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和憎恨如同黑暗里滋生出来的丑陋藤蔓，一寸寸在伊万的脑海里肆意生长蔓延。
指头冰冷而又颤抖，伊万没有说话，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阿尔弗雷德，像是第一次见面似的，慢慢打量着他。
“阿尔，我不想说话了，我们来做吧。”
“我还没发情，不想做。”阿尔弗雷德笑着掐了把伊万的脸，“不过老实说，你有没有想过当一个omega？”
伊万睁大了眼睛，他感觉脊背上凉意和惊惧正像一条贪婪的毒蛇，缓缓地将毒牙刺入他的皮肤。
“阿尔，这真是个……嗯，我是说，难以想象……”
“你害怕，对吧？”阿尔弗雷德干脆地打断了伊万的话，他的手指正放在伊万被暖气烤得泛红发热的耳际，在一点点拨开他出了点细汗的白发，“你其实也不需要害怕，做一个omega，被我标记，在我身后过一辈子，不也挺好？”
“在你身后过一辈子？阿尔弗雷德，你恨我，等你在我身上报复够了你就会杀了我，或者把我丢掉，没有其他选择。”伊万的脸上挂着虚假甜美的笑容，轻轻打掉阿尔弗雷德在他耳廓上游弋的滚烫手指。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他笑嘻嘻地重新凑了过来，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雨后干净明亮的天空。然而他的话语却是残酷的，像是糖衣下包裹的苦涩毒药。“我会让你同意的，伊万，我从不会改变主意……”
伊万浑身轻轻颤抖起来，他整理了一下内心恐惧愤怒的情绪，脸上扬起一个看起来愉悦的，顺从的笑意：“嗯。”
21
阴沉沉的天空上乌云密布，似乎快要下起凉薄的雨丝。在这奇妙的氛围下，无数冰冷的战斗机器正在运转，带着湿透的血腥铁锈气味。
阿尔弗雷德在战场的最后，用电子虚拟屏幕指挥着战斗，他认真而有点兴奋的俊美脸庞像一个最坚毅的战士。
他勾起嘴角，为自己的行动喝彩。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完美——也许会比伊万指挥还要好得多，不是么？
敌方已经死伤无数，但是这边甚至没有过多的伤亡。阿尔弗雷德揉了揉镜片后蓝色的、闪光的眼睛，重新投入整场战斗的指挥当中。
当不知第几架敌方飞机被撕碎后冰冷发臭的残骸带着熊熊发黑的浓烟和惨白的电火花堕落在战场上时，阿尔弗雷德才轻微松了口气。他伸了个懒腰，调出虚拟电话来汇报前线的战况。
他望着前方的一切，血红色，钢铁和钛合金特有的金属光泽，冷感而又美丽，只要再给它抹上一层北国的冰雪，就像极了那双有灵魂在绝望徘徊的紫罗兰色的眼睛。

其实这没什么，少吃顿饭又不会死。伊万晚上在操场上跑步，一个身影又向他靠了过来，在夜空下也闪耀着阳光一般的耀眼色泽。
“伊万，你没吃饭吧？我看你好像忙到很晚。”阿尔弗雷德轻笑着凑近了正在穿运动鞋的伊万，伸出手轻轻拨弄着伊万垂在眼睛前面的碎发。
“关你什么事？”伊万的语调轻飘飘的，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滚开。”
“喂我说，伊万，我请你吃饭吧？去外面。”阿尔弗雷德又勾住他的肩膀，在他臂弯里的伊万微微皱起眉头。
“你出得去？”
“当然。”
阿尔弗雷德信心十足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似乎因为他长得太好，连他说的话听起来都那么有说服力——金发下那么闪耀的眼睛，难道还会表示出一丝一毫的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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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www其实这文我连结局都想好了，就是写不粗来OTZ（快来揍我
23
“喂，伊万，你听见了吗？”
脸埋在柔软惨白的枕头里，伊万艰难地转开脸，身上又疼又累，嘴唇因为缺水而泛起死皮。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那是一张熟稔的脸，尽管快要因为长久的分离变得陌生了：是王耀。他站在玻璃门口，黑发被汗水贴在白皙的脸颊上，伊万直直地看着他，想要分辨那是否虚假。
