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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咳咳……”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吸与咳嗽，他从浅度睡眠中惊醒了。
“您还好吧，先生？”人工智能开启了床头的LED灯，并通过床上的服务终端用很担忧的语气问道。尽管同绝大多数弱人工智能一样，她对人类的感情几乎毫无理解，但她的担心却又是真真实实的：她通过纳米材料睡衣上的探测器检测到了她的主人——Robert的心率异常。
“呼……呼…没什么，只是单纯的咳嗽而已。Jessie，快给我倒一杯水，我的喉咙现在很干——干得要命——对了，现在几点了？”他像刚才在那个噩梦中一开始做的那样，试图用手支撑着身体，以打败将自己拉向床面的无处不在的地心引力——但同在梦中一样，他再次失败了，于是他索性让身体重重地倒在纳米材料制的床单上。接着，他便毫不意外地被高分子材料床垫给弹了起来。
“现在是格林威治时间七点二十分。先生，您刚才的心率过快，且呼吸急促，我担心您的安全。因而，我也强烈建议您多休息一下。”尽管他表示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但人工智能仍显得十分担忧。她不依不饶地向他提出了更像是要求的“建议”。
“够了，Jessie！上个星期空间技术部的上班时间改到了八点整，我没有太多时间了！快给我把早餐准备好！”他口中的“Jessie”，即是他的家政人工智能的名字——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尽管就“Jessie”的设计而言，她并没有向主人提出异议的能力。
“是的，先生。”Jessie默默地听完了他的斥责，接着换了一种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声回答道。尽管人工智能毫无恶意，但这声音仍叫他极为不爽——他感觉就像是她在故意恶心他，以报复自己的不近“人”情。
“真见鬼，”他侧卧在床上，望着移动服务终端托着一杯水缓缓地开过卧室外的走廊，直到将水杯送到他的手中，“这家伙，唉，真是个榆木脑袋——也难怪，毕竟是人类编写出来的程序。”
“您还好吧，先生？”人工智能开启了床头的LED灯，并通过床上的服务终端用很担忧的语气问道。尽管同绝大多数弱人工智能一样，她对人类的感情几乎毫无理解，但她的担心却又是真真实实的：她通过纳米材料睡衣上的探测器检测到了她的主人——Robert的心率异常。
“呼……呼…没什么，只是单纯的咳嗽而已。Jessie，快给我倒一杯水，我的喉咙现在很干——干得要命——对了，现在几点了？”他像刚才在那个噩梦中一开始做的那样，试图用手支撑着身体，以打败将自己拉向床面的无处不在的地心引力——但同在梦中一样，他再次失败了，于是他索性让身体重重地倒在纳米材料制的床单上。接着，他便毫不意外地被高分子材料床垫给弹了起来。
“现在是格林威治时间七点二十分。先生，您刚才的心率过快，且呼吸急促，我担心您的安全。因而，我也强烈建议您多休息一下。”尽管他表示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但人工智能仍显得十分担忧。她不依不饶地向他提出了更像是要求的“建议”。
“够了，Jessie！上个星期空间技术部的上班时间改到了八点整，我没有太多时间了！快给我把早餐准备好！”他口中的“Jessie”，即是他的家政人工智能的名字——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尽管就“Jessie”的设计而言，她并没有向主人提出异议的能力。
“是的，先生。”Jessie默默地听完了他的斥责，接着换了一种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声回答道。尽管人工智能毫无恶意，但这声音仍叫他极为不爽——他感觉就像是她在故意恶心他，以报复自己的不近“人”情。
“真见鬼，”他侧卧在床上，望着移动服务终端托着一杯水缓缓地开过卧室外的走廊，直到将水杯送到他的手中，“这家伙，唉，真是个榆木脑袋——也难怪，毕竟是人类编写出来的程序。”
接着，他又一次尝试着从床上起来。出乎意料的是，他竟轻而易举地从侧卧中坐了起来，并快速地下了床。他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圣书》中夺回了自己神力的力士参孙，一下又有了推倒神庙的力量。但显然，这力量并不能够缓解他的头痛——体位的瞬间变换使他大脑中的血液回流，宏观表现在他身体上则像是有钉子在扎着他的脑壳——从内向外地扎。
“需要我给您穿衣服吗？”Jessie通过卧室中的监视器观察到他已经起床了。她似乎还是不放心，便再次用关切的语气问道。这与刚才的那声令人生厌的电子合成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吧……不用了。”他尝试着放松心情，以便于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回答人工智能的问题，可他感觉自己怎么也做不到。
他猛灌下几口水。但同数个小时前他喝下的那瓶葡萄酒不同，当水随着食道的蠕动被送入胃中时，他感觉就像是有一块粗糙的岩石在自己的喉咙上打磨。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感使他险些被呛到。
