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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素睦是幼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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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咋没人呢搬下自己的同人
老福特Nozama_tRNA求支持喵
b站刷到的图镇楼,忘了作者顺便求下
二楼开始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5-02-23 09:30回复
    记忆中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一年级的小学生一之濑素世,正手里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胆怯地蜷缩在校园的长椅上。
    阳光在我的长发上闪着柔和的光芒,却衬得我的神情愈加哀伤。
    别人常说我是个温和善良的女孩子,可是同时我也胆怯软弱,常常成为同学们恶作剧的对象。
    每次看到东西被藏起来了、日记被翻出来了,我总是觉得心脏被人猛踢了一脚,在疼痛之前感受到的是沉闷的压力。可是我不敢告诉爸爸妈妈,我总是害怕给爸爸妈妈添麻烦。
    爸爸妈妈从我记事起就总是争吵不休,今天是为了谁洗碗,明天是为了谁晾衣服,我看见各种各样的柴米油盐生活琐事把他们的心渐渐隔开。上小学之后,爸爸妈妈两人共处的时间与日俱增,两人间的矛盾也如潮湿处的苔藓一般,在阴影里疯狂滋长,而即使我看见了,也没有可以打扫的扫帚,只能任由房子被一点点污染侵蚀,一步步走向破碎凋零。
    每天乘坐电车回到家时,我总是静静地在门口站着,呆呆地听着屋里喧哗的争吵声,如同听着燥热的夏日里令人心情烦闷却又不知停息的蝉鸣。不想听下去了,可是我又不愿意推开门,因为一推开门,爸爸妈妈就会立刻停下争吵,看向别的地方,若无其事地、拙劣地假装正忙着工作或家务,过了好一会才想起应该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我打招呼。
    妈妈曾经在我一次犯错时说过:“我们都是为了你才没有离婚!”所以我总是很愧疚,爸爸妈妈这么痛苦,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出生过,现在就好了。
    所以不管遭到多少欺负,我总是很少反抗,总是默默地忍受着,因为这是不该存在的我应得的,是我的【命运】。
    ——剪—切—线——
    这一天,我又成了恶作剧的受害者。下课铃响了,我回过头,却我的书包被藏了起来。我只能无助地四处寻找。课桌里?没有。讲台下面?没有。走廊?还是没有。怎么办呢?下节课要用的书还在里面……各种曾经被藏过东西的地方找了一轮,我仍然一无所获,却已经没力气再四处跑动了,只能沮丧地蹲在走廊的角落里,抱着膝盖。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孤独:“你在找什么?”
    我抬头,一个女孩从教室的阴影处走出,映入我的眼帘。她穿着统一发配的皮鞋,鞋面却干净油亮,显然是有专人认真擦拭过。她身上的校服裙和衬衣都与我的一样,却与我自己收拾得皱皱巴巴的样子不同,从上到下都是干净整洁,有熨斗熨过的痕迹。她白皙的脸庞格外精致,被认真的打理过,简直像是女孩心爱的玩偶。她浅绿色的头发随风轻摇着,像是早春新生的柔嫩野草。
    这个女孩名叫丰川睦月(TogawaMutsuki),是我同级的同学,校园里的名人,一个物产大家族的小姐。她的气质高贵,却总是沉默寡言,每天只是简单回应着同学们客套的“早上好”,极少和同学深入交流,与胆小懦弱的我更是连招呼都没有打过。真不明白,明明是那样高贵的大小姐,为什么没有去月之森之类的大小姐学校读书,而是在友枝这所只有家境平凡的学生的小学就读呢?
    我有些害怕,但还是小声回答:“我的书包,被同学们藏起来了。”
    睦月皱了皱眉,走近来拉起我的手。
    “丰川同学……你要干什么?”我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挣不开她的手。
    “去找你的书包。”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声音,像是被设定好的一样。
    她没有多说什么,拉着我开始在附近寻找。
    大小姐们总会给人一种娇生惯养的错觉,而睦月的行动却是迅速而果断,很快就在楼梯间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我的书包。
    “给你。”睦月将书包递给我,语气平淡,鎏金色的眼睛中却略有笑意。
    我惊讶地接过书包,真没想到这个大小姐会愿意帮助我。我本想道谢,但我的眼神与她那冷漠而锋利的、简直可以一下看透我的内心的目光交错,我就被压得抬不起头,只能默默后退。
    睦月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紧盯着我的双眼追问道:“你为什么不反抗他们?”
    她的眼神格外的犀利,我无法躲闪、无法用谎言搪塞,只能紧张地小声回应:“我……觉得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他们欺负我也是应该的……”
    听见【命运】这个词时,睦月的眼神颤抖了一下。”
    “你不应该总是忍受。被动接受【命运】的时候,你必须站出来,保护你自己。”沉默良久,睦月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向走廊另一段的楼梯间。
    我愣住了。我一直觉得一切的心酸也好,痛苦也好,都是理应归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是自己应得的报应;我一直认为自己应该默默承受这些伤害,不应该反抗,更不应该告诉爸爸妈妈,不应该给大人添麻烦;我一直习惯了被他人冷漠地看待,只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从不觉得自己可以被别人帮助、被别人温柔以待。
    但睦月却说,我不应该忍受,应该去反抗伤害,与命运对抗。她生来就是大小姐,只要接受现实就可以获得幸福快乐,过上我这种普通人一辈子都体验不到的生活。可为什么,她却要帮助我,却要让我反抗【命运】?
    “那个!”猛地抬起头时,睦月已经走到了楼梯间的角落。
    虽然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睦月同学,谢谢你!”我抱着书包,用力朝她鞠了个躬。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5-02-23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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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睦月先是似乎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随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不用谢。”随后便转身离开。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小姐露出笑容。上课铃打响,我向着她离开的方向回应了一个微笑,
      从那天起,我和睦月的关系开始慢慢改变。虽然睦月依旧沉默寡言,但她总是在我遇到困难时出现。每当这位大小姐出现时,那些嚣张跋扈的身影总会胆怯地后退,悻悻地离开。有好几次,我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却都被她搪塞了过去。
      循着她的鼓励,我也渐渐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不再软弱地忍受他人的伤害,拼尽全力去对这些人说“不”,努力融入班集体。
      只可惜,我却未能更加靠近她。
      ——剪—切—线——
      一如既往的电车站,我抱着画板坐在长凳上,描绘着云朵的轮廓。
      一个浅绿色的身影从我面前闪过,我抬起头,看见睦月正手拿着一瓶芒果汁,面向站外的蓝天,站在我面前的站台上。
      “诶?睦月同学,没有专车接你回家吗?”真是奇怪,明明是大小姐,却不像电视剧里一样有专人接送,要自己乘电车回家。
      她没有转过身只是背对着我摇摇头。“以前是有的,但现在不能声张,所以没有了。”
      “声张?什么不可以声张?”
