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之一
腹黑攻&**受
01
杜良觉得自己一定是穿越了，或者跌进了盗梦空间。这三天的经历完全像是在做梦。杜良不确定这一切算不算噩梦，却着实诡异的紧。
三天前的早上，一觉醒来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杜良在拍掉了三次闹钟后，从床上爬了起来，急匆匆的洗漱做早饭，喊赖床成瘾的那人起床。
连喊了几次，那人都趴在那里没有反应。看时间一觉不早了，杜良直接动手把人翻了个个。
“喂！起来了，要迟到了！重，怎么睡得跟死猪似地！”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嘴角还挂着笑。杜良一看这笑就来了气。这笑就和他昨晚骑在自己身上，折腾的自己嗷嗷叫时一模一样。
“起来了！你今天再迟到这月被扣奖金，别指望下个月生活费再给你打折！”
杜良毫不客气的掀走了那人的被子，又向人脸上招呼。一巴掌下去愕然发现那人竟然以及冰凉僵硬。
一起生活了三年的人就这样一睡不醒了。以如此戏剧化的方式和这个世界告别了。倒是蛮符合那人玩世不恭的性格。
当医生向他宣告那人已经死亡的时候，杜良觉得自己两脚正才在云上。他好想倒头重新睡上一觉，可能再醒来这一切就是场梦。但接踵而来的一大堆事情都不肯放过他。
两人虽然在一起三年却没有领证，人就这么突然死了，警察把他带回去问了半天。虽然抚恤金、丧葬费没他的份，但医院账单，葬礼的一切事宜都毫无疑问地落到了他身上。
灵堂上，那人的父母呼天抢地地哭诉杜良这个恶心的魔鬼，带坏了他们唯一的儿子，最后还害死了他。随他父母一起来的亲戚，则在灵堂上各种指指点点地挑刺，这个写得不对，那个弄得不好，还有这些那些统统一看都是便宜货。力图证明，杜良害死了人，坑走了钱，最后连葬礼都不舍得花钱好好办。
杜良觉得冤枉，却也说不过去他们那么多张嘴。那人的遗体刚被送入太平间，就有好几个做殡葬一条龙服务的人围了上来。一会儿说那人死得邪，一定要做道场，一会儿说不能久停要速办。那人老家在外地一个海边小村里，从他们市里坐高铁过来最快也要8个小时。来不及等他们过来再操办。杜良浑浑噩噩地被忽悠选了个小厅里最高档的套餐。
不过今天一看从那人老家赶来的这一大帮人，这小厅，确实有点小了。
几个晚上没睡好的杜良，觉得头很晕，小腹也一阵阵地隐隐作痛。杜良一向挺健康的，这几天吃喝拉撒都顾不上，身体终于开始提抗议了。那人母亲突然一声拔高了调的高声哭喊，让杜良清醒了片刻。
那天他从那人手机里翻出他父母的电话打去报丧的时候，那人父母误会他们是同事关系。一个劲地问那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工伤？是不是过劳死的？当杜良把情况简略地说明了一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厉声咒骂后，就被挂断了。后来杜良打一次，就被骂一次，什么都来不及说。最后不得不发短信通知他们葬礼的时间和地址。看来那人家里根本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
杜良眼看着那人的母亲哭骂得快晕过去了，出于基本礼貌，硬着头皮上前安慰。可话还没开口，那人父亲就抽开了他伸出的手，紧接着又给了他两巴掌。那人母亲缓过口气来，也上前撕扯着起杜良的头发和衣服来。
周围的亲戚，见两边动起了手，怕老夫妻两个吃亏，立马有四个青壮男子快步走过来抓住了杜良的手脚。
杜良不知道自己挨了几下打，只觉得头越来越晕，小腹处原本隐隐的痛，也跟着鲜明起来，变成撕裂般的痛。杜良觉得肚子里有什么被撕裂被扯断了。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被打肿了，还是自己快死了。杜良用力眨眼，却看不清，那人父母痛苦而狰狞的面孔。
失去意识前一刻，杜良突然想起在盗梦空间里，深陷梦境的人只要在梦境里死去就能在现实世界醒来。
是不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会发现那人还好好地躺着自己身边，可能嘴角还挂着笑。

那两个星号是D B

02
吴良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出门的时候打开方式不对。
差一点他那块“大小平安”的中介金字招牌就要被砸了不说，这会儿竟然还被垃圾撒了一头一脸。正当他准备对着高空坠物的人破口大骂的时候，却发现那坠物竟然是个活物。
吴良抬头看了看垃圾箱正上方三楼大开着的床，再看了看那个肚子上裹着窗帘布正费力地从垃圾堆上起身的活物。这~~算什？自杀？逃跑？
那垃圾箱有人多高，对一般男性来说不算太高。那活物站在垃圾箱边，弯曲了双腿预备往下跳的样子。却又突然双腿挂在垃圾箱边沿坐了下来。
吴良对这溅了他满头垃圾的人来了兴趣，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人双手向后扒着垃圾箱边沿，慢慢向下滑了些距离，才放开双手跳了下来。
“呃~~”
这般小心翼翼似乎还是伤着哪里，那人落地后闷哼了一声。缓了一阵才直起身子，动手解开裹在腰上的窗帘。
吴良看着那人的身影露出了然的笑。
根据他的职业经验，那肚子看起来该有五个月了吧。
要说一个中介怎么就对孕夫的肚子那么有研究？那就得说是吴良具体是个什么中介了。
