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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棋局》 非典型双重生/原著向长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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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点文过来
LOFTER和论坛都有发
哥嫂透卡镇楼
双强,后面会有破镜重圆剧情(大概?)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8-10 17:18回复
    (一)
    我躺在悬崖下,冰冷的雪覆盖在我身上,睫毛结了一层冰晶,我也无力去将它们抹掉。这算是黑眼镜教给我的睫毛神功的副作用吗?我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个想法。随后,我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我就要死了。
    虽然我死了,我的计划依旧能进行下去,即便有点遗憾。我没法去接小哥了。小哥会难过吗?大概不会吧,毕竟张家人都没有心。我试图说服自己小哥并不会这么关心我,对于他来说,我和胖子可能只是他漫漫人生路上比较特别的两个人,或许连特别也算不上。和他不熟的人或许会觉得他是个冷漠的人,但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我和胖子都知道他内心是柔软的,他会在我们遇险时救我们,也会陪着我和胖子大闹新月饭店,以及他那句......带我回家。
    对哦,我答应要带他回家。
    可现实就是这么造化弄人啊。我想叹口气,可脖子上的刺痛和逐渐模糊的视野无不提醒着我我的时间快到了。唉,胖子,真对不住你把你拉进这个局里,我下去了保证帮你给云彩带话;小花,原谅我烧了你这么多钱,我下辈子一定还你;瞎子,没想到我还是没有福气当你活的最久的徒弟,给你丢脸了;爹,娘,儿子不孝,无法为二位养老,还要让黑发人送白发人;二叔,也麻烦你替我****,让九门三代人的悲剧落幕吧……还有小哥,对不起,我食言了……
    昔日的欢声笑语像走马灯般在我眼前闪过,大脑像塞满了棉花般无法思考。
    雪将我掩埋,死亡如期而至。
    我突然惊醒。
    眼前是熟悉的木质天花板。
    这是哪?我皱眉。肌肉记忆已经快我一步做出反应,我手摸向后腰,却发现空空如也,大白狗腿并不在那里。过了好几秒,我才发现这里是吴山居。我抓起床头的水杯砸向地面,随意抓起一块玻璃狠狠往手上一划,收获了一阵剧痛和一手臂鲜血。按理来说,这个级别的疼痛足以让我脱离幻境,但现在别说脱离,连个波动都没有。我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两下,顺手把手机掏出来,打开。我已经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回到吴山居的事实了。
    2002年2月1日。
    而金万堂来找我,是在2003年2月1日。我握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呵呵,2月1日可真是个好日子。
    我跳下床,做了几个拉伸,评估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很好,上辈子白练了,我又变回了菜鸡。我突然想起胖子曾经对我的评价: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
    *****。
    但是距离三叔拉我入局还有一年,在此之前,汪家都不会把监视重心放在我身上。
    一年,虽然无法让我的体能练到像几年后那样,但足够让我自保。并且在此期间我还可以把计划定下来,当初制定沙海计划,我只用了四个月。那段日子对我来说是最难熬的,我在那间黑暗的小屋里不吃不喝地推演,地上全是泡面盒,桌上的烟灰缸中插满了烟头。我强迫自己变得决绝与狠毒,只有这样我才可能取得一线生机。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8-10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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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早晨我起来,看了看床头的日历,2003年2月1日。我哼着歌,心情十分愉悦“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天,就是计划开始的日子。
      还可以见到闷油瓶。我心里补上一句虽然他现在不认识我就是了。而且,我的计划里没有闷油瓶,我不希望这辈子有任何人因为我而受伤,也不希望有任何人因为我死亡,不管是潘子、大奎还是阿宁。
      “你这里收不收拓本?”金万堂如约而至。我一边吐槽他像个发任务的npc一边敷衍他,“不收”“那我......啊?”
      我看着他一说话就会露出来的大金牙,挑了挑眉,玩心大起,“金老板,您如此大驾光临我吴邪的小店,不知是想收什么拓本,难不成是战国帛书的拓本?”
      他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知道他的名号,又或是对我怎么知道他的目的感到疑惑,随即又谄媚地笑起来,“小三爷原来知道我的名号,那您这么说想必是有的吧?”