      “他们不让我告诉你们。”她将吸管插进瓶口,安静地吸起了果汁。
      不能声张?到底是不能声张什么?
      害怕冷场,我连忙将话题回到电车,“那,睦月同学以后都要坐这里的电车回家吗?”
      阴影投在了她的脸上,一辆电车驶来了。
      “是的,就是这一辆。”她掏出月票,走向开启的电车门。
      “诶,我也要坐这辆车哦!”带着恰遇伙伴的惊喜,我连忙起身,紧赶两步追上她,慌忙间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的肩膀猛地震了一下,像受惊的小狗一样回过头,与我的目光对撞在一起。
      我有些惊异地看向那双鎏金色的眼眸,她的眼睛正诉说着我从未看见过的情感:悲伤、无奈、恐惧、迷茫与孤独。泪水泛着夕阳的金色光芒,在那双“装满”了空虚的的眼眶里打着转……
      仅仅是一瞬间。仅仅一眨眼的瞬间,一切的情感都像被收拾整齐的一样消失不见,只剩下用以示人的冷漠与疏离,连泪水的痕迹都看不出一点。
      像在掩饰着什么,她立刻偏过头去。
      “滴、滴……”电车响起即将关门的提示铃,我连忙拉着她钻进空无一人的车厢。
      车门在踏入后关闭,身后的站台消失了,电车开走了。
      后知后觉的失礼,我慌忙将手放开,向她道歉。
      我们有些不知所措,在长条座位的两段分别坐下,默契地将空开遥远的隔阂。
      窗外夕阳西下,道旁枯藤老树昏鸦之影在车厢中徘徊、踌躇,用晚霞晕散我的担忧,用阴影遮挡她的表情。
      “那个……睦月同学……也坐这班车啊”实在是受不了车厢中尴尬的气氛,我略微侧过身,向她那边挪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她。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睦月同学?”
      她咬着唇摇摇头:“睦月……就好了……”
      “啊哈哈……那个……小睦月(Mutsuki-chan)在那一站下车呢?”
      小睦月低声报出了与我家相同的车站名。“要在这一站转线……”声音颤抖着,隐隐带着哭腔。
      她的心情看上去格外的低落,我不明白,却也不敢开口追问。
      一路无言。
      下车走下站台,我还是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立在站台上的身影。她只是静静地走下车,默默站在站台上,望着轨道对面一片枯黄的树林与远方凋零的夕阳,任晚风轻摇着她浅绿色的长发,像第一缕秋风摇着夏日最后的枯草。
      哐当哐当的声音响起,转线列车的最终时刻悄然到来,我独自踏上一如既往的,通往迷茫的路。
      ——剪—切—线——
      这种寂寞的氛围没有持续下去。第二天、第三天,每次再在车站相遇时,小睦月都变回了原本的那个清冷而神秘的女孩,没有表情,更没有那天那样泪光闪闪的眼睛与颤抖的声音。
      而在电车上,与睦月在一起的时光,渐渐成了我一日中最期待的时刻。
      早晨,我推开楼下锈迹斑斑的老铁门,踮着脚尖轻声走到小区外,生怕吵醒了角落里酣睡着的流浪猫。在路灯关闭之前,我已经怀着雀跃的心情来到电车站,看见一如既往的站台上,她拿着一瓶波子汽水,等着我到来。在听见我的脚步后,她总会面无表情地把汽水递给我,却在我打开时偏过头望向蓝天,让双颊映红云朵。
      黄昏,一天的学习终于结束,我可以在摇晃的车厢中暂且歇息,将家中混乱而压抑的生活暂时放在脑后,在窗外晃动的光晕中与睦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看着车窗外的斜阳渐渐落向地平线。直到电车到站,我在对明天的期待中向她道别。
      就这样,四年时光转瞬即逝,那一日里她悲伤的神情也早已被我抛诸脑后。或许,对于我这种卑微的人,能与她相遇或许就是命运最好的恩赐吧。
      一天、又一天,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我们坐得越来越近,不知何时从在同一排座位的两端,坐到了一起。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5-02-23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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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到了每年天黑得更早、蝉鸣更加卖力的时候,就是学校文化祭开始的时候。看吧,那张画满了五彩缤纷的儿童画的告示每一年都是一样,向那些活泼可爱的阳光角色招着手,将我这种卑微、渺小、阴暗的人拒之门外。所谓的文化祭、体育祭,就是将我们的快乐当作祭品,换取那些“文体两开花”“全面发展”的虚伪之人的风光,换取学校生活表面上的欣欣向荣与缤纷多彩罢了。
        “素世……”可就是在四年级这一年,睦月突然开口问道:“你……想不想上台?”
        “诶?”
        小学三年级时,老师相中了我到学校交响乐团演奏倍大提琴。据说我很幸运地在乐团终于筹足经费购买倍大提琴是来到乐团,是学校乐团的第一位倍大提琴手。那个半秃的指挥老师尤其地兴奋,第一次合奏时让团里其他声部所有人为我们鼓掌,高兴地喊着什么“我早就想要这样的低音了!That'struemusic!“之类的不明不白的话,让我一头雾水了好久。
        倍大提琴的个头很大,去小规模演出时往往不会携带,而是让我演奏另一种相似的乐器——电贝斯来替代。尽管旁边低音铜管的同学——应该是并无恶意地——给电贝斯取了不少”被电死“”低音吉他””屁音吉他“之类的名字,我仍然觉得电贝斯是一种十分有趣的乐器。
        (笔者:呱,那个低铜小学鸡真的不是我口牙)
        那么,上台的意思是……
        “素世,可以弹贝斯,上台表演。”
        “诶,要上吗?我打文化祭?真的假的……”
        “素世害怕的话,我陪你上。“
        真是的,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人说话只会直接戳痛点了。
        等等,她陪我上?
        “就是说,我来弹吉他,和素世一起唱歌。”她应该是以为我没有听懂,凑到了我的面前,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不想让小睦月太失望,我鼓起勇气报名了。当然,报上了我们两个的名字。
        表演名单出来的那天,同学们都惊讶地围着看。真没想到,那个高冷的大小姐居然会和我这个一直充当陪衬、籍籍无名的人合奏!
