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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龙自体+剑龙】既无冬雪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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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夏至像一只鸟匆忙掠过了,它飞走的时候似是满怀留念,以至於驻足的清秋都染著碧色和残红,落在清清的湖水里,化成了明闪闪的暖意。
三分春色正吩咐著仆役将各种名品菊花移植到疏楼西风的院落里,疏楼西风执著扇子百无聊赖的看著湖中的鱼儿竞逐著三分春色刚刚洒下的糕点,一下没一下的扇著,三分春色见他似是很无精神,便笑道:“是不是昨天睡晚了,怎麼这麼懒散。”
疏楼西风扇子又摇了摇,回道:“只是觉得无趣的很。”
三分春色凑过去道:“那汝说秋日里何事有趣的紧?”他似笑非笑道:“说的出,汝便陪汝去。”
疏楼西风不置可否,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坐下来喝茶。
三分春色也随他身边坐下,“要不,吾陪汝去看皮影?哎,凝翠阁新来一姑娘小曲唱的甚好……汝若是不喜欢,吾陪汝去打秋千,汝想不想?”
疏楼西风瞥了他一眼道:“何必把对付姑娘那一套对著吾。”
三分春色唉了一声道:“只是吾秋日里甚爱这些,所以才问汝有没有此些爱好。”
疏楼西风叹了口气:“汝是打小当女孩子养的麼?”
三分春色寻思道:“吾倒是不知道女孩子该怎麼了,不都是每日吃饭睡觉,高兴了笑,难过了憋著,有什麼区别麼?”
疏楼西风冷冷道:“汝倒是有理了。”
三分春色纳闷道:“倒是有一些不一样,但终究是不打紧的,”他笑道:“汝告诉吾吧,吾听著就是。”
疏楼西风摇了摇头:“世家的公子哥,终究是不懂那些,就算是吾说了,汝也还是不懂,”他起身转了个圈,忽然眸光一转,笑道:“锦衣红夺彩霞明,侵晓春游向野庭。说的便是阁下了。”
三分春色瞥了那人一眼,似是有点委屈道:“汝这是说吾整日不事生产了,”他瞅了瞅自己大红的锦袍:“若是换一件,汝会不会开心一些?”
疏楼西风摇扇子道:“吾是不懂汝了,汝是宗主,整日里除了玩乐倒是还会了什麼,”他扇子一指却是书房的方向:“那公文摆了几日了,汝打算等这秋日过了再去管麼?”
三分春色一提起公事就为难的很,不由狡辩道:“看公文,其实也是花不了太多时间的。汝不是不管闲事的麼,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疏楼西风冷声笑道:“三分春色,汝的宗族虽分立在外,儒门管不了,但依然隶属於儒门的一支,现在的江山是儒门的老祖宗给汝的,而汝整日里坐吃山空,是打算让吾坐看汝宴完宾客楼塌了麼?”他拂袖道:“儒门尚不曾忘掉吾一日,吾又何曾辜负了儒门。”
三分春色叹了口气,扯了扯他袖子道:“汝别气了便是,”他小心翼翼询问道,“不如汝去书房,看著吾便是。”
疏楼西风又笑,却似是怒了:“汝是宗主,吾是何人?”
三分春色忙拉他坐下道:“汝想是什麼就是什麼,怎样都好,别气了,喝茶就是,”他低眉顺眼,似很是可怜,疏楼西风见他如此,便扭头道:“汝这个宗主,当的好生不负责任。”
三分春色叹了口气:“吾本就不想当这个宗主,”他看著摇曳的紫竹道:“吾自己是什麼样的人,该做什麼样的事情,吾何曾含糊过,只是吾这个宗族,只有吾有资格成为宗主。”
疏楼西风笑了笑:“若说世袭制,似是也晚了。”
三分春色解释道:“倒不是这样,吾便不瞒汝,之所以儒门无法完全收编这个宗族,是因为吾们宗族有属於自己的守护神,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召唤,除非……”他看了眼疏楼西风,欲言又止。
疏楼西风别过脸道:“汝们的事情,不需和吾说。”
三分春色又道:“哎呀,汝这个人,”他急忙道:“於情,汝是什麼人,吾对汝的感情汝知道,於理,汝现在也回不了儒门,即便是知道了,又怎样呢。”
疏楼西风冷声道:“汝是说吾是废人麼?”
三分春色慌忙稳住疏楼西风道:“从不曾有过这样意思,大哥汝莫要误会,”他又扯起刚刚的话头道:“这神兽很是奇怪,除非……”
疏楼西风执扇抵在他面前道:“汝们的事情,莫要说给吾听,”他又笑道:“非是怕汝不信吾,而是吾并无兴趣知道。”


41楼2012-07-04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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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初秋时候,一派秋容院中的满池锦绣,渐渐归於一湖萍碎,再过了些时日,又回了一池清水,映著万里长空,偶尔投下回南的飞鸟的影子,略带了一丝寂寞的滋味。
    入了夜,清冷的画屏绣著的海棠花静静绽放著,带著秋季特有的草根气息的露水落在了上面,重瓣的红便愈发鲜艳了,忽然,一只雪白的蛾子奄奄一息的落在栩栩如生的花上,却衬托的花色如血,颜色浓的似是要滴落了。
    而房中红烛滴落如海棠初绽,龙烟苑叹了一口气又问道:“汝执意要去帮助佛剑分说和剑子仙迹?汝该是知道,汝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一派秋容袖风不染,侧身长立,他似是瘦了很多,本来合身的柔紫常服显得有些宽大,袖口上细致繁复的紫罗兰花纹让他白的发青的肌肤上血脉愈发清晰,他的声音不大,依然柔柔的:“五弟,汝知道为何物麼?”
    龙烟苑不知何意道:“若是道家,当为无为,若为佛家,当是佛性,四哥汝是要求‘归为虚无’还是‘地狱之空’?”
    一派秋容点点头,静美如秋云:“五弟少说了儒家,儒家之道,顺其自然。”
    龙烟苑点头道:“於是四哥还记得自己是儒家,并未曾入空门。”
    一派秋容挑著灯花道:“若是如此,五弟却是在责怪四哥了,”他并不看龙烟苑,自顾自的说道:“若是顺其自然,自然是要去助他们,於情,佛剑分说,剑子仙迹与吾是好友,于理,这关乎伦常之理,於私,是自保,於世,是救济。吾并未曾看到不妥之处。”
    龙烟苑笑了笑,灯花之下,笑颜明媚而了然:“汝难道不讨厌剑子仙迹?”他的眼神里似有玩味:“明眼人都能看出,疏楼西风最看重的人便是他。”
    一派秋容若有宠溺的看著龙烟苑,丝毫不顾及他言语隐含的尖刻,他突然笑了,如一支素梅在冬雪之中明艳的绽放著,他的声音温柔而好听:“五弟,汝不懂,”他站起身看向疏窗的花纹,看的格外认真,“汝还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他转过脸盯著龙烟苑看著,他的眸子是鸽子灰的颜色,天生就有著让人安定的能力,而这种抚慰中,龙烟苑第一次看到还有一股更加坚定的力量坚如磐石的沉淀著,他还在思索那是什麼的时候,一派秋容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吾爱疏楼西风,汝明白麼?”
    龙烟苑虽早已知道,但是听他说出来,心下还是震撼了一番,连连点头道:“四哥吾知道的。”
    一派秋容摇头道:“汝不知道,”他的目光有些流连:“五弟,汝不曾真的爱一个人,汝不懂得个中滋味。”
    龙烟苑想了想道:“那汝说,那是什麼?”
    一派秋容指尖轻轻抚上青花瓷瓶上插著的三根孔雀羽毛:“吾不曾讨厌过剑子仙迹,相反,”他轻笑出声:“吾很喜欢他,”他的手指轻轻触碰著这浓丽的绿色,突然他转身,对龙烟苑一笑,却无任何的惆怅:“凡是他喜欢的,吾都喜欢,凡是他爱的,吾都爱。他那麼看重的人和世界,吾都想有力量为他守护。若是讨厌,反而是无法为他做任何事情的自己吧。”
    龙烟苑见他眉目顾盼,笑意璀璨,一时之间突然失了言语,他摇了摇头,脸色有点白,忽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如果汝执意要去,吾也不会阻拦,但是,答应吾一件事情。”
    一派秋容拍了拍龙烟苑的肩膀,笑道:“吾明白的,五弟,吾会顾惜吾自己。”
    龙烟苑点点头,却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树影摇曳,却已经是夜沉香冷时候。


