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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杰佣/原创】枪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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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没有苦苦探寻彼此心底的真相,那么故事就不会这样潦草结束。他们甚至可以坐在伦敦的咖啡厅里,在悠长的爵士乐声中给彼此一个热烈而漫长的亲吻。
东海岸吹来的海风带着丝丝寒意,把奈布思绪中的满天云霞全部卷作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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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刚进家门的时候,远处的大教堂便响起了排山倒海的钟声。胡子先生显然不满奈布出去了很长时间,正一声一声清脆的叫着,很快声音就被钟声彻底席卷。
奈布将门外信箱里的报纸和全部取了出来,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他走进厨房,把装着鲜花,调味品和各种食材的羊皮纸袋子放在了灶台上。紧接着,他在锅里加了些水和奶油,把白天洗干净的蔬菜放了进去——蔬菜放置的时间久了,看上去有些老化。
胡子先生的食物被吃的干干净净,奈布从袋子中掏出一盒罐头放进了它的盘子中,又将剩余的罐头一股脑全塞进了壁橱里。
做完这一切,锅里的汤也开始咕噜咕噜冒起了泡泡。奈布盛出一碗,独自坐在餐桌前喝着。一碗奶油浓汤香气四溢,只有细碎的葱花漂浮在汤面上。看似这么寡淡,用勺子轻轻一舀,汤底马上如婉转的河流般围绕上来。
甜丝丝的味道渗透到了味蕾,奈布这才清醒了许多。他一边喝着汤,一边翻看着桌上乱作一团的报纸。报纸上报道的无非是一些新闻,奈布觉得无趣,边将他们扔到了一边。如此一来,埋在报纸中的一封信便露了出来。蜡黄色的火漆信封面上,血红色的缪斯印记异常鲜明,信封被红色的火蜡紧紧封住,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下了娟秀的英文单词:邀请函。
奈布不禁一愣,刚刚在酒馆和库特的交谈中他隐约看到了这封信。他顿时没心思喝汤了,几乎是慌慌张张的拆开了信封,在确认是寄给奈布·萨贝达之后才放下心来。
信上说,他受邀到欧利蒂斯庄园参加一场游戏,游戏在受邀者到齐后的第三天开始。奈布扯了扯嘴角,对邀请函的内容起了兴致,或许他的确应该——再次体验危机的感觉。
奈布将邀请函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中,下楼将喝完汤的瓷碗放进了盥洗池里。灶台上还摆着便利店的牛皮纸袋,奈布将食材全部塞进了冰箱,只剩下一枝鲜红的玫瑰。离开伦敦整整一年,奈布却依然保留着养花的习惯,即使他养的玫瑰经常枯萎。奈布叹了口气,将玫瑰放进了客厅的花瓶中。
窗外,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室内。奈布突然很想寄封信给杰克,但点燃煤油灯提起钢笔时,却不知该如何落笔。曾经奈布的心里泛滥着一腔热情与爱意,甚至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但现在的杰克却像是一块玻璃,冰冷,易碎,不可挽回,甚至只能出现在梦魇里。
抽屉里,那封被拆开的火漆信上还残留着刚刚抚过的温度。奈布抬起头看向窗外,几只乌鸦叽叽喳喳的飞落在屋外的树枝上。胡子先生正打着呼噜睡在了书桌上,奈布伸手在它的下巴上轻轻揉了揉,心里暗暗做了一个有些荒谬的决定——他要在游戏开始前,到伦敦去见一见杰克。
他要亲手打碎这一年来的梦魇。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21-08-10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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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高大的古钟楼挡住了落日余晖,晚霞的浅粉色柔光打在星罗密布的街道里,远方的明暗交界处已经泛起了点点星光。飞驰的火车穿过密林深处,从车窗内偷出来的光划破了深林的昏黑,也惊动了树上的鸟儿。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街道上泥泞不堪,破碎的砖石上覆盖着一层晦涩的水渍。几天的旅途让胡子先生饿的饥肠辘辘,奈布停下来,在咖啡馆暖黄的灯光下喂它吃了一些鱼干。杰克住的公寓在伦敦东区偏僻的巷子里,奈布小心的躲避着路上的水渍,不急不缓的向前走着。
    奈布甚至已经构想出了杰克见到自己时的模样——可能会惊得一愣,然后紧紧抱住他对他说不要再离开。也可能会相顾无言,彼此说不出什么,只是重拾了一场邂逅。脑海中的想法像金鱼不断吐出的泡泡一样浮上水面,但当奈布驻足在那片枯萎的玫瑰园里时,心中蕴藏的一切都被卷做灰烬后的火燃烧在云霞之下。
    花园内枝叶枯竭,鲜花败落。角落里奈布提议种植的白玫瑰早已尽数化作泥土中的养料,花瓣上泛起了黑色,明显很久没人修整过了。木制的大门已经有些发黑,奈布沉重的叹了口气,轻轻敲了敲大门。
    “扣扣——”的声音在昏暗的路灯下轻轻响起了三次,公寓内依旧鸦雀无声,就连人的脚步声也没有出现的迹象。
    “杰克?”奈布轻声叫着杰克的名字,却依旧没有回音。冷风在脸颊边划过,一股突如其来的不祥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奈布开始慌乱的寻找钥匙,最终在行李箱的底部找到了那只早已生锈的铁环。奈布将钥匙插入锁孔中,生锈的钥匙转动发出“吱呀——吱呀——”刺耳的鸣叫。木门发出了厚重的声音,最终被缓缓打开。