        当然,大部份好奇的家伙都跑去围着小睦月问东问西,而小睦月只是毫不在意地用一句“素世,贝斯弹得很好”就将所有的质疑都反驳了回去。
        ——剪—切—线——
        表演的前一天晚上,我和睦月一起留在音乐室练习。
        那天下午便下起了大雨,雨点早已不耐烦地敲着窗户要我们回家,我却还在反复弹奏着前奏。
        “击弦、击弦、勾弦、击弦、击弦、勾弦……”前奏部分使用的是较高难度的slap(击勾弦)弹法,现场演奏这种曲子对我的压力相当大,我只能反复地练习,期望能万无一失。
        而睦月只是抱着吉他,静静地看着。
        “素世,非常紧张。”在我第12次完全正确地弹奏完前奏后,睦月再次发表了她直击灵魂的评论。
        我只能以叹息回应。“小睦月,真的觉得这首歌适合文化祭演奏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这首歌不需要鼓手。“
        就因为这个吗?我只能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索性起身收拾起乐器。
        “……而且,这首歌能向大家展示素世。”
        我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月光下,她的神情格外坚定,眼睛里却闪着泪光,就像……第一次在车站遇到她时一样。
        “素世总是在隐藏自己,我希望素世可以展示自己的想法。”她一向冷漠的声音却越来越激动,“这首歌有很多贝斯的旋律,素世可以在大家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
        睦月站起身来,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将我抱进怀里。
        “素世可以打破【命运】的束缚。”
        我被这动作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回抱她。她的后背随着她的抽泣起伏不定,像是落入水中受惊的小狗一样颤抖着,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无力地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一直以来清冷优雅、仿佛高高在上的她,个子其实比我还略矮一点,又瘦又小,其实像个小孩子一样惹人怜爱。
        而我却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这样看着她,不发一言,将希望寄托于她能凭自己走出我看不见的困境。
        而文化祭当天,表演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却迟迟不见她来到后台。
        说是后台,其实只是舞台侧方的一个小房间,由台下走入、直接通往台上的小房间。在这里,台上的一切光鲜亮丽都尽收眼底,台下的一切死气沉沉都无人知晓。
        而此时也是,我正独自坐在后台,抱着和乐团借来的贝斯,看着那些人激动万分地上台下台。有的乐队欢欣鼓舞地庆祝着首次演出的胜利,有的舞蹈队员在安慰着表演中出错的成员,有的独唱歌手还沉浸在音乐的激昂之中不能自拔……只有我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格格不入。
        真是一些惹人厌烦的表演啊。
        他们的存在总是提醒着我,只要还活着,后背上就总是贴着名为“青春”的标签。就会被人们人们指责:“喂,你要奋斗啊!要变得阳光开朗、自信乐观啊!”
        可我该往哪里去呢,会被说“不应该奔赴你的梦想吗?这种事情除了你以外没有人知道!”之类的话吗。
        短信通知打断了我的沉思,来自小睦月。
        “无法在演出开始时感到我深感抱歉,我将在演出前赶到。”
        赶到?睦月到底是跑去干什么了,连文化祭都可以错过……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5-02-23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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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细想,我连忙问道:“那我们的演出还可以正常进行吗?”
          “可以,不过要靠素世你了。”
          诶?靠我?那不就是要我独自登台表演吗?
          我连二接三发了好几个问号,但都没有显示已读,难道是真的去忙什么事了?
          还是说,只是单纯把我抛下了呢?
          前一个节目是街舞表演,街舞社的成员们在动感十足的音乐中尽情地释放这那份耀眼至极的青春光芒,用鼓点敲击着我焦躁的心,用灯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诶诶,那不是B班那个吗?就是要和那个丰川一起演出的那个!”
          一旁走来一群叽叽喳喳吵闹着的男孩,不知是要在哪个节目出演的。
          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家伙朝我高声叫喊着:“喂喂!你知道那个丰川去哪里了吗!”
          我摇摇头,犹豫着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丰川睦月同学的话,今天似乎临时有事,不一定能及时来参加了。”
          “诶诶!真是的!”那家伙立刻转头对他的同伴喊着,“还想着能见到那个大小姐,结果她连这个陪衬都不要了,根本就是不想来嘛!”
          明明不是对我说的话,我却觉得心头一震。
          原来如此啊。贝斯本就是用于节奏组的乐器,说得难听就是全团人的陪衬,谁会见过独自登台表演的贝斯手呢?是要演奏出大家都听不清的音符来冷场吗?而只有那个演奏着高昂乐曲的吉他手,才能成为全场的焦点啊。
          原来如此,原来我也只是你的陪衬,是你利用的工具。原来你只是想要利用我,换取你在大家面前光鲜亮丽的机会,不是吗?
          而在你无法登台时,便会将我也一起抛下吗?
          “下一个节目,由B班的一之濑素世同学与E班的丰川睦月同学带来的弹唱表演……”
          我最后一次望向台下,那个浅绿色长发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叮咚”又是短信。
          “现在应该马上要登台了。”
          “不要管吉他,弹好你的部分、唱好你的部分,我会赶到。”
          “我相信素世。”
          我抱着贝斯,有些出神地望着手机屏幕。
          “快上台吧!”主持的同学走下后台,看见我还呆站在楼梯旁,连忙招呼我上台。
          我是你的陪衬吧,用完即弃的工具而已。
          我咬着牙关走上舞台,任凭耀眼的灯光烤着我的头顶。
          这样的话,为什么无法上台的你又要支持鼓励我上台呢?
          明明我上不上台,都理应和你没关系了。
          没有自我介绍,我只是将麦克风拉到自己嘴边。“曲目,《昼鸢》”
          我将拇指狠狠砸向琴弦,发出金属弦与金属品丝碰撞的强烈声响。
          击弦、击弦、勾弦,击弦、击弦、勾弦,我用尽全力地抽打着琴弦,抽打着自己内心的懦弱。
          贝斯沉闷的呐喊声响彻全场,顿时间一切吵闹声都停止,一切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哥陌生的琴手身上,一切的耳朵都为这铿锵有力的声音而颤抖。
          器量、才覚、価値観
          才能、智慧、价值观
          骨の髄まで全部妬ましい
          对一切都深入骨髓地嫉妒
          从最开始时,年幼的我便嫉妒着那些拥有幸福家庭的孩子。他们为什么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而我只能默默忍受争吵不休的父母?为什么可以自在地向父母撒娇,而我只能做个懂事乖巧的孩子?
          心全部満たしたい
          想要填满内心的全部
          嫉む脳裏は舌打ちばかり
          却只能在嫉妒的脑海中咂舌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清晰地歌唱着我的痛苦。
          我嫉妒着你们所有人,嫉妒你们拥有平凡却幸福的生活,嫉妒你们可以按时长大,我却被迫早早成熟!
          誇大広告勝り、世は死にたいの音楽ばかり
          虚假广告占了上风到处都是渴望死亡的音乐
          走到街上,我只能听见人群吵吵嚷嚷,而听不见他们在讨论着什么,正像是伺机行窃的贼,站在明亮的阳光,却显得黑暗。
          昼鸢,即是白日行窃之人。
          渴望光明却无法拥有,只能站来黑暗处,用颤抖的声音呐喊的人。
          君の全部妬ましい
          嫉妒你的全部
          浅ましいこの心根が疼くばかり
          只觉得这样悲惨的内心无比疼痛
          台下某处忽然传来一阵欢呼,我回过头,竟然看见那个浅绿色头发的身影,怀抱着她那把七弦吉他。她的衣服似乎是在奔跑中变得有些凌乱,额头缀满了汗珠,微微喘着气。
          贝斯声停在原地。那一瞬我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她到底去了哪?到底怎么了?我还不知道的东西到底有多少?我们还能否一起演奏?
