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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人提出了见解,臣等觉得神妙。”崔明玉翻到了最后一份考卷,递到了楚天悦的眼前。
原是匆匆扫了几眼,但越看越觉得精妙。开凿运河,疏通水患,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楚天悦拍案惊道:“好,此法甚好!怎么排到了最末呢,当之无愧的第一啊!”
她欣喜地将这份字迹清晰又赏心悦目的考卷放在了首位,高兴地说:“这还举行什么殿试啊,这么聪慧的学子应当是状元!明日就让她进宫,朕要和她好好地探讨下开凿运河的详细事项。黄河水患若是因此解决了,可是解决了朕的一项心腹大患啊!”她说着说着,在看到考生的名字时,有些傻眼了。
半响,她才狐疑地问:“这次考生有同名同姓的?怎么这萧晚二字和萧爱卿嫡长女的名字一模一样啊?”
崔明玉尴尬地说:“陛下,此卷就是萧尚书嫡女萧晚的考卷,并无其他同名同姓的考生。”
楚天悦震惊了,她扬着手中的试卷,不敢置信地问:“萧晚的考卷?她以前不是不学无术,把宁太傅气得半死吗?为此太傅还与萧爱卿闹了几日的别扭……怎么如今能写出这样出彩的文章?”
“陛下,萧晚已经重新拜宁太傅为师了。”将萧晚曾经负荆请罪的事原原本本地报告给了楚天悦,崔明玉认真地说,“臣有怀疑这是替考作弊,但世上若有人能想出如此妙法,怎会甘愿做替考之人。而且宁太傅说萧晚天资聪慧,这一月来勤奋好学,此考卷上的笔迹正是她本人亲自写下。介于此次试卷是临时更改,所以不可能有试卷题目流出的可能性,因此臣不得不承认,这份试卷真是萧晚所写。”
“那怎么放在最末?”楚天悦蹙着眉问。
“放于最末是因为有部分同僚不愿相信,认为萧晚不可能如此聪慧,此份试卷定有作假,所以臣等想由陛下决断,是否让萧晚通过会试。”
崔明玉一番话下,令楚天悦沉默了下来。半响,她沉吟片刻,轻轻地笑了起来:“突然勤奋好学?这萧爱卿的嫡女倒是引起了朕的好奇,这会试就让她通过了吧,就按照她的卷面成绩排。朕在殿试上会探探她是否真有能力,还是同流言那般是个绣花枕头。”
“萧晚第一场的墨义答得不错,最后一场的策问也答得甚妙,但第二场的帖经答得马马虎虎,只是中等的水平。所以臣认为,哪怕萧晚最后的策问答得最好,她最多也只能排在第五十名的位置。”
“那就第五十名吧,反正科举最后的排名是看殿试的。”楚天悦扫了几眼名单和试卷,确定无误后,吩咐道,“明早就将桂榜公布,这次因大火拖了两日,想必考生们都等不及了。”
“是,陛下。”
一眨眼到了八月十五。十五是中秋佳节,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但对于参加会试的众考生来说,今日是会试的放榜之日。
原定于十三号的放榜挪到了十五,使得团圆的佳节多了几分紧张凝重的气氛。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已有数千学子苦苦地等候在寒风中。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科举对于众考生来说,是踏入官场的第一步,也是一次光宗耀祖、扬名京城的好机会。
有些人是寒窗苦读,期望以真才实学取得;但有些人则另辟蹊径,处心积虑修炼作弊之法。只可惜这次意外大火突发,会试被迫临时更换了两场考卷,导致某些贿赂考官的考生们扑了一场空。
桂榜公布时,京城最繁华的广场内挤满了人流。十几名官差驻守在四周,维护着百姓们的安全和秩序。
萧晚同样早早地等候在旁,整颗心因会试放榜紧张地狂跳不止。前世,她止步于会试,基本交了白卷惨淡落榜。今生,只复习了一个多月的她,心中暗恨曾经的自己太过游手好闲,根本拼不过寒窗苦读多年的其他学子。
原本想靠着前世的考题,取巧得胜,谁知意外大火更换了第二、第三场的考卷。但等拿到第三场考卷时,萧晚才觉得自己真的踩到了狗!屎!运!
这策问竟然出到了治水之法!在众学子眼中难比登天、连工部都无法解决的考题,在她眼里却有着明确的答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5楼2017-06-11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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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东魏国忽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考生们都会逼迫着自己夫人给自己做衣服,无论多破多烂都穿着去参加殿试,在女皇面前故意装作夫妻伉俪情深。一两次也算了,久而久之,女皇瞧见着这么一堆破破烂烂的衣服,心中烦躁,便下了一条规定:参加殿试者必须身穿正装,否则一律赶出考场!
    但仍有内子坚信,自己若是给妻主做了衣服,一定会给妻主带来好运的。只是碍于女皇的规定,一般女子都不会穿上夫人缝制的衣服,而是亲自去大的布庄挑选精美的绸缎,再去好的衣铺量身定做一件锦衣华服。
    殿试关乎于面圣,在女皇面前,绝不能失礼。所以哪怕砸下大价钱,很多人也会为了这场殿试精心得打扮一番,希望自己能给女皇一个良好的印象。
    想到夏问筠为了自己,不顾身上的伤势赶制直裾,萧晚的心立刻柔软了起来。她坐到夏问筠身旁,将她手中的衣袍接过抖开。然而这么一看,她原本带笑的目光瞬间暗沉了下来。
    前世,季舒墨就曾经送给她一件绣好的衣袍,与她手中的这件同样的颜色、同样的花纹。她为此感动不已,视若珍宝地穿在了身上,整整七日都没换一件衣服!
    有一日回府,她瞧见夏问筠偷偷地站在自己的房中,一手拿着季舒墨送给她的衣服,一手鬼鬼祟祟地拿出了银针。她一惊,连忙上前将衣服抢夺了过来,恶狠狠地骂道:“夏问筠,你这个毒妇,竟然要破坏舒墨送给本小姐的衣服!”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惊恐得垂下了脑袋,小声地解释:“我没有想破坏,是看见衣服上有个小洞,想帮妻主缝上。”
    “小洞?!”萧晚抖开衣服,果真看见背部有个被勾出的小洞,怒火蹭蹭蹭地扬了起来,“这洞是你戳出来的吧!假心假意地帮我缝衣服,其实是故意想引起我注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竟然还想勾引本小姐!”
    “不、不是……”夏问筠急急地想要解释,萧晚却不客气地将她推出了房间。
    她居高临下,讽刺她说:“你的破手艺还想跟舒墨比?琴棋书画、手工刺绣样样不精,倒是阴险的计谋学了不少!”
    “妻主……”
    “别喊我妻主,你不配!”
    前世,在利用夏问筠得到夏家的财产后,萧晚对她再也没给过一次好脸色。如今,回忆起季舒墨设计的直裾,以及这件一模一样的衣袍,萧晚才发觉,自己前世究竟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竟狠狠地践踏了夏问筠的所有功劳苦劳,却把独吞夏问筠成果的季舒墨宠上了天!
    而她现在,心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般钝痛着,溢满了愧疚和悔恨。
    见萧晚蹙着眉,死死捏着衣袍,夏问筠心中一紧,连忙道:“我只是想为妻主做一件衣服,妻主不必穿去殿试。”
    夏问筠话音刚落,萧晚忽然伸出手,将她小心翼翼地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感觉到萧晚抱着自己的手臂正轻轻颤抖着。夏问筠软软的身子忽然一僵。她狐疑地抬起脑袋,却听萧晚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筠儿,你为何认为我一定能参加殿试?许是我……落榜了呢?”
    “妻主落榜了?!”夏问筠脸色一白,脑袋立刻垂了下来,“都是筠儿身上污秽太重,连累了妻主……若是妻主前段时间不和筠儿在一起,肯定能高中的……都是我不好……”
    “傻……”此刻,萧晚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不断地抱着小声自责的夏问筠,轻喃着,“筠儿,你怎么那么傻呢……所有人都说我萧晚这个草包,纨绔女,根本不可能通过会试,通过了就是作弊,为何你就认为我一定会通过呢……”
    夏问筠炸毛,生气地挥着爪子:“是谁这么诋毁妻主!太过分了!妻主怎么就纨绔了!怎么就草包了!妻主明明是最厉害的!”
