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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大奥·新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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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楼2017-05-04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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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就是今天的全部更新,两章的万字更拖了一个月……
    因为度娘一直在吞我帖子,所以这次的更新都是截图,手机客户端的吧友可能看起来比较辛苦,不过PC端点开大图还是蛮清晰的。我在想难道是因为我太久没有更文所以得到这样的待遇?毕竟这两章里我不觉得写了什么违禁的内容啊……
    原本以为两三张就能搞定的完结到现在才写到小兰出事而已……其实写这两章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真的完全不在状态。文章拖得太长太久,弊端就显现出来了,下次写文要吸取教训。
    新的剧场版宣传片里有新兰的和歌传情,我觉得这个梗很棒所以就新加进来了。51章的后面新一终于出场了,虽然新兰还没有相见,但是美好的未来就在不远的几章以后。
    完结的事情还是没能按照约定在今天达成,抱歉啦!不过根据大纲来看,或许这个周末努把力就能写出来也不一定,不过我是不敢再跟你们拍胸脯保证了,免得又是失望就不好啦!


    1947楼2017-05-04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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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隐伏在自己身边的危险还浑然不觉的毛利兰,哪里又会想得到,一直信赖着的宫野志保,将会带给她这一生中最大的打击呢?
      晚膳过后,天空中下起了绵绵细雨。春雨带着几分凉意,将前几日的沉闷之气一扫而空。毛利兰倚在窗前远眺,尽管绝无可能望见她心中牵挂的人,可是她还是殷切地看着京都的方向,仿佛因这一眼便可解她思念之苦一般。
      她手轻轻抚在仍然扁平的腹部,口中轻柔呢喃:“好孩子,你也想早日见到父亲吗?”她低头温柔一笑,复又抬头。
      缠绵的雨丝如同她悠长的情思,绵密而不绝。
      “你的父亲很快就要回来了,很快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毛利兰想着工藤新一此时应该已经在回程中,也不知道他那儿是否也在下雨,若是如此的话,只怕会因而耽误行程。
      她心知工藤新一对自己放心不下,一定是归心似箭。要是在这样的雨天还要勉强赶路,道路泥泞湿滑,遇上危险了可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不由皱起了眉头,转而又想到,他身边的侍从定然会妥善安排行程,将他照料好,自己又何须如此担心呢?
      因为下雨,月光的清辉被层层叠叠的密云遮掩,难以复见。毛利兰心中挂念丈夫,见此情状不免生出惆怅之感。
      她轻轻叹了口气,顺手将别在腰间的桧扇抽出,展开来细细摩挲。纤指在扇面划过,却划不走满腹的愁肠。
      “兰夫人。”惠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静。
      “这天色一暗下来就越发冷了,您还站在窗前吹风,小心着凉啊!”惠子走上前来,也不等毛利兰说什么,就要将窗子关上。她看到不远处的廊柱后面站着一个人,原本她是看着毛利兰所在的方向,但是见到惠子看过去的视线,又马上看向别处。
      惠子知道一定是左条真弓的眼线,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然后关上了窗,随即扶着毛利兰在案几旁坐下。
      “也不是第一天了,你何必还这么生气?”毛利兰有些遗憾地回头看了看。
      罢了,反正也看不到月亮,关上就关上吧。
      惠子看到毛利兰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又在思念工藤新一,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絮叨:“兰夫人,您现在可要小心自己的身体,要不然等将军大人回来了,您却病倒了,这可怎么办?再说了,您就算不顾自己,也该顾着……”话说到这,她却是一顿,不再说下去了。
      毛利兰看她一眼,感受到她眼中的担心,便柔声道:“好,以后都听你的。”
      她从未向惠子说起过自己有孕一事,但是惠子作为她的贴身侍女,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她的变化?只不过,她也很清楚此事不宜声张。更何况,之前因为自己的冒失,已经给毛利兰添了麻烦,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的生活,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
      “兰夫人,您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取些点心来?”
      毛利兰终于忍不住笑了:“我才刚刚用完膳,哪有这么快就饿了?”话一说完,她自己又觉好笑。若非自己这一阵子的食量变大,时不时就说想吃东西,惠子又怎么会这么问呢?
      “这样吧,你去替我取笔墨来。闲来也是无事,我想在这扇面上提些字。”
      “是。”与其长夜因为思念工藤新一而忧愁,惠子觉得做些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对毛利兰来说更有好处。
      她很快地取来了笔墨,又把笔蘸好了墨水这才递给毛利兰。
      毛利兰接过笔,略一沉吟,便在扇面的侧边提笔写下了几句话。
      “长盼相逢恨未逢,相逢不至各西东。无奈恰如夜半月,匆匆总在密云中。”惠子好奇地走过去看,将毛利兰写下的字逐句念出。
      她虽不通文墨,可是这和歌她是听过的。毛利兰以前总爱抱着一本和歌集读,有时也会念些给她听,那个时候她还问过这和歌说的是什么意思,毛利兰告诉她,这是诉尽相思之作。
      毛利兰在此时写下这首和歌,心中怀抱何等思念不言自明。
      惠子从未体会过男女之情,自然不能了解毛利兰的心情,不过她却道:“兰夫人放心,这雨一停啊,乌云便会马上散去,到时不就能看到月亮了?”
      听到她的安慰之言,毛利兰笑道:“你这个小丫头,那时我要你跟我学习和歌,你还不愿意,现在倒来耍小聪明了。”
      惠子见到毛利兰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学这和歌来做什么?倒不如学做几样您喜欢的点心,还能教您更欢喜些呢!”
      提起点心,她又想起了白天御膳间新做的樱花糕点:“今日那粉嫩的樱花糕点还真是可口呢,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你呀,还问我饿不饿,我看是你自己嘴馋了吧?”惠子咽口水的模样逗笑了她。
      惠子脸一红,道:“兰夫人就别取笑我了。”
      “反正现在时辰尚早,索性你去取一些来,我们二人说说话。”毛利兰知道她不想自己过分忧思的好意,也就欣然接受。
      等到惠子端来点心,将案几上收拾一番,毛利兰便笑道:“别忙了,你也坐下吧。”说完她先拿了一块,又将装有点心的小碟推向惠子一方。
      惠子向来是被毛利兰纵得不太顾忌身份的,听到毛利兰这么说,也就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她的身边。
      看到惠子孩子气的吃相,毛利兰微微笑着。她喜欢她脸上时常挂着的那副可爱表情,也想尽自己所能去保护这份难得的单纯,只是眼下的情况,并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唯有提醒她多加小心。
      思及此,毛利兰道:“惠子,以后你再遇上左条大人她们,切记不能再像上回那样出言顶撞了,若是惹得她们生气,可就不是教训两句能解决的了。”
      “哼!谁让她们那么无礼!即便是我这样最低等的侍女,尚且知道这大奥中的尊卑有别,她虽然是女官之首,可这里却是兰夫人您的御殿,岂容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毛利兰心道:惠子这孩子若真懂得什么事尊卑有别,又怎么会去顶撞左条真弓呢?多半还是因为依仗着背后有我,所以行事说话少了规矩。
      “瞧你年纪不大,可是女官们身上那套威风倒学了个十足。”她失笑,然后轻叹了口气,“这大奥中的许多事情,有哪有你想得这么简单呢?”
      “依我看,左条大人她们也蛮横不了多久了,”惠子眼中闪烁着光,“她们敢这样欺负您,等到将军大人回来了,一定会好好惩罚她们的!”
      “好了,不要把话扯远了,现在说的可是你。”毛利兰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严肃些,好让惠子更加上心,便收住了笑意,“我虽然是御台所,但如今也没有余力去顾及你,所以你务必要以保全自己为重,知道吗?”
      “难不成让我眼看着她们欺负您也不出声吗?如今将军大人不在,兰夫人您又……身子不好,若是连我这个贴身伺候的侍女都不护着您,您岂不任由她们在这里作威作福了!”
      毛利兰闻言再度失笑:“你当她们都是豺狼虎豹不成?”
      虽然心知惠子所言并不夸张,可是她还是不愿将那些丑恶告知于她。
      她又叹了口气,故意道:“也怪我,见你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有时说话做事失了分寸也总惯着你,由着你,现在倒是成了麻烦了。”
      惠子见状忙道:“兰夫人您别生气,我知道您是担心我没大没小地说话,得罪了左条大人。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答应您,我一定不去惹事,整日只乖乖地守在您身边,照顾您,也照顾……总之,兰夫人您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好不好?”
      “这样就乖了。”毛利兰欣慰地笑了笑,“不过我也没那么金贵,需要你整日守在身边照顾。”
      “原先是不需要,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惠子用只有毛利兰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咱们幕府的小世子多么重要啊!大家可都期盼着他健康出世呢,怎么能马虎?”
      她口中的大家,大概也只是极少数人吧?毛利兰在心中苦笑。
      “那我先替他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关心他。不过惠子,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张扬出去。”
      听到毛利兰的亲口承认,惠子忙不迭地答应:“兰夫人放心吧,我明白事情的轻重,绝不会让那群居心叵测的女人知道的。”她感到自己被毛利兰信任和器重,内心欣喜不已,更发誓要保护好他们母子二人。
      “有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今日正好跟你说说。你跟在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御台所身边,处处被人为难,以后在大奥里只怕也难有出头之日。”想到惠子还这么年轻就因为自己而开罪了那帮得势的女官,若是以后自己不在了,又或者她被调去其他殿室,还不知道会遭什么罪,倒不如早些为她谋好后路,“我打算等将军大人回来之后,央他将你调往西丸母亲大人身边去伺候。那里虽然不属于大奥,但是薪俸是一样的,你若做得好,还有机会当上女官。你觉得怎么样?”