这时代，同性婚姻和女性DY都已经合法化了，但男性顺子DY却依旧出于灰色地带。可偏偏有些夫夫执着的想要一个由男性生下的孩子。因为有这样的市场，像吴良这样的中介也就应运而生了。要说这男性DY中介也不是人人想着就能做的。因为即便经过几十年的医疗发展，男性顺子怀孕分娩的风险依然比女性高很多。孕夫和婴儿的死亡率以及妊娠终止率是女性的几倍。正因如此，即便这生意盈利丰厚，却不是谁都敢做的。
吴良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的富N代。依托家族旗下有着先进夫产科的综合大医院，和一个专家级水平的夫产科医师的堂兄。吴良的中介从开业以来就从未出过一起孕夫或者婴儿是死亡的事故。因此才获得了业界“大小平安”的金字招牌。客户的二次光顾率达到50%。
当然吴良的公司对外是一家财务担保公司，账目清楚、依法纳税。
公司的口碑做出来后，越来越多的客户自己找上门，客户的各种要求也越来越高。
像今天早上差点害他砸了招牌的，客户夫夫第一次来公司就向他提出要求，孩子必须采取水中分娩，最好可以在自然海水中诞生。因为生命最初诞生于海洋。当然提出要求的同时，那对夫夫也给出了双倍的价格。
吴良出于安全第一的原则，婉拒了客户自然海水分娩的要求，因为感染风险太高，野外环境如果发生什么并发症，根本来不及救治。那对夫夫又回去考虑的三天，同意接受吴良的意见，尽量水中分娩。
吴良也不敢大意，给挑选的几个侯选人都是有个生产经验，又年轻力壮的。客户夫夫看了照片后就选了今天早上难产的那个。28岁，之前生过两胎，无业，或者说是职业DY。
那对夫夫对水中分娩特别执着，能接受的最低限度是自然分娩。合同约定如果最后剖腹产就拿不到双倍的钱了。可偏偏世上有人不作不死DY那位拿到了双倍的定金就放飞自我了。
36周最后一次例行产检，吴良一看见他那超标的肚子就头皮发紧。拉着双方在办公室坐下，劝双方要不要协商一下提前剖腹产的好。
但是客服夫夫乐得见到自家的瓜在别人家的地上茁壮成长。当下表示还是希望可以尝试水中分娩，愿意再多加10万营养费，如果实在不行只有能自然分娩也不扣钱。
那位又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当下两边一拍即合。
吴良无奈，只能强制把人提前接到DY中心，最后几周派人看着他的饮食和运动，希望当日子能顺利交货。
吴良平时基本上都是等孕夫进入第二产程才出现的。这次特意让人一发作就通知自己。而且那对夫夫也是要求全程参与分娩过程。
吴良昨天凌晨在睡梦中接到了电话，通知说阵痛开始了。吴良正好在外地有事要处理，白天赶着办完了事就直接回来，结果半道车坏了最快也要今天早晨才赶得回来。
昨天晚上他给特意请来坐镇的堂兄打了个电话，确认虽然进展有点慢但还在顺产的番外内。主要问题就是胎儿太大了。前两次生得都挺坚强的产夫已经痛得开始嚎起来了。客户夫夫正在床边一人抓住产夫一只手祈祷。
吴良始终不安心，半夜修好车，睡了4个小时就往回赶。还有一小时车程的时候再次接到了电话，这次是堂兄的助手打来的，产夫不出意外的难产了。第二产程已经开始两小时了，还没看到孩子的头。堂兄半夜被医院急召了去。那助手劝客户和产夫尽快去医院动手术吧。
可双方竟然都坚持要再试一试，三人眼神里的坚定让那医生冷汗直流，无言以对。找借口出来给吴良打电话，怕闹出人命来。
等吴良一路超速着赶回去，一进产房就看到三人正流着泪相互鼓励着。产夫脸色已经发白，一口气憋不到10秒就开始费力地喘息，下面出血量也不少。却还是在客户夫夫的鼓励下一次次地挺身用力。
“你们是不是都疯了！”
“再不去医院孩子就快不行了！”
“再不动手术你那剩下的一半钱也要泡汤了！”
“还有你们俩，就乐意花个20万定金就抱个死孩子回去！”
吴良这一通吼总算给当事双方泼了桶冰水。里面用预先准备好的救护车把人送到了医院。他堂兄吴德亲自给做得手术。耽误的有点久了，孩子有点缺氧送新生儿ICU去观察了，产夫出血量有点大，不过还是保住了子宫，只是两年内不能接生意了。
而且按吴德的分析，孩子大是导致难产的原因之一，另一个直接原因是估计这孩子在他爸肚子里，天天看他爸那套歪脖子拯救地球的头像看多了，入盆的时候脖子也点歪。
吴良不得不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都2到一块去了。
总算松了口气的吴良走出医院大楼点了根烟，在医院的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路过住院部楼下一处垃圾箱的时候，“嘭”的一声，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给吴良的头脸都上了个大浓妆。
“哎呦~~~”
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孕夫没走出几步就搂按着肚子弯下腰来。吴良露出自己谈生意时的职业笑容快步走上前去。
“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04
“轻度胎盘剥离，有点出血。目前情况已经稳定，这两天要密切观察，确认出血情况。注意卧床休息，一般不会有是什么问题的。”
吴德虽然不满于吴良催命鬼似的，但到了中心后还是马不停地直奔检查室给杜良诊治。确定大的小的暂时都没什么问题后才抓着吴良给他冲了最贵的咖啡豆，顺带询问杜良的来历。
“你是在哪儿捡到这么个宝贝的？”
吴良这里的孕夫都是由吴德经手做得产检。这个看超声波孩子都有20周了，却从未照过面，必然不是中心里的孕夫。