      我低笑一声,又假装严肃地用拳头挡住嘴,“嗯,有点印象,让我想想......”坑过我还想提前下班?门都没有。
      他眼底的疑惑更重了,应该是三叔说务必让我看到这张帛书,却没想到我可能有原件吧?但很可惜,我没有。我那个时候要是有早就被排山倒海的好奇淹没了,都不用麻烦他们,我自个儿就往坑里跳了。
      “啊!我想起来了!我爷爷给带走了。”我悠闲地刮掉茶水上的浮沫,等着他发问,他不想问都不行。“那你爷爷在哪里?”“哦,他老人家在天上呢,要不我送您去见见他?”我说话时特的加重了“送”,看着他的脸色转绿,我人都乐了。
      “得了得了,您不就是想让我帮您看看东西吗,我看就是了。”他把复印件掏出来往桌上一拍,一秒都不想多留转身就走:“小三爷您慢慢看,我有点急事,待会再来拿”
      “别急啊金老板,我这帮人看东西是要收钱的”他一僵,“您要收多少?”我戏谑地说:“本人没什么爱好,就是比较喜欢收集这个”我盯着他的嘴阴险地笑了笑,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门牙。金万堂没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门牙,终于恼羞成怒“小三爷,您也不能只逮着我一个人薅吧!”我脸上的阴笑瞬间切换成我招牌的天真笑容,“金老板开玩笑呢,您大人有大量不记小人过”并目送他出门,“要不要我送您一程?”金万堂此时整个人都被我阴阳怪气的腔调气得不轻,一脚绊倒在马路牙子上摔了个狗吃屎,痛的整个脸都扭曲了。
      将复印件拍完照还给大金牙后,我就悠悠闲闲地指挥王盟端茶送水,顺带被王盟吐槽了一句吴扒皮。
      得,太久没扣工资皮痒了。
      临近傍晚,我提前放了王盟关了店,开着我的破金杯往三叔那边去。刚到三叔楼底下,我手机就响了两声。
      “9点鸡眼黄沙。”
      “龙脊背,速来。”
      我看着这两条信息,不禁有些感叹。上辈子我是被三叔连坑带蒙拐进去的,没想到这次我居然会自己跳进这个圈套。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三叔到底是吴三省还是解连环。不过这次我来这么早,三叔也没有理由把黑金古刀卖了吧?虽然我知道古刀就是给闷油瓶的,这就是单纯吊我上钩的局,我仍然有些好奇三叔会怎么收场。
      哼哼,到时候一定要坑那老小子一笔。
      而且我到的早,说不定闷油瓶也在。虽然我想他想的快疯了,但如果被他发现我认识他,他肯定会起疑。按照他上辈子那找不到记忆死不休的尿性,这对我的计划来说绝对是个大麻烦,而且在情感上我也不想把小哥算计进我的计划。我们仨曾经出生入死,即使是上辈子的事,但我依旧将这些记忆当做最珍贵的宝物,在我苦的时候当做糖,在我病的时候当做药。上辈子把胖子卷进来我已经愧疚得不行了。而这辈子我已经把小花和瞎子卷进来了。
      已经无法后退了。
      我回过神拍了拍脸,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向张影帝学习的演技。
      一上到二楼,我就瞅着闷油瓶杵在三叔桌子旁边,而桌子上,赫然就是那把黑金古刀。“三叔!又整着什么好东西啊!给你侄子瞧瞧!”
      “晚了,已经被这位小哥买走了”
      得,真就压根没想过留给我。我假装悲痛欲绝“三叔!你好狠的心!”不等三叔回答,我又飞速握住闷油瓶的手,再次使出我的招牌笑容“幸会,幸会,鄙姓吴。”我盯着他的眼睛,察觉他古波不惊的眼底有一丝震惊,我的脑内瞬间有了猜想。三叔给了我脑门一个暴栗,“废话,你不姓吴姓什么”又转过头满脸堆笑对闷油瓶说“小哥,我这侄子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还请您多多担待。”他波澜不惊的点点头。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8-10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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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捂着脑袋,非常无语“三叔,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见他还要再敲我脑袋我立刻缩起脖子,顺手把我之前打出来的照片给他看,一边眯眼观察闷油瓶的反应。
        闷油瓶脸上依旧冷冰冰的,但靠着我十级闷语,我发现他震惊过后似乎还有点小开心?虽然这俩字跟闷油瓶似乎根本扯不上关系,但他的嘴角确实上扬了一个像素点,手指有规律的在手臂上轻敲,并且眼睛一直的盯着我。
        看来闷油瓶还是上辈子那个闷油瓶,不过还是要演下去的,暂时还不能被他发现,现阶段的计划里没有张家,也没有闷油瓶。不过能见到闷油瓶,我也满足了。上辈子我失约了,这辈子我可不会。我回给他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三叔盯着我打印的照片,皱起眉头,说道:“不会吧,这张好像是张古墓的地图啊!”
        演,继续演。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8-10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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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一下,感觉还可以,老师加油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4-08-10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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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说实话,演戏的确是一件累人的事。在听完三叔涛涛不绝地炫耀自己深厚的学识并且还要装作很感兴趣后,我觉得真的不比被粽子追轻松多少。
            更可恨的是,闷油瓶居然一直淡定地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用说,就光盯着我在卖力地为三叔捧场。
            开着我的小金杯回到西泠印舍,我还是有点恍惚。九年了,我再次见到了活生生的闷油瓶。
            我曾经连续读取了五条蛇的费洛蒙,只因为我在冰冷的记忆中看到了他;我也曾盯着墨脱的那座石像,只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他真的露出这副表情的样子。
            闷油瓶,闷油瓶,他简直***是我活着的希望。
            我回过神,摇了摇头,想太多了。
            下车还没有几步,我就感觉不对。在计划开始的那几年,我对别人的视线格外地敏感。这种高于常人的敏感度让我成功活到了计划的最后一步。我摸向腰后,那里有一把藏刀,是我去年上西藏时一位朋友送我的。
            我就像一个普通的夜晚归家的人那样悠然地走入黑暗的巷子,旋即抽出藏刀向前一砍,“叮”一声,暗处的人手中的匕首飞落在地上。我顺势将他压压在墙上,反手将刀抵在他的颈部。还好这一年里我都勤于练习,虽然再次被黑眼镜狠狠训练了一番。
            “你是谁派来的。”身手这么差,必定不是汪
            家或张家人。
            “小…小三爷,我只是拿钱办事!求…求您放过我!”那人哆哆嗦嗦,却一句也不多透露。看来这人没有想象中的软弱。这很奇怪。我皱着眉,心里无端生出一丝不安。他是被派来试探我的,说不定幕后的人说不定此时正在某处看着我,这让我很不爽。妈的,这么恶趣味,视奸我是吧。
            我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这个憨厚朴素的男人,轻轻贴在他耳边,“他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跟着我怎么样?”他都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了,听我这么说,瘁不及防地瞪大眼,接着死命地摇头。
            我继续轻声说:“哦,那可惜了。你知道在别人眼中我俩像在干什么吗?”,并分出一只手在他手心随便划拉两下,“我俩就像在谈地下恋的情人。回去告诉你主子,我吴邪随时欢迎他的到来。但是你话不话得到那个时候,或是他信不信你,就不关我事了。”我放开他,笑眯眯转身离去。
            反正我不怕,同样也没有人会留下一个可疑的又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
            但我心中的不安仍未驱散,看来要做些准备了。
            我呼出一口气,收刀往回去走。刚准备关门,门外就突然窜进一个人我连刀都没来得急抽出来就被按在门板上。
            我靠了一声,挣扎着扭身回击却无济于事,我被那人死死地制在上。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身子一僵。“你不是吴邪,你是谁。”是闷油瓶。
            什么情况,我有点疑惑,闷油瓶就算怀疑我也不至于急躁到直接上来质问我。而且他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怒意。我迟疑着,理智告诉我应该淡定,但现在他和我贴这么近,而且…这个姿势也太尴尬了。
            他看我没有回答,又语气不善地问了一遍。后来我冷静了才发现,他居然表露了如此强烈的情绪。但当时我被他这么一问,也莫名地烦躁起来,手用力一抽一甩,还真把他甩开了,“老子不是吴邪还能是谁!”