“你怎么来这里的？这里有监视器。”他开了口，觉得嗓子里像是有东西在撕扯，快要裂开。
王耀皱起秀丽的眉头，打量着他的身体。伊万本来以为王耀要开始提问，但是王耀聪明地避而不谈。他拿出一个干扰器，得意地在伊万眼前晃了晃。伊万咽了口唾沫，因为太过疲劳的关系，那个干扰器在他眼前变成了一团晃动的黑斑。
“我趁本田去战场看望阿尔的时候跑过来的。”
“把它拿开，王耀。”
“好吧。”
王耀朝他狡猾地笑了笑，看起来却有种救赎一般的温暖。伊万觉得眼睛很痛，很干，就像是有东西在用刀子划破了他的眼角。他紧紧抓着枕头下的床单，它们在掌心里柔软地铺开，尖锐的棱角却顶到了他的皮肉。
“你能逃出来吗？”王耀轻声问，有些紧张。
“我已经知道该怎么逃出来了……”伊万吃力地说着，白发微微遮挡住他的视线，这促使他眼睛有些泛红。
“我懂了。那我在外面接应你，明天下午怎么样？”
“好的，我也等不了那么久了。”伊万勉强维持着那磕磕绊绊的软糯语调，“你知道吗，阿尔弗雷德想要把我变成omega。”
王耀显而易见地吃了一惊。
“他要向我报仇。”伊万说着，紫色的眼睛轻轻眯起，睫毛像是浮动在空气中的羽毛，显得眼睛里面有种危险的意味。他微微抬起身子，用棉被包裹着他的身体，上面是斑驳的红痕，有的还结着暗红的痂。这一切看上去就像美丽而又罪恶的花朵，然而在那之上却积压着厚厚的冰雪。
“我明天下午会在外面接应你。”王耀动了动脸，随意扎起的黑色长发披散在他的肩膀上，他再度摆了摆头，紧张地抓起干扰器，“他们两个好像要回来了，我得先走了。”
“再见，小耀。”伊万随便捏造了一个昵称，看见王耀嘴唇上勾起的笑意。望着他离去的纤细背影，伊万低垂下睫毛，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那上面干净雪白得让他想吐。
他终于能够逃出这里了，令人欢欣，令人鼓舞，这简直比歼灭敌人的机组还要令人兴奋，太棒了，不是吗？伊万咧了咧嘴角，那上面曾经被人啃咬，被人亲吻，然而这一切的凌辱都不会再有了，真好。
抬起脸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上面有零星的几个日光灯组嵌在墙壁里，就像一枚射进皮肉的子弹。现在那颗子弹仿佛击中了他的大脑，成为一道血腥腐臭的印记，就连他的心脏也微微为此而牵扯。
这一点都不对劲儿。他不该觉得难受，而且这么莫名其妙。
该死。
伊万将眼睛掩藏在鲜明松乱的白发下面，前额的头发贴着皮肤，让他觉得烦躁而慌乱，这种恼人的恶心情绪他真是一点儿也不愿意承认。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蜷缩起来，裹紧了身上的棉被。
他简直恨死阿尔弗雷德了。
“哈哈……”突然伊万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牵动起因为被蛮横亲吻和揉捏而发痛的脸部肌肉，然而他毫不在意。“这不是很好吗，阿尔？”
他们坐在柔软的街边草坪上放烟花，只剩下最后一根了，身边杂七杂八地随意扔下烧尽的烟火棒，还残留着一点温暖的热度。伊万裹着大围巾，坐在阿尔弗雷德身边，阿尔弗雷德穿着校服，外面罩着一层厚厚的外套，正举着手臂，呆呆地凝望着手里的烟花。
他一定是脑瘫了，伊万充满恶意地想。
“伊万，我第一次见到你就一直在想，”阿尔弗雷德突然转过脸，橙色的光芒照耀得他的脸柔和而又好看，金发下面是那双令伊万嫉妒而又讨厌的湛蓝色双眼，明亮到能够温暖人心，“你真的挺好看的，不……准确来说，很漂亮。”
伊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察觉到伊万的目光，阿尔弗雷德露出了他白痴一样的笑容——老实说，伊万并不喜欢这个笑容，为什么阿尔弗雷德明明可以那么精于心计，却同时也可以这么率真？
“啊，大概是因为HERO我喜欢皮肤白一点的人。”
“看不出来☆”
阿尔弗雷德没有回答。他手上那只烟花放完了，只剩下焦黑色的残骸，扑簌簌落下一点点薄薄的灰，落在草坪里。他叹了口气，有点遗憾地望着他，那眼睛里面就像被蒙上了一层黑夜的月光，反而让那片海洋闪闪发亮。
“伊万，我觉得……就算我们以后成了敌人，我也会想念现在的你。”
闭上眼睛，一瞬间伊万好像看见了那虚幻雾气的真实所在，那道幻影其实是他的影子，是他的脸，然而那既不是鬼魅，也不是天使，是雨中迷路的孤独行者，穿越过冰天雪地的海峡，眼睛里弥漫着硫磺的烟雾。
tbc.