“在你们医院的垃圾箱捡的。”
吴良抿了口咖啡，云淡风轻地回答道。又风轻云淡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吴德瞪大了眼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又死命的咽了回去。好不精彩。
“原来他就是那个逃跑的孕夫啊。没想到竟然选择跳楼这种方法。也真是勇气可嘉，不过可能脑子有点不好使。”
作为医生对于不拿自己和孩子的命当回事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评价。不过吴良听出了吴德对着孕夫似乎挺了解了，也省得他再花力气去找人调查了。
吴良从柜子深处取出了一罐还没开封的几瓶咖啡豆，往磨豆机了加了一勺，转动手柄磨了起来。一股浓郁而特别的香气飘散开来。吴德闭上眼深嗅了口咖啡的芳香，勾起了嘴角。
无事献殷勤。
“我看他特意用窗帘裹着肚子，应该还是挺在意这孩子的。可我当时看他不舒服，问他要不要先去坚持的时候，他又急着要离开医院。就像小姑娘逃婚似的。”吴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吴德品了口吴良新冲的咖啡，果然是难得的佳品。看在这杯咖啡的份上，决定配合他演下去。
“你今天捡到这位叫吴良。前天因为严重便秘引起腹痛住进我们医院的。才两天就在我们科出了名。”
“为什么？”
吴良顺着吴德抛出来的包袱追问下去。
“其他孕夫出院丈夫父母、公婆一起已经算是大阵仗了。杜良来医院的时候一共三辆车，其中八个壮小伙子。当天入住的时候单人病房没有了。那对应该算是他公婆的老夫妻和一个乡村企业家模样的人，掏出一沓钱拍在护士站，死缠活缠了半天，包下了一间空的双人病房。那老夫妻昨天回去了。但是留下了三个小伙子一日三班地守在门口。就像是看犯人似的。”
“这个杜良该不会是哪个大佬包养的情人，然后被不能生养的正宫知道了，把人关起来，准备生了孩子抱走自己养吧。”
“你这是8点档看多了吧？分分钟想出那么狗血的故事。”
“哈哈，被今天早上那出现场狗血剧给闹的。”
“不过杜良的故事却也算是一盆陈年黑狗血了。据我们那里的护士找那几个守门的小伙子八卦到，那老夫妻的儿子几个月前死了，人死了后才发现杜良肚子里有了。怕杜良不肯要肚子里这块肉，才把人看起来的。”
“那乡村企业家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那家大伯。听说是他们乡里的乡长。他们村在远郊海边，还是那种一个村供一个祠堂的那种。那乡长算是这一辈的族长，所以吆喝一声，那八个小伙子就被家里父母推出了做保安了。”
“原来是这样啊。”
吴良点了点头，即便和他料想的差不多，虽然麻烦了一点，但倒也不担心会是赔本生意。

我来补个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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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吴良把神经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杜良着实吓了一跳。搂着抽痛不止的肚子差点一个没站稳就要跪了。
“先生，您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看到杜良惊慌的样子，吴良进一步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再次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露出更为诚恳的笑容，“我刚刚送难产的朋友来医院急救的。我对这个医院还挺熟悉的。你是不是被什么人在追？我可要帮你躲开他们的。”
“麻烦带我离开这里。”
杜良觉得吴良没有撒谎，肯送难产的朋友来医院的一定不是什么坏人。最重要的是，他没时间了。很快负责看着他的人就会回来了。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他这楼可是白跳了。
“好。不过先生，我看你肚子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吴良觉得还是先让堂兄吴德给这个落跑孕夫检查一下比较好，要是他的肚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就白忙活了，“要不要先让医生检查一下，我认~~”
“不，不用了。我肚子没事。马上走！”
杜良虽然肚子一直在痛，但比上次在灵堂差点流产时要轻很多，也没有感觉到下面有流血。所以打断了吴良的话头，要求尽快离开。
“好，那你跟我走吧。我的车就在前面的停车场。”
吴良很自然地上前扶住着杜良准备将人往停车场带。
“谢谢”
杜良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立即妥协了。现在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你要去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那先去我家吧。我家房子还挺大的。你可以暂住。”
“这，好吧。”
