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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一些明清的奇闻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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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者去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对二人道:“主人请两位客人进去。”韩俊与石头大喜,急忙牵着马匹随老者入门,老者让石头将两匹马系在院中树上,对韩俊笑道:“院中只有一间小客房能容纳一位客人,余下一位只能宿于柴房,不知您二人哪位住客房,哪位住柴房?”韩俊还未发话,石头已道:“我这一身粗皮厚肉,自小睡柴房惯了,我家先生自是睡客房了。”老者道:“如此甚好。”让石头先在院中等着,自己将韩俊带到东边一间矮屋,做个手势道:“此即客房,先生请进。”韩俊伸手将门推开,见屋内果然狭窄,除了一床一几,再无其他的家具,收拾得倒是颇为整洁。老者笑道:“暮夜仓促,市集甚远,不及备下酒宴为贵客洗尘,还请见谅。”韩俊急忙谢道:“岂敢岂敢,能有一席之地在下已是感激万分,何能奢想。”老者略一回礼告辞而去,带着石头往院西去了。韩俊回身将门关好,坐在床上休息片刻,只觉腹中饥肠辘辘,正欲将干粮拿出,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两个馒头中午已经吃完了,余下的还都在石头的行囊中装着。他刚起身想去找石头要干粮,忽听隔壁有人道:“赵家小妮子今晚怎么还不来,累我等了一晚。”语音清脆绵软,似乎是个女子所言。
韩俊心中一怔,不由停下了脚步,随即又听院外一女子娇笑道:“姐姐又不是奴家,怎知奴家就不会来?”随即门扉响动,脚步声起。韩俊上前一步,从门缝中看去,只见一位十七八岁的红杉女子推门而入,月光下一张面庞清秀靓丽明艳照人,腰肢微摆莲步轻移,径直入了和自己相邻的房间。耳听隔壁先前说话的那女子笑道:“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红衣女子也笑道:“姐姐家路途甚远,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不知陈家阿姨来了没?”先前那女子道:“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岂有不来之理?只是我家恰好有贵客,待会想将他也请来,就怕你们害羞不肯。”红衣女子嗔道:“姐姐才不知羞,欲将路人做人情,妹妹可是大家风范,岂能是村野乡姑所能比的?”言毕格格娇笑不已。韩俊闻听心中不由一动,那女子口中之言的贵客莫不是自己?正猜测间又听敲门声起,一人在院外叫道:“老身忙碌多时,总算将酒菜备好带来,你们二人还不出来,难道非要老身去请不成?”语音粗哑,似乎是一老妇。隔壁女子呼道:“陈姨休要啰嗦,我们这就来了。”语音将落,听得隔壁房门“吱呀”一声,随即脚步纷沓逐渐出了院门,又听院外寒暄声起娇笑连连,渐行渐远不复相闻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4-09-27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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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紫烟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双颊绯红,急忙低下头去。白氏道:“贵客已来,当坐上席。”言毕请韩俊进入亭中,韩俊再三推辞不过,只好坐了首席,白氏其次,紫烟及老妇分坐两旁,石头则和那老翁一起站在亭外。石几上摆着一壶酒,几盘素菜,白氏举起酒壶给韩俊斟酒,道:“此乃槐花所酿,香淡而味浓,请先生品尝。”韩俊举起酒杯,只觉一阵淡淡清香,舌尖未尝,果觉醇馥幽郁,不由一饮而尽。白氏喜笑颜开,急忙将酒斟满,韩俊又是一口饮尽,不多时十数杯酒便下了肚。他平日极少饮酒,故酒量甚浅,今日如此豪饮,不觉醉意已现。那白氏及老妇却不住劝酒,总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再喝下去必要大醉,若是佳人面前丑态毕现那可大是不妥,于是说什么也不再喝了。白氏无奈,对紫烟道:“你这妮子为何一直坐着一言不发,还不速速敬先生一杯?”紫烟似乎有些不愿,无奈那老妇人也在旁不断催促,只得拿起酒壶趋身上前,低首对韩俊道:“小女子敬先生。”美人在前韩俊心慌意乱,急忙将酒囫囵咽下,未及说话,老妇人又不住催促,转眼三杯酒便下了肚,不由头昏眼花醉意渐起,盯着紫烟喃喃道:“卿本佳人,即便繁华都市也难寻,奈何居此偏僻之地?”紫烟面色微变,一双明目顾盼流转,似乎欲言又止。
