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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一些明清的奇闻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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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光微亮,他便去后院探访胡公子,想问问他是否安好,不想到一入后院眼前之景却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原先坍塌的围墙一夜之间已经修好,院中的亭台水榭也焕然一新,连树木都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再看自家的三间房屋厅堂整洁窗明几亮,简直如同新建一般。张士英恍惚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正当不知所措的时候胡公子已经从窗口看见了他,立即出来将他拉住对他笑道:“主人为何想要躲避客人,难道是怕做东道主吗?”张士英一听更是惊惧交加,急忙问胡公子道:“这后院已经荒芜多时,为何一夜之间却巨变如此?”胡公子微笑着说道:“这没有什么可惊奇的,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幻术罢了。”说毕便挽着他的手强留他在房中一起小酌几杯。张士英见桌几上摆满了珍馐野味,看样子似乎都不是本地所产,心中更是狐疑,却架不住胡生热情相邀,于是便席地而坐对饮了起来,宾主二人直到午后才尽欢而散。自此以后张士英每隔几天都要去后院胡公子那里闲转,而每次去的时候胡公子都会热情请他品尝各地的山珍异味,以致于往往不醉不归,一来二去他逐渐便习以为常了。
偶有一日早间他去后院,正碰上胡公子在锁门,看样子似乎是要出去。张士英见状便随口问胡公子要到哪里去,胡公子答道:“小弟今日准备去岭南探访一个朋友,晚上应当就回来了,到时再请兄台和小弟一起品尝美味的水果。”张世英听罢心中暗道:想那岭南离此地有千里之遥,如何能朝去夕归?于是便以为他在说大话,自己也不以为意,就漫不经心的答应了。到了晚上他半信半疑地来到后院,发现胡公子果然已经如约而归,还在院中的石几上摆满了新鲜的荔枝和芒果,一看都是粤地之产。胡公子一见他便拿起酒壶对他笑道:“来来来,这是粤地特产的郁金酒,小弟可是专门带回来想与您一起品尝品尝的。”张士英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惊诧不已,知道这胡公子必有奇异,于是便问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胡公子开始闭口不言,可后来耐不住他几次三番刨根究底的追问,无奈之下方才对他道:“小弟本不想告诉你,怕惊吓到兄长,可现在你我二人已算是莫逆之交,所以说出来请你也不要害怕和猜疑。实话告诉你,小弟并非人类,其实是天狐。”张士英听罢此言心中不免一惊,可是和胡公子朝夕相处时间甚久,他倒也不甚惧怕,反倒有些羡慕他的奇能异技,于是便对他说道:“我听说狐仙能够瞬息千里来去如飞,今天看来果然是这样的。只是我素来在家坐井观天目光短浅,也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所以能不能请贤弟带为兄开个眼界?”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5楼2014-10-17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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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公子听罢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倒是不难,只是人心贪狠,比起我辈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仗着小弟的法术有恃无恐,到时恐怕就会惹下大祸。”张士英一听便连忙说只是出去看看,绝不会有非分之想。胡公子听他说得诚恳方才对他道:“这事以后慢慢再说吧。”说毕便拉着他不住的劝酒,张士英盛情难却,于是便与胡公子饮酒吃果,两人酒逢知己相谈甚欢,一直快到三更时分方才曲终人散。过了几天适逢重阳佳节,胡公子将张士英叫到后院对他道:“今天小弟可与兄长一起去峨眉山顶以尽登高之兴。”说毕转身从房中拿出一件半袖长衫让他穿在身上,然后再三叮嘱他道:“此衣名曰隐形衣,穿上它别人就看不见兄长了,只是兄长一定要记住切不能离小弟五十步外,否则的话别人就会看见一个狐首人身之人,到时恐怕就有性命之忧啊。”原来胡公子心里终究还是担心张士英借助隐形衣外出滋事生非,于是故意用此话来骗他,好让他不敢离自己左右。张士英听罢此言大喜过望,连忙点头答应不已。胡公子见他应允,便将他手挽起,吩咐他闭上眼睛,随即就听耳边风声呼啸,须臾之间睁眼一看二人居然已站在峨眉金顶之上了,张士英一时大为兴奋,直游玩到夕阳西下方才和胡公子尽兴而归。自此以后他便经常和胡公子出去游玩,期间一直诺守胡公子的训诫,胡公子走他就走,胡公子停他也停,坚决不敢离开胡公子左右。
