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深夜·迦勒底宿舍**
梣推门的动作带着迟疑。她斜倚在门框上的姿势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垂落的金发遮住了表情："关于昨天的事..."指节无意识叩击着金属门把的节奏出卖了她的焦躁，"你和本体接触时，是否产生过...替换的念头？"
警报器的嗡鸣打断了她的话。她解开领巾时手指在发抖，锁骨下方蔓延的裂纹在昏暗中最显眼："如你所见，这具临时灵基的寿命快到头了。"忽然抓起我的手贴上心口，过于平稳的机械律动硌着掌心，"用摩根剥离的残渣拼凑的容器，连心跳模拟都做不好。"
"真正的救世主不可能这么狼狈吧？"她试图用轻笑带过，尾音却不受控地发颤，"巡礼时的记忆都是筛选过的，那些躲在树洞里哭到睡着的丑态，被村民背叛时想烧光一切的恶念...这些才是我诞生的养料。"
我伸手接住从她发梢滴落的虚影碎片。这个逞强的姿态，与某位总把"不列颠毁灭算了"挂在嘴边的预言之子微妙重合。
"上周你说要尝遍所有甜品的时候，其实在计算剩余时间？"我故意用指节轻敲床头柜，三层点心盒里整齐排列着不同颜色的包装纸。
梣的呼吸突然错拍。她转身抓起我挂在椅背的外套裹住自己，声音闷在织物里："每天试吃三种的话..."蜷缩成团的背影在月光下泛着不真实的微光，"正好能撑到...最后那天。"
抓过她藏在枕头下的文件拍在膝头，泛黄的纸页上留着茶渍晕开的泪痕："这份融合协议里，为什么特意标注情感数据要优先保存？"
"当，当然是为了让本体变得更好！"她猛地抬头，泛红的眼眶却让气势全失，"等这些没用的软弱情绪被摩根吸收，她就能更坦率地..."突然噤声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指，有几缕发丝已经穿透了床单。
我扣住她试图遮掩的右手，腕部皮肤下浮现着回归倒计时的刻印："上周修补灵基的时候，你在更衣室自言自语'至少要留下布丁配方'，监控录音可都留着。"
"那是必要的资料备份！"梣突然提高音量，又像被刺破的气球般垮下肩膀，"好吧我承认...私心希望有人记得梣讨厌薄荷味，喜欢在雨天把红茶浇进花盆..."她的哽咽混着警报器的蜂鸣，"这种无聊小事..."
扯开她自虐般揪住衣摆的手，掌心的指甲印渗出淡淡金痕："前天你说要教我妖精文字，其实是在准备告别礼物？"
"反正最后都会被摩根覆盖..."她突然发力把我按倒在床铺间，虚化的膝盖却穿过了我的腰侧，"听着！等我消失后，绝对不许让摩根学我在吐司上抹蜂蜜，不准告诉她我在你终端里存了两千张自拍照..."逐渐透明的指尖徒劳地攥紧被单，"至少...别让梣的存在痕迹消失得这么彻底..."
我翻身用体重压制住她乱动的四肢，鼻尖几乎贴上她开始出现裂纹的额头："现在去调整灵基保管舱还来得及。"
梣的手突然失力，碰倒的营养液罐在寂静中滚动出空洞回响。她凝视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声音像被抽走所有温度："这具容器从被剪裁那刻就写好了倒计时。最开始就说过的吧，分离只是暂时的。"床头警报器规律闪烁的红光里，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不过是段...迟早要归还的记忆碎片。"
我摩挲着她后颈发烫的回归刻印："上周调整权限时，把摩根寝室的动态密令改成了什么日期？"
梣的脊背瞬间绷直，突然发狠咬住我虎口："明知故问的笨蛋！"齿痕却浅得像是盖章，"不过是随便输入的数字..."
"第一次与你相见的日子。"我扳过她侧脸，让警报器红光映出她瞳孔里跳动的数字投影，"换算成妖精历法的日期，还需要我继续说吗？"
她突然发力揪住我前襟，魔力失控在领口灼出焦痕："临时起意设置的！等回归本体后摩根自然会改回..."尾音被自己急促的呼吸吞没，因为我的指尖正划过她锁骨下浮现的日期纹样——那串数字正随着灵基不稳定而明灭。
"用卢恩符文加密了十七层的密令..."我抵着她发烫的额角轻笑，"这可不像临时起意。"
梣蜷缩成团，把半透明的指尖藏进袖口："只是...只是想着..."电子杂音干扰着她的声线，"如果哪天你输入这串数字时...至少会想起曾有个残次品存在过..."
