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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贺礼 文】画情(可能。。也许。。大概会有肉。。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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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1楼2013-07-24 21:33回复


    IP属地:浙江2楼2013-07-24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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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繁花絮,柳城枯寂。琉璃素雪,纤手缠颜。
      醉眼,覆手掩残喘。
      孑孑,碎步揽深庭院。
      何难?何难?
      生死有何难?
      难不过蕞残双别,
      难不过孤城青院埋雪。
      端木蓉!你生不过浮萍,死不过罪臣!
      端木蓉!扶桑树下,芰荷殿旁,你诺他几遍,生生世世活过他成倍!
      端木蓉!你不够资格同他下地狱。
      【1】
      莲步蹁跹,素衣清颜。雪漫过了脚裸,风冷过了脾肺,酯肤萃红,寒气如风扫,画骨胥意。笑颜幽幽淡入凉世,朱唇一遍又深一遍,薄骨一遍痛是一遍。
      她悠悠,忘记了怎么走路,忘记,一个活人该怎么走路。
      停停走走,走走顿顿,她,不愿再走了,不愿再一人独自踏雪,不愿再走一条,没有青褶,没有温言,没有热度,没有心的零芳落华。
      青烟霭雪,昔日音颜,一片一片碎成漠北风沙。
      寻一座亭台,拈指几朵飞雪,拢紧,篡成一滴一滴水,自掌腹滑的恣肆。她浅浅的把头搁在朱红檀柱上,呼吸轻若游丝。感觉指隙凉歆,唇边勾起清线,像春城飞笛烟花三月里的一淳花絮,似存未存,虚置销散。
      “簪花,什么时辰了?”她闭着眼,轻苍的扯了扯嗓子,音量不大,音色淡淡。
      “回主子,戌时刚过。”
      她缓缓的点了点头,依旧闭着双眼,婕羽微微动了动。积雪落尘,枯枝冷淡下覆,折成段摆,摇摇曳曳,只差一阵扶风催它残消败地。
      “簪花,是不是快到了。”沁凉的声音难能漏出一分初阳玉霞的嫣柔。
      “恩”
      听闻回音,她睁眼,紫眸恍然熏了一丝泪意一丝笑意,还有一丝悲悯。扶住红木,欲起身,奈何身子滞留过久,未防,竟是直直坐了下去,一股冷硬直颤心窝。指甲嵌在柱上划下一条血色朱痕。
      “哼`”她低低的一声沉吟,痛不能咬牙。
      “主子,你没事吧,都是簪花的错,簪花该打,簪花该打。”
      “无碍。”一双手急于将她扶起,她微微推拒。“我自己来。”声音不大,凄清孤然,却不容人拒。
      簪花木讷一愣,悬在半空的手忍不能颤起来。
      “主子。。。”唤了一声,却再不得说了下一句,哽咽在喉中凛凛颤抖。
      她冷了冷颜,忍痛扶着石椅撑起,双手脱了冷椅,直挺挺的站着。
      “不必怜悯我。”
      亭顶几片尘屑划过她的长睫,干干凉凉。
      她伸手,削瘦的指腹扶了扶簪花的眼睛。“也不许哭。”
      她浅浅笑了笑,转身踏进纷乱的白雪之中。扬扬的白花落在她的肩上,捻在她的笑容,拢入发中青灰的头巾。渐渐地有些湿,有些凉。
      眼中模糊起来,心也模糊起来,重重叠叠的影子,错结开来。有晕黄的烛火,有朱红的亭榭,有清芷流连的香味,有疏忽未曾抚平的青褶,有温长的呓语,有,她的一生。
      【2】
      {姑娘,你我前世是否见过?}
      前世红尘,雪月风花,依偎缠绵,定要叫做此生悲戚,来还这风华债。
      卫国成都,正值锦绣繁花之时,花絮落满城,青烟炊喧都。却是这样一个锦绣时节,下了一场倾城之雪。一直从边境,下到江南;从城北匈夷,下到洛南璨都。五国争雄,这场雪,因此便成了天下人口中祸福之兆。
      “主子,奴婢给您撑伞罢,落了雪着凉便麻烦了。”
      “簪花,不必了。”她淡淡道。几片雪缠在她的发间,零零星星,衬出女子出尘红颜。方才落了几片,现今雪已近停了,她喃道,“这绝好的景,须用眼,用手,用心方可领略几分,撑伞未免煞风景了。”
      “可。。。簪花听主子的,然而主子若是冷了,定要告诉簪花。”丫头乖称的一笑,笑容甜甜。
      青橘两片身影,慢悠悠的沿着街道走着,时不时看看街头的新鲜玩意儿。