            他一愣,随即把手伸向我的耳后。我被他气笑了,把头往前一伸,“随便摸,随便捏,我这脸可是原装的。”说完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确实没摸到人皮面具的线,于是退到一边,点点头。”他是谁。”很显然,他听到了我刚才对那人说的话。
            一提到这,我心里再次涌起莫名的烦躁,还有一股强烈的恨意缠绕在心头,看来上辈子吸太多费洛蒙了,后遗症都带到这辈子了。我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睁眼笑着对他说: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08-10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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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哥视角)
              我闭着眼,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十年足以我忘记很多东西,但每当我连自己也记不清是谁时,我却能回忆起他的名字。
              吴邪。
              他的一犟一笑,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黑暗中无限放大,直至占据我的整个脑子。吴邪,吴邪……我一声又一声地呼唤他的名字。
              没有人能在黑暗中待十年还能正常,除了张家人。从前的先辈们或许是因为他们孤独惯了,而我遇到了吴邪。我因为他而孤独,也依靠着他度过了这十年。
              他是我的太阳。
              随着脑中的倒计时清零,青铜门缓缓打开,一缕阳光从门外射入,我眯起了眼。
              踏出门,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原先的洞窟,而是一条喧闹的大街。一回头,青铜门已没了踪影。
              我闭着眼适应了一下阳光,才打量起四周。在青铜门内我已经回忆起了大部分进入陨玉前的事,眼前的景象与十二年前重合,分毫不差。
              为了验证猜想,我再一次踏入了这个地方。我顺利地拿到了黑金古刀,也见到了吴邪。他还是这么天真,无知无觉地踏入了这个局。我盯着他,一遍遍在脑海中描摹他的样子。这一次,我会帮他铲除路上的阻碍。
              突然,一道清亮的声音夹杂着笑意传入我的耳朵,手也被拉起来上下摇了摇:“幸会幸会,鄙人姓吴。”我一愣,这是我易容成“张教授”时对他说的话。
              也就是说,他和我一样。
              至于他是从哪里来到这里,以后再问也不迟。
              但我发现他好像变了。我看到他与那个人打了起来,也只是感叹他变了很多,直到他对他说:“我俩就像在谈地下恋的情人。”
              我突然有些无由地愤怒,这让感到我无措。我在他关门时冲进去,把他压在门板上。原先的猜测重新占据了我的大脑。
              “你不是吴邪,你是谁。”他愣了一下,我的心顿时跌到谷底。他是谁?吴邪呢?他还活着吗?我咬牙。我本以为十年了,终于可以再见,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般结果。
              “我再问一次,你是谁,吴邪在哪。”我的声音带上些寒意。他突然笑了,我抬眼看他,一双沧桑的眼眸撞入我的视野,仿佛越过了千年,我看见了他。
              心脏跳停止了一瞬,连被他甩开都没察觉。他好像说了什么,但我没听见。我把手伸到他耳后,头一次迫切地想证明什么。
              什么都没有。
              我又悄悄捏了捏他的脸,软软的,没有异常。我第一次打心底感谢张家发丘指。
              我退开,又想起了那刚刚那个男人。垂眼遮住自己的情绪,我问他:“他是谁。”
              他又笑了,我抬眼看他,他笑容那么明媚,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08-10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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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说实话,我这么说的确有报复心理在里面,估计他也没想到,上辈子他说的话,这辈子又还给他了。我简直乐得不行,笑容也愈发地灿烂。
                “这位…张小哥,没事的话还请不要私闯民宅,不然我要报警了。”我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不送。”“吴邪,你…”“我很好,不谈恋爱,晚安,再见。”脑子痒痒的,好想发病。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他一出去我立马把门关上,咦,脑子进不干净的东西了,一定是因为上辈子蛇毒吸多了。
                三天后,我带着三叔要我置办的东西在瓜子庙往西一百里汇合。三叔让那叫驴蛋蛋的狗过来后,我再次抱起来闻了闻,除了一股狗骚味和尸臭味就没别的味道了。
                我嫌弃地退到小哥边上,十分郁闷,三叔果然只是为了吓唬我才这么说吧。我摸摸鼻子,即使过了一年,我还是不太适应我健全的嗅觉。
                肩上被人拍了两下,我转头,闷油瓶正一脸平静地盯着我,让我有些莫名奇妙。这家伙打上路以来就一直盯着我看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太帅把他给迷住了。
                “这老头子有问题,小心。”潘子在进洞前提醒我。我偏头看他,上辈子的场景出现在脑海。
                “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我突然有点想哭。潘子看我突然眼睛红了,以为是吓到我了,手忙脚乱地安慰我:“小三爷你怎么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吓你的,你放心,有什么事,我潘子罩着你。”我在三叔注意到这边前抹掉眼泪,摇摇头:“没事,只是眼睛进沙子了,走吧。”
                进入水盗洞,潘子和大奎一边警戒一边与撑船的中年人攀谈。我倒是淡定得很,坐在撑船的中年人边上无聊地靠着小哥和他聊天。
                “小哥,你的手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小亭,你说这盗洞是什么时候打的?”