    白氏笑道:“先生莫非醉了?”韩俊道:“非酒醉,实自醉。”白氏眼如弯月,道:“如此良辰美景,若无歌舞岂非大煞风景。紫烟曲艺双绝,莫若为先生高歌一曲助助酒兴。”紫烟垂首低声道:“即是如此,小女子就献丑了。”随即抖袖站起口歌一曲:白云上空月如钩,马嵬坡前马不前。沟中泉清水见底,古槐枯尽雨飘零。语音曼妙凄凉婉转,一曲歌毕余音袅袅。韩俊拍手大赞道:“佳曲!佳曲啊。”紫烟淡淡道:“先生见笑了。”韩俊夸赞完毕,忽眉头微皱,问道:“只是在下听姑娘曲意有些凄凉,阴气太重,却不知是为何?”紫烟听罢垂首掩面默然无语,却听白氏微怒道:“这妮子奈何败人雅兴,着实可恼。”那老妇也在旁喋喋不休埋怨紫烟。韩俊不想随意一问居然让紫烟受到责怪,心中不由有些歉然,眼看三更已过,急忙起身告辞道:“在下承蒙款待,不胜感激,唯不胜酒力,欲先行告退。”白氏道:“即是如此,妾等不敢强留,先生请便。”当下命老翁将韩俊二人带回,临走之际又将剩余的酒菜赏给了石头,石头肚中尚未吃饱,自是喜出望外精神倍增。三人沿山路缓缓而下,行不多时,忽听山间歌声又起,听声音正是紫烟,唱的仍是方才的那首曲子。韩俊回头望去,远远见石上一个曼妙的身姿月下独立倍觉孤寂,而白氏与那老妇却不知到哪去了。韩俊心中惆怅,又聆听片刻,忽悚然而惊,一头冷汗涔涔而下,七分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4-09-27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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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方才他酒酣之时,只觉此曲幽怨婉转,甚是凄凉,此时再听词义,猛然发觉这四句词每一句都隐有鬼意,端得是诡异万分,因此心中大惊惶恐不已。耳听歌声越来越小渐至不可闻,抬头看时已到小院门前。老者对二人道:“两位请便,老朽去去就回。”言毕转身沿来路而去。石头带着残汤剩羹回了柴房,韩俊在屋中却是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一时又想不明白。此时离天亮尚早,欲要赶路夜色苍茫,可若要留宿,总觉此地主人行踪诡异,难以心安。无奈之下便暂且和衣而眠,待天一大亮便即离开。正在此时忽听有人伸手在窗纸上弹了三下,接着就听窗外一女子小声道:“先生还未睡吗?”韩俊大惊,急忙将门打开,却见红影闪动一人飘进屋内,正是方才那唱歌的女子紫烟。韩俊惊愕不已,问她道:“不知小姐深夜至此有何事?”紫烟满面焦急之色道:“先生不要多问,赶紧和妾一起离开这里。”韩俊闻听莫名其妙,正待又问,女子急道:“若非妾在,这里就是您的葬身之所。此时情势危急,来不及向您解释,欲要活命就请速速跟妾一起离开。”韩俊思绪纷乱,愕然道:“昏天黑地要去何处?待我将石头叫来一起离开。”紫烟顿足道:“方才妾刚看过,您那小仆喝了些酒早已沉睡不醒,若要叫他,恐您这条命就不保了,眼前之势,唯有先逃出生天,再做他图。”言毕推开房门拉着韩俊就奔了出去。
      韩俊只觉脚步轻浮风声阵阵,头顶乌云遮月四周昏暗不清,整个人浑浑噩噩难辨东西,似乎飘在半空御风而行。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见一棵枝干虬曲苍劲的古槐迎风而立,紫烟带着韩俊落在树下,对他道:“此地即是妾家,可以稍作歇息。若是妖物前来,妾自有抵御之术。”韩俊汗流浃背,喘息半响方道:“外乡人心中惴惴,实不知何事,愿小姐明示。”紫烟道:“先生有所不知,那白氏祖居于此,实是一千年鼠精,而那老仆是一刺猬精,陈姨则是一只野稚精,三妖物在此修行多年,狼狈为奸,专伏地底吸人脑髓,附近新葬之尸骨受其荼毒不知几何。若能吸食生人脑髓,精华则胜于死者十数辈,此次先生自投罗网,故欲借酒宴灌醉先生,饱其口腹之欲。妾与先生同席,感先生之高才,不忍见您肝脑涂地,故以歌示意,先生才未曾大醉,总算不枉妾的一番心意。”韩俊且惊且疑,又问道:“即是如此,妖物何不一见我二人面便即下手,非要待酒醉之后方才加害?”紫烟道:“先生可知生人头顶有一柱阳气,妖物平时不敢近,唯独酒醉酣睡之时神志不清,阳气细微难辨,如此他们方才能近身,故此设下筵席命妾以色相诱不住劝酒,他们才有可乘之机。”这一席话将韩俊听得头上冷汗粒粒滚下,愣怔半响又问道:“然则小姐又是何人?”