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云端高立的几个人东华总也是十分认识的，便是昔日年少的折颜和墨渊，只是他们身后站着的是那个曾令他一念为这四海八荒而耗尽一生心血的人，父神。只不过如今这两位比起凤九初初见面时的脸还要嫩了几分、白了几分；这么看着帝君还真是有些。。
“嫌我老？”
许是这云头太过高耸了些，烛龙和东华站在碧海苍灵下的一片焦土中，望着顶端的三个人影颇有些感慨，不过感慨之后自然也不忘了，做戏。
“一起打？”
虽说是刚才说好了打，但是遇到之后不由还是打了怵，这几位仙风道骨的加上那一脸正气的模样实在是不能将他们连同平日里的妖兽一般想，只是已经答应东华的事，却也不好临时反悔，不然倒是显得自己心眼小。
“打！”
放了狐狸在地上，反身登上云端剑尖直指墨渊。苍何剑下闪闪散发着逼人的剑光，要对面的人小心应付，免得血溅当场就不美了。
“这一头白发的看着着实是有些意思的，你歇歇，我来。”
诚然折颜如今是个不理俗事的闲云之人，却不代表此时的折颜也是个闲云之人，看着东华比他自己还要小白脸一些自然有些嫉妒，可嫉妒过后便将这点心思转化为打架。化了伏羲琴于半空中停着，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极为耀眼的一道光亮。
“你？”
“在下折颜，敢问阁下。。”
“东华，我今天并不想同你打，还是算了，打了脸怕是还要我给你们陪个不是；对了，我身边这烛龙能打得很，你要是愿意同他打一架也行。”
烛龙愣了，折颜傻了。
“东华，你既生于碧海苍灵见此等祸事何不一起商量，或许有许多事还要仰仗你。”
“跟你不熟。”
“不过看在你们人多的份儿上，聊个天也不是不行。”
聊天？什么路子？
“墨渊，你说呢？”
“他修为颇高，短时间内还是不要轻举异动的好；若是真的打起来未必是他对手。”
“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倒是看他气息不稳，许是之前受了伤。。”
“不急，先看看。”
“不过他手下那柄剑瞧着还算不错，跟你造的那柄挺像的。。你看他怀中还抱着一只七尾红狐，毛色倒是颇为好看，这也是碧海苍灵的狐狸？”
两人一路边走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一会儿是打量东华这个人，一会儿又对他怀中的狐狸产生莫大的兴趣，却不想这几人其实都听得见，委实不用这般偷偷摸摸。
“帝君，他们在说你。”
“听见了。”
“那你怎么。。”
“我大度，给他们一个面子。”
大度？面子？似乎这两句都不大符合东华本人吧，也亏的他自己能找出这么好的词夸自己。
“我自己是没什么意见的，就是这样一来怕是洞里的番薯不够吃了怎么办？”
“那就只能一起饿着。”
算了，还是当我没问吧。
未完待续

（13）
凤九从不曾想想过这四位神仙中的神仙会面竟是眼下这般简陋的光景，莫说是什么仙侍，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茶水都没有，勉强这眼下这陶碗便算是了，只是这几位的用词和说话方式是不是也太。。
“所以你们说了这么多，竟是为了帮我们打？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这四海八荒。”
“正常说话。”
“咳，是为了能寻个安生的地方待着，这来的路上四处都是打打杀杀硝烟四起，就你这地方还算是有些太平安稳的样子。”
“有点意思，那然后呢？”
“此处既是三位的地方允或不允都由得三位。”
父神倒是一本正经地坐在石凳上，只是这一抹长长的胡子凤九倒是颇感好奇，似乎这是在她印象中第一位能留着这么长的白须，也不知这父神吃饭的时候是个什么景象？
“我、我想说一句话。”
凤九原本想着，自己怎么算都只是个小辈，按规矩是不能开口插话的，只是显然这几个人完全没有做长辈的仪态和自觉。
“姑娘请讲。”
“你们能来，我、我们自然是十分欢迎的，就是剩下的番薯真的不够吃。。”
“无妨无妨，不劳姑娘费心，我们吃外面的生肉，即可。”
“生、生肉！”
凤九记得当年白真拐着自己一起去诓折颜，将盘中的熟肉尽数改成了生肉后，第一天倒是没什么，可第二天白真就被折颜遣到十里桃林给折颜摘桃子吃，足足一个月啊！
怎么如今竟这般好说话？
“不必管她，我们继续，方才父神既说要帮我们，却不知是怎么个帮法？”
“造一个世界出来，给这些生灵历练。”
造？难不成这如今的四海八荒都是他们造出来的？这也太假了吧。
