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问佐井,夏天的感觉是什么?
他应该会不犹豫地回答,就像那年和井野的婚礼。
是一场什么样的婚礼呢。
就从求婚开始讲起吧。虽说佐井似乎准备的头头是道,鲜花绘画彩带仪式,还有朋友们几乎一个都不差,可这人毕竟是对求婚摸不着头脑,统筹的一塌糊涂——因为当天的烤肉店万分拥挤而打碎了酒瓶,因为戒指盒拿错了所以把自己的戒指递给了井野,在起哄的声音中战战兢兢简直看起来要晕过去了——换作是任意一个其他人,也许都会怀着一些小小的怒气,或许还会拒绝佐井。
可是井野没有。她只是幸福地允许了所有意外的发生,拥抱着佐井,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的脸颊。
佐井的求婚,也是佐井筹办的婚礼。并没有家人支持,佐井每天都忙到根本计划不完一切。井野本可以等,可以默默的观望,可以和小樱一起逛街化妆,可以随时随地想去拉面店就去吃上一碗豚骨拉面。
可是井野没有。她像正式的伴侣那样和佐井一起筹划着大大小小的事,山中夫人都忍不住轻微地责怪她,说她太纠结气球和彩蛋的位置了。井野却俏皮地笑,说她的羽织一定要和那些气球相配。
佐井是入赘上门,不带玩笑地说,换作是任意一个其他家庭,都有可能按照新媳妇上门的规矩去对待他。
但是井野没有。她悄悄地拉上小樱,鸣人,卡卡西助势,用许多的礼炮和鲜花,希望他们能在婚礼的那天像家人一样出现在佐井的身后。
“嗯……大和老师那么你去哪里了呢?”
蜂起弱弱地插了一句嘴。
“……”好不容易快要一连串讲完了故事!大和有点忍不住瞪了这位小子一眼。
然后大和笑了,“我坐在佐井父亲的那个位置。”
婚礼的前一天,佐井难得地无法入眠。长久以来在“根”里训练处的习惯锻造出了他像铁一般寒冷坚硬的性子,以及雷打不动的睡眠节律。战争结束后,任务的突然减轻让他试着努力调整生活,可是在,婚礼,这样的一天之前,他还是无论如何无法凭自己的意志力早早入睡。
紧张吗?他难得自问。
他幼时在暗部接到第一个任务前夜,也失眠了。就仿佛每一次跨入新的人生里,他都紧盯着世间万物四野茫茫。
但佐井很清楚这不一样。
他从黑暗的地方持续而缓慢的走了那么久,十七岁的时候慢慢看到了人烟,教他笑,教他怎么去做一个人。他打心里感激所遇上的这一切。
而且,他面前还有井野。
井野。木叶美丽的大波斯菊。明天开始,他会与她一起生活。
未来会怎样?
信哥哥,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你会来看看我吗?
我会如何牵起她的手,我会感到难以忍受的紧张吗?
我会……
在浮散的联想之中,佐井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