“Oh——该死！Jessie，你能不能小心点儿，叫你的服务终端把路看好了——这蠢笨的东西刚才又撞到了我的脚趾上——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随着移动终端的一声异响，从脚趾传来的疼痛感立马使他条件反射地抱住了自己的左腿。此时的他，也顾不得“体谅”Jessie的关心了，破口便大骂道，“Jessie，你知道吗？三千多年前的东亚帝国有一句老话，叫‘事不过三’，所以如果你再敢犯一次这样的错误，我就会联系你的生产厂商——Elysium公司，叫他们把你给卸载了，懂吗？然后再换个新的系统——但是是别的公司的。我相信你不会很乐意被卸载并被取而代之吧？”在喉咙一做出吞咽动作就疼的情况下说完这么一长段的话，他自己也被自身的毅力所震惊了。
“是的，先生。我仅代表Elysium集团对刚才本系统对您造成的意外伤害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也为本系统对刚才移动服务终端的动能与刹车性能的计算失误再次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人工智能再次换上了那让他听一次恶心一次的合成音，通过移动终端与他对话，“此外，我还想提醒您，目前世界上尚无公司、组织或个人宣称在人工智能方面取得比Elysium集团人工智能分部更高的成就。”此时，人工智能说的话再配上她的语气，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在讽刺他。
“需要我给您穿衣服吗？”Jessie通过卧室中的监视器观察到他已经起床了。她似乎还是不放心，便再次用关切的语气问道。这与刚才的那声令人生厌的电子合成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吧……不用了。”他尝试着放松心情，以便于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回答人工智能的问题，可他感觉自己怎么也做不到。
他猛灌下几口水。但同数个小时前他喝下的那瓶葡萄酒不同，当水随着食道的蠕动被送入胃中时，他感觉就像是有一块粗糙的岩石在自己的喉咙上打磨。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感使他险些被呛到。
“Oh——该死！Jessie，你能不能小心点儿，叫你的服务终端把路看好了——这蠢笨的东西刚才又撞到了我的脚趾上——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随着移动终端的一声异响，从脚趾传来的疼痛感立马使他条件反射地抱住了自己的左腿。此时的他，也顾不得“体谅”Jessie的关心了，破口便大骂道，“Jessie，你知道吗？三千多年前的东亚帝国有一句老话，叫‘事不过三’，所以如果你再敢犯一次这样的错误，我就会联系你的生产厂商——Elysium公司，叫他们把你给卸载了，懂吗？然后再换个新的系统——但是是别的公司的。我相信你不会很乐意被卸载并被取而代之吧？”在喉咙一做出吞咽动作就疼的情况下说完这么一长段的话，他自己也被自身的毅力所震惊了。
“是的，先生。我仅代表Elysium集团对刚才本系统对您造成的意外伤害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也为本系统对刚才移动服务终端的动能与刹车性能的计算失误再次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人工智能再次换上了那让他听一次恶心一次的合成音，通过移动终端与他对话，“此外，我还想提醒您，目前世界上尚无公司、组织或个人宣称在人工智能方面取得比Elysium集团人工智能分部更高的成就。”此时，人工智能说的话再配上她的语气，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在讽刺他。
“呼……呼…呼…唉……”他借着床头的灯光对着床边的穿衣镜一照，发现自己的脸已因愤怒而变得通红——自己也真是愚蠢——跟人工智能较个什么劲？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这样做。结果不仅什么也没得到，反而把自己给搞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坐在床边，开始吃起了早餐。他也注意到餐盘上放了一盒感冒药——显然Jessie把他刚才的症状与最近的流行性感冒联系到了一起。呵，这家伙嘴上讽刺地挺欢的，其实心里还是关心她的主人的——对了，这家伙根本没有心。他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她就是个靠背书堆出来的弱人工智能，永远都是。就跟四十年前的一样。哈哈，四十年前！四十年前，我们用的是这样的人工智能，四十年后，我们依然在用这样的人工智能！此时他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回复Jessie了：你们Elysium公司的人工智能之所以现在是世界第一，还不是因为你们四十年前也是世界第一！人类的技术发展根本就是在停滞中，可总有不少**被这四十年来无数低技术的回光返照给迷惑了，以为自己同人类文明一样都在进步——其实两者都没有——呵呵，都没有。
