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信堂林远山的房间里,林远山和先前那名名叫依儿的白纱蒙面的女子正在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忽然一阵悠扬的箫声远远飘进房中。这箫声悦耳动听、堪称天籁,依儿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变得柔软清澈、所有的戾气与杀戮全都在这一霎那一扫而光,只剩下满心的平和与安详。“多美的箫声啊!”依儿感觉心旷神怡,不由得发出由衷的赞美。林远山听见这箫声却是忽然脸色一变,只是丢下一句:“依儿,义父现在有非常重要的急事需要处理,你就先回去把天竺灵芝这件事情办好,其它一切暂时按照原计划进行。”便一脸担忧急切地匆忙离去。依儿从来没有见过林远山这般焦急还略带惶恐的神色,不禁疑惑地自言自语:“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义父急成这个样子?这箫声柔美飘逸,毫无肃杀之气,好像是在期盼什么、呼唤什么。听这箫声的来源分明离此很远,竟然能够清晰地传到这里来。由此可见,吹箫之人内力非比寻常,恐怕义父都不能与之匹敌。难道义父这么急着要去办的事情就是与这个吹箫人有关?”依儿娥眉微皱,心下细细思索了一番后感叹道:“唉,算了,我还是先不要费尽心思去猜度这些事情,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办好我应该去完成的任务。”林远山循着箫声一路赶到一处依山傍水的青石桥上,一名年轻俊逸的男子正一脸悠然地坐在青石桥的栏杆上吹奏着一管做工精致的玉箫。林远山看清楚那名男子的样貌之后,神色顿时变得十分恭敬,他心里惴惴不安:难道公子已经知道了我对快活城做的这些事情?林远山几步上前躬身见礼:“属下参见太子殿下。”不错,这名男子正是叶尔羌汗国的太子水天灏。水天灏停下箫声,轻执玉箫纵身轻轻跳下栏杆,微笑着说道:“林叔不必多礼,现在我身处中原,你只需要称呼我为公子就行了。”“是,公子,不知您今日传唤属下前来相见是有何要事?”水天灏负手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后忽然转身别有深意的看着林远山微微一笑:“林叔,你可还记得当初父皇给你们这些留在中原暗中调查三妹水清罗的下落的组织所立下的规定?”林远山听完他的话,脸色瞬间转为煞白,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尽管我已经万分小心,还特意拉了金不换这个傀儡作掩护,没想到还是让公子知道了。“公子,当初陛下一共立下三条规矩:第一,所有人员一旦加入了情报组织,不经陛下允许终身不得脱离组织;第二,所有情报组织的成员不得利用职务之便暗中调查自己仇敌的情况,更不允许伺机挟怨报复;第三,一旦组织中的人员违背上述两项规定中的任一种,将会连带家人被判处死刑。”水天灏脸上笑意不改地点了点头:“嗯,林叔看来你并没有忘记这些规定,那你现在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向我交代、说明解释的呢?”“我,我……”林远山虽然是水羽清名义上的师父,教授过水羽清几套功夫,因为水羽清的原因,水天灏和水天枫对待林远山也一向是敬重有加,非常温煦有理。可是整个情报组织乃至整个叶尔羌都知道水天灏是一个非常看重手下人是否遵守规矩的人,也是一个行事诡异、变化莫测的人,他这一刻还是慈悲善良的菩萨,下一刻就可能是夺人性命的阎罗。林远山心下忐忑不安但也不敢再做丝毫隐瞒,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缓慢说道:“公子,事到如今既然您已经亲自前来询问,属下也不再隐瞒什么了。是的,属下化名林远山一手创办了凝信堂,并利用金不换对快活城的熟悉了解,派人抓走了快活王。”“那快活王的义子熊猫儿可也是你让人抓走的。金不换之所以胆敢杀害丐帮单长老嫁祸熊猫儿,这可也是你在幕后为其撑腰壮胆?还有熊猫儿身上所中的断肠红应该也是出自你手吧?”“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在幕后操纵。”林远山说完双手抱拳恭敬地恳求道:“公子,您贵为太子,武功又在属下之上,希望您高抬贵手,让属下去完成苦苦等了五年的报仇心愿。快活王杀了属下的独子狞儿,属下一定要找他清算这笔血海深仇。”“林叔,可是你若真这么做了,势必违背父皇所立下的规定,到时候你就难逃制裁了。而且你一旦这么做了,你让父皇的威信何在,父皇将来还如何御下?”林远山单膝跪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手中的宝剑架在脖子上视死如归地乞求道:“属下斗胆恳请公子成全。属下答应可以不牵连快活王的亲戚眷属和其他无关之人,可是快活王他必须死。属下与快活王的恩怨一了结,属下立刻前来向公子领罪。否则属下今天甘愿自刎而死。”水天灏背过身仰天长呼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话,静静地离开了。林远山向着水天灏渐行渐远的背影感激地一拜:“多谢公子成全。”“记住不要伤害沈浪和白飞飞。”水天灏的声音从远处飘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