“这天地间的浊息如今都在地表徘徊不去，是以能影响这世间万千生灵，改变他们的性情自然就会像如今的狂暴嗜杀，若能除了这浊息。。”
“这浊息怕是同这天地化生之日起便一直存在，既已天地而养万物，也必能为万物所养；我们几个不也是日日在这浊息下生存，不也是无碍？”
他们尚且是这天地万物造化而生的生灵，若说杀伐果决，怕这洞里的几人都是互不逊色，可却从未在他们身上看出任何暴烈嗜血的样子，可见并不是能影响所有；既如此，又何必要灭一物？
“你的意思，是他们自身的欲而造成如今的天地？”
“差不多，所以要处理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影响了这天地四时交汇必回为祸天地。”
“那外面这些妖兽。。”
“我也同他们打过，若说他们尽数都是嗜血好杀也是以偏概全，大部分该是为果腹而彼此杀戮。”
“既非一日之功得遇三位便留下一同筹谋筹谋如何？”
“好啊！”
“这石洞甚为狭小，能留下烛龙已是有些拥挤，怕是。。”
“这好办，我们自己在旁边造一个屋子便好；墨渊，一起去那边砍几颗树来造个屋子，从此便是邻居。”
邻居？这折颜还是和如今一样，跟谁熟了就要做谁的邻居。就是不知道他如今这酿酒的手艺如何，若是常常能喝到桃花醉也是一件幸事。

（14）
虽说这些事在凤九眼中总觉得有些草率，可这几人的的确确就这么在他们的石屋旁住下了；说来也是怪得很，自打这几位来了碧海苍灵便几乎再看不见有什么面目可憎的妖兽出没，凤九想着总不该是这几人的仙气太过磅礴，让着些妖魔都望而却步了，然而这世上还总有些事是不大合乎常理的。
凤九这几日里总是好奇的很，毕竟这墨渊和折颜还有那个最神秘的父神一下子都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是一室之隔而已，总是耐不住心底的好奇总想去那边瞧个热闹，也不枉费她这么长时间跟着东华一路。。
“凤九。”
“帝君有何吩咐？凤九愿意代劳。”
“你近来兴奋得很，可是想到了什么趣事？”
“没有，一定是帝君你看错了，啊。。”
便连回个神的功夫都没有便已经被东华束缚在两条臂弯之间，动弹不得。
“怎么，可要我好好提醒女君一二？”
东华自己倒是耐心得很，毕竟到了嘴边的食物不过是近在咫尺，想审些什么是审不出来的？
“不、不用了，凤九、凤九知错。。”
不过是好奇而已，怎么这老男人都有这般大的醋意。。过去自己还常常跟司命一道闲话家常呢，也不见你有什么脾气，真的是。。
“你说司命？他在你做东荒女君的时候，被我派到人间也去尝了尝什么事人间六苦。”
原来是这样，我说司命自打我回了九重天都不再多找过我，还三两次的刻意避着我走，竟是这个缘由，这帝君也实在是忒小气了！
“嗯？”
东华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另一只手在反反复复摩挲着凤九额间的那抹胭脂色，似是在手中把玩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喉咙间发出一声还拖了个长长的尾音，吓得小狐狸浑身一抖。
“凤九知错了，帝君、帝君你就看在凤九如今只有这七条尾巴的份上，饶我一次如何？”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着，便是将对方稍稍狠起的心肠霎时间软了下来。。可若是就这么便宜了小狐狸怕是日后还要变本加厉不好管教；东华好心将手稍稍移了半寸，一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凤九的额头一敲。。
“哎呦~”
“若有下次，必定重罚。”
凤九揉着自己有些疼的额头，却猛然想起一件事、一件被她忽略许久的事，自己和东华并不是眼前这个世界的人，又或者说要钱所经历的不过都是东华诸多梦境中的一处，可偏偏这梦境十分的真实，便是他们两个也不会格格不入，竟都是渐渐沉湎于此处。。
“你终于发现了，我本来还想着给你提个醒，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东华，你不是说这劫名为诛心，为何。。”
“为何半丝没有历劫的样子是么？”
凤九点点头，的确，若是这么简单就能历劫的话也太过轻松了，哪里像最初帝君跟她说这件事时的如临大敌？但或许，并不是自己想的这样那这劫数又会是什么？
“如你所想，这、就是劫。”
凤九想不通，一脸疑惑地看着东华，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15）
