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他也不是人类。秦理对于东方各种门类下的玄学生物了解甚少。她古籍志怪书籍以往看了不少,可惜记得都是些风花雪月、刺贪含讽以及修辞手法,真正该记的东西反而囫囵吞枣。
可他也不像以往所见的鬼,他的实体是真正存在而非虚化的。
秦理继续用手飞快的翻着字典,一边停顿捻住专业书的书页,棕褐色刘海垂下遮眼掩饰住自己的走神。她想自己果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莫名失态太多次了,即便是对她稍有了解的半大孩子也能看出她无缘故的反常。这绝没道理,从前她不是没见过奇怪事端,次次都一贯应对,而如今竟不由自主受影响。可见奈落桔梗单拿出一个都不是她能应对了。
秦理在提拔之前除了招聘那次和奈落相见次数寥寥,每次都是含笑寒暄而过,或是平淡交代事物与承应汇报,很少有出差错。原因也有她自己不同常人的警醒,自恃见过世面和冷静友好谈话的秦理从未对上过真正意义上沟通的对手——可模拟真正对上奈落也只能堪堪接下5个来往回合,除非他刻意放水。
今夜看在是要烧糊涂的份上,秦理好死不死的问了句:“老板,请问你是什么物种的?”
这话一冲口秦理就觉得要完。可惜她也没有逆转时间的神气妙妙工具。
空气瞬间凝滞。秦理感觉到了层层积压的血腥气从那双本应好看平静的绯色双眸中隐约溢出,她表面上还是以娃娃脸开朗微笑的表情随意似的拿笔做注,暗地里早已紧张到咬紧牙关。关乎性命和生存的东西,竟然随随便便就脱口而出,是出了什么状况令她连连失误。
出于本能,秦理瞄了一眼桔梗。桔梗眼睛亮而美丽的有种眩目,不同于奈落的变化,恒久是神采坚定后分明的守护。
秦理出于求生欲立刻补充:“我以前见过西方的东西——甚至有吸血鬼,”她继续像美国留学式的傻子笑那样轻松口气,“东方偶尔见过一些飘零的强大鬼魂,生前执念未了,想办法死后求一个结果。”
“但您们都不是啊。桔梗姐姐,没猜错的话是塑出的身体一类的,有人强行维持住了您的时间。如此一来,生者浑噩不如死,死者亦可看做生。还有很强的障眼,看来改良您的人费心了。我猜是老板您吧。一开始我本以为他只是知情,后来推测了半天也好奇是什么物种能做到这样的。”
秦理很认真的偏头转笔,“啊,桔梗姐姐您也许不知道,多少人会去羡慕您现在的状态呢。千金难求……不对,应该说是多少也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