她突然泄气般瘫软，额头重重撞在我肩上："从产生自我意识那天就明白的...可每当看到你和摩根说话的样子..."抓紧我后背的手指正在消散，"这里就会产生丑陋的嫉妒，明明我才是赝品..."
走廊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梣瞬间恢复实体化，对着门缝提高音量："偷听的陛下，明天记得把备用密钥交给达芬奇！"颤抖的尾音却暴露着动摇。
当她对我比出象征着"要幸福"的手势时，我扣住她即将消散的指尖按在心口："明天开始，每天教我一个只有梣知道的摩根秘密——用两千个秘密换两千年，这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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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17·灵基维护室**
金属门闭合的震颤惊得梣打翻试剂瓶。她踉跄着退向角落，后腰撞上保险柜时却扬起下巴："这种时间来验收残次品？"泛红的眼眶让挑衅毫无威慑力，"如你所见，回归进度已经..."
我拽住她藏在背后的手腕按在墙上，恒温箱蓝光映出掌心溃散的灵基："今天下午的违规数据迁移，需要我调监控回放吗？"拇指压住她新添的灼伤，那是强行剥离记忆体的痕迹。
梣别过头用肩膀撞我胸口，力道却虚软得可笑："反正...最后总要回归本体，不如多留下一些东西。"散落的金发间闪过冷冻管反光，贴着"梣特供"标签的容器滚进操作台死角。
"所以往我外套夹层缝头发？"咬住她发烫的耳尖，抽出沾着咖啡渍的监测报告，"每天偷偷注射稳定剂，结果心跳乱得能拼出求救信号。"指尖划过心电图里重复的震颤波纹。
她突然放弃抵抗，任由冷汗浸透的衬衫被我扯开："完整的摩根不需要这些..."电子钟红光扫过她湿润的睫毛，"她不会通宵打游戏还不小心弄坏主机，也不会...."
"这种自暴自弃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以前的阿尔托莉雅。"
"哈？谁像那个力量型..."反驳被突然的压制打断。
我扣住她大腿内侧的淤青按进怀里，她的呜咽带着鼻音："别碰这里..."
"现在知道疼了？私自修改的融合协议里，第十三条附加款..."
梣突然战栗起来。她耳后渗出的咸涩液体，和上周混进我水杯的稳定剂是同款味道："『允许御主调用梣的人格数据进行独立显影』——藏在摩根签名区的五号字，真是天才创意。"
"这个就不劳御主废心了..."她扭头咬我虎口的力度像幼猫磨牙，"就当是...临期赠品的任性..."冷汗顺着脊椎沟流进她皱巴巴的衬衫，比三天前又轻了的分量让人火大。
托着她臀腿按上分析台时，金属面的凉意激得她蜷缩，扯开她护住胸口的手，"今天要完整记录梣的灵基波动——"唇瓣贴上她紊乱的心跳，"从第一个震颤到最后的灵子，全部。"
她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显示屏上狂跳的曲线与痉挛的指尖同步。我扣住她试图藏起的右手，虹膜扫描框锁定她涣散的瞳孔："说着要消失的人..."膝盖抵住发软的大腿内侧，"却在每个灵子叫嚣着要活下来呢？"
"哈...别碰那里..."她绷紧的脚趾勾翻储物盒，散落的相片全是我们相处的瞬间——便利店偷吃的布丁，训练场恶作剧的涂鸦，淋雨回来互相擦头发的抓拍。
当我咬住她腿环上伪装成装饰的存储器时，压抑的哭喘终于溃堤："备份...做了好多备份！"
晃了晃从她袜口摸出的冷冻管，玻璃壁上还留着温度："加上安全屋藏的存货，重组两个你都够了吧？只需要有人帮你一把就可以了。"制住她踹来的小腿，"摩根今早签署了《独立灵基保存令》——你猜批准文里夹着什么？"
月光穿透她渐淡的指尖时，我按下录音键。摩根的声音混着电流声炸响："虽然令人火大，但既然是我的丈夫的请求...勉为其难施舍点魔力。"
梣的瞳孔瞬间收缩。强行将她颤抖的手按在生成报告的终端上，跳动的数据流映着我们交叠的身影："现在能好好说『我会回来』了吗？"
她突然翻身把我压进文件堆，系着我领带的手腕在抖："听着！等从摩根那里独立之后——"啃上锁骨的利齿带着笑意，"要每天三次...不，五次补充梣能量！"
刺耳的提示音响起时，她慌忙捂住我眼睛。指缝间瞥见屏幕跳转的【人格锚点固化完成】，这个口是心非的姿势比任何告白都直白。