更新→_→论阿尔弗雷德如何正确地表白（×）
26
“伊万，你一定会杀了我的。”
阿尔弗雷德侧过脸，这促使伊万的小刀更加逼近了他的要害。但是他没有紧张，甚至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只有薄薄的汗水告诉伊万那不安尚且存在。伊万对上阿尔弗雷德的眼睛，看着那里面有着近乎温柔的情绪。
——我一定是看错了。
“我直到现在才发现……”
阿尔弗雷德缓缓开口，那种神态和语气让伊万感到一阵强烈的预感。这让他几乎变得狂暴起来，就连眼皮也不住地颤动，睫毛仿佛也能够遮盖住他的视野——不然为什么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阿尔弗雷德？！
“我对你发现了什么完全没有兴趣！”伊万看着血滴一点点从那些细微的伤口中冒出来，滴落在阿尔弗雷德雪白的衣领和皮衣的绒毛上，将它们染得微微发红，这让他感到相当烦躁。
那湛蓝色的眼睛看着他。“不，伊万，你听我说——”
“没什么可说的，阿尔☆”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伊万弯起眼角，朝阿尔弗雷德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偏了偏头。“没错，我会杀了你，因为我如果放开你你一定会妄图将我再次带回去。”
阿尔弗雷德垂下眼睛。“反正都要死了，伊万，你就不能听一听我想说什么吗？”伊万没再打断他了，因为他看见阿尔弗雷德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他的眼睛第一次在他眼前沾染上了毫不掩饰的痛苦情绪，然而伊万知道，那并非缘于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于某种情绪的表达。
“我被你威胁的时候我才想明白，”阿尔弗雷德看着他，仿佛在期待伊万什么似的。伊万不想对上他的目光，调转了视线，觉得寒风刺得他的手指发痛，什么地方都在发痛，大衣下面赤裸的躯体在告诉他很难受。“为什么我会做出至今为止的一切，却还是没有杀死你。”
听着阿尔弗雷德的话语，伊万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我不想听下去了☆”
“伊万你在害怕！你在害怕我说出什么！”
“真是好笑，阿尔……”伊万的刀就抵着阿尔弗雷德的脖颈，泛着金属光泽的刀刃上沾着阿尔弗雷德猩红的血丝，伊万勾起嘴唇，唇角微微上扬。“我会害怕什么呢？”
然而伊万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他抬起头，看着云层后面露出一点橘黄色光芒的太阳，觉得眼睛里面像是进了玻璃碴，给他带来一点点撕裂的痛楚。阿尔弗雷德微微偏过头，朝伊万露出他颤抖的表情。
“没错，伊万，我发现得太晚了。”，伊万愣了愣，他能听出阿尔弗雷德语气里的激动和震撼，那种震碎五官一般的冲动几乎也像病毒一样感染了他，伊万眯起眼睛，微微偏偏头，听见阿尔弗雷德继续低低地说，“我，伊万，我——”
“你想说什么？”伊万从冰冷的唇缝间挤出这句话。他朝阿尔弗雷德纯真地笑了笑，像个调皮的孩童。
阿尔弗雷德半侧过脑袋，即使伊万的小刀还横在他的脖颈上面，已经感受到隐隐的针扎一样的刺痛，阿尔弗雷德还是没有打算停止。他吞了吞唾沫，垂下睫毛。“伊万，你笑的时候，我很难弄清你在想些什么，但是，”他顿了顿，继续说，“我——”
砰。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他耳边戛然而止。伊万睁大了眼睛——突如其来地，阿尔弗雷德在他面前像片干枯的落叶缓缓倒下，他甚至没能听见阿尔弗雷德把话说完。他缓缓望向地面，看见阿尔弗雷德倒在地上，身上沾着泥土和鲜血。
他被枪击中了。
那一瞬间伊万觉得自己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地叫嚣，扭曲成丑陋的寄生植物拉扯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脏被砍碎成翻腾灰白的泡沫。
——不对，他应该高兴的。
肺叶里充斥难闻的泥土腥气，赤裸的双脚上沾满了肮脏的泥土，伊万眨眨眼睛，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比平日更加湿润，心脏处像被恶鬼剧烈地撕扯。
伊万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表情转过头环视着四周的，他看见一个黑发黑眼的身影正喘着气，抬起眼睛看着自己。
“王耀。”伊万低低地说，不让王耀看见自己的表情。
“你没事吧，伊万？”王耀关心地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
伊万低下头，沉默地盯着脚下腥黄的泥土，复又勉强扯开一个微笑。“我没事。”
“他中了麻醉枪。”王耀看着伊万，突然惊诧地张开嘴巴，“你怎么了？”
“嗯？”伊万疑惑地朝王耀看去，紫色的眼睛里面像是笼罩了一层雾气，虚无缥缈，看不清他到底有什么情绪。
王耀拉起他的手，皱起眉头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苍白的手指。“你看，你的手心流血了阿鲁。”
伊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上面整齐排列着五个狰狞的指印，里面漫出的血液仿若扭曲的红百合花瓣，伊万反射性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从指间溢出冰凉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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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ww
29
外面下着大雪，积雪在地面上闪闪发亮，覆盖了每一寸冻结的土地。雪花宛如洁白的苹果花瓣，附着在窗棂上便快速融化。