    有一日二人偶然经过酆都县,听路人说城外有一个深洞能够通往地府,张士英听罢好奇心大起,于是便请求胡公子带他去看看。胡公子笑道:“人生实难,哪有不死的道理。百年以后你自当寝食于此,何必非要现在去看呢?”张士英心中好奇难耐,依然坚持让胡公子带他去参观参观,无奈之下胡公子便带他找到洞口腾身而下,一直坠落了约有一顿饭的时间方才到达洞的底部。待张士英睁眼一看,发现洞底甚是黑暗,唯独北边似乎有点点寒光发出。两人便顺着光线走到跟前,发现原来此处是一个木栅门,好在这门还没上锁,于是他们便打开门走了进去。待一入门内便觉地势变得平旷起来,光线也逐渐明亮,路边的桑麻屋舍都慢慢显现出来,实无异于人间。张士英随同胡公子又行了数里,忽见房舍密密麻麻多了起来,期间还夹杂着许多街道商衢,路上的行人摩踵擦肩络绎不绝。张士英大为兴奋,只顾四处观看,脚下也越走越快,没留意到胡公子已经被逐渐拉在了后面。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6楼2014-10-17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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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片刻,张士英发现身边不见了胡公子的踪影,心中不由大惊,回头一看隐约见胡公子的身影似乎还在后面很远处,于是他便立在路旁房舍的屋檐下等待。正在此时他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前些年早已亡故的朋友刘生,张士英突然在这里遇见故人,心中不由很是欣喜,急忙对他大声呼叫,没想到刘生却置若罔闻,如同没听到一般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张士英正在纳闷之际,胡公子已经赶了上来,于是他便问胡公子为何刘生对自己视而不见。胡公子道:“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阴间鬼看不见人正如同阳间人看不见鬼一般。”张士英听罢始知这里的人都看不见自己,心中不由窃喜起来,接下来他便大摇大摆的四处观看,也不再顾忌什么了。胡公子见状不由暗自后悔方才一时失言,可是此时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两人路经一个宏伟的宅院,忽然听到从红墙内传来一阵乐曲声,张士英抬头一看,这家宅楼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显是富贵之家。此刻耳听这一阵悠扬的丝竹之音,只将他听得心痒难搔,于是也不顾胡公子,自己闪身便进了院子,发现里面搭着戏台正在演戏,张士英看得兴起,一时就站在台上听起戏来。未几就有数名客人起身来到台下观看,张士英回头看去,心中不由怦然一动,原来却是四五个穿红戴绿的年轻女子,个个都是花枝招展青春靓丽,其中有一个年方及笄的黄衣少女尤其明艳动人。张士英一看不由春心大起,连忙起身走近女子,悄悄依偎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坐下。过了一会,黄衣女子逐渐觉得身上有些寒冷起来,于是打了个呵欠便起身返回卧室准备睡觉,张士英一直尾随着女子进入闺房,待她脱了衣服盖上被子自己便欲登上床去。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7楼2014-10-17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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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胡公子也一路跟着他来到卧室,见此情形便惊问他道:“兄长来此意欲何为?”张士英笑道:“我只想为所欲为罢了。”胡公子一脸忧愁之色对他道:“道德败坏到如此地步,我看祸事也不远了,若是此时赶紧跟小弟一起回去的话还能消灾免祸,也不至于引火烧身。”张士英此刻色字当头,如何能听得进金玉良言,转头对胡公子嬉笑道:“此间乐,不思蜀。”胡公子数次苦口婆心的劝说他都置若罔闻,无奈之下只好叹一口气拂袖而去。待他一走张士英便迫不及待的登上闺床进入被中和女子冥合,自是**快活无比惬意,而女子自此整日昏昏沉沉,每天做梦便会梦见和他交合,于是逐渐得了病。张士英也不管不顾,依然缠着女子交合,不到数天女子就病重卧床不起了。