    42楼2012-07-04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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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09 18:2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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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朱雀殿内,一屈身,一行礼,一派秋容淡紫罗衣委落,而他表情依旧疏淡若秋云,纵然是如此臣服的姿态,也看不出半点低落尘土的委屈模样,摺扇轻移身侧,唇微启,眸轻抬,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著,所谓顾盼神飞,艳惊四座不过如此。原来华美的朱雀殿,自诩美貌的织语长心,和这富丽堂皇的一切,统统成了暗影里俗艳的陪衬,万般皆下品,纵然玉山委地。天山雪岭恍若一夜白梅盛开,而锦绣成灰之后,分明是挣扎出一支如玉的白色海棠,待三春过后,独自争艳。
      龙烟苑听闻此事,就当场摔了茶碗,从未曾发过脾气的人一下子就出离愤怒了,好在性格天生就理智淡定,思前想后过实在觉得一派秋容实在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而且,现下跪也跪了,面子折也折了,若是自己过於冒然,反而会让一派秋容前功尽弃。
      此事不久,一派秋容就带著佛剑分说和剑子仙迹的肉身回了儒门。龙烟苑见他浅笑如玉的模样,心里却难受的厉害,上前拽住他的手便说:“四哥,汝委屈了。”
      一派秋容看著龙烟苑,见他眸中颜色难辨,似有隐忍不发,心下不由温柔一片,执住龙烟苑的手温声安慰道:“五弟,希望汝要理解四哥的心情。”
      龙烟苑眉目深锁,手反握不放,只是紧紧的看著一派秋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一派秋容见龙烟苑似是伤心又是生气,便轻轻抚他背道:“五弟……”
      龙烟苑突然伸手抱紧一派秋容,声音颤抖著,似有哽咽:“四哥……”他呼了他一声名就什麼也说不出了,一派秋容知他心情委屈难受,把他揽在怀里也十分小心,手一下没一下的拍著,似是安慰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过了许久,龙烟苑轻轻推开一派秋容,他的脸上淡淡粉色,好似晚霞满天,他静静道:“四哥,吾以为汝回不来了,”他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但是一派秋容却能感觉到他心跳杂乱,终究是乱了神智,刚想安慰,龙烟苑又道:“若是汝出不了神宫……若是汝出不了朱雀殿……四哥,弃天帝那麼强,汝面对的敌人那麼可怕……”他面色看起来极其凉薄,平静的叙说著,却更似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干系的事:“四哥,汝大概没有想过,吾也很害怕,”他突然笑了笑,却好像是杜鹃花在初春的早上对著那乍暖还寒的天气打了个寒颤,却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一派秋容正欲解释,突然,手臂一沉,龙烟苑两眼一闭,晕倒在了自己怀里。
      入了夜,秋日带著淡淡的霜气,不见了流萤乱飞,也听不到蛙声齐鸣,颇是有些寂寥的意思。一派秋容挑著灯花,突然,一只垂死的蛾子窜了进来,一派秋容眉头一皱,取了竹签儿用力的戳了下去,飞蛾挣扎了几下,流出难看的汁液。一派秋容闭著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将整个儿宫灯都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壁炉之中。
      壁炉喷出一股黑烟,吐了几下火信子,就传来竹篾被燃烧的劈里啪啦的响声,过了不久就灰飞烟灭了。
      一派秋容吹了吹自己的手指,面容淡淡的,若有情绪又若无,他取了白底绣粉梅的缎子披风披上,取了另一盏宫灯,就出了小院,向儒门的内苑走去,秋意浓如枝头红枫,而秋高气爽著,天空就格外的高远和宽广了,星子和望舒也就离的更远了,似是这样,才能给人永远的美感了。忽然一只乌鸦被惊醒了,仓皇的逃向东北角的天空,黑色的羽毛从半空中抖落,也不知会去往何方。
      龙烟苑正在批改公文,他总是很辛苦,虽然他看起来很是清闲,见一派秋容放了宫灯进来,不由脸红了红,毕竟之前有些失态。一派秋容见他如此,摇摇头道:“五弟不必如此,四哥来看看汝,在外如此久,心中很是记挂,”他看著案头的公文,又叹了一口气:“五弟今夜是不想睡了麼?怎麼儒门这麼多公务。”
      龙烟苑负手立著,背著光看著一派秋容,他的脸上明明暗暗,却都看不清,只听他严谨道:“若是快,两个时辰也便够了,若是慢,大概要到明日,”他并不隐瞒:“只是这样久了,也便习惯了,”他向一派秋容走了几步又道:“四哥,吾没有疏楼西风的惊采绝艳,亦没有儒门天下的雄图大略,现在,吾也想通了,世上那样的人本就可遇不可求,所谓凡才,大概就如吾吧,吾也不需大肆的变革,若是守成,吾还是可以的,纵然,要那样辛苦一些。”
      他对著一派秋容轻轻笑了,如春水倒映梨花,花瓣儿落了,满池芳香的模样,一派秋容突然上前抱住了龙烟苑,他曾觉得这个人理智无情,玩世不恭,也曾因为他言语上挤兑疏楼西风而对他有所排斥,或者,他曾觉得他深不可测,心机莫名,所以才划出一道距离,死死不让那个人走过来,或者自己走过去,即使这个人如此的需要自己,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哥哥和亲人,即使知道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不被理解著,不被爱著,暗自的孤独著。他把怀中的人抱的更紧,像对待自己唯一的亲人,虽然早已经在这个颠沛流离的人世间感受著世态炎凉,否定了一切关於亲近的存在,而此时,被别人牵肠挂肚著,也为别人伤心难过著,其实又是一种多麼壮烈的幸福。
      龙烟苑的声音很小,也很轻,却很认真:“哥哥,汝想要疏楼西风,吾会帮汝。”