      “兰夫人,我知道我平日里是没什么规矩,不过我保证,我会改的!”惠子急道。
      “你先别着急,我不是说你做得不好,相反,我很喜欢你,所以才希望你越来越好。西丸环境不似大奥这般错综复杂,如你这样简单的个性去那里或许会更适合一些。”
      “兰夫人,我不需要什么出人头地,只要能跟在兰夫人身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惠子放下手中捏着的点心,认真道,“惠子自幼家贫,进入大奥确实是无奈之举,可是兰夫人您待我这么好,这是别人修也修不来的福气。我瞧那些高位上的大人们,的确,月俸又高又受人尊敬,可是我却很少见到她们脸上有真心的笑容。我知道她们活得一点也不快乐。反倒在这里,我觉得很自在,所以就算一辈子只能做个低等的侍女,我也要跟在兰夫人身边。”
      “好好好,我知道了,这件我不提了,不提了。”毛利兰见她只因为自己一个提议就急成这样,知道了她的心思,感动之下也就不再打算这么做了。
      “总之,兰夫人在哪我就在哪,”惠子道,“横竖我也没有什么大志,能伺候好兰夫人和小世子,就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了。”


      1961楼2017-05-05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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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你跟着我来御膳间做什么?是嫌我事情还不够多吗?”宫野志保不耐烦地对紧跟在身后的濑户道。
        “回宫野大人的话,今日是御台所服用最后一帖药的重要日子,试问奴婢又怎么可以不在场呢?”
        “难不成你比我还要了解用药的方法和剂量?”宫野志保冷笑一声,“监视就监视,又何必将话说得如此隐晦?此处没有旁人在,你也无需再做戏了。”
        “宫野大人此言差矣,奴婢不过一介卑贱下人,又岂敢监视大人?不过是左条大人放心不下,担心宫野大人忙不过来,是以让奴婢来帮忙而已。像这么重要的日子,左条大人一定会亲自前来关切的。”
        宫野志保闻言微怔,但面上又很快恢复了常态。
        言谈间两人已经行至御膳间门口,濑户很快屏退了其他人,只余下两名左条真弓的眼线陪同。说是陪同,其实不过是多两双监视的眼睛罢了。
        宫野志保将随行带来的药材一一打开,再斟酌分量,洗净之后放入药煲,添好水,安静地熬起药来。
        熬药本就是极其枯燥又需要耐心的工作,宫野志保自然早就习以为常,不过那两名侍女在静默等待许久之后都多少生出了几分不耐。濑户看在眼里,便让她们去毛利兰身边监视,不需要呆在这里。
        两人闻言如遇大赦,很快就离开了。等到御膳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时,濑户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搬来一把椅子坐到了案台旁边,看着不断冒出热气的药煲,皱起了眉头。
        “这药还要熬多久才好?”
        “再有半刻钟就差不多了。” 宫野志保感受着氤氲在身边的药香,这往日里能带给她平静的味道,今日却有些让她反胃。
        她熬药从来都是为了救人,今日却为人所迫做出这样有悖医德的事,这不仅是对她作为医师的一种侮辱,更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想到这里,她又狠狠地瞪了濑户一眼,讽刺道:“怎么,就这么一下子时间都等不了了?以前你从来都不会跟来御膳间,今日这最后一帖药,莫不是怕我临阵倒戈,所以才你才一步不离地守在这里?”
        “并非是担心宫野大人倒戈,只是今日必定有许多善后事宜需要处理,还是小心为好。”
        宫野志保看了看她,不再说话。
        濑户坐了一阵,又起身在御膳间里走了一圈,细细地将一会儿要做的事在脑中整理了一遍。突然她听到了屋外有细微的脚步声,显然是故意放轻了脚步。
        濑户了然一笑,然后走到了案台旁,拿起剩下的药材中一棵锦灯笼,没来由地道:“你说锦灯笼这么小小一颗,可是却能扼杀一个婴孩,这大自然的造物还真是神奇。”
        宫野志保白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毛利兰服用这掺入锦灯笼的药已逾一月,只消今日这最后一服,让那孩子胎死腹中,左条大人便可安心了。”
        话音刚落,站在屋外的人果然发出一声极力克制的抽气声。
        “谁!”宫野志保十分警觉,不过早已察觉到这人的濑户动作更快,似乎只眨眼之间,便已经将这人拽进了御膳间,还顺手关上了门。
        “惠子?”宫野志保看到来人正是毛利兰身边的侍女惠子,她手腕被濑户一手紧紧制住,嘴巴则被濑户的另一手捂住。想到刚才濑户说的那些话只怕是被她听到了,所以现在她才一脸恼怒地瞪视着自己,像是在骂她忘恩负义。
        看样子,濑户刚才那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事情既然已经被揭穿,宫野志保也无意于再假装下去。面对惠子的眼神,她并未躲避,只是带上了几分歉意。同时,她有些不悦地看向濑户。
        “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这是你的喜好吗?”
        濑户则无所谓地笑了笑:“是这个小丫头来的不是时候,这怎么能怪我?再者,就算被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过了今天,所有事情就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
        惠子用力挣扎,却发现丝毫无法撼动身后的濑户,自己仿佛是被捏在她手上的一只蝼蚁般渺小。原本她是来看看药熬好没有,却没想到平日都门户大开的御膳间今天却反常地大门紧闭,而且一点动静也听不到。她走近一些,竟然听到了宫野志保和左条真弓早已合谋要杀死孩子的阴谋。
        当时她已经打算拔腿就跑去通知毛利兰,可是还没等她迈出第一步,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拉了进去。现在自己被她们控制住,别说是去通风报信,就算是保全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
        这群可恶的女人,兰夫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们了,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她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语焉不明的呜咽声。手虽然被攥住,但是双脚不停地连踹带踩,让濑户痛得难以忍受,索性随手捡了地上的一根绳索,让她跪坐在地上,将她手脚缚住,再用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她的到来像是给无聊等待中的濑户带来了些乐趣,濑户有意没有将她打晕,而是不停地逗弄她,看到她气急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
        对于濑户的举动,宫野志保只觉得无聊至极,尤其惠子她也接触过几回,就更不忍心看到她像是被猫抓住后的老鼠般被戏弄的样子,便道:“够了吧!药也差不多好了,做正事要紧。”
        “你将药送去就行了,我留下来处理这个丫头,免得她在外面胡说八道,给我们添麻烦。”
        “你要做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濑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扭头对宫野志保微笑道,“你该不会是这个时候才突发善心,想要救她一命吧?”
        惠子闻言眼睛瞪得老大,对她们的恨意登时转变成了想要活下去的祈求。她用眼神向面带犹豫的宫野志保求救,可是后者只与濑户对视一眼后,便不再理会她了。惠子眼见宫野志保将药汁倒入碗中,然后端着食盘走了出去。
        惠子想到这碗药会危及毛利兰腹中骨肉,急上心头,可是不管她如何挣扎,或是用眼神恳求,面前的濑户都不为所动,只是带着些戏谑的笑意看她一眼就不再说话。
        看起来,她似乎并不打算杀了自己,而只是想将自己囚禁在这里,一直到事情结束。
        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兰夫人的!
        惠子打定主意要逃跑,她尝试着挣开绳索。濑户绑得不算太紧,至少只要她忍住被麻绳磨破皮肤的疼痛,还是可以勉强逃脱出来的。而濑户自宫野志保走了之后,也没有再逗着她玩,反而是看着案台上的什么东西思索着。
        她到底想做什么呢?
        惠子不得而知,不过眼下不是考虑濑户古怪举动的时候。粗粝的绳索摩擦在手腕上,引起了火辣辣的刺痛感,但是惠子极力忍耐,不让濑户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挣脱了绳索,惠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濑户,趁着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的时候,一鼓作气冲向门口。没想到因为跑得太急,刚才久跪而引致的脚麻让她不过刚跑出门口就跌了一跤。
        惠子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御膳间,可是奇怪的是,濑户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了,丝毫没有要追赶她的意思。
        这样正好,惠子这样想着,马上又爬起来往御殿跑去。
        希望还来得及阻止兰夫人喝下去。
        跑到长廊处时,惠子远远地看到了左条真弓一行人也正往这边走来,更是加快了步伐。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回御殿时,正好赶上了毛利兰端起那碗药准备喝下去。
        来不及多说什么,惠子直接跑过去从毛利兰手上打翻了药碗,药汁全都洒到了毛利兰身上。
        “惠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毛利兰对她没头没脑的举动不解,可是见她面上呛得通红,一看就是急匆匆跑来的,想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取出丝帕,稍微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药汁,刚想麻烦宫野志保再去准备一服药来时,却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紧张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毛利兰不明所以,正欲询问,侍女通报左条真弓来访。
        怎么来得这么巧?毛利兰暗自奇怪,准备进内室去换件衣服,就听到门外已经传来了左条真弓的声音:“御台所大人,老身来给您请安了。”
        惠子一听到她的声音,马上便警戒地挡在了毛利兰身前。
        转眼左条真弓等人就来到了厅前,见到毛利兰满身狼狈,便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她看了看地上的药碗,最后将视线定在了宫野志保身上。
        “没什么,只不过不小心把药洒了而已。”毛利兰避重就轻,将惠子的举动略去不提。
        “那宫野医师还不快些再去端一碗来?”左条真弓面上做出一副十分关切的表情,又对毛利兰道,“不过老身听闻最近宫野医师时常来为御台所大人送药熬药,难不成最近御台所大人生病了?”
        “有劳挂心,不碍事的。”
        “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为御台所大人熬药?御台所大人可是我们将军大人心尖上的人,若是耽搁了病情你一个小医师担待得起吗?”左条真弓低声呵斥。
        “是。”宫野志保躬身准备出去,却听到了惠子的高声讽刺。
        “宫野医师,事到如今你何必还如此惺惺作态呢?”
        “惠子,你在说什么呢?”毛利兰以为惠子又要口无遮拦地出言顶撞,连忙拉住她衣袖,可是惠子却指着宫野志保,将真相说给毛利兰。
        “兰夫人,您全心全意信任的这位宫野志保大人,表面上对您关怀备至,背地里却早已经出卖了您。您以为她每隔几日就送药来,真的是为了让您安神养身吗?”惠子恨恨地看着宫野志保,“刚才我去御膳间,亲耳听到她和那个濑户串谋,在药里落了锦灯笼,还说今天这最后一服药只要您喝下去了,那就……兰夫人,这锦灯笼是做什么用的,您应该清楚吧!”
