的;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的韩相依然和刘俊时坐在一起,刘俊时同志似乎比以前更加阴郁了,他们都在认真地听迪桑和门叙莱谈话;桌子上除了他们,便再也没了黄皮肤黑头发的面孔,我不禁心生隐痛。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迪桑先前派来的那个医生蒙森,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停地扭动着,似乎椅子面上有烙铁在灼烧着他的双股一般,他的眼神则时不时地朝迪桑瞟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大冷的天气,他的额头上却似乎多出了一点不正常的反光,那是汗水的反射。
                        “那么,林特使,这件事您能胜任么?”迪桑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我猛然回过神,这才发现不知几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包括门叙莱同志,我再次感到脸颊上的灼意,不由得低下头去。
                        一只带着熟悉温度的有力的手突然从旁边伸来,一把捏住了我藏在桌下的手,接着门叙莱关切的声音传来“怎么了,雨滢?不舒服么?”
                        “没…没事,就是有点,那个…”一时间我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总不能说自己在会议上走神关心其他同志了吧?
                        门叙莱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天啊,为什么他会这么自然的啊。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脑袋虽然没烧,但脸上却快烤熟了。门叙莱同志怎么也糊涂了呢,说好的不让他们知道呢?虽然大家也已经隐约知道了,但公开这样还是太…
                        “哈哈,两位的感情还真是好,看得老朽好生羡慕。”迪桑笑着打破僵局,却是把这件事给彻底坐实了。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门叙莱有些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挥挥手打灭了大家的八卦兴趣,“雨滢,你会发电报么?”
                        “电报?会…会一点。”我有些讶异,虽说在莫斯科受过专业的电报培训,但自打毕业以来,这门手艺还没有真正派上过用场呢。
                        “‘一点’是什么程度?”门叙莱皱了皱眉,果不其然的,一涉及到公事,他又认真了起来“你是在哪里学的?”
                        “莫斯科,当时大学里有电报培训班,我曾经在那里上过一个学期的课。”我从自己并不太清晰的记忆中溯游着,一点点摘取关于电报的信息。“通用的摩尔斯电码,还有红军内部的一些频段,我都熟悉。”
                        “太好了。”迪桑笑道“林特使,请您马上随我前去,现在有一份重要电报,要马上发给你们的上级!”
                        “用这里的电报机不行么?”刘俊时哑着嗓子问道,看他的神情,似乎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很久“这样不——我是说,外面很危险。”
                        “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政府军的电报车,电报机很可能被盯上了。”迪桑说道“为了不暴露这里,最好前往其他地点。”
                        “可是这里是他们的松懈区,电报车根本不会经过…”
                        “够了。”门叙莱似乎往蒙森那里扫了一眼,出言打断了刘俊时争辩的话语“刘同志,迪桑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已经容不得半分差错了,如果这里也被发现,我们就真的可能被赶出城去了。”
                        似乎屈从于门叙莱的威势,刘俊时闷闷地闭上了嘴。韩相笑道打圆场“老刘同志也是为了安全着想,不过是从另一个角度而已。这次林书记出去一定要强加防范才是。”
                        “迪桑同志。”门叙莱侧过脸去,对着迪桑和蒙森的方向,我看到蒙森在被门叙莱眼神扫到的一瞬间低下头去,而迪桑则对此视若无睹“你带了多少人?”
