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昕羽)
论文答辩很轻松地过去了,她还记得那位医学界的泰斗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Congratulation,Dr. Wisedom.Now you have a title that will appear before your name for all the rest of your life and even on your tombstone.”
昕羽自嘲地一笑,才17岁的人就要开始说墓碑的事,这按中国的传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啊。与一群年级几乎比她大上一轮的学者一起参加毕业典礼的感觉无比新鲜。
不管怎么说,她答应外公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
“Liya,回来了?”阳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还好她们有告诉我,不然我的生日party你肯定会缺席。”
“怎么这么说话呢?我像那样的人吗?”昕羽勾起嘴角,大大地拥抱这个男人。
“不是像,而简直就是!”男人回抱她,嘴里依旧在控诉。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打算待到什么时候?上次你一声不响地走了,叔叔阿姨气得不轻呢。”
“我有哪一次做决定是他们不气的?”
“Liya…”
“收起你那副嘴脸,我有说错吗?”
“你在韩国还好吗?我们很担心你,上次在酒吧…”
昕羽一下松开他的手,退后两步,眼里流出的不再是喜悦而是冰冷。
“你调查我?”
“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这样突然的离开,我们只能通过这样找你啊。”
“礼物我会稍后送上,你的party我就不去,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昕羽冷淡地一躬身,转身离去。
“Liya,我不是…”
“你该明白我的性格,这次你管得太过了,Brian·Stock。你早就清楚我的底线在哪里,你这次只不过是想以关心为幌子,来试探我的底线罢了!”昕羽停住步伐,冷然地看着他:“还有,我们现在并不适合互叫教名了,Stock先生。”说罢,昕羽再次走开,把那呆滞住的男人留在原地。
伦敦的天气实在是让人觉得郁闷,四月份不冷不热的季节更是使人心情烦躁。昕羽看了看日期,16号,算了,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还是回韩国吧。打电话订了17号的机票,开始收拾东西。
环顾着四周,这个和外公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还是保存完好。虽然有聘请清洁的阿姨每天打扫,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拿起一块抹布,静静地擦拭着每一处。外公的书柜还在,里面的书大部分都捐回中国了,仅存这千余册的书留在这里,这些书都是外公生前最爱读的。昕羽随手拿起一本书,是一本中药书籍,书很薄,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小楷,记载的都是他看书时的心得或是纠正书中的错误。
扉页写着一行小字,“悲哀愁忧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养其性,静其心,须知定能生慧,静纳百川。”是外公的笔迹。翻着翻着,一张书签掉落在地,昕羽轻轻捡起,轻轻擦拭,翻到背面看见背面也写了一行字。
“小羽周岁,牙牙习语,甚欣慰之。”
眼前瞬间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