    随着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一股灰尘呛鼻的味道混合着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奈布狠狠地咳嗽了两声,这才勉强看清了室内的状况。大厅的陈列和布局没有丝毫变化,角落里的钢琴上沾满了灰尘,茶几上摆着燃到一半的半截蜡烛——是奈布离开之前使用过的那一支。
    奈布仔细打量着那只蜡烛,又将他摆回原位,转身进了厨房。冰箱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腐烂的腥臭味顿时像撒网的鱼全部冲了出来。一排未拆封的纯牛奶整齐的排列在置物架上,第二层摆放着许多袋早已过期的曲奇饼干——是奈布喜欢的牌子。奈布皱了皱眉,心底可怖的想法正步步逼近大脑:杰克没有离开,他永远留在了这里。
    奈布打开了自己房间的房门,里面一片昏暗。床头挂着的画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却不难看出上面画的是自己的军刀,奈布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抚过画面,灰尘被抹去,露出了画框里鲜艳的红色。一旁的桌上摆放着皮革外皮的日记,纸页都有些泛黄。
    奈布顿时有些焦躁。他慌忙翻来日记本,伴随着书页翻动的哗哗声,黑色墨水的笔记从他眼前飞驰而过,最终停留在最后一页。日记的最后一篇停留在了去年的十一月——奈布离开的前一天。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21-08-12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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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布愣了愣,有些绝望的放下了手中的日记本。天上的月亮也是一缕微弱的残缺的柔光,穿过城市的阻碍飘洒在奈布的眼前。奈布走到了杰克的画室前,画室的木门因年久失修而变得有些皲裂——他从未进过这间画室。
      随着木门的缓缓打开,夹在门缝中的灰尘也“沙沙沙”的落了下来。画室内有些凌乱,画架被立起在角落里,一罐罐被拧开的颜料和沾着水的画笔早已落满灰尘。空气中除了陈旧的气味之外,还夹杂着一丝水彩油料的味道。
      室内的空气闷的令人发慌。奈布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窗户,初春的月光又清又冷,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的泻在房间里,斑驳陆离的照在了靠窗的办公桌上。
      办公桌上堆满了绿植,几片残缺的叶子下遮挡着一大捧白玉堂,即使已经干枯,却不难看出曾经的茂盛。奈布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捧白玉堂,月光透过指缝,将手指边缘柔化,布满了伤痕的手掌显得有些苍白。
      一张画布在白玉堂的簇拥下静静的躺在办公桌上。奈布小心翼翼的掀开了画纸上遮挡的白布,一张画像赫然出现在眼前。奈布顿时一愣。透过皎洁的月光,画纸上的作品逐渐在奈布的眼神中清晰起来——那是一幅肖像,只不过是个半成品。
      肖像上画的正是奈布自己,微仰着头轻轻笑着,一双蓝色的眼睛被杰克认认真真的勾画出来,半边衣衫还未来得及画完。那双眼睛被画的清澈又明亮,就像是洒在蓝布上面的碎银一般晶莹。一旁的木板上还残存着杰克画眼睛时调出的几种蓝色颜料,不过早已经同其他的油料一般,干枯定格在了画板上。
      一张落满了灰的纸条被画板紧紧压住,奈布取下那张纸条轻轻擦了擦,上面的字迹这才清晰起来:
      You are my painkillers.
      奈布小心翼翼的将画布取下紧紧攥在手里,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他伸出手想去擦干净,却担心弄脏了画布上的肖像。酸涩的味道在心里升起,奈布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泪收回去,却抑制不住的再次滑落。
      他的先生其实很爱他,但是现在先生已经睡着了,以后吃不到涂果酱的面包,喝不到温和的牛奶,也不会有“萨贝达小先生”这个称呼了。
      如果他们没有毫无底线的苦苦探寻彼此心底的真相呢?如果这张画像早些被交到自己手中呢?如果自己早些向杰克坦诚自己的心思呢?如果……
      奈布狠狠抓了一把头发。他们都是神明,彼此的神明,彼此扶持走出深渊的神明。
      但神明的双手沾满鲜血。
      资本横流的时代,善与恶的界线本就不明。两颗炽热的心,两双肮脏的手,在罪恶的年代里艰难的追求自由——但也只是在蒸汽之都的浓雾中擦肩而过,彼此又渐行渐远。
      远处夜空的星星依然在闪耀,可是地平线上,海和清晨却在第一缕灰蓝色的晨曦中搂抱了起来。奈布明白,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随着大门的再次紧闭,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天空中那一轮弯弯的月亮将奈布的身形勾勒的有些消瘦,剖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胸膛,露出了心底最柔软的一片柔情。
      奈布原本来自一个没有感情的地方,但是因为杰克,他突然得到了未曾想到的爱。
      ——这是最好的结局吗?