      “嘶------”一声嘶鸣,几段狂乱的马蹄声 ,扰乱了这原本偕意的街道。
      眉一蹙,她侧身望着那辆失控的马车,不逃不躲,只冷哼了一声:“簪花,你且去救街道上那个孩子。”说罢轻巧踱向那辆马车,不想腰间一时间被人环住,提起,一阵风自耳间迅速划过,如同刀割,即刻周围便静下来。
      “放开!”她蹙眉瞪了一眼眼前多管闲事却笑得一脸清水温良的人,心中更胜三分怒焰。
      眼前的男子眉目煞好,樱薄的唇浅浅勾起,唇上鼻梁英挺,磊落鼻骨,笑起来的时候眉与鼻骨间舒展开来,极似香茗品在舌尖,甜涩入骨。黑墨点柳眉,秀刀精雕致棱,点点潺澈入股。
      手下一松,稳稳当当落下她。
      “冒犯。”他松了松口,声音亦极净好听。
      足见贴地,她气也消了几分,遂罢了罢手“无碍。”说完便转身将离开。
      “姑娘,你我前世是否见过?”
      她并未回头,只微微侧了侧身,淡道:“未曾”
      “这样罢,我却有一见如故之感。”
      “随意”
      “姑娘不大喜欢我?”
      “有点”
      “那便好了。“他低低笑出声。
      她只觉此人奇怪的紧,却听得他又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在下张良。”张良,她并未注意这个名字,点了点眉心,她只记得和亲的公主姓张,张是在是个寻常不得的姓,名,亦寻常。
      她却未曾发现,雪下青褶衬出许久的月色,驻足良久。
      不大喜欢,不是未有感觉。
      @绝对僵尸控


      IP属地:浙江3楼2013-07-24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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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你的聪颖,不该用于今日,不该,救我。}
        纵使不该,奈何宿命。皆因宿命,不可违命。
        她不常呆与府里。
        府里亦不需她。
        她不用像寻常闺阁女子一般足不出户,一湖娇容匿屏后,因她已为人妇。
        她亦不必如寻常妇女于家中相夫教子,她夫不会在意,何况她从未见过她的夫。
        她的身份尴尬,难以启齿,她却不甚在意。
        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不算难过,无人束她,无人拘她,更无人在意她。未尝不好。她以为这一辈子,便这么平平淡淡过去,没什么欢喜与忧虑,没什么得失与惶恐。却原来,这一场半生韶华,只是为等这一刻的到来,这一刻来不及后悔的殊途。
        来日的阴沉,黑云似黑瓦硝烟闷压着,逼近几分,仿若是触手可及。天空及这一片首城的屋檐之间,像是敛上了一层霭纱。然却不见有雪或雨落下来。本这个时节是不大会下雪的,半月之前却诡异的下了这么一场雪,自然把它归入考虑范围。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沉着,雨却见不得落,但凡年纪较小的寻常人家的少男少女,早已闷得沉不住气跑来结伴做些小家子游戏。只有那些纨绔子弟大家闺秀的,被自家老爷夫人留住了,出不得来,只好在家修生养性,偶尔闹些小性子。
        她却不大在意这天气,只道是闷日子,携着簪花便出府了,回府时太阳已是下山,加之天气昏沉。竟是拐过了巷子,才见得一摸有些生疏的熟悉身影。
        不知是不是眼花,她竟觉得此番这摸身影有种摇摇欲坠之势,因此便自然而然,步下生莲般走了过去,更带几分好奇心思瞧出此人是谁。
        “主子,你。。。”
        她定了定,恍然回神,答道:“只是觉得好奇罢了,这人好生熟悉。”
        “奴婢也觉得很是熟悉。。。。”簪花喃喃道,不知是讲与她听,还是讲与自己思考。
        时辰不早了,这里附近也没有什么府邸,更无什么寻常人家,是非之地,除了这个王府,怕也无人敢沾了。她不得而知此人目的,因落下一旁沉思的簪花,匆忙踱步过去。
        黑暗中,一双温润狭长的眸子闪了闪,发出低哑的几个音节:“月高风寒,你快些回去罢。”听闻这个回答,她难得怔住,沉思片刻,便过去扶住他:“张良。你受伤了。”语气肯定,没半分疑问。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观察能力很好。”
        “谬赞。”
        接着,她却听到了一些本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窸窣声,还有脚步声和说话声,心下了然,随即唤了簪花回府拿件袍子来。自己伸手抽了发中的一根髻子,管不得发散下来,迅速探过他的脖颈,踮脚,利落的磐起他的发,翡翠发髻一插,原本用发带系起的柔发现已高高磐起,虽是黑夜,却已透出几分清冷贵气,她不禁暗叹他身上深透的膺气。