        “什么!”毛利兰愣住了,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腹部。
        突然而来的真相乍听之下并不显得真实,毛利兰震惊地看向宫野志保,希望看到她脸上显出被冤枉的愤怒表情,可是宫野志保却让她失望了,她甚至有些回避她的眼神,像极了心虚的神色。
        “不……不,你一定是听错了……宫野医师她不会这么做的,她不会的……”毛利兰像是想要劝服自己,可是宫野志保的默认态度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个她全心信任的人背叛了她的事实。
        “志保,你告诉我,是惠子她误会你了,对不对?”怎么会呢?不管怎么想毛利兰都想不出宫野志保会站在左条真弓那一边的理由。
        毛利兰的话让宫野志保愈发感到难堪,人群里已经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了。
        “锦灯笼是什么啊?怎么御台所大人反应那么大?”
        “锦灯笼你都不知道?那是专门用来打胎的药材啊!”
        “打胎?御台所难道真的如传言所说,已经怀孕了?”
        “可不就是如此吗!”
        “那她刚才说什么和濑户串谋,据我所知,濑户可是左条大人的人啊!”
        “原先宫野明美跟御台所关系不错,真没想到她的妹妹却是左条大人这边的人。”
        “你懂什么,这就叫做良禽择木,人家可比你聪明得多。”
        ……


        1962楼2017-05-05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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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毛利兰那边都安排好了没有?”左条真弓手持念珠一颗一颗的拨动着。
          “回禀左条大人,属下已将毛利兰等人安排在了偏殿住下。那里已经常年没有人居住,庭院荒凉萧瑟,殿内也是积尘不少,最重要的是,那里平日很少有人经过。”
          “嗯,吩咐我们的人即便是这几天也不能掉以轻心,继续严密监视毛利兰的动静,事无巨细都要一一禀报。”
          “属下明白。”濑户知道左条真弓一定还有另外的部署,只是她没有主动说,她也就不问。
          “宫野志保这两天怎么样?”
          “据眼线回报,昨日宫野志保离开毛利兰御殿以后去了医学所,结果……”濑户顿了一顿,还是决定说出来,“结果遇上了新出智明。”
          “新出智明?”左条真弓听到这个名字冷冷地嗤笑一声,“中谷离开医学所之后,这家伙得了将军大人的信任,年纪轻轻就接手医学所所有事务。老身向他示好,他却毫不领情。哼,迂腐至极的蠢人一个罢了。”
          “昨日发生之事已经严令不许外传,但是许多流言蜚语还是四处飘散,就连新出智明也略闻一二,所以昨日他一见到宫野志保,便质问她此事的真假。”
          “那宫野志保是怎么回答的?”左条真弓沉思片刻,不太确定地问道,“我没记错的话,宫野志保当初是得了新出智明的引荐才进入医学所的,说起来他应该算是对她有知遇之恩的师父吧?”
          “确实如此。宫野志保对新出智明坦白了对毛利兰下打胎药一事,但是并没有提及我们。”
          “还算她聪明,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依属下之见,这新出智明也不是个笨蛋。他知道宫野志保与毛利兰素无仇怨,又怎么会突然这么做呢?”
          “他纵使有所怀疑,没有证据亦是无可奈何。不过濑户,你倒是提醒了老身,新出智明一日留在医学所里,我们行事就一日会有不便。”左条真弓嘴角微弯,脑中想到了一条极好的计策。
          这时,殿外有人敲门:“左条大人。”听声音是樋口杏。
          “进来吧。”
          樋口杏进来时一看到濑户也在,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虽然毛利兰的事情她是在左条大人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可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换做是其他人来做,一样也可以做得好。哼,一个小小的侍女还妄想跟我争,真是异想天开。
          这样一想,濑户的威胁性一下子就大大减低了。樋口杏不再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左条真弓身前向她行礼:“左条大人。”
          “有什么事?”左条真弓的态度极其冷淡。
          没有想到自己的到来反倒像是打扰了她们二人密谈一般,樋口杏只觉得左条真弓对待自己已经不复以前那么信任。她想向左条真弓证明自己,便忙道:“左条大人,眼线来报,说是今日宫野志保听闻毛利兰自昨日起就水米未进,十分焦急地赶去偏殿了。”
          左条真弓闻言震怒地将念珠往桌上一拍,巨大的声响吓得樋口杏下意识退了一步。
          “如此小事宫野志保却优柔寡断,老身原本还料想她会是可造之材,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被毛利兰一点恩惠就绊住的**!”
          “其实昨日,属下看到宫野志保的反应,就知她心生悔意。属下以为如若不过是因为大人您答应过她会放过她姐姐和毛利兰两条性命,她也不会答应下药和顶罪。”濑户分析道。
          “好,既然她自己都已经打算好了,你就去成全她好了。记住事情要做得干净漂亮,不要让人抓到把柄。”
          “属下领命,左条大人请放心。”
          听到左条真弓这样说,樋口杏赶忙问道:“那有什么需要属下去做的吗?”
          “你?”左条真弓恢复到刚才平静的口吻,“这样吧,你出大奥去,把中谷找回来。”
          “中谷?”樋口杏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是谁。
          “新出智明既然不能为老身所用,宫野志保又要为世子之死负责,可是医学所不能一日无主。你就跟他说,左条真弓请他重新出山,执掌医学所。”
          可是这天下何其大,她要上哪儿去找这个告老还乡的中谷医师呢?樋口杏有些苦恼自己接到的这个任务,不能在左条真弓面前表现不说,能不能完成都还是个问题。可要是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左条真弓说不定反倒要嫌她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到时候她在左条真弓的眼中岂不是更加比不上濑户了?那可怎么行!
          “属下领命,属下一定将中谷医师带到大人面前!”
          “都退下吧。”
          走出殿外,樋口杏没好气地瞪了濑户一眼,然后阴阳怪气地道:“真不知道左条大人看上你什么了,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做,却叫我去找一个我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无足轻重的老医师。”
          濑户微一挑眉,眸光里透着一丝温和笑意:“左条大人交代下来的事情,不管是大是小,我们下面的人都应当尽心尽力地去做好。我知道我不过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懂,什么时候得罪了樋口姐姐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们都是真心为左条大人效力的,彼此之间不该有什么嫌隙。若是我之前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望樋口姐姐原谅。”
          “哼,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通情达理的虚伪样子。” 樋口杏本就是嫉妒她,见她放低姿态,就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这样好了,为了让姐姐消气,我就告诉姐姐中谷医师现在在什么地方吧,其实他现今正呆在江户城中的某一处宅子里。”
          “你怎么会知道?” 樋口杏疑惑不已。像中谷那种弃之不用的棋子,只要他不会带来麻烦,谁也不会去留心他的去向。
          “这一点姐姐就不用理会了,总之,姐姐能早日找到中谷医师 ,也便能早日回大奥来向大人复命,这样不好吗?”
          “你会这么好心来帮我?”
          “樋口姐姐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看看,是真是假一去便知。若是真的,姐姐就可以早日完成任务,若是假的,对姐姐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说完,她便附到她耳边轻声地说了一个地址。
          樋口杏听完半信半疑。中谷真的会在离大奥这么近的地方呆着?可是看到濑户的眼神又不像是在耍她。
          “这可是你主动要告诉我的,别指望到时候我会在左条大人面前说这事你也有一份功劳。”
          “这是自然。”濑户眯眼笑着,“我要去找宫野志保了,就此别过,祝樋口姐姐顺利找到中谷医师。”
          事实上,循着濑户给她的地址,樋口杏当天就来到了那所宅子,也如愿见到了中谷,然而,就在下一刻,她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不过想要逃出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件小事容后再表。
          濑户一边慢慢走向偏殿,一边想着樋口杏的下场,眼中便忍不住现出几分得意之色。等她走到偏殿时,正好碰上惠子对宫野志保下逐客令。她悄悄躲在门后,窥视偷听里面的情况。
          “我说过了,兰夫人她不想见你,就算你等到死也没有用。”惠子经过昨天的事之后,已经将宫野志保视为仇人,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不会客气了。
          “今日不见到御台所大人我是不会走的。”
          “你竟然还敢说出这种话!”惠子气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兰夫人会这么惨吗?”
          宫野志保没有说话,只是神情不变,并不为惠子的话所动。
          “兰夫人已经够可怜的了,孩子被你害死了,怎么,你现在来是想看兰夫人有多伤心难过吗?你非要这么做才觉得痛快吗!”
          “我只是听说兰夫人从昨日起就没有进食了,这样对她的身体没有好处的。”宫野志保用仅剩的一点耐心解释道。
          “你不用在这里假好心,我告诉你,兰夫人是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惠子越说越来气,“看到你就恨得牙痒痒的,你快点给我走啊!”
          “我知道御台所大人不会原谅我,不过该面对的我还是要来面对。就算她恨我,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其让她这样消沉下去,倒不如让我见见她。刺激之下,让她痛痛快快地发泄一场,也总比现在了无生气的好。”
          惠子有一点被说动,但还是不能相信宫野志保。
          “要不然你就跟我一起进去,有你守在旁边,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再赶我走,这样总行了吧?”
          惠子的表情显然已经动摇了。不是她这么轻易地就被宫野志保说动,只是面对着那样的毛利兰,她所有办法都用尽了还是没能劝服她吃一点儿东西,要是再这样下去,还没有等到工藤新一回来,只怕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你再犹豫下去,御台所大人还没有心痛而死,倒是先饿死了。”
          门外的濑户听到这句冷淡的话差点失笑出声,接着她就看到惠子终于领着宫野志保进了内室。濑户无意于跟着进去,索性大大方方地坐在前厅休息。偏殿并不大,而左条真弓又有意不让毛利兰好好休养,所以除了派来监视她的眼线以外,真正照顾毛利兰起居生活的就只有惠子一人。现在惠子和宫野志保都进了内室,自然没有人对她的出现感到奇怪或是愤怒。
          而另一边,宫野志保在惠子的引领下进入了一间有些昏暗的和室,室内被一帘帷帐隔作两半,从门口进入的宫野志保只能隐约看到帷帐的那边静卧着一个人,看身形像是毛利兰。而帷帐这边摆着一个食盘,上面盛放的食物完全没有动过。
          悠悠的青烟缓缓升起,又缓缓消散在空中,原本这座充满腐朽之气的宅子,被这缕熏香浸染得总算可以忍受居住其中了。
          这股香气宫野志保是很熟悉的,因为这熏香正是她之前为毛利兰特意准备的。看到濑户倒算有心,还记得把这熏香带来点上。宫野志保看着放置在角落的香炉,微微扯动了嘴角。
          “兰夫人。”惠子轻声地喊着毛利兰,似乎又想将她唤醒,却又担心吵醒了她一般的小心翼翼。
          帷帐那边的人没有任何回音,身子也一动不动。
          宫野志保呼吸一滞,视线定在毛利兰身上,在看到她身体有微弱的起伏后,才终于松了口气,然后一股又心疼又生气的复杂情绪涌了出来。
          “兰夫人。”惠子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毛利兰还是没有反应。


          1985楼2017-05-19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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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来了。”宫野志保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
            果然,一听到她的声音,毛利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像是满腔压抑不住的悲愤让她无法再保持平静。
            惠子赶忙道:“兰夫人,你别着急,我这就赶她走。”她真不该相信宫野志保的什么刺激疗法,她可是杀害小世子的凶手,毛利兰光是听到她的声音都这么激动,她又怎么能让她们俩再见面呢?