      奈布紧紧攥着手中残破不堪的画布,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反复问自己。画布的边角已经被自己攥得有些泛褶,上面有一股颜料的刺鼻味道。
      ——不是。但这也绝对不是最差的。
      奈布在心里这样回答自己。远处教堂的钟声乘风响彻了英格兰的每一个角落,奈布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内心突然泛着一丝说不出的惆怅。他只能乘着钟声在心里默默替彼此祈祷:“愿我们在下一个混浊的世界里继续相爱。”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21-08-12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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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观补充说明】
        后期想到什么会在这一层补上✔️
        ⚠️终于解锁庄园的故事啦
        ⚠️看过很多庄园里特别欢脱的文章,但是感觉在这个世界观下,求生者之间的相处模式更像是那种,各有野心各怀鬼胎,但同处于死亡的灰色地带,又不得不惺惺相惜的感觉。
        ⚠️可能这个设定会有一些悲观,不过还是会很治愈的www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21-08-20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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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奈布独自向通往庄园的路上慢慢走着,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路上的泥洼,却还是避免不了被树枝上骤然落下的积水淋湿。森林里光线阴暗,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天空上浅浅的弯月,只有斑驳稀疏的点点星光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
          欧丽蒂丝庄园的泛着寒光的铁门终于出现在了视线里。庄园仿佛荒芜已久,墙壁堆砌的石砖上有无数裂缝,使常春藤得以在上面挂钩。百叶窗因腐烂而松脱,栏杆全生了锈,窗户破烂不堪,在朦胧的月光照射下,庄园像一个庞大的鬼怪。
          推开厚重的大门,老旧的木制轴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分外突兀,庄园城堡里里明亮的烛光终于清晰起来,奈布抖了抖发丝和衣服上残存的水渍,这才看清了大厅的布局。大厅的陈列很简单,却很华丽,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有人吗?”奈布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发出回音。
          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艾米丽顺着楼梯的扶手从二楼下来,声音不急不缓的冲楼上喊去:“伍兹小姐,有新的客人来了。”
          奈布抬起头看向那位身穿护士服的女士,蓝色的披巾搭在肩上,高高盘起的头发用帽子遮住。看清了脸的那一刻,奈布顿时认出了她,震惊之余更是一抹疑惑涌上心头:“琼斯小姐…”
          “欢迎您,我叫艾米丽·黛儿,是一名医生。”奈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艾米丽打断,“抱歉先生,您错过了晚餐时间。如果不介意的话,厨房里可能还有一些食物。”艾米丽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慌张的感觉,如果忽略她攥成一团的手外。
          “艾米丽小姐,是有客人到了吗?”一阵轻快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就像是一只百灵鸟。奈布顺着声音向楼上看去,戴着草帽的女孩正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向下张望——她看上去太年轻了,满脸雀斑显出几分俏皮,“我是艾玛·伍兹。先生,大家都在楼上,请上来说吧。”
          艾玛摘下了头顶的草帽,甩了甩束在一起的头发,轻快的向楼上走去。临走前还不忘顺着楼梯探出头来,请求艾米丽替她去取柜子上的工具箱。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楼上后,艾米丽才压低声音凑到了奈布耳边,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意味:“听着,萨贝达先生。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的过往,所以麻烦您称呼我为‘艾米丽·黛儿’。”艾米丽仍然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色,甚至抬手擦了擦艾玛得工具箱,仿佛那层外皮永远也撕扯不开,“况且,我们仅仅是曾经有一面之缘而已。”
          尘封的记忆怎么能不再被触碰。奈布皱了皱眉,却还是回答:“好的,艾米丽小姐。”抬头的一刹,奈布对上了面前那双棕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写满了野心,却也不失真诚,看上去似乎藏着其他的东西。
          “请随我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21-08-20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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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的大门被推开,挂在门口的叮叮当当响了几声,惊得长桌上的几人侧目而视。奈布的目光飞速从人群中扫过,很快便注意到了一两个熟人。正对面的魔术师瑟维看清了来者是奈布时,显然一愣,随后将目光挪向一边。一旁的库特正要起身,热情的和自己打招呼。角落里,身穿棕色外套的男人把自己的头藏在了帽子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己——奈布之前见过他,曾经入狱的“慈善家”克利切·皮尔森。
            “萨贝达先生,不用拘谨,请入座吧。”艾米丽从身后越过了奈布,整理好裙摆坐在了艾玛的身边。
            “初次见面,我是奈布·萨贝达——一名雇佣兵。”奈布点头致意,随后坐在了离大门最近的位置上,没有过多的啰嗦,看上去比平时安静了很多。
            点燃的蜡烛旁,鲜艳的玫瑰插在玻璃瓶中,精致的瓷杯下放着原型的杯垫。奈布端起红茶,睫毛被茶杯中的雾气熏得有些迷蒙。
            “萨贝达,”一位抱着橄榄树的青年十分热情的坐到了他的身边,看上去开朗又豪放,甚至初次见面连敬语都没说出口,“我叫威廉。你来庄园做什么?”脱口而出后又仿佛发觉哪里不对,连忙改了过来,“我是说,您来庄园的目的是什么?”