      43楼2012-07-04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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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剑子仙迹和佛剑分说灵气回体还不久,身体依然虚弱的很,一派秋容便留他二人在自己的小院里养伤,两人觉得过意不去,一派秋容笑道:“无须如此,好友,吾这几日恰好去龙烟苑处,秋深露白,各色花木就拜托好友汝们打理了,”便施了个礼,也不容俩人拒绝,就拖著黛青长衣离开了。
        剑子对佛剑一笑:“好友,我们叨扰几日就离去吧,伤体要紧,也莫要辜负了一派秋容的一片好心。”
        佛剑点头,看了看角落里独自盛开的秋菊花道:“此处静谧,适合清修。”
        剑子拂尘一扫,白衣不染纤尘,突然道:“忽记得多年前师尊曾说一派秋容无欲无求,极有道家慧根,曾想儒尊能割爱,谁道后来一言不合,儒尊盛怒之下和师尊割席断交了。”
        佛剑道:“亦儒亦道,非儒非道,谁说入了空门就可以得空,又如何说不入空门就得不了大清静呢?”
        剑子朗声笑道:“如此而说,却是师尊魔障了,”他扫了扫自己额前的发丝道:“虽被世间称为仙道第一人,剑子却从不曾被师尊夸奖过,”他思索道:“师尊那时总说我心中无欲,却有求,有求就有执,纵然有天赋,也无法清明。”
        佛剑看了一眼剑子道:“道尊说的是救人救世之心麼?”
        剑子摇头道:“佛说普渡,因缘,道说自然,无为,救人救世却关乎时势,对我而言,与心无关。”
        佛剑沉默了,剑子见他若有所思,忽然笑道:“本知色相红尘皆是虚妄,”他一挥拂尘,就退回房中了。
        佛剑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道:“剑子说的是……”他摇摇头道:“顺其自然吧。”
        剑子知佛剑安抚他,但心下却莫名气闷,鬼门关走了一遭,只觉得内心的所求愈发深了,纠结著所欲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执念痴枉,虽知那人也牵念於自己,却莫名有一种求不到的苦楚在心下煎熬。
        不禁苦笑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凡间先天,贪嗔痴傻也从未曾跨过,若说以前,日日和那人喝茶斗嘴,猜定那人心中只有自己,就觉得了然如明镜,而背叛过,也被背叛过,伤过他,也被他伤过,也就渐行渐远了,而感情却愈发不被餮足,反而变成了一只猛虎,只能暗暗压制著,怕这些不安会寝皮食肉。直到那一日真正确定了那人心意依旧,於是又安宁下来,好似无数蒲公英在天上乱飞,终有一日寻到了自己的沃土。在那时,他觉得自己终其一生不会爱上别的人,就好像终其一生不会再问仙途,他也一样肯定著那个人,也如自己一样,痴恋著,深情著,无法分离著,他甚至开始庆幸时间的无穷无尽,他总有足够的时间去和那个人在一起,即使做不到日日相对。
        只是,这一战剑子突然明白,求不得再苦,也比不了黄泉之隔,他睡了很久,梦里是他旧时常和疏楼西风斗嘴的宫灯纬,永远不会是冬季的宫灯纬却下起了雪,雪纷纷扬扬的撒落在大地上,飘逸而冷酷,他正和那人说著话,那人听著,眉目顾盼著,温顺而柔美,忽然他听见远处有春雷的声音,不禁张望著,回过头却不见那人了。他心下恍然,却见那人在雪地里怡怡然的走,白色的雪狐披风上盛开出艳丽的红色梅花,抽枝散叶的妄肆著,似乎要从锦缎上延展出来,那红色,分明是血的色彩。剑子只觉得眼花了,却看见疏楼西风的身边又站了一个人,窃窃私语著,很是亲密的模样。只是那个人看起来极其模糊,却是辨认不清的,他站在亭子里心如火焚,却不知为何觉得不可跨雷池一步,独自站在那里看那两人走远,不再归来。


        44楼2012-07-04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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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一派秋容静静的靠著门,就这样站著,不悲不喜的模样,他的手里拿著刚刚采摘下来的金色菊花,新鲜而精致,却独自耷拉著,很悲伤的样子。
          屋子里有人在窃窃私语,温柔而缱绻,缠绵悱恻的感觉,似乎是一池秋水,落花迟迟的模样,一派秋容额头轻轻的碰著窗,忽然觉得有点冷,秋天的空气给人疏淡懒散的感觉,沿著指甲回旋荡漾然后不见,指尖的温暖似乎搅碎了一池清淡的水,颇是无味。
          好似下了一场雪,然后雪停了,太阳也未曾出现,如此看著,就颇为无望的感觉,而这样空落落的看著,那雪地里盛开出那般娇饶妖孽的花朵,远远以为是红梅傲雪,近处看,分明是碎落入尘的寂灭,如此这般著,却也不觉的伤心绝望了,大概寂寞入了骨,就食髓知味了。
          屋里的人如此忘我,竟是看不到屋外如痴如醉的那双眼的的,也许恋爱中的人都是如此,微微陶醉中有点凉薄的意思。这样的陶醉,全然顾不了自己,更别提窗外的人了。
          一派秋容叹了口气,那人是怎样冒著危险回到了儒门,他不知道多少人想杀了他永绝后患麼?穿著那样普通的衣服,一点华丽都没有,却那般的温柔和甜美著,那个人如此的陌生,却依然如此的让人向往。
          面无表情的看著,手却拽的死紧,紧张的将指甲嵌进墙壁也浑然不觉。看著那个人一脸担忧的靠著剑子仙迹的肩膀,看著剑子仙迹温柔的抚摸那华紫的发尾,看著那个人轻轻的叹息,然后两个人紧紧拥抱,好似永远不会分开一般,心里就突然开出一朵暗夜的花,垂落於深渊,飘摇而静默。
          曾经想用所有的一切换你再看我一眼,却发现这样的奢侈你可以随便的给予别人,甚至更多。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一切,其实是空无一切。
          这样深爱著,莫不是也是深深的怨著,人心总是肉长的,软弱而贪婪,看著你的时候,我的灵魂每一分都在疼痛,而你一点都不知道。
          好似是春夜里下了一场急雨,到了早上却匆忙被蒸发乾净了,竟然一点念想也不留了,这般的没有目的,却是真切的流连过。


