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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架空】《红颜乱》——生于乱世,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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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
  她见证了一个家族的阴谋与叛乱,她目睹了一个朝代的兴盛与灭亡。她亲历了战乱带给人的锥心刺骨之痛,她忍受了身为奴隶的隐忍与屈辱。
  她懂得了生命的真正意义,她知晓了音乐之于人是另一种慰籍。她用歌声撼动了这个世界,她用信念走过了十年的乱世浮生。
  她的名字被记入史书谱写为传奇,世人奉她为歌仙,誉她为活菩萨,她却只说了一句话。
  “我是姚贝娜。”
  不是此曲只应天上有的云姬,不是人间竟得此回闻的如意姑娘,不是郑国战神叶敢爱的女人,也不是赵国七皇子舍命为红颜的祸水楚姚。
  她是姚贝娜,一个重生于乱世的歌者。
  这里记录的——是她的传奇。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2-05 21:36回复
      第一卷郑国——乱世沉浮卷
      第一章一曲采莲
      郑国地处沪山山脉的北边,不似沪南的夏长冬短,四季如春,郑国的春夏短暂,而冬日极为漫长。每至十一月,鹅毛大雪就会覆盖整个国家,随着白昼的急剧缩短,郑国漫长而寒冷的冬日就要开始了。
      郑国的皇宫却丝毫不受寒冬的影响,偌大的湍文宫里,有地龙,有暖炉。上到皇帝下到妃子,都裹着西北进贡的雪貂,喝着沪南运来的上等龙井泡出的热茶,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歌舞升平,寻欢作乐,靠着美人与美酒,打发一个个北风凛冽的冬夜。
      何人会管城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苦百姓?更不会有人理会世世代代为奴的贱民们的死活。
      奴隶——只是皇宫贵族们娱乐的工具。
      清晨的第一声长钟奏响,声音悠远,浩荡传播,城门在钟声中缓缓开启,阳光普照,湍文宫新的一天,再一次在帝国的铁血秩序下,缓缓开始了。
      “驾!”
      一声清厉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匹体色通黑,体型健硕的良马从皇宫通往野猎场的驿道上驶来。黑色的骏马扬起雪白的马蹄,踏在湍文宫外的雪地上,蹄声铿锵,溅起一阵尘烟,转眼间便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
      郑国的野猎场分外场和内场,外场连着城外的树林,每入夏,皇帝喜欢寻猎,就由管事太监从野外抓来野兔野鹿放进猎场供皇帝猎杀。而内场,也就是京城百姓们口中的血窟,是专门供皇宫贵族们消磨时间的,内设有角斗场,妓院,射击场。而这些活动的对象便是奴隶,郑国的奴隶多为前朝遗后及罪臣后代,他们生生世世为奴为隶,永无翻身可能。他们可以被随意殴打作践,乃至虐杀。他们做着最卑贱的农活,忍受着最泯灭人性的侮辱,如猪狗一般生不如死的活着。
      “赵延,你又来迟了。”
      那匹黑马飞驰进内场,随着马上之人勒住马缰低吁一声,宝马人立而起,响亮长嘶,然后稳稳停在了雪地之上。
      骏马狂奔了十几里地,仍未见任何疲态,它高昂着头打着响鼻,马蹄踏在雪地上,又有谁人知这被白雪覆盖的地上曾埋过多少具面目全非鲜血淋漓的尸体?亲历这惨无人道折磨的人早已化为白骨,而以此为游戏的,正是这些何不食肉糜的皇宫贵族们。
      马上的少年一个翻身轻巧的越下马,带着点笑意看向坐在暖阁里左拥右抱,一身紫金银线锦鲤服披苍梧山银玉雪貂大裘的公子。
      “四皇子,处理了些家事,来迟了。”
      四皇子郑霍,是郑国的嫡皇子,纯元皇后的第二个儿子。郑霍吃下左边侍女递来的剥好皮的葡萄,笑瞥了眼赵延:“就你事多。”
      “赵七可让我们苦等了一炷香功夫,该罚。”
      一个衣着松绿锦袍粉面朱唇的少年摇着折扇朗声笑着。他身旁的李狄努了努嘴,“欧阳,别摇你那破扇子了,大冷的天,也不怕吹傻了脑子。”
      “哈哈哈哈!”
      “欧阳,你若嫌热,不如裸着身子出去走两圈,比你摇扇子管用。”
      靖亲王的独子靖之杰附和道。
      欧阳栎涨红了脸:“靖之杰,闭上你的嘴,否则休怪我——”
      “好了,今天是来干什么的?”赵延开口打断了欧阳栎的话。
      仆人替他解下披风,他也寻了个位置坐下,侍女连忙为他奉好了茶。在座的几个少年,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家世皆显赫,年少轻狂,意气风发。
      郑霍懒洋洋的用手撑着头,笑道:“各位,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到了一个新乐子。”
      “四皇子又有新主意了?快说!”
      欧阳栎眼睛一亮,似乎对郑霍口中的新乐子极为感兴趣,倒是坐在一旁的赵延黑眸深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郑霍一笑,对着远处的随从一招手:“带上来。”
      只见几个侍卫手握长矛推攘着中间站着的几十个衣着破烂的女孩,将她们带到雪地中,又分散站开,手中的利矛指向这些手无搏鸡之力的孩童,将她们围困在中间。
      里面的几十人都是十一二岁的幼童,衣着破烂神情惊恐,她们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了无依靠。
      “这些奴隶可费了本皇子不少心思,皆是从前朝罪臣里挑出的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们。”
      欧阳栎附和一句:“曾经。”
      “我想到了个乐子,咱玩腻了花柳之地燕瘦环肥的娼妓们,也看腻了宫里娇柔做作的公主小姐,也该换个口味试试这些细皮嫩肉的稚童了。”
      话音一落,坐中几个公子盯着那些衣衫褴褛的女孩裸露着的皮肤起了蠢蠢欲动之意。瘦弱的如受惊小鹿般十一二岁的女孩,的确让他们有了玩弄的欲望。
      “不过。”
      郑霍顿了顿,几个太监举着做工大气的弓箭站到了各位公子的身旁。他继续道:“奴隶毕竟卑贱,若这般轻易让她们做了暖床的,岂不是让奴隶翻了身?”
      “不如这样,让她们学着娼妓一样取悦我们,若是挑到了一个姿色好嘴巴甜的,就带回去玩几天。若是都不中用,就随意处置,当射个畜生练练手吧。“
      靖之杰第一个拍手叫好,他兴奋地扫过那些孩子:“要是让本小王挑到个聪明伶俐的嫩肉,爷回去可要好好玩玩!”