伊万紧闭着双眼，白发被汗水浸湿，嘴唇不住地抖动。他身上盖着米色的丝绒被子，床单被他的手指用力握紧，直到指甲深深地陷进床单里。
四周开满金黄的向日葵，似乎比阳光还要耀眼。天空湛蓝明亮如同闪闪发光的镜子，不远处曾经结冰的小溪已经变成流动的河流，溪边点缀着洁白的野花，星星点点地零散其间。伊万坐在向日葵花田里，正为不能跨过那条小溪而懊恼得将头埋进臂弯中。
他为什么要跨过那条小溪呢？他不知道，然而这是一个梦，梦里无论怎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会发生的不是吗？
“你怎么了？让世界的HERO来拯救你吧！”
听见一个快活的声音，伊万从双臂间抬起脸，看见一个金发蓝眼的人正低下头看着他。这是阿尔弗雷德，他想，但是这个阿尔弗雷德明显还是政校一年级的，或许更早。在这个梦境里伊万不恨他，就像第一次看见他似的，然而他却记得他的名字。
伊万没有说出他为何沮丧，然而阿尔弗雷德就像懂得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拉起他的手带他穿过花田，阳光耀眼得让伊万睁不开眼睛。那明明就是个低贱的omega，伊万知道这个时候他的性别尚未觉醒，但是他就是知道。伊万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了，被阿尔弗雷德牵着来到了溪边。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突然朝他爽朗地笑起来，“我可以叫你万尼亚吗？”
伊万不高兴地想这个家伙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昵称是万尼亚。
“不行☆你不准这么叫我☆”伊万笑眯眯地回答。
阿尔弗雷德好像很失望似的垮下肩膀，然而他的好心情似乎并没有被他的冷淡影响，阿尔弗雷德拉着他，手上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绳子。
“你看，把船拉过来就可以过去了。”
“我当然知道。”伊万不爽地开口。
“走啦！”阿尔弗雷德高兴地拉着他上了船。
小溪并不算宽，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对岸。然而对岸的景象让伊万睁大眼睛，他感到冰冷而绝望的情绪在身体里蔓延。天空雾霾沉沉，破破烂烂的机体残骸冒着青烟，到处是人被撕碎的身体，地面上流淌着猩红的血液，一寸寸向暗黄的泥土里渗去。
伊万为这景象皱起了眉，他转过身，想要告诉阿尔弗雷德他不喜欢这里，他想回到对岸去，回到那个长满向日葵的地方。
但他发现一瞬间阿尔弗雷德的脸变得灰暗而悲哀，阿尔弗雷德朝他摇摇头，声音里面像是被人丢进了一汪肮脏的雨水。伊万听着他的声音，觉得周身正在一点点失去温度。
“伊万，再渡溪一次太长了，我做不到。”
睁开眼睛，伊万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外面依旧在下雪，从昨天晚上开始直到早上都没有停。伊万撑起自己的身体，咬紧嘴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梦见阿尔弗雷德。
“你醒了？”
王耀手里端着一碗面，正站在房门看着他。伊万烦躁地揉揉头发，答道：“嗯，王耀，我醒了。”
“出来吃早餐吧。”王耀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伊万探出被子，从床边拿起自己新的衣物，披上自己的大衣，戴上米白色的围巾。Alpha抑制剂给他难以忍受的感觉，好像有蚂蚁在皮肤里攀爬。
那天阿尔弗雷德究竟想说什么？伊万突兀地想起这个问题，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这次是在嘲讽自己。
就算知道他要说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阿尔弗雷德害他做了个悲伤的梦。
阿尔弗雷德在离战场千里之遥的地方指挥战斗，看着屏幕上战火纷飞的场景，他自信地笑起来——他们一定会赢。星空的背景上鲜血四处漂浮，不停有机器人在打扫太空中机体的碎片。
“战况如何？”高层的屏幕在另一边冒出来，阿尔弗雷德朝他扬起一个微笑。
“很棒。”
“你觉得会比布拉金斯基更棒吗？”那个人动了动身体，朝他狡黠地笑了笑。
“会比他更好，长官。”阿尔弗雷德微微一惊，强压下起伏的心绪，礼貌地回答。
这个死老头。
想起伊万·布拉金斯基，阿尔弗雷德就想起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鞋底坚硬的小石子儿，让他不得安宁。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在想着他，想着用手指滑过他的头发，亲吻他的嘴唇。
我要死了。
继续指挥着战斗，阿尔弗雷德强迫自己排除掉那些情绪，他今天一定要赢。
——因为我是拯救世界的HERO啊！
空旷的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味，本田菊望着显示屏，突然低垂下漆黑的眸子，里面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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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窝电脑进水了.......所以暂时不能回复妹子们有也不能更了嗯.......大概10号之后会更吧qaaaaaqqqqqwwq

更新_(:з」∠)_电脑终于修好了，但是数据都不在了好难过qwwwqq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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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紧闭双眼，躺在柔软的床上，被子笼罩着他的身体。天气有些寒冷，王耀家甚至没有暖气，伊万将头埋进枕头里，白发流泻在雪白的枕面上。外面的王耀已经起床了，正敲着他的房门，询问他是否要起床。