            言语上的逐客慢慢发展成了肢体上的推搡,惠子拉扯着宫野志保的手要将她赶走,可是宫野志保看着眼前的毛利兰根本无法安心离开。她狠狠地甩开了惠子的手,朝着里面的毛利兰喊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但是有几句话我必须当面跟你说清楚。”
            “还有什么好说的?”惠子对她的不守诺言十分火大,“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来折磨兰夫人的是吧?你害得兰夫人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才满意!”
            惠子的胡搅蛮缠,连拖带扯,让宫野志保有点吃不消。可是如果就这么走了,那叫她怎么甘心!明明她是比这大奥里任何人都要关心紧张她的啊!
            就在两人不断地拉锯中,毛利兰的身子动了动,然后慢慢坐了起来:“惠子,你先出去吧。”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沙哑的嗓子一听就知道是因为彻夜的哭泣。
            “兰夫人!”惠子担心地想过去扶她,可是被她轻轻地摇头阻止
            “正好我也有些话要问一问宫野医师。”
            “那让我陪在这里吧,我不放心……”惠子看了一眼宫野志保,眼中是浓浓的防备。
            “不用了,如果她要害我,即便你在这里也是阻止不了的。”伤心至极之时,她不是没有想过陪着孩子一起死,可是她舍不得工藤新一,舍不得独留他一个人伤心,所以即便快要心痛而死,她还是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这么自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爱的人。
            “顺便把这个带走,换些可口开胃的饭菜来。”宫野志保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无比自然地吩咐惠子道。
            惠子气结:“你!”可是可以说的刚才都已经说过了,宫野志保全不放在心上,她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只好一口闷气憋在心里,气呼呼地端着食盘走了出去。当她穿过门厅,原本坐在这里休息的濑户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把帷帐卷起来吧,总闷在里面对身子不好。”宫野志保不等毛利兰拒绝,就直接上前卷帘。尽管已经料到她因大受打击会容颜憔悴,但是真正看到她的脸时,宫野志保还是多少有些心惊。
            因为之前毛利兰中毒,还有火海逃生两次经历,她病中最狼狈和难看的模样,宫野志保都见到过。那时的她即便满身伤痕,眼睛里却始终带着平和而温柔的笑意,就好像那些痛苦她都毫不在意,甚至于可以轻易安抚她身边的人。可是现在,宫野志保眼前的毛利兰,面上纵然只显现出惨白和眼下的乌青,可是她红肿的眼睛里,往日那抹光彩却已经大大地黯淡了。
            只一眼,毛利兰马上就别过脸去,不再与宫野志保有视线接触。
            她无奈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只是,就算你恨我,也不该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
            “说这种话,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为什么一边杀死了一个小生命,一边却又能对她投来关心?宫野志保的心究竟是太硬还是太软,毛利兰已经完全迷惑了,可是只要一想到昨日种种,她便再也无法接受她的关心。
            “这个孩子才不过三个月,根本没有成形。虽然你是他的母亲,可其实你还感受不到他。”
            话音刚落,就听到毛利兰语气有些激动地反驳:“我感受不到不代表他就不存在!他才三个月大,又何其无辜!”
            “你心里很清楚,我为何有此选择,不然,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像这样坐在你面前和你说话。”宫野志保低头道,“将军大人不在江户,左条真弓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对付你。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死,那么就是你和他一尸两命,由我来动手,至少可以保全你平安无事。”
            “要牺牲我的孩子来保全我自己,我倒宁愿陪着他一起死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惠子呢?姐姐呢?我呢?你都不在乎吗?”
            毛利兰的眼眶红了,泪水沿着面颊滑下,喉头一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果注定要有牺牲,那么这是牺牲最少的选择。”
            “可那是我的骨肉啊!”毛利兰终于痛哭出声。
            宫野志保是逼不得已,她知道,可是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牺牲。
            而毛利兰的悲泣,一声一声,让她无法忽视。本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者,可是这世上唯有一种锥心泣血是她最难释怀,那便是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生死相隔。
            恍惚间,她眼前仿佛闪过了幼年时候仅有的几次与父母相处的画面,那个时候,她还有一个很幸福的家。
            屋檐上滴答滴答的雨滴,像是某种悲伤的注解,伴随着毛利兰的泪水一道落下。天,又开始下雨了。
            “她们之所以要我来动手,是为了这件事有人承担罪责。在大奥,死了一个公家的御台所,她们或许还会极力粉饰真相,大事化小,但是谋害将军的子嗣,即便这子嗣是公家女人所出,那也是死路一条。姐姐那边尚且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唯有按照她们的想法去做。”宫野志保顿了顿,“接下来就该是我畏罪自尽的时候了。”
            毛利兰一愣,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之后,眼中终于现出又惊又急的神情:“我不准你这么做!”
            宫野志保看到毛利兰着急的反应,竟有些微的开心。毛利兰终究还是原谅了她,至少她没有因为孩子的事就不再关心她,这就足够了。
            “虽然左条真弓答应了只要孩子死她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但是她当然不会是那种言而有信的人,如果连我都不在了,你又该怎么办呢?好在在我死之前,她们一定会让我留下遗书,承认一切都是我所为,与她们无关。但是我故意写得错漏百出,这样将军大人自不会采信。而我已经准备好了另一封信,将所有事实真相详细写下来藏在大奥的某处了。如果她们真的想再对你不利,你便尽管以此作为要挟来自保。她们一定不会希望这份证词被将军大人看到,所以这封证词至少也能让她们有所忌惮。”
            她起身走到毛利兰身边抓起她的手,掌心朝上,在其上写了几个字,又道:“这就是藏信的地方,你切记不要让别人知晓。”
            说完,她抬头对毛利兰笑了一下。
            毛利兰身子不由自主地微颤,巨大的悲伤几乎让她没顶。
            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让别人为自己牺牲至此?不,她绝不能再让任何人牺牲!
            毛利兰伸手抓住宫野志保收回的手,用尽力气摇头:“不要……我不许你这么做!我已经失去了孩子,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再为我牺牲了!”
            在她的掌心,宫野志保根本没有写什么藏信的地址,有的只是“有人偷听”四个字。
            那个当下,毛利兰就马上明白过来,那些关于所谓证词的言语,都是宫野志保故意说给在屋外偷听的左条真弓的眼线听的,为的就是让她们误以为真的有这封信。
            宫野志保一旦“畏罪自尽”,那么唯一知道这封不存在的信的下落的人就只剩下毛利兰了,到时候,她们若是杀了毛利兰,那么便永远也无法知道信的所在。而这封信一日不被寻获,她们便要惶惶不可终日。反过来,若是妥协让步,让毛利兰活着,至少她们还有机会取回这封信或者销毁它,那么毛利兰手上也会多一个筹码。
            “你虽是个没有实权的御台所,但终究地位高于左条真弓这个御年寄,且不说你并未违反任何大奥法令,即便是违反了,也只有将军大人有权对你进行处置,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对你使什么严刑逼供的手段。只要等到将军大人回来,他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宫野志保,我以御台所的身份命令你,不许这么做!”毛利兰的眼泪打在她紧握着的手上,可是宫野志保只稍微用些力气就挣脱开来。
            她走到门口,拉开门时停住了脚步,回头道:“就当是我一命换一命吧!”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志保!你站住!”毛利兰勉力站起身想把她追回来,可是整日没有进食让她体力严重不支,而悲伤的情绪也让她的头昏昏沉沉,还没走两步她就脚一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1986楼2017-05-19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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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子端着食物进来时,看到倒在地上的毛利兰,险些吓得和她一样晕倒过去,好在只几声急切的呼喊,毛利兰就转醒了。
              “志保呢?志保在哪里?”她一醒来就心急地寻找宫野志保,她怕来不及阻止她,她怕她真的照她们所言自尽,她怕她又要再次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她已经走了。”惠子扶起毛利兰,没好气道,“兰夫人,她这么对您,您怎么还这么紧张她!”
              “志保她要自尽,必须快点找到她,阻止她!”没有多余的时间一一解释给她听,毛利兰只是拼命推开惠子,想让她出去帮她找回宫野志保。
              可惜此时毛利兰手上的力气对惠子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她好端端地怎么会自尽呢?”她眼珠子一转,语气却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变得对宫野志保更加和善,“哦,我知道了,她这是良心发现了,想要以死谢罪是吧?”
              “即便要谢罪,也该依由律例处置!”任何与人的生命有关的事,毛利兰都无法说笑。
              知道了,我不说了。“惠子看到毛利兰有些生气,只好讪讪停口。
              毛利兰起身又想出去,可是身体却不允许她行动自如,惠子见状急忙扶着她坐下,然后将一碗米饭放到她手里道:“就算您要去阻止她,也得有力气走出这个房间才行啊!”