在坐上吴良车后的一刹那，杜良整个人像泄了气的娃娃般瘫了下来。可当被问起要去哪儿时却开始茫然起来。
杜良的这一系列反应都在吴良的预料之中，于是他顺势提出让杜良跟自己走。有些意外的是，杜良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这倒是让吴良警惕起来，准备让吴德好好查查这个孕夫的底。别到头来以为出门看到个金元宝，捡起来发现甩不干净的烂山芋。
“我家有点远，你先睡会儿吧。后面有毯子也有水，好像还有包蛋糕。有需要尽管拿，别客气。”
“谢谢。”
吴良这辆SUV平时经常会接送孕夫去医院或者中心做检查、见客户等，所以里面东西齐全的很。杜良进医院时穿的衣服都已经被人收走了，就为了让他只能穿着病号服。太扎眼，不方便往外逃。
现在坐在车上还真有点冷了，肚子也一直不消停。于是不客气地摊开了一条毯子，蜷缩着腿，在后排座椅上躺了下来。
吴良见人要休息，也就不再多话。给吴德发了个信息让他没什么急事就带上保胎的药尽快去他中心一次。
医院离开吴良的中心，差不多要一个小时车程。到了地方，喊人下车，却没有反应。吴良下了车推开后座的门，却见后座的杜良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整个人围绕肚子缩成了一团。
“喂，喂，你醒醒！快醒醒！”
吴良吓了一跳，忙拍打着杜良的脸喊他，怕他已经失去意识了。
幸亏喊了两声，杜良便睁开了眼，神情痛苦地微微抬起头，“我肚子，肚子疼得厉害。”
“下面有没有东西流出来？”
“好，好像有一点。我不知道，是不是血。”
“没事的。我扶你先进去。医生马上就来了。”
吴良无比庆幸，自己刚才让吴德赶快过来的决定。
半扶半抱地帮吴良下了车，可杜良已经痛得没力气自己走了。吴良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就快步往里走，直接将人抱到了检查室地医疗床上。
抡了抡手臂，吴良感叹自己平时的健身算是派上了用场。幸好没有其他临盆的孕夫需要这项特别服务，不然他不练出个麒麟臂都抗不住。
趁中心里的值班护士给杜良做初步检查的时候，吴良给吴德打了个电话，催他车开快点，这里有两条人命等着他救呢。结果被吴德抱怨，再烦他就拆伙，让他以后找HS医生给他那些孕夫们接生去。

06
“怎么样，这几天在这里还习惯吗？一日三餐还合口味吗？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和他们说。”
一晃杜良已经在吴良的中心住了一周了。三天前杜良就已经从治疗室搬出来，住进了吴良为他准备的套间里。只是每天回去检查室做一次例行检查。这一周里，杜良只来看过他两次，也就站个一两分钟问问他身体恢复情况。直到杜良的身体和心理状态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吴良才端着个果盘坐到了套间的沙发上，摆出一副谈生意时的职业笑容。
“这次多谢吴老板救命之恩。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想这两天就走了，不好意思再打扰您了。”
这几天杜良基本已经从护士和行政人员那里打听到了这个把自己从医院捡回去的吴老板是做什么行当的。知道真相那一刻，杜良内心还是有点奔溃的。自己这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只想着早点离开才是正理。
“至于这几天的花费，我已经拜托小陈帮我去买部手机了。等我拿到手机就付给您。”
多亏有了发达的移动支付。杜良逃出来的时候虽然是身无分文，但有了手机就不一样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吴良从果盘里差了块火龙果，塞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着，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你不用太紧张，我这可不是什么地下器官黑市。虽然我做得是灰色生意，但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
“你要走，我绝不会拦着你。如果担心我会对你不利，你现在就可以报警。你床边的电话就能拨外线。”
“这次的红心火龙果挺甜的，你也来一块。这里面花青素含量很高，听说吃了对孩子好。”
吴良说着又叉了块火龙果，还给杜良也插了一块。
既然已经摊牌，杜良抱着死就死了的心态，接过吴良递过来的叉子，咬了一口，还真好吃。这应该是顶级进口的红心火龙果。一起都舍不得买，之后就更买起了。思及此处，杜良又连着吃了两块。
“尝尝这个猕猴桃，看着也挺不错的。我们负责采购食物的小李，对水果一项挺挑剔的，只买最好，不买最贵。”看着杜良吃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吴良笑着又给他插了块黄金猕猴桃。
“你要走，我明天就找人帮你去买票。你想好了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从临市走。这里的火车站、汽车站肯定有人守着抓你回去。钱什么的也别提了。做我这行的不缺钱。虽然我做得不是伤天害理的买卖，可也毕竟不是摆得上明面的。救你和孩子就算是积德。”
听到吴良那么容易就答应放他走，还不要他钱，杜良停下了往嘴里填食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看着对面那个笑得童叟无欺的人。
