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将剩下来的头发好好保存下来，是不是握着他，就好像老师一直在陪着她一样。
“这次的药剂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什么样是对的，什么样是错的？”
我感受到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捏住了一般。
我的第六道菜，是对与错。
这是我从那公私分明，心怀大爱的法官身上取得的，消化它用了六个月的时间。
我是对的？我是错的？
我现在拥有“正直”，它是我第五份收集的感情，但现在，它似乎落上了些许灰尘。
我只知道我需要这些感情，我的身体的渴望它们，这是我的道路，我必须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这或许是对的。
我又一次潜入了监狱，见到了那我被我取走“向往”的游侠。
以前我走的时候没有仔细看看他，现在我看清楚了，他的已经里少了一份光芒，它的位置被其它的东西填斥了。
“游侠先生，你想出去吗？”
“……我不知道。”
“你想吃些美食，或者是见到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
他对这些东西感到无所谓，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向往。
这对他来说，是错的。
我也错了。
我离开了监狱，来到了茶馆。
说书人早就已经不在这里说书了，他离开了布朗城，或许是像往常一样去寻找更多的故事。
但当我找到他时，他防备的看着我。
“你想干什么？你想抢走我的故事吗？”
他大叫着。
“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五个金币，你别想知道其中一个！”
他依然懂得用故事换取钱财，但形式已然不同。
我拿出金币换去了他的故事，或许我可以将它们待会布朗城中，讲给别人听，也可以带回家中，讲给她听。
“五个金币，只能换一个故事，你过来听好了！”
“可别让其他人偷听去了。”
……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
“老师，你不开心吗？”
“你说，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我苦笑着向她问道。
“老师，这很难定义。” 她回答道：“有很多事可以帮助别人，别人会说你做的对，但如果那些事损害到了自己的话，从个人的角度来说，它是错的。”
“我认为这取决于个人，老师。”
“那如果我做了一件事，是我需要的，但是夺走了别人重要的东西，那这是对的吗？”
“那都无所谓，老师，你需要它，就够了。”
她走过来抱住了我：“每个人只要多一点点私心，就做什么都是对的……老师，你没有错，我永远相信你。”
“……谢谢你。”
我默默的感受着她的温度， 感受这她身上愈发明亮的“幸福”。
心里郁结的感觉没有消散，反而更加严厉的敲打起我的心脏。
“老师……”
“怎么了？”
“我需要一些您的头发和指甲来制作药剂……”
“好。”
我小心翼翼的将她拉开，遥遥拿过远处的剪刀剪下一些稍长的头发……
我的第七道菜，是善良。
我向来喜欢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所以我没有遵从我的老师的话。
“先取些贪婪与自我吧，它会让你过得更好，保护你不受到伤害。”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有些后悔，又觉得庆幸，是我的感情在作祟。
它们在指责我，在控诉我，我需要它们，别人也是一样。
关在监狱里的游侠，失去了他的向往，茶馆里的说书人变成了一个吝啬鬼，著名的绅士身败名裂，公私分明的大法官开始分辨不了是非……
“取些贪婪与自我吧……”
我在心里想到。
“该死，它们又在作祟了。”
它们告诫我不该成为这样的人。
这些散发着金光的感情本就与我们相悖，得先取些漆黑的情感，才能让我们更好的成长下去。
太过纯粹的人会活的很累。
……
“老师。”
她头一次没有敲门就走进了房间，紧紧的看向我，纯净的眼神像是布朗城外的旷野一般无暇，里面倒映着我的轮廓，倒像是多了几分浓稠的斑点。
“老师！”
她又一次大喊道。
“我有允许你进来吗？” 我回头扯出一副生气的面孔：“我一直没有教过你规矩，因为你一直做的很好，但这不代表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可以容忍！”
“老师，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躲着她？
也是，如今消化感情的速度越来越慢，而在这个过程中我虽然可以正常的生活，却也总是不想太过接近她。
“老师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老师都是温柔的看着我！”
“抱歉，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有些累……”
我小声的解释着，始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好似要把我看穿，我紧张的别过头，有种伪装被人撕破的感觉，心脏都好像漏跳一拍。
“老师以前抱歉的时候明明都会摸着我的头再说……”
“啊？”
原来她是指这个吗？
仔细想想，好像也是。当时是受了那位商人的影响，把时不时摸摸她的头养成了习惯。
然而现在……
还没等我犹豫完毕，她就已经凑了过来，把头挺得直直的。
我苦笑一声，伸手抚摸。
“老师，还要更多……”
“什么？”
“您的头发，指甲，唾液，还有一些其它的身体组织……用于制作药剂。”
我永远都无法毕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你的幸福须是自己培养的，无法从别人身上掠夺。”
在最初听到这句话时，我把它牢记于心，但我并没有觉得它与其它感情有什么不同。
无法就是比取走其它感情多了一些步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