      其他人也一脸欣喜的附和着。赵延抬眸轻扫过那些衣不蔽体的孩子,又点头看向郑霍,表示同意。
      “那开始吧,你!说,可会什么新奇的?”
      郑霍随意指了一个,那个被叫到的女孩早已吓得惊慌失措,小脸惨白,动了动嘴巴一字未出。
      “嗖!”
      “啊啊啊!啊!”
      欧阳栎不耐烦的射出了第一箭,锋利的箭羽穿透女孩瘦削的身子,女孩来不及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脸上还带惊诧的神情,被穿透的胸膛血如泉涌,鲜红刺鼻的热血透过了白茫茫的雪地,本就崩溃的孩子们更是无法克制的发出惨叫。
      贝娜是在这么一个混乱血腥的场面里醒过来的,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周围不断向外推搡的人把她挤的摇摇晃晃几欲跌倒。刺耳的惨叫让她的耳膜剧痛,她诧异的巡视四周,脑中的记忆开始倒回直至停在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死了。
      是的,她记得她死了,她的生命已经消逝在那个让她无限留恋的世界里了,可现在……她抬眼看见了那具被穿透的尸体,血不断从她的胸口里涌出,她险些吐出来。
      她坚信自己的确死了,应该进天堂了,但眼前这幅场景,绝不是天堂。
      “啰嗦,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的女人爷最烦了。”
      欧阳栎不屑地说,甩了甩袖子上的浮灰,眼中闪现了一丝对自己精妙箭法的得意之情。
      “好箭法。”李狄赞叹了一句。
      “下一个,你!”
      一个披头散发的孩子被拖了出来,她衣不蔽体,在呼啸的冷风中冻的瑟瑟发抖。
      “爷,殿下……奴,奴会习字——”
      那女孩眼见着利箭飞来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箭羽射穿了头,那箭力道甚大,在她的头颅上戳出了一个血窟窿,血水混着脑浆一并飞溅而出。
      靖之杰得意的挑挑眉:“会习字算什么玩意?小王我见多了没什么好稀奇。”
      李狄眉宇间流露出了些惋惜,遗憾的摇摇头:“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清秀模样呢。”
      又一个人倒下,鲜血瞬间浸透了雪地流到了贝娜的脚边。她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了,并且很快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她死了,的确死了。但好像,又活过来了。但这种活法,她暗骂老天,妈蛋,重生了一次,不是公主小姐也就罢了,竟然立马就面临生死考验。她屏住呼吸听着阁中之人隐隐传来的谈话声,从粗俗下作的嬉笑怒骂声里她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很显然,这些人是把她们当畜生玩弄,只有成功吸引了他们兴致的人才能勉强逃过现在一劫。
      贝娜不自觉攥起了拳头,如果想要活下去就要想办法去取悦他们,但……近在眼前的一线生机,她怎么可能放弃?活下去!在没搞清楚状况前,不管怎样,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你!”
      郑霍的手指向姚贝娜,她猛地一个激灵,抬眼发现,她发愣的功夫,早就横尸遍地,只剩下自己和身边一个女孩。倒是暖阁里站着几个颤栗的孩子,虽然灰头土脸可还是能看出原本模样的清俊俏丽,她们跟在几个公子身边,显然是被挑中了躲过一劫,可即便侥幸未死,落尽这些人手里,结局可想而知。
      但现在一定要活下去。
      “我会唱歌。”
      “哦?”
      郑霍惊奇的挑了挑眉头,听厌了所谓的琴棋书画,倒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唱歌。他顿时来了兴致探着身子笑问:“你会唱什么?”
      贝娜盯着那带着残忍笑意的男子,尽力排除杂念将刚刚的血腥场面从脑海里移除。几个呼吸间却如几个世纪般漫长,贝娜闭上了眼睛,悠悠唱起。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郑霍正不耐烦的想拉弓,却被这声音震傻了。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7-02-05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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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逃出生天
        贝娜闭着眼睛唱了前两句,偷偷睁眼看见眼前的几人都愣住了,暗自得意起来,唱起来也更有底气。
        “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
        悠扬空灵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地里响起,宛若
        天籁。
        “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支莲。”
        她淡然的收声,内心却有些犯嘀咕。
        她刚一开口就觉得,这声音熟悉,非常熟悉,虽然初来乍到到了这么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冻得有些影响发挥,但凭自己的实力,惊艳他们还是绰绰有余。
        “你叫什么?”
        郑霍刚从歌声中回过神来,连忙激动的问。
        姚贝娜却愣住了,对呀,她是谁?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啊?
        心猛的提回嗓子眼,姚贝娜明白眼前这几个祖宗都不是好惹的,弄不好一句话她小命就玩完儿。
        该怎么回话?回什么话?大冷的天,姚贝娜觉得一滴汗从额头流下来了。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17-02-05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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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延墨黑的眸盯了她一瞬,轻笑道:“四皇子,我说看这人眼熟,这不是楚郡王的女儿楚姚吗?”
          “哦,原来如此,我说呢,记得两年前还见过她。”欧阳栎恍然大悟。
          “去年企图谋逆的楚郡王?有意思。”郑霍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箭,转头问赵延:“记得去年这事是赵将军平反的?”
          赵延点头:“回四皇子,正是家父。”
          “听闻楚郡王被凌迟处死,株连九族,一家百口皆被斩杀,只有十一岁的女儿楚姚因年龄尚小得以存活,贬为奴隶,发配到了贱奴库。”李狄说道。
          姚贝娜垂头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十一岁?去年?那现在她只有……
          “这楚姚唱的真好啊,我去过那么多歌舞楼都没听过这么美的歌声,这曲子我也第一次听,新奇,有趣。”靖之杰感慨道。
          “四皇子,我很喜欢这个小奴隶,我想向四皇子求个情,这小丫头,我要了。”
          赵延淡淡开口。
          小丫头?姚贝娜撇了撇嘴,心想,小崽子,你老娘我都活了三十三了,被你叫成小丫头……哦,对了,听他们的话,这具身体才十二岁?怪不得声音这么稚嫩。
          哦?对了,为什么这声音这么熟悉?
          “啊!”姚贝娜灵光一闪,猛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刚想惊喜,这就是她十二岁时候的嗓音,却发现那几个小崽子都皱眉看向她。
          完蛋了!我刚才……刚才好像发出了一句“啊?”