                        “没人。”迪桑摊摊手,笑道“你知道,人越多越难隐蔽。”
                        我不禁咋舌,之前叶婕妮就曾担心过迪桑的个人安全问题,而现在看来,比起几天前还“例行公事”般带着两名赤卫队员“做做样子”,迪桑似乎已经彻底将个人安全这一概念抛诸脑后了啊。
                        “嘶~”门叙莱抽了口凉气,胳膊肘拄在桌面,十指交叉,镜片下的眸子深邃暗淡,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转动。我知道他在思考,但他没有让所有人等太久,便如理清了什么般说道“韩相,刘俊时,你们两个随同雨滢同志和迪桑同志前去——戴上帽子。”他对着韩相缠着绷带的脑袋一点头,又转头对另一边的红军战士们说“尼涅尔,尼基科,你们两人分头跟随。”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众人纷纷散开准备,门叙莱则走到我身后,亲手帮我把发辫盘起,放到帽子里。卢曼递过来大厅里挂着的围巾,他小心地把暗红色的围巾展开抖了抖,接着一丝不苟地折叠,帮我戴上,那动作如同为即将出门的妻子打理的丈夫。想到这里,我再一次感到脸上发烫,好在围上了围巾,外人想必是看不出来的。
                        不多时,我,迪桑,韩相,刘俊时便站在了一起,这时我才觉出门叙莱的机智之处:韩相和刘俊时都不算十分魁梧,包裹严实的我虽然很难被看出女性的身份,但本就比男性瘦小的身材若是和卢曼,尼涅尔那样的斯拉夫族人站在一起,未免会凸显反差,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注意安全。”门叙莱挥挥手“倘若回来时看不到我们,或者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回来,立刻去城东南,林荫大街10号巷口,那里有一处酒吧,是叶婕妮告诉我的接应地点,去那里找我们。”
                        这段话听起来是对门口四人和身后的尼涅尔、尼基科说的,但我知道,说这段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每一刻都未离开过我。想必在确立关系后,他一定不希望我离开他身边哪怕一分一秒呢。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只希望这次能够平安回来,到时候,可以看到他坐在大厅里,手握文件,呷着咖啡,笑着对我说“你回来了”,就如迎接妻子回家的丈夫…
                        啊,我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叙莱,谁知道这一回头正好撞上他的视线,但那视线里除了担忧和不舍外居然还潜藏着一丝不解和焦虑。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抿了抿嘴唇,向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
                        “林特使。”迪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背后响起,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门外走去,刚出大门,迪桑就挤到了我身后与门框的空隙中,我感到门叙莱聚焦于我背后的视线消失了,之后似乎稍微顿了一下,然后门合页合拢的咔嚓声就响了起来。
                        “走吧,林特使,路可不近。”他这样说着,率先朝西走去。


                        IP属地:辽宁91楼2017-12-02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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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今天熬夜背政治 明日尽量更新。另外恭喜Gigacore大神的顽疾大获成功,333临近了呢,我个人也接到了新的任务,最近可能还有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2楼2017-12-04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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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陆的街道比之以前更加的寒冷了,寒风不知疲倦地席卷着这北国之都的每一个角落,一次又一次宣誓着自己在这个纬度的统治力。斜射的天光给街道和两边的建筑镀上了苍白无力的色彩,却并不曾带来半分暖意。
                            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他们大多包裹严实,亦步亦趋地走着,只力求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不要暴露在空气中。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打扮并没有招致任何人的注意。韩相和刘俊时有意识地与我和迪桑拉开距离,就仿佛互相不认识一般。毕竟,这个时候在街头上结伴而行同样可能招致怀疑。