    见夏问筠完全变了脸色,萧晚俯下身,轻轻地吻住夏问筠还在愤愤不平、喋喋不休的唇。在偷香了一小会后,她用唇轻轻地磨蹭着夏问筠发烫的脸颊,小声地开口:“筠儿,我通过会试了。”
    夏问筠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却又被萧晚吻住了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询问。
    直到夏问筠被萧晚吻的晕晕乎乎时,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她一马。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7楼2017-06-11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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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00: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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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视着夏问筠有些肿起的唇和还在神游的表情,萧晚舔了舔唇角,轻轻笑了起来:“筠儿身上哪有什么污秽,明明是给我带来好运的甜味啊~这次殿试所穿的衣服,就拜托筠儿了!”
      和夏问筠卿卿我我了片刻,萧玉容上完早朝归府了。在早朝上得知萧晚竟在第五十名,还提出了开凿运河的妙法,萧玉容整个人恍恍惚惚地不在状态,而整个早朝都因萧晚的这份提议风波不平,争议不休。
      有官员认为,此举或许真能缓解水患的灾情。但也有不少官员反驳,认为这种开凿运河的方法太过浪费人力物力,可操作性太低。
      萧玉容一回府,萧晚就来到了兰苑。望着短短一个月间突然成熟起来的女儿,萧玉容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她询问了不少关于黄河水患的事情,想以此试探萧晚是否真有作弊,但见萧晚对答如流,一颗心在放下的同时,又欣喜地提了起来。
      而一同来萧府的宁太傅得意地说:“我教出来的徒儿能不好吗?”
      萧玉容撇了她一眼,冷哼道:“几年前也不知是谁怒斥晚儿朽木不可雕也,不配做她的徒儿呢。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能不好吗!”
      宁太傅脸上的得意一僵,不由讪讪一笑:“我这不是眼拙么,没想到你记仇记了那么久……”
      为了庆祝萧晚高中桂榜,萧玉容命人在萧府门口燃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引得路人们好奇地围观了起来。她还特地给府上的每人加了一倍的月钱,恨不得闹得全京城皆知,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再是从前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了!
      一转眼,萧晚通过会试的消息,在萧府内和京城内传播了开来。
      虽没想明白这位纨绔大小姐竟然过了难度这么大的会试,但萧府的下人们乐呵乐呵地朝着萧晚道着恭喜,心想着大小姐若是再高中金榜,那岂不是又有钱可拿了?
      下人们心思单纯,只想着主子高中,自己也有好日子可过,但季舒墨却不淡定了起来。
      在得知萧晚名列第五十名时,她不可置信地赶往了礼部,亲自观摩了一番萧晚的考卷。
      这份考卷,最后的策问,就连她身为第一才女都不可能想出如此的妙法,更不可能答得这般滴水不漏。但一向草包无能、游手好闲的萧晚,竟能答得如此之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这个人根本不是萧晚!绝对是冒充的!
      季舒墨失魂落魄地回了府,在房里苦思冥想着萧晚的这份考卷,怎么想都是一筹莫展。
      今日是中秋十五,除了闭门思过的柳氏和萧轻如外,萧家一家人团聚在大厅里共用着晚膳。许久不见萧晚,季舒墨发现萧晚又比往日俊俏了许多,她气色红润,再无从前的一身奢靡纨绔之气,而是衣着翩然,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自信而潇洒的气质。
      瞧见萧晚在饭桌上一直贴心地照顾着夏问筠,两人甜甜蜜蜜地羡煞旁人,季舒墨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起来。待到晚膳之后,见萧晚完全无视了自己,搂着夏问筠直接往梅园而去时,她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将萧晚拦了下来。
      注:此文设定的科举与中国古代科举不同,设定的是三年一次,三四月份乡试,八月份会试,九月份殿试。分别是杏榜、桂榜、金榜。
      第51章 殿试
      “妻主,你已经许久未和舒墨说一句话了,还在因云书的事生舒墨的气吗?……”
      一咬牙冲到了萧晚的面前,季舒墨微抬起头,莹莹似水的双眸泛着委屈的泪光。贝齿轻咬着下唇,她一副欲言又止,却又好似鼓起了巨大的勇气般,小声地开着口:“云书犯下重错,舒墨已经将她责回了季府……望妻主能消消气,原谅了舒墨。”
      许久没关注季舒墨,没想到她竟将自己的贴身婢女赶了回去。并未像往常一般,在季舒墨前面故意和夏问筠生分起来,萧晚反而亲密搂着夏问筠的腰部,慢悠悠地开口道:“云书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舒墨并没有什么错,我又怎会生你气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8楼2017-06-1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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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妻主已经许久不回墨渊居了……”季舒墨怎么会信萧晚不生她的气,她明明都故意疏远了自己!
        “筠儿身上有伤,这一个半月我都会在梅园里照顾她,所以就不回墨渊居了。”在季舒墨微震的目光下,萧晚微微一笑,又道,“舒墨心地善良、贤淑大方,应该不会吃筠儿的醋才是。”
        “……舒墨不会。”季舒墨不甘心地说着。她虽然不吃醋,但萧晚此举却让她在萧府的地位岌岌可危。自从萧晚惩处了柳氏和萧轻如后,萧府的风向早已唯萧晚这位大小姐马首是瞻。而她整整十日守着夏问筠的行为,早就让萧府中流言四起,说她早已失去了萧晚的宠爱。
        若她不争不抢不夺,难道萧晚真的要被夏问筠抢走了吗?
        得知萧晚竟这么久未踏入墨渊居,夏问筠的心愧疚了起来,忍不住道:“妻主,我的伤已经无碍了,不必一个半月都陪着我,多派两个丫鬟就……嘶……”
        被萧晚狠狠一捏腰部,夏问筠痛得轻呼了起来。萧晚见状,连忙将夏问筠半抱了起来,紧张地说:“筠儿,你不必强忍了,你看你的伤根本没好,微微一动就痛了吧……舒墨,我先抱筠儿回梅园了。”
        望着萧晚抱着夏问筠离开的背影,季舒墨的心一沉,唇齿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萧晚却在回房后,一扫温柔妻主的模样。她将夏问筠压在身下,狠狠地捏着她粉粉的脸颊,生气地说:“说好争争争,绝不忍让,又把我推给季舒墨!筠儿啊筠儿,你的觉悟那么低,就不怕妻主我回了季舒墨的身边,从此以后不理你了吗?”
        她说着说着,发现身下的夏问筠完全没有反应,反而一脸呆呆地望着自己,脸颊通红冒着热汗。她还以为自己弄痛了她,连忙紧张地道歉:“筠儿,对不起,你哪里痛了?”
        夏问筠愣愣地望着萧晚半俯在自己身前的各种春光,心虚地将目光移开,并不说话。谁知,却见萧晚竟然挪移了床上的枕头,脸刷得白了起来。
        “妻……”
        萧晚只是想将枕头放好,方便让夏问筠舒服地枕着,谁知手一抖,里面竟掉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这原本还不算什么,谁知这书本在床上滚了两圈,“啪嗒”一声在萧晚和夏问筠的面前翻了开来,一张两个女子交叠的图片瞬间明晃晃地落入了两人的视线里。
        夏问筠一惊,连忙想将小黄书藏好,谁知萧晚淡淡地瞥了一眼,抢先一步地夺到了手中。她随意翻了几页,心扑通扑通地跳着,面上却一本正经地问道:“筠儿,你怎么看这种书!”
        见萧晚言辞严厉、面色不愉,夏问筠唯唯诺诺地解释:“是阿娘临走前塞给我的,让筠儿好好学习,服侍妻主……”她说着说着,又怕萧晚以为自己学手段魅主,连忙急急地补充,“但,筠儿绝没有看!”