          完了完了,要死了。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7-02-05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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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贝娜刚想哭一次老天对她真不公,刚活过来又要死去,郑霍却突然开口:“怎么了?你啊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郑霍本打算留下这个丫头,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赵延,正巧这丫头突然叫了一声,郑霍觉得这是个机会,一定得留下这个丫头。
            姚贝娜立即回到现实,悄悄抬头扫了几个人两眼,注意到刚开口的那个黑衣少年是这里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
            她定了定神,猛的跪在雪地上,狠狠磕了一个头。
            “我……奴,奴没有苦衷,奴,奴只是,只是一个奴隶,如若……赵公子愿意收留奴,奴感激不尽。”
            姚贝娜说出这番话便觉得一阵恶寒,自己若非不是太想珍惜这老天给的又一次生命,她这样骄傲的,只跪过父母的人,凭什么跪他们?
            “这样……那本皇子就做个顺水人情,你就跟了赵公子吧。”郑霍笑道,内心却记恨这赵延抢了自己的女人,这该死的奴隶竟听不明白他的话,就这么跟了别人。
            “多谢四皇子。”赵延颔首。
            “多谢“死”皇子,多谢赵公子。”姚贝娜仍跪在地上,闷声道。
            “对了,四皇子,那还剩一个呢!”欧阳栎突然开口,抬手指了指那个仍站在雪地里的女孩。
            姚贝娜回头,看见那孩子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只怕也是难逃一死,姚贝娜心中泛起一阵酸楚,那女孩却突然抬眼,紧紧的盯着姚贝娜。
            那个眼神……
            姚贝娜心下一沉。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7-02-05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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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17-02-0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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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座的几位公子都觉得今天最大的收获是姚贝娜,歌声好听是次要,关键是竟然如此心思通透,几句话让四皇子心花怒放,果真不一般。
                姚贝娜如果知道了他们这么欣赏自己,一定会笑晕过去,这话不过是她看了不少古装剧,里面求情的时候都这样说,她才照猫画虎说了两句,好在她运气不错,胡编乱造拍到了马屁股,如果拍到了马蹄子,只怕姚贝娜今天小命就玩完儿。
                那个女孩跪在她身旁,姚贝娜听到了轻不可闻的一句。
                “谢谢。”
                姚贝娜轻轻摇了摇头,不用谢我,只是因为那个眼神,那个小孩的眼神,是那么真切的告诉她:“救救我,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姚贝娜黯然,上一世,她何尝未曾这样求过老天,让我活下去,给我些时间,我要陪我的父母,我要陪我的贝壳们,我还有没完成的梦想,求你,让我活下去……
                可惜,多可惜……
                姚贝娜深吸口气,又猛的呼出,老天不肯给她多些时间,让她离开了爱她的父母和粉丝,这一世,面对同样处境的别人,她又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看着她死去?只要有一丝可能,她就一定要让这一世的自己不要有遗憾,不要有后悔。
                姚贝娜清楚这很难,但,她是谁?她是姚贝娜,是姚如意,她一定可以做到。
                她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有尊严的活下去。
                她不仅要继续唱歌,还要让自己的歌声传遍这未知的大地,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她,是姚贝娜!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17-02-05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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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你……今年多大了?”在马车上,姚贝娜和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孩呆在一起快有半个钟头了,姚贝娜觉得很是尴尬。
                  那个女孩抬起一张又脏又黑的小脸,道:“十二了。”
                  “噢,那你叫什么?”姚贝娜又问。
                  还未等那女孩回答,马车就停了下来。姚贝娜正纳闷怎么回事,车门便被打开。
                  一个小太监笑道:“姑娘,到了。”
                  姚贝娜借着小太监的手跳下来车,眼前高大的府邸让她下巴差点掉下来,这是任何小说电视剧都描述不来的,她迷迷糊糊的跟着小太监走,只觉得到处都是金碧辉煌,三步一亭十步一园,满眼春色,毫无寒冬腊月的痕迹。
                  等姚贝娜觉得腿都要走断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别致的院子,从青石砌的的拱形院门走入,入眼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小庭院里植着一株梅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香。地上还挖出了一个小池塘,种着荷花,里面还有很多条观赏鱼。姚贝娜觉得惊奇不已,竟被这景致迷住了。
                  “伺候姑娘洗漱。”小太监尖着嗓子对院里的两个丫鬟喊道。
                  “噢?哦。”姚贝娜瞥了眼自己的衣服,实在是不能看,因为一直没有镜子,她也不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姚贝娜暗暗期待如果声音是自己的,那容貌是不也是自己的?
                  她实在不习惯这一生都要顶着别人的脸活下去。
                  待她洗了澡,换了衣服,站在镜前时,已经是傍晚了,她在铜镜里看到了自己,长相还是自己原来的样子,这点让姚贝娜喜出望外,只不过是少年时期的自己。
                  面前这个十二岁的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梳起来挽成一个髻,白皙透亮的皮肤,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镜子里少年时期的自己,姚贝娜感慨命运真是捉弄人,给了她一个新的开始,却又把她放到一个陌生的时代。
                  之后姚贝娜也看见了梳洗完毕的那个小女孩,洗去了脸上的污垢,露出一张清纯可人的小脸蛋,姚贝娜暗暗赞叹也是一个小美人啊。
                  她在温暖舒适的卧房休息了一会儿,便到了晚膳时间。
                  一道道精致的小菜,热粥,让作为吃货的她几乎热泪盈眶,她以为自己倒大霉穿越成了一个小奴隶,只怕这辈子都吃不饱饭了,没想到一首歌让她有了做千金小姐的感觉。
                  她在丫鬟们惊讶的目光中喝完了十碗粥,然后又在她们的注视下淡然的说:“好像没吃太饱,不过大晚上少吃点也好。”
                  姚贝娜转身奔向她心心念念的床,十秒不到就睡着了。
                  一个小丫鬟悄悄对旁边的人道:“哎,楚姑娘说没吃饱,她吃了十碗啊!”
                  另一个丫鬟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道:“管那么多干嘛,少爷交代了,好好伺候楚姑娘,你没听到?还愣着干嘛?收拾下去,快!”
                  那个丫头唯唯诺诺的收拾了碗筷,两个人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姚贝娜从床上翻起身来,自言自语道:“什么叫我吃的多?就那么大的小碗?没我拳头大,我没干他二十碗都是客气的,毕竟吃人家住人家的,还是省点粮食吧,不过……这么大的府邸,应该不差我这点饭钱吧?”