        她的家人为此焦急万分,急忙请来大夫诊治,大夫把完脉后说道:“尺脉浮数,阳邪侵入足少阴以至心肾不交,症现神昏眼赤少腹作胀。此病是阳人作祟,只需拜祀他就可以痊愈了。”家人听后赶紧依言所为,张士英受拜完毕,看见他们所焚化的纸钱都变成了黄白之物,可是他心中贪恋女子美色,依然不肯离去,女子被他日夜所祟身体更加羸弱,以至于一家上下都焦虑不安。过了数日这家人又找来一个道士,据说这道士身具慧眼可以白昼见人。道士一进屋中便命众人手持棍棒尾随,张士英方才在床上假寐,忽见道士一进来就指着他道:“躺在床边的就是人。”众人一听此言便拿着棍棒奋力向道士所指之处一顿乱击。张士英见状大骇,急忙起身躲避,可是他无论躲在哪里道士都会看见,指挥着众人追着来击打他。眼看东跑西避无处可藏,无奈之下他只好夺门而出,道士兀自在后领着众人紧追不舍。幸好张士英还认识来时的路,一直跑到木栅门冲门而出,众人这才偃旗息鼓悻悻退去。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8楼2014-10-17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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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追兵退却,他总算才松了一口气,可在暗中摸索半天,既不敢再入木栅门,也没有法术飞升出洞,一时间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情急之下不由嚎啕大哭起来。正在此时忽听黑暗中一人拍手笑道:“地府之游还算快乐吧?为何又要前喜而后悲呢?”张士英一听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胡公子,犹如找到救星一般,当即便拉住他向他述说了方才的一切,并向他诚恳的低头认错。胡公子道:“小弟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天的,所以在这等你已经很久了。”随即便挽住他让他闭上双眼,瞬间即飞升出洞回了家。自此事之后张士英大为沮丧,再也不敢和胡公子出去四处游荡了,每日只在家中刻苦攻读孜孜不倦。过了一年,张士英经媒人说合与当地一家富户之女成了亲,妻子黄氏雪肤花貌楚楚动人,张士英非常喜爱她。
          可正当两人新婚燕尔之际黄氏却得了一场怪病,每日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与鬼交合,张士英延医用药都无济于事,眼看着妻子日渐憔悴下去自己却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便去告知了胡公子,想让他看看还有什么驱鬼的好方法。胡公子闻言不由面色大变,惊对他道:“报应如此,你说天道能不畏惧吗?”张士英一脸惭愧道:“我早就知错了。可如今而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胡公子低头沉思片刻忽看着他含笑不语,张世英被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正待张口相问之际却听胡公子笑道:“小弟想了良久,眼前之际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行。”张士英听罢先是一脸迷惘继而恍然大悟,急忙谢过胡公子,接着出门四处奔走,终于访得一个身具慧眼者如法炮制将鬼驱走,这才算将自己的妻子救了回来,自此以后他便洗心革面在家规规矩矩刻苦读书,终身再也没有了非分之想,三年之后终于中了进士,总算是不负父母之望。而胡公子在他中举后也在一夜之间飘然离去不知所终,张士英大为惆怅,在家中立了他的牌位,每日和黄氏祭拜不断。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9楼2014-10-17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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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亡殃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0楼2014-10-18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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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气蒋介石 过来捧场。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2楼2014-10-18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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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色戒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3楼2014-11-05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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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戒