“既然救你是为了积德，我自然不能看着你离开了我这里就去外面送死。所以我得认真地问问你，离开这里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算是06的一部分吧。感激杜良终于开始有点2了

08
吴良说让他考虑一下就真没再去找过他。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吗。再说时间拖得越久，杜良越离不开这里。
小陈第二天很早就给杜良带来了新手机和新手机卡。虽然小陈一再表示这部手机的钱他老板吴良已经给了，杜良还是坚持给小陈转了钱。
然后看着账户了的余额连连唉声叹气，竟然比自己预料的还少。杜良又登录对公的邮箱账户，果然他失踪后两星期就收到了公司正式解除劳动合同的通知。并且因为他的突然离开另公司不得不赔偿他原本服务的家庭，他之前那个月的工资全部被扣完了。
对前路的茫然让杜良第一次对时不时在他肚子里吹泡泡翻身的小家伙有了怨气。
“别闹了！我心烦！要不是你，老子到哪里活不下去？要是没你，老子的工作还丢不了呢！”
杜良低头对着肚子狠狠得训斥道。里面的小家伙受他情绪的影响，非但没有安静下来，还越闹越凶。杜良突然觉很委屈，趴在床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也不管肚子压得难受，或者说他存心就是想让肚子里那只跟着他一起难受。
杜良就这么趴在床上，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直到被敲门声吵醒。杜良从床上爬起来，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看了看钟，知道是来收拾房间的。吴良这个中心提供的是类似酒店式的服务。每天下午这个点都会有人来收拾房间，顺便问他晚上想吃些什么。
“张叔，今天怎么是你亲自来了？小李呢？”
杜良一开房门竟然看到他们行政主管张叔亲自推着小推车站在外面。而不是今天上班的小李。
“唉，别提了。小李今天来上班路上被一辆送快递的助动车给撞了。摔断了胳臂，要在家休息至少三个月呢。”王叔一面推着小推车进屋，一面解释道。
“这么严重啊。”虽然只在收拾房间时见过几次，杜良听到小李的经历也不免有些心惊，“王叔，那这阵子小李的活都您来顶吗？”
“那怎么可能呢！我自己还有一堆事呢。这几天我和小陈几个先一起顶着。之后看看能不能尽快再招个人进来。我一直希望能再过个人手，不过我们这里找人的条件比较苛刻，都只招知根知底的。”
听着王叔一通抱怨，杜良突然脑中灵感一闪。
“王叔，要不在你找到人前，暂时先让我来帮忙吧？”
“你？”
“我之前是做涉外家政的。其他不好说。整理房间这些活我基本都会。就是没你们动作那么快。不信，我现在就做给您看看，又什么不对的地方您教我两次也就会了。”
“可你现在身体不方便啊。”
王叔依旧不放心的看着他。杜良在中心里的身份有些尴尬。不知道老板有什么打算，但看着挺重视的。所以不敢随便差遣他。
“没事，我现在月份还小。吴医生也说了要适当动动，不然不好生。我这每天在房间里待着也没机会动。这不正好有机会让我活动下筋骨。”
“这，好吧。要不你今天就先帮忙收拾你自己这间吧。”

09
“咚咚”
“进来吧。”
听到敲门声时吴良正在整理手上的一打资料。虽然现在中心以及有了一定规模，但是业务方面吴良还是亲力亲为的。刚才接待了一对来中心要三胎的老客户，就候选人的问题商谈了很久。
“咦？怎么是你？”
吴良将资料整理好了拿回办公室一一归档后回来，才发现今天来收拾会客室的竟然是杜良。
“吴先生好。”
杜良原本正弯着腰在擦拭茶几，听到吴良的问话忙要直起身来问好，才发现弯得久了腰有些僵，撑了一把才挺直了腰背。
杜良在吴良这儿住了半个多月肚子又长了一圈。亏得小李比他身材高大些，才勉强把他的肚子给裹进制服里。杜良的站姿包括手摆放的位置都是在学校训练过的，配上挺起的肚子，倒有几分管家的气派。
“你这是？”
“小李前两天摔伤了手，这几个月都没办法工作了。我看王叔他们忙不过来，就想帮一下忙。”
“小李受伤的事情我听王叔说过了，正在招人呢。”吴良抬手请杜良一起坐下，“这两天你考虑的如何了？”
“吴先生我这几天考虑了很久，您那天说的话很有道理。”杜良有些拘束的在吴良对面坐下，“但是我还是不想把孩子送人。”
吴良挑了挑眉，这答案虽然不如他意，但是杜良此时的身体语言说明他还有话要说。
“那这几个月你可考虑好了又什么打算？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得吗？”
“我想，我想拜托您让我在这里多住几个月。一直到孩子出生就可以了。等孩子出生我就马上搬出去。”
“我早说过来，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吴良笑了笑，看杜良还有话说，就示意他继续。
“我也不想一直在您这儿白吃白喝的。您看小李受伤了，我也知道您这里对招人的要求特别严格。不如这几个月让我来顶替小李的工作。我原本就是做涉外家政的，这些工作我都会做。不信您可以问王叔。”
这几天杜良都有主动帮王叔打扫，但是吴良办公的地方王叔是不敢让杜良来的。但是杜良要正式留下来工作这件事也必须得到吴良的首肯。所以今天是特意安排杜良来打扫会客室的。通常谈成生意后，人的心情都会比较好。
“但是你的身体可以吗？”吴良扫了眼杜良的肚子。
“可以的可以的。吴医生还让我多运动呢。”