                  姚贝娜手托着下巴,沉思道:这个赵延究竟是怎么个来头?他的父亲是将军,可一个将军府怎么可能这么大?当时在雪地里,她又冷又紧张,除了对赵延那双深邃幽黑的眸子有些印象,对他长什么样,多大多高穿的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哎,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能活一天算一天,我大力娜可是天生乐天派,有什么可怕的烦心事,都随他爹吧。”
                  姚贝娜很快沉沉睡去,这时她还不清楚,她所在的是郑国四大世家赵、欧阳、李、靖中最强大的赵家,四大世家是与皇权连成一脉的庞大团体。
                  四大世家势力错综复杂,互相牵制,内在的阴谋,权势的争夺,血脉的纷争,这时的她还对此一无所知。
                  姚贝娜也许未曾想到,今日的一曲采莲,将她未来的命运推向了那个权力巅峰之处,未来多年的与权力势力的纠缠,还远远未开始。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17-02-05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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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这是一个和中国发展走向完全不同的时空,他们都讲着汉语,却有着不同的历史。
                    姚贝娜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十天了,她旁敲侧击的向丫鬟们打听了历史。
                    她知道在整个中原地区的中部有一座连绵不绝高耸入云的山脉,叫沪山,沪山以北,四季如同中国的北方,四季分明,冬季寒冷,这个地区叫做沪北,有郑国和梁国两个国家。沪山以南,为沪南,有北燕和南朝两国。如今的泸州大地,四国鼎立。
                    在这片土地上,没有长江黄河,只有武河与汉江。
                    这里的国家制度不是奴隶制也不是封建制,每一个国家都由几个大大小小的世家组成,他们拥有着富可敌国的财产和仅次于皇权的权力。
                    世家之间互相制衡,互相竞争,在竞争中不断发展,由此国家得到发展。而皇帝的主要作用就是不断平衡几个世家的权力分配。
                    她所在的郑国,当今皇帝是郑国的第四任帝王郑昭帝郑海,有四子,上次见到的便是郑海的小儿子,纯元皇后的次子郑霍,年十六。
                    而姚贝娜,她现在的名字叫楚姚,她曾经是一位千金小姐,可惜她一点也没享受到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她穿到这个人身上的时候,已经是她成为奴隶一年之后了。
                    提到奴隶,姚贝娜的目光一寒,想起在野猎场的遭遇,她就几度做噩梦。
                    十几个人就那么死在她面前,被利箭穿透身体,鲜血横流,而她,因为歌唱的好才得以活命。
                    她之后的道路必须要小心翼翼,因为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奴隶,奴隶的身份终生不得改变。她是奴隶,所以就是被玩弄致死也没人为她说半句话。
                    该死的等级制,姚贝娜总在心底暗骂。
                    赵延没有来过,就像完全忘记了这个叫楚姚的小奴隶,她的贴身丫头宣儿也暗自纳闷。
                    哦,对了,宣儿,就是当时姚贝娜救下的小孩,她成为了她的贴身侍女,是因为当初领她来赵府的小太监小宁子来传话。
                    “楚姑娘,我们爷说了,这丫头是您救下的,那就由您来安排。”
                    姚贝娜看了看那个小姑娘,轻声问:“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那丫头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于是她成了她的贴身侍女。
                    “你既然不肯说你的名字,就叫宣儿吧。”姚贝娜笑道。
                    萱萱是我助理的名字呢……姚贝娜心想。
                    宣儿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姚贝娜的一切饮食习起居就都由她来一手操办。
                    “他不来不是很好吗?我们自个过自己的,也不用担惊受怕。”姚贝娜豁达的说。
                    贝娜通过几天的观察,发现这里的太监丫鬟是把她当成了赵延的女人了。当贝娜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楚姚是个身子都没发育起来的黄毛小丫头,赵延能对她动什么心思?
                    不过也说不准,古代人早熟嘛,十二三岁就结婚,如果真是如此,贝娜咽了口口水,她只怕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所以,希望那个赵延把她给忘了,彻底忘了吧。
                    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来这个世界十天,第一不如意就是穿成了奴隶,第二不如意就是刚来就见死人,第三不如意就是被迫下跪,第四……她觉得自己数不过来了。
                    唯一如意的就是她又活过来了,并且又可以做一个快乐的吃货了,十天的时间她把这一年少吃的饭都吃回来了。
                    快乐总是短暂的,很快第九不如意就来了。
                    那天是奉正十九年十二月十三,贝娜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书,一个黑衣男人就走了进来。
                    贝娜的大脑死机了三秒钟,然后学着那些丫鬟的模样跪了下来。
                    “楚姚见过七爷。”
                    “起吧。”
                    贝娜勉强保持着笑意从地上起来,我又跪了你一次,这账我记下了。
                    “都出去吧。”赵延摆了摆手,一众下人就都退了出去,并且关好了门。
                    他背着手,眼眸微转扫了贝娜一眼,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她的床上。
                    “倒茶。”
                    他说的轻巧,却又让贝娜恨了一回。
                    但贝娜还是老老实实为他奉了茶。
                    “爷,请。”贝娜面含笑意,一副温柔可爱的模样,内心却破口大骂:我戳你大爷的。
                    “楚姚。”
                    贝娜给他倒了一杯茶后,两人就像木头一样并排沉默的坐了一炷香的功夫。
                    贝娜趁机练一会儿冥想唱歌,赵延突然开口,给贝娜吓的一个激灵。
                    赵延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用着略带讽刺的口吻道:“你就这么怕我?”
                    那副把贝娜看透的模样让贝娜很是讨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在她面前装老成,马是黑的,衣服也是黑的,你当你奔丧吗?
                    赵延自是看不出她心底的嘀咕,对贝娜忽然的发呆只一笑而过。
                    “那首曲子叫什么?”
                    贝娜恭敬道:“回爷,叫采莲。”
                    “再唱一遍。”
                    “……”
                    “是。”
                    贝娜清了清嗓子,站到了赵延的面前,缓缓开口:“江南可采莲……”
                    贝娜一开口,赵延便闭上了眼睛,贝娜趁机观察了一下这个小大人,赵延的容貌不论在现代古代中国国外都是一等一的帅哥,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他闭着眼睛,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睫毛,再向下,高挺的鼻梁,薄唇。
                    贝娜轻轻颦眉,薄唇多薄情。
                    一曲唱完,赵延睁开了眼睛,如幽井般深邃的眼睛对上了贝娜的眸,贝娜恍惚了一下,慌忙避开了他的眼睛。
                    “爷,唱完了。”
                    “没有上一次的好。”他又用那种不紧不慢没有情感的语调说话。
                    贝娜仰头看天,觉得他在扯淡,今天唱的绝对比上一次好,上一次在雪地里挨冻又担心死掉,今天放松的多,状态也非常好,赵延居然说唱的不好。
                    “上一次的歌声里,有对生命的渴望。”
                    贝娜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赵延说的是对的。
                    “这曲子是你自己写的吗?。”
                    “回爷,不是,一个以前来过我家的乐师。”
                    “叫什么?”