“我不想起来了。”伊万轻声说，声音闷闷的。门外王耀的脚步声渐渐离开，伊万重新闭上了眼睛。
窗外下着大雪，覆盖了每一寸冻结的泥土，枯萎的灌木在积雪的压力下摇摇欲坠。寒冷的风吹过冻僵的空气，窗玻璃上是凝结的水珠。伊万很想睡觉，但是他发现自己无法入睡，身体却在告诉他他究竟有多么疲乏。
——这种奇妙的感觉。
耳边没有声音，这种无声的世界伊万很喜欢，他的睫毛在微凉的空气里面颤抖着，手指微微缩紧，暴露出苍白分明的骨节。
他想起阿尔弗雷德，各种各样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亲吻着他的嘴唇，伊万觉得他的嘴唇滚烫而又粗暴，但是竟然有点难以言说的怀念。伊万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心脏跳得很快。
该死的阿尔弗雷德·F·琼斯。
阿尔弗雷德推开庄园的大门，径直走向本田菊的实验室，他很好奇本田菊又在鼓捣些什么研究。当他打开实验室的门，他惊讶地睁开了眼睛——本田菊不在这里。惨白的桌子上凌乱地摆放着零件和药品，不远处是散落在地面上的口罩。
他走向本田菊的电脑，调开屏幕，看见了本田菊给他的留言。阿尔弗雷德垂下眼睛，仔细地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在本区第三通道15号找我……”
阿尔弗雷德皱了皱眉头，他弄不明白本田菊想要干什么。他关掉屏幕，换上一身轻便的衣物离开庄园，点开衣服上的智能保暖按钮，寒风还是有一点儿吹在了他的脸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那股疼痛令他想起了伊万，他雪白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眼睛里面孤单的灵魂正在等待穿过日界线迎来他的救赎。阿尔弗雷德握紧双手，湛蓝的眼睛里面染上一点点灰暗的薄雾。
“伊万，我想你了。”他轻轻地说。
伊万躺在床上，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那个声音像是有人在争斗，伴随着沙发的移位声和瓷杯撞碎在地面上的碎裂声。伊万慢慢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地爬起床，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冬日早晨阴暗的日光里，王耀看着面前恶鬼一般的面庞，睁大了眼睛。他的心脏剧烈地收紧扭曲起来，面前的人是他熟识的弟弟，本田菊。
“哥哥，原来你在这里。”本田菊一步一步逼近王耀，刺耳的笑声和奇怪的笑意宛若地狱的鬼魅。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阿鲁？”王耀皱紧眉头，薄唇紧抿。
“哥哥你不需要知道，”本田菊朝他冰冷地一笑，那个笑容让王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抵在雪白的沙发上，“哥哥，你知道吗？我每一天都疯狂地想要找你，找到你，然后我终于找到了……”
“本田菊，你给我滚开。”王耀漆黑的眸子里全是冰冷的寒意，他将手悄悄摸到背部的口袋，拿出一把金属小刀，冰冷坚硬的质地硌着他的掌心。
“哥哥，你很怕我吗？”本田菊一只手温柔地撩起耳边的黑发，将它们挽在耳后，露出一双得意的眼眸。王耀冰冷地望着他，好像他是一条花纹鲜艳的毒蛇。
本田菊的手紧紧抓住王耀的手腕，王耀的眼睛逼视着他，本田菊只是无所谓地笑笑，将王耀逼到沙发扶手边，看见王耀微微朝他勾起嘴唇，那道弧度是逼视而充满恨意的。王耀嘴唇动了动，感到身体一沉，自己被本田菊扔在沙发上，背部抵上温暖的灯芯绒。
细瘦的脚尖踢上茶几，王耀踢碎了上面盛着茶的瓷杯，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耀能闻到本田菊发情时的气味，这让他想吐。
当伊万轻轻推开房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地面上是破碎的瓷杯和暗黄色的茶渍，茶几被踢到一边，发出刺耳的尖叫。伊万眯起眼睛，他看见沙发上王耀正在挣扎着，四周充斥着beta发情的气味儿，阿尔弗雷德那阴暗的小跟班压在王耀的身上，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伊万睁大眼睛，他觉得本田菊看起来就像个疯子。
“耀哥，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属于我的。”本田菊贴近了王耀的耳朵，王耀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伊万这才注意到沙发上有一把被折弯的小刀，上面沾上了猩红的血液，本田菊的手臂上有道口子，上面渗出一点点血丝。
伊万的嘴唇被他咬出血印，他紫色的眼睛里像是被阴影覆盖，变成危险的灰色。这个卑鄙的疯子不仅毁了王耀，也差点毁了他。
他应该去死。
伊万的身体做出了行动，他冲出去拎起没想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本田菊，朝着他苍白诡异的脸庞狠狠打了下去，每一下都带出他久违的，复仇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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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眯起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本田菊多少拳，本田菊的鼻梁已经被他打歪，从鼻腔里流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嘴唇流向下颚。本田菊极其艰难地睁开眼睛，双手徒劳地挣扎着，脸上沾满猩红的鲜血，耳边的黑发被血液黏在一起，像一团腐臭的烂肉。
“咳，咳咳…….”