                  杭州城东南二十五里处,有个小市镇,叫做袁浦,乃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江南小镇。明成化年间,在镇西石桥旁住着一个年轻的儒士姓陈名星翰,此人文思敏捷博古通今,在当地颇有点才名,可唯有一样却多为人诟病,那就是性好渔色放荡不羁。虽说家中有一位正值桃李年华千娇万媚的妻子,可他却仍不知足,一有闲暇便频频出去四处猎艳,杭州城内的青楼勾栏他多有涉足,沾花惹草更是寻常之事。他的妻子黄氏不仅相貌出众且贤淑知礼,对丈夫的这种恶习屡屡好言相劝,可陈星翰对此却总是充耳不闻,有时被说得恼羞成怒还会恶语相向,以致夫妻俩时常为此反目,最终黄氏无可奈何,于是只好听之任之不再管他。
                  这年四月初八正逢乡试,陈星翰便带着行装策马去杭州应考。不料途中经过一个叫龚家城的小村时,偶见一个年轻少妇正站在家门前采摘桃花。这少妇上身着杏黄衫,下系一条绿萝丝裙,明眸皓齿美艳绝伦,往桃树下一站真可谓是“人面桃花相映红”。陈星翰本就是个登徒子,一见这少妇如此美貌便心荡神移,当即嘞住马缰缓缓而行。眼看快到桃树下,那少妇却专心折花,对他连正眼也未瞧上一眼。陈星翰有心搭讪却不知如何开口,急中生智便故意将马鞭仍在地下,然后缓缓下马将马鞭拾起,自己却迟迟不愿上马。那美妇人见状心中感到奇怪,便低着头用眼睛不住瞟他。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4楼2014-11-05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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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星翰见此举果然引起美人的注意,心中不由窃喜,于是双眼盯着那妇人口中却自言自语道:“荥阳生的鞭子掉了,汧国夫人为何却不将他请到家中去呢?”那妇人猝闻此语不由双颊绯红,嘴唇一泯捧着花便转身进屋去了,将门紧紧关上。陈星翰在外等了半天迟迟不见那美妇出来,心中不由大失所望,再抬头一看天色不早,又怕耽误了行程,只好翻身上马怏怏而去。这一路颠簸劳累,待到了杭州已是华灯初上月挂枝头,陈星翰便在考场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他向店伴要了碗素面,三两下吃完便回到自己房中,匆匆洗漱后即上床准备休息。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便会浮现出白日那折花美妇的俊俏模样来,只让他心痒难搔夜不能寐,辗转良久叹气不绝。
                    正神思恍惚间忽见一人推门而入,对他作揖道:“某不请自来,还望先生恕罪。”陈星翰一惊之下急忙起身看去,只见来人头戴高冠身着黄衫,星眸俊目气宇不凡,腰中还配着一柄锋利的长剑。陈星翰心中惊讶不已,于是便起身回礼,恭恭敬敬的问这客人究竟是何人,来他房中所为何事。客人笑道:“实不相瞒,我即是黄衫客。自小玉死后我便与昆仑奴之辈浪迹海上逍遥快活,不复再管人间琐事。近来偶觉技痒,故才重履人世,今日知你心迹,所以特来相助一臂之力。”陈星翰闻听大喜,于是便将白日所见告诉了黄衫客,并问他有没有良策可让自己一亲芳泽。
                    黄衫客听罢略一思索便问他道:“是不是村子南边第五家,门口还有一颗大银杏树?”陈星翰回想了一下,确实正如黄衫客所言,于是便点了点头。黄衫客皱起眉头道:“这事情说起来真有点难。那美人本是良家之妇,所嫁夫婿也是孔孟弟子,门第即便是和足下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并非青楼女子可比。既非章台路旁柳,又怎好任人攀折呢?”陈星翰听罢不由有些失望,可是心中终有不甘,便向客人苦苦哀求起来。黄衫客踌躇良久,方对他道:“念你心诚,不得恐心中不甘,所以姑且先答应你。但是此事颇难,若是我有什么唐突之处,还望你不要怪罪。”陈星翰听他应允下来心中大喜若狂,忙点头不迭。黄衫客见状大笑三声道:“如此甚好,我去也!”说毕便从窗口飞出,转眼即不见踪影了。
                    陈星翰见他果然如传说中的身怀绝技,心中不由又多了几分希望。他满怀忐忑的等了一炷香时分,就听“嗖”的一声从窗口跃进一人来,正是方才那位黄衫客回来了,只是这次他回来的时候背上还负着一人,那人身姿柔弱头顶乌云高耸,仿佛是个女子,再看这女子的穿着打扮,却和自己白日在龚家城所见的那美妇一模一样,见此情形陈星翰的心不由“噗通噗通”狂跳起来。黄衫客将女子搀到床边坐下,陈星翰举烛看去,这女子正是自己日思夜想魂牵梦萦之人,只是此时她双颊绯红两眼微闭,仿佛喝醉酒般,却也因此更添了一丝妩媚,将陈星翰看得是心痒难搔,恨不得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温存一番,可碍于黄衫客在,因此数次欲言又止。黄衫客见其一副猴急模样,于是笑一笑道:“总算没有辜负您的厚爱。此时夜色撩人,您也该和丽人一起共赴温柔乡了。”陈星翰一听欣喜若狂,急忙问道:“如此甚好,只是夜深人稀你要到何处去?”黄衫客道:“这个就不劳您担心了。我就住在东厢房,方才还带了一个美人来,容貌与您的心上人相比可谓不分伯仲。君能偎红,我亦依翠,如此两不相妨岂不更好?”陈星翰此时早已欲火缠身心急难耐,一听此言即拍掌叫好,待送别黄衫客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将意中人抱入床帐中,脱衣除袜备极秽亵。