                    “……刘欢。”
                    “曲子很好,我想见一见他。”
                    你是绝对见不到的,贝娜心想。
                    “他只来过一次,再没见过。”
                    “关键是唱的很好。”
                    “呃?”贝娜被他的赞美弄的一愣。
                    “楚姚,你唱的很好,唱的最好的就是采莲。”
                    那是贝娜后来为他唱完了所有可以唱的歌曲后,赵延说的话。
                    当时听到这句话,贝娜只是苦笑,她不叫楚姚,采莲也不会是她唱的最好的,她有太多的好歌,却不适合这个时代。
                    依如前世,总是被迫唱一些歌曲,她喜欢的,却永远找不到一个平台,去歌唱,去释放。
                    多年后贝娜回想这一世,只感叹:真是命运作弄人。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43楼2017-02-07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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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二天,赵延又来了,自然是听她唱歌。
                      “爷,你想听什么?”
                      赵延用手支着头,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你随意唱吧。”
                      贝娜思索了一会儿开口:“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新帖绣罗汝,双双金鹧鸪。”
                      “新帖绣罗汝,双双金鹧鸪。”
                      唱歌本该是一件快乐的事,贝娜唱完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
                      也许她此生都只能在一个小屋子里给一个人唱这些平缓的歌。
                      很多人说她是乐天派,有的时候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她觉得,在内心深处,她还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总是会想到一件事最不好的一面。
                      现在,贝娜觉得有些难过,连表情都控制不住的失落起来。
                      赵延似乎想开口,但顿了顿,什么都没说。
                      “楚姚。”
                      “嗯?”
                      “陪我出去走走。”
                      贝娜来到赵府十几天,没出过她的小院门,如今听说可以出去转转,低落的情绪减轻了不少,赵延吩咐宣儿为贝娜披上一件大红裘袄,然后两人就并肩出了门。
                      沪北冬天大雪不断,赵府却仍种植着夏季的植被,相必是做了许多保温措施,昨夜才下过一场雪,转眼第二天,地上就没有半点雪的痕迹。
                      贝娜甚至错觉是不是冬天已经过去了?
                      赵府很大,如果要形容,就是有点像红楼梦里描述的那样: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为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从出了贝娜的院门,一路上遇见的仆人都恭敬的很。
                      “七爷,楚姑娘。”凡是遇见的丫鬟太监,不论在做什么,都立即放下跪在地上直到两人走远。
                      贝娜觉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赵延好似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刚起了点小心思,赵延就不咸不淡的问了起来。
                      贝娜觉得自己活了三十三岁,还不如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心思沉稳,心下郁闷,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自己的心理年龄没比十二岁多多少,不然为啥总1212的叫呢?
                      “这里的仆人,对您……很恭敬。”贝娜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赵延微偏头扫了她一眼,又转向前面看路:“以前并不。”
                      贝娜了然,又走了一会儿,赵延见贝娜有些累了,道:“若累了,就回去吧。疾风,送楚姑娘回去。”
                      话音刚落,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将贝娜送回了院子。
                      用完了晚膳,贝娜坐在窗边开始发呆。
                      不知不觉的在纸上写下了赵延两个字,前世她看不懂繁体字也不会软笔书法,刚来的时候贝娜有些担心会不会露馅,不过她惊奇的发现她一拿起笔就自然而然的写出了娟秀的字体。
                      贝娜怔怔的看着那两个字,赵延。
                      她对赵延一无所知,他的过去,他也只是淡淡提了句。他叫七爷,说明他行七,至于他是做什么的,会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贝娜一概不知。
                      她明白,如果赵延不说,她就不应该问。
                      贝娜心思比较单纯,不耐烦人情世故,可这不代表她蠢。
                      在这样一个时代,活下去,才有机会谈其他的。
                      听见宣儿的进门声,贝娜将写了赵延的纸攒成一团,丢进暖炉里,瞬间化为灰烬。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44楼2017-02-07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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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甄嬛传里的歌曲太少,金缕衣是告白的歌不适宜唱,红颜劫歌词有些敏感。贝娜思来想去,在赵延第三次来的时候唱了这首惊鸿舞。
                        贝娜记性不好,这样高难度的歌词,以防万一,她在纸上写了好几遍,也练了好几遍。
                        声音还是贝娜的,不过因为她尚在童年,歌声中总有些稚嫩,她每天早上练唱的时候,都对这略显嘹亮的童声头疼不已。
                        “姑娘唱的很好啊。”宣儿不忍看她摧残自己的头发。
                        “宣儿,你不觉得我的声音有点嫩吗?”
                        宣儿歪头一笑:“姑娘还小嘛。”
                        当初侍奉她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画眉一个叫弄墨,年龄稍大弄墨沉思片刻,说:“姑娘涉事未深,总要经过岁月的沉淀嘛。”
                        贝娜摇摇头,她缺的不是沉淀,她年纪大的可以做她们的娘了。
                        只是声音的问题,她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小了。
                        于是为了以后的歌唱事业起见,我们最不喜欢练声的贝娜决定,每天早上练唱!
                        她的练唱吓坏了三个小丫头,不过贝娜和郑重的说:“为了以后唱的更好,你们必须忍受,必须不准告诉任何人。”
                        贝娜住的小院子很偏,少有人经过,所以除了院里的鸟少了不少,也没什么变化。
                        贝娜唱惊鸿舞那天,被她归为了人生第十不如意。
                        “楚姚,你每天待在小院子里,不闷吗?”
                        贝娜忍不住在心里咆哮:闷,无聊,我都无聊的长草了。
                        她本是个闲不住的人,现在每天被迫待在巴掌大的地方赏梅观鱼,几天可以,时间久了,贝娜都要发疯了。
                        “是有些无聊。”
                        “那我帮你找些有意思的事吧?”
                        “好啊好啊!”
                        “我前两天见了一位琴师,我命他来教你古琴如何?”
                        “……”
                        贝娜当然不可能拒绝,于是便有了以下对话。
                        “楚姑娘。这首曲子弹的怎么样了?”
                        “啊,柳夫子,我头疼。”
                        “那要不要去请七爷开看一下?”
                        “啊啊,不用了,我头不疼了。”
                        “这首曲子练十遍。”
                        “我胃不舒服,想歇一歇。”
                        “要不要请……”
                        “不用了!我练!”