              毛利兰闻言,马上拿起了竹箸,捧着碗大口吃起来。惠子惊奇地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毛利兰终于肯吃东西了,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而从偏殿离开之后的宫野志保独自一人来到了大奥的某处。
              算算时间,刚才那个在屋外偷听的眼线应该已经将信的事告诉左条真弓了。想到这个,她轻轻地笑了。
              左条真弓原本派了濑户来杀她灭口,然后再伪装成自尽的假象,可是现在,却必须要千方百计留她活口以避免陷入被动。
              耍弄她的感觉还真是不赖呢,真亏他想得到。
              “你看起来有点得意忘形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是濑户追上来了。
              “这句话应该送给你才更合适吧。”宫野志保冷声道。
              濑户马上收起脸上轻佻的笑容,又道:“方才你说,左条大人没办法对身为御台所的毛利兰严刑逼供,你说的很对。不过你知不知道,她若是要对医学所的一名普通医师用刑,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知道啊,”宫野志保的口气听起来完全不担心,“你不就是为这个而来的吗?”
              濑户看她如此神情,便已经猜到原由。
              “你已经服了毒,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活捉回去严刑逼供。”
              宫野志保的不回话像是默认。
              “看来左条大人这回真是棋差一着。”濑户无不遗憾地说道,“只怕她会气得鞭尸也不一定。”
              宫野志保眼睛一眯,看向濑户的眼神越发厌恶了几分。
              “不过人死了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濑户似有深意地盯着她,“你终归是可以休息休息了。”
              “是啊,”宫野志保转过身幽幽道,“此生长眠。”
              左条真弓看到濑户带回去的是宫野志保的尸体时,果然如她所料般震怒非常。
              “属下本想活捉她,可是她早已服下毒药,当属下追上去时,她已经毒发身死。”濑户并不显得十分畏惧正在盛怒中的左条真弓,“看来这一切她早就计划好了。”他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
              “给我搜遍整个大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封信找到!”
              “是,左条大人。”
              “这个宫野志保,竟然临死还设计了这么条诡计,好教我投鼠忌器,不能再对毛利兰出手,哼!她当真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对付毛利兰了吗?”
              濑户抬眼看向左条真弓,只见到她眼中有阴狠的笑意,看来心中早有计算。
              “找到她写的认罪书了吗?”
              “回大人,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封信,但是属下尚未打开看,不知是否是认罪书。”濑户恭敬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信封,双手奉上。
              左条真弓打开信封,才刚看了两行,就生气地将信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了躺在地上一动也无法再动的宫野志保的脸上。
              “这个***!”
              濑户并不好奇信里究竟写了什么,总之绝不会是左条真弓本以为的认罪书。看她的反应,多半是宫野志保写了些嘲讽之言,激怒了她。
              “濑户,飞鸽传书给日光的人,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宫野明美给我带回来!”
              “是。”濑户领命转身离开,却又听到左条真弓的声音。
              略一偏头,就看到她对着地上的尸体道:“既然你要自作聪明惹恼老身,那么这后果就让你最亲的姐姐来承受吧。”
              夜已渐深,医学所中的一个房间却仍然透出烛光。新出智明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有些心事重重。
              上次那样说她,果然还是太过分了吧?新出智明回想起那时宫野志保脸上难堪的表情,背叛了信任自己的人,无论如何都还是会觉得难过的吧?可是她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当时不管他如何追问,她却只说是自己一人所为,其他不肯透露半句。
              她向来自视甚高,十分以自己的医术为傲,有时即便是在他这个师父面前也常常出言反驳,可是那天她却一声不吭地接受了他所有的斥责,甚至连他说出要她离开医学所那样的话时,她也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声知道了倒让他心里生出一股奇异的歉意。
              已经过了三天了,宫野志保真的没有在出现在医学所,而且也没有听到大奥那边传来任何有关她的消息,新出智明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有些替他担心起来。
              谋害将军子嗣罪名不轻,将军大人回来之后定是要将她治罪的,而我这个师父管教不严,又怎么才能帮她求情呢?
              新出智明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明明他也十分生气她的所作所为,可是为什么他还在为她担心?何时开始,他竟对她这么在意了?
              他摆摆头,不让自己过分纠缠在这些恼人的思绪中。目前最要紧的事,是先找到她。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敲门。
              “新出大人。”是齐藤的声音。
              “进来。”
              齐藤随即拉开门,但只走两步又停下来道:“新出大人,大奥来人传召,说是御台所大人身体突发不适,而之前一直照顾的宫野大人又一时寻不着,所以请您快些赶过去瞧一瞧。”
              “御台所大人突发不适?”新出智明马上就想到这会否是宫野志保上次下药所引发的遗症。
              事情宫野志保已经做了,而他亦对毛利兰深感抱歉,如今听闻她身体出了事,他便格外地想要医治好她,算是对她的一些弥补,也算是为宫野志保赎罪了。
              这件事的各中详情他并不清楚,歉疚之心让他没有注意到此时齐藤脸上古怪的神情,也让他忽视了在这个深夜时分被传入大奥是件多么奇怪而危险的事。
              自古以来,大奥便为男性的禁地,即便是医师出入,也需要经过事先的报备和严密的检查方可入内。而诊病的过程中,且不要说与女性病人有身体接触,就算是直接目视也是不被允许的,所以通常会以帷帐相隔,而且也要有其他人在场。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男性医师与大奥中人有任何违背礼法而产生男女之情之类的事情。深夜看诊之事,几乎是两方都会避免发生的状况,但此时的新出智明,出于身为医师的责任心和对毛利兰的弥补之意,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何不妥。
              他没有多想,背上医药箱就匆匆地跟着大奥传话的侍女一道走了。
              一直到进入七之口以后,看到各殿室均已灯灭烛熄,整个大奥万籁无声,新出智明才想到,御台所生病并非小事,可是大奥里却似乎平静得有些不寻常,实在让人生疑。
              “那个……”新出智明开口想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却发现他们已经走过了毛利兰的御殿,但是领路的侍女还在一路向前。
              “等一下。”新出智明大跨几步走到侍女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什……什么事啊,新出大人……”侍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像是十分紧张。
              “御台所大人的殿室已经到了。”
              原来是说这个!侍女松了口气,低头小声答道:“回新出大人,为了御台所大人能安心养身体,所以左条大人便安排御台所大人住到偏殿去了,说是那里更清静些。”
              更清静一些?新出智明了然一笑,不置可否。
              他虽不喜掺入大奥中各派斗争,但是公武两家之间的矛盾他也略有耳闻,总之,左条真弓绝不是因为好心才这么做的。偏殿位置偏僻,环境也算不上好,作为养病之所根本就不合适,怕是这个左条真弓是有意要折磨毛利兰。
              新出智明想起之前左条真弓初回大奥时还曾笼络过他,现在看来,当初的果断拒绝实在是明智之举。
              “走吧。”新出智明没有再多问什么。
              但是走了莫约十来步以后,新出智明心中的疑惑却如一颗小小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正当他要再次开口询问时,一阵细微的风从他身边掠过,然后他就看到走在前面领路的侍女身子突然一歪,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新出智明大惊,赶忙上前去查看,却发现她只是睡着了,并无任何大碍。
              “没想到这针这么管用,早知道就多跟她要几根了。”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不免惊异。
              惊的是来人为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更是她为何明明是女儿身,声音却是个男人。
              “你是什么人?”新出智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满眼戒备地看着身前这个微微笑着的女人。
              或者说,男人。


              1987楼2017-05-19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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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是今天的全部更新。
                抱歉这么久没有上贴吧来,这个礼拜刚刚期末考试完,然而放假了还是有很多事要忙,加上最近眼睛出了点问题,所以也在尽量避免使用电脑和手机了。刚才无意间看了日期,才发现原来又到周四了,虽然我写得不多,但是还是先更一章好了。
                关于濑户(这个名字取自濑户瑞纪,大家百度一下就清楚了)的身份,其实写得也挺明显了,也有人已经猜到了,所以我才会说我写得一点都不虐。哈哈哈。接下来的章节也就是慢慢地把之前没有交代的情节和安排一一揭晓了,希望能几章之内就完结吧。
                月初的时候看到百度从6月要开始实名制的消息,非常不开心。因为它的实名制不支持海外号码,也就是说,从儿童节开始,我就没办法再来贴吧发帖还有和你们聊天了,所以这篇文我一定会赶在那之前完结的。我还在想,除了贴吧,还有哪里可以写同人呢?有点苦恼。
                另外,提醒大家一句,平常使用手机和电脑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眼睛,有时候一些眼科疾病就是从这种一点一滴的不注意中积累出来的。眼病不像是感冒发烧,吃药打针就能好,眼睛一旦坏了可能就没办法完全治愈,所以大家一定要多注意。
                还有差不多两个礼拜时间,我会尽力而为,毕竟我也不想因为度娘的影响就坑了这篇文。
                感谢大家一直支持,下次更文再见


                1988楼2017-05-19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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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小伙伴,明天我要去巴黎玩,所以更文要延期……最晚周末更。
                  另外,关于百度实名制的问题,大概是我理解错误,它只说了不能用海外手机注册,没说不能绑定。我今天绑定了手机,非常顺利,看来我不用告别贴吧了,哈哈哈哈哈
                  后天就是随笔社一周年纪念日了,然而我还没有写贺文……感觉我又要度过一个忙碌的周末了
                  大家周末再见


                  2001楼2017-05-25 0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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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濑户将倒在地上的侍女扛在肩上,然后对新出智明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跟我来。”说完就径直走进了毛利兰之前住过但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御殿。
                    新出智明惊疑不定,今晚的事处处透着古怪,看来想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算有些冒险,他还是该跟上她。
                    安置好侍女之后,濑户擦了擦额前的汗,伸了一个懒腰后终于对新出智明长吁了口气:“幸好还来得及阻止你。”用的依然是让他听来十分别扭的男人声音。
                    注意到新出智明脸上的表情,濑户意识到了不对劲,忙道:“抱歉,这副样子也难怪你认不出来。”
                    新出智明越听越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
                    “我是黑羽快斗。”谜底终于揭晓。
                    “濑户”脸上露出了个灿烂笑容,虽然还是很怪异,但是新出智明显然已经没有了怀疑,因为他不仅将他身为幕府家臣在中奥行走的令牌拿给他看,而且他手上拿着的,刚才用来弄晕侍女的银针,正是宫野志保平时携带之物,想必一定是她给他的。
                    之前二人在御殿大火事件验尸时有过短暂的接触,因而新出智明早就知道黑羽快斗有易容仿声的绝技,只是亲眼见到时,仍然难掩惊讶。
                    “黑羽大人做此装扮是否正在执行什么任务?”新出智明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
                    “你可知这个人是谁?”黑羽快斗指着地上沉睡中的侍女道。
                    “不过就是个寻常侍女罢了。”除了她那时紧张的反应有些反常,新出智明并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
                    “确实只是个寻常侍女,只不过她是左条真弓那边派出来的侍女。”黑羽快斗笑了笑,“左条真弓的侍女,却去请你为御台所看症,你不觉得奇怪吗?”