          可舞台并没有给我提问的时间,而她只是朝我勉力地笑着,轻轻拨动琴弦,让火焰燃烧般的琴声覆盖全场。
          一瞬间灯光扫过全场,我眼前的世界陡然一片光明。
          我咬紧牙,向她点头,便转过身,朝麦克风、朝我眼前的人们怒吼:
          つまらないものだけが観たいのさ
          希望目之所及都是低廉之物啊
          夜の全部が僕は欲しい
          我渴望得到夜晚的一切
          贝斯声在近乎狂暴的吉他声中歇斯底里地呐喊着,疯狂地控诉着命运的不公,宣泄着贪婪的欲望。
          睦月明亮而高亢的歌声恰时地加入,为夜晚的狂欢渲染上充满虚幻的迷雾。
          ただやるせないから歌にしたい
          没办法消解苦闷才想放声歌唱
          この渇きを言い訳にさぁ
          把这份渴望当作借口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5-02-23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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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他声随着副歌的最后一个长音落下而渐弱消散,仿佛刚才的狂暴从未出现。正如这痛苦的生活一日又一日地轮回,即使夜晚黑暗而残酷,白日到来时一切都要回到光明的“正轨”。
            第二段主歌开始,又是贝斯的声音。击勾弦将盗贼一切的愤懑与不满压在心底,装作浪荡的游子混迹在人群之中。
            夜景、ダイヤの光、笑みで住宅街を見下し
            夜景、钻石的光芒、笑着俯视住宅区
            素晴らしきその暮らし
            真是美好啊那种生活
            さぁ幸せはお幾らばかり?
            幸福的价值是多少?
            この妬みは疎ましいばかり
            这份嫉妒只会让人生厌
            这次的吉他声要小上不少,仿佛是压抑着满腔怒火的猛兽,低声咆哮着。
            我压低声音,喃喃着自己的心声
            つまらないものだけが観たいのさ
            希望目之所及都是低廉之物啊
            他人の全部を馬鹿にして
            把他人的一切当作傻瓜
            我并不厌恶文化祭的舞台,并不厌恶那些动人的歌声与耀眼的身姿。
            我厌恶的,是这个生来就遭人唾弃的我,这个被命运厌恶的我。
            忘れたいのに胸が痛い
            想要忘记胸口却感到疼痛
            ただ何も無いから僕は欲しい
            只是因为我一无所有才想得到这一切
            一切的痛苦,都是因为命运让我一无所有。
            激昂的点弦声传来,贝斯立刻给出嘶哑的回应,将歌曲推向最后的高潮。
            つまらないものだけが観たいのさ
            希望目之所及都是低廉之物啊
            君の全部が僕は欲しい
            我渴望得到你的一切
            ただ何も無いから僕は欲しい
            只是因为我一无所有才想得到这一切
            この渇きを言い訳にさぁ
            将这份渴望当作借口
            转音稳稳地落在地上,最后一段沉重而响亮的贝斯声在会场中回荡着。
            会场先是沉寂了一会,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的脸上已经满是汗珠。回头看时,睦月正微笑着走来,轻拍我的肩膀。
            我如梦初醒,欢喜地笑着。
            那是我的第一次演出。
            那是也我第一次看见睦月笑。
            表演结束后回家的电车上,我喝着小睦月送给我的波子汽水。
            “小睦月,谢谢你!”我仍沉浸在演出结束时的喜悦之中,“本来我以为,我不可能像那些阳光开朗的人一样登台表演,是小睦月给了我上台的勇气……”
            而小睦月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希望素世开心而已。
            我还想回应一句什么,到站的铃声却恰在此时响起,打断了我们最后的对话。
            我背起书包起身,与睦月一起下车。
            “那明天见啦,小睦月!”我傻傻地朝站台上的人挥挥手,“明年还要一起参加文化祭哦!”
            而她只是回过头,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以从未有过的欢快心情回到了家,兴高采烈地推开房门:“爸爸妈妈!今天的文化祭……”
            话到嘴边便卡住了,因为家里是一片死寂,沙发上也只坐着妈妈一个人。
            “啊……小素世回来了吗?”妈妈似乎在出神地想着什么,直到我走到她面前才抬头看我,两眼布满血丝。
            “抱歉之前还没有告诉过你……”
            “爸爸妈妈,决定离婚了。”
            ——剪—切—线——
            已是深夜,我仍难以入眠。
            重新戴上了发箍,摸黑离开卧室,在客厅找到书包时,妈妈早已睡下。
            我将书包里的书都一股脑地倒在了桌子上,随手取出一本。
            那本本子上画着一栋房子,里面住着亲密的三口之家,女儿、爸爸、妈妈幸福地靠在一起,面带灿烂的笑容。
            我抬头望向四周老旧的空间。昏黄的灯光照在周围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冰箱总在发出吱吱声,但上挂着我画的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和我一起开心地笑着;墙已经脱了漆掉了皮,但上面贴满了我的奖状,妈妈每次拿到奖状都笑得合不拢嘴;灯泡很暗,但是是爸爸站在茶几上换的;饭桌很旧,但是被妈妈擦得干干净净,东西也摆放整齐。
            我用笔涂去了本子上的“一之濑”。
            次日放学后的第三个电话,仍然是不变的提示音。
            “您好,您拨叫的用户是空号。”
            屏幕上那个备注为“小睦月”的联系人,也再也没有已读我的信息。
            “拜托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要一起在明年的文化祭登台吗?”
            “我们不是说了明天见吗?”
            “为什么小睦月要突然消失呢?”
            “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
            电车已经到站,我站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
            满怀感情就像打开时的波子汽水,本来是清水,却在打开的瞬间极速反应,变成了气味浓烈的汽水,几乎要喷出瓶口。
            我才明白,又早已明白了。关于小睦月,我知道得实在是太少了。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为什么要坐电车回家,为什么要关心我,为什么要和我一起登台表演,为什么最后又不告而别,我全都不知道,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可当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里时,我却感到心中无比空虚寂寞,仿佛灵魂也被她一起带走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5-02-23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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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素世同学,没想到你还会弹……吉他吗?而且唱歌好厉害!”文化祭之后,我一下成了班上的名人,同学们都好奇地围着我问东问西。
              然而我已再无心回应他们,只是戴上微笑的假面,捏出温柔的声线,以温柔的姿态回应着他们的好奇。
              回过神时,我就这样,一路低着头走着,追赶不及地长大成人。
              ——剪—切—线——
              “所以素世,这就是你说的,你小时候那个姓丰川的朋友?”空荡荡的房子里,妈妈再次向我确认。
              我笑着朝妈妈点点头:“是哦,那个丰川睦月同学啊,印象里是个很好的人呢!”