        “你。。。”他嘴唇虚弱的动了动。
        不等他说完,她便冷冷阻了他的话:“接下来你只要听我端木蓉的话。”
        此番簪花已匆匆把衣袍拿来,端木蓉接过便让她候在一旁,一手把紫袍披在张良身上,说是披,到不如说是包裹。她已然瞥到几个身影转过了巷子正朝这里来,双手挽过他的脖颈,急于拉低他的头,扎进他的怀里,低低抽泣起来,嘴里喃喃:“夫君,今日你总算来看啊蓉了,莫要再撇下阿蓉。”娇若长久未见家夫的闺阁怨女,声声惹人疼。
        簪花跟了她这么多年,也是个机灵的丫头,此番念头只顿了一顿,便一大步拦在了巷子与两人之间,刻意提高了声音:“夫人莫要哭了,王爷不是回来了不是?奴婢只夫人受了委屈,奴婢也是心疼得紧。王爷定会替夫人做主的。”
        张良勾了勾唇,几不闻声的轻嗤,嘴唇贴近她的颈窝,悠悠道:“你的聪颖,不该用于今日,不该,救我。”温热的气息扑在颈上,微痒,她不安分的按了按他背上的一道伤口,想象他此刻应是极细微的蹙了蹙眉,冷冷说道:“这是我的事情。”
        环抱他的双手掠到一点湿意,喃道:“竟是落雨了。”


        IP属地:浙江17楼2013-07-26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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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占沙发


          IP属地:浙江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8楼2013-07-26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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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你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还会这般轻易的答应么?”
            因无知,故无谓;因无谓,故不惧;因不惧,故未料;因未料,故不可生死相随。
            她只用了一眼,爱上了他,只用了一个月,接受了他。
            一个月,他辗转在府里。不管是清平居的清池,还是于归院的飞花树下,不管是墨香径的青石上,又或者是大堂正经的端位上,都总会落下一卷书香,三烛清茶,半壶美酒,两段青袖。仿佛不做自己是客,这个人做起事来从来不落俗套,连下棋都是自己一个人呢。
            他总站的与她很近,这种距离是出现在措不及防,譬如她垂头读医术站起身,他的下颚便会使坏的挡在她的眼睛前方;譬如她别头看他时,他总站在她别过头的身侧,他的手落在那身青衣上安分不已,她却总有种感觉那双手原本是摆在她身侧的“错觉”;又譬如他会因为将摘她头上拈着的花瓣一侧长袖挠过她的耳垂,痒的她缩了缩脖颈。
            譬如夜色泼墨时,月光清清泻撒下来。他就这么站在她跟前,然后闪了闪狡黠的眸子,笑容勾出一份娴雅清澈,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便堪堪搂住了她的细腰。他搂得很轻,像是搂着一样十分珍贵的宝贵,像是稍稍收紧臂弯便会折断这件宝贝,手掌几乎是虚空的贴在她后背的衣衫上,就这么静静的抱着,把下巴埋进她的肩头,轻轻的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恬淡悠远,恬淡的像这片月光,悠远的像一首曲子。
            感觉到她身子僵了僵,却未有动作,他勾出一抹清浅的笑。只有他心里清楚,他的笑放纵,狂妄,却有莫明的清淡。
            她闷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一点一点将自己锁紧在怀里,后脑勺被轻轻的压入他的胸膛,闻到他身上清皂的味道,心中腾起一股温热的液体,融入心窝,暖暖的,很舒服,很安宁。
            然后听着他淡淡的声音,像一根弦,很凉,带着喉结处微微的磁音,听来赏心悦目,“蓉儿,我知你是应了我。”他也不害臊,不谦虚,端木蓉在心里无声的嘀咕,也不作答,于是他继续不紧不慢的说:“ 你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还会这般轻易的答应么?”