                    “黑羽大人的意思是,这是个局?”新出智明也不笨,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其实我也没有证据,因为此事左条真弓没有对我明言,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也没有追问,只好多留个心眼。据我所知,御台所并没有什么突发不适,她借此将你引入偏殿,总归是不安好心。”黑羽快斗顿了一下,又道,“眼下没有功夫跟你详细解释了,你先随我赶快离开大奥,以免惹祸上身。”说完他便快步走在前面带路。
                    “不走七之口出去吗?”说是要他离开大奥,可是黑羽快斗却往御殿里头越走越深了,“而且,你说惹祸上身是什么意思?”
                    “七之口那里全都是左条真弓的人,自然走不得。将军大人跟我提过这个御殿的竹林里有条小道可以直接通往中奥,既快又能不被人发觉。”黑羽快斗一边解释一边又忍不住催促,“走快些,不然御台所那里怕是会有麻烦。”
                    “御台所会有麻烦?跟我今夜被召见有关系吗?”新出智明紧跟着黑羽快斗,虽然心中对此事有太多的疑惑,可是他完全相信黑羽快斗,因而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我虽然不知道左条真弓的具体计划,但是这显然是她为了想诬陷你和御台所有私情而设下的诡计。她特意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你进入大奥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等到你和御台所同处一室时,她再气势汹汹地来捉奸吗?你想想,半夜三更,你和御台所在同一间房里,即便真是寻诊治病,也会被有心人恶意揣测,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时候,你和御台所可真是百口莫辩,要受千夫所指了。”
                    “什么!”听完黑羽快斗的分析,新出智明震惊之余更觉气愤,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中间还掺杂着这样的阴谋,“这左条真弓竟然恶毒至此!难道就因为她不愿意公家的人做御台所吗?而且她又为什么要害我?”
                    “谁让你拒绝了和她狼狈为奸呢?”黑羽快斗回看了他一眼,“其实,即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总之,她就是要把所有阻碍她的人全都除掉。”
                    “这人心之险恶竟可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人毛骨悚然。”新出智明愤愤难平,转念却突然想到宫野志保下药一事。她的银针在黑羽快斗手上,说明她是帮他的,那么下药一事莫非是……
                    “黑羽大人,宫野她下药一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现在没时间再说下去了,我只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和你所见并不相同。”
                    两人这时已经走到了竹林深处,门的另一边满是杂草丛枝,他们费了些力气才走出来。
                    “好了,你赶快由此回府,我也要走了。”黑羽快斗知道时间紧迫,也没再多说,提布就要走。
                    “黑羽大人。”片刻的犹豫之后,新出智明还是喊住了他。
                    黑羽快斗不解地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她现在没事吧?”
                    “她?”黑羽快斗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谁。
                    他看着新出智明突然别有深意地笑了:“放心,她没事。”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飞快溜进了工藤新一的寝殿。
                    新出智明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但是一颗悬着的心却终于放下了。他早该想到,宫野志保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他进将军大人的房间做什么?”新的疑惑又浮现在心头,”难道说将军大人已经回来了?”


                    2019楼2017-06-02 0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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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左条真弓一收到由七之口传来的消息,就马上召集了几个手下,准备前往偏殿。
                      虽然之前毛利兰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但毕竟那次没有真凭实据,而且工藤新一彼时对她痴恋非常,自是难辨是非,为了维护她的声誉还将自己放出来做挡箭牌,但是这一次,她要来一个人赃并获,让她无从狡辩。
                      一个男人即便是再爱一个女人,亦无法忍受爱人另寻新欢。左条真弓甚至把该如何跟工藤新一禀报这件事的说辞都一并编好了。
                      工藤新一离开三个月,毛利兰因为耐不住寂寞而通过宫野志保勾搭上了新出智明,期间更是铸成大错珠胎暗结,这也是毛利兰明明怀孕却对所有人隐瞒不敢承认的真正原因。为了不让人起疑,宫野志保下药将孩子打掉,事后以死谢罪,而毛利兰因此事一病不起,新出智明深夜前来探视,被她们撞个正着。
                      而今夜捉奸之后,他们两人会因私通的罪名被打入大牢,留待工藤新一回来后审议处置。不过,她会安排他们两个在狱中畏罪自尽。这样一来就是死无对证,就算工藤新一心中有疑,她也可以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左条真弓在心中暗自感叹这故事的圆满和毫无漏洞,却没有想过毛利兰怀孕一事工藤新一根本早就知情。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她携众前往偏殿,按照她的计划一步一步前进着。
                      出门口时,她问道:“濑户去哪儿了?怎么没见到她?“
                      一个女官答道:“回大人,濑户大人听闻宫野明美今夜将抵江户,便出了大奥亲自前往交接以防有变,估计要明日才能回来。“
                      “她做事永远都这么稳重。”左条真弓赞许道,“你们要多跟她学学,不要成日只会拨一下动一下,什么事情都要老身吩咐了才知道怎么做。”
                      “是。”莫名其妙地挨了教训的众女官只得唯唯诺诺地应下,可心中对濑户不免更多几分厌恶。”
                      “对了,樋口走了几天了?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又问道。
                      “属下也不清楚,樋口大人自那日离了大奥之后就再也没有传来消息回来。”
                      “平日里就属她声势最大,可真让她去办什么事却派不上一点用场。”左条真弓不满道,“罢了,明日待濑户回来后再辛苦她去跑一趟好了。”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偏殿门口,但奇怪的是,偏殿里房间全无烛火,里面的人倒像是早已睡下。
                      左条真弓暗自奇怪,出声问道:“确定新出智明来了吗?”
                      “七之口的人亲眼见他进了大奥,并且往这边来了,应该不会错的。”一名女官答道。
                      看惯风雨的左条真弓此时心中已生疑窦,眼前的情形和她预想中的并不相同,可她转念一想,今夜之事她事前并未跟任何人说起,哪怕是事件中的两颗棋子——齐藤和领路侍女,也并不清楚她具体要做些什么,更遑论去给毛利兰通风报信了。
                      可是如果事情如她设想,此时新出智明应该在毛利兰寝殿为她看症才对,怎么却不点灯?如果他不在这里,可他明明进了大奥,现在人又在哪里呢?
                      左条真弓四下看了看,果然没有看到领路侍女的身影。她生性多疑,见到此情景,猜到多半是事情出了什么岔子。
                      可是究竟会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左条真弓想来想去,只知道定是自己这边出了内鬼,却不觉谁的举动有何异常之处。她身边几个较为亲近的手下平日一举一动皆在她掌握中,只除了已有几日没有消息的樋口杏。
                      难道是她?左条真弓细细思量,又觉得她平日头脑简单行事张扬,应该不会是她。可是除她之外,却再想不到第二个人。
                      正当这时,毛利兰寝殿的烛火突然被点亮了。没过多久,她就看到门窗上映出了毛利兰的身影,见她动作,似乎是在穿衣。
                      左条真弓密切注视着屋内人的动静,却不想毛利兰突然拉开门,对站在不远处的左条真弓道:“左条大人此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怎么只是站在门口却不进来?”
                      原来毛利兰虽然早早就熄灯躺下,这几天以来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孩子出事,再是宫野志保,如今她被软禁,形势越来越艰难,她亦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越是挣扎着想逃却越被卷入,也连累了越来越多的人。
                      心中凄楚痛苦,脑中思量反复,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一条又一条的性命压在她身上,让她辗转反侧,越去想越觉得心中悲凉。她想去保护她们每一个人,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到,反倒成了她们丧命的因由,是她,是她害死她们的。
                      如果她没有嫁来大奥,如果她没有爱上工藤新一,如果宫野志保没有遇上她,这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不,毛利兰,你现在不应该消沉和后悔,既然事情皆是因你而起,就该由你来结束。你不是还答应过新一,会和他一起面对所有困难吗?现在,你绝不能退缩!
                      她抹去眼泪,逼自己振作起来。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听起来像有人来了,其中还夹杂着几句小声的谈话。透过窗缝一看,竟是左条真弓一行人!
                      她们这时候来做什么?
                      毛利兰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出去面对她们。她并不惧怕死亡,但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孩子死了,宫野志保生死未卜,还有宫野明美,她必须让左条真弓一一偿还!
                      她起身穿衣,毅然决然地拉开了门。
                      四目相对之下,反而是左条真弓更显尴尬。原本按计划是要来一石二鸟,将毛利兰和新出智明这两个挡她路的人一并除去了,可谁知事情并未按照她所想的发展,现在,她这般贸然地领着人冲到偏殿,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古怪。
                      面对毛利兰的疑问,左条真弓只是一瞬的失措,很快她就恢复镇定:“老身听闻御台所召见御医师,还以为御台所大人您身体不适,所以特来探望。不过到了此处却并未见到什么异常,想来是下边的人胡说八道,老身却信以为真了。”
                      毛利兰听到她的说辞并未过于在意,只道是她随口说出的藉口:“有劳您费心,我没事。”
                      “可是老身昨日才见过您,怎么才过一天,御台所大人您的脸色就变得这么憔悴了?莫不是那宫野医师熬的药有什么问题吧?”左条真弓故意戳她痛处。
                      果然,毛利兰脸色一变,悲痛和愤怒之情在她眼中显现,但她知道现在她更应该冷静:“左条大人,我有些话要跟你私下里单独说,请进来说话。”说完,她把身子往旁边让了让,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左条真弓心思深沉地与她对视,却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思量片刻之后,她道:“你们都去偏殿外头候着,老身探望完御台所大人便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原本就不知道是要来做什么,现在却又糊里糊涂被摒除在外,但是尽管疑惑,她们还是乖乖地听从吩咐,鱼贯而出。
                      等到左条真弓进了屋子,才发觉偏殿里确实十分简陋,不过毛利兰似乎并不以为意,根本没有显露出任何不习惯的样子。
                      就在左条真弓还在度测毛利兰的心思时,毛利兰主动先开口了:“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因为我,够了,真的够了。”
                      “御台所大人在说什么呢?老身可不明白。”
                      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态度,毛利兰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道:“这件事到现在,已经连累了太多无辜的人,一切都该结束了。”
                      “结束?”左条真弓轻笑道,“难不成御台所这么天真,以为孩子没了,宫野志保没了,就能保全自己吗?”因为没有其他人,左条真弓也不再掩饰她的心思。
                      毛利兰听到她说宫野志保没了,当即想到她已经遭遇不幸,激愤之情让她几乎失去理智,可是看到左条真弓脸上有些得意的表情,她还是极力忍住了盈于眼睫的泪水。
                      如果连她也被击倒,那么就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那为什么我到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毛利兰压下内心的痛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没有了善用医术的人帮你,你便做不出我病逝的假象,而如果我因为其他原因死于非命,将军大人势必会降罪于你,你不愿为此与将军大人反目,所以迟迟不敢动手。你用明美要挟志保,害死了志保之后,本想对我下手,却因为忌惮那份证词,进退两难。”她条理分明地剖析着事情的线索,将左条真弓的心思说了个明明白白。
                      “毛利兰,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左条真弓声音略显激动,“像你这种用美色迷惑将军大人的祸水,即便是冒着被将军大人赐死的危险,老身也要将你除去!”