也差不多了，明天就结束掉

18
最终，梣非常自然地回归了摩根的灵基，这个铁一样的事实让我沮丧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便振作了起来。我相信摩根，既然她答应过下次会让梣完整的出现，那我就不会再为暂时的离别感到悲伤。
十个月后
在某个由bb引发却莫名其妙被不知名人士夺走的夏日特异点中，我正在为修正特异点奔波时，海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海浪在触及梣脚踝的前一秒自动结成冰玫瑰，梣以标准却又有些生涩的优雅步态转身："贵安，我亲爱的御主。请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我冲过去抱住她的瞬间，她背后刚展开的冰晶羽翼"咔嚓"碎成糖粉。
"等、等等！现在不是应该先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然后我从容地解释...呀！"她被我举高高的动作吓得踢飞了凉鞋，精心打理的发髻散成我们初遇时那团蒲公英似的乱毛。
摩根特制防晒霜的气味混着梣独有的铃兰香味钻进鼻腔，我对着她锁骨咬下去："欢迎回来。"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梣用手指轻敲我肩胛骨，泛红的耳尖却从金发间露馅，"现在应该是由我展示完整灵基的稳定性，然后你惊叹于这个灵基的优秀..."突然消音盯着我掏出的防水匣，里面躺着当年她塞在作战靴里的字条。
我掏出她当年塞在泳装里的纸条，被海水泡糊的"要成为配得上御主的完美从者"字迹正在魔术修复下闪烁。梣突然发出幼猫被踩尾巴般的尖叫，甩手召出冰墙把自己封在里面："请立即销毁那段黑历史！"
"晚了。"我晃了晃从兜里拿出的记忆晶体，投影里正在播放她今早对镜子练习微笑的画面："第47次，梣选手要端庄得体地出场...呜哇，这种台词怎么说的出口啊！"
冰墙轰然崩塌，梣红着脸颊扑过来抢晶体："摩根竟然在更衣室装监控？！未来的我是魔鬼吗？！"她咬着我袖口含糊不清地嘟囔："都怪你突然抱过来，害我努力练习了一周的仪态和台词都白费了..."
潮水漫过脚背时，梣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按上自己心口。海风掀起她新礼装的绉纱袖口，露出曾经布满裂纹的肌肤如今光洁如初："听清楚了？"掌下传来双重心跳的共振，"现在这里...同时装着救世主的觉悟..."她突然倾身咬住我耳尖，温热吐息里混着轻笑，"...和梣全部的贪心。"
她逞强时的睫毛颤动比海浪更晃眼。当我试图确认那双重心跳的奥秘时，梣突然旋身后撤，珊瑚色趾尖在湿沙上划出过分工整的半弧——这姑娘总爱用新学的技巧转移话题。潮汐在她刻意控制的魔力下凝成镜面，倒映出我们即将交叠的身影，却照不见她藏在背后的手指正偷偷比划舞步节拍。
"看好了，这才是完整灵基应有的..."宣言被自己制造的冰镜晃了眼，她为维持平衡扬起的下巴绷出玉石般的弧线。我数到第三声浪花拍岸时，果然看见她训练过度的膝弯开始发抖。
梣后撤时踏出过于标准的宫廷舞步，镶珍珠的鞋跟在水面刻出精确的几何波纹——这恰是破绽所在。摩根绝不会让后撤步的幅度精确到厘米，更不会像她此刻这般，如同计算卢恩符文般默数着三拍子节奏。
"请检验这具融合灵基的..."精心排练的台词被自己绊住的左脚打断，她为特训而紧绷的腰肢在失衡瞬间暴露出青涩。我接住她跌落的躯体时，感受到后背肌肉残留着舞蹈特训后的僵硬。
"阿尔托莉雅教的华尔兹课程？"我摩挲她后腰尚未消退的淤青，那是连续撞到把杆的证明，"还不熟练吧？第七拍转身时重心要放在..."
"御主真是的！"梣的耳尖在金发间充血，"总是把话说的这么直接..."突然噤声盯着自己留在沙地上的鞋印——那些刻意对称的轨迹，正暴露出新手才有的踌躇步频。
远处传来奥伯龙故意踩水的啪嗒声，梣头也不回地甩出冰枪把他打飞出去："虫子滚远一点！"
又顺手屏蔽了远处探头探脑还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卡斯特，她转头咬住我喉结："这次可没有倒计时了，做好被两千年份的梣&摩根联合压榨的觉悟吧？"
摩根的投影突然从她指环里迸出来："否决，我从未同意过共享午睡时间。"
梣则松开我，对着投影优雅行了个挑衅味十足的屈膝礼：“真不巧，御主刚刚批准了我的独占日程呢～”突然凑近镜头冷笑，“您就安心地待在酒店里享受孤家寡人的下午茶吧。”
潮汐吞没了更多争辩声。当梣的冰冠滚落进海浪时，我终于看清她虹膜深处旋转的星轨——那里有摩根的王冠刻印，也有我曾替临时灵基梣别上的铃兰标本，正在夏日阳光下融化成永恒的形状。
end

撒花撒花

+3

d指导写的文都还不错，就是辞藻说实话太过华丽了，一段话写完必加一个很细节细节的描写，看多了就觉得审美疲劳我自己拿ds写黄文也是这样，一旦涉及到场景play就大量的细节描写，很费token

大佬什么时候继续发？反复看了好几遍了，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