紫烟道:“实不相瞒,妾姓赵,乃官宦之女,病殁葬于此处。因生前信佛日夜诵读《金刚经》,死后便以经文为殉葬,故妖物不敢相欺,又结为姐妹。”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4-09-27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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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俊听罢这才明白紫烟居然是只女鬼,正在忐忑间忽想起石头还在凶险之地,急忙央求紫烟再去将他接来。紫烟转头东望道:“此时怕是来不及了。”韩俊不明所以,随之向东看去,只见黑夜中三团赤红色的火光迅如狐兔,疾若飞鸟,越过山林急扑而来。紫烟道:“先生可伏在树下,万勿出声。”韩俊心无主见,只得依言而为。那三团火光飞至树侧数丈之处,忽停滞不前,上下摇曳盘旋,似乎心有忌惮。紫烟也不言语,唯从袖中取出一书放在身前。片刻忽见一团红光缓缓前行数步,火光中一人笑道:“赵家妹子,何故要坏姐姐好事?莫不是看上姐姐家贵客,要与其私奔不成?”听声音正是白氏。语音未毕又听一粗哑之声道:“老身早就说过,这妮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迟早要坏大事。如今不正应验了,休要与她废话,让她把人交出来!”说话的却是陈姨。白氏道:“陈姨不可心急。赵家妹子通情达理,必然不会至姐妹之情而不顾,你说呢,紫烟妹子?”紫烟俯首轻声道:“这韩生福缘深厚,与妹子尚有夙缘,还盼姐姐能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白氏厉声道:“如此说来,妹妹是定然不肯了?”紫烟毅然决然道:“恕难从命!”白氏怪笑桀桀,道:“如此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虽说死人的脑髓不比活人,总比吃不到要强。”言毕三团火光两团在下,一团在上,向二人急扑而来。
        韩俊伏在树下瑟瑟发抖,此际睁眼窥视,却见当前地下两团火光中其一是只硕大的白鼠,尖牙利爪双目赤红,另一个却是只小猪般大小的刺猬,浑身尖刺来势汹汹。又听头顶风声大作,抬眼望去一只黑色的野稚挥动巨翅,双爪如钩从天而降,只将他骇得是魂飞魄散几欲昏绝。此时忽听一阵喃喃之声响起,原是紫烟双手合十跪在地下诵起金刚经来,仿佛置身事外一无所见。那三团火光堪堪及树,就如同碰到一层柔软至极的绳网,嘭嘭嘭三声便被弹了出去。三妖物并不气馁,在外梭巡片刻即重整旗鼓扑了过来,不想一到跟前又被弹出,如是再三始终近不得身。韩俊全身抖如筛糠,唯有闭起双目听天由命。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诵经声住,他惊讶的睁开双眼,却见天际隐隐发白,那三团火光已然不见。紫烟起身祝贺他道:“先生总算逃过一劫了。请待天大亮后再去昨晚故处,即知小女子所言真假了。妾是地下幽魂,白昼不能相随,唯今晚可与梦中与先生相见,到时还有事与您相商。”说毕行个礼便冉冉而没了。韩俊愕然半响,如同梦中,好在不多时太阳升起,这才发现树下荒草中有三尺新坟,坟上尚有数片纸钱。韩俊急忙对着坟头作揖为谢,心中又惦念着石头,于是急忙循着旧道回到昨晚居住之处,不料一看哪有什么院落庭居,放眼望去尽是荒坟野冢,唯独行李散落其中。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14-09-27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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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起身将门打开,却见门外站着掌柜和两个衙役,一见他便道:“赵大人有令,命我等将你带至县府问话。”不由分说拉着他便走。韩俊心中慌乱,数次相问,衙役却不多说,只说到了县府自有分晓。走了七八里方到县城,衙役径直将他带进县府,却见堂上早有一位身着官服的人坐在几案后,衙役上前禀道:“赵大人,人犯已带到。”韩俊听得他们口称自己人犯,心中大惊,正待分辨,却见那赵县令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声喝道:“你是何方人氏,为何欲找人抬尸,那尸体又是何人,还不速速招来。”韩俊惊惶不已,急忙将昨晚之事源源本本讲了出来,不料这赵县令根本不信,说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如此荒诞之事也编得出来。定是你贪图钱财将此人戮害,再诡言妖孽欺骗世人。看样子不用大刑你是不招。来呀,重刑伺候!”韩俊骇得面如薄纸有口难辩,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正在此时忽想起紫烟之言,当即大呼道:“紫烟救我,紫烟救我!”说来也怪,话音将落赵县令面色大变,挥手阻止衙役,问道:“你所说的紫烟究竟是何人?”韩俊又将紫烟容貌详尽描述,赵县令越听越是惊骇,待韩俊说完,当即命众人退下,只余韩俊一人。