                    待得**完毕,他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丽人,忽想起方才那黄衫客所言,听他说话间似乎那丽人的容貌也很出众,却不知到底有多美貌。陈星翰一时好奇心起,便穿衣下床悄悄来到东厢房外。好在窗户并未闭合,他便伏在窗下探头悄悄向屋内看去。只见烛光下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与黄衫客并卧在床,陈星翰见不到女子容貌正在心急,忽听女子娇声道:“奴家夫君太花心,每日只知渔脂猎粉四处寻欢,将奴家抛弃在家中独守空房。今日得以侍君枕席,愿自此以后白首偕老。”黄衫客伸手将女子搂住,对其笑道:“你说的倒是在理,只是要送一顶绿头巾给你的丈夫,恐怕不太好吧?”那女子轻哼一声不屑道:“他自作自受,又怪得了谁?”说着转过头来和黄衫客一起笑了起来。陈星翰一见这女子的容貌不由大惊失色,险些叫了叫了出来。原来这女子方才说话间陈星翰即觉耳熟,听来听去这语音却象极了自己的妻子黄氏,可看不到女子的容貌终究不敢确定。此时他见这女子转过头来,在月光下看了个真真切切,不是黄氏却又是谁?一惊之下随即怒火翻腾,心中再也难以压抑,当即踹门而入冲了进去,指着黄衫客大骂道:“哪里来的狂奴,居然敢乱人闺阁玷人清白?”眼见黄衫客所配的长剑就悬挂在床头,他急急上前拔出剑来作势欲砍。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5楼2014-11-05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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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黄氏忽然从床上消失不见了,黄衫客不慌不忙振衣而起,对他笑道:“你也知道这是乱人闺阁玷人清白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刻你床上人尚在,难道你就不为她的丈夫留些余地吗?”陈星翰听罢此言一时面红耳赤涩口难言,唯有手执长剑怒目而视。正在此刻忽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冲入陈星翰所居之屋,不久便将那美妇人拽着头发拖走了。陈星翰见状吓得浑身发抖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自彷徨不安间,又见那男子满面怒容冲门而入,陈星翰心慌胆怯,连剑都拿捏不住,“珰”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下。那男子将剑拾起,一剑便向他刺了过来,陈星翰大骇,急忙四处躲避,而黄衫客也代他向那男子求情,可男子怒气终究不减,将陈星翰逼到墙角,口中大喝道:“你这色徒人面兽心,勾引有夫之妇玷污我家清白,如今饶你不得!”说毕一剑便砍了过来。陈星翰只觉三尺青锋转瞬已在颈上,心中骇惧至极,不由大叫一声,双眼一睁方觉才是南柯一梦。转头看窗外微风习习月光似水,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再回想方才梦中所为,不由长叹一声道:“淫人妻者,妻亦被人淫。天道好还,人言可畏。此日宣淫榻上,即是明日插标卖妻之媒。况奸情一旦败露,终将惹来杀身之祸,我岂能长时间以身相试?”想到这里,他再回忆平日所作所为,不由身上冷汗直冒,连衣裳都被湿透了。第二日他应试完毕,早早即回到家中,自此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娼楼妓馆绝足不去,与黄氏琴瑟相和感情甚笃,每日专注求学心无旁骛,两年后果然中了举人,日后官至三品,在当地传为一段佳话。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6楼2014-11-05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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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画尸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4-11-14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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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的小故事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88楼2014-11-14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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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顺年间,湖州城有个画师名叫刘以闲,他善作丹青技艺娴熟,尤其工于人物画像。而他的职业也非常特殊,专为刚刚过世的人画像。(古代有人去世的时候,灵堂里一般都要挂遗像,但是当时没有照相技术,所以家属只有请专业的画师来现场对着尸体作画,这叫作写照。)做这个行当虽然经常面对死尸,但是收入不菲,所以相比其他职业还是很不错的。刘以闲画技高超,请他作画的人也很多,家中也逐渐因此而富裕起来。与他相邻的西边住着一户人家,家中只有一对父子,父亲大约有六十多岁,一直重病卧床不起。