“所谓凡人一心求仙所到达的，无妄念、无妄求，何曾不是神仙应该做的？你看着如今的其乐融融海晏河清不过都是些海市蜃楼罢了，大道无形本就是这个道理。”
“这场劫，在你眼中看到的也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所谓佛界的因果轮回，东华何曾不知？他昔日为平定这四海八荒时所造的杀戮极重，此刻不过是这天地间为他们这些冤魂枯骨还给他的劫罢了；只是自己一念执着总想和这天地赌一赌、斗一斗，便将凤九也带入其中。
倘若真的就此羽化，怕自己是真的只能贪一次心，将小狐狸也一并带入无妄海合葬吧。
这世上的许多事，本就不是能用道理便能轻易说得清的，若能说清，东华自己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给她一个见面的机会；而她也不会那样执着的割了自己的狐尾，只为稍稍试探他的君心
。。所以想来他东华也是个痴心的神仙，所以才会爱上这个痴情的狐狸；如此想，倒也是般配。
“开始？那要怎么破？”
“水随风动，心随水走，我亦不知。”
不知？这天底下竟还会有东华你不知道的地方？勘不破的迷局？
“小狐狸，可是怕了？”
“不怕，只要帝君在我身边，凤九就永远不会怕。”
许是这一世，凤九经历的太少太少，还有许多事情是她不曾经历不曾懂得的，诛心、便是父神当年也不曾像眼前这个小姑娘一般无所顾忌；不怕，不怕也好，是他在这芸芸众生中看得上的的女人。
凤九于他的情，他自开始时便懂得，只是当时在九重天做他的灵宠时太小太小，小到自己可以完全忽略她是个女儿家，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觉得她单纯可爱，眼眸中不带一丝的纤尘，没有半毫的约束，随性洒脱，自己也便就得过且过了。。
若说自己什么时候对她真正上了心，或许是在诛杀镇塔妖时，又或许是在人间时的朝夕相伴吧。只是三生石，也算是自己年少轻狂不知轻重。。只是后来那苍何割断她的狐尾时，他只觉得似剜心的痛，他东华生、而无泪；痛、而不悔；从不曾将什么东西真正看重过，仿若这四海八荒的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凤九。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觉得他是个失败的神仙。
“帝君、帝君！”
凤九的一张俏脸都已经挨到他鼻尖上自己才回过神，收了这些颇有红尘味儿的心思后看着眼前的人，却始终不曾说过什么。
“你到底想没想出应对的办法，总不能一直被你自己的梦境一直困着吧。”
“别乱碰乱摸，老老实实坐回去。”
“哦”
还不是你刚才一直在愣神怎么喊都没用，还以为您老人家元神出窍了，怎么能怪自己？
“你在这儿好好坐着打坐，不要乱动；若是眼中看到了什么便权当是一场回忆。”
坐在凤九的对面，微微阖上双眸，一点点的让自己眼前原有的东西慢慢消失，双手张开放在各自的膝弯处，除却必要的吐纳外，封闭六识，同这个世界慢慢的隔离。。只是在他看不到的眼前的景象也在随着他一点点的放空随后又是一点点的拼凑出另一番景象。
未完待续

（17）
当阳光刺向大地的光芒折射到眼前这一池静水时散发着有些刺目的亮正恰恰投向凤九的一双眼眸中，只是这沿岸诸多的佛铃树，又有哪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那一人？
其实凤九一向就知道这佛铃树是一种带着灵性的树种，只在灵气充沛之地生长，也是、她喜欢的人所喜欢的花，只是自己却总是觉得它太过淡雅，没有凤尾花来的大气庄重；只是走在这一片佛铃树下似乎人也渐渐安静下来，也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细细想想。
如今她既随着东华的梦来到此处，想来也该是有破解之法，而此处多的那个东华，说不定就是自己要寻得的答案。
略显斑驳的树影和自己脚边裙摆处带着的那一点枯叶随着凤九的脚步时缓时停，在凤九的身后留下一排的长痕，而树枝间长长垂下的枝条又在无形之间为地上的姑娘指了一条，蜿蜒的路。
“这人到底在哪？姐姐说在树上，可我都快走到头了也不见人影，难不成是诓我？”
这时节似乎还不到佛铃花盛开的时节，凤九寻思着就是在底下看也该是看得见的，可莫说是那张脸，便是半片衣角都见不到，凤九有些泄气，双腿沿着这一路走来已是有些酸疼，看来自己要白走了。
歇歇脚，就回去罢。