本田菊吃力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发出的声音就像破旧的风箱。他的嘴唇被打破了，口腔里也流出鲜血。伊万感到一种奇妙的快感，这种感觉让他像是吸食了甜美的毒药，促使他更加用力地朝本田菊的脑袋打下去。
“你这个恶心的小跟班，”伊万提起本田菊被血液染红变得肮脏腥臭的头发，在他耳边细细呢喃，笑容甜蜜而又危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本田菊发不出声音，他的嘴唇像溺水的行者一张一合，眼睛被血污沾染，视野里一片鲜红。他勉强让自己看见了王耀，令他惊讶的是王耀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怜惜和心疼，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瞥着他，本田菊觉得脑袋一片胀痛，无法思考，鼻腔里充斥着恼人的铁锈味。
唇边扬起报复的冷笑，伊万再次打向他的脑袋。本田菊已经睁不开眼睛，脑袋里面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焰火一同炸裂，摧毁了他的大脑。
“算了吧，伊万。”
突然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伊万微微偏过脑袋，额前的白发被汗水濡湿，呈现出淡金色的光彩。下面那双紫色眼睛疑惑地望向王耀，王耀叹了口气，轻声说：
“算了吧，伊万。”
眨眨眼睛，伊万再度望向本田菊。他的脸上像是开满了猩红的百合，血滴顺着苍白的脸庞流到胸口，染红了雪白的外套。本田菊闭上了眼睛，鼻腔灌满了鲜血，他脆弱的呼吸声仿若将死之人最后挣扎的信号，正在渐渐微弱。
他快被打死了。
过了几秒伊万才意识到这一点。他望着自己的双手，上面布满腥臭的血污。
“你们做了什么？！”
伊万转过头，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或者恐惧，那道金色的影子仿佛温暖的阳光掠过他的身边，留下一道刺目的伤痕。他穿着军绿色的厚外套，雪花打湿了他的头发，软软地贴在后颈上。
沙发上的本田菊被那个人抱了起来，他紧张地打着电话，应该是急救电话吧——伊万想着，看见他回过头来，湛蓝色的眼睛里面像是被人黏上了一层灰白肮脏的阴霾，可笑的是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阿尔弗雷德。”他勉强开口。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表情里满是焦急和愤怒，这莫名让伊万咬紧了嘴唇。
“是你打的？”
“阿尔弗雷德，在你问这个问题之前，你是不是该问问你的小跟班都干了什么？”伊万眯起眼睛，眼眶隐隐发烫，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对我和王耀做过的事情，足够他死一次了☆”
“但是他没死。”阿尔弗雷德突然笑了，“一会儿急救车就会来。”
王耀从沙发上爬起来，叹息着走到阿尔弗雷德面前，朝他伸出手。
“给我。”王耀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他是我弟弟，我送他上急救车。”
外面下着大雪，伊万裹着厚厚的围巾，抬起头望着天空上落下的雪花。他的指尖抵在窗玻璃上，窗外是王耀和昏迷的本田菊，王耀正在努力将本田菊扶上急救车，急救车闪耀着刺目的红光，这让他微微缩紧了瞳孔。
阿尔弗雷德站在他的身旁，透过玻璃的光线映得他的脸闪闪发亮。
“你怎么在这里？”伊万转过头，朝他扬起一个甜蜜的微笑，“怎么不去陪你的小跟班？”
“我有话想对你说。”
伊万眯起眼睛：“你想说什么？”
“是本田菊要我通缉你的，不是我自己的意思，”阿尔弗雷德的呼吸有些急促，“我也不会再要你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明白，”阿尔弗雷德突然转过身，双手抓紧他的肩膀。伊万微微一怔，阿尔弗雷德的双手抓得他的肩膀很痛，就像一道电流传达到他的胸腔，让他莫名感到刺人的灼烫。“我明白那样是没有用的，伊万，那样只会让你更恨我。”
“你错了，阿尔弗雷德，在那之前我就恨你，你也恨我☆”伊万移开视线，望着地面上暗黄色的茶水，阿尔弗雷德的身子在他眼里像道暗影般起起伏伏，令光线摇曳。
“不，我不恨你。”
伊万努力让自己勾起一个讥讽的冷笑，“阿尔，你骗谁呢？”
“不，我不恨你！”阿尔弗雷德突然抱紧了他的脖颈，声音微微颤抖。阿尔弗雷德的手指拉扯到伊万的白发，伊万吃痛地抿起嘴唇，他看见阿尔弗雷德的脑袋埋在他的颈间，金发是冰冷的，却又像阳光一般闪着橙黄的色泽。他听见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里面包裹着颤动和悲伤，就像有一团泥浆在喉咙里涌动。“我爱你，伊万。”
还没等伊万来得及开口，伊万就感到嘴唇被吻住了。伊万睁大眼睛，阿尔弗雷德推着他的身体抵在墙面上，他急切地喘息着，一只手用力按住伊万的后脑，直到伊万难以呼吸。