                        好像回到了童年被妈妈逼着练钢琴的日子,贝娜每天痛苦不已。
                        日子倒的确不无聊了,每天要练的曲子太多,确实没时间长草了。
                        日子过的总是很快的,转眼到了一月,还有二十天便是新年。
                        贝娜练了近一个月的琴,琴技是突飞猛进的,终于柳夫子夸奖她琴弹的好,赵延高兴的准许柳夫子告假回家过年,贝娜得到了解放。
                        她苦于练琴的这段时间,赵延没来,大概是很忙,至于他忙什么,贝娜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不来,贝娜乐的清闲。
                        说曹操曹操到,这话真的不假。
                        在贝娜窃喜赵延不来打扰她的时候,他出现在她的门口……
                        “几天不见,你长高了不少。”赵延欣慰的拿眼睛扫视了贝娜一圈。
                        被当成毛孩子的感觉太不爽,贝娜冷着脸回敬:“爷也长高了不少。”
                        赵延勾了勾嘴角,不理会贝娜的挑衅。
                        “这几天无聊吗?”
                        “不无聊不无聊,过的可充实了!每天练琴,忙的团团转!”
                        “哦,那太可惜了,我本打算今天带你去马场呢。”
                        赵延面露惋惜,转身欲走。
                        贝娜忙喊道:“七爷,我无聊死了,真的可无聊了!”
                        赵延回头,冲她勾了勾手指:“走吧,阿姚。”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45楼2017-02-07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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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从赵府走出的那一刻,贝娜总算感受到了浓浓的冬意,出门前特意围着翻毛的兔毛斗篷,仍经不住这刺骨的寒意。
                          “把马车里的炉子烧热些。”赵延看着贝娜发抖的模样,对马车夫交代到。
                          “是,七爷。”
                          赵延的管家恭恭敬敬的将她引到车里:“楚姑娘,请。”
                          上了马车,满身寒意才卸下,贝娜才有心观察一下这赵延的御用马车,这与上一次回赵府坐的仆人的马车真是天壤之别。
                          这辆车里,宽敞的可以容下八九人,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金色的绉纱遮挡,紫檀木雕刻的茶几上,摆着的是沪南快马加鞭送来的新鲜荔枝与葡萄。
                          贝娜低头看了眼盖在自己腿上的鹅绒丝绸的薄被,咂舌:真奢侈。
                          赵延是骑着马去的马场,所以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贝娜闭着眼睛,冥想唱歌唱到第十三首的时候,马车夫的声音响起:“楚姑娘,到了。”
                          下了马车,贝娜看着这白雪茫茫一望无际的马场,又一次险些惊掉下巴,她暗暗给自己打气:大力娜,淡定,淡定,只是一个跑马场而已。
                          跑马的道已经被清理过,露出了土地原本的颜色。
                          赵延比她来的快些,此时早已溜过两圈马。
                          赵延将她托付给了马场大管家杜阔,便自顾策马飞奔而去,白茫茫的雪,洁白如画纸,仅一袭黑衣点染其中,像宣纸上的一点墨,格格不入,却分外凄凉。
                          贝娜还未感叹完,那抹黑点已经消失不见。
                          杜阔满脸堆笑,巴结的语气让贝娜有些恶心。
                          贝娜是绝对不会骑马的,可现在这具身体似乎带着些原始记忆,对马的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与亲近。
                          贝娜看着他牵来的几匹老的快掉牙的马,这样的马是绝对跑不快的,杜阔不在意她玩的尽不尽兴,只在意她能安安稳稳的骑上马,给赵延一个交代。
                          贝娜皱着眉,不满的看向这群老马,一语不发,就是闷闷的站着。
                          半晌功夫,赵延已经策马回来,见她仍站在原地,疑惑了一瞬,抬眼又看见杜的肥肉横飞的杜阔手里牵着的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把踏雪牵过来。”
                          一匹步态优美,浑身通白的宝马被牵了上来,贝娜看了眼睛发亮,伸手抚摸着它的鬃毛。
                          “真是匹好马。”
                          “那是,这可是西域进贡的天马,之前四小姐向我要来骑,我都没答应。”杜阔得意的说。
                          “四小姐?这是不是不太好啊……”贝娜有些担忧的问。
                          杜阔倒混不在意的说:“哎,四小姐算什么啊,和七爷的身份那是云泥之别,姑娘是七爷身边的红人,自然比那四小姐高贵的多。楚姑娘您上马吧。”
                          贝娜点点头,凭着原始的记忆,轻轻一跃就稳稳坐在了马上。
                          贝娜拉住缰绳,带着新奇的快意:“驾。”
                          踏雪如箭一般飞出,又快又稳,贝娜策着马,觉得真是爽爆了!
                          这样的刺激,和过山车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日来的憋闷瞬间一扫而光,太快乐了,太刺激了!
                          贝娜忍不住引吭高歌,“我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想骑着宝马唱歌忘了郁闷情绪!”
                          寒风如刀子般刮在脸上,贝娜的脸都被吹红了,她却丝毫未察。她闭着眼,感受着狂奔带来的无限快乐,浑身的细胞都得到了释放。
                          她忍不住热泪盈眶,贝娜是个感性之人,这样的快乐,在这样的时代是多么来之不易,这是自由的奔跑,她唱出的,是对自由的呼唤!
                          她狂奔了许久,已经远远跑离了清扫过的马道,四周一切白茫茫,一望无垠。
                          贝娜睁开眼睛享受着,忽的察觉远处的几个小黑点,正冲着她来,而且越来越接近。贝娜暗叫不好,拽着缰绳想要掉头,那几个人却眨眼间到了她身旁。
                          “天啊,竟是赵七的踏雪,敢问骑着的是何人?”