          韩俊正惊疑不定,却见赵县令上前对他道:“实不相瞒,紫烟就是本官的亡女。”韩俊大惊失色,细问缘由,方知这紫烟确是赵县令独生爱女的乳名,赵县令在此地上任不足两月她便因病身故葬在山中,因生前喜欢诵读金刚经,所以便将经文陪葬。不意此次被韩俊遇见她的亡魂,可谓天道巧合。赵县令又逐一细问,韩俊一一作答,至此赵县令再无疑心,当即将韩俊请入后堂以礼相待。又命人找来棺椁将石头收敛,还写了文书交给韩俊,以免回到家乡百口莫辩。韩俊想起紫烟之言,便请赵县令将紫烟的尸骸重新迁至寺庙中,还请高僧给她做了三天法事,待诸事完毕,韩俊来到紫烟灵前上香祭奠,大哭一番之后方才告别赵县令踏上归途。归家一年后,韩俊的妻子怀孕待产,一晚他正在睡梦间忽见紫烟又来了,对他笑道:“与您终有夙缘,即便跋涉千里,也要与您相随。”说毕就进了内室。待韩俊惊醒,忽闻其妻刚才已生下了一个女婴,进去一看眉目却与紫烟酷似。他心知这是紫烟转世,因此仍旧给女儿沿用了这个名字。待紫烟长到七八岁,不仅相貌清丽聪颖伶俐,且酷爱佛法,若是偶有人诵读金刚经,她便在旁怔怔而听,即便是一整天也不觉得累。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4-09-27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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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龟害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14-09-28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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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夏天,王辉家来了一个客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酷热难耐,便将门板取下放在地下当床。第二天王辉起床一看,院中客人居然化成了一滩清水,只有头发还在。王辉大惊,赶紧去告诉了官府。官府来人一看,这事情实在太过诡异,王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便怀疑是王辉图财害命,将他锁在狱中仔细拷问。王辉这一坐就是半年多,张氏四处打点,家中财物也为之荡尽了。有一天,以前的那个乞丐偶尔又路过他家,想进来看看他,结果一看之下才知王辉吃了官司,已经关在狱中半年多了。乞丐向张氏仔细问清缘由,忽然自己扇着自己的脸说道:“这都是我的过错啊。”原来他当初杀退壳龟的时候,曾经有几点血迹溅在门板上,当时以为不足为患,所以就没有处理,没想到最终害了王家的客人。于是乞丐便自己去官府替王辉鸣冤,将鸡犬放在门板的血迹之上,结果鸡犬的身体全部都化作了清水。至此方真相大白,王辉这才被官府放出了监狱,但是从此家道中落,日渐贫困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14-09-28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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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鬼舟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14-09-28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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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启三年九月,浙江嘉兴南塘村旁的一座农舍内,一个二十余岁面容姣好的少妇正围着厨房灶台忙碌不停,旁边还有个垂髫幼童在帮着扇火。