          45楼2012-07-04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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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
            夜深了,更漏响了几声,硕白的月光静静的越过窗棂,落在素洁的紫籐椅上。
            疏楼西风静静的看著剑子,俩人的手交握著,彼此这样胶结著,都不忍心开口打乱了这样难得的岁月静好。
            过了许久,疏楼西风叹了一口气:“若是这一次,汝死了……”剑子一笑,手指轻轻触到他的唇瓣:“休要如此不吉利,若是死了,留你一人在世间逍遥,我可是很不甘心呢。”疏楼西风看他笑容温和,白衣显得格外风骨朗清,心下却若有若无的喜悦,一旦想到这样的人是系著自己的,就觉得此番辛苦,种种也是值得的了。
            剑子仙迹伸手揽他肩膀,轻道:“死,我以前是不怕的,”他静静的看著窗外的月亮道:“可是现在,我却不愿了,”他认真的看向疏楼西风:“你喜欢的剑子,潇洒自在心如明镜,倘若,他已经心有所系,无法自在逍遥,你可还能言爱?”
            疏楼西风看著那人眼里真实的情绪,有脆弱,有不满,也有忐忑不安,让他忍不住用手轻轻捂住那人询问的双眸,把头靠在那人肩上喃喃道:“剑子,知吾心,识吾意,何须忧心,何须再问?”
            剑子仙迹轻轻抚上那人遮在他眼上的手,细细的亲吻著,然后揽在怀里搓揉著,他轻轻指著外面的月亮道:“我想要月亮,却怕你只给我月光。”
            疏楼西风眼里扫过一丝阴霾,他的眉心皱了皱,却不答话,剑子又道:“你还恨不恨我?”疏楼西风和他双手相抵:“从不曾恨过,剑子,”他轻声细语:“只是怨过,”他轻轻推开剑子,在月光下轻轻凝视那人,他一路寻来,穿的极不惹眼,一头紫发都拢於兜帽之后,但剑子这般看著他,却好似是看尘埃里开出一朵花来,在月光之下,瑰丽无瑕,明艳不可方物,大概情人眼中总是千好万好,说不清的,即使不再华美无双,也能看出另一种举世无双来,疏楼西风道:“吾对汝的感情,吾以为吾早就告诉汝了,”他的目光里有淡淡的惆怅,月色之下流如望舒,“那一年,吾留汝在吾处过夜,那个时候,”他摇了摇头:“吾怎样了汝知道,只是汝一直装傻充愣,”他淡淡的看向剑子仙迹:“十里宫灯纬,青梅慢煮酒,引歌向来客,倒履为归人,汝都不记得了麼?”
            剑子仙迹一见他声音颤抖,心下就更乱了,怎麼不记得,是个雨夜,他没有回豁然之境,和那人联床夜话,道起儒门的传承,自己便调笑起自己的好友,说不知何时儒门可以迎来儒门主母,何时能有儒门少主,更是拉著那人衣袖要那人应承下来未来的少主需得叫他一声义父,记得那时候他是那样说的:“剑子仙迹命煞孤星留不了后,我知好友心肠软,不如好友为我一解此苦,将来有了少主,需让他唤我一声义父,也让我享一享天伦之乐。”那时候那人大概真的是有些生气了,突然转过头,狠狠的吻上自己的嘴唇,那样的苦痛竟然如剥皮食骨般,明明自己是被强迫的一方,却让人觉得,那个人心中苦痛,语言难知,用力推开后,心下却又尴尬,只能陪笑脸道:“兹事体大啊好友,剑子并无此好啊。”过后,两人皆不谈此
            事,虽仍以好友相称,却多了一层欲盖弥彰,对於疏楼西风强行要了白玉琴,迫使他要了紫金萧,他知那人心思,佯装不知收下了,每每拿此事揶揄那人皮厚,那人也是以扇掩面,并不多话,再后来诗号之意,画上之情,心照不宣。而十里宫灯纬,红如火,烈如焰,如那人眉心一点,艳的惊心动魄。
            疏楼西风知剑子在想前尘,而自己也思起过往,分明也尝出了一种不甘,不禁扭头不再看剑子,剑子见他如此,禁不住揽他入怀,那人身体冰凉,抱在怀里,像是抱著月亮,剑子如此想著,便环的更紧:“你是怨剑子不解风情,浪费风花雪月麼?”那人不语,剑子心下难平,手轻轻解著那人黑色斗篷,疏楼西风也不挣扎,由著那人解著,扔了一边,剑子又轻轻抚摸华紫长发,那人依旧不言语,只是依偎著,剑子突然道:“跟我再说一遍你的诗号,我想听。”疏楼西风摇摇头:“可是吾不想说了。”剑子心下一紧,却忍笑道:“紫金箫,白玉琴,共饮逍遥一世悠然,你说过的话,不许食言,”他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狠意:“若是你要醉卧逍遥来,剑子绝对不放过你。”疏楼西风依然没有应答,只是心中错愕,他没有想过剑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剑子见他不答,莫名觉得煎熬,伸手托起那人清绝如月光的容颜就吻了上去,窗外落木萧萧,寒乌西去,风声冷冷,却似有人叹息声,绵长而悲苦。


            46楼2012-07-04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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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
              儒门天下在书房里提著朱笔仔细圈点著,笔下是孟郊的《蔷薇歌》:“仙机轧轧飞凤凰,花开七十有二行”儒门天下圈上“七十有二行”几字,略加思索,又批注道:“七十二是美人之数也,古人多言三三美人,而三三则六,六六则三十六,左右各三十六,合之则为七十二矣。六乃纯阴之数,故以此语妇人。”停笔若有所思,取了一张白纸覆上,换了根笔写道:“东风晚兮芳节阑,敷紫华兮荫碧湍,美斯鸟兮类鵷鸾,具体微兮容色丹。彼飞翔兮於霄汉,此藻绘於冰腕纨,虽清秋之已矣……”似是想到了什麼,墨在“矣”的那一捺处晕开了,儒门天下摇了摇头,将写好的文帖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扇状瓶形的窗棂之外花木扶疏,竹叶萧萧,忽听一声清啸,儒门天下叹了一口气,让左右侍从都退下,才慢悠悠道:“汝来了?”他并不起身,依旧闲翻著书籍:“客为何事而来?”
              外面的声音轻快,接道:“客从远方来,只为尺素书。”
              儒门天下一听此人声音,心下大惊,却不动声色,沉声道:“尺素书中原无字,渭水鲤鱼攀金枝。”
              外面的声音不慌不忙道:“尺素胜残雪,字字夺珍珠,欲知书中字,看取桐华凤。”说到后面三字,更是斩钉截铁,字字铿锵。
              儒门天下惊坐而起,毫不掩饰语气之中的诧异:“原来汝真的是……”
              外面的人轻声笑道:“不可置信?”
              儒门天下搁笔道:“也未然,其实早该猜到,”他面容恢复如常,他是何等聪慧之人,一番思考便知此事来龙去脉,便笑道:“确实是两全之法,那时候一场拜别,原来计算的甚是分明。”
              那人应道:“儒门中人,谁愿看儒门衰败,吾又不是个浑人,”他若有所思,语气颇是沉闷,却又想起何事道:“此事,汝同意否?”
              儒门天下叹了口气:“本是定了心的,此时却有些散乱了。”
              那人笑道:“散乱的话整整便好,可否让吾进房一叙?”
              儒门天下笑道:“倒是吾怠慢了。”
              那人穿了身夜行服,见了儒门天下,也未放下面上所覆,儒门天下知他求妥当,毕竟人心难测,纵使自己府邸,也难说是否有苦境他处的探子,那人见儒门天下了然神情,从怀里取出一块权杖便放置儒门天下手中,儒门天下接过一看,又重新看向那人眼睛,心下鼓捣不已,却是十分的不淡定,他摇头道:“不妥,”他将权杖放置桌上:“汝收回吧。”
              那人摇头道:“既然吾决定了,就请汝尊重,毕竟,”他摇头道:“汝是下属嘛,”他轻笑道:“那便该听吾的话。”
              儒门天下见他眼神坚定,知他应是下了决心,便去了权杖放置怀中,叹道:“是让吾牵制汝麼?”
              那人眼睛眯了眯,似笑非笑的看向儒门天下:“汝何等聪明的人,何必如此小心眼?”
              儒门天下叹道:“惊喜太大,汝总要理解吾深处闺门的心怀。”