            “受邀而来,”奈布回答他,从行李箱中翻出了那封蜡黄色的邀请函。胡子先生趁机跳了出来,半卧在桌面上,一旁的艾玛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别开玩笑了,每个人都是有目的的。”威廉热情的将手臂搭在了奈布的肩上,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向人群中一位戴着眼罩的神秘先生,“那位先知叫伊莱·克拉克,来庄园的目的是为了完成对他那位未婚妻的承诺。”
            伊莱闻声回过头来,冲奈布点头致意,奈布也马上朝他点了点头。
            “还有那位年轻的盲人女孩,她是为了得到游戏胜利的金钱来支付学费,”威廉的目光在人群中穿过,最终移向别处,“噢,她已经去休息了,真是糟糕。”
            坐在对面的库特提醒他:“她叫海伦娜·亚当斯。”奈布点点头,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我的目的是来寻找我去世多年的父亲……”一旁的艾玛终于发话了,她顿了顿,却在餐厅的一阵静默中再次安静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想说出口的。
            “还有那边,”奈布顺着威廉的手看了过去,目光恰好落在了瑟维的身上,“瑟维曾经是一名魔术师,他来到庄园是为了……”话还未说完,威廉便被瑟维紧皱的眉头堵了回去。
            奈布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瑟维,不紧不慢的打断了了威廉喋喋不休的声音:“那你呢?你有什么目的?”
            “我?”威廉有些意外,“我曾经是一名橄榄树运动员——我想找到一种方法能够被大众重新记起。你呢?”
            “大概是重返战场吧。”奈布喝完了一杯红茶,悠闲的拎起茶杯的被把转了一圈,“请问庄园主现在休息了吗?”
            餐厅内突然安静下来,长桌上的人都默契的保持沉默。在胡子先生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后,艾玛恋恋不舍的收回了左手。艾米丽垂眉喝着瓷杯中的红茶,对面的几人也将视线瞥向了别处。
            “没有人见过他。”天花板上悬挂的煤油灯闪了几下,终于熄灭了。一旁的威廉立刻放下橄榄树,起身踩在凳子上摇了摇煤油灯,直到里面的蜡烛重新燃烧后,才坐了下来:“平时只有一位带着金丝雀面具的女士经常过来,平时负责为我们提供一些吃穿。”
            “是的,她叫夜莺小姐。”角落里,一位擦拭着信号枪的女子放下了手帕,起身走到奈布身边和他握手,“我叫玛尔塔·贝坦菲尔,是一名空军……地勤。”说出‘地勤’二字时,玛尔塔的语速显然放慢了一些,似乎不太情愿。
            两只手紧紧握住时,一股同属于军人的亲切感顿时涌了上来,同时还隐约夹杂着一丝较量的意味在里面。
            “那么,请问游戏规则是什么?奖金有多少?”奈布坐下来后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了他最好奇的问题,得到的却又是一阵沉默。
            “是这样的,奈布先生。”艾米丽放下瓷杯,终于说出了她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游戏可能是在庄园的任何一个地方进行,在这开始之前,我们谁也不清楚是哪里。可能会是废弃的军工厂,也可能是长久不用的圣心医院。一般每场游戏会有四人参加,我们的任务就是破译五台密码机,将大门通电后逃生。”
            “破译密码?”奈布想到了曾经在战壕中破译的电报机,身体不禁一阵恶寒。还好——一共只有五台,听上去比较容易。
            “破译的过程中要警惕,可别被监管者抓到。一旦被放到狂欢之椅上,就只有等待其他人来救你,如果没有人来救的话你可就被淘汰了。”
            “等等,监管者?”奈布被艾米丽的一套说辞说的有些发晕,顿时感到一股疑惑涌上心头。
            “都是怪物。”艾玛小声嘟囔着。
            “那么淘汰意味着什么?”奈布匪夷所思的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餐厅里又是一阵寂静。过了很久才有人回答道:“淘汰就是淘汰了……就意味着死亡,回不来了。”
            奈布顿时一愣,顺着声音看去,一位头盔上装着护目镜的少女正托着脸颊看他。少女见奈布看向自己,连忙起身道:“我叫特蕾西·列兹尼克,是一位机械师。”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21-08-20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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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如果活下去,并且逃出来呢?”奈布继续追问。
              “那就会回到庄园里,然后继续参加游戏……一遍又一遍。”特蕾西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今晚最悲观的一句话,“根本就没有什么丰厚的奖励,邀请函是源源不断的,旧的人都死了,就会有新的人到来。”
              “什么?”奈布惊讶的像头顶炸了个响雷。