              何止是印象里呢。即使如今,每当我闭上眼时,那个浅绿色头发的影子都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啊……但很抱歉,丰川家似乎没有这个人呢!”妈妈一脸的歉意,似乎找不到睦月是她的失职。
              “没关系的妈妈!”我连忙摆手,“我都明白的,而且今年我也25岁了,的确也应该开始考虑婚姻了……”
              “唉,我就怕素世你接受不了啦,素世你觉得没关系就好啦!”妈妈终于如释重负似地一拍手,“那我这周末带你去见一见吧,丰川家介绍的那个人!”
              “丰川祥子!”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5-02-23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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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季贴吧那我等赞过20再发后续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5-02-23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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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不如打好标签去热度更高的相关角色吧和mygo、mujica、各种邦多利吧发?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5-02-23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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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假如,万一真是呢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2-23 17:02
                    收起回复
                      真20了啊后续来了
                      人生像一场棋局,但我只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爸爸妈妈常说我是个文静稳重的女孩子,而根本原因的不善言辞、说话直白,却常常为我带来各种麻烦。
                      我是在意外中来到人世的次女,即是所谓的“私生女”。丰川是个大家族,有着严酷的继承人选拔制度。本来,如果没有我,一家之主的地位将理所应当地由这一辈唯一的孩子、我的姐姐来继承。但我的降生意味着如果我们都要在家族里生活下去,就终有一日将为了争夺继承权而同室操戈。
                      因此,我的存在成为了父母严防死守的秘密。除去爸爸妈妈和姐姐,家里知道我的存在的,只有极个别的直系亲属,连许多高层都不知道。真是的,明明是母亲这个家族大小姐的家庭,这些看似事事把握在中心的老爷们也可以一无所知。
                      每天乘坐电车回到家时,我总是静静地在门口站着,呆呆地听着客厅里欢快而动听的钢琴声。不想听下去了,可是我又不愿推开门,哪怕家里是一片和睦的氛围,姐姐还会笑着和我打招呼,邀请我一起练琴、一起做点心。
                      因为我知道,这个温暖的家,并不属于【命中注定】要被送走的“私生女”。
                      仍记得某日清晨起来时,爸爸妈妈在饭厅里哀伤的叹气声和抽泣声。我知道,我必须被送走,但他们不舍得我离开。所以我总是很愧疚,爸爸妈妈这么痛苦,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出生过,现在就好了。
                      所以不管父母怎样排布我的生活,我都会一一照做。因为这是不该存在的我应做的,是我的【命运】。我不过是被命运操控的人偶,无法拥有自己的幸福。
                      啊,还没有介绍我自己的名字呢。我是友枝小学的一年级学生,丰川睦月。
                      不过或许你会更熟悉比我大一岁的姐姐,月之森的音乐天才、丰川家的大小姐,丰川祥子。
                      ——剪—切—线——
                      记忆中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不远处,隔壁班的同学一之濑素世,正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校园的长椅上。
                      阳光在她的长发上闪着柔和的光芒,却衬得她的神情愈加哀伤。
                      或许是相似之人的相互吸引,我自从入学以来就格外好奇这个人。
                      这一天,她又被班里那些嬉皮笑脸的男同学欺负了,我看着他们把她的书包拿到了楼梯间。现在看来她毫无线索,只能四处寻找,却还是一无所获,已经没力气再四处跑动了。
                      如此经常被人欺负,恐怕也是她自作自受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帮助她了。
                      瞥了一眼隔壁班教室里的时钟,离上课还有三分钟,如果她再不找到书包,恐怕就来不及上课了。
                      鬼使神差地,我开了口:“你在找什么?”
                      那个女孩微微抬头,我第无数次打量她的容貌。她穿着统一发配的皮鞋,鞋面上磨损的痕迹斑驳交错,显然已经穿了很久。她身上的校服裙和衬衣都与我的一样,却与家里仆人整理整洁的样子不同,像是自己收拾过之后压得皱皱巴巴的。她白皙的脸庞却被厨房的油烟和灰尘污染得发黄,像是被随意抛弃的小狗。她亚麻色的头发随着她的抽泣颤抖着,像是在北风中颤抖的枯草。
                      她似乎有些害怕我,但还是小声回答:“我的书包,被同学们藏起来了。”
                      即使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从她口中听见还是使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
                      “丰川同学……你要干什么?”她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试图挣开我的手。
                      “去找你的书包。”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无名火,拉着她到楼梯间寻找。
                      毕竟知道书包跑不出楼梯间,我很快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的书包。
                      “给你。”我弯腰拾起书包,在那双蓝色眼瞳惊讶地注视中将书包递给她。
                      她惊讶地接过书包,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我立刻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道谢。她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一脸惶恐地默默后退。
                      我不明白……我的眼神似乎真的很冷漠,即使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脸色温和而好接近,表情也只会维持冷酷的原样——或许还多了一丝扭曲。
                      “你为什么不反抗他们?”尽管觉得她大概是自知理亏才没抗议他们的欺负,我还是走近了一步,盯着她的眼睛询问。
                      她一下就慌乱了起来,左顾右盼地想要逃走,紧张地小声回应:“我……觉得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他们欺负我也是应该的……”
                      【命运】?
                      从出生直到现在,作为私生女的我一直都只是被动接受着家人的安排,将一切都视作自己无法忤逆的命运。可是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既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又没有生来就要背负的责任……难道连这样的人,都要被【命运】束缚吗?
                      “你不应该总是忍受。被动接受命运的时候,你必须站出来,保护你自己。”我咬了咬牙,开口却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一直保护你,直到你能保护好自己。“后半句连我自己都不明所以的话,被我咽在了嘴里
                      她似乎被我这话吓了一跳,我便乘机逃跑似的走向楼梯间,真希望能不再与她见面。
                      “那个!”她的声音却在我身后响起,强迫我停下脚步。
                      “虽然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睦月同学,谢谢你!”我回过头,居然看见她抱着书包,用力朝我鞠了个躬。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5-02-23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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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很慌张,满头大汗,抬起头后又像是怕说错了话似的,紧张地看着我的反应
                        我努力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希望能让她不那么害怕:“不用谢。”随后便立刻转身离开,希望能不看见她的反应。
                        上课铃在我身后打响。
                        那天后,我仍无数次看到她被欺负。许多人笑话她是“爸妈不要的孩子”,为了哗众取宠而逗弄她、欺负她。而看到这一切,总让我想起那个面对命运彷徨无助的自己。
                        而我所做的,也不过做做劝阻的表面工作。每当她想要感谢我,或是在我一个人时小心翼翼地上前搭话,都会被我冷漠地推开。
                        【命运】什么的……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来应该与我无关的问题,却开始在每天夜晚困扰我。
                        慢慢地我也从许多人那里听说,她的家庭似乎十分困难。家里本不富裕,父母又不和,总是争吵不休,总是由得她一个人承担绝大部分家务。
                        她和我一样,在这样的【命运】的逼迫下,已经快坏掉了。
                        可即使是面对同样命运的人,我也害怕去接近。我知道我终将远离他们,但只要不曾拥有友谊,我就不用害怕失去,我这么想着。
                        所以我只能远远地看着,给些表面的帮助,至少不至于沦为冷漠的旁观者。
                        ——剪—切—线——
                        正常地乘车上学的一天,一如既往地坐到在开向走廊的窗户下的座位上后,我却被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同学围住了。
                        “丰川,你是不是坐家里派的车上学的?”带头的那个男孩干脆趴到了我的桌上,一脸兴奋地问着。
                        我只是疑惑地摇摇头。虽然的确是家里派的车没错,但家里人不允许我说出去。
                        “诶——绝对是她说谎!”一旁个子胖些的男生立刻不满地大叫起来,“我看得千真万确,绝对是一辆黑车过来送她上学的!”