        由于心虚,她逃避地放低了视线,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作为游手好闲的纨绔,萧晚曾经收藏的小黄书绝对比这些火辣。但自从重生后,萧晚洗心革面,倒是没有再看过这些脸红心跳的书籍,谁知,这么单纯的夏问筠竟偷偷地藏着小黄书要学习?!
        一想到夏问筠学着这上面的动作诱惑着自己,萧晚发现自己那颗心思不纯的心再度蠢蠢欲动了起来。怕自己吓到了小白兔,她板着脸道:“看这些书对身体不好,我没收了。”
        “可阿娘说……”
        “你要学,等你身体好了我教你。”萧晚亲亲她的唇,笑道,“在床上教你。”
        时光匆匆而过,一眨眼到了九月初一。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萧晚已开始起身梳洗,并在夏问筠的服侍下,穿上了她亲手所制作的直裾深衣。
        这件直裾用的是夏记衣铺最上等的素白绸缎,面料柔软细滑,轻巧而透气。宽袖紧身的绕襟深衣由一根浅红色的宽腰带勒紧着腰,不同于婀娜多姿的曲裾,直裾直而长的衣摆不仅显出了萧晚修长的身段,更给人带来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而摇曳的裙摆之上,桃红色的丝线在夏问筠的一双妙手下绣出朵朵怒放的梅花,在萧晚走动之时,那些婀娜多姿的梅花宛若迎着寒风徐徐绽放开来,散发着一股清幽而淡雅的香气。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番装饰一新,衬得萧晚这张如玉的俊颜比起以往端庄俊秀了几分,更平添了一丝儒雅的书生气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9楼2017-06-1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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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夏眼睛一亮,忍不住赞道:“夏姑娘的手艺真不错,主子这么一打扮,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实在是太好看了!”
          被画夏这么赤裸裸的一夸,正帮萧晚抚平裙摆的夏问筠立刻抬眸,望着萧晚修长俊秀的身姿,脸颊不自觉地生出些许绯红:“妻主原本就好看,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梅在东魏有着高洁谦虚的品格,更拥有着不畏寒冷,独步早春,傲立雪中的坚强品性,这让不少东魏的读书人甚是喜爱,而这件直裾之上,夏问筠以梅为隐喻,暗指萧晚是那严寒中独天下而春的梅花,正是此次科举最令人惊艳的得胜者。
          瞧着夏问筠这些日来疲惫的神色和红肿的双手,萧晚心中不由地生出一阵暖洋洋的感动。她将夏问筠的双手握于掌心之中,笑了笑道:“筠儿,谢谢你,我绝不负你的期望!”
          科举的殿试是在金銮殿举行,由女皇亲自出题,监考阅卷。整场殿试只考策论一题,巳时开考,未时起可交卷给女皇进行批阅。
          几乎所有考生认为越早交卷越占尽先机,给女皇的印象也越好。毕竟女皇阅卷阅到后面,十分疲惫,很容易失去了赏文的耐心。而考生们的答卷很大程度上来说大同小异,除非特别让人惊艳,否则很难让女皇耳目一新。若是女皇阅卷疲惫,剩余的考卷则交给八名监考官进行审阅。
          戌时,女皇会在所有交卷的考生中选出最出彩的前十名,就着考题和答卷本身进行深一度的策论。在最后一轮策论后,女皇会当众评选出今年科举的三名一甲。
          而二甲和三甲的名次则由八名监考官商讨后评选而出。次日放榜。
          三甲之中,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合称三鼎甲,是所有学子奋斗多年的最终目标。
          当金榜题名,被授予官职后,光宗耀祖,锦衣玉食,鲜衣怒马,名利双收。那些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可在未来一一实现!
          当萧府的马车来到宫墙之下时,已有数百名考生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身穿着正装锦服,等候在了宫门之外。
          正装中多为女皇近些年喜爱的襦裙和袄裙,而早已被时代抛弃的曲裾则无人问津,更别提夏记衣铺新推出的直裾了,在楚慕青暗中的打压下,至今无人购买。
          不一会,辰时的钟声在钟鼓楼里回荡而起,刚才还灰蒙蒙的天空渐渐浮现出了丝丝亮光。在众考生翘首以盼中,礼部尚书崔明玉持着殿试的名单威严走出。她站于宫门之下,按照会试的名次依次点名,迟到者则当场取消殿试资格。
          “萧晚。”
          “到!”
          当点到萧晚时,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这位在京城和朝堂内引起轩然大波的女子,见她并非身着正统的襦裙和袄裙,而是一袭从未见过的素白锦装,上装似曲裾深衣,裙摆却非婀娜多姿的曲摆,反而笔直垂地,比雍容的襦裙和华美的袄裙多了几分端庄和高雅。
          而裙摆上的朵朵梅花随着她的走动争相怒放,在人群里一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同样绣有梅花的裙袍,在萧晚清雅妆容的衬托下,一瞬间黯然失色。
          不得不说,此刻的萧晚当真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只是那缓缓走出的一举一动,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绝代风华。只是这殿试凭的是才华,是本事,而不是这张漂亮的脸!
          这时,她们心里虽鄙夷着萧晚故意打扮得另类,想引起女皇的主意,但内心却疯狂羡慕着萧晚这身端庄得体的打扮,认为自己若也有如此出彩的着装,打扮起来必比这位草包纨绔女更俊俏几分!
          清点完三百名考生后,崔明玉合上手中的名册,朗声说:“诸位考生,请随我前往金銮殿面圣。注意,这进宫的一路上不得喧哗,否则将取消殿试资格,逐出宫外。”
          一听即将面圣,众考生皆激动紧张不已,有些人眼中更炙热地闪露出对金榜题名的自信光芒。
          “萧小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0楼2017-06-1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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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崔明玉穿过这深红的宫门时,萧晚忽见一名女子放缓着步伐,走到了自己的身侧。正是京城第一才女李若华。
            眼前的李若华身着一袭玉绿梅花云锦珠边袄,下系墨绿织金百裥裙,乌黑如泉的长发高高地盘成发髻,簪起一支垂着无数珠饰的宝蓝玉钗。
            俏丽的容颜淡扫蛾眉,眉似新月,白腻如脂的皓腕之上更戴着两串名贵的绯红珠链,可见出门前,她特地为了今日的殿试盛装打扮了一番,想要在女皇面前惊艳亮相。
            在萧晚未到场时,李若华的确受着众人惊艳羡慕的目光。谁知萧晚一出场,不但跟自己撞了梅花,还将自己这身在锦绣衣阁专门定制的墨绿袄裙给比了下去!
            一瞬间,她竟成了衬托萧晚这朵寒梅的绿叶?!这让一向喜欢出风头的第一才女如何甘心!
            “已看过萧小姐会试的考卷,果然见解甚妙,非同凡响。”李若华带着浅笑,自信地说,“不过这场殿试,恐怕没有萧小姐展露风头的机会了。”
            这 次总分第一的李若华,是东魏史上最年轻得到会元称号的考生。这次,本以为放榜之后,自己的才女之名将声名远播。谁知,才第五十名的萧晚竟夺去了京城众人的 目光。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萧晚,拭目以待着她在殿试上的成绩,只有寥寥数人意识到,这次会试第一的是她啊!
            而她在看到萧晚会试的考卷时,变得更不甘心了起来!萧晚第三场的策论竟得了最高的分数,比她高了整整十五分!若不是萧晚第二场的成绩太过平庸,几乎威胁到了她第一的位置!
            所以这次殿试的策论,她绝不允许失败!不管萧晚是真才实学,还是东抄西借,她都要尽全力击溃她,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成为东魏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
            见长年鄙视自己的京城才女竟主动与自己交谈,萧晚淡淡笑对:“科举是女皇陛下选拔人才的一种方式,如今被选入参加殿试的学士多为才华横溢的佼佼者,李小姐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过自负未必是件好事。”
            见那愚蠢的萧晚竟狂妄地对自己反唇相讥,一向被人捧得高高在上的李若华心生怒意,脸上浮出些许不爽。她刚要驳斥,只听远远传来一道洪亮的喊声:“宣诸贡士进殿!”