                            一路上,迪桑变得出奇的沉默。或许是由于天气过度寒冷,双方都不方便开口的缘故,但我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异样。我稍稍放慢脚步,看着迪桑的背影,那老人瘦长的身形不带有一点同龄者常有的佝偻,而是如老云杉一样的挺拔笔直。按理来说这是非常好的体态,但看着那高高瘦瘦的背影随着他的脚步而微微摇晃,我忽然有些没来由的担心,仿佛这瘦长如麦秆的身体要在某一个瞬间被周遭的寒风拦腰截断一般。
                            复行十多分钟,我们进入了较繁华的地带。果不其然的,正如叶婕妮所提供的情报描述的那样,一列列的欧盟正规军和挪威政府军正顶着寒风在大街上来回巡逻,间或能看到飞驰而过的武装悍马,还有一些速度较慢的装甲车,车的顶棚上是一个缓缓转动的小型雷达,似乎在捕捉着空气中可能闪过的电子信号。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电子监听车了吧,我想。
                            一队队士兵从我们身边跑过,我有些哑然,他们如果知道他们的目标此时就从离他们不过五米远的地方走过,恐怕会被气得吐血吧?依着门叙莱同志所传授的经验,我开始悄悄观察这些军人,穿着灰白色和草甸色相间的迷彩服,外罩军棉袄的是挪威政府军,他们的军装尤为厚实,按理来说是最适合在这种环境下作战的部队,但其军容其实并不如装备般完美。军人们的步伐不算十分整齐,间或有人在棉袄立领的掩护下施施然地打着哈欠。而穿着同盟国制式迷彩服和防弹背心,披着简易军大衣的欧盟驻军则正好相反,虽然裸露在外的肌肤冻得通红,但他们的军容却比之挪威政府军不知好出多少,步伐整齐,目若明星,手中的枪械在寒风下发着黝黑的光泽,一看便知战力不凡。我暗暗将这些东西记在心里。
                            接近市中心的部分街道被封上了哨卡,不过迪桑对城内似乎很熟悉,在小巷中左拐右拐,避免了与巡逻部队过多的接触,终于,在周遭的巡逻队终于出现空当后,我一路以来狂跳的心脏才稍有平复,看韩相和刘俊时的样子,他们也刚刚松了口气。
                            虽然一路下来并无惊险,但若在刚才被稍微盯上,我们就真的很难保全了。大冷的天气下长时间的赶路让我有些微喘,刚刚稍一放松,疲惫的感觉立刻袭了上来。我稍微拉了拉被自己的气息濡湿的围巾,问迪桑“还有多远?”
                            “前面就是了。”迪桑一路上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仍如洪钟,却夹杂着几分嘶哑。
                            穿过一条巷道,在大致是巡逻队涉及范围极限的位置,有着一排不起眼的民居,之所以不起眼,不是因为破败,而是因为普通到纯粹。未剥落的墙皮因岁月的流逝而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却还存留着本色。灰暗的楼道里,电灯的光亮打在空中,照出一片飘扬的尘灰。
                            二楼,最普通的一道门,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卫戍的人,甚至看门狗都没有。迪桑从大衣口袋中摸出一把有些祛色的钥匙,缓缓打开门。
                            “这是?”我好不容易扯下围巾,门叙莱同志围得真结实呢。
                            “我家。”简短的回答。迪桑个子很高,开门时稍微弯下腰,再一次于不经意中显现出了老人的姿态。
                            门吱呀一声打开,我第一次走进了党魁的家,生活用品的陈设虽乏善可陈,却也整洁干净,似是擦洗过没多久。干净的茶几上摆着一台崭新的电话机,这似乎是客厅内唯一值得一提的东西。走进内堂,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整整一书架的书,整洁的案头摆放着一本马克思先生的《资本论》,而书架下面…
                            “迪桑同志,您将电报机就这么放在家里?”后走进来的刘俊时用俄语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迪桑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电报纸“开始吧,林同志,事不宜迟。”
                            “韩相,去南窗,我去楼道。”刘俊时拔枪,一脸严肃地说道。
                            “别紧张,刘,他们找不到这里,电报监听车的巡逻路线我已经摸清了,刚才我们路上看到的那辆负责城西,没一段时间他们发现不了的。”迪桑笑着把电报纸和密码本递给我,我伸手去接,在那一瞬间,我发现迪桑从衣袖下伸出的手腕裸露处有两道紫痕,定睛一看,却是暴起来的青筋。不等我再加细看,那手腕便被落下的衣袖遮掩了进去。
                            韩相把电报机抱到案头,我坐了下来,戴上有些沾了灰尘的耳机,看着电报纸,参照密码本,我一点点将电文拼了出来。由于时间过久有些不熟练的原因,我几乎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着,速度很慢,整体意思我大致也没弄明白,大致涉及到“梭鱼”“公馆”还有一些数字和名词,大致是接头暗号之类的。
                            “呼。”终于敲完最后一个字母,我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拿着密码本和电报纸走出里屋,却发现迪桑似乎刚刚拿起话筒,我连忙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退回里屋。
