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帐外的嗡嗡声惊醒时，菱花窗外才泛起蟹壳青。撩开纱帐一角，惊见帐顶趴着五六只青纹花蚊，肚腹鼓胀如小灯笼。这五更天的暑气竟已闷得人透不过气，连竹帘缝隙里透进的风都带着黏腻。望着墙角鎏金珐琅冰盆里将化的薄冰，分明记得昨日三更还听见冰车进府的辘辘声。正院房里此刻怕还供着整块的雪山寒冰，而她们这偏院，连冰渣子都要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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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时，从角门溜了出去。西直门外早市正喧闹，油饼摊子腾起的热气裹着胡麻香，混在六月清晨的露水里。听见一声苍老的吆喝穿过市声："艾草雄黄驱百虫，丁香白芷避五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