阿尔弗雷德急躁地亲吻着伊万的嘴唇，冰冷的寒风徘徊在两人之间。伊万觉得自己身体颤抖，情绪焦躁。他闭上眼睛，没有抵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尔弗雷德放开伊万。伊万的嘴唇泛着鲜艳的红色，他剧烈地喘息着，紫色的眼睛里面湿漉漉的。
“你爱我？”伊万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冰冷地开口，“别开玩笑了，阿尔弗雷德。”
“我知道这很突然，”阿尔弗雷德望着伊万，表情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潮湿的薄雾，“而且这很难。”
伊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见阿尔弗雷德走到门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打在他金色的头发上，在上面柔软地化开。
“伊万，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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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我觉得……就算我们以后成了敌人，我也会想念现在的你。”
阿尔弗雷德将脸转向伊万的面颊，他看见伊万也正看着他。注意到阿尔弗雷德的目光，伊万闭上了眼睛。阿尔弗雷德有种强迫他睁开眼睛的冲动，他太喜欢那双紫色的眼睛了，他甚至能从里面看见伊万透明的灵魂，正淋着雨朝他远远相望。
烟花烧焦的残骸被他们扔在草坪上，觉得天气有些冷，阿尔弗雷德身子一抖，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个喷嚏。听见他的声音，伊万睁开眼睛望着他。注意到伊万的目光，阿尔弗雷德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世界的HERO觉得有点冷了。”
伊万静静地望着他，黑夜里借着路灯鹅黄色的光芒阿尔弗雷德才能勉强看清伊万的表情。伊万的嘴唇紧抿着，突然开口：“我是不会把围巾借给你的。”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伊万。”
阿尔弗雷德抱紧双肩，感到冰冷的风正磨砺着他的脸颊，微光照耀着他的眼睛。
他身边的伊万突然站起身子，疑惑地抬头看向伊万，在他的视野里伊万雪白的脸庞一半被围巾遮住，只剩下双眼正淡淡地望着自己。阿尔弗雷德看见伊万的睫毛在空气里像是惨白的蝴蝶，正朝着他缓缓扇动。
“你等我一下，过一会儿我看见你不在了就敲死你☆”
看着伊万的背影在黑夜里逐渐湮没，阿尔弗雷德微微叹了口气。他低下头望着柔软的草坪，泥土仿佛也因为这冬日的空气而干燥龟裂。他想起伊万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甜美微笑，只有阿尔弗雷德知道那个笑容其实没有任何情绪。
他想起伊万曾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可真是漂亮，那雪白的头发、那白皙的皮肤，那双紫色的眼睛简直宛若深不见底的沼泽。
突然阿尔弗雷德的脸颊被一个微微发烫的东西给沾了一下，惊讶地抬起头，看见伊万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一如既往的客套笑容。视线转到伊万手中用来戳他脸颊的东西，阿尔弗雷德微微睁大了眼睛，那是一杯纸杯咖啡，正通过敞开的杯口冒出腾腾热气。
“嗯，伊万，这是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大概是伊万买给他自己的。
“诶，我可是听说笨蛋HERO很冷才买的呀☆”说着伊万将咖啡塞进阿尔弗雷德冻僵的手心里，阿尔弗雷德的手指接触到温暖的咖啡，立刻觉得胸腔里也突兀地温暖起来。
“谢谢。”
“不用，阿尔只要被我敲死就可以啦☆”
阿尔弗雷德望着伊万朝向城市的侧脸，灯光打在他脸上变成柔软的流水，将它们变得柔软而动人。阿尔弗雷德喝着手中的咖啡，温暖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他的胃部。他看见伊万捡起一根尚未燃烧殆尽的烟花，用力甩了甩让它点燃。
突然感觉头发上接触到冰凉的东西，阿尔弗雷德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看见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自空中缓缓飘落，在他的视野里形成洁白的一片。
他看见雪花浇湿了伊万手中的烟火，后者正因为这个事实而微微皱眉。当伊万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脸好奇地看着他时，阿尔弗雷德觉得伊万的脸比谁都要明亮美丽，就像那个孤单的灵魂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
“伊万，下雪了。”他抬起手指，轻轻说。