            这一声令下,她连忙收敛起情绪,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崔明玉踏入了金銮殿。
            宏伟气魄的金銮殿内,两层重檐上各有四条垂脊,而每一条垂脊上均有仙人和形象各异的走兽装饰。其巧夺天工的雕粱画栋金碧辉煌,独具匠心。
            大殿正中央上,有个约两米高的云龙石雕御台。此时,当今女皇楚天悦正襟危坐于金漆雕龙宝座之上。她穿着天子衮冕,面露肃然,有种不怒自威、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而她的左右两侧,则端坐着八名监考官和两排站姿笔挺的宫廷侍卫。
            这一番威严的架势吓得众考生跪于殿前,诚惶诚恐地行着九叩大礼。
            “草民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贡士不必多礼,请起。”楚天悦微微开口,照例说了些殿试的规矩。而此刻,第一次瞧见女皇的众考生大多已是激动万分,有些心生怯意,双腿打颤。有些拘泥紧张,在女皇训话时,只顾着自己垂头屏息。有些则镇定自若,十足有大气的风范。
            她们不知,这一切全数落尽了楚天悦和八位监考官的眼中,而早在她们进宫时,殿试已经悄然进行了起来,从她们的种种表现中依次打着分数。
            瞧见这次有几十名考生能在第一次面圣时显出沉稳之姿,楚天悦的目光不由露出了期许之色。然,在望见人群里赫然出挑的萧晚时,她心里微微一惊。
            在拜访萧府时,楚天悦曾见过萧晚几面。记忆里的萧晚在碰到她时,总是兢兢战战、紧张地口吃,但今日,她目不斜视,一脸从容自信,而这一身素白的梅花锦装更显得她比往日端庄成熟了几分,有了些萧萍当年威风凛凛的风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1楼2017-06-11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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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萧晚会试上出人意料的考卷,再瞧见她此刻非同往日般的荣辱不惊,楚天悦心里对她这一个月来的转变更是好奇了起来。
              而楚天悦观察着萧晚的目光,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醋意。她们以为是萧晚的奇装异服吸引了女皇的注意,都不约而同地在这俊朗女子的身上幽幽扫过。
              “诸位考生,此次殿试的题为军事战略。一个半月前,南疆忽然在东魏边界大兴土木,更是暗中调集十万精锐,策划进军东魏。现在请诸位以此为题,书写战略。”
              第52章 状元
              原以为会试的治水策问已是难到极致,谁知殿试竟考到了军略?!当考卷分发而下时,不少考生当场懵在了原地。
              她们多为死读书的书生,这些年来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但此时此刻,当得知殿试的考题竟是军政时事的策论时,瞬间后悔了起来,恨不得将孙子兵法默背上千遍!
              熟背孙子兵法的才女李若华,在见众人面面相觑,无从下笔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提起笔来,瞬间文思泉涌,一篇三千字的文章顷刻间挥笔而就。
              待到未时,李若华成了本场殿试中第一位交卷的考生,见女皇在阅读完自己的考卷时对自己微笑颔首,她顿时有些得意洋洋,心里满满都是对这场殿试的稳操胜券。
              离场前,她见萧晚竟还是个白卷,心中嗤笑一声,认为自己把萧晚高看了,不过是个草包而已。
              萧晚并未理会众人陆陆续续交卷离开的场景,沉浸于过去的回忆中的她摒弃杂念地回想着当年的战局。
              终于在最后一刻,她目光一亮,抽丝剥茧出了一个真相!
              这一刻,萧晚迅速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写了二千字,并赶在最后,将考卷交给了楚天悦。
              所有考生离场后,楚天悦和八名监考官开始批阅起了考卷。此次有三百名贡士参加考试,却只有二百三十名考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考题。
              见萧晚眉头紧蹙,表情严肃地离了考场,李若华以为她没有完成考卷心情不佳,不由笑着道:“萧小姐,这次殿试的题目的确是有些难度,没答出也不要灰心丧气,三年后可以再战。”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萧晚,并没有搭理李若华的挑衅,而是疲惫地找了一个墙角倚靠了起来。半响,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平复自己心中波澜起伏的恨意。
              前世,萧家被满门抄斩,是因为搜出了通敌卖国的铁证,而起因正是这场陆陆续续长达一年的战役。
              戌时,礼部尚书崔明玉走出,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宣读着被女皇选中的前十名考生。
              “陛下有旨,宣李若华、陈叶青……”听到自己的名字名列第一,李若华心中一喜,在众人的惊羡中朝着崔明玉走去。
              “……萧晚上殿!”
              谁知下一秒,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萧晚,甚至有人不敢相信地喊道:“萧晚?!前十?陛下是不是看错了试卷!这个草包女怎么可能前十呢,这么难的策论!”
              不同于前九位或欣喜或得意的神情,萧晚在众人诡异不信的目光下,神情沉稳地走了出来。
              她瞥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众考生,嘴角冷冷一笑:“凭什么她们可以,我萧晚就不可以?这次殿试是女皇亲自监考,考题也只有女皇一人所知。难不成你们还要信誓旦旦地说我在考场作弊,亦或者是打了小抄才有如此高的分数?是不是还要像会试一样,闹到女皇面前,让她取消我的科举资格?”
              “一口一个草包,一口一个纨绔。连我都考不过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是草包!”
              被堵住口的众人呐呐无言,只能眼睁睁望着曾经的京城大草包扬长而去,随着另外九人步入了殿中。
              外面的喧闹,在殿中听得一清二楚。在看见萧晚入殿后,楚天悦轻抚着萧晚的这张考卷,若有所思地沉思了起来。
              殿试的第一轮是考验笔力,第二轮则是考验口才。哪怕有考生文意通畅,词藻华丽,但当女皇询问时,竟在殿上紧张得口口吃吃,甚至于一次目光都无法与女皇对视,终是无法得到好的名次。
              “各位贡士,刚才的第一场战略策论,诸位都答得十分出色,让朕倍感能人辈出。实则前段日子,南疆在边境地区集结了十万大军,妄图犯我东魏国土,已被我军发现后,暂时小胜了一局。”
              楚天悦的声音平稳随和,但说到“小胜”二字时,给人一种无比的威严和自信。
              “现在,殿试的最后一场,朕就问你们一个简单的问题。朕想亲自率领三十万大军踏平南疆,驱除鞑虏,不知诸位有何高见?朕能否赢下此局!”
              女皇亲自出征,这在东魏历史上少之又少。而一旦亲临战场,则代表了女皇对此场战役有了万全的应对之策,和必胜的决心。所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顺着女皇陛下的心意说总是没有错的。
              李若华俯下身,立刻恭敬地说:“陛下愿亲征南疆,一举踏平肆虐我国边界多年的鞑虏,简直是我东魏之福!不仅能更振奋军心,鼓舞将士们的士气,还可赢得百姓的民心,威震周边的敌国,让她们见识我东魏王朝在陛下的带领下逐渐强盛的军力!所以草民认为,陛下亲临战场,有百利而无一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2楼2017-06-11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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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悦目光沉沉地望着萧晚,却见她微微启唇,声音清冷地在大殿中响起:“陛下,草民认为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并非是指陛下御驾亲征,而是指进攻南疆。”
                “陛下,草民认为乘胜追击,趁南疆军心不稳时踏平南疆,是上佳良策,而陛下御驾亲征,更能鼓舞士气,事半功倍!”