                          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贝娜听语气便知这只怕又是个祖宗,无奈的调回马头,转向几人。
                          不是冤家不碰头,还真就是四皇子一行人,四皇子坐在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上,神色高傲的看向她,而刚刚说话的就是他身边一位骑马少年,少年一身墨绿色骑装,看着她的神色充满好奇。
                          “这不是楚姚吗?”四皇子阴阳怪气的说,按理说这上次见面是一个月前,当时的姚贝娜还灰头土脸,只是个小奴隶,按郑霍的性子,便是昨天才宠幸过的舞姬,第二天转身就忘了,这样不起眼的身份,郑霍本该是记不起来的。可惜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郑霍是惦记上了贝娜了。
                          “楚姚?楚?逆贼楚照安的女儿?”墨绿色少年道,再回头看向贝娜,目光已有不善。
                          贝娜紧紧攥着缰绳,强忍着十几束不善的鄙夷目光。踏雪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低沉,不断不安的打着响鼻。
                          “叶敢,没错,就是她。”四皇子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
                          “也不知道赵公子怎么想的,这么好的天马,给一个罪奴骑。”郑霍的随从们嘲讽道。
                          贝娜死死咬着下唇,强行忍耐着这样的侮辱,内心不断思索该怎样脱身。
                          “哎呦,赵公子对她可是宠爱有佳呢,这踏雪,我们四皇子想骑一骑,都被拒了,看来赵公子眼中,这小奴隶比我们四殿下还尊贵了。”
                          又一个煽风点火的随从扬声道,贝娜抬眼,狠狠盯了他一眼,该死的小畜生,又把她推到了生死边上,贝娜正不知所措,该如何脱身,便听见了愈来愈近的马蹄声。
                          郑霍撇撇嘴:“看到没,英雄救美的赵大公子来了。”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53楼2017-02-08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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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听到这句话,贝娜竟莫名心安了,她垂目不语,却暗暗松了口气。
                            “四殿下,赵延不察,令阿姚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赵延骑着马走到她身侧,一眼也未看她,只是向郑霍颔首请罪。
                            “哦,这没有的事,我们是看见了踏雪,很是惊奇才过来看一看,这骑马的究竟是何人,没想到,赵延,这马你不肯让我骑竟让一个小奴隶骑了,本皇子好不心伤。”郑霍冷声道。
                            赵延面不改色道:“四皇子,踏雪不过是一匹普通的快马,四皇子地位尊贵,什么样的好马未见过,这踏雪,赵延只觉得是它配不上您,才唐突拒绝了您。”
                            “我看不见得,这踏雪是雪原上的马王,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叶敢道。
                            赵延含着笑目光却极为冰冷,淡淡扫了叶敢一眼,又看向郑霍。
                            “四皇子,踏雪是西域进贡的老马王的孙子,上个月家父征兵西域整顿边疆,刚巧带回来了一匹尚未驯服的新马王。赵延本意欲献给四皇子的,只是那马性太烈,赵延恐惊扰了四皇子,于是在我府上训了一个月,如今性子定了,正想献给四皇子呢。”
                            郑霍摆了摆手:“不必了,如今黑鹰跟着本皇子,本皇子都习惯了,再好的马也不需要,你还是自己留下吧。”
                            他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赵延,这马本皇子是不缺了,可就是缺一个好的歌姬。”
                            贝娜暗道不好,好不后悔自己骑马忘了形,不然哪有今天这档子事?
                            四皇子身边的随从道:“赵公子,自从殿下听了那楚姚的歌声,竟忘不了了,日也思夜也想,竟几天睡不着觉,赵公子,您看……”他意味深长的拉长了音。
                            “四殿下。”贝娜猛的发声。
                            赵延撇过头责怪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殿下一向守信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日殿下将我送给了七爷,相比定不会反悔,今日之话,想必是殿下给七爷开了个玩笑吧?”贝娜作死说下这些话,只觉心脏都要跳出来,可为了自己的命运前途,待在赵延身边定比待在这个挨千刀的郑霍身边好很多。
                            “你……”郑霍怒目而视,眼见就要发火,赵延突然扬手照着踏雪的屁股就是一马鞭,踏雪猛的长啸,抬腿就飞奔而去。
                            “啊啊!我天,该死的!”贝娜被一惊,险些落下马去,狠狠拉住缰绳,双腿紧紧勾住马镫,调整了身体才控制住了马,此时她早已飞奔千米,远远跑离了郑霍等人。
                            赵延勾起一丝笑意,又一抬手打向自己的坐骑,墨风也如离弦之箭一样跑远。
                            “四皇子,赵延想起还有家事未处理,先行一步,改日定登府赔罪。”
                            郑霍眼见一黑一白早已离去,只留下一地灰土,害他吃了一嘴灰,恨的破口大骂。
                            “殿下,他一个赵七也敢对您无礼,实在不像话。”属下也愤愤的骂着。
                            “四皇子,只是一个小奴隶,您大人有大量,就莫要和赵七计较了。”叶敢做了和事佬,温和的劝道。
                            “哼,小奴隶。”郑霍冷笑道,盯着远处已经几乎看不见的黑点道:“我父皇一向喜欢听曲,每年各地官员都向他进贡不少歌姬,你们说,如果我要是向我父皇献了一个声音天籁世间绝无仅有的歌姬,我父皇会怎么奖赏我?”
                            一个随从嬉笑道:“殿下,您可是最受宠爱的嫡子,皇上定会大悦,好好奖赏您的。”
                            这番话说进了郑霍心里,他敛了笑,喝到:“驾。走,回宫,我要见父皇。”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54楼2017-02-08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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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贝娜策马一路狂奔,直到隐约看见了马场里杜阔那肥硕的身体,贝娜才安了心。
                              “吁。”贝娜刚跳下马,赵延便到了。
                              贝娜看见赵延面色不善,连忙垂了头,作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她虽然不喜欢赵延,但看在刚才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就暂时表现出那么一点乖顺吧。
                              “这马你喜欢吗?”
                              “啊?”贝娜诧异的抬头,本以为赵延一定会对自己发火,没想到他不咸不淡的问起了马。
                              “啊……哦哦,我,很喜欢啊!”贝娜也露出笑脸,心想你现在不提最好永远也别提。
                              赵延看着面前嘴咧到耳根,笑弯了眼睛的贝娜,之前的怒火竟一下子全消了。
                              “你喜欢,这马就送你了。”
                              “送我?”贝娜瞪圆了眼睛,赵延说的如此轻松,好像是送她一朵花而不是一匹汗血宝马。
                              “对,踏雪是我起的名字,你现在是它的主人,愿意改名字的话随意。”
                              “那好啊!”贝娜生怕赵延收回刚才的话,努力从脑子里想一个新名字。
                              赵延石化般的看着贝娜想名字想的拽乱了头发,终于,她扬起脖子,像宣布重大决定一样道:“想好了!就叫吉祥!”
                              “……”
                              现在的赵延的确想收回刚才的话了。
                              贝娜像拍兄弟的肩膀一样,拍拍吉祥健硕的脖子,嘀咕道:“吉祥,我是如意,如意和吉祥,从今以后你就跟了我吧,跟了我有肉吃,哦,不对……跟了我,有草吃!”