                            “嘎。”
                            微小的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却是我在退进来时不小心碰到了门边的垃圾桶,这个垃圾桶十分隐蔽,若不是正好碰到,很容易忽略它的存在。我心里暗暗责备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正要小心地绕过垃圾桶时,我呆住了。
                            垃圾桶里居然没有别的东西,全是白色的药瓶,这些小玩意几乎布满了整个桶底。上面细密的英文让人简直难以辨认,但无论如何,一个老人的垃圾桶里出现如此多的药瓶…
                            迪桑的声音正好在此时传来,虽然我已经退进屋,却由于垃圾桶的耽搁而忘了关门,小小的居室内,那声音根本无处可藏。
                            “没了?不可能,你再找找。”
                            “放心吧,不可能,特使他们都好好的。真当那里的安保都是瞎子?”
                            “你怎么了?”
                            “好,这事继续保密,我还有事,挂了。”
                            我抿了抿嘴,联系到最近的一系列事件,叶婕妮的牢骚,还有门叙莱的诡异态度,我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些东西,又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林特使。”不容我多想,迪桑忽地出现在我面前“发完了么?”
                            不知道说什么,我只能僵硬地点点头,突然的,我感觉面前这个老者很陌生。
                            或许从我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或许察觉到空气里的诡异气氛,我感觉迪桑淡色的瞳孔中有一样东西动了动。最终,他长叹一声,整个人似乎在瞬间苍老了无数倍,但这状态也仅存在一瞬,之后他便恢复了矍铄的神态,但仍不无疲惫。
                            “走吧,林特使。韩,刘,别警戒了,走吧。”
                            下楼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刚打开楼道的门,还没等眼睛适应外面的光明,我就发觉一辆武装悍马停在门口。方惊愕后撤,才发现尼涅尔和尼基科伙同几名赤卫队员站在悍马前,这是一支由三辆悍马组成的车队,为首的赤卫队员跑过来向我们行了个礼“主席好!特使好!”
                            “是特尔书记让你们来的?”迪桑淡淡地说道
                            “是的,特尔书记现在在苏联特使处,她希望您去见他。”
                            “不必了。”迪桑笑道“等我一分钟,下次来的时候稍微做下隐蔽,三辆车最好分开,别这么招摇,现在是非常时期。”
                            “谨记主席教诲。”那名赤卫队员恭敬地说。
                            “林特使。”迪桑转头对我说“我不知道特尔最近对你们说了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那清冽的目光不似弗娅的凄厉,不似叶婕妮的深沉,也不似门叙莱的睿智,但面对他的目光,我感觉自己被从心底被看透了,毫无保留。
                            “帮我照顾好特尔,她还年轻,虽然心性成熟,但还不够老辣。英雄出少年,挪威的未来现在只掌控在你们手中。”
                            坐在悍马车中,我细细品味着迪桑最后的话。周围的城市街道如浮光般掠过,那花甲老人云杉木般挺拔的身形仍矗立在街头,却一点点地模糊了下去。


                            IP属地:辽宁94楼2017-12-05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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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桑的本意,是太阳。他的乐观是笑容,他的悲观是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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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在经过艰难的争取后,我们已经从三轮那里拿到了适当更改和增加简报的首肯。希望在下次更新时能为大家带来一个完备的ACT2剧情线。这是官方汉化组共同努力之所向的目标。因此,我个人可能在最近减少一些更新。愿大家能够迎来一个更加完美的3.3.3。


                              IP属地:辽宁95楼2017-12-05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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