                “草民赞同李小姐的观点。”其余几人附和后,纷纷表达了自己的见解,无一例外都认为,此时出征南疆是良策。她们心里更是轻鄙着萧晚不识进退,竟敢忤逆圣上。
                “现在我国的确比南疆兵力强盛,若是能速战速决,陛下御驾亲征的确是良策,但南疆的林州要塞十分险峻,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攻破城门。而无法迅速攻打下南疆,对我军来说十分的不利,甚至于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三十万大军需要各种人力物力去维持,光是粮草就需要准备三千多石……”
                其实早在殿试前一日,楚天悦早已和朝臣商讨过了御驾亲征之事,一部分持着支持的态度,另一部分也提到了萧晚口中物资上的担忧。但楚天悦自负地认为,这场战役自己绝对能速战速决!三十万大军的军备和口粮并不是问题。
                眼中一丝凌厉寒光,楚天悦声色俱厉,冷冷地打断:“这些朕在出征前都会准备齐全,并不是问题。而且,在关键时刻,可夺取敌方的军需物资。”
                见楚天悦冥顽不灵,对自己极度自负,萧晚有些失望地开口:“会试的策问提到了治水之法,草民以为陛下心系的百姓,现在看来,陛下追求的是战胜所带来的快感。为了出战,竟这般不顾百姓,陛下妄为圣君!”
                “放肆!”楚天悦脸色一青,愤怒地重拍桌子。而她一声呵斥更是将众考生吓得跪倒在地,就连在旁监考的八名监考官都暗叹着萧晚的狂妄,竟敢当众斥责当今女皇!简直不要命了!
                萧晚没有因为楚天悦的一声怒喝吓得瑟瑟发抖,而是抬起头,更加笔直地站于大殿之上。哪怕心里慌得要死,她的双手也紧紧地握着,目露着坚定。
                “吾皇息怒!”崔明玉在旁打着圆场,眼神暗示着萧晚速速服软赔错,但萧晚并没有领情。
                “草民嘴笨,无法同其他人一样一味地夸赞陛下您英明神武、百战不殆。草民只是清楚地知道,近段时间,黄河再度决堤,粮草已经匮乏。北部又三月未曾下雨,有着旱情的端疑,应及早做出救灾的准备。而在灾情当头,若是陛下御驾亲征,东魏无国君,国库无银两救灾,对百姓们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这如何不是一场巨大的灾 难?”
                萧晚的一声声质问,将楚天悦震惊在了原地。她驳斥道:“解决战事后,朕会迅速摆平灾情,绝不会……”
                “绝不会?真的绝不会吗?”见萧晚大胆地打断女皇的言语,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吱声,心想着女皇一怒之下,萧晚绝对会人头不保。但萧晚接下去的言论却让她们所有人惊骇在了原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4楼2017-06-11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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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00: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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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陛下有着足够的谋略,对这场战役十足自信,也相信陛下为了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才选择御驾亲征。但南疆的林州要塞并非虚设,这场战争一旦拖久, 东魏大军必然疲惫不堪,挫失锐气。军事实力耗尽,国内物资枯竭,其他诸侯必定趁火打劫,而东魏更会面临着各种天灾。陛下,您真的能保证在短时间内解决掉所有的战争和灾情吗?”
                  若她不是重生之人,她也坚信女皇英勇神武,必能踏平南疆。但在未来灾患的面前,所有的一切全都不值一提。
                  “当战争和灾情爆发之时,物价必然飞涨。物财枯竭,使得赋税和劳役加重,必然会引起民声怨气。同时,开凿运河需要人力物力,救灾同样需要人力物力。您将所有人力物力挪用到了攻打南疆上,就等同于把整个东魏置于水深火热中。草民知陛下真正懂得用兵之道、深知用兵利害,草民也希望尽快踏平鞑虏,建立康平盛世。但如今内忧未平,草民认为,不可急功近利,贸然地进攻南疆!望陛下深思!”
                  这一番话下,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全因萧晚的长篇大论,让众考官和考生们久久回不过神来。
                  “萧晚,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嘴笨,朕看你口齿伶俐、能说会道,胆子比任何人都大!”
                  面对楚天悦的冷嘲热讽,萧晚回忆起前世萧家的冤仇,心中一沉,只觉得自己对此等昏君浪费了口舌。
                  今日明明应该在女皇面前施展才华,争取金榜题名。但她一时心中不平,竟当众怒斥了女皇,想必女皇已对她心生厌恶,定不会让她名列三甲。
                  一想到自己辜负了母亲和筠儿的期盼,萧晚心中酸酸涨涨地疼着。她跪倒在地,轻轻地说:“草民知罪,不该顶撞陛下,望陛下饶恕了草民。”
                  从御座下走下,楚天悦缓步来到了萧晚的面前。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地的萧晚,淡淡地说:“知罪?朕看你面色愤愤,显然有所不满。”
                  “草民不敢。”萧晚诚惶诚恐地答道。
                  “不敢?萧晚,你的胆子很大,比朝堂中任何一个臣子都大。她们不敢当众怒斥朕,更不敢在朕心意已决时忤逆朕的决定。但你却敢!”
                  楚天悦忽然蹲下身,在萧晚忐忑的神情下,认真地说:“但你分析地很有道理,一旦灾情爆发,的确不是出兵的好时机。攘外必先安内,出征南疆的事,朕会重新考虑。”
                  萧晚犹疑地抬眼,迎上的是楚天悦露出隐忧的凤目。知晓女皇听进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她心中一喜,立即补充道:“对于如今兵败的南疆,草民有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提议。南疆与西秦素有仇怨,陛下可派人在南疆和西秦的边界,分别佯装成两国进行一次突袭。在引怒西秦大军后,暗中散布南疆筹集大军攻打西秦的假消息。待到两国互相残杀时,陛下正有时间处理国内的灾患,同时保存兵力,训练军队。待到西秦和南疆蟹蚌相争时,我东魏可在最后一刻渔翁得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5楼2017-06-11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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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悦目光一亮,立刻扶起了萧晚,赞道:“不愧是萧家的女儿,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萧大将军一生英勇善战、战功显赫。萧尚书为国为民,清政廉洁。想不到后生可畏,她们的孙女嫡女竟有如此的胆识和智慧,完全不逊色于她们!”
                    被楚天悦突然夸奖,还亲手搀扶了起来,萧晚整个人愣愣地反应不过来。考官和考生们则被女皇殿下多变的神情吓得风中凌乱了。
                    “这场殿试,朕很满意。”楚天悦微微一笑,肯定地说,“这次会试和殿试的策论都比往年加大了难度,能在几千人中脱颖而出已是十分不易。而萧晚你,便是这几千人 中的佼佼者。在所有人只想着战争带来的好处时,唯有你反其道而行分析了弊处。深思熟虑在众人之前,更是敢于直言,防患于未然。”
                    无视其余考生面若死灰的脸色和考官们欲言又止的神情,楚天悦声音一扬,朗朗道:“原本,你会试的考卷已让朕惊艳,但这场殿试,更让朕肯定。萧晚,你是本次科举当之无愧的状元!”
                    第53章 陛下
                    女皇陛下的金口玉言重若千金,瞬间如一道惊雷般炸响在了众人的耳边。尤其是本以为稳操胜券的李若华,当场傻在了原地。若非身在金銮殿之中,若非面对的是威严肃然的女皇陛下,她早就失声尖叫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萧晚竟是状元?!
                    虽然未听到萧晚最后的轻声细语,但监考官们在细细咀嚼了萧晚刚才的长篇大论后,纷纷被她言语背后的深意和大胆的预见性惊愕在了原地。
                    不得不说,萧晚考虑到的未来灾情的确需要提早防备。国库尚且不丰盈,并非是女皇陛下
                    御驾亲征的好时机。而萧晚身为普通百姓却比她们这些官员更心系这个国家,甚至比她们考虑得更加周全、更为长远。
                    之前,曾怀疑萧晚作弊的监考官们纷纷惭愧了起来,萧晚如此能言善辩,不仅在会试的策论上写出开凿运河的治水之法。在殿试上,她竟敢忤逆女皇出征的好心情,大胆地驳斥女皇至百姓于不顾,更井井有条地分析出了国家目前以及未来存在的潜在危险。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作弊?!
                    机智果敢,简直是难得的人才!
                    见众考官长久地沉默着,楚天悦冷着脸问道:“怎么不吭声,难道你们不满意朕的决定?那你们说,除了萧晚,谁有资格成为本次科举的状元!”
                    “陛下说的是。”众臣恭敬道,“臣等一致认为,状元非萧晚莫属。”
                    楚天悦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吩咐道:“现在殿试结束,诸位考生可先行回府。明日一早将放榜公布名次。”
                    往年,女皇会在殿试上直接宣布一甲前三名,今日竟只选出了状元一人?而且竟是萧晚?!
