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入梦来
我是伊尹,我没有喝假酒
第一章 一跃尘土中
我是陆仁佳,我可能喝了假水。
我喝水时被呛死,很草率地穿越了。
两眼一黑好像进入了一个时空隧道,我走马观花看到了一些片段,走到尽头时又通通忘却了。
俗话说:“十穿九后宫。”我琢磨着自己怎么着也该是在个美艳妃子的殷切注视下悠悠转醒并恰到好处清咳一声,然后就是太监宫女们的祝福和美女撒娇似的嗔怪。

然而并没有。
我看到了一张小圆脸。
小圆脸道:“大师兄。”
他眨了眨眼睛,我也眨了眨眼睛,又晕了过去。
隐约感觉到有人喂了我一些水,轻轻说了些什么,片刻后离开了房间。
应该是第二天的同一时间,有人推开了房门,我睁开眼睛,果然是小圆脸。这次我才看清他的样子,他穿着一身皮甲,身形修长,长着一张很讨喜的娃娃脸,像是在外面受了风,小脸红扑扑的。
“大师兄,你醒了?”小圆脸很惊喜的样子,见我挣扎着要起,快步走过来扶起我让我半靠在塌上。我借机打量四周,一股诡异的熟悉感浮上心头。
我张了张口,没出人音。他又快速给我倒了杯水喂我喝下。
我问:“这是哪。”声音有些沙哑。
他答:“大唐官府。”
我瞠了瞠眼睛,明白了熟悉感的来源,想不到我有幸穿越到梦幻西游,虽然我是动画死忠粉,几张游戏场景图还是见过的,这里的风格很像我看过的大唐官府。
我再问:“你是谁?”
他大惊失色,然后有些许失望委屈却又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道:“大夫说您可能会失忆,果真,我原是抱有期待的。”
他缓了缓神色,这才答道:“大师兄,我是陆仁义。”

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小时候您将我捡回大唐官府,后来您出师做了将军,我跟着您做了副将。”
我点点头,又挥挥手:“太客气了,无须用敬称,”又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他很听话地改了口:“前些日子你去护城河巡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溺了水,失去内力功法。我赶去的时候勘察了现场,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大家猜测你是这段时间练兵过度劳累,一时失神落了水。恰是一位同门师弟发现了你,将军府久不居住,还是门派人多些好照应,就将你抬回了大唐官府。”
听到这里我顿时悲从心起,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原身也是呛水而亡,我和那位可怜人被呛死的时候没有一滴水是无辜的。
陆仁义大惊,问道:“师兄可是哪里不适?”他往怀里摸去,想要掏个手帕,估计是没有,也不敢随便碰我,急得在原地打转转。
我随意抹了一把,有点不好意思,编瞎话:“无事,只是眼睛刚刚进了尘埃,又想起刚刚你说我忘记你,甚是愧疚。”
他慌忙摆手:“不要紧的,师兄不用放在心上,若实在介怀,我以后多同你讲讲从前的事就是了。”
我更不好意思了,想了想,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我是……”谁啊。好得很,没问完我又晕了过去,像是心提到嗓子眼又沉沉落下去。
再醒来就是彻底醒了,身体弱得像菜鸡。听说我昏迷了足有五日,醒来之后还需要卧床休养,我用大把时间思考了几个问题。
首先就是我究竟穿越到了哪里,是游戏或是动画或者……同人文,呛水前我是正打算体验游戏的,可是穿越时对着电脑的哪个界面我实在没有印象,想多了还会头痛;再者,穿越过后我为什么将从前的一些事情也忘记了,而且我一旦主动问自己的身份就会瞬间不省人事,其他人也不会主动提,也就是说我很可能只是游戏里的一个NPC;假设上述假设成立,那我应该是通关就可以回去了,通关毫无疑问是指大结局,我的任务应该是助攻。
这段时间时不时有三五师弟师妹陪我聊天,陆仁义每天探望我的时间比较固定,他们给我讲过去的事情和军中的近况。
一日陆仁义按时前来,我搅了搅汤药,问道:“仁义,我已经出师了,住大唐官府是不是不太好?”
“哪里不妥!”一身着铠甲,紫髯大汉声如洪钟,推门而入。
陆仁义起身躬腰恭敬道:“师父。”来人是程咬金。
他点头回应后陆仁义阖上了房门退了出去。师父坐到我身边探查,放低声音问道:“身体怎么样?”
我对他有发自内心的亲切感,登时眼泪就落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汤碗,应道:“劳师父挂念,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程咬金大惊,问道:“可是哪里不适?”他往怀里摸去,也掏出一方手帕,作势就要往我脸上抹去。
我看到了脏兮兮的手帕在眼前逐渐放大,赶忙胡乱抹了一把,急道:“不打紧的,只是眼睛刚刚进了尘埃,又得师父这样待我,实在感激不尽。”

他松一口气,收回手帕道:“师徒无需客气,安心养伤就是。”说罢压低了声音:“你还能记得多少?”
我心领神会,师父也怀疑溺水之事有问题,“我”本就会水又是将军出身,失足落水昏迷本就蹊跷,昏迷五日不醒且身体迟迟不能康复更是离奇,加上内力全失已经不能用意外解释了。我答到:“关于昏迷,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沉默片刻,气场变得有些沧桑,缓缓道:“按照时机……”
我试探小声接道:“蚩尤出世?”
他眼睛闪了闪看向我:“你果然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好好查查,军中有仁义照看,你安心住在这里,不必拘束。”
他起身:“莫要消沉,武功尚在内力可以重新练起,再好些就和师弟妹一起练功吧。”
“我明白。”我点头目送师父离开。
不知道是谁做了什么手脚,这身体的恢复速度连一位普通人都比不上。不待身体好些也是不能练武的,不过关于内力重练,我着实没有颓唐的意思,毕竟我本来就不会,考虑到原主不会不太合理,师弟师妹们早晚练功时我就一边看管一二一边记下招式。
陆仁义见我逐渐好转也不再日日探望我,这天他来时,我正抓了一把谷子喂鸽子。
“大师兄,哪来的鸽子?”他疑惑道。
“来了啊,”我招呼了一声:“差人买来的,闲来无事试试能不能训练出专属信鸽。”
“专属信鸽?”
“你知道虹猫蓝兔……咳,我是想试试能不能教导鸽子认准一人,我这边放出去,无论天涯海角,它自能寻到,”我喜滋滋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陆仁义的小脸上浮现出迟疑:“不大实用,信鸽易被射杀,若真有急事,用方寸山的传音符等传音法术也更快捷保险些。”
我一听也是,有些泄气,收拾随手又撒了一把谷子,大步走开,道:“去练功吧。”
“养着也是好的,难保日后有用。”他亦步亦趋跟着我,宽慰道。
我拍拍他肩膀,没说话。
太阳垂垂,已有凉风起。师弟师妹晚上的习武要开始了,我和陆仁义在队列外走动帮忙组织并监管。我时不时跟着一起练,这些招式已经刻入这具身体的骨血里,跟着师弟妹们做一式,脑海里不自觉地就知道下一式是什么,甚至知道有敌攻来我该做的变式是什么,这段日子下来,我已经可以练气,凝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内力。
“大师兄。”一道很干净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