              48楼2012-07-04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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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疏楼西风走水路回了江南,并不如去儒门时那样快马加鞭,优哉游哉的把九月过了,才回了三分春色的居所。
                执著绢扇府里绕了一圈,并未看见主人,疏楼西风在府中居住数日,颇得下人欢心,沉碧低眉顺眼道:“公子,主人在碧云阁听曲儿呢,若是公子想去寻主人,奴就为公子备下马车。”
                疏楼西风摇了摇扇子,似笑非笑的模样,唇角勾起一丝看似风流实则有些凉薄的弧度,一上挑就露出两个淡淡的梨涡,只听他道:“吾也不是风流的公子哥,便不听曲儿了,汝家主人政务都处理好了?”
                沉碧浅笑道:“有公子提点,主人如虎添翼,何事不成,现在族里都赞公子乃是国士无双,无可比拟,想来也只有主人,才能慧眼识得公子吧。”
                疏楼西风笑了笑,颇是玩笑的口吻:“汝说来,倒是赞吾是韩信,三分春色是刘邦了?”
                沉碧摇头道:“公子开的好玩笑,韩信怎可比及公子,自然赞公子有管仲之才了。”
                疏楼西风摇头笑道:“非也,疏楼西风此生倒是极佩服韩信,若有人兼备韩信才德与管仲之运,定是世上完人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人轻笑道:“汝出去一趟,倒是学会了自谦,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疏楼西风转身看向来人,只见三分春色一身黑底金线的袍子,手里开合著一把乌木骨的摺扇,他身上笼著淡淡的桂花香,风一吹,便有了些许暖意的错觉。
                疏楼西风笑道:“对於吾攀及不上者,自然佩服,对於吾一心鄙视之人,自然有狂生之态,不过是人有千面,对症下药而已。”
                三分春色摇手道:“反正吾是说不过汝,”他笑的很是欢快:“既然回来了,此番便不走了吧。”
                疏楼西风思索道:“此事暂且不说,三分春色,”他正言道:“吾想借江南烟雨楼一用。”便将此行与他人种种约定说与三分春色。
                三分春色眉心微皱道:“汝竟然是去见剑子仙迹了,”他颇是不快:“汝不是说去儒门帮吾取了宗族的赦免令麼,然后沿路帮吾考察商运之事……可是……”他扇子一合,冷笑道:“若是知道汝是这个意思,吾怎麼也不要汝去。”
                疏楼西风抱手立著,凤眼微挑,金眸里似有寒光,看的三分春色全身一冷,却又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语气上却软多了:“吾知道汝可以自亾由来去,只是无信不立……”
                疏楼西风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牌子就扔了过去,笑容如冷风过境,草木不生:“汝要的,昔时儒尊许汝们的,今日给了汝们便是。”
                三分春色见他睥睨著自己,金眸胜火,低头拾起牌子道:“只是说一说,这个牌子……谢谢汝了……”他上前向说些软话,但疏楼西风一直懒懒的,便又温声道:“只是吃醋了,汝千里迢迢去看他,这麼久才回来……”他偷眼看向疏楼西风的脸,声调变的极轻:“吾犯了相思……不可以麼?”
                疏楼西风转身定睛看他,眸子深邃如暗夜,让人觉得夜的魅力足以让人深情的膜拜著,他摇摇扇子道:“江南烟雨楼借吾一用,行还是不行,吾只要一句话。”
                三分春色点头如捣蒜:“这般的小事休要跟我说了,吾刚刚又没有不允汝,江南烟雨楼吾送给汝都可以,吾和汝之间,休要言借。”
                疏楼西风这才容色渐缓,突然扑哧一笑道:“三分春色,多谢了。”
                三分春色忙应道:“吾与汝,自然也没有谢这一遭。”
                疏楼西风摇头道:“吾这个人,一向分的清楚,吾说谢,汝接了就是。”
                三分春色伸手做出接的意思,疏楼西风却扭头走了,三分春色摇摇头,赶紧小步跟上。


                49楼2012-07-04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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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09 18:20:21
                  广告

                  【45】
                  约定之日渐渐逼近了,疏楼西风却似是毫不为意的样子,舞了几回剑,喝了几回酒,兴起也会笔走龙蛇,疏楼西风平日落笔秀雅端庄,但是自有一分气骨,但若是醉了,却豪放纵意起来,自有一种狂生之态。三分春色本是担忧著的,但见他开怀,也便松了眉头陪他整日里瞎闹,如此得过且过著,三分春色竟然生出一种错觉和奢望,若是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下去,不问开始,不问结局,只问悲喜,也是一种自在逍遥。
                  越是甜美的生活越是短暂,而漫长的考验总是看似姗姗却从未来迟。三分春色绝望的看著那一日的紧紧逼近,他禁不住看向疏楼西风:“汝真的愿意……这样屈就……”他话说到后来都没了声音,疏楼西风本是极骄傲的人,他竟是想不出那人在那些宵小之辈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疏楼西风只是笑笑:“事到如今,又如何呢?”
                  又如何呢?三分春色听他这样说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觉得岁月蹉跎的紧,更觉得心累的很,他禁不住按住疏楼西风的手道:“无论怎样,吾会护著汝。”疏楼西风这次却没有挣脱,他的眼睛有些笑意的看向三分春色,似是半句都不曾放在心上。三分春色却是极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疏楼西风摇摇扇子:“汝的宗族怎麼能抵得过整个正道中原,更何况,因为一个不爱汝的人,而至整个宗族於火海,值得麼?”他语气极其无所谓,似是说一件不相关的事情,“三分春色,汝为什麼这麼幼稚?”
                  三分春色强著拽他的手,即使那尖尖的指甲扎进了白皙柔嫩的手心也不放开一丝一毫,他那般的确定著:“值得,吾说值得便是值得的。”
                  疏楼西风见他极其认真,轻轻叹了口气,又微微笑了笑,那笑意还未延展到眼睛里就消失了,好似一个幻觉,他也将手轻轻覆在三分春色的手背手,他的声音温柔而好听,似是情人低语一般:“汝会后悔的……”
                  三分春色哀伤的笑了笑,他曾以为自己的脸上永远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像年少的时候,他对自己发誓,永远不会让自己难过伤心,要一直一直的自在逍遥,而现在是怎样了呢,看著这个人,这个自己如此迷恋著的人,然后心下哀绝而愤恨,他忽然痴痴的道:“吾明白,吾都明白……可是,”他伸手搂住眼前的人,好像是抱著一块冷冷的冰雕,哆嗦著,颤抖著,却依然不放开,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担忧:“汝为什麼不爱惜自己呢?连让吾爱惜汝汝都不愿意……为什麼呢……”他轻轻的问著,明知得不到回答,疏楼西风只是站著,也不挣扎,他的眸光闪躲著,看向梁上雕饰精美的一对相思雀,挑道:“吾凡事都是顾惜自己的,三分春色,汝休要胡乱猜忌。”
                  三分春色好似是听了一个笑话,他把头靠在疏楼西风的颈窝侧,如话家常一般询问著:“……这麼冷……这麼冷……吾真是不懂了……”这大概就是痴迷著吧,这样的不愿意分开,这样的寒冷和伤心著,竟然比肉体的伤痛更为煎熬著,这般冷冽的冰封,纵然是夏日里最暖的骄阳都无法溶解一切。
                  而现在已经不是夏天,秋风卷起叶子簌簌的落了,已经是黄昏时候了,落日被吹的冰冷而萧索,碎碎的金色支离破碎的挂在湖面上。