杜良连连点头，还用力挺了挺自己不算宽厚的胸膛。
“那好吧。你不要太辛苦了。”
“谢谢吴先生，谢谢吴先生。我现在就去工作了。”
见吴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杜良激动地跳了起来，接着更加卖力地打扫起来。
看着杜良认真工作的身影，吴良勾了勾嘴角，将笑意掩藏着镜片后。只要留住了人，一切来日方长。
出乎吴良意料的是，杜良不禁工作认真。还第二天坚持要搬出了那间套间，搬去行政人员的值班室住。王叔不敢擅自安排，只好亲自来请示吴良。吴良想了想，让王叔给杜良安排了间单间，和特意关注王叔人继续招，别让杜良太辛苦。
在中心里暂时安定了下来的杜良很快就适应了在中心的工作和生活。中心里住的大部分都是等待接受受孕手术和足月待产的代理人。也有几个整个孕程都住在中心里的。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所以看到杜良挺着个肚子在这里做行政也料想他必然有什么不得已的，都很照顾他。
在这样的环境下，杜良身心都放松了不少。一个月下来脸上圆润了些，肚子也长势喜人。附带着总觉得吃不饱。虽然体检的时候吴德有提醒他如果不想剖腹产就一定要控制体重。宵夜什么的千万碰不得，最多睡前可以允许喝一杯牛奶，吃两小块饼干。可真的饿起来，那个心慌实在是难受。肚子里那个小孽障也不太平跟着杜良一起翻来覆去的。
在床上烙完了第二十张大饼后，杜良还是缴械投降。爬起来去公共厨房就地取材给自己做了碗番茄鸡蛋菌菇面，顺带浇了几勺牛肉汤做汤底。
“你这是晚饭没吃饱吗？我记得我们这里上班可是包食宿的。”
杜良正端着面碗吃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原本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的公共厨房，突然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杜良吓了一跳，被一口面汤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对不起，对不起。”
吴良没想到会把杜良吓成这样，连忙走过去顺背，又给他倒水。
“这里的饭菜不和你口味吗？这面条是你做的吗？好香啊。”
看杜良不再咳嗽，吴良又开始了刚才的问题。他刚从外面回来，是被这苗条的香味吸引过来的。
“这里的饭菜一直都很好。就是，就是最近容易饿。”杜良说着不要意思地低下头，“那个你千万别告诉吴医生我吃夜宵的事情。我保证就吃这一次。”
“哈哈哈。那你也给我做一碗，我就不告诉堂哥。”
看着杜良碗里那色香味俱全的小半碗面条，吴良暗暗咽下一口口水。
“你没吃晚饭吗？”
“晚饭的时候朋友引荐了一个新客户。一直都在谈事情，没吃多少。”
“刚才面条都用完了。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能做的。”
杜良说着就要起身去给吴良做夜宵，被吴良按了下来。
“不急，你先吃完了。再随便给我做点就行。”
虽然有过独自在外留学经历的吴良随便给自己弄个夜宵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今晚他就是想吃杜良做的。
杜良三两口剧吃完了剩下的面条，打开了冰箱搜寻了一番，取出了几样食材。中心虽然有专门的厨师和营养师，但也有代理人喜欢自己做饭吃的。只要提前告诉中心的行政需要的食材就会有人帮忙采买回来。
杜良看到冰箱里有馄饨皮和肉糜，就拿了个小碗分了些肉糜出来。又将另一个准备煮蟹肉豆腐煲的拆好的蟹肉里挑了些。再切了两根嫩芦笋，加了些蛋清拌成了馅料。估摸着吴良的胃口给包了10个馄饨。
在包馄饨之前，杜良先在灶上同时烧了起来一大一小两个锅。一个煮熟下馄饨，另一个加了撕碎的瑶柱干和紫菜煮馄饨汤。等馄饨包好了，水也差不多开了。
捞起已经入云朵般浮在水面的馄饨抖了抖，倒入已经煮好的汤底里，最后撒上一撮香菜末。
“来了。试一试，味道怎么样？”
杜良笑盈盈将一碗芦荟蟹肉馄饨端到吴良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之前吴良就觉得杜良像雪橇三傻，但不确定像哪只。今天看他笑得眉眼弯弯看着自己吃馄饨的样子，吴良确定他就是只萨摩耶。
馄饨鲜甜爽脆，汤底也鲜美，即便吴良每颗馄饨都有细嚼慢咽，仔细品味，一碗馄饨还是很快就见底了。
“杜良，你从明天开始就别在中心当行政了。”
吴良喝完最后一口汤，用手绢擦了擦嘴，看着杜良认真道。
“啊，吴先生，之前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说，我一定改？”
“你做的都很好。所以我想让你做我的私人家政。”

10
“杜良，你从明天开始就别在中心当行政了。”
吴良喝完最后一口汤，用手绢擦了擦嘴，看着杜良认真道。
“啊，吴先生，之前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说，我一定改？”
“你做的都很好。所以我想让你做我的私人家政。”
“私人家政？”
这世界变化太快，杜良的内心充满了OS。
“对。我平时基本就住在这儿。不过我住的区域和中心是隔开的。平时王叔小李他们会轮流过来帮我打扫一下。”
“原来这样啊。”
杜良在中心做行政已经一个月了，王叔却从来没让他去吴良住的地方打扫过，看来还是不放心。