              邀请函是源源不断的?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团团疑云在奈布的脑海里炸裂开来。
              “抱歉,我们只能解释这么多了。”红茶见底,艾米丽将茶杯轻轻推远了一些,“按现在的时间来看,夜莺小姐应该马上就会拜访您,您可以去请教她。”艾米丽抬头看向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早已转过了60°。
              “时间不早了,奈布先生早些休息。”艾米丽起身后,一旁的艾玛也跟着站了起来,朝着长桌上的几人点点头,“您的房间在楼上,可以请哪位先生带您过去。”
              几位女孩走远后,威廉将胳膊搭在奈布的肩上,带着他向另一侧的楼梯走去:“走吧?”后面的库特立刻跟了上来。
              走到楼梯拐角处的一刻,奈布回头看向了窗外,深蓝色的天空隐隐浮动着几抹云彩。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1楼2021-08-20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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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映照在冰冷的石阶上,就像镶了一抹苍白的浅晕。宁静的夜色中,黑色的血蝠绽开双翼,在银霜似的月下匆匆飞过。
                圆木桌上的小灯还亮着,奈布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零零散散堆在了桌子上。几件衣服胡乱的堆放在一起,弯刀和护肘混杂在凌乱的布料中。几个装午餐肉罐头的铁制盒子在桌上滚了几圈后终于摔在了地上,角落里,大大小小的手枪散乱不堪。奈布盯着桌上乱作一团的东西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去捡地上的罐头。
                抬起头的一刹,窗外的冷风呼啸而过,吹动着树枝一阵颤抖。奈布的视线不禁移了过去:“是我的错觉吗?最近温度怎么突然降低了?”
                “确实到了季节变换的时候了,时间过得真快。”壁炉里燃烧的木炭,红红的火舌舔着黝黑的木炭,不时炸出噼啪的火花,威廉闻言,又向里面添了几块木炭。石砌的墙壁经过长年烟熏火烤,泛出一层黑光。胡子先生伸着懒腰,在壁炉前舒服的打了个滚。
                “萨贝达,”威廉抖了抖木炭在手留下的黑色痕迹,抬起头问他,“她……我是说夜莺小姐,她和你解释了游戏规则吗?”
                “是的,但这些不重要。”奈布揉了揉眉心提神。半个小时前,夜莺小姐在走廊里叫住了他,杂乱的游戏规则听得奈布一阵头疼,“我只想知道,如果我逃不掉的话,可以和怪物……我是说监管者打一架吗?”
                此话一出,房间里一阵寂静。终于,角落里一直未曾发话的伊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不可以的,萨贝达先生。”他抬了抬带着厚重手套的胳膊,手臂上的役鸟便张开翅膀飞到了架子上:“我们无法攻击到监管者……从任何形式上。”
                “是的,”威廉点点头,“每个求生者只允许携带一样物品,并且禁止重复。”
                “禁止重复?”奈布眉毛倏地皱了起来,眼神不自觉的瞥向了桌上一团乱糟糟的东西。银色的手枪正明晃晃的叫嚣着存在感,奈布在心里摇了摇头,脑海中浮现出了白天那位空军小姐的脸庞——手枪是肯定不能带,那么该带些什么呢?奈布的视线向下移动,最终停留在了那几只有些生锈的护肘上,暗暗下定了决心。
                伊莱见他忧心忡忡,于是开口安慰他:“请放心,萨贝达先生。”他将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说话间缓缓地向前走去,“主会保佑您。”
                “谢谢,”奈布向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还有,我并不是很在意礼节,所以不必称呼我为‘先生’。”奈布起身将桌上的乱糟糟的衣物一股脑全塞进了柜子里,抬起眼睛检查了一下。此刻包里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奈布拆开了一罐午餐肉罐头放在地上,胡子先生似乎是嗅到了味道,高兴的围着奈布转圈,又蹭了蹭他的脚踝。
                库特盯着罐头:“给人吃的东西,你全喂给猫了?”
                “没有别的东西可喂它了。”奈布顺手将另一只罐头扔到了库特的怀里,“尝尝?”
                “之前在军队里整天吃罐头,都吃腻了。”库特拽着金属拉环轻轻一扯,盖子便掀了起来。他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唔……还是之前的味道。”
                “吃腻了你还吃。”奈布坐在木椅上,不时的抬头看向那隐藏在蒙蒙薄雾中的月亮。窗外的冷风阵阵吹过,窗框都咿咿呀呀发出了声响。奈布转身将窗户“砰——”的一声关上,老旧的声音伴随着灰尘落地的沙沙声在屋内响起。
                奈布抖了抖手背上不经意间蹭上的灰尘,转过身来问道:“你们要不要喝些热茶?”