                “小哥,等会出去晚饭吃什么啊。”
                “小哥…”
                三叔忍无可忍:“大侄子,你什么时候和小哥这么熟了?”我邪魅地笑了笑,手臂自然地搭在小哥肩膀上:“我这叫自来熟,对吧,小哥?”他颇为无奈地点点看着我,点点头。三叔目瞪口。
                过了一会儿,闷油瓶突然叫我们噤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我感受到身旁一空,是撑船的中年人。
                我悄悄起身,一蹬脚,顺利地抓着中年人的腿进入头顶的资洞,捂住那人的嘴,反手用腰间的藏刀将他抹了脖子。反正迟早要喂尸蟞,不如早死早超生。
                顺着低矮的盗洞爬了几步,我把那中年人的尸体往前一甩,一个黑色的生物便突然出现,趴在了那尸体上。我呼出一口气,终于引出来了,还好它看起来对我没什么兴趣。
                但现在又有一个新问题,尸体和尸蟞将狭窄的洞道堵死了,这就十分尴尬。我叩了叩头顶的石壁,上面是空的。果然不止这一个洞,我头上应该还有一个。
                我艰难地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凿子,使劲凿了两下,石块噼里啪啦掉下来,露出了一个洞。有门儿!我又多凿了一会儿,才凿出一个勉强可以钻入的洞中。我半蹲着站起来,把上半身探进去,手一撑,腿一蹬就进去了。
                上面的洞道较宽敞,我估算着距离,猫着腰走了几步,把凿子钉在一处地上,随后用力一踹——
                洞的正下方,是尸鳖黑黢黢的甲壳。
                我瞄准它的脊背,一跃而下,将它的中枢神经对半切开。可怜的尸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瘫痪了。我把它翻过来,拳头大小的六角风铃泛着诡异的绿光,随后,它自己响了起来。
                那声音好像无数小鬼的窃窃私语,不知是不是脑子里的记忆太多了,我感觉大脑里各种记忆被搅和在一起,组,又填充回脑袋。我头痛欲裂,感觉不太妙,反手将藏刀刺入自己的左腿。
                意识回神后,我忍着头疼将青铜铃从尸鳖尾部剜出来,用随身携带的虫膏从连接空心球的管子灌进去,这种药是专门用来封住各种毒虫的,从恒温容器中倒出后一分钟就会凝固,这样既能让铃铛不响,又能制住里面的蜈蚣。
                我小心地将青铜铃放进包里,简单包扎了一下腿上的伤口。回到上面的洞道,我靠着洞壁点上一支烟。黑暗的洞道中,只剩下烟头的一点火光。烟雾随着重力缓慢下沉,又缓缓向后方飘去。
                积尸洞内阴凉,较外部温度较低,于是在下面的水盗洞内形成了由外向内吹的风。而我所处的地方,与下面的水盗洞有一定距离,所以积尸地内的上升气流会从上方的这些洞道内向外吹出。虽然风力比较弱,但香烟燃烧产生的烟颗粒轻,仍可以使用这种方法确定风向。我叼着烟,快速地向烟飘去的反方向爬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8-10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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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08-11 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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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到了洞口,我俯身往下看,不出所料,下面便是积尸地。而我爬出的洞口的正下方的岩壁中,嵌着一口空的水晶棺。我猜里面之前装的,就是积尸地上的那具女尸。
                    我一挑眉,来都来了,不看看这千年老粽子睡觉的地方可惜了。
                    我将安金绳固定在石头上,把重心放在没有受伤的右脚上,小心翼翼地往下降。下降到水晶棺的高度后,我缓慢地把脚挪到棺内,待站稳后,我打开手电,发现棺内有些东西。
                    水晶棺底被手电筒的光照得熠熠生辉,上面雕刻着一些线条,看样子像张地图的简图。我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掏出随身的笔记本誊抄下来。
                    抄完后,我前脚刚离开水晶棺,准备将自己吊上去,后脚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喊声:“大侄子?你怎么在上面?”我吓得一激灵,脚一滑,从棺口掉下去。
                    我紧紧抓着安全绳,顺着绳子下滑了几米才停住,此时我距离水面仅剩几米。我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掉进粽子的洗澡水里了。
                    我扭头看向声音来源,三叔坐在船头,潘子和大奎用折叠铲划水,小哥坐在后面。“再撑一下大侄子!”突然,拴着安全绳的石头发出咯啦咯啦的破碎声,紧接着我感觉腰上一松。我操!早知道换一块石头了!