                            一天黄昏,突然有个邻居来找他,一问之下方知原来西邻那个老人病情加重,到这天下午的时候终于油尽灯枯撒手西去了。他的儿子因为要出去买棺木,所以托这个邻居前来请刘以闲去给自己的父亲画像。刘以闲受人之托,不敢怠慢,急忙带上水墨纸笔就和邻人出门了。这家是栋二层小楼,此刻门户虚掩,显然家中并无他人。邻居有事先走了,让刘以闲自己进去。待他推门而入在一楼细细看了一转,发现这里并无尸首,当下心中推断,死者肯定在楼上,于是便蹑手蹑脚的走上楼梯。果然不出他所料,死者的遗体正躺在二楼的床上,上面还覆盖着一床锦被。刘以闲从业久了,所谓艺高人胆大,因此心中也并不害怕,当即点上烛火坐在床边,拿出纸笔对着尸体开始画了起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4-11-14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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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自聚精会神的画了几笔,忽然觉得尸体的眉毛似乎动了一下。刘以闲揉揉眼睛定睛看去,发现尸体原本紧闭的双眼此刻竟然有点微微睁开了,他心头一颤大感诧异,暗想莫不是我头昏眼花看错了。正待起身挑灯细看,只听“忽”的一身,那尸体居然挺身坐起,双眼圆睁口齿微张,身上依然顶着被单,嘴角还流着白色的涎液。刘以闲猝不及防,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当下心中一沉暗暗叫道:坏了,这是走尸了(即刚死亡不久的人尸体感觉到生人的阳气而诈尸)。
                              也亏得他干这一行见多识广,慌乱之后瞬间就定下神来,知道这种情况千万不能逃跑,若是一跑死尸就要跟着活人的生气来扑,正所谓你动它也动,所以还不如不动。于是他就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果然尸体也坐在床上瞪着他动也不动。可是坐了一会刘以闲觉得这样傻坐下去有点浪费时间,又不知道这家人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还要画像吗?反正也跑不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画下去。于是他重新运笔,按照尸体的相貌开始画将起来。只不过每次臂动指运之间,僵尸也依样而为,一人一尸相互对坐,两两相望,此情此景既是滑稽又感诡异。
                              过了一盏茶时分,终于听见楼下吱呀一声门响,原来这家的儿子买了棺材和一个帮忙的邻居回来了,进门就直接奔二楼而来,想看看画师画完了没有,若是画完就可以抬尸入殓了。没想到刚上到楼梯口,抬头一望便见一人坐在床边画像,而另一人居然直直坐在床上。他心想我让他给亡父做像,怎么床上还坐着一个活人。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坐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刚刚断气的老父,身上还顶着被单,容貌狰狞丑陋。这一下不由将他吓的发根直立魂飞魄散,脚下一软便从楼梯下滚了下去,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下晕了过去。一楼这个帮忙的邻居正待跟着上二楼抬尸,忽见此人狼狈摔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上去一看,也是吓的屁滚尿流,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躺在地上全身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刘以闲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本盼着他们来解救自己,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心中大为懊丧和窘迫,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别无良策,只有强撑着再等别的人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14-11-14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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