                        “诶……那不是和电视剧里的大小姐一样吗?”
                        “睦月同学果然是丰川家的大小姐吧!”
                        我拼命摇头,试图编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是……爸爸开车送我来的……”
                        “可是那辆车也不简单啊!”那个小胖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着,“那一看就是豪车!”
                        怎么办……还在犹豫着要怎么解释,却已经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那个……你们在干什么?”
                        是素世,从走廊的窗户向他们喊话。
                        “那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丰川同学看上去很困扰,请不要这样!”
                        她的身体看上去有些颤抖,脸也憋红了,但眼神格外的坚毅,像是抛下了重重顾虑,用尽全力的呐喊。
                        包括我在内,教室里的人都被这一声惊了一下。
                        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把帮助素世当作帮助另一个自己,只是希望能在被上帝清算罪过时、少一条“对同学的恶意行为袖手旁观”的罪名。
                        那么她又是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跑来替我解围?
                        上课铃恰在此时响起,那群人没能作出反驳,只好悻悻地离去,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她也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在我想起向她道谢之前便慌忙摆摆手跑开了。
                        我喃喃自语着:“素世,没有以前那么软弱了。”
                        “变得比我更厉害了,很佩服。”而这句连小声说都不敢。
                        晚上,家里的饭桌照旧摆满了所谓的玉盘珍馐。或许没吃过的人会兴奋地大快朵颐,但日复一日地品尝只会让人觉得味同嚼蜡。
                        姐姐一如既往地兴奋地分享着贵族学校里的事。钢琴比赛的获奖、精彩纷呈的演出,真是快乐的校园生活啊。
                        “小睦月,今天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吗?”可她讲完之后,却又凑到我身边,向我询问起了学校的事。
                        其实很理解,姐姐只是不希望我什么都不说,希望我能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分享自己的生活……只是,对于我这样的不善言辞的人来说,分享生活也是一种酷刑。
                        而在我如实地讲完了今天的故事之后,爸爸妈妈却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睦月……你没被发现身份吧?”
                        “诶……明明让她改掉了大小姐的敬语,也没让她学钢琴,仅仅是让仆人接送都能被发现吗?”
                        恐怕很多人已经发现了吧……即使我从来没有承认过。
                        “既然这样的话……那小睦月,能不能让你自己坐电车上下学呢?”妈妈的语气很委婉,但我听得出来,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好。”我没有表情,低下了头。每次都是这样。
                        又要离家人更远了吗,我看见姐姐沮丧的眼神。
                        可比起离开家人,我更害怕总有一天要离开学校,再也没办法再见到素世。家人毕竟是血缘之亲,我相信还能与他们再见。但我与素世本不过萍水相逢一场,若是【命运】要分开我们,就再也难以相见了吧。
                        可我无权拒绝,还是接受了命运的摆布,第无数次妥协。
                        次日下午,陌生的电车站。我拿着一张电车月票,默念着爸爸妈妈早晨的指示,往站台一步步走去。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道路,都让我感到迷茫,只能维持着脸上表情的冷漠。
                        我习惯用喝水来掩饰自己的慌张,然而手上这壶水已经全部下肚,我却刚刚走到站台。
                        等等,站台后面的座位上,坐着的那人是……素世?何时来的?
                        我确信至少那一瞬间,我脸上的表情满是慌张。所幸她还在画本上画着什么,还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5-02-23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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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拼命告诉自己要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又从包里翻出一盒芒果汁,攥紧在手里,走上了登上站台的楼梯。
                          一直走到站台上,我不敢坐在长椅上,只敢面对着蓝天,站在站台上尽可能远的地方,只怕被她发现。
                          “诶?睦月同学,没有专车接你回家吗?”
                          芒果汁的包装盒被攥变了形。
                          我脸上的慌张几乎再也藏不住了,已经不敢再回头,只能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声音的颤抖:“以前是有的,但现在不能声张,所以没有了。”
                          快冷静!反正你知道以后要分开,现在就把她推远一点!
                          可她不明所以,还在步步紧逼地追问着。
                          “声张?什么不可以声张?”
                          眼前的蓝天从未亮得如此刺眼,竟刺得我眼前模糊起来。
                          “他们不让我告诉你们。”低垂着头,将吸管插进瓶口,用力咬在嘴里,仿佛紧紧咬死什么东西,就能不让命运带来离别。
                          等等,不行,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
                          “那,睦月同学以后都要坐这里的电车回家吗?”
                          一辆电车驶来,阴影笼罩了我的视线。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她,心里就像空了一块?
                          “是的,就是这一辆。”我用最后的力气掏出月票,走向开启的电车门。
                          快上车,快上车,从她这里逃走,只要逃走了,我就不用理解这些感情,不用向任何人敞开心扉,不用为她而痛苦!
                          “诶,我也要坐这辆车哦!”毫无察觉的,欣喜的声音。
                          没能来得及冲进车厢,一只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本能地回过头,却恰好撞上她的目光。
                          那对湛蓝的眼睛显然是注意到了我脸上表情的复杂,如同落下了石块的水面,漾起一圈圈诧异的波纹。
                          不行不行!
                          该怎么办?
                          那双蓝色的清澈眼睛或许已经看出了什么,因为我看见她像是被吓了一跳的瞪大了双眼,眉头紧接着微微皱了起来。
                          我不能让她觉得我需要帮助,更不能让她接近我!
                          我一直以来都是冷漠的形象,绝不能让她得知我脆弱的一面!
                          我不能让她发现我的一切悲伤,不能发现!