                  50楼2012-07-04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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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弃天帝一战,苦境折损过半,时至六弦之首苍及风之痕纷纷退隐,而一页书素还真等人养伤未出,烟雨楼上站的多是些新面孔,纵然如此,也是掌了一方之土的首领教主。
                    疏楼西风此事,本不是大事,甚至是私人恩怨,只是嗜血者一事,让人掌了话柄。
                    傲笑红尘并没有来,他每日打著太极,渐渐对过往陌生起来,淡淡的对剑子仙迹道了声疏楼西风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
                    大有昨日种种已死,今日种种待生的模样。
                    疏楼西风站在厅中,一身素白的袍子,领口绣著淡紫色的紫藤罗,纠缠到悱恻的模样,而他眉目清挑,一如以往,却没有什麼怯懦和罪责之感,他取了一杯酒,淡淡笑道:“这一杯酒,疏楼西风敬各位英雄好汉,一路奔波,辛苦了。”
                    剑子仙迹看了眼疏楼西风,便饮下杯中之物,众英雄见了,也满上,一口饮尽。
                    疏楼西风又斟了一杯道:“汝们让吾认错麼,其实吾也不觉得有错,个人利益不同,”他不屑的笑道:“不过都是些此地无银的事情,知道和不知道罢了。”
                    剑子见他如此说话,心下著急,忙道:“你向大家保证不要造成嗜血者之祸乱就可,傲笑红尘和好友的事情乃是私人恩怨,便……”
                    疏楼西风轻轻抚著自己白中带紫的玉佩,无意道:“保证,吾保证便是,汝们相信麼?”
                    剑子还未开口,一侠客样的人便叫嚣道:“自然是不相信,看你如何证明!”那人回头看向诸多正道人氏道:“末世之景我等难道要亲历麼?”而此时弃天帝之乱刚过,人心慌慌极为躁动,被这般一激,诸人都觉得眼前此人实在是不可靠起来。
                    剑子见此情此景,忙安抚道:“他是剑子的好友,剑子会注意的,若是他有为祸之心,剑子必然给天下英雄一个交待。”
                    众人听到此处,稍有安心,可又有人深觉不妥:“剑子仙长,若是你为了好友之情,斩不了无私了呢?”
                    另有一人又道:“若是他先杀了剑子你,此事又如何呢?”
                    疏楼西风摇了摇扇子,突然扑嗤一声笑了,他看向剑子道:“一语命中话心啊,剑子,汝的信用看来,”他掩口的样子极魅惑,而眉目轻挑,又是十分无意的样子:“已然是破产了呢。”
                    剑子苦笑道:“好友,你就不能配合一些麼?”
                    疏楼西风摇摇扇子道:“吾何曾不配合,吾此时保证了便是。”
                    剑子仙迹又叹道:“我自然相信好友,但请好友你证明给诸位英雄,你不会杀了我。”
                    疏楼西风皱著眉,似是好生疑惑的样子:“为何不是证明你一定会斩无私?”
                    剑子仙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稍纵即逝如从未发生,他笑道:“那是剑子的事情,剑子自会办到。”
                    疏楼西风笑了笑:“汝早就证明了,”他对众人又道:“剑子在吾身边,早已抓到了吾的死穴,吾哪里敢杀他,”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若是杀了他,吾也活不了。”
                    众人见他神情,却不由生出一丝惧意,突有人大胆道:“你若是自废武功,我等便信你。”
                    疏楼西风长袖一挥,笑的极是肆意,仿佛在听一个很神奇的笑话,他甚至看向剑子仙迹:“汝为何如此严肃?”
                    剑子摇摇头,对众人道:“武功乃是江湖人的根本,不可废。”
                    


                    52楼2012-07-04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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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
                      疏楼西风见众人讨论的激烈,便执了扇子一旁坐下,唤人取新茶来喝。
                      剑子仙迹见他如此态度,不禁摇了摇头,却依然与众人周旋著。
                      一老者模样的人慢言道:“剑子仙迹,我敬你是一代先天,没想到你却如此执迷不悟。嗜血者之祸你如何能担负的起?”
                      剑子一甩抚尘,面容皓如出尘之月,态度坚定而决然:“若是此祸酿成,剑子必然一力回天。”
                      一书生又道:“此事关於中原,剑子仙长,愿你可以正事为重,”他语气中似有鄙夷:“谁人不知昔时三派先天同进退,纵然今时不同以往,怕仙长还在顾念旧情。”
                      剑子叹息道:“诸位平日与剑子关系甚好,今日为何频频拆剑子后台,真是太折磨人的朋友啊。”
                      疏楼西风听后笑了笑,取了一块糕点问剑子仙迹:“汝又伤脑筋又受折磨,要不要先吃块糕点填填肚子。”
                      剑子见那人笑中含诈,分明是嫌现在事态不够乱,也不好驳那人面子,就取了糕点放在手中道:“好友,此是你的事情,你觉得旁观甚好?”
                      疏楼西风浅笑著取了一块桂花酥糖道:“吃好喝好,诸位也好的很,有何不好?”
                      剑子摇了摇头:“怕是除了好友以外,大家都很不好,如果大家都不好,就怕好友汝不好了。”
                      疏楼西风摇了摇手指,低眸道:“诸位,疏楼西风先下已失了儒门,失了辟商,嗜血者已然失势,北辰皇城也覆灭多年了,汝们认为,像他这样狡猾成性的伪君子,先下能做的,不就是和诸位妥协麼?”
                      诸人见不到他眸中神色,见他如此这般说辞,以为他惧怕并有妥协之意,遂道:“既然你这般说了,不如自废武功,将来我等也不与你计较。”
                      疏楼西风侧眼看向剑子,那道者摇头道:“武功不可废,请诸位莫与剑子为难。”
                      众人又道:“今日问罪,仙长难道是来跑形式的?弃天帝之祸才熄……嗜血者之事情当年仙长也曾出力过,难道斩草不除根,且到明年待又生?”
                      剑子仙迹摇头道:“我信他有改过之心,”忽然扭头看向疏楼西风的眼睛:“若是他日有悖,剑子古尘定斩不饶,而剑子会为今日之错,受众人刀剑砍伐,绝不还手。”
                      疏楼西风长袖一挥,曼声道:“剑子,吾不需要汝的承担,”他撑著头看向众人道:“苦境真是无情,剑子,汝不觉得麼?”他慢慢起身,宽袍舒展,衣带上绣著火焰一般的木棉花,而那块精致的玉佩,鸣如流水婉转,他轻轻一转身,好似把年华也化作碎花飞舞,他眉目轻挑,似乎刚从沉睡中惊醒:“做了一件错事就恨不得万人齐诛,不过是因为那人伶仃,墙倒众人推后分得一杯羹,自古而今,比比皆是,吾是个读书人,这样的事情,也总当天理伦常来看,并不稀奇,”他轻轻舒缓著太阳穴道:“吾做的事情,何曾真对汝们有过危害,就算是错事,也该有对的比照物吧,一言不合便喊打喊杀,竟然逼得剑子先天打算以死谢了吾所谓的罪孽,真是有意思的紧啊。”
                      剑子见他眸光如水,潋滟柔美,却沉溺於深遂之远,竟无法明了那人心境,忽然间忽觉如入深局,竟无可得脱。