            她说的没错。这一个月,她只把他当做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身负,没有归处的男人,忽略他的身份,忽略他的身负,忽略他的来处。这一个月,她把他从清水里洗濯了一遍,便以为他真的撇清了一切,便以为他真的没有过去,便以为,她只要冒着颠覆一个国家的罪名,哪怕背负淫妇的污名,同他相守一刻也是好的,却未料到,到最后赔上的是双倍;上天原来给她的这份豁达那么吝啬。
            可惜,她未料到。从未料到。
            她抬起一双好看的紫眸,欣然一笑,笑容那般坚定。任她回想起来,会后怕的那种坚定,看着他,然后一字一顿:“若你不介意我是有夫之妇,我—便—永不会—介意—你—的—身—份。”永不会,除非代价是要你死。
            水波空明,秋风吹出几段幽香,落花轻寒遍地垂落,残消魂,浅斟月色傕酒醉。


            IP属地:浙江32楼2013-07-31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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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乃们个好消息,下一张就来肉啦


              IP属地:浙江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3楼2013-07-3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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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讯板凳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3-07-31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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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较白日的皮笑肉不笑,笑的唇舌抽搐相比,夜间端木蓉的心思也放松多了。既是放松了,不免要想起一件不得不担心事。张良冒名她的王兄,当真可行?
                  答案自然是不可行,不消三日,风伊于就能打听到来自炎国王室的消息,必然称,端木子眠未曾离宫,而近日王爷府中之人,绝非端木蓉之王兄.卫国忌惮炎国的势力,不敢把她怎么样,然而张良,到时即便不死也要受尽刑法之累.端木蓉,你岂会忍心?
                  她用完膳,便一人坐在院子里,吹着夜风,扑鼻而来是缕缕寒香,嗅着清淡好闻。夜晚湿气很重,端木蓉的衣裾早已浸了湿意.她起身掸了掸衣裳,抬头便撞上一身月白长袍。
                  不似白日的恭敬有礼,端木蓉早已失了装模作样的兴趣,想来这位王爷也是个明白人,两厢面皮,吃力不讨好,倒不如随心的好。她随意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欲要离开。
                  “端木姑娘,本王有事找你。”
                  她步子顿了顿,转身动了动唇:“何事?”


                  IP属地:浙江41楼2013-08-15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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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42楼2013-08-15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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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白两段流水袖,镶着两绾窄窄的锦边,领口子也落了长条的槟色绸锦,在月色的染衬下微微折出浅淡的光线,男子眉目很浓,一双月牙眸闪出恰好的刚毅,不似张良的温良随意,狐媚略显勾人,男子棱角分明,眸中专注,果如传言,风王爷是正人君子,卫国首将,刚正不阿.
                      连问话都是肃气横生.“两年前,本王与姑娘以信为介,曾与姑娘有一个交易,姑娘可还记得?”
                      “王爷与我一切合理乃至情感自由,我与王爷一份安好家书。”淡淡一笑,端木蓉从发上抽出一支簪子,食指轻握举在男子身前,缓道:“以此为信物,端木蓉自是得了便宜不会忘得,王爷今日来问,不若是想将它忘了?”
                      “本王既是答应了姑娘,自然不忘,定然也不敢忘,只是本王当时未曾多想,经深思熟虑,本王觉得有一点不妥。”风伊于侧了侧身,目光略过院中煞好的红棠,蹙眉深思,“棠与棠本是相衬相映,互欢互利,棠与草则可色泽相嵌,更露姣好,若是棠与春羽栽种过近,美则美,然而春羽叶大遮棠,而棠喜阴弃阳,必然会导致棠的憔损....”