“你来给我做家政。就是负责每天打扫一下我的房间。还有就是我在的时候给我做饭。工作比你现在辛苦，所以再另外给你5千一个月。”
“这？”
杜良用力眨了眨眼担心自己在做梦。
“这价位估计比你以前做涉外家政少很多。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的，吴先生，我愿意的。”
杜良点头如捣蒜，生怕吴良会反悔。这价格虽然比之前的工资低，但是包吃住。他现在日常基本没有什么开销。如果身体争气点，能做满3个月。这3个月工资对于现在的杜良而言可算是不小一笔钱呢。
“既然你愿意，那明天就让王叔领你去我那边看看吧。先试两天，觉得太辛苦就还是回来这边好了。”
“好的、好的。”
吴良看着杜良一脸兴奋的样子，倒是越看越像一只萨摩耶。
“你先去睡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啊？这怎么行。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啊。”
“你已经下班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这个老板很抠门的。从来不付加班费的。所以我帮你把碗洗了正好抵扣你给我做宵夜的加班费。”
吴良说着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两人的碗筷放到水槽里。
“你快去睡呀。睡太晚对孩子不好。”
“哦。”
杜良想了想吴良的说法好像很有道理，外加吃了宵夜烦食困，就打着哈欠安心地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王叔特意让杜良换了身新制服。一套像英剧里的管家穿的燕尾服。看着外套的腰那么窄，杜良担心自己这6个月的肚子要怎么挤进去，但看着裤子的腰围却不小。等三件套都上了身才发现这衣服像是专门考虑到了管家的将军肚。衬衫的下摆比胸围大不少，腰封也是有弹性的，围上后似乎还有些托腹的作用。
换上了新制服王叔就带着杜良穿过了底楼公用厨房的应急安全门，在那后面还有一道门。王叔将门边一个像是插座盒的盖子翻开，里面竟然不是插座、开关之类的，而是一个黑色的圆。杜良认出那是个人摄像头。王叔对着摄像头稍稍转动了下头部，就听到“咔哒”一身轻响。
“进来吧。老板说，先让你在这里干几天，如果适应的话就给你录个门禁。”
王叔推开了门示意杜良跟着自己走。王叔和吴良家族有点关系，从这个中心开张起就在这里做事了。虽然觉得吴良突然让杜良给他做私人家政有些奇怪，但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索性顶替小李的人已经招到了。不然少了杜良还真有点忙不过来。
杜良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从外面看过，吴良的中心是一栋看着有几十年历史的4层欧式洋房。如果是祖传的，那吴家当年就该是有万贯家产的富商了。王叔带着杜良从底层开始一间间地介绍。杜良估算了下吴良的私人居住区域占了整栋楼差不多4分之1的空间，有个独用的小电梯。
地方不小，但是平时需要杜良每天打扫的地方并不多。其余的房间只需要定期通风清一下灰尘就可以了。
参观完没多久，吴良正好接待完了上午预约的客人，便回到自己那边“休息”。
“吴先生，今天的午餐您想吃些什么？”
杜良按从王叔那里打听到的吴良的习惯给他泡了杯乌龙。同时弯着腰将一个Pad双手递给到吴良面前，询问吴良今天午餐的要求。这Pad里面是杜良拍好的中心那边今天采购的食材。刚才王叔带着参观的时候杜良仔细看了吴良的冰箱，里面只有些啤酒、饮料和水果。
吴良接过Pad随便滑了两下，就放下了。
“我想吃你昨天夜里做的面。”
“啊？这面~~”
杜良昨晚那碗面条就是随便做的，担心不合吴良这种大老板的胃口。
“很难做吗？很麻烦就算了。”
“不不，就是太，太简陋了。您还需要些别的吗？”
“哦，那你再随便做两个小菜吧。挑你拿手的就行。”
杜良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吴良倒是随便的很。
“吴先生面条喜欢硬一些的还是软一些的？”
“我喜欢硬一些。”
“好的。”
杜良看时间还早去到中心那边的大厨房取了要做面条的食材，又挑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回来后自己揉面粉做了更有嚼劲的手工面条。
准备好午餐正好11:40，杜良便去二楼的书房请吴良用餐。
吴良一走进餐厅就闻到了和昨天夜里一样的香味，不自觉的多嗅了两口。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个菜一个清炒鱼片一个耗油生菜。待吴良坐下后，杜良便端来了一大碗番茄鸡蛋菌菇面。配色漂亮，材料丰富，手工做的面条又香又劲道。
吴良吃相尚算斯文的迅速干掉了大半碗面才抬起了头。只见杜良左手搭着白巾端在胸口，挺直了腰背和肚子侍立在一旁。那姿势和派头倒是似模似样。杜良的身架不错，穿管家服还挺撑的出的，要是这肚子再大些就更好了。
“吴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杜良见吴良放下了碗筷一直看着自己，又开始担心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事。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吴良说着夹了筷之前一直没动过的清炒鱼片，尝了尝，又夹了筷生菜。杜良做的菜清淡少油，但又别有滋味。