睁开眼睛，阿尔弗雷德第一眼看见的是被灯光照耀的惨白色天花板。他裹在床单里稍微回想了一下，才记起他还在酒店。手指颤抖着摸上床边的眼镜，他想起伊万的麻醉枪射中了他，而在那之前，他曾与伊万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或许那是美妙的。
环顾四周，阿尔弗雷德确认到伊万已经离开的事实。他试探性地拨通伊万的电话，虚拟显示屏上孤零零地显示着一片虚无，那个号码已经被注销。阿尔弗雷德的眼睛透过镜片，再三确认了这个事实，直到湛蓝色的眼睛里像是流水般微微颤动。
——该死的。
阿尔弗雷德将脸埋进枕头，感到冰凉的泪水沾湿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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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窝太高估我自己惹.......我看看开学了能不能在更吧qwq

35
阿尔弗雷德缓慢走到惨白的墙壁前，手指抵上细细的豁口，有少量灰尘倾泻而下。他呆呆地望着那道刻在墙上的文字，觉得心里像是有脓水在四处流散。
“YOU WIN”
他的食指划过那道破碎的痕迹，那上面的文字他突然就像不认识了一样，阿尔弗雷德微微闭上眼睛，双唇接触到冰凉的墙壁，有隐隐的清爽气味。
“是啊，伊万，是我赢了。”
伊万坐在去往夏都联邦的悬浮车上，托里斯操纵着驾驶舱，有温温的汗水顺着脖颈流到胸口。他反复舔了舔嘴唇，下定决心一般将脸转向伊万。
“伊万先生，”即使伊万没有了当初的地位，托里斯也是对他一样地惧怕。更何况托里斯能敏锐地感觉到伊万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块永冻的冰雪，因为失去了阳光的关系它将永不融化。“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哦，因为万尼亚输了★”伊万朝他冰冷地笑笑，靠在座椅上半眯起眼睛，灯光照耀在他的脸上。
“输了是指……？”
“阳光在已亡人苏醒之前不愿意照耀阴暗的万尼亚啦★”
听着伊万满不在乎的语调甜美地响起，托里斯望向伊万。伊万正靠在全景的透明玻璃上，外面银河闪耀，星辰点点，然而伊万的手指正在不可逆转地颤抖，嘴唇像求救的人一样徒劳地牵动着。
“可是已亡人怎么会醒呢？★”
“抱歉打扰，伊万先生……”在看见伊万泛红的眼眶时托里斯吓了一跳，连忙小心翼翼地开口了，“万尼亚是谁？”
伊万的眼睛终于从凝视着窗外转而望向托里斯，在他紫罗兰色的眼珠看向他的一刹那，托里斯第一次看见伊万的眼睛里漫出了眼泪。
伊万明白自己为什么输给了阿尔弗雷德——然后因为他的恐惧和绝望，他离开了。
“万尼亚？”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伊万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有一摊酸涩的黏液在里面搅动，直到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里充满了丰盈的泡沫。“我就是万尼亚。”

阿尔弗雷德沉默地站在本田菊的病床前，突然坐在本田菊的床边，碰触到本田菊低温的手心。
“……”他知道本田菊不可能听得见，于是他无言地将一支灌满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扎进自己的血管里，皮肤上传来些微的痛楚令他闭上了眼睛。
那是能够让他变成alpha的药剂。
既然这样，他就一直等待下去好了。一直使用这种药剂直到伊万回来的那一天，即使阿尔弗雷德很清楚他不可能再找到伊万。
他毁了伊万作为强权alpha的一生。
他曾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那个灵魂绝望而又孤单的影子，孤独地站在雾气朦胧的中央。
就是这样的灵魂让阿尔弗雷德在疯狂里迷途，在失落里寻找。
但是阿尔弗雷德其实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
因为我们彼此都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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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章side A就完结惹qwq

qwq对了，现在太晚惹明天再统一回长评qwwwwqqqq因为窝还要上课……
以及最近he版本有点卡不粗来，但是想新开一个坑，和这篇风格不一样QAQ大概就是FBI米×连续杀人犯露，推理向，有人看么qeqqqq. ......

打个广告qwq……窝开新文惹！he也会写的不过卡着了_(:з)∠)_名字叫《连环事故》，推理向，欢迎来玩（×）！目前存了3000多字的稿，没有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