                      风伊于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端木蓉,后者则恍若未闻,话里有话又如何,她自己又可曾知情。“王爷不似一个拐弯抹角之人,何必绕弯子,直说便罢。”
                      “本王既然娶了姑娘,便有心让姑娘寻到乐子,本王无法尽一个丈夫的责任,自然也不想亏待姑娘,姑娘可随意感情,就如本王未曾娶你一般。然而你我本非常人,你若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本王亦不会手软。”


                      IP属地:浙江54楼2013-08-19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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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
                        人世浮沉,红拂得舍,必然要失一些珍贵之物来换取,你若赌,赌赢了,便是肉食心惊;赌输了,便是悔恨一生苍茫一人....
                        后山路并不好走,泥泞如斯,便是端木蓉也未曾来过。张良来此又是何事?
                        方才不见了张良,问余暨去处,竟是跑到这等荒凉之地来了。
                        蹙了蹙眉,端木蓉一声不吭的提起裙摆便来此寻他,筹谋着如何把他送走,今日已是第三日,风伊于若是打听了炎国的消息,黄昏便能出结果,她要赶在他之前。
                        晨露洒在她的衣衫上,一层一层叠起一团湿漉。端木蓉踩着白靴子,聚精与脚下石子磕绊,又要用余光找人,一侧身,一跨步,一拨枝,甚是艰难,乃至一步踏出这盘林子豁然开朗时,她还未曾回神.
                        大汗淋淋,腰肢散架,四肢抽筋。算来端木蓉从小习过武,这两年定是被王府的安逸生活骄纵了,盘旋了这么个林子就喘气不暇。
                        她顿了半会儿,抬眸便是一片开阔,虽草木依旧长了些,漫漫而望,越往远处便越是低迷。微风拂尘,晨光铺纱,草木染成一条长径。奶白的花骨掺在枯去的草垛子间,不显荒凉,反添风情。孤城望漠,绝代非双.
                        女子一双好看的眸子四处看,四处寻,脚下显得匆忙,面上却仍沉静似冰。转了几个弯,眸中恍然突现一片影子。那身影背对着她,只露了裸露的后膀,膀上一道红痕,必然是刀疤。女子脸上募得一红。他在这里泡澡?
                        端木蓉躲在一垛子杂草后头,偏头瞄了一眼,实难进退不得。她何时如此在意这些东西?不过是些人体器官罢了,她是医者,自然从不避讳这些东西。膀部若是冻伤或长期保持不良姿势便会有湿病之忧,若是骨折便是全身残废,若是被硬器所伤,极有可能伤到椎骨,她一边思量人体器官的重伤可能,一边挪着步子亦步亦趋。倒是自然了许多。
                        她快步走到离池十步处。池水并未如她所料有半分腾烟,显然并非温泉,而是彻彻底底的冷池!一骇,她冷声道:“你的病是我治的,命便是我的,冻死了你如何还我?”
                        他转身,抬手肘部搁在池沿,眼底含笑,湿漉的水汽从白玉无瑕的面上滑落,薄唇微微上挑,婕上沾着湿凉的水珠,往日飘逸的长发湿哒哒的披在肩上,盯了她许久,默道:“我不会那么容易死。”
                        她一愣之间,忽被一道力道弹入池中,鼻耳七孔猛烈地冲进凉水,忽又被一道力量提起。张良一手环着她,一手凛冽的射出几道寒光,一时间池水翻腾,只剩耳边低沉却隔绝外物的温声:“不必害怕,一切有我。”
                        几番混乱的水声及拖拽变动,周遭一瞬之间静下来,端木蓉动手想擦擦眼中的冷水,温热的的指腹已按上她的眼睛,顺着眼眶抹了一圈,轻柔的拂去水珠,“如何,眼睛可痛?”他问的很轻,轻的如一阵弦拨到了心里,端木蓉埋在她赤裸的胸膛,透过纤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胸腔因方才运动剧烈的起伏,比往常略急促的呼吸,惹得她头顶腾起一股子臊热。池水比她想象中更是冷,秋日,又是如此荒凉之处,水温低的让她哆嗦,偏偏贴在他身上的部位又是热的,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抱紧他。
                        既然她觉着冷,张良必定也是冷的。
                        手指触到他后背的肌肤,才蓦然想起他周身一丝未履.