                    考生们纷纷落寞离场。
                    “萧晚!”一出金銮殿,李若华终于忍不住地拦住了萧晚。她铁青着脸,低着声咬牙问道:“最后,你到底和女皇说了什么,为何女皇突然封了你为状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6楼2017-06-11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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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自己站得离萧晚最近,但该死的萧晚竟然在最后一刻压低声音,在女皇面前不知偷偷摸摸说些什么,竟让女皇当场封了自己为状元!
                      论文采她可是第一的!难不成因为萧晚唱了反调,就被女皇刮目相看了吗?还是因为她这身衣服好看,所以让女皇赏心悦目了?
                      稳操胜券的第一,竟然落到了自己曾经最鄙视最厌恶的草包女身上,这让李若华如何的甘心!
                      虽然李若华努力压低了声音,但这气势汹汹的“状元”二字仍在殿外等待的数百考生中炸开了锅!
                      不敢置信地望了望铁青脸色的李若华,她们又惊恐地瞧向一脸镇定的萧晚。总觉得李若华是在开玩笑!萧晚这个大草包怎么可能是状元呢!
                      待到某位前十的考生将刚才殿试的场景添油加醋地道出后,众人才像活见鬼般上上下下打量着萧晚。
                      “萧晚,你怎么不开口。”见萧晚一脸清冷地漠视自己,李若华心里大感不是滋味,不由轻讽地哼道,“难不成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不敢当众说了吧!”
                      “李小姐,勿要以为熟读孙子兵法就可纸上谈兵。”收敛起脸上的淡笑,萧晚目光沉沉地开口,“战争,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会死很多人的。而天灾,同样如此。女皇陛下心系百姓与国家大事,自然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人才,而不是口才出众的马屁精。”
                      “你!”一向能言善辩的李若华,竟在此刻被萧晚咄咄逼人的气势气噎在了原地。她刚要反驳,金銮殿的大门忽然打开,楚天悦面色不愉地走了出来。
                      “李若华,你质疑萧晚状元的真伪性,难不成是在斥责朕有眼无珠?”
                      没想到女皇陛下竟亲自出面维护萧晚,李若华双腿一软,吓得跪倒在地。一扫刚才在萧晚面前趾高气扬的架势,她抖着双唇,惊恐地说:“草民不敢,草民知错了!”
                      “李若华,原本得知你参加今年的科举,朕倍感期待。但朕万万没想到,你的文采虽好,却是个目光短浅、小鸡肚肠不服输的人。”楚天悦神色冷峻,睨着跪倒在地的李若华,目光满是失望,“世人皆封你为京城才女,朕却觉得你不配此盛名。”
                      楚天悦的一番话宛如一盘冷水浇在了李若华的身上。她慌慌张张地看着楚天悦,身子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了起来,声音干涩地说:“陛下,请听草民解释……”
                      完全不理会李若华惨白如纸的面容和摇摇欲坠的身躯,楚天悦对着萧晚,一改刚才的怒意,反而和颜悦色地开口:“萧晚,随朕去御书房吧。关于开凿运河的事,朕想和你详细一谈,尽早将此事规划出来。”
                      见萧晚随着女皇离去,而其余考生都惊恐地对自己纷纷绕道,一向被人捧得高高的李若华,心开始崩溃了起来。自己苦心经营,终在今年荣登了第一才女之名,谁知竟被女皇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不配。
                      原本因败于萧晚手下心不甘情不愿,此时这般残酷的事实更令她万念俱灰。她不由眼眶一红,伏在冰冷的地上泣不成声。
                      御书房内,楚天悦望着萧晚,沉着声道:“萧晚,你说得对。朕举办科举是为了选拔有才之士,需要的是忠言逆耳,能为国家出力的臣子,而非华而不实的谄媚,以及那些口才出众的马屁精。”
                      想到前世李若华虽不是状元,却是个榜眼,萧晚迟疑了番,小声开口:“李小姐能成为京城第一才女,恐怕并非浪得虚名,陛下这般斥责,对她似乎严苛了些……”
                      “今日,她敢在皇宫里对你这位新封的状元出言不逊,想必其余的人同样会对朕做出的决定窃窃私语。你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当得起状元之名,甚至于开凿运河的诸多事宜还要请教你后执行。朕自然护你。”楚天悦冷哼一声,道,“她若是聪明,就不该质疑朕的决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7楼2017-06-11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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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晓女皇是为了自己特地杀鸡儆猴警告众人,萧晚的心颤动了起来,不由开口道:“陛下有任何疑问,尽管问草民。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河水患一直是朕头疼的问题。这些年来,朕陆陆续续发放下百万官银用于修堤,却暗中被贪官私分。黄河决堤,苦得完全是数万灾民。三个月前,朕派出钦差大臣前去察访,终于有了些眉目。清水县令穆宁言贪污腐败,目前已收押回京。只是虽然揪出了贪官,但灾情却因各种拖延不报,造成如今肆虐成灾。”
                        想到黄河境内水患成灾,贪官污吏没一个可信。楚天悦疲惫得轻叹口气:“萧晚,你对治水之法有独特见解,朕希望封你为钦差大臣前往黄河地区治水。不知你意下如何?”此刻,楚天悦说出了自己留下萧晚独谈的用意。
                        “草民只是提了拙见,并非亲临灾区最适合的人选。”想到前世的种种,萧晚轻轻开口道,“陛下,清水县令穆宁言真的是贪污腐败的罪魁祸首吗?以草民猜测,这是有人故意推出来做替罪羔羊的。”
                        前世,黄河地区贪污腐败的事在十一月才真正揭晓全部的面纱,而提出开凿运河提案的正是一开始被推出当成替罪羔羊的穆宁言。她为人正直,以清廉公正闻名于清水县,却被人栽赃陷害,背上了贪污之名收押回京。
                        直到一个月后,清水县的百姓们千里迢迢闹上了京城,众人才知穆宁言背负了冤屈。十一月时,此案交由丞相重新调查,才捉出了幕后贪污的真凶!
                        “陛下,您派出的钦差大臣是工部的都水清吏司王丹王大人吧。”被萧晚一言说中了真相,楚天悦面色严峻地点了点头。
                        见这部分和前世无差异,萧晚清了清口道:“请陛下同样派人查查这位王大人和宁州知府于大人,或许有意外的线索。”
                        “萧晚。”楚天悦的声音沉重了起来,“你是怀疑她们才是幕后黑手?若是王丹是真凶,那朕真是愚蠢,竟派她调查贪污腐败!”
                        “以草民拙见,穆宁言只是小小地区的县令,不可能凭一人之力贪污这数百万的巨款。若她真有如此巨款,早就逍遥地享受生活了,不会一直留在灾情最严重的清水县, 让自己时时刻刻因水患提心吊胆着。灾款是由工部发放而下的,所以草民怀疑工部里存在着内鬼。与此同时,掌握黄河片区的知府于大人是最有可能直接接触灾款的大官,所以草民才恳请陛下严查这两人,或许会有意外的线索。“
                        见楚天悦望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狐疑,萧晚才想到自己压根没去过黄河地区,根本不可能清楚那边所发生的一切,不由急着补充道:“草民曾在京城内遇到一对从清水县逃到京城的难民,是她们告诉草民清水县水患肆虐,穆宁言是个廉 政爱民的好官,所以草民才怀疑或许此事另有蹊跷……”
                        虽然这么解释,但萧晚的话语仍在着很多漏洞。楚天悦不再深究,反而沉声问道:“能将这整件事剖析得如此清楚,你说你并非亲临灾区最适合的人选,那谁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回避下,是穆宁言。”萧晚仰起头,认真地开口,“清水县被水患困扰多年,但身为县令,穆宁言却从未放弃,一心一意地努力治水。她在黄河周边居住多年,治水多年,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黄河的水势,是草民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楚天悦冷冷反驳:“她虽不是幕后黑手,却有可能同为帮凶,清正廉明或许是做出的假象,又有谁真正知晓呢。”
                        “陛下重新派人调查此事后,若能还穆宁言的清白。草民恳请,请她一同参加探讨开凿运河的方案,或许能事半功倍。”
                        前世穆宁言在十月才还了清白,十一月才查出了一串贪官污吏。今生不可再拖这么久了,多拖一分,灾情就会更肆虐一分。同样,萧晚将自己所知的所有关于开凿运河的事一一告诉了楚天悦,楚天悦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细细打量着滔滔不绝的萧晚。
                        她越是听,对萧晚的深思熟虑越是震惊,以至于更是想不通,如此才华灼灼的才女,为何会被京城百姓厌恶辱骂,甚至过往拥有着种种斑斑劣迹?