扇了一会,那幼童有些累了,抬起头奶声奶气的问妇人道:“娘,笼中馒头什么时候才能蒸好啊,我都饿了。”那少妇擦擦额头的汗水,莞尔一笑道:“你在等等,马上就好了。”那幼童甚是乖巧,听了也不吵闹,低头又拿起扇子扇火去了。原来这少妇姓王,娘家与南塘村仅有一水相隔,五年前才嫁到这里,丈夫胡大成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每日早出晚归耕耘田地,饶是如此,苛捐杂税却多如牛毛,即便是风调雨顺之年一家人所获收成也仅堪温饱。王氏娘家贫穷,又是家中独女,她待父母颇为孝顺,日常多有接济,胡大成心地憨厚善良,也从不阻拦。两人育有一个独子名叫至宝,如今已经五岁多了,聪明伶俐甚是爱人,夫妻俩视为掌上明珠一般。
                  这一日胡大成又早早出门下地了,临走之前吩咐王氏中午蒸上一笼馒头,自己中午再回来吃。王氏想着二十余日没回娘家了,也不知父母在家中如何,于是便多蒸了一笼,准备午后回趟娘家,顺便将馒头给父母带去。不多时馒头便蒸好了,王氏先拿了一个给儿子吃,自己切了盘咸菜和馒头一并放在桌上,等丈夫回来。待中午胡大成回家吃毕,王氏便将回娘家之意告诉了丈夫,胡大成想了想道:“你和儿子回去可以,但不要在家中过夜,因为明日一早我准备带你们娘俩进城,去买匹布给你们做身衣裳,你们今日早去早回便是。” 王氏一听心中欢喜万分,应了声便提着一篮馒头带着儿子出了门。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2楼2014-09-28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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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大成见妻儿走了,将门锁好扛着锄头又去了田间劳作。待到下午夕阳西斜,他才满身疲惫的回来了,不料走至家门一看发现门上还挂着大锁,显是妻儿尚未回来。胡大成拿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暗自嘀咕,走时明明说好早去早回,为何这时还不见王氏带着儿子回来,莫不是留在岳丈家吃饭不成?他进得门来抓起两个馒头就着中午吃剩的咸菜狼吞虎咽的下了肚,眼看着天色渐暗直至暮色沉沉,王氏和至宝仍然没有回来。胡大成估计妻儿今晚在岳丈家住下了,心中不由微微有些愤懑,出门之际走之前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她却不记在心上,以致非要误了明日行程,着实有些可恼。胡思乱想间一阵倦意袭来,他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了。
                    待到第二日醒来,胡大成一早便在家中等待,可直到午时过了仍未见到妻儿回来,他心中疑惑万分,便出门想去岳丈家看看王氏何故久去不归,不料坐渡船到了岳丈家一看,发现只有老两口在家,却并无王氏和儿子的身影。他再一问二老皆说昨日并未见到王氏带着儿子回来过。胡大成听罢大惊失色,一再追问二老仍是口执一词,他心中不由慌乱莫名,急忙将昨天中午王氏带着儿子回娘家之事源源本本的告诉了二老,二老听罢也是焦急万分,赶紧与胡大成一起出门沿路找寻,可四处打听乡民都说未见王氏和至宝,三人边走边喊,苦苦找寻未果,眼看天色已晚秋风渐起,胡大成便让岳丈二人先回家休息,自己继续沿着河堤找寻。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3楼2014-09-28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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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不多时一团乌云飘来将月亮遮了一半,随即便下起了潇潇细雨,胡大成举目四望,见前面芦苇丛中恰好有个破败的茅棚勉强可以容身,于是便奔至棚下躲雨。此时河面起了一层白茫茫的薄雾,胡大成全身湿透蜷缩成一团靠在角落,耳听得外面雨点打在苇叶上沥沥有声,心中又想起娇妻幼子不知所踪生死未卜,心中焦灼之情不可抑制,一番胡思乱想兼之饥寒交加,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忽听河面上传来一阵水声,胡大成睁眼看去,发现在雾中隐约有一点碧绿色的荧光由远及近顺河而来。他心中惊讶不知这是何物,待那荧光走至近前,方才发现居然是一条箬笠小舟,船首挂着一盏白纸灯笼,而那荧光便是从灯笼中透出的。
