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猛将良将
“什么!敌人杀出来了?”
潼关前曹军军营,原本沉寂的军营一下子嘈杂起来,无数将士在营中奔走相呼,穿衣牵马,而主帐内,还没有穿好甲胄的曹仁拿着长剑冲了出来,怒吼道,“乱什么乱!各军立刻集合!”
跑了没几步与同样面色匆忙的曹洪撞个碰面。
“什么情况?”曹仁见到曹洪立刻冷静下来,二人并肩而立,营外雄关大门打开,无数骑兵手持火把自关内涌出。
“是他们先按耐不住了?”曹洪帮曹仁将甲胄穿好,疑惑道。
“也可能只是探探虚实。”曹仁伸手,身后小将立刻递上一杆长枪。
“看敌人来势汹汹,倒像是想一口把我们吞掉的样子。”曹洪也从身边小将手中接过长刀,一边有将士牵来两匹战马,二人翻身上马。
“想吞掉我们,那可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么硬的牙了。”曹仁两腿一夹,高举长枪,迎着远处万千星火,朝着营门口飞驰而去。
“将军,前军已全部渡河,该中军了。”
曹真闻言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甲胄上的灰尘,侧头看向依旧躺在胡床上的曹操,眼中略带愁色。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曹真忽然开口,帐外的风忽的吹进来,将仅有的几盏烛灯火苗吹得摇摇晃晃。
一明一暗间,一直站在曹操床头阴影中的身影探出头来,眼中精光闪过,丝毫看不出已是一天一夜未眠。
“主公的安危,就全交给你了。”曹真朝那人点点头,转身走出营帐。外面随即传来一阵整齐渐远的脚步声。
“褚、必保、主公不死。”
许褚冲着空无一人的营帐,也点了点头。
两军交战,士兵对垒而武将单挑为士气之战;两军各执战阵兵法相斗为阵法之战;两军避重就轻以强攻弱为谋略之战。
若两军既无单挑形式,也无战阵之势,更无谋略之说,则为乱战。
骑兵杀骑兵,从骑兵阵中冲出来之后,再杀后面的步兵。
骑兵的马死了,就变成步兵接着砍杀。步兵的兵器坏了,就从地上捡起别人的继续冲锋。
有进无退,有死无生,是为乱战。
原本是两条河流,在碰撞到一起后的瞬间,立刻汇成一片湖泊。刀光与鲜血、人头不断在人群中飞起、落下,这一片战场只有两种声音:咆哮与哀嚎。
“妈的!”曹仁回手一枪刺出,大力所至竟一枪贯穿两名士兵。但还未来得及将枪身拔出,身后已经又扑上来数人。
“夺刀!”曹仁大喝一声,向后一仰,以背抵住其中一人,刀刃落下在他后背上留下一道血痕;左手死死攥住长枪,右手忽的一抬,握住其中一人持刀手腕;同时右肩一顶正中中间那人下颚。
曹仁双目一瞪,右手一扭,被握着手腕的士兵一声惨呼,手腕断折,曹仁松手飞快接住空中落下的短刀,一道漂亮的弧线划过,几个在之后冲上来的兵卒全部倒在脚下。
“多年前便听闻曹子孝武艺不下张辽,当年与他一战未完,如今他没来,你便替他与我一战吧。”
曹仁左手用力一扯将长枪拽出,转身看向那个眼前面纹虎斑,肩扛大刀的家伙。侧头吐了一口血痰,嘴角翘起。
“我听文远提起过你,”曹仁右手长刀一震,纵身扑上,“不过今日,你可未必能胜我!”
自潼关去往东面渡口的林间路上,一队人马飞奔而过,马蹄声响,扬起阵阵飞烟。
“曹仁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不是庞德说动那些人出兵,只凭我们的人马未必能缠住他。”为首二人正是韩遂、马超。韩遂一边回头张望着,一边对身边的马超说道。
“曹仁熟读兵法,如果是一般的扰袭必定没法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只有乱战才能让他彻底将全部精力投入战场,没法顾忌我们。”马超正说着,忽然神色一变,勒马停下。
这支刚刚还在狂奔的队伍在头领突然停下的情况下,后面的将士却没有混乱,依次勒马,可见西凉马术之高。
而让这队人停下前进步伐的,是一个人。
月光正好,两边密林中一阵响动,无数盔甲、刀光、箭矢露出,有许多步兵从林中跑出,站到那人身后。
“我竟忘了,”马超看着那人,眼睛微眯,手中长枪微微颤动。
“曹操手下,总有一个殿后的人。”
【黑页:一个总是留在最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