                        促膝长谈了一晚,萧晚发觉楚天悦并非自己前世所认为的那般威严凶悍,亦或者是翻脸无情、昏庸无道。见楚天悦与她交谈时和颜悦色,她不由渐渐地放开了胆子,不再畏手畏脚地拘谨着,称呼也从“草民”变成了“微臣”。
                        前世,母亲入狱后,是由女皇亲自监审。母亲是无辜的,自然不会认罪。哪怕铁证如山,以母亲这些年的忠心耿耿,女皇自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就判了萧家满门抄斩的死罪。
                        但前世,楚慕青用了最毒的一计,先是诱惑萧轻如认罪供出母亲,随后让母亲在女皇审讯时毒发,制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而在太女府上搜出的证据,更是女皇认定楚诗玉为了争夺皇位,不惜暗杀楚陌容,与萧家一同和敌国勾结,让国家置于水深火热的战争中,不由对楚诗玉更是痛心和失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8楼2017-06-11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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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慕青与前世成为兵部侍郎的王岩勾结,方便在女皇生疑前,以最快速度将萧家满门抄斩。而她又让季舒墨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潜入萧府,暗藏所谓通敌卖国的罪证,除此之外,还有太女府!楚诗玉身边定也有楚慕青精心布下的暗桩!
                          而楚慕青还与敌军暗中勾结,趁女皇悲痛丧女时,特意带兵出征打退敌军,让自己战神之名声名远播,受到百姓的爱戴,成为太女。
                          今生,她绝不能让楚慕青再如意了!
                          “萧晚,今日一谈,朕感触良多。现在已是寅时,你就在宫中住下吧。巳时放榜之时,朕会让你这位实至名归的状元郎风光回府,让任何人都不敢质疑。”
                          萧晚恭敬道:“谢陛下厚爱。”
                          楚天悦点头笑道:“朕很期待,日后你在朝堂上的表现,切不要让朕失望了。”
                          “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
                          熬夜到寅时,一直紧绷神情的萧晚早就疲惫不堪。待宫女带到她别院歇息后,她一倒头就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她不知,自己的整夜不归府,早就在萧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直担心萧晚性子急躁出言不逊顶撞了女皇,身为母亲的萧玉容担心啊,愁得头发都要白了。眼见着萧晚子时未归,她终于忍受不住担忧,急巴巴地进了宫。
                          在被侍卫告知萧玉容忧心忡忡地在大殿里等着见圣时,楚天悦不由轻笑了起来,连忙将这位重臣请进了书房。
                          一见圣上,萧玉容诚惶诚恐地跪下:“陛下,如果晚儿顶撞了,你万万要息怒啊!有什么责罚,臣愿为晚儿受。”
                          “朕封萧晚为今年科举的状元,刚才只是和她谈了一宿,让她在宫里住下了。”将萧晚在殿试的表现,以及刚才的那番话告诉了萧玉容和宁太傅,楚天悦幽幽地开口,“玉容,你可有将前段日子偷袭南疆的事和萧晚说过?萧晚对南疆的地势过于熟稔,令朕觉得有些蹊跷。”
                          萧玉容心中惊讶,连忙道:“臣未和晚儿提过军务。”她迟疑了一番,道,“不过前段时间,她曾跟臣提过,她要为母亲报仇。许是耿耿于怀四年前的事,所以查了一番南疆的事。”
                          “今日,萧晚呵斥朕的言语,的确让朕想到了当年叱咤风云的萧大将军。萧大将军一故,东魏如同失去了一个猛虎。”楚天悦惋惜地说完,又轻轻地开口,“爱卿之前说的不错,朕御驾亲征的确不是时候。攘外必先安内,朕之前把重心放错了……”
                          作 为反对女皇出征的萧玉容,见一直固执己见的女皇竟然突然转变了态度,心里惊愕异常,只听楚天悦又道:“今日,萧晚向朕献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谋。虽是个好点 子,但无实战经验的她终究太过年轻,提到栽赃想害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了。所以,真正需要付诸于行动的,就靠爱卿你了。”
                          萧玉容微微一愣,随后恭敬地说:“是,陛下。”
                          辰时,萧晚被宫女唤醒。还处于迷糊中的她,被宫女手脚麻利地换起了衣服,等回过神来,她竟发现,夏问筠为自己亲手做得袍子竟要被人扔掉了!
                          她急急喝道:“今日归府,我只穿这件衣服!”
                          “回萧状元。”宫女恭敬地回复,“陛下说,今日要让状元大人环城一周再回府庆祝。刚才奴婢发现,这件衣袍并非正装,所以想为大人换上新的官服,请大人息怒。”
                          第54章 荣归
                          “陛下,微臣今日想穿这身直裾回府,望陛下恩准……”
                          见萧晚并未穿官服,楚天悦微微一怔。半响,她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俊朗非凡的萧晚,笑着道:“这身衣袍式样新奇,似乎和曲裾有些类似,却完美改变了曲裾太过婀娜多姿的缺点,显得出奇的端庄和华贵。不知是哪位裁缝有如此好的手艺,裙摆上梅花缝得这般栩栩如生?”
                          其实昨日,萧晚新颖的服饰在人群里各为出挑,只是后面她光顾着震惊萧晚的才华,倒是忽略了她这身端庄的打扮。现在对萧晚越看越顺眼下,楚天悦不由夸赞了几句。
                          萧晚恭敬回道,:“这是微臣的夫人夏氏为臣特制的直裾,她母亲正是曾经设计出曲裾的夏清璇。”
                          “夏清璇……?怪不得设计如此眼熟,原是夏记衣铺所出。”回忆起往昔,楚天悦轻叹道,“当年夏清璇所设计的曲裾曾令朕一度十分惊艳,没想到改制后的直裾保留了曲裾的优点,又改良了不少糟粕之处,当真让人眼前一亮。”
                          见楚天悦微感兴趣,萧晚心中一动,不由自荐起了枕席:“陛下,夏记衣铺已重新开张,若是您喜欢直裾的款式,微臣可为您特殊定制一套。”
                          猜出了萧晚打着什么鬼主意,楚天悦轻笑着点头:“好,这些年来宫里的袄裙和襦裙已让朕穿厌看厌了,是时候该换一套新的宫服了。朕,十分期待。”
                          没想到楚天悦答应得这般爽快,萧晚喜道:“一定不负陛下所望!”
                          巳时,礼部尚书崔明玉至东长安门外,将此次科举的金榜张挂在了宫墙壁上。金榜足有半人之高,十九米之宽,黄纸之上龙飞凤舞的墨宝正是当今女皇楚天悦亲手所书,右下角更权威地加盖了“皇帝之宝”,诠释了其真实性和有效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9楼2017-06-11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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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若华脸色一白,死死地盯着那块碎布。她怎么也没想明白,在短短须臾间,萧晚不但成功停住了疾奔的白驹,竟还看穿了她陷害的过程!
                            “你!”得知自己的孩子是被人有意推出后,女子红着眼,指着李若华破口大骂了起来,“什么才女,竟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若我儿出事,你拿什么赔我的儿!”