                奈布平日里不是很喜欢喝红茶,茶包也是之前从伦敦带过来的,早已经不再新鲜。但阴凉潮湿的夏末初秋,将茶杯捧在手里总比什么都没有要暖和上许多。
                几人端着茶杯围坐在壁炉前,木炭烧焦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茶香,涌入鼻腔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暖意。
                “这样可真好,”库特伸了个懒腰,托腮静静的看着壁炉中慢慢烤煨的炭火,“就像是……温暖的家。”
                “温暖的家……阿,没事。”奈布愣了愣,在周围几人的注视中,思绪逐渐被拉向远方的尼泊尔高地。
                曾经家乡的半山腰上开满了叫不出名字的紫色野花,母亲就站在那里,用一双布满了褶皱的手将一朵野花别在他的耳后,然后直起身子笑着看他不满的将花朵取了下来。
                曾经那里没有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只有孩童的嬉闹,明月洁白的光芒,和自己最初的梦想。
                那是奈布记忆中最美丽的地方,也是他再也无法触碰的幻想。
                后来再没有哪一个地方能在奈布的心中用“温暖的家”来形容——除了那位英国绅士和他藏在伦敦东区角落里不大的公寓。
                奈布狠狠地皱了皱眉。和杰克共同生活的那几个月的生活再一次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段记忆对奈布而言永远是一段无法触碰的曾经,无论是旭日伴着酒气缓缓落下帷幕时,他们彼此拥吻的那一刻,还是初冬的夜晚,奈布意外撞破了杰克秘密的那一刻,亦或是几天前的深夜,奈布找到那幅肖像的那一刻,对奈布而言都是半个世纪以来最大的不可言说。
                对了,画像!
                奈布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连忙伸手在衣服中摸索着,确认那幅画像还在贴身的口袋中才放下心来。
                “奈布?怎么了?”伊莱注意到了奈布的动作,转过身来问他。
                “我没事,今天有些累了。”奈布说着,脱下了绿色的兜帽外套,将它挂在了衣架上。
                “的确,已经很晚了。”窗外,天空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偶尔有几只乌鸦叫着飞过。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21-08-27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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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布,”正当奈布准备休息时,伊莱在背后突然叫住了他,似乎是早已知道了什么一般,“明天,请多加小心。”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21-08-27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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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被贫穷和战争所笼罩的时代,成为雇佣兵毋庸置疑是最好不过的选择,这是许多廓尔喀青年的想法。而曾经,奈布·萨贝达也是如此想的。
                    睡梦中,阴沉的天空笼罩着尸骸遍布的大地。破败不堪的衣物被鲜血浸的透湿,身上的伤痕顿时爆发出烧灼般疼痛,连握着军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奈布不禁绷紧了身体,一阵抽搐的痛感顿时席卷了脑袋。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怔怔地看着对面,原本布满划痕的军绿色帐篷变成了白花花的墙壁,自己简陋的被子也变成了柔软的棉被和舒适床单,这巨大的转变让奈布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久,奈布才终于缓过神来。他一边喘着粗气,不由得一阵庆幸,现在安然无事,幸好只是梦。窗外早已天光大亮,奈布关闭了床头的壁灯,点了一支烟,独自坐在了书桌前沉思着。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奈布的思绪,紧随其后的时门铃晃动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什么事?”奈布拉开了房门,抖了抖额前挡住了视线的头发。门外赫然站着那位橄榄球前锋——威廉·艾利斯。
                    “奈布,是我,”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只是你昨晚就没有吃早饭,我担心你也错过今天的早餐时间。”他咧开嘴,给了奈布一个很具感染力的笑容。
                    奈布将细碎的头发别到耳后,低头时才发现自己起来的太急,此刻整赤裸着上半身,身上的刀疤与伤痕格外显眼。
                    “抱歉,”奈布将房门关上,找出自己的黑色紧身衣和和军靴穿在身上,又从橱柜中取出一件浅绿色的兜帽外套粗略的披在身上,这才打开了房门。
                    威廉依旧靠在他的房门前转着手中的橄榄球,他见奈布从房门中出来,才将橄榄球向后一抛收进怀里,与奈布并肩向楼下走去。
                    推开餐厅那扇沉甸甸的大门,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着整个餐厅,如一股无形的烟雾在蔓延着,混夹着众人嘈杂的交谈声。
                    “你们来了?”忽然,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间,不似玫瑰那般浓烈,倒像是一股浅浅的香水味。一位优雅的小姐从他们身边经过,棕色的发见戴着一只紫色的蝴蝶结,两三朵雏菊别在一旁。黑色的蕾丝挡在脸上,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是随身携带的香水瓶有些显眼:“我叫薇拉·奈尔,是一位调香师。早餐已经准备妥当了,我们尽快入座吧。”
                    “我叫奈布·萨贝达,曾经做过雇佣兵。”奈布不动声色的将昨天的话重复了一遍,垂眸的那一刻恰好对上了薇拉的眼睛。她如深渊一般深邃的双眸里藏着太多的东西,让奈布感到有些惊惧——甚至想要一探究竟。
                    瓷盘中摆满了精致了华夫饼,奈布咬了一口,奶油在口中散开。
                    味道好像还不错。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21-08-30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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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上等人在人群中穿过,态度刻薄的令整日在战场中体会枪林弹雨的奈布感到有些不习惯——就像是那空洞的上流社会。