                      53楼2012-07-04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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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秋风飒飒,舞动袖风初染,疏楼西风回眸看向剑子,那眸子里似调笑似玩味似游戏,而他唇角轻轻上扬,绝美之中却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算计,剑子面上无常,内心却如惊涛骇浪不曾停息,见剑子如此模样,疏楼西风笑意更甚,团扇轻摇,徐徐走近,竟识旁人如无物,风过四境如海,抚起那人长发与衣带齐飞,似是一般烂漫之色。
                        剑子还未曾来得及反应,疏楼西风揽住剑子,亲昵的贴上那人的身体,唇瓣轻轻的堵住对方正欲吐露的言语,剑子正欲退开,那人却抱的更紧,似是期盼剑子与他一同陶醉在这个吻里。剑子心下叫苦连连,并不是为了两人关系被众人知晓而烦恼,而是若是多了这样一层关系,这一场调停就愈发像了一场笑话,但剑子先天人,何等事不曾见过,况且现下已经如此了,也就更不愿让疏楼西风误会,便停止了挣扎,仍由著对方亲吻,只是不曾主动回应。
                        突然剑子仙迹觉得怀抱一凉,疏楼西风竟又用力的推了他一个踉跄,他站在厅中看著那人,觉得他双目寒冷似冰,但是唇瓣却多情的微笑著,他突然心下咯噔一声,似是按下了某个机关按钮,或是他已经化身局中一子,只要身形一动,早已离题万里,成为对方严密布局里可有可无的一员。
                        目瞪口呆的众人此时竟然不知如何说话,一猛汉怒道:“疏楼西风,你这个……”他话音未落,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在地上翻滚不已,连饶命二字都说不出来了。见此场景,人心惶惶,俱不敢言语。
                        剑子仙迹见那人如此,转身看向疏楼西风,眸子里已经不复情意,满满的都是怒意,但是他强行压制著:“你告诉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疏楼西风笑了笑,回身轻轻靠在自己的座椅上,又取了茶轻轻的啜了一口,方笑道:“吾只是不喜欢被冤枉,被观察,也不喜欢别人对著吾嚼舌根,”他起身道:“若是想把吾说的不堪,吾希望能在背后讨论,若是在吾面前,还是免了,”他眸光轻轻闪烁:“剑子,同样,吾也不喜欢汝对吾有别的要求,感情这个东西,”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更是玩味异常:“一旦掺杂了别的东西,可就无趣了呢。”
                        剑子仙迹衣袖轻舞,拂尘清扫,而道者眉目清朗,肃然道:“疏楼,若是顾念情意,放了众人,我也不与你计较。”
                        疏楼西风笑了笑:“放?现在难得不是大仙收妖,然后让吾乖乖自废武功,再磕头向诸位喊大爷麼?若是走,烟雨楼四处都是窗子和门,开阔逍遥的很。”
                        有人一听如此,慌忙攀上窗户,想要从上跃下,突然他哇的一声惊叫,一口黑血喷上紫桐木的梅花样的窗棂,挣扎了半晌,便不动了。
                        众人更是恐惧,如见恶魔临世。
                        剑子仙迹抚上背上古尘,闭目道:“茶没有问题。”
                        疏楼西风轻轻饮茶道:“茶是好茶。”
                        剑子仙迹目光流连四周看向江南烟雨楼,他突然奔上窗户和门处,触处却如坚石般的墙板,他后退几步看向疏楼西风:“是阵法?”
                        疏楼西风摇摇头:“不止是阵法,”他腰间白玉泛著紫光,灵气逼人。
                        剑子仙迹一笑,却是十分无奈:“汝算计的时日真是长久,”他望著画栋雕栏轻轻叹息道:“那个时候,我以为你真的只是去看我。”
                        疏楼西风点点头:“看来汝已经发现汝的功体已经无法用了,”他漠然道:“那又如何,剑子,吾也以为汝去吾那里只是为了关心吾,而不是调查吾。”
                        剑子仙迹轻轻抚上自己的唇:“端的真是好机心,唇如桃花,却是剧毒,可怖啊。”


                        54楼2012-07-04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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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
                          疏楼西风眸光轻敛,如若有所思,丹唇轻启,又似若有所言,若有所动却微动,突然轻轻的抬眸看向剑子仙迹,梨涡深深:“其实,吾也没有想过,吾与汝,最后必须要到这番境地。”
                          剑子白衣出尘,古尘微动,虽是紧迫局面,那人依然眉目含笑,如同旧日里与那人闲庭对饮:“疏楼,这是刚刚短短时光,我却觉得已然是沧海桑田了,这种感觉,你可懂?”
                          疏楼西风似有所感,轻轻看向面前秀美婉约的青花瓷,忽然嗤笑了一声,取了那瓷瓶在手,看向剑子道:“这瓷器由来已久,怕是已过千年,同汝与吾缘分相当,经霜清艳,经火纯美,似能与天地万物同不朽,”他手指一松,精致的瓷瓶落在了地上,断成了七八瓣,破碎的声音沁入耳膜,好似心脏也碎裂了:“吾曾说过,吾与汝是生死纠缠,总是要不死不休的,”他的声音有一种空茫:“可是,剑子,吾觉得吾自以为是了,”他长袖一挥,笑颜如画:“吾曾和自己打过一个赌,汝要听麼?”
                          剑子见他如此模样,笑了笑:“事到如今,剑子有选择麼?”
                          疏楼西风不管剑子话里讽刺意思,轻声道:“那一日,吾是真的想过……”他忽然笑了:“只是现在,说来好像没什麼意义了。儒门总说要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吾觉得很对啊,剑子,”他的笑意美妙如大朵大朵掺著血的罂粟花:“若是汝要将感情作为砝码,吾乐意奉陪,决不让汝蚀本。”
                          剑子见他坚定神情,抖了抖衣衫依然笑著:“我不觉得你做错,疏楼,”他眉目豁达,却没有怨恨之意,“刚刚我想过了,是我不对,私自调查你的事情,还想要用这所谓的感情去牵绊住你,是我的错,”他摇了摇头,眸子清澈如三月里山中的泉水:“我也以为你会懂,会知道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你好,但是我太过自以为是,触到的却是你的底限,到了今日,纵然是懂了,也成了定局,竟然一个子也改不了了。”
                          剑子仙迹是什麼样的人,平日决计是不会认真的,今日这番说辞,却似乎句句都是出自真心,没有半句插诨打科,不过他就这番说著,也没有半点悔意,疏楼西风靠著阑干轻轻摇头道:“汝可后悔?”
                          剑子仙迹笑了笑:“后悔我曾信任你?”
                          疏楼西风摇摇头:“汝刚刚维护吾的话,汝可曾后悔?”他似是无意说出这样的话,如清风过耳,淡然无痕,
                          剑子看著沉默的众人,轻声道:“这个时候我很想说句后悔去气气你,但是实在觉得已经很无意义了,”他生的并不风雅,但笑的极其好看:“若是再重新来一次,我还是这样做的,疏楼你放心,这一局,你赢了。”