                      这箬笠舟虽不大,甲板上却站着十余人,且皆是面目模糊不甚清楚,默然而立悄无一声。胡大成心中惊疑莫名,不知这深更半夜还会有什么人在江上行船,莫不是赶路的商旅不成?可这箬笠小舟寻常只能载客四五名,从未曾见过能载十数名客人的船,再看这舟上之人形状诡异,让人一瞧心头便有股凉意升起,他更是惴惴不安惶恐万状。正在满腹狐疑时,忽见船尾立着一人,看身形服饰颇像自己的妻子王氏。胡大成心头一震,睁大眼睛极目远眺,那女子却背对自己看不到容貌,但其身旁还有一个幼小的孩童,看身影也像极了自己的爱子至宝。眼看小舟顺流而下越来越近,胡大成顾不得许多,张口便呼叫了起来。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14-09-28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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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伙恶丐恶贯满盈罪行累累,皆因居无定所而鲜有能绳之以法,想来这二丐也是其中之一。今日也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被胡大成发现而一举拿下,否则这本地百姓不知又有多少会惨遭荼毒啊。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6楼2014-09-28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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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令及在场诸人一听才算明白过来,虽然二丐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但县令依然判决将二丐凌迟处死,只是除了王氏及至宝之外其余尸首始终无从得知,只能由官府则地埋在一处。胡大成大仇得报却是悲伤万分,数日都不能安睡。有天晚上他刚迷迷糊糊闭上双眼,即见王氏带着至宝走了进来,对他泣道:“如今沉冤得雪,妾也就安心的去了。今世我们夫妻缘已尽,大恩大德来世再报。”说毕转身便欲出门。胡大成心中一惊,急忙伸出手来想拉住王氏,不想双眼一睁眼前却空无一人,唯听门外风声萧萧细雨绵绵,说不尽的凄凉苦楚。
                          (后记:这一篇写得比较残酷,也比较残忍,很多同学以为这只是小说杜撰,很不幸,这是史实,光江浙县志就多有记载,其余各地更是屡见不鲜。延至近代,更觉世风日下,有过之而无不及,人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不惜去做那天良丧尽之事,可谓禽兽不如!)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7楼2014-09-28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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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岸木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4-09-29 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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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雷道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4-09-29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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