吴良又吃了几口，顺带看了几眼杜良的肚子，突然看到杜良的腰封下的肚子动了一下，接着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让一个孕夫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吃吴良确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让杜良坐下一起吃又怕他反而会更拘束。但是想起他上次不停往自己嘴里塞水果的样子，觉得一只萨摩耶应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中午吃得不多。这些就够了。我看你面做的不少，你把锅里的剩下面盛来坐下一起吃吧。”
“这~~”杜良本来还有些犹豫，结果肚子里又是一阵响，立时放下了功架，“谢谢吴先生。”
“多吃点，把菜都吃了吧。”
看着对面端着碗面毫无顾忌吃得眉眼弯弯甚是满足的杜良，吴良不禁失笑。

11
吴良起初让杜良给自己做私人家政当真只是一时冲动想吃他没吃到的那碗面。但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杜良虽然行事有些二，但是对工作倒是认真又细心。日常打扫自然不再话下，每天晚餐后还会询问吴良第二天的工作行程，提前为他熨烫检查好需要的正装。
当然吴良最满意的还是杜良的厨艺。作为一个富N代的公子哥，吴良也是星级餐厅随便吃的。可很多美食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杜良做的菜则清淡、可口合脾胃。在不知不觉中吴良回来吃饭的次数变多了。原本空荡荡的厨房和冰箱开始出现了各种食材和调料。
杜良对这份从天而降的外快工作也是各位珍惜，一直坚持着干满了整整三个月才被吴德命令停下工作待产。吴良算是杜良遇到过的最好伺候的雇主了。除了坚持要他穿三件套制服外。这点杜良一直觉得挺奇怪的。吴良的居处的装修风格属于现代简约风，注重功能体验，平时穿着除了必要场合都是时尚休闲系的。
三件套制服虽然穿着气派可惜干活太不利索了。特别是当他肚子越来越大之后。记得8个月的时候有一天吃完饭的时候，杜良仍不住扯了扯勒得太紧的腰封。吴良问他是不是制服太紧了，杜良忙不迭地点头。以为这些该不用再穿这三件套制服了。结果隔天王叔就给他送来两套新制服。看那衬衫下摆的尺寸，估计够他穿到足月了。
“休产假”后杜良被强制搬回了原来那间套间。因为那里有红外监控系统，又有紧急呼叫铃，突然发作能及时叫人。虽然之前一直希望自己能早日卸货，早日摆脱现在这一切困局。可正到吴德告诉他，他随时可能会生的那刻，杜良开始紧张起来，开始担心生孩子到底有多痛；担心自己会不会难产；甚至担心会不会再次中大奖遇到羊水栓塞。但他不知道的是，紧张他分娩这件事的不只他一个人。
杜良的阵痛是在夜里发作的，起初是有一阵没一阵的不规律的疼着。虽然痛到比起前几晚的假性阵痛，肚子是有明显发硬，但是掐着表看了划着道道记了半天都没达到10分钟一次的临产标准。杜良紧张了半夜也累得不行了，而且痛着痛着也有些疲了，后半夜抱着肚子就睡着了。
结果早晨醒来肚子又接着疼起来了，还比夜里更厉害了。杜良疼得没胃口吃早饭，就窝在房间里继续记录宫缩。
王叔看杜良比平时晚了两小时都没出来吃早饭，就端着早饭去敲门。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回应，王叔忙用自己的高权限门禁开开了门。
进屋就看见杜良佝偻着身子坐在床边，按着肚子嘶嘶地抽着气。另一只手里攥着的便签本上，已经划了好几排道道了。王叔见状赶紧按铃叫来了值班的助产士。
助产士进来已检查，下面已经开了一指了，宫缩差不多8分钟一次。当助产士告诉杜良产程已经开始了，他还有点懵懵的，问助产士，他昨晚没睡好，可不可以让他睡一觉再起来生。
助产士被他问笑了。让他想睡就睡，只要他睡得着，睡到孩子冒头再起来用力也没问题。
杜良连声向助产士道谢，一下子觉得没那么紧张了，还把王叔端来的早餐全都吃完了。准备吃饱睡足了再挑战生孩子这个终极任务。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骗了。这几分钟就来一波的大锤抡肚子，哪里能睡着了？昏昏欲睡地刚迷瞪上每两分钟就被痛醒。就像强行叫醒被审讯的犯人不让睡觉似地，极度酸爽到令人抓狂。气得杜良一扔枕头干脆起来抓人组团打游戏去了。
这游戏是上周一个新入住待产的代理人安利杜良的。没几天，中心里住着的所有代理人就都装上了。闲来无事就刷上一盘。
“喂喂，大哥快补位补位啊，再不补位，老家就要被人轰了。”
“不好意思，刚刚正赶上一轮宫缩。”
“啊？老大，你不会吧！要生了还那么打瘾啊？”
“这不才规律阵痛了3小时吗？正好刷两盘缓解下紧张。再说，今天是杜良发起的。”
“好吧，老大你加油。喂！杜良，你怎么突然就不跑了呢？你倒是还击呀！”
“对，对不起。啊，嘶~~~~~”
“得了，一个队五个人，两个临产孕夫。我看我们还是举白旗投降算了。可不能把娃生在别人家地盘上啊。”
游戏完不成了，杜良又闷闷地窝回了床上等着肚子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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