                          无数想法却如涨潮时的浪花般,前仆后继地涌上心头。来不及去理解它们,我只能遵照本能去做,遵照大小姐的情绪管理本能去做——
                          仅仅是一瞬间。仅仅用力一眨眼,我便将一切的情感都强硬地藏在了用以示人的冷漠面具之下,仿佛一切悲伤都是幻觉,唯有不变的冷漠才是真相。
                          无视她惊讶的眼神,我立刻偏过头去。
                          因为我是不被允许拥有感情的木头人偶。
                          “滴、滴……”电车响起即将关门的提示铃,她才如梦初醒,将我拉进空无一人的车厢。
                          车门在踏入后关闭,将刚才瞬间的失态隔在门外。
                          她或许是以为冒犯了我,慌慌张张地将手放开,不停地道歉。
                          而我也不知能回应什么,只能与她在长条座位的两段分别坐下,默契地空开遥远的隔阂。
                          车窗外的夕阳,随着路过的电线杆而不时地被遮挡,一闪一闪,在车厢中挣扎着、哀嚎着不舍,却被时间无情地拽下地平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暗蔓延。
                          “那个……睦月同学……也坐这班车啊”她投来的关心的目光小心翼翼,却灼烧着我。
                          为什么我不愿意离开她?这个问题也像她本人一样穷追不舍着,反复拷问着我的内心。
                          我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睦月同学?”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让我如此在意?明明我知道我终将和她分开,却不愿意把她推开;明明我与她身处不同的世界,却还是想要了解她,明明我也遭受着命运的捉弄,却还是想要保护她……
                          我只能咬着唇摇摇头:“睦月……就好了……”
                          我正渴望着被她关心,渴望能向这个同样被命运折磨着的人,倾吐自己的痛苦
                          “啊哈哈……那个……小睦月(Mutsuki-chan)在哪一站下车呢?”
                          可她充满距离感的话语仍然在逼问着我,时刻提醒着我注意我与她之间的万丈深渊,即使与她分隔让我痛不欲生。
                          我只能低声报出下车的车站名。“要在这一站转线……”希望她没有听出,我声音里的犹豫和无助。
                          她还在用关切的眼神打量着我,我却已不敢再抬头看她,害怕再看多一眼,多余的感情就要从嘴边溢出。
                          于是一路无言。
                          她下车走下站台,而我仍无法回头,只能静静地望向远方天空中的某一个点,听着身后渐渐远去脚步声,与疲惫的蝉鸣。
                          哐当哐当的声音响起,转线列车的最终时刻悄然到来,我独自踏上一如既往的,通往迷茫的路。
                          ——剪—切—线——
                          睡不着的晚上。我穿着睡裙从卧室里出来,到厨房温了一杯牛奶,随后独自坐在沙发上,
                          夜晚的客厅很空旷,却被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与我的思绪填满了。
                          姐姐应该是被我的开门声惊动了,也跟着来到客厅,坐在我的身边。
                          “小睦月,有什么烦恼的吗?”
                          “……有一个人,我想和她成为朋友,但不知道可不可以。”
                          思绪是剪不断的线头,我一点点向下捋着,却不见其更加清晰。
                          “为什么会不可以呢?”姐姐毕竟是朋友很多的阳光角色,交朋友对她来说是很平常的事,“如果你不喜欢她,怎么可能想和她当朋友?那就先去接近她呀!”
                          我……想接近她吗?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5-02-23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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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不愿意和她靠近,那么无需考虑太多,直接将她推开即可。
                            可我真的不愿意和她靠近吗?我这样扪心自问着。
                            何止是接近呢,即使是紧紧相拥,我也是愿意的。我和她是同类人,我明白她那份软弱与迷茫的背后、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但我也只是个快坏掉的人,连能否修理好自己都没有把握,又要怎么修好她?
                            看见我的犹豫,姐姐索性一只手将我揽进怀里:“好啦好啦,小睦月毕竟是文静的孩子,没怎么交过朋友嘛!姐姐跟你说,真正的朋友是可以相互治愈、相互包容的。就算最后要分开也是没关系的。就算未来的道路不同,大家也可以相互鼓励、相互支持着往前走的,才叫朋友嘛!”
                            “以后要分开……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朋友之间也总是会分开的,但至少要珍惜现下所有。既然现在大家在一起,为什么不交朋友呢?”
                            回到床上,我再次回味着姐姐的话。
                            我终究要和她分开,那么我是应该尽早推开她,还是珍惜现在和她相伴?似乎是怎么回答都会出错的问题。
                            被命运毁坏的人偶,有没有资格向脆弱的感情妥协?
                            第二天,再次与素世在车站相遇时,她抱着画本,用蜡笔细细涂抹着什么。
                            只是为了避免尴尬,我拼命地将头脑中的担忧推到一边,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去说:
                            “素世,你好。”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紧接着慌忙把画本合上:“啊哈哈……睦月同学呢……”
                            然而我已经隐隐看见了她笔下的画面。“素世刚刚画的话,能给我看一看吗?”我深吸了口气,让声音听上去毫无感情。
                            “呃……”她面露难色,看看画本,又看看我,最终还是局促不安地把本子翻开,递给了我。
                            我双手接过画本。本子上画着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女孩、与一个绿色头发的小女孩手牵手,一起站在电车站的站台,绿发女孩在喝着芒果汁,棕发女孩在喝波子汽水。
                            虽说只是很简单的儿童画,只有18色蜡笔粗糙的线条和全是色差的调色,但我却看见了一个亚麻色头发女孩,在阳光下快乐地分享着自己的生活;而浅绿色头发的女孩,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听她讲。
                            那是我向往着、却难以得到的日常。
                            “那个……请、请不要在意……”下午的阳光照得她的脸通红。
                            “画得很好看。”
                            “诶?”受宠若惊的可爱叫声,她惊讶地抬起头,又慌张地伸手接过我还回的本子:“谢、谢谢……”
                            电车上,她拿出画本,将那页纸撕下来,小心翼翼地折。
                            不多时,到站的电铃响起,“下车了。”我朝她那边探头。
                            “啊啊……那个,睦月同学……”走到站台上,她的脸又红了起来,双手捧出一样东西,却又咬着嘴唇不敢看我:“请收下这个!”
                            我满怀惊讶地接过,那是那幅画折成的千纸鹤。
                            “那个……还请笑纳……”
                            素世总是把自己的地位摆得很低,即使送这么简单的礼物也要努力遵守礼仪,生怕稍有不慎就冒犯别人。如果哪天、有个朋友突然要和她绝交,即使她跪下求原谅,我也不会有任何惊讶。
                            我接过后,她仿佛如释重负。”那睦月同学,明天见!“言罢便急忙跑下了站台。
                            我将千纸鹤的翅膀收起,小心地压在课本中。
                            被命运操控的人偶,是否有权寻找自己的幸福?