                    “小哥救我!”我下意识闭上眼,同时大喊道。每次遇上这种事,只要小哥在场,我就会下意识地依赖他,可能这就是他给我的安全感吧。
                    不出所料,我落入了一个有些清冷的怀抱,我本能地抱住了他,以寻找一个支撑点。待身形稳下来后,我睁开眼,才发现我被他横抱在怀里,而我的手紧紧抱搂着他的脖子。
                    此时的三叔正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潘子则一脸揶揄地看着我:“小三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个小…”他又看了看油瓶冷冰冰的脸,硬生生把“小媳妇”三个字了回去。
                    我尴尬地头皮发麻,却发现闷油瓶一点把我放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没办法,我只好僵硬地转过头,好地开口:
                    “哈…哈哈,小哥,潘子他开玩笑的,你先放我下来,成不?”
                    他皱眉,看着我的伤口,皱眉:“你的腿。”
                    “我不小心弄的!没有任何问题!能蹦能跳!”
                    他把我放在船上,打开我简陋的包扎。三叔回过神,瞪了一眼大奎和潘子:“还不赶紧划船!”
                    他刚想问我去哪了,就听见大奎“啊!”地叫了一声,脸色白的像刷了一层漆。三叔皱眉,转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色羽衣的女粽子正定定地站在岸上。
                    三叔皱眉说了声不好,刚把黑驴蹄子掏出来,就见闷油瓶已经用古刀划开自己的手背,接着往粽子那一指,那粽子直接跪了下来。他对三叔说:“快走,千万不要回头看。”
                    我看着他的伤口,皱着眉从包里掏出止血药和绷带,抓过他的手就往上撒药。”不是我说你,大哥你多少岁了都,下手有点轻重行不行,你想死于失血过多吗?丢不丢人?”
                    他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等我气愤地给他的伤口上故意打了个蝴蝶结,他才开口:“你的伤是自己划的。”又是这种陈述不容质疑的语气。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怎么不见你上辈子这么关心我。“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还在气头上,随口回了他一句。
                    他略带疑惑地看着我,刚想开口,三叔就打断了他:“大侄子,你刚刚去哪了?”接着又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小哥?”眼底是藏不住地怀疑。
                    我思索了一下,将刚才的事告诉了他,只不过选择性地将那个中年人、尸鳖及青铜铃的事瞒了下来。当然,我自行忽略了第二个问题。
                    听完我的讲述,三叔略加赞赏地拍拍我的肩膀:“你小子胆子不小啊,不愧是我侄子。”三叔您到底是在夸谁啊…我腹诽。
                    三叔也没有再追问。随着船不断前进,我隐约感觉有东西趴在我背后,但我早就不怕了,更可怕的东西都碰过面了,我还怕这个作什么。
                    思及此,我也懒得理那玩意,索性转过脸看闷油瓶:“你刚刚想问什么?”却发现他又不理人了,抬头45°开始和洞顶谈恋爱。没办法,我只得郁闷地扭回头作罢。
                    随着船进离开洞窟范围,我感觉肩膀一轻,这回我醒看出了洞。闷油瓶也没晕,不过脸色有些苍白,——于是在晚饭时,我给他点了一盘猪肝。出乎意料地,他在看了我一眼后,往我碗里夹了好几块,感动得我都想当场嫁给他了。
                    晚饭后,我借口出去消食,看着三叔他们进了房间后,我敲响了闷油瓶的房门:“谈谈?”他打开门,面无表情地将我放进来,不过我看他似乎有些…紧张?
                    我自然地拉过一张凳子,他坐在床上,我俩对视了好一会儿,我败下阵来:“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却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对我伸出手。
                    我不解,歪头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但他又不会害我,叫我不要出声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看我不明白,索性拉我我的手,有些着急地写了几个字。我一怔,随即在脑内将几个字连起来:
                    “隔、墙、有、耳”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8-11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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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什么意思?有人偷听我们说话?我蹙眉。
                      他走到桌旁,用手沾了点杯子里的水在桌上写道:“你三叔的那个手下”
                      手下?“潘子?”我写道。
                      他摇摇头,“明天再说。”
                      第二天,我们按着地图再次找到了那个营地。奇怪的是,明明这次有我和闷油瓶的暗中带路,我们的脚程快了一半,却还是在半路上碰到了那个老头。
                      难道是汪家人?
                      念头一出,我都觉得自己是否有些草木皆兵了。我摇摇头,或许人家刚好又来打水呢。
                      我面无表情地靠着闷油瓶,打了个哈欠。昨天舟车劳顿,晚上又去找了闷油瓶,现在不困都不行。既然没有人注意我,我也懒得装了。倒是大奎看我了我一眼,估计是意外我和这个不说话的闷油瓶子怎么走得这么近。
                      大概过了十分钟,大奎在下面叫道:“搞定!”还顺手敲了敲那砖墙。闷油瓶见了,皱眉说:“别动!”眼神极其锐利。大奎被吓得一缩手,我有些得意,颇有“吾家有瓶初长成”的自豪感。
                      “上啊!小哥!”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三叔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潘子也眼睛不停地往我俩身上瞟,“有什么问题吗?”我以同样的眼神看着三叔。
                      三叔: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小哥看了我一眼,十分无奈地走过去,用他的奇长二指一抽,一块砖硬生生地被拉出来,砸在地上发出厚重的声音。
                      把墙打穿后,三叔在前面打头,我则悄咪咪地和闷油瓶走在最后。再一次听完闷油瓶用棕语和邢棺材里的主谈天说地一番后,我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那么的大。
                      不知道哪里有粽语补习班?我也去学一学,说不定还能考个证回来。
                      我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出声来,不过目前的状况似乎并不允许我这么做。闷油瓶和和气气地和那棕子聊了一会,最终点头,转身对我们说:“走吧,不过我们不要再碰这间墓门室里的东西了。”
                      我和闷油瓶并排走着,我悄悄问他“你跟那个粽子说的好像和上次不一样?”他自然是知道“上次”是指哪次。
                      “他要我帮忙”
                      “什么事?”我问。
                      “他要玉俑”
                      “你答应了?”我惊呼。我有点怀疑这具血尸就是被半道换出来的鲁殇王,连小哥都不敢惹这玩意,要是把玉俑给他,他多蜕几层皮然后出来祸害人,那咱不就成千古罪人了。
                      墓道里非常安静,一点微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导致前面开路的几人频频回头。
                      我有点心虚,把音量降到最低,贴着他的耳朵问“里面不会真的是鲁殇王吧,虽然玉俑本来就是人家的,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他摇摇头。我一头雾水,他意思是“这粽子不是鲁殇王”还是“不会把玉俑给那玩意双手奉上”?