                              于是可怜踏雪这充满诗意的名字,在我们才华横溢的贝娜主人下,华丽丽的变成了吉祥。
                              “吉祥,多喜庆的名字,对吧?七爷。”贝娜丝毫未察赵延黑下去的脸,乐呵呵的自己先接受了这个名字。
                              “回府吧。”赵延瓮声瓮气的说道,转身就上马。
                              贝娜看着赵延远去的身影,露出得意的笑意:“哼,臭小子,终于轮到你吃瘪了。”
                              她哼着歌,愉快的跳上了马车,心想:你要是再送我什么,我一定取名叫三宝,吉祥三宝,我气死你,哈哈哈……
                              赵延自回府后就连晚膳也没用,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不准任何人进入。
                              “阿姚。”他在宣纸上写下这两个字,端庄大气的字,在收笔时却因为他的不定心,一滴墨毫无预兆的滴在了白纸上,宣开一片痕迹。
                              他烦躁的丢下笔,砚台被狠狠砸落在地上,上好的玉砚台转瞬便成了垃圾。
                              赵七爷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每一个仆人都心知肚明:这心情不好与楚姑娘大有关系。
                              可楚姑娘一点没察觉,仍旧笑嘻嘻的向三个丫头讲述今天的骑马经历,并自动略过了郑霍那一段。
                              折腾了一下午,贝娜吃过晚膳就早早入睡了,因为睡的太早,半夜竟醒了过来,贝娜坐起身看向窗外,再无半分睡意。
                              隐约听见外面的打更声敲了三下,看来已是三更。
                              贝娜裹了件衣服坐到窗前打开了窗子,冷风灌进暖和的屋子,贝娜却并不觉得冷。
                              今夜又下雪了,扫雪仆人从下雪开始就在清扫,可雪落的太快,转眼间她的院子里雪已高半尺。
                              她仰头望着天边那弯明月,思念,肆无忌惮的在心头滋生。
                              她想念她的父母了,想念那个时代了。虽然总有不开心的事,但她终究是自由的。
                              自由,它离她是那么的近,却又那么多遥不可及。
                              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小心活在刀尖上的蚂蚁,所依附的只有赵延。赵延现在对她好,她就活的好;赵延对她不好,她就活的不如狗。
                              这种依存的关系让贝娜抗拒,天才总是骄傲的,她有引以为傲的资本,然而在这个时代,她的歌声只是皇族贵庚们一种取乐的方式。
                              这是贝娜来到这个世界四十多天后,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渴望自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顾,二者皆可抛。
                              一声不意察觉到响动。“谁?”贝娜提起了警惕。
                              门被推开,一袭黑衣的赵延,静静站在月光下,清冷的月色笼罩着他,将这个清瘦高挑的身影衬托的更为孤冷。
                              “你怎么来了?”贝娜开口,惊觉自己的声音忽然变的这样喑哑。
                              “看看你。”他淡淡开口,抬手扫落了落在身上的雪,他走进了她的卧房。
                              “你哭什么?”他又开口。
                              贝娜明白了,原来是自己哭了,她呆坐良久,却连自己哭了都没感受到。
                              “想家。”她尽力保持平静,却仍控制不住哽咽。
                              “阿姚。”
                              “嗯?”
                              “嫁给我好么?”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55楼2017-02-08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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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你说什么?”贝娜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姚,这是我唯一保住你的方式。”
                                赵延身上的寒意传到了贝娜的身上,她觉得很冷,手脚冰凉。
                                “郑霍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贝娜早就清醒的神志又变得糊涂:“什么?什么叫不会这么算了?”
                                赵延突然发了怒,黑漆漆的眼睛紧紧盯着贝娜。
                                “阿姚,郑霍今天入宫了,他去见皇上了,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放过你的。”
                                屋子里,死一样的沉寂。
                                “答应我好吗?”赵延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期待。
                                “我不会嫁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有关联。”
                                “痴人说梦。”赵延不屑道。
                                一行清泪落下,贝娜抬眼,对上他满含怒意的眸子。
                                “我只是想唱歌,有这么难吗?我只想……自由的唱……唱我想唱的歌,这一切,就这么难吗?”
                                很多年后,赵延回想起来,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样一双眼睛,它饱含着期待、无奈、渴望。那双眼睛是那样的纯净,是那样的,让人无法忘怀。
                                赵延走了,贝娜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连日的委屈,心酸一并化作泪洒在衣衫上。
                                哭累了,她躺到在床上,就这一次吧,脆弱这最后一次,过了今夜,你还是打不倒的大力娜,二货娜。
                                姚贝娜,姚如意,你怕什么,一个死过两次的人,还有什么需要去惧怕?
                                姚贝娜,除了活着,你无所不能。
                                那么,既然活着,就无所不能下去吧。
                                赵延,郑霍,皇帝,奴隶,都滚他娘的吧。
                                我就是要自由的唱歌,让所有人都听到,就算现在做不到,但早晚有一天,她一定会做到。
                                她绝不会嫁给赵延,凭着一纸婚书去保障自己的未来,她只要靠她自己,靠她自己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大概是在马场受了风寒,贝娜第二天就起不来床了,赵延为她请来了宫中的太医,但他本人却一次也没来看过。
                                府中的人一时间也搞不明白她究竟是受宠还是不受宠,若说受宠,那天有太监看见赵七爷阴沉着脸从楚姑娘的别院出来,之后楚姑娘生病,赵延也没去看过一眼。但若说不受宠,赵延还为她特意从宫中请来了太医。一时间仆人对贝娜的态度开始左右不定。
                                好在贝娜只病了三天就好了,太医当时说了一大堆长篇大论,她一句也没听明白,只听懂太医告诫她要注意身体,因为之前一年一直处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状态下,所以身体产生了比较顽固的疾病,未来的日子一定要注意身体。
                                病好后,贝娜就从丫鬟太监的口中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她本不想听,可惜说的人太多,话往耳朵里钻,她也是不得不听了。
                                贝娜觉得古人真心无聊,总是通过各种无聊至极的猜测来决定对人的态度。你风光,他们就笑脸迎人,你落魄,他们就痛打落水狗。
                                贝娜冷笑,一向正直纯真的自己,最厌恶这种人,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做墙边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真的不累吗?
                                临近新年还有六天的时候,赵延来了。
                                “皇上要见你。”
                                自从那夜,贝娜就有了心理准备,虽不知道郑霍究竟和皇上说了什么,但皇上要见她,这是肯定的。
                                “皇上听闻你歌声天籁,要在除夕之夜邀请你唱曲助兴。”
                                贝娜心中嘲弄:邀请?只怕是命令吧?
                                “好。”
                                赵延大概有些惊讶她如此淡然的态度,愣了半晌才说:“曲子由你来定,你有五天时间准备。”
                                贝娜眨了眨眼,利落的答应了。
                                皇上不是想见她吗?那就见!想听她唱歌,那就唱。我偏不信,你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你贝勒爷我,就在这候着。
                                “这两日我派人来教你宫中的礼仪,莫要出差错,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贝娜点点头:“到时候我叫小宁子传话给你。”
                                赵延本以为将贝娜劝进宫里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她如此爽快,本准备好的说辞,没说出去,心有不甘。
                                “对了,你打算献唱什么?”
                                贝娜本已将他送出门口,赵延又不甘心的折回来。
                                贝娜挑了挑眉,一字一顿道:“问、红、尘。”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59楼2017-02-08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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