                      奈布低下头又咬了一口华夫饼,随后狼吞虎咽起来,并没有理会周围嘈杂的喧闹声。
                      他在沉默中结束了并不愉快的早餐时间。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21-08-30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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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来更新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21-09-03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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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场游戏安排在早餐结束的半个小时后。
                          等待大厅里,几人并排坐在陈旧的木桌上。奈布四下打量了一番,左侧坐着园丁艾玛·伍兹小姐,她正检查着工具箱中的物品。奈布飞快的看了一眼,里面装满了扳手、螺丝刀和铲子等零零散散的东西。
                          右侧坐着薇拉,奈布看着她缓缓起身,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她拿出香水瓶轻轻喷了两下,周围立刻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视线从薇拉的身上越过,落在了坐在长桌的另一侧那位戴着眼镜的少女身上。少女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头顶被天蓝色的帽子压住,手机紧紧攥着一支长拐杖。奈布对她有些印象,她是昨天威廉提到过的那位盲人女孩——海伦娜·亚当斯。
                          随着一阵破碎的声音,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聒噪的乌鸦被惊得飞起,落下一片黑色的羽毛。身体可以移动后,奈布睁开了一双眼睛用力眨了眨,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的他一阵眩晕。
                          直到视线逐渐清晰,奈布才睁开眼睛缓缓看向周围的一切。老旧的厂房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但依然可以勉强看出轮廓——这一个废弃的工厂。周围没有一堵墙是完整的,门窗已经严重老化变得支离破碎,一排被遗弃的大型设备不知陈列了多久,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工厂内部除了满地瓦砾,就只剩下斑驳的墙面。
                          “萨贝达先生,”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奈布转过身,薇拉正站在他面前,“您不去破译密码机吗?”
                          “密码机?”奈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沉浸在军工厂内烧焦的气味和破败的场景中,险些将游戏规则抛之脑后。
                          “是的,无论如何,请您抓紧时间。”薇拉说着,开始在工厂内部的那台金属机器上敲敲打打开始了破译工作。奈布将双手放在老旧的电机上,泛着金属的光泽的电机上还有着斑斑锈迹,轻轻敲打两下就会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像发电报时转动的响声。
                          奈布狠狠皱了皱眉——一切都那么真实,就像是很多年以前,年轻的士兵们趴在掩坑中一刻不停的敲打着电报机时一般。冷风阵阵灌进袖口,手中电报机的按钮几乎被敲打的冒出了火星。脑海中的不安、焦虑、恐惧在一瞬间几乎要溢出来,冷汗顺着后颈渗透出来,几乎快打湿了身后的衣服。
                          紧接着,奈布手中的密码机突然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而后触电的痛感便一瞬间蔓延了全身。
                          “糟糕,”薇拉顿时一愣,抬头对上了奈布的眼睛,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责备的意味,“我们快走吧,离开这里——我是说,分开走。”
                          奈布点点头,密码机破译失败的响声很容易引起“监管者”的注意。于是他们选择放弃了这台早已破译了一半的电机,各自分开跑向了其他的地方。
                          在军工厂内绕了整整一周后,奈布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军工厂的大概布局。直到头顶上的乌鸦开始悲鸣,奈布才在工厂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台密码机。那台密码机正孤零零的躺在一堆脏兮兮的沙袋之间,上面的电线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光。奈布马上将双手放在了密码机的按钮上敲打起来,时不时拧动着一旁的螺丝钉。
                          远处突然传来了几声巨响,夹杂着几声尖叫。紧接着,两台密码机亮起,同时发出了破译成功的声音。
                          “咳咳……萨贝达先生。”身后传来了薇拉的声音,那声音比刚才略显微弱,听起来有些无力,“请问您能帮帮我吗?”
                          薇拉的身影映入眼帘的一刻,奈布顿时愣住了。她的左侧脸上沾满了泥土,还沾着一丝血迹——看上去并不是她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正流着汩汩鲜血。左肩上的衣料虽被划破,但依旧勾勒出了她完美的身形。
                          奈布本想问问她要不要紧,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一场以生死为赌注的逃生游戏并不需要什么无所谓的客套话。他将绷带缠在了薇拉的手臂上,看了看她膝盖上的淤青,只能又缠了一层纱布到她的腿上。
                          “需要水吗。”奈布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军用水壶递给薇拉。调香师看上去累的喘不上气,得到水壶后猛地灌上一口,才用满是汗水的手缓缓撑在密码机上,喘着气从唇缝中缓缓挤出一句话:“谢谢您。”
                          “不必道谢。”奈布摇了摇头,将双手重新放在了密码机上。滴滴答答的响声再次出现,密码机上放着的牛皮纸却像是印不上墨了一般,在电机的抖动下连续几行都没有印上字迹。奈布伸手晃了晃电线杆,又在密码机上用力敲了敲,直到牛皮纸印上了字迹,才重新在按钮上敲打起来。
                          工厂的另一侧,第三台密码机也被艾玛成功破译。随着电机亮起,“咚——”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惨叫顿时在工厂内回响。几乎是同一时刻,奈布和薇拉脱口而出:“海伦娜小姐?”