                      啧,所以我才讨厌这闷油瓶子,半天问不出一个字。
                      我又想起那个关于“然”的故事:一个齐国的国君问他的军师一个问题,那军师点头一笑,说:“然。”
                      那国君就回去琢磨了半天想这个“然”到底是同意还是反对,结果就积劳成疾了。
                      弥留之际就把自己考虑的答案和军师说了,问军师当时是不是这个意思,那军师呵呵一笑:“然。”那皇帝立马就断气了。
                      我对那位可怜的皇帝简直感同身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08-11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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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我叹口气,算了,闷油瓶不想说谁也撬不开他的瓶盖。
                        将七具棺材的上的文字翻译给三叔后,我继续靠在小哥边上发呆,看着他们翻看那老外的尸体。
                        我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和闷油瓶越来越像了。从前我总是追在他后面问这问那,现在倒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我几次张口欲问他,却喉咙发紧,话语堵在胸口,只好悄然闭上了嘴。
                        我的好奇早已磨灭在漫天黄沙中。
                        上辈子沙海计划开始前,我一直替三叔经营堂口,倒是有了后来的几分疯范。二叔倒是挺满意,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邪,你长大了。”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我苦涩地笑了一声。身上的伤疤虽然没了,但费洛蒙带来的记忆却始终影响着我。
                        闷油瓶听到我的笑声,扭头看着我,墨色的眼底古井无波。我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面绷带还没拆,甚至还留着我给他绑的蝴蝶结。
                        我摸了摸下巴,闷油瓶万事皆空的脸,搭配上俏皮的蝴蝶结,怎么看怎么怪异。还好他对此不反感,或者说不在意,不然我早就被他踹进墙里了。
                        我有些心虚地咳了两声,“小哥,伤好的差不多了吧,我帮你把绷带拆了。”等会找机会悄悄塞给潘子。
                        他看了手上的蝴蝶结一眼,又看着我,“没好。”我愣了一下,难道他上辈子也是这样带着伤和血尸打吗?先不说他们张家人是不是有凝血功能障碍,光是那条深得见骨的伤口就够受的了,那十七条伤早已让我明白这种痛苦。就算张家麒麟血有杀菌消毒的功能,一条绷带绑太久也容易滋生发炎。
                        “你绷带都不知道换一下吗,你想伤口发炎?”我有点生气,抓过他的手把结解开,取下绷带,再从包里掏出新的绷带给他缠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毕竟那几年我绷带都不离手,绑的多了也熟练了。
                        我悄悄把换下来的绷带揣进口袋,却发现他的手一直举着,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我疑惑,“怎么了,我没绑好吗?我再给你绑一遍?”他看了我一眼,收回了手,似乎有些不满。
                        我有些纳闷地看着他,这闷油瓶子越来越让人费解了。我又把头转回来,正正地盯着前方的石砖。
                        一,二,三,四,五,六...六个影子?我一愣,欣喜地望向墙角。
                        接着,我看到了一个胖胖的影子。
                        我有点想笑,“三叔,好像有粽子跑出来了,肥肉馅的。”我指指地上多出来的那个摆着埃及人pose的影子,“还是埃及来的。”
                        三叔脸色一变,潘子掏出枪警戒,大奎直接吓得往后跳了一步“我操!”