                          55楼2012-07-04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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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疏楼西风手指轻轻弹了弹手中的茶碗,又望向剑子仙迹:“若是说你此局输了,我信,但是若说我赢,为时还尚早,”他眉目轻皱:“劳蛛织网,以逸待劳,也只是权宜之策。”
                            剑子仙迹见他长袍上木棉花红的夺目,本是如此素的衣衫,竟因为衣带上一朵红艳而不可方物起来,心有所悟,道:“无论如何,剑子已经身在死局,至於咎由自取之事,剑子面薄,便不再怨自己了,”他看向疏楼西风的眼睛:“你告诉我,这样对你有什麼好处,你孤身一人,如何对付这中原苦境千军万马?”他眸中也非有劝诫,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疏楼,你有强大力量不假,但是你只是一个人,你很聪明,你知道现在苦境虚空,正是青黄不接时候,可是你想过麼?这只是一时,不是一世。”
                            疏楼西风扫下一言不发的众人道:“汝要告诉吾双拳难抵众手,又要告诉吾若是一人做了叛逆,那纵然此刻不报,以后也定然会得了报应的,”他轻轻看著自己解下来的玉佩道:“弃天帝那麼强大,你们都斗赢了,何况现在一个疏楼西风,一切对於你们来说,都不算什麼。”
                            剑子仙迹看著他的模样,心里却似有心疼之感,他强制压抑道:“疏楼西风,我说的都是实话。”
                            疏楼西风看著剑子笑道:“真是痴人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为吾好,”他眸光里似有迷离,却婉约中带著一种坚定:“汝说的是实话又怎样呢,剑子,汝就算是看到了一切的结局又怎样呢,”他温声细语道:“若是吾一定执意如此,就当是吾的一点任性。”
                            话音落此,疏楼西风不等剑子仙迹说话,厉声道:“汝等若是想要活命,便听吾吩咐,”他眸光一闪:“若是说一个不字,”他温柔倾吐:“休怪疏楼西风今日衣上染血。”
                            众人听后竟如发了痴病一般,连连点头,连说话都略去了,疏楼西风一笑,扫过地上那两具狰狞的尸体道:“好好的弄脏了烟雨楼,怕是明日不好开门待客了,汝们将地方收拾收拾,”他声音慢而温柔,又瞥向剑子仙迹道:“而这位道长,就请汝们好好看管,若是伤了他头发或是丢了人,吾就与汝们另行商讨。”


                            56楼2012-07-04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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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09 18: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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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
                              吩咐了当,疏楼西风便出了烟雨楼,眸光一扫,却看见三分春色正一身翠色的临水站著,手中的扇子收收合合,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著,他静静的看著无垠的天空,他的身边来来往往穿梭不定,而他却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恬静的,温柔的,好像是淡淡的秋风化入最青碧的水中,温润的愁绪淡淡化开,浅的看不见,却依然若隐若现。
                              疏楼西风愣了愣,他忽然想起,自己真的是不曾见到安静下来的三分春色的,或者说,保持著一种等待姿态的三分春色。他心里突然百感陈杂,却不知道说些什麼,只是此时恰好三分春色瞥见了他,忙露出一脸灿笑,揽起袍子就奔了过来,疏楼西风不禁摇了摇头,刚刚的百般感受都飞去了爪哇国,而三分春色并不知疏楼西风的心思,便拉著那人衣袖道:“他们没有伤到汝吧?”
                              疏楼西风扯过衣袖道:“何人敢!”
                              三分春色点头道:“吾也便是如此问问,吾也知道汝不会让自己受欺负。”
                              疏楼西风冷冷笑了笑,又道:“不过是一帮欺软怕硬浪得虚名之徒,”他拂袖上前走去,“鼠目寸光的宵小之辈,也敢问罪於吾。”
                              三分春色正色道:“话虽是如此说,但是汝该明白,古来大人物,偏偏会折在小人物那里,并非是大人物不够强,而是强极易催,一不小心就成了强弩之末了。”
                              疏楼西风停了脚步,回头看向三分春色:“汝话中在折射什麼?”
                              三分春色认真看向疏楼西风道:“汝要做什麼,吾并不清楚,只是汝进去那麼久,吾一直在外面想,想了很多很多,以前的儒门,儒尊,汝和吾,还有儒门天下和一派秋容,吾也想起了汝以前和吾说过的话,似乎那个时候吾很不用心,想著想著,似乎就要明白了,却还是不得要领。”
                              疏楼西风抱著手静静的看著三分春色,发带在秋风中轻轻摇动,他不笑却好似含笑,深邃的瞳孔里映著深秋的落枫飘零如黄昏中的碎雪,他好久才叹了一口气:“想了那麼多,汝居然还是没有明白,吾真是不知道说什麼才好。”
                              三分春色大步的走上前,目光澄然如天山上最纯净的水:“疏楼,若是汝需要吾的说明,直接告诉吾便可以,”他低眸一笑,却好像恍然了一下:“若是汝要利用吾,也要告诉吾,要不就永远不要让吾知道,”他拽住他的衣袖:“一定要答应吾。”
                              疏楼西风目光闪躲,拉过衣袖斥道:“何必拉拉扯扯,说起这些事,简直无聊至极。”
                              三分春色却未曾松开,笑颜如花道:“汝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若是直接告诉吾,吾也照办便是,伤害了吾事小,只怕天道不如吾识风情,因果轮回到最后伤了汝可怎麼办?”他狡黠一笑,突然揽住他手臂道:“只是如此一说,吾今日换了大厨,做了些好菜,汝最近真是瘦的厉害……”
                              疏楼西风见他依然喋喋不休,突然道:“今日有客人,三分春色,”他挣扎开三分春色纠缠,轻轻一转身,紫扇在手慢行礼道:“秋容,今日多谢了。”
                              三分春色一怔,却看见一派秋容配著剑静静的从树影里走出来,笑容恬淡如最适宜的风轻过耳,他长身而立,如同林间修长的翠竹,却又明丽如淡白的梨花,他手轻放在侧,按剑道:“大哥,二哥,叨扰了。”


                              57楼2012-07-04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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