                      “若左条大人您真有自己说的这么无畏,又何必设这么多诡计?就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伸出两只手,我的性命不就捏在你的手里了吗?”毛利兰直视着左条真弓,嘴里说着让她越来越生气的话,却一点也不害怕她真的会动手。
                      “你一直声称,我是京都公家的女人,留在将军大人身边就是为了蛊惑他,进而削弱武家的势力,所以想尽办法也要除掉我。“毛利兰的目光渐渐变得严肃,”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忠心耿耿,让我也一度以为你真是一心为了武家,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一步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却不惜别人的性命,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己贪图大奥权势的野心罢了!“
                      ”忠心也好,野心也罢,你这个公家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呢?“左条真弓气极反笑,刚才被激起的那一丝怒气也被掩盖到了眼底的最深处。
                      ”确实,事到如今,一无所有的那个人是我。“毛利兰自嘲地笑了笑,手无声地抚上了小腹,又马上意识到什么似的放下了手。
                      左条真弓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嘴角有些得意地上扬了些。
                      “我知道,你在找志保的那份证词。”毛利兰抬头看向左条真弓,眼里的脆弱被隐藏起来,“虽然我被你的人监视,但是你找东西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看来御台所大人是打算跟老身谈条件了?”左条真弓这时候终于猜出了毛利兰的用意,笑容慢慢加深了,“哈哈哈,真没想到宫野志保这样对你,你却还想着用证词来换她姐姐,愚蠢的女人。”
                      毛利兰不理她的嘲讽,镇定地继续:“其实就算这封信真的被将军大人看到了,你也会有别的理由狡辩,说信是伪造的,或者说这是宫野志保诬陷于你,反正死无对证,将军大人未必真的治罪,不过以你这般多心多疑的性格,恐怕只有亲手毁了它才能放心。”
                      左条真弓突然有些欣赏毛利兰了:“御台所大人心细如尘,老身实在佩服。既然御台所大人有此心愿,老身自当遵从。说起来,一封信换一个大活人,御台所大人可是赚到了。”
                      “但是,在我没有见到明美之前,我不会将证词所在告知你。”
                      毛利兰很清楚,用一封根本不存在的信来换回宫野明美是在冒险,可是如今除了将计就计,她没有其他办法。
                      “正好,宫野明美今夜已经到了江户,明日便会被送入大奥,到时候,御台所大人就可以放心地将那封信交出来了。”
                      毛利兰正要说什么时,一个久违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2020楼2017-06-02 0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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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奥的金铃声响起来了。
                        这个金铃会响起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将军大人驾临大奥。
                        “新一……”毛利兰猛地站起身,一阵轻微的眩晕让她险些没有站稳。
                        “怎么可能!”左条真弓也被这铃声惊扰,一时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本还坐在眼前的毛利兰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赶忙快步追了出去,偏殿外围着的众女官也都议论纷纷,见到她跟在毛利兰之后跑了出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左条真弓的命令又不敢贸然走开去追毛利兰,只好都留在原地等。
                        “为什么金铃突然响了?今夜是谁值守?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是坏了老身的大事,定然要她以死谢罪!”左条真弓又惊又急,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工藤新一绝不会提早这么多天回来,可是又忍不住猜疑金铃被摇响的原因。
                        众女官看到她这样生气,哪里还敢作声,只一个个的埋下头,不敢对她对视。
                        “毛利兰往哪边跑了?”左条真弓见状更加生气,“还不快给我追回来!”说完,她便循着刚才铃声响起的方向追了出去。
                        很快地,左条真弓就看到了毛利兰的背影,她正朝着御铃廊疾步小跑着,仿佛工藤新一会如同以往早礼一般,门一拉开,就出现在那里,朝她走过来。
                        夜深露重,毛利兰独自在昏暗的长廊里向前奔跑。长长的裙摆绊住了她的脚步,她就直接撩起来,不再顾及什么礼节仪态。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到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
                        身后左条真弓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可是毛利兰根本没有发觉。
                        御佛间已经近在眼前了,二十步,十步,五步……面向长廊这边的门突然被拉开了,毛利兰和她身后远远跟着的左条真弓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太暗了,借着悬挂的灯笼里的烛火,毛利兰也只能隐约看到门边站着一个人,却无法确认来人是谁。
                        “兰。”一声呼唤,让她如梦初醒。
                        “新一?”毛利兰仍然有些迟疑,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脸,“新一!”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投进了工藤新一的怀里。
                        可是就在身体接触的一瞬间,毛利兰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抬眼看着工藤新一,这么多日子以来的思念和心力交瘁还来不及诉说,怪异的陌生感已经萦绕在了心头,无法散开。
                        “放心,没事了。”工藤新一在她耳边小声安慰道。
                        穿着,长相,甚至是说话的语气,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可是,毛利兰却无法说服自己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爱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左条真弓也认出了工藤新一:“将军大人!”她快步走上前,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还有在自己一移动脚步时就被他护到身后的毛利兰。
                        后头追着跑过来的众女官也陆陆续续地来了,见到突然出现的工藤新一,脸上都显现出十分吃惊和惶恐的神情,纷纷跪下地上不敢抬头。
                        就连左条真弓都仍然处在一种不敢置信的心情里:“前些日子上京的队伍传回消息,说是还要十日左右才能回来,如今十日还未过半,何以将军大人却出现在了大奥……这……这迎驾的礼数和物品都还没有……”
                        “我再不回来,这大奥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工藤新一威严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边,胆子小些的女官被吓得身子发抖。
                        “将军大人息怒。”左条真弓肚子里满是疑问,可是面上却不敢造次。
                        一个活生生的工藤新一就站在她眼前,难道还有假吗?多半是因为他心中挂念毛利兰,所以才提前回来了。
                        左条真弓没有想到事情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意外,此时的境况对她可是大大不利。眼见着毛利兰已经躲到了工藤新一的身后,若是让她找着机会,在工藤新一面前抢先一步告枕头状,那她可就麻烦了。
                        可是她马上又想到,自己手上还有一个宫野明美,若真要鱼死网破,好赖她还有一个人陪葬。思及此,左条真弓的表情放松了不少。抬头看了看毛利兰的神色,见她与工藤新一相见却未显出喜悦之情,还道自己猜中了毛利兰因顾忌宫野明美而无法说出真相的复杂心思,却不知让毛利兰眉头微蹙的是其他原因。
                        “息怒?你也知道你做了让我发怒的事吗?”工藤新一盯着面前的左条真弓,直看得她因心虚而避开了他的目光,“我还以为你在大奥里已经只手遮天,视我这个幕府将军为无物了!”
                        “将军大人言重了,老身惶恐不已。”工藤新一话说得不明不白,让左条真弓不断地在心里猜测他究竟对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知道了多少。
                        她本想多观察工藤新一的神情来揣测他的心思,可无奈天色实在太暗,而且今夜他的突然出现多多少少让她措手不及,计划的不顺利让她只想快些离开,重新安排相关事宜。
                        “你是该惶恐。”工藤新一声音愈厉,“连我的子嗣都敢下手,看来你们家族是仗着曾为幕府出过力就有恃无恐,连我工藤家族也不放在眼里了!”
                        此言一出,不光是左条真弓,就连站在他身后的毛利兰也惊得愣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为什么连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又为什么要假扮成新一的样子这样恫吓左条真弓?
                        毛利兰虽然极为混乱,但是当下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人是在保护她。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对这个人身份的猜想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2021楼2017-06-02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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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大人,老身冤枉!”左条真弓马上俯下身子向他磕了一个头,“老身确实不知道御台所身怀有孕,而且那药也是宫野志保那个歹毒女人下的啊!”
                          工藤新一却只冷哼一声,不予理睬,侧身看了毛利兰一眼,便拉住她手往御铃廊方向走去。
                          为什么才刚刚回到江户的工藤新一会对大奥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难道说他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又或者是毛利兰在他耳边偷偷告了状?可是看毛利兰的神情,却又不像。
                          左条真弓额角已经有冷汗冒了出来。
                          眼前的少年分明就是工藤新一,他深夜突然这样出现在大奥,又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不合常理,可偏偏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看到两人要携手离开,左条真弓愈发着急:“将军大人,您要带着御台所大人去哪里?”
                          “自然是去中奥,难不成你以为到了今时今日,我还会让她与你同处大奥吗!”
                          “将军大人万万不可啊!”左条真弓喊道,“上一回御台所住在中奥,就已经引起了幕府上下的议论,即便是为了将军大人您的名声,也不可以再这么做!”