                        “你很冷?”张良收了收臂,把她的头搁在肩上。
                        “你也冷。”
                        张良难能一怔,低低的笑出来,他的笑声很浅,像是一根线从一头缠到另一头,笑声断仍未断,绕唇绵绵。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从上而下,“我不冷,然而你却要对我负责的。”


                        IP属地:浙江59楼2013-08-19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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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裹着一身湿衣回府时刻正当午时。男子一手环着女子的腰身,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鼻息略显粗重,俨然是一路急驰回来的样子。
                          未有说什么,吩咐了下人去请郎中,便长驱直入进了房中.
                          彼时端木蓉只觉得晕晕乎乎,全身软柔无力,应当是发了烧的,然而也并不十分严重。郎中开了药方子,她被强行灌了些药,便沉沉的睡了。
                          梦里虽身子不清醒,脑子却像打了鸡血一般活了,原本一些十分想不明白的事,竟一下子清明了。明朗如昏黄下一盏烛灯,一寸一寸明晰入眼,一寸一寸灼热刺痛。此次被暗算,除风伊于外,更有何人。只除他的目的并非置自己于死地,否则定然不会把她打入池中,而是直接从背后放冷箭。他不会做些无意义的事,此番果然是试探,试探他们会否落逃?
                          这等猜测只在端木蓉脑中闪了一闪,便被否定,若要抓住他们落逃的把柄,何必把她打伤,这样反倒阻了他们的行动。她记得,那些刺客水为箭,攻其不备...他是想暗探皇兄的招数!..竟是这样...风伊于,你果真谨慎得危险。
                          费尽心思的试探,必然是处于一种怀疑,怀疑他的身份,怀疑,他的身份是什么?
                          ................................
                          “棠与棠本是相衬相映,互欢互利,棠与草则可色泽相嵌,更露姣好,若是棠与春羽栽种过近,美则美,然而春羽叶大遮棠,而棠喜阴弃阳,必然会导致棠的憔损....”
                          ..........................
                          樵损...樵损...
                          张良,他究竟是谁?


                          IP属地:浙江69楼2014-01-27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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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蓉儿,莫怕。”
                            留住你一晚,骨骼都相缠。人世的留言,谁爱谁评断。(画情中的歌词)
                            翠竹深处,隐隐留有一条宽敞之径.
                            软软的土层上铺了厚厚竹叶,日照初晓,金色的薄纱罩在枯黄的枝叶上,泛起一层雾.竹中莺鸟已飞去了极南之地,整片林子静的仿佛能听到光照带起一层暖流的浮动,和青石上男子浅浅的气息.
                            突然,隔着几段竹子响起了清脆的踩踏声。枯叶被磨出“沙沙”的节奏,缓缓的步子停在男子前方两步处,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端了一碗糕点摆在身前.头埋的很低,倒像是一只受惊的鸟儿。
                            “公子,您吃糕点吧,不知中不中你的口味。”女子小心翼翼的说完,便把装糕点的盘子放在一旁的青石上。
                            男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她,又扫了一眼盘子,回头又扫了一眼她方才来的方向,“不必过急,一会我会吃的,你且先回去罢。”
                            不必妄动,我自有主张。女子心思微微一动,敷了个礼,便寻着原来的路走回去了。
                            风中几片叶子缓缓滑下,落在男子一身青衣上。男子则若无其事的挥了挥袖,信手拂去,又挑了最中的海棠糕咬了一口,掩嘴擦拭了一下,视线不动声色的划过咬下一半的糕点.继续品尝.
                            如墨一般黑的眸,流露出一丝初尝美味的欣然.
                            “中不中”,两个中字,意为当中糕点的当中部分,自有玄机.
                            他的嘴角勉强牵起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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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蓉这一病睡了一日一夜,醒来时天已大亮.
                            这一病病醒了很多,病醒了她一直未作多虑的事,病醒了她已失两年的畏惧。
                            刺目的光打在镂空的窗棂上,只射进一层被磨的薄淡的光晕,她却仍觉得扎眼,几番睁眨,才调整好有些浮肿的眼皮.
