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吟困难地睁开眼,这才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擦擦额头上的汗,若说是梦,这梦境也未免太真实了些,他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连呼吸都未平复。
“爷,这是大爷昨儿遣人刚送来的信阳毛尖,说给您尝尝鲜。”仆人柳生恭敬地奉上白瓷茶杯。
“这会子什么时辰了?”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老大还真是挂记着他这个弟弟啊。
“您睡了两个多钟头了,看您睡得沉没敢吵醒,怕是要晌午了吧。”柳生不急不缓得应道,偷瞄了一眼惊魂甫定的陆风吟,大胆地试探,“爷是做了什么噩梦?看您满头的汗。”
陆风吟也不开口,摆摆手示意柳生下去,又缓缓合上了眼。
柳生识相地弓着腰,低声“唉”了一句,退出了厢房。
一壶温酒,凭窗而坐。
一叠什锦蔬菜,翠绿欲滴。
一盘酱汁牛肉,鲜嫩爽口,自不必说。
一盅玉米南瓜羹,色泽诱人,香润可口。
还没喝几杯,陆风吟早已微醺。
“柳生,你跟着我多少年了?”捏着细细的壶柄,为自己斟上一杯酒。
“爷,柳生7岁进府,10岁跟了您,现如今小的已过不惑了……”柳生恭敬地上前回答。
“啊,一晃30多年过去了,真是不得不服老了。”仰脖喝下一杯,“你坐下陪我一块吧,这得月阁的菜色是正宗的浙江菜,我记得你老家可是温州的?”
“难为爷你还记得。”柳生也不拘谨地入座,低眉顺目地,“小的哪还记得什么正宗口味的浙江菜,不说小的7岁就被卖进了陆家,就是在家也没吃过几次饱饭呀。”
“噢?”陆风吟挑眉不语,慢慢咀嚼着口里的虾仁。
“不过,小的倒是记得母亲做的姜糖……”柳生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陆风吟轻笑,“那又是个什么玩意?”
柳生耐心地解释着,陆风吟下意识地摩挲着中指上的墨绿色指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