                        我蹲下身,随手摸了一块石头,掂了掂,扔向那影子主人的头上,接着传来一阵陶瓷破碎的声音。
                        闷油瓶拿矿灯一照,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贼头贼脑的胖子暴露在灯光下。
                        潘子知觉被耍,骂一句“***的,老子一枪毙了你!”说完就去掏枪。
                        胖子吓得一激灵,“这位爷,有话好好说,咱守法好公民就别玩biubiubiu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08-12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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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我刚想劝潘子别激动,潘子已经毫不客气地往胖子脚边开了一枪,吓得胖子脚底抹油开溜了,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你***找死,看****回来怎么收拾你。”
                          闷油瓶留下一句“不能让他碰到那棺材”就追了过去。
                          我看了一眼三叔,这老狐狸精得很,完全能保护好自己,于是我顺手把沾着闷油瓶血的绷带塞进潘子口袋。
                          “潘子,帮我保管一下,别弄丢了”
                          我没告诉潘子这是用来保命的。告诉他,他肯定会拒绝我,并对我说“小三爷比我更需要保护”。
                          我理解他那种自我毁灭的倾向,特别是我把切块的尸体寄给一个无辜的高中生时。我闭了闭眼,潘子的歌声在我脑中回荡,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至少这次不要让事情这么糟糕,拜托,老天总要站在我这边一次吧。
                          “我也去帮忙”忽略了三叔的呼喊,我也追了上去。潘子一愣,也想追过来被三叔拦住了,一旁的大奎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我觉得闷油瓶有话要单独对我说。
                          闷油瓶的脚步还是那么快,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要不是我一年的死命训练,我连他影子都见不着。
                          倒是等一下我啊,我欲哭无泪。
                          拐角处,我终于追上了他,倒不是我跑到有多快,而是他突然停下了,导致我下子刹不住车撞在他背上。
                          “嘶,小哥你怎么突然停下了”我捂着鼻子,闷油瓶的背跟个钢板一样,差点把我鼻子撞歪。
                          “吴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歪头思考,对他撒了个谎“跟你相遇的那一天。”他不需要知道我那十年的经历,也不需要知道我来到后做了什么,我从来没有把他算入我的计划,他可以休息了。
                          他直直地盯着我,眼底晦暗不明“我的意思是,你是从什么时间来的,又发生了什么。”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想着用哪个时间来敷衍他。他却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吴邪,你变了很多。”
                          我心下一惊,垂下眼遮盖心底的情绪,脑子乱成一团。
                          他早就看出来了。
                          这几年我确实变了很多,从最初的不谙世事到后来的不择手段。我花了一年将疯狂与狠毒藏入眼底,努力扮演着那年的我,自欺欺人地认为他看不出来。
                          也是,我怎么能瞒过一个活了百年的人呢,在他面前我就像个稚子一般,他只是懒得拆穿我拙劣的演技罢了。
                          我清楚地意识到,沙海计划,不仅是为了终结九门的宿命,也是我为了闷油瓶出来后能不再被所谓的命运束缚。前者是责任,后者是私心。我无法理清我对他的感情,但这团乱七八糟的毛线在我心中占据着大部分位置,甚至是我完成计划的支柱。
                          即便这样,我也无法将那些事宣之于口。我最恐慌的事,莫过于他的离开。如果告诉他,我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变得和道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一样狠毒决绝,我对他而言,还算特殊的存在吗?他会远离我吗?我不敢去赌他的想法,我也赌不起。
                          “吴邪,吴邪!”他摇晃着我的肩膀,我有些恍惚,抬眼看去,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我看着他,突然笑了,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放心啦小哥,我没事。”我扬起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容,下意识摸了摸手腕,那里光滑洁白,什么也没有。
                          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我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仿佛自己一丝不挂地站在他跟前。我移开眼,有些僵硬地问“你呢,你从什么时候来的。”
                          他将手拿开,“2015年,从青铜门出来就到了你三叔铺子门口。”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自然地拉着他的手边走边思考,“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原因导致时间倒退回2003年,是青铜门,鬼玺,还是什么别的?是不是和终极有关?”我皱着眉,完全找不到我们回到这里的共同点。
                          闷油瓶突然出声,“吴邪,方向错了。”我抬头,突然想起我不认识这里的路。我让他带路,一边走一边问“我一直很想问,你之前来的时候去了哪里?”我还是不习惯说“上辈子”,搞得跟我们死了一样——虽然我确实死了一次——于是我干脆用“之前”来代替。
                          “耳室。”耳室一般用于放置墓主人生前的用品以及陪葬品,据我所知闷油瓶对明器基本不感兴趣,他去那干嘛。
                          他刚欲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伴随着嘀咕声从前方传来,“到底去哪了...这钱可真不好赚...”
                          我眯眼,辨认出这是大奎的声音。
                          但大奎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三叔身边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08-12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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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我蹙眉,一直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连成了一条线。昨天被偷听的谈话、令人难以忽略的视线、刻意的跟踪...是三叔起疑了派来跟踪我们的?
                            脚步声逐渐靠近,我静静地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将狼眼手电对着前面倏地打开。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墓道,闪得大奎大叫一声“我操”后捂着眼睛蹲在地上。
                            强光可以使人暂时性失明,更别说几乎没有光线的墓道,弱的人直接闪晕都没问题。趁此机会,我冲过去把大奎摁在地上,小哥紧随其后。
                            大奎不停挣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还没问呢,我有点无语,同时感觉有些不对劲“大奎,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小三爷?”他勉强把眼睁开一条缝,眼泪糊了一脸,“可以先放开我吗...”我把他扶起来,等他眼睛勉强可以看见东西,才问“我三叔呢?”
                            “我...我也不知道呀,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大奎越说越小声,眼睛不自觉地往旁边瞟,估计是心虚得厉害,也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我愈发确定他是三叔对我起疑了,派来监视我们的,但潜意识告诉我不对劲。
                            我想了想,问“我三叔不是让你跟着我们吗?”随后紧紧地盯着他。他一僵,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声音有些抖,“让我跟着你们...?没有啊...”果然,他在撒谎。
                            为了更准确地对人的行为进行推测,我曾学习过微表情。而摸脖子和回答时生硬的重复问题就是撒谎的典型反应。
                            对付胆小又心里有鬼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施压。
                            我盯着他,反手抽出藏刀抵在他脖子上“那就是别人让你跟踪我们咯。我不介意帮三叔清里门户。”
                            他身子一僵,刚要开口我就打断他,“大奎,其实我们都知道,只不过呢,想给你个亲口坦白的机会。”
                            我叹了口气。我自然是故意吓他的,等他亲口承认自己是三叔安排的,我就可以趁机反间他;失败了也没事,至少可以告诉我三叔,我可没他想象的那么好控制。
                            他身体开始颤抖,却还是不肯开口。这场景总感觉有些眼熟。
                            我俯身凑近他耳边,“坦白嘛,一切都好说;不说的话,你身边的人可能就会有些麻烦了。”说完我心虚地瞟了闷油瓶一眼,他不了解我那几年做的事,我现在这样不会吓跑他吧。还好,他没有什么反应。
                            大奎脸色一变。我有些遗憾没有直接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不过毕竟是能跟着三叔做事的人,再怎么也差不到哪去。
                            我笑的有些渗人,“毕竟我是我三叔的侄子,相信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原谅的吧。”他犹豫了许久,最终低着头开始絮絮叨叨,“小三爷,我也是收钱办事,求您不要告诉三爷...”