                            那些曾经爱慕李若华的内子们,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天翻地覆了起来,目光纷纷陌生又失望地看着她。李若华一时觉得有些难堪,连忙想趁乱离开,谁知众人竟完全把道路堵了起来,吵吵嚷嚷地要压她去见官。
                            “萧状元,刚才谢谢你救了我们。”一想到那时的危险,那女子的心就惴惴不安着,连忙朝着萧晚不停地鞠躬道谢。
                            萧晚轻声道:“长安门外车水马龙,看榜之时记得注意安全,尤其是年幼的孩子在身边,要多多费些心照顾着。莫要互相推搡,造成险情。”
                            “萧状元说的是。”她泪眼婆娑,感动地说,“我曾听传言说状元您多么蛮不讲理多么纨绔多么霸道,今日一见才知你平易近人,传言皆是虚……”
                            没想到随意一出手竟让人改变了长年以来的看法,萧晚微微一笑,道:“萧晚已经成长,早不是那纨绔之人了。”
                            说完,在鼓乐的奏响下,她轻轻一挥马鞭,绝尘而去。
                            这等天人之姿令众人痴望不已,完全忽略了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纨绔草包女。更有内子在回味许久后,突然双手捧心,对着萧晚骑马离去的潇洒背影冒起了桃花。
                            “那是萧晚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衣服好漂亮啊!怎么从来没见过,到底在哪买的?”
                            “好像在夏记衣铺看到过,叫什么直裾?”一人纳闷地说,“那时路过觉得款式平平,怎么萧晚这身这么俊俏……?”
                            “昨天殿试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萧晚成了状元?”
                            殿试的考题涉及到军略,所以并未像会试一样公布于众。但有些参加第二轮殿试的考生们见众人这么好奇,立刻添油加醋地将萧晚如何驳斥女皇、如何让女皇心悦诚服放弃御驾亲征的话语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甚至于将女皇怒斥李若华的事也夸张地补充了一番。
                            一瞬间,李若华才女的形象在众人面前倒塌了起来,而对于成为状元郎的萧晚,众人又惊又疑,心里完全无法消化草包女变成了才女这个事实……
                            但又被刚才萧晚英姿飒爽的出场方式完全地惊艳到了!以至于才一个早上过去,流言已越传越邪乎了起来,萧晚如何成为金科状元的版本更是编了七八个之多。
                            与此同时,萧府张灯结彩,喜炮震天。在各种前呼后拥,旗鼓开路下,萧晚手捧着钦点的圣诏,足跨金鞍白驹,风风光光地归了府。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洗心革面金榜题名!萧晚在激动的同时,回忆起了前世荒废的时光和纨绔的游手好闲,不禁为自己今生这两个月来的熬夜努力泪目了起来。
                            若是前世,她也这般奋斗努力,光宗耀祖,萧家又怎会落得满门抄斩的惨境……
                            “晚儿!”
                            在望见萧玉容和陈太珺一脸急切地等在门口时,萧晚连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疾奔到了两人的身前。她屈膝而跪,将钦点圣诏递到了两人面前。
                            “母亲、祖母,晚儿未负你们希望,已金榜题名归来。”
                            没想到两个月前还是纨绔子弟的女儿,竟变得如此出众,萧玉容心里又欢喜又自豪。她连忙扶起跪地的萧晚,拍了拍她的肩道:“不愧是我的好女儿。走,进屋去吧。”
                            想到萧晚累了一日,神色疲惫,萧玉容并没有在今日邀请宾客庆祝萧晚高中,而是细声叮嘱了她一番后,就让她回房好好休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1楼2017-06-11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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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31 00: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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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晚却在萧玉容和陈太珺离去后,目光一眨不眨地望向了默默在旁凝望着自己的夏问筠,完全忽略了一旁同样早早等候在门口,脸色复杂的季舒墨。
                              “筠儿,你身子未好,怎么出房了呢!”萧晚担忧地走近,嗔怪地说,“昭儿,你怎么不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小心我扣光你的月钱!”
                              昭儿无辜地惊呼:“是小姐非要在外面等您,我怎么劝也不听……您不知道,小姐她脾气拧得很,除了您的话,她根本不听其他人说的……”
                              想到萧晚一夜未归,夏问筠提心吊胆了一晚。此刻,被昭儿说得脸颊微红,她支支吾吾道:“妻主,不怪昭儿,是我要等你的……”
                              说着,她羞涩地抬起了眼,正对上萧晚灿若星辰的双眸,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这铺天盖地的温柔完全吸入了进去。目光水汪汪地轻眨着,她嘴角轻扬,高兴地开口:“恭喜妻主,金榜题名。”
                              这样柔暖的恭贺比任何人说得都让萧晚精神百倍、振奋十足,她喜气洋洋开口,刚要说话,却被夏问筠握住了手腕。
                              她惊呼道:“妻主,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萧晚低头看了看右手心,只见手掌中有着几道青紫的缰绳印。这点小伤对她来说早就不算什么,毕竟现在刚见到夏问筠,萧晚尤其兴奋,总觉得自己有说不尽的话想要告诉她。
                              “筠儿,谢谢你陪我度过了我最艰难的这段日子。现在,我们——”
                              夏问筠却紧张地惊呼着:“妻主,这伤要上药,落了疤不好!”说着,她急急地拉着萧晚朝着梅园走去,以至于萧晚刚欲说出口的话闷在了嘴里。
                              望着夏问筠忙前忙后地为自己包扎着,一脸小心翼翼和担忧,萧晚乐滋滋地眯起眼,回忆起了那句千古名言。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她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如今她已金榜题名,功成名就。这洞房花烛夜是时候该办起来了!
                              正酝酿着如何顺理成章地扑倒筠儿,彼此互相探讨着小黄书之妙时,萧晚瞄到了夏问筠床边的那副古旧的画卷。
                              在她未和夏问筠同住前,这张画卷,夏问筠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边。但夏问筠受伤养病后,萧晚时时刻刻地守着夏问筠照顾着她,倒是没再瞧见。如今,又见这画卷出现在了床头,萧晚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
                              她曾问过夏问筠,这名救命恩人是谁,却因为季舒墨的突然归府被迫打断了下来。
                              后来,她曾经有几次想追问夏问筠,却又惶恐自己再度揭开她的伤疤,或怕听到一些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例如,对方是位自己这个纨绔女根本比不上的天之骄子亦或者是千金才女。
                              但现在,她已经是状元了!筠儿是她的妻,即是状元的夫人,无论如何,她都有资格和能力与这位所谓的救命恩人一较高下!
                              于是,在夏问筠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时,萧晚终于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地开口道:“筠儿,这张画卷……”
                              见夏问筠漂亮的眼眸微微抬起,萧晚咽了咽口水,那些在殿试上汹汹的气势瞬间萎了。她心虚地撇开目光,细若蚊呐地说:“之前我说过,如果你想要找她报恩的话,我会派人帮你找找的。你不必天天守着画卷,我……会帮你好好报答她的……”
                              她一口气说完,忽然见夏问筠僵住了动作。好半响,夏问筠才低低地开口:“妻主,那画卷上的女子是你。”她抬起目光,笑容微微有些勉强,声音更是夹杂着轻轻的颤动,“当年救我的人,是你。”
                              “我?!”萧晚一口气噎在了喉咙里,整个人都呆在了床上。
                              见萧晚一脸茫然,夏问筠轻声低喃着:“妻主,我喜欢你整整三年了,所以我想报恩的人,只有你。喜欢的人,也只有你……”
                              ——你从来不知,我有多喜欢你。为了嫁给你,我等了整整三年……
                              三年……?
                              萧晚的头瞬间胀痛了起来,总觉得这句话在哪里听到过……越想她的头越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将脑袋撕裂了开来,而与此同时,死前的回忆陆陆续续地浮现在脑海里。
                              她呼吸一窒,忽然意识到,自己前段时间觉得忽略掉的重要信息,正是前世夏问筠在她临死前说的那番话。
                              筠儿喜欢了她整整三年?!
                              而她竟然是筠儿心心念念的那位恩人?!
                              不可能啊,前世她对声名狼藉的夏问筠一向采取避而远之的态度……怎么可能会救她呢?以前应该没见过才对啊……为何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呢……
                              三年?三年?!她的玉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2楼2017-06-11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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