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页:
……我比平时起得早了一些,发现福尔摩斯还没有吃完早餐……餐桌上没有安排我的座位,我的一份咖啡也没有预备好。我一时没有道理地发起火来,立刻按铃,简洁地告诉房东.太.太,我已准备早餐。于是我从桌上拿起一本杂志翻翻,借此消磨等待的时间,而我的同伴却一声不响地只管嚼着他的面包。
何等糟糕的画面,但你我都知道,这就是苦涩的现实。修改一下措辞,这活生生是林·拉德纳(译注:美国体育新闻记者,幽默作家,以描写体育界、婚.姻.生活及戏剧界的短篇小说闻名,被认为是美国文学史上马克·吐温之后最优秀的幽默作家。)笔下的.爱.情.小说。歇洛克·福尔摩斯,像其他所有的.男.人.们一样,艰难地嚼着面包,好像那是吞不下去的药片。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这段话带给我们的主要信息——除了再次证实华生是个.女.人.之外——是我们放心地发现福尔摩斯这些年来并没有道德.污.点。一个.男.人.不会在和.情.妇.吃早餐时如此沉默,或者说,如果他如此沉默,意味着很快要换一个.情.妇.了。但是福尔摩斯始终和她在一起,或者说她始终和福尔摩斯在一起,足足四分之一个世纪。之后的那些年里有过如下描写:
……歇洛克·福尔摩斯就隔着书桌站在那儿对我微笑。我站了起来,吃惊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我好象是晕过去了……
《空屋》第四页
我自信是人类中最能长期忍受痛苦的一员。
《恐怖谷·伯尔斯通的悲.剧》第一页
在他晚年我们的关系是特别的。他是一个受习惯支配的人,他有一些狭隘而根深蒂固的习惯,而我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之一。做为一种习惯,我好比他的提琴,板烟丝,陈年老烟斗,旧案索引,以及其他一些不那么体面的习惯。
《爬行人》第一页
而我们曾以为一个.男.人.写下了这些话!在她无心地坦白了自己见到福尔摩斯就晕倒了之后!“我自信是人类中最能长期忍受痛苦的一员。”——妻.子.们最最古老的陈词滥调,埃斯库罗斯(译注:希腊诗人和悲剧作家)就用过它,那上面简直有原始人的牙印!然后是那熟悉的悲叹:“我就像他的陈年老烟斗!”
是的,妻.子.的口吻,她毫无疑问是他的.妻.子。那个陈年老烟斗的比喻本身就决定了这一点。下面这段话来自《巴斯克维尔的猎犬》第十六页:
……黄昏前一直也没有回到贝克街去。在将近九点钟的时候,我才又坐在休息室里了。
我打开门,第一个感觉就是好像着了火似的,因为满屋都是烟,连台灯的灯光都看不清了。走进去以后,我总算放下了心,因为浓烈的粗板烟气呛得我的嗓子咳了起来。透过烟雾,我模模糊糊地看到福尔摩斯穿着睡衣的身影蜷卧在安乐椅中,口里衔着黑色的陶制烟斗,周围放着一卷一卷的纸。
“着凉了吗,华生?”他说。
“没有,都是这有毒的空气搞的。”
“啊,你说得对,我想空气也确实是够浓的了。”
“浓得简直无法忍受。”
“那么,就打开窗子吧!”
我说这就是.丈.夫和.妻.子。读完这段熟悉的烦恼场景,还有人对此有疑问吗?还有必要寻找更多的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