只是她看不见的地方却还有许多，比如，岸边的白色长衫、再比如，那一池静水。
‘哗啦’
水中不大合适宜的波动，扰乱了原本平静的水面，也扰了将将坐在石头上的凤九。
一头极其明显的白发露了一半在水面上，还有一半在水中好似是晕开在水面上，煞为明显。这一幕看在凤九眼中完完全全是震惊的，以至于这一双眼硬是挂在了他身上，可脑子却在飞速的转着。。
诚然自己是知道东华在这儿，可少绾姐姐一本正经的说他在树上看书，凤九便信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帝君竟在此，洗、洗澡！
他现在，应该还不认识自己吧，那、那自己现在要怎么解释，还有他直直朝自己走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他现在知不知道自己是光着的？这老男人该不会是要色诱自己吧。
“色诱？就凭你这只幼狐？”
东华挑了挑眉，完全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却像极了那个在九重天太宸宫中的那位。。
“帝君。。”
凤九自然是羞的只剩下自己的手还没变成红色，不对、她本来就是只红狐狸。略略的后腿了半步，一脸做了坏事后认错的表情看着眼前人，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这贸贸然的张口，却在自己毫无反应下说了个错话。
“帝君？是个什么东西？”
可更自然的却是东华一脸泰然的动作，仍旧是悠哉悠哉的穿上自己的衣服，顺带着还使了个决将身上及头发上的水变干，才又慢悠悠的落在眼前这个擅闯的小狐狸。
自己对她实在是没什么记忆，依稀记得好像折颜不知道从哪里捞了只红毛狐狸在水沼泽，只是这小狐狸他却一直不曾见过，不过他也一向不爱管这些闲事，只是这狐狸似乎太大胆了些。
糟了、自己说错话了。
轻轻地，在自己殷红的嘴唇上轻咬，留下一小排的白印子，却又好巧不巧的被东华看个全，只是她不知，他虽对她没什么印象却经常听少绾提起过。
“凤九？”

（18）
凤九愣了愣，完全没想到过这里的东华竟认识她，。不过也对，她自打进来后遇到的神魔显然是都认识她的，大着胆子看着现在的东华，虽说这还不是他做天地共主后那么的不近人情和冷若冰霜，只是看如今这没什么表情的东华也是差的八九不离十了。
“你认识我？那你还记得。。”
“不熟。”
“怎么会不熟呢？你不是跟折颜还有少绾姐姐很熟么，难道他们。。”
“不熟。”
凤九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路往回走，自己刚来哪里都不认识，就单单是找他也是靠着一路上的人问出来的结果，不过自己也只想跟着他，不走。
“你认识，我？”
前面的人猛然间一停、一个转身，稳稳地将凤九捞在怀中，看着越来越大的一张俊脸，小狐狸终于意识到，危险。
只是这话，她要怎么回？不认识？可自己怎么能知道他名字，可若是说认识，似乎、似乎对方也不信啊。
“还算是懂些规矩，折颜把你带进来可不是让你这小狐狸整天惹是生非的。”
凤九的名号和本事，他自然是耳熟得很，常常在自己打盹儿醒来时瞥见那一抹浅粉色几乎都要靠在折颜身上，嘴里嘟嘟囔囔的都是类似于自己知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类的话；又或者是在去太学的路上眼前远处满是灰尘的路上有一群人呼呼喝喝的挡着路，等到那些老学究上课时就能看见一个耷拉着狐狸脑袋和七条尾巴的小狐狸蔫蔫的走回自己座位上，然后这节课就经常能听见后面的神仙们抱怨说这是从哪里来的野狐狸这般没教养竟敢在父神创下的水沼泽中胡闹。
是这个世界中的东华着实对凤九没什么好印象，更、没什么兴趣。
“我惹是生非？我在家里一向是老实本分，怎么。。”
凤九也是一头雾水的很，就算是自己淘气了些，可怎么这东华竟全都知道？
“时辰差不多了，不去上课？”
上课？哦、对，这儿是学堂。
“我、我不认识路，这位。。英雄，可能领我一程？”
英雄？这小狐狸今天是得了什么怪病？千万别落到自己手中，不然肯定是有嘴也说不清了。一个闪身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便是连个仙法的影子都看不见，此时凤九才晓得合着以前东华教自己法术时是放了多少水，只是如今却生生丢在这一片佛铃树中。。
“太不地道了！”
。。。
等凤九好容易走到了地方看见了熟人后，似乎这课已经上了大半，只是这场景倒和姑姑以前将昆仑墟的旧事时相差无几，这屋子里一眼看下来总有百十来个人，可撑着一个脑袋还听着的却实打实的肉眼可见。