                          奈布立刻将手从电机上松开:“我去救人。”
                          “别去!”薇拉一把拽住他,眼神格外坚定,之前眼中的一切野心和神秘都被掩埋,“你救不下来的——就算救下来,她也出不去。”
                          “为什么?”奈布疑惑的看着薇拉,手却挣扎了两下将她的手甩开。
                          “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奈布。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场游戏的监管者是谁。”薇拉依旧想拽住他,“还有两台密码机,破译成功我们就可以离开——我们都能活下去。但你如果去救她,我可不保证你最后能活着出去。”
                          “况且,你没有义务必须去救她。”
                          木屋那边,挣扎无果的海伦娜被绑在了地下室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7楼2021-09-05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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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呼救着,声音几乎传遍了军工厂。奈布的心里顿时一阵绞痛,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自己在战友的掩护下进行突围的那一刻——这是奈布无法忘记的一天,那一天他失去了同伴,失去了信仰,甚至差点失去了库特·弗兰克,即使自己不太喜欢他,但他是自己的战友。
                            同伴是很重要的,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奈布仰起头,给了薇拉一个肯定的眼神:“放心。我是一名军人。”
                            “奈布,”薇拉松开了正在触发校准的密码机,破译失败的炸裂声传来,他们不得不再次转移。薇拉向奈布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目送着奈布远去的身影,薇拉放下了手中的密码机,向工厂中那台破译了一半的密码机跑去。
                            -
                            奈布抵达木屋时,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面具的男人正守在门口,似乎早就知道奈布要来。他的记忆飞速运转着,最终在夜莺小姐的介绍中找到了这位监管者——密涅瓦工厂的厂长“里奥·贝克”。
                            奈布擦了擦额头溢出来的汗液,打开了护腕的开关,硬着头皮向地下室的方向弹去。护腕弹出的一瞬间,奈布躲过了里奥的攻击,轻松来到了充满了发霉味道的地下室里。他熟练的解开海伦娜身上的绳子,将她一把从狂欢之椅上拉了起来:“快走!”
                            里奥已经顺着楼梯来到了地下室里,奈布将还未反应过来的海伦娜一把推了出去,转身替他挡下了里奥的攻击,“远离地下室,海伦娜。”
                            海伦娜这才反应过来,向另一片废墟跑去。奈布在跑到木屋门口的那一刻,猛然回头将木板砸在了里奥的身上,看着头晕目眩的里奥,他在心里默默的捏了把汗。
                            与此同时,最后一台密码机破译成功的声音响起,大门通电后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奈布挣扎着直起身子,向大门的方向跑去。来到一排陈旧集装箱前的那一刻,他见到了一整场游戏都未曾露面的园丁——艾玛·伍兹。她看上去似乎被吓坏了,面色苍白,眼睛瞪的老大,仔细看已经有汗水顺着额前的发丝滑落。
                            奈布正想问她发生了什么,心跳声却越来越猛烈。他只能伸手将艾玛向大门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去输入密码。一旁的废墟中,海伦娜再次被击倒在地,就在奈布的不远处。奈布有些无力的捏了捏眉心,再次向海伦娜的地方奔去。
                            心跳声却越来越大,奈布回过头,顿时发现一只巨大的稻草人跟在自己身后。稻草人看上去残破不堪,凑近的那一刻甚至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向奈布劈去,惊得奈布急忙躲开。
                            “看来是里奥的傀儡。”奈布在心里默念着,随手拆掉了这只稻草人,继续向海伦娜的方向跑去。
                            里奥一开始便守在这里,见到奈布跑来,毫不犹豫的给了他用力的一击,打断了他未弹出去的护腕。“唔……”旧伤在一瞬间崩裂,鲜血顺着脊背流了下来。奈布紧紧咬住嘴唇,忍着剧痛伸手再次解开了海伦娜身上的绳子,说出了和刚才同样的话:“快走!”
                            海伦娜吓的有些不知所措,道谢的话也卡在了嘴边。心跳声越来越快,最终海伦娜回过头,向大门的方向跑去。
                            奈布撑着鲜血淋漓的身体站了起来,颤抖着向大门的方向缓缓挪动着步子。还未挪出几米,远处便又传来了海伦娜的尖叫——这次奈布再也无法救她了,他只能拖着满身的伤痕,眼睁睁看着自己救了两次的同伴在尖叫声中随着狂欢之椅的转动限时。
                            盲女海伦娜·亚当斯,迷失。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21-09-05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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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d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21-09-11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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