                          “如今你已是待罪之身,我看你还是顾好自己,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左条真弓的话虽然没能阻拦工藤新一的脚步,却让毛利兰心中生出了犹豫。她在意的不是将军的名声问题,而是眼前的少年根本就不是工藤新一,他假扮将军已是重罪,若还要不顾法令将她也带走,她不敢去想如果被人发现,他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她连累的人已经够多了。
                          感觉到毛利兰的脚步停止,工藤新一转过头不解地看向她。当与她的目光交汇时,他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随即对她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跟我走。”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早就考虑过后果,并且完全不在意这个后果一般的轻松。
                          “新一……”虽然已经清楚他不是工藤新一,但是他此时扬着自信微笑的表情,还是让毛利兰恍惚了。
                          “御台所大人!”左条真弓的一声高呼打断了毛利兰的失神。
                          她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却见左条真弓看着自己,声音有些低沉:“老身只是想提醒御台所大人,切勿忘记与老身的约定。”即便是当下,左条真弓也没有忘记抓住宫野明美这根救命稻草。
                          毛利兰知道她实在提醒自己,在“工藤新一”面前不要乱说话。眼前情况之复杂让她即便是想说出真相也没有办法,不过在左条真弓面前还是不能露出马脚:“左条大人放心,我答应了的事就绝不会反悔,左条大人也要记得你的承诺。”
                          虽然眼前的工藤新一不是真的将军,但是倘若能在中奥与暂理幕府事务的服部平次说明情况,并借助他的力量救出宫野明美,那么与她达成的协议,即便有些冒险也是值得。
                          左条真弓与毛利兰往来并不算多,但是她对毛利兰的性格却颇有把握,听闻她这么说不由放心了些。无怪她面对工藤新一的怒火却这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早已经历过太多的风浪,在工藤新一仅仅是大发脾气却没有任何要马上处置她的举动时便已明白,他口中所言多半是刚刚回到江户便有人将大奥的流言蜚语告诉了他,大概根本也不知道事情的真假,所以他才急匆匆地进了大奥要带走毛利兰,留待之后再行调查。只要毛利兰这个当事人不说,那么便是给了她充分的时间来善后。
                          只要工藤新一没有实质的证据,那么他即便心中笃定事情都是她做的,也不能对她怎么样。目前她要做的,就是将她身边这个暗中帮助毛利兰并且给工藤新一通风报信的人揪出来,然后用宫野明美来跟毛利兰换取自己的全身而退。
                          得到了毛利兰许诺的左条真弓不再阻止工藤新一,任由他带着毛利兰穿过御铃廊前往中奥。随着那扇挂着金锁的拉门缓缓关上,他们二人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大奥。
                          一等到身边没有了左条真弓的人之后,“工藤新一”原本绷得紧紧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被他拉着的毛利兰凝视着他近在咫尺地背影,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拂开了他抓在她衣袖外手腕处的手,然后退开了一步,对着他感激地一笑:“谢谢你。”
                          还不知道自己身份早已经被她看穿的“工藤新一”疑惑地看向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怎么了?”
                          “你不是新一,对不对?”毛利兰直视着他的眼睛,虽然知道他不是自己的爱人,可是视线却还是舍不得移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黑羽快斗大人吧?”
                          此话一出,“工藤新一”的表情马上就显现出了懊恼:“你竟然发现了?难道我伪装得不像吗?”他对自己易容的手段一向很有自信,没想到毛利兰却这么快地察觉到了,看样子自己还差得远呢。
                          听到他的承认,毛利兰难掩心中失落,只是她面上还是尽量掩饰着。两人继续往前走了起来。
                          “不,你原本就很像他,这样一打扮就更像了。”毛利兰眼中有些迷离,透过他的脸,像是看到了另一张脸,“只是他看向我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而且透过被抓住的手,毛利兰也感觉到了他肢体的僵硬,似乎对于和她的接触有些紧张。
                          黑羽快斗心道:他也从未见过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之间的相处,在这个工藤新一最亲近的人面前,露了马脚也是自然。思及此,也就很快释然。
                          “方才情势所逼,冒犯了兰夫人,实在抱歉。”
                          毛利兰摇摇头,并不放在心上:“我明白的,只是黑羽大人竟然假扮幕府将军,若是让左条真弓察觉,可是重罪啊!青子可还在京都等着你呢,你怎可如此冒险?”
                          “我既然答应了工藤……我是说将军大人,要确保你的安全,自然就要做到。现在看来,左条真弓不是也没有察觉什么吗?”
                          “还好我瞧着左条真弓虽然也很疑惑,但到底也不敢多问,总算是有惊无险。”
                          “你被左条真弓软禁在大奥偏殿,许多事情我照应不到,所以才出此下策,先将你带到中奥。虽说有违礼法,不过真要有什么闲言闲语,反正将军大人之前不也都挡回去了吗?我想等到他回来之后,总会解决的。”
                          听他提及工藤新一,毛利兰眼中闪过一丝忧思,面对黑羽快斗却还是强颜欢笑。
                          黑羽快斗见状,知道她心中难过,便开玩笑道:“对了,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今日牵了你的手啊,要不然他一定会杀了我的。上回他知道我夜探大奥,结果连累你差点被冤枉的时候,都对我拔刀相向了。”
                          毛利兰头一回听说这个细节,又好笑又觉感动。她知他说这话的一番好意,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露出个安慰的笑容,也在心里对自己打气,无论如何也要支撑下去,要不然就辜负了这么多人的帮助了。
                          “我今夜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将你送到将军大人的寝殿后就要离开。不过你放心,中奥这边的人是信得过的,你可以安心地在这里养身体。将军大人过不了几日就要回来了,你也不希望他看到你容颜憔悴的样子吧?”
                          “黑羽大人有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宫野家那两姐妹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处理,还有跟在你身边那个牙尖嘴利的侍女,我也会安置好,不让她被左条真弓抓到。”
                          毛利兰听他说起两姐妹,以为他不知道宫野志保遇害一事,正要对他说明,却见他眼中几分焦急,想到他刚才说还有事情要做,恐耽误了他的时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眼神黯然道:“那就有劳黑羽大人了。”
                          言谈间两人已经行至寝殿门口,黑羽快斗目送她进去之后便要离开,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声道:“未免被左条真弓抓到把柄,我这几日不会出现,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该先告诉你,也免得你整日难过。”
                          “什么事?”
                          黑羽快斗刚要开口,却神情一顿,想要之前瞒着她进行的事情实在太多,纷繁复杂,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要将整件事都详细说给她听是不可能的了,还是拣一件最紧要的告诉她吧。
                          “兰夫人,你的孩子没有事。”
                          这句话简简单单地从黑羽快斗口中说出,却让毛利兰整个人都呆住了。微颤的嘴唇张了张,发出了几声语焉不明的音,像是无法相信,可是她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时,分明绽出了狂喜的光。
                          “可是……”毛利兰想起那药里被医学所的医师检查过,确实有锦灯笼。那个医师是左条真弓带来的人,断然不可能撒谎。
                          “具体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宫野志保肯定是有把握才敢这样做。”黑羽快斗看到毛利兰还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便又道,“你想想看,小产对女人身体的伤害有多大,要是孩子真的没了,你有可能像现在这样能走能跑的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毛利兰手抚上小腹,细细地回忆起整件事发生时宫野志保所做的事。
                          “好了,我必须要出城一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你且安心在这住下,虽说孩子还在,不过你之前忧思甚重,又受了打击,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养好身体。”说完,也不等毛利兰反应,就迅速将身形隐进了夜色中。
                          “欸……”毛利兰来不及叫住他,心里越来越多的疑问得不到解答,也只好强自压下。
                          是真的吗?孩子真的还在?
                          她本就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只因为之前亲眼看到药中的锦灯笼,后来又从惠子的口中得知自己流产一事已经由医学所的齐藤医师确诊,所以才认定孩子已经被害死了,那时还对宫野志保说了过分的话,如果这一切都是宫野志保为了瞒过左条真弓所做出来的假象,那她就错得太离谱了!
                          想到宫野志保那时候为了保全她还捏造出了证词之信的事,想到她决绝地离开时的样子,想到左条真弓轻描淡写地说起她的死时的表情……
                          只要想到这一切,她便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安心地独自一个人躲在这里了。


                          2022楼2017-06-02 0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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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是这周的全部更新,不好意思上周食言了,从巴黎回来之后就懒癌发作,一直也没有提起精神写文,结果拖文拖出了负罪感,赶紧奉上一章更文。
                            当时觉得结局都设想好了,写起来会很快,真正动笔之后发现因为之前埋的线索要一一揭晓,而且又想逻辑上不出什么大问题,这样一来写起来反而慢了很多。明明看到结局近在眼前了,偏偏手速就是提不上去,我心里这个急啊……
                            这一章的内容虽然说把黑羽快斗的作用写出来了,但实际上还是没有写得十分清晰,因为他接下来还要继续潜伏。大家之前好像都没有觉得快斗会在这篇文里有什么作用的样子,但像我这样的名柯粉怎么会放弃快斗会易容这个这么开挂的设定呢?而且快斗冒充新一也是名柯剧场版里的名场景啊,哈哈哈哈哈哈……接下来小兰会介入营救明美(尽管明美根本没有被抓)和揭露真相两件事中,因为我心中的小兰并非是只会留待别人来保护的弱女子。新一嘛,大概要到最后出场的时候才能放放光彩了……其实也没有到最后啦,差不多下章或者再下章就正式回归了。
                            另外,非常感谢大家的关心,我的眼睛虽然还是没能预约上看医生,但是在这阵子自己的小心保护下,总算没有之前那些不适症状了。前几天从巴黎回来之后,感觉巴黎街头确实戒严了很多,到处都是差人,然后我也差点被抢手机,所以我决定接下来几个月如无必要都不过去玩儿了,胆小又惜命的我啊……所以说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处,虽然说紫外线都是一样的厉害……快被晒蠢了( ̄△ ̄;)
                            关于这篇文的完结,我之前立的那些Flag大家就当没看见吧,反正以后还是周四更文,我会尽量多写的。
                            下周再见


                            2023楼2017-06-02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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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了,虽然儿童节过了,还是祝大家每天都能快乐开心,无忧无虑!
                              保持童心,保持天真烂漫,就像兰一样!
                              还有马上就要中高考的盆友们,祝你们考试顺利!大好的暑假就在你们眼前啦!加油加油!!!


                              2024楼2017-06-02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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