“凤九！”
自己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这场面时就被眼尖的学究抓了个正着，说来也是瞧得很，这位学究看着自己的课上这么多人呼呼大睡正在气头上，抬头就看见凤九一脸狼狈的在外面，左脚已经踏进来，一副正打算溜进来模样。。
这一声河东狮吼竟将学堂内一大半的人的睡意都遣走了，一时间都被惊醒，一个个睁着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凤九。。
呃，自己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平了这位学究的怒气？

（19）
“咳、凤九方才看了一眼水沼泽的佛铃花，忽然、忽然悟了悟这些天看过的的佛理。遂、遂晚了些许，还请学究责罚。”
这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不卑不亢，只是凤九却十分的、心虚。
若是方才没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那自然是光明正大的很，只是她方才这一路见得少说也有十来个人吧，若是这么被拆穿。。
“那便说说都悟出了什么道理，也让我们一起参悟参悟。”
学究这话说的实在是挑衅，只是他一惯晓得凤九是个实打实胡作非为的人，便是也曾用这样的套路骗过他一次，焉能被骗第二次？那自己还做什么学究？
“佛语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便是将这天地万事万物都涵盖于一叶、一花，便是万物；世界之大我等不可追，却可观于渺小之物上，天下之无奇诸般皆是生灵，天下之有奇化生万物而作生灵。”
凤九这句话其实说的十分的亏心，因为这一番言论是当年自己请教东华他亲口说的，其实还有许多凤九听得云里雾里，只寥寥记住这么两句。只祈祷他可千万别拆穿自己技俩。
“好，说的真好！”
学究嘴下那条长长的胡子极为兴奋地动了动，连带着身体也止不住的抖了一抖，极为自豪的、满意的拉着凤九的手，几乎快要哭出来。。
“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解，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她、她这算不算剽窃？
。。。
吃了饭，凤九原打算再去东华真身待过的地方去看看他是否醒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开门竟是折颜这个炸着毛的凤凰。
凤九想了想，最终将他来的目的归咎于自己在佛理上说的那番振聋发聩的言论，难不成这凤凰大晚上的来是为了和她论佛法？
“凤九，你今日的话。。”
“都、都是凤九信口胡诌的， 你千万别当真。”
凤九推搪着，若是真的说这个就凭自己这半吊子怕是谁也骗不过，想着这凤凰过去一向是豁达得很，该不会同她这个小辈计较一二。
“我哪有那个觉悟，不过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帮忙？可是自己怎么总觉得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呢？
“这东华这厮太过嚣张，前些日我扰了他的歇息，昨日他竟怀恨在心来携私报复，大晚上的拿着一把木濯琴在我房前弹了大半宿，我这今日的黑眼圈都是他的杰作。”
折颜一脸怒气冲冲的控诉着东华种种的恶劣行为，可在凤九看来却是只会用可爱二字回给他。
“所以，你想。。”
“你佛理好，帮我去怼一怼他，灭灭这块破石头的嚣张气势！”
凤九一时哑口无言，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若是答应，怕是没个两句便被对方拆穿；若是拒绝，于自己如今这身份似乎也是不打妥当，毕竟在这场梦中，自己是折颜捡过来的野狐狸，总不好不给他这个面子，而且私心讲自己也很想看看这梦中的东华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说，他是块破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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