                            我一愣,“不是我三叔让你来的吗?”他也一愣,“三爷确实叫我看着点你们,但是昨天晚上,有人找到我,让我监视你们。”
                            哦豁,鱼自己跑进筐里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08-15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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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我不住地开始思考。首先,我来之后基本没有得罪什么人,不可能是来寻仇的人;其次,在自诩牧羊人的汪家眼中,我现在只是羊圈里一只人畜无害的羊羔而已。
                              我又想起那天的中年人,同样作为棋子出现在棋盘上。
                              到底是谁?
                              我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他犹犹豫豫地看了我一眼,“三爷让我...”我不耐烦地摆摆手,“直接说另一个”
                              “噢好...昨天在走廊,有个挺年轻的小子,长得...没啥特点,他给了我很大一笔钱,说...呃,墓道里怎么下雨了?”他抹了抹鼻子。
                              我顿感不妙,将手电对准他的面门。他两个眼眶变得殷红,七窍都在流血,衬得脸色更加惨白。
                              没救了。我当机立断,我扯住他的衣领,语速越来越快“大奎!快告诉我!他的手指是不是比别人长一截?”
                              大奎已经无法回答我,他的头缓缓垂下,闷油瓶伸手探他的鼻息,对我摇了摇头。我将他平放在地上,看着他的尸体,烦躁地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
                              那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手上人命都不知道多少条了,可亲眼看到同伴死亡,我还是会很难过,即使他们在走上这条路时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我“啧”了一声,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我努力说服自己“吃里扒外,倒是省了解决的力气。放心,你的家人会帮你照顾好的。”
                              闷油瓶突然将发丘指插入尸体的耳洞,我一惊,“小哥,虽然他背叛我三叔,但也不用这么...”他摇摇头,将一只黑不溜秋的东西夹出,我定睛一看,是一只蛊虫。
                              “子母蛊,母蛊毙,子蛊亦死。及其时毒性发作,寄主亦亡。”我嫌弃地看着那只蛊,上面沾满了脑脊液,并顺着闷油瓶的手指往下流。
                              闷油瓶将子蛊丢在地上用脚碾碎,“一般子母蛊距离不能太远,否则会失效。”“也就是说,下蛊的人可能也在这墓里?”我心里生出一股狠戾,敢反间我的人,不管是谁都别想全身而退。即使是汪汪叫,我也要打得你们跪地求饶。
                              突然,我肩膀被一只手覆盖,我回头,对上闷油瓶担忧的眼神。我笑了一下,“小哥,我没事。只是...我那几年遇到了点事。”他摇摇头,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看我不明白,又叹了口气,“吴邪,放轻松。”这闷油瓶子啥意思?他是觉得我下墓太紧了?
                              正当我苦思冥想闷油瓶到底想表达什么,一阵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从墓道另一头传来。“我操,这给我干哪来了。”
                              我一挑眉,将手电筒往前一照,果然是胖子。胖子吓了一跳,掉头就跑,我和闷油瓶立即追了上去。到拐角处,闷油瓶一个加速直接把胖子摁在地上了。
                              “这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小哥,我知道这墓的地形,还请留我一条命!一定要打的话能不能不要打脸...”
                              我笑嘻嘻地把胖子扶起来,“害怕滴不要,我们是大大滴好人”
                              胖子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还是这位小同志善良”说罢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背,差点把我拍死,“小同志怎么称呼”
                              我也用力锤了一下他的手臂,脸上依旧带着笑,“鄙人吴邪,口天吴,牙耳邪”
                              “原来是天真同志啊”胖子被我锤得够呛,又想继续还击。
                              闷油瓶看着我们两个的幼稚举动,摇了摇头,一手一个把我俩分开。
                              谁料闷油瓶刚放开胖子,他就拔腿跑路,“天真同志那我们下次再会。”
                              我嗤笑一声,真当我是弱鸡的啊。我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在胖子的膝盖窝上,胖子一个踉跄跪在地上,闷油瓶随即冲上去将他牢牢制住,胖子挣扎半天无果。
                              我感叹,不愧是绝对的力量压制。
                              “爱卿平身吧”我走到他面前同情地看着他,毕竟换谁挨闷油瓶一下都不好受。胖子见逃不开,也只能跟着我们,反而唠得更起劲了。
                              “天真同志,那小哥什么来头,这么厉害,还有他那两根手指,不会是发丘郎中的后人吧”胖子啧啧称奇,搂着我的肩膀小声问。
                              我得意洋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得意)“小哥可厉害了我跟你说,拳打粽子,脚踢禁婆,上能拧海猴子头,下能徒手抓尸蟞,简直就是倒斗必备小能手!”
                              胖子看起来并不相信“胖爷我还倒斗小王子呢”
                              “别动,有机关”闷油瓶突然发话了。我下意识停住脚,在墓里不听他的话就是找死,这点我深有感受。
                              胖子不信邪,继续往前走,“天真同志你要有点自己的主见知道吗,不要整天小哥小哥的,小哥难道是你...我操!”只见闷油瓶一脚踩在一块石砖上,胖子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我总觉得这场景分外眼熟,正琢磨着,却见闷油瓶也跳了进去。“小哥你等等我啊!”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08-15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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