                            我不知道正解,但至少可以尝试。
                            ——剪—切—线——
                            在电车上,与素世在一起的时光,渐渐成了我一日中最期待的时刻。
                            早晨,从家门口电车站出发,转线到素世上车的那个电车站,一如既往地买一瓶波子汽水,等着她到来。我喜欢听汽水瓶打开的声音,喜欢听气泡咕嘟咕嘟的歌唱,像是听见了新木抽芽的声音,听见了竹子拔节的声音,听见了青色的期待破土而出的声音。
                            黄昏,一天的学习终于结束,我可以在摇晃的车厢中暂且歇息,将关于未来的沉重包袱暂且放下,去与素世一起讨论今天她的画作。素世很喜欢用蜡笔画画,虽然画的很简单,我却觉得相当生动有趣。每年我生日的时候,她都会画一幅有我和她的画作。到三年级的时候,她笔下的人物已经由简单的线条变成了丰富的色彩,由粗糙模糊变得栩栩如生。
                            就这样,四年时光转瞬即逝,那一日里无限的悲伤和迷茫也都被我深埋心底。或许,对于我这种只知道妥协的人,能与她相遇或许就是对命运最后的抗争吧。
                            一天、又一天,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我们坐得越来越近,不知何时从在同一排座位的两端,坐到了一起。
                            而到了每年天黑得更早、蝉鸣更加卖力的时候,就是学校文化祭开始的时候。看吧,那张画满了五彩缤纷的儿童画的告示每一年都是一样向我招着手,呼唤我学着姐姐的样子登上舞台,让聚光灯照亮我的世界,绽放那些令人艳羡的色彩。
                            我渴望着登上舞台,可惜妈妈明令要求我不能在同学面前张扬自己,唯恐暴露身份。
                            早在幼儿园时,老师就曾安排过全班同学在毕业典礼上进行合唱表演,也呼吁会乐器的同学上台伴奏。
                            而那时的我还很无知,还在幻想着能用手中的吉他歌唱出大众的流行乐曲,赢得大家的赞扬,还在老师的鼓励声中报上自己的名字。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5-02-23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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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结果是无情的。在得知我报名了的那一刻,妈妈立刻打电话给老师取消了报名,又对着我一顿训斥,要我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准随意行动。
                              “睦月,你记好了,你姓丰川一天,就要背负丰川家的责任一天。你姐姐的责任是扮演好丰川家的大小姐,在人前好好展示我们丰川家的家风;而你的责任就是藏好自己,不准张扬!”
                              明明说我是家人,为什么却要把我藏起来?为我好、为家里好之类的原因我听过无数次,却还是想不明白。
                              即便如此我也只能妥协。于是一年级到三年级,我都只能在台下仰望那些人,像姐姐一样地在人前绽放。
                              “女孩子都是花苞”,可命运不准我开花。
                              四年级的这一次本该也是如此。
                              直到妈妈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个消息:“安排刚刚下来了,下下周我要去大阪见一个客户,孩子爸,到时候得记得给她们做饭哦!”
                              下下周……那不就是文化祭的时候了吗?
                              “女儿们,到时候我不在,没法管你们,要好好听爸爸的话,在学校乖乖的,知道了没?”妈妈又转过头来,对我和姐姐例行叮嘱。
                              “明白了妈妈!”姐姐明亮的声音立刻响起。
                              这只是个普通的通知,和妈妈无数次出差一样的通知,却在我心里发生了激烈的反应。
                              我不禁望向不远处墙角里的那把粉色吉他,那是我尘封已久的舞台梦想。我曾以为不管怎样努力地练习,我都永远不会有上台展现自己的机会。
                              “小睦月?”妈妈的声音将我的注意力拉回饭桌上,“听见我刚才说的了吗?”
                              “嗯。”我用力点头。
                              妈妈不在家的话……也没有人能发现……
                              一个从来不敢有的想法,在此刻浮上心头。
                              如果想登上文化祭的舞台,想要演奏激情澎湃的音乐,或许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而现在的我,不仅渴望能自己登上舞台,还期望能亲眼看到素世登上舞台。而这次,恐怕也会是唯一的机会。
                              素世是乐团的低音提琴手,也会弹贝斯,是能演奏出令乐团指挥赞不绝口的音乐的优秀乐手。即使是只让她一个人上场,我也相信她能演奏出令人震撼的音乐。
                              而素世却总在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感情,无论参加什么演出,都只是干巴巴地照着乐谱演奏,我无法从她的演奏中听出一丝一毫的投入与激情。我期望能听见她投射感情的演奏,期望能看见她在台前自信地展现自己。
                              “素世……”于是在第二天,一同上学的早晨,我开口问道:“你……想不想上台?”
                              “诶?”
                              “素世,可以弹贝斯,上台表演。”
                              “诶,要上吗?我打文化祭?真的假的……”
                              而我若是能和她一起演奏、一起歌唱,想必能让她更加大胆地弹奏,能演奏出令人赞叹的音乐
                              “素世害怕的话,我陪你上。“
                              我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安慰到她,但绝对准确地发现了她的顾虑所在。
                              “就是说,我来弹吉他,和素世一起唱歌。”我害怕自己的话被当作玩笑,努力作出认真的表情,凑到了她的面前。
                              虽说我固执地认为,素世的贝斯技术是我选择她的最主要原因,但我想即使她不会任何乐器,我也会拉上她一起表演的吧……素世似乎对表演从无兴趣,每次文化祭的时候,无论班级展示还是表演会,都只是在角落写作业。
                              也是因此,我也格外想看到他在台上的样子,想看到她快乐地欢笑,自信地展示自己,
                              “这样吗……”我不确定她是真的自己想参加,还是为了迎合我才同意,但我确信这一刻,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那我们一起试试看吧!”
                              于是表演名单出来的那天,同学们都惊讶地围着看。真没想到,像我这样一个沉默而孤独,从不像是接触过热烈而浪漫的乐器的人,竟然要上台演奏!
                              不过,大部份人的疑惑是在我为什么要和素世同台。但我口中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她的贝斯弹得很好。
                              只可惜如果要作为乐队出场,还少了个鼓手呢。这样的话,就只好寻找一首打击乐不突出的曲子了。
                              于是报名时,我选定了一首名叫《昼鸢》的曲子,无论配器还是情感都极其符合我们的需要的一首歌曲。
                              提交报名表时,我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素世抱着贝斯,在舞台上激情四溢地演奏的场景。
                              那样的表演真是太好了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和她一起,度过光彩夺目的青春。
                              而不是无力地向命运妥协,只能怅惘地嫉妒着他人的幸福。
                              ——剪—切—线——
                              后天就是表演的日子了,妈妈已经飞去了外地,我将吉他弦调了又调,直到调音器七次亮起代表完全准确的绿色指示灯。
                              打开效果器,插上耳返,我坐在练习室的钢琴凳上弹奏起了副歌的节奏吉他。
                              如同热烈绽放的炽热红花一般的吉他声迅速在我耳边回荡起来,一瞬间为音乐推出层次,将人的耳道填满,让我沉醉于这刹那爆发的感情之中。
                              直到姐姐不知何时走来,轻轻摘下我的耳返。
                              “小睦月?”她的眼神里似有哀伤,“你后天不是要去表演吗?”
                              我点点头。在报名的那天我就告诉了她这一切,并拜托她给我推荐一些曲目。这首曲子,也是她从她收藏的专辑中找到、并亲自为我制谱的。姐姐,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所以现在又是什么,能让她这样一个人强大的人感到哀伤呢?
                              “你知道妈妈这次‘工作’,是去干什么吗?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5-02-23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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