                            这一定神不要紧,要紧的是一旁榻上之人竟是风伊于.
                            他是习武之人,内力又深厚,浅眠之中早已察觉云胡已醒来,此番也跟着醒了。
                            端木蓉心一紧,张良不在,莫非已被风伊于囚禁了?或者干脆送进大牢?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定然是因他的身份吧。若是个寻常人,风伊于承诺不会管,便绝不会插手.可连她都察觉了张良非寻常人,风伊于又怎会不知?
                            这样的结果仿佛已是个定数,然而在戳破之前,端木蓉断不会自露马脚,清冷微塞的声音从喉中梗咽而出:“王爷,王兄现在何处?端木蓉有话与他说。”
                            风伊于用小盏倒了杯水,状似漫不经心的向半坐在床上的端木蓉踱来,“你既已知,何必多问?”他将茶盏递给她,又径自走过去为自己倒了杯水。
                            端木蓉端着茶盏的手颤了颤,几欲抖出水来,憔悴显病态的眼神刹那凝滞,她定了定神,尽量从唇边挤出一片灿烂的笑意:“王爷说笑了,啊蓉才刚醒,怎的知道?”
                            一双瞬间肃穆的眼飞射过来。
                            瞧见端木蓉双目敛了些期许笑意,才缓缓说道:“他到竹林散步去了。”
                            风伊于转身又吩咐了一句簪花:“你且去厨房端碗薄粥来,热一热海棠糕,午时再给你家主子端来。”便拂袖踏出了屋子。
                            端木蓉深深地吐了口气。
                            方才她若自己招了,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张良究竟做了什么,竟让风伊于堪不出破绽.
                            彼时风伊于迈向书房,巧遇“踏青”回来的张良,深深地叹了口气.
                            暗器精湛,以水为最善。
                            炎国消息,云子眠确然出宫。
                            试探端木蓉,她未有异常。
                            随时跟踪云子眠的探子,未察觉其行为不妥之处。
                            云子眠,你当真真是云子眠...


                            IP属地:浙江70楼2014-01-27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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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微抿唇。
                              长袖落在茶几上,原本飘袂的锦衣皱巴巴的,也没留意整理。墨眸凝在药壶上,盏中的水线从杯底沁出空洞的回音,半晌功夫,也味听得有所停顿。
                              “药盏还没满么?”女子疑惑的歪了下头,撞到一丝不期然的暗沉,这双眸子,在隐忍着什么。
                              那双平日里水清无波的眸子,在此刻,如一汪潜在巨浪深处的涡旋,死寂。
                              毫无声息。
                              清晨的榻沿,女子这样想,想让他如此失神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是神?是魔?还是。。。这天?
                              “砰!”端木蓉被这一声闷响唬得心滞了半刻,抬眸看了半晌,没忍住笑意,捂着胸口直喘。明明如此阴诡的气氛,却被男子三生难遇的失手,挑的零七八落。:“张良,你便再怎么看自己不顺,也不该让这紫砂药壶同你的脚一起遭罪的。”
                              男子不以为意的拾起药壶,难能面露囧色的剜了一眼端木蓉,唤了余暨进屋,信手将药壶丢给了他,顺便补了一句:“这壶太过烫心,未免日后府里烫伤什么人,随意处置了便好。”
                              那张素来不苟,微露苍夷脸,在勉强应下之后,青筋几不可察的跳了跳。
                              端木蓉叹了口长气,难为老人家了。依他的性子,如今是要费心思去找这热过不烫的紫砂。
                              “你在致什么气?”终是没忍下,她下了榻,有些吃力的向着茶几走去,不过几步的距离,她却不敢再走下去,只是站在几步远处,朝着他笑得气若游丝。
                              “很早,你这次发热,应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端木蓉,你便这么对自己的身体的?”
                              端木蓉一愣,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低喃:“我没法给自己把脉。”
                              轻叹一声,男子几步之余举过还未回神的的端木蓉,一手端过药,另一手早已置她在榻上,“喝药,方才匀了些糖,应当不苦。”


                              IP属地:浙江75楼2014-03-22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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