他坐在床边，开始吃起了早餐。他也注意到餐盘上放了一盒感冒药——显然Jessie把他刚才的症状与最近的流行性感冒联系到了一起。呵，这家伙嘴上讽刺地挺欢的，其实心里还是关心她的主人的——对了，这家伙根本没有心。他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她就是个靠背书堆出来的弱人工智能，永远都是。就跟四十年前的一样。哈哈，四十年前！四十年前，我们用的是这样的人工智能，四十年后，我们依然在用这样的人工智能！此时他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回复Jessie了：你们Elysium公司的人工智能之所以现在是世界第一，还不是因为你们四十年前也是世界第一！人类的技术发展根本就是在停滞中，可总有不少**被这四十年来无数低技术的回光返照给迷惑了，以为自己同人类文明一样都在进步——其实两者都没有——呵呵，都没有。
他拿起陶瓷餐叉胡乱地扒了几口盘中的面条。同时，他也瞥了一眼嵌在移动终端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是七点三十五分了！他把叉子丢到一旁，一边估算着自己到空间技术部要花的时间，一边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疾步走出位于二楼的卧室，又顺着楼梯跑到一楼。
直到来到门口时，他才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副视讯眼镜与一枚镀着金的陶瓷胸章——难怪在梦里他从睡衣口袋中找不到视讯眼镜！
他将视讯眼镜戴上，隔着陶瓷镜片凝视那枚胸章。胸章上浮雕着几个他曾看过无数回的金字：PO。在这三个大字之上还有一行浮雕小字：UnitedNationsofEarth。只不过前者与之相比，显得太过喧宾夺主了。
他站在门口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将这胸章戴到了胸前。
“一切都不算什么，不是吗？”他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接着他便打开了大门，随即被射入门中的阳光刺得一时睁不开眼睛。
直到来到门口时，他才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副视讯眼镜与一枚镀着金的陶瓷胸章——难怪在梦里他从睡衣口袋中找不到视讯眼镜！
他将视讯眼镜戴上，隔着陶瓷镜片凝视那枚胸章。胸章上浮雕着几个他曾看过无数回的金字：PO。在这三个大字之上还有一行浮雕小字：UnitedNationsofEarth。只不过前者与之相比，显得太过喧宾夺主了。
他站在门口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将这胸章戴到了胸前。
“一切都不算什么，不是吗？”他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接着他便打开了大门，随即被射入门中的阳光刺得一时睁不开眼睛。
3.中央大学
中央大学，仅以体量而言，确实是世界上空前大的高等学府。它有着世界上最多的学生——这620万名学生来自大洋国各个区乃至全世界；它有着世界上最大的面积——算上中央省直辖的Ceceri森林，总共885.2平方千米；它也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拥有760PB电子文献资源，3.9亿册纸质图书的中央图书馆；它甚至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强子对撞机——“Gaia”号强子对撞机……
只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呵呵。Robert苦笑着想到。接着，他扶起视讯眼镜，再次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他第几次这样做了。
不会再有了，至少在这个世纪结束之前不会再有了。即使对领土遍及五个大洲、坐拥五千零四十多万平方千米疆域的大洋国而言，中央大学也是个臃肿的怪物。想到这里，他抬头望向碧蓝无云的天空——更早些时候——准确的说是每天五点整，都会有二十架大得恐怖的E–270运输机飞过自家房顶，这些Elysium航空的超级运输机伴随着穿过数千米空气仍无丝毫衰减的巨大轰鸣，将数以千吨计的货物运向位于大学东部的机场。在那里，还有着一个足以在二十分钟内将这些货物全数吞入腹中再完成打包分配的巨型物流中心。他有些理解为何自己的房子明明这么大，位置又方便，当初却要以低到与之完全不相称的价格出售了——没有几个人能在如此大的噪声下睡个好觉。
中央大学，仅以体量而言，确实是世界上空前大的高等学府。它有着世界上最多的学生——这620万名学生来自大洋国各个区乃至全世界；它有着世界上最大的面积——算上中央省直辖的Ceceri森林，总共885.2平方千米；它也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拥有760PB电子文献资源，3.9亿册纸质图书的中央图书馆；它甚至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强子对撞机——“Gaia”号强子对撞机……
只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呵呵。Robert苦笑着想到。接着，他扶起视讯眼镜，再次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他第几次这样做了。
不会再有了，至少在这个世纪结束之前不会再有了。即使对领土遍及五个大洲、坐拥五千零四十多万平方千米疆域的大洋国而言，中央大学也是个臃肿的怪物。想到这里，他抬头望向碧蓝无云的天空——更早些时候——准确的说是每天五点整，都会有二十架大得恐怖的E–270运输机飞过自家房顶，这些Elysium航空的超级运输机伴随着穿过数千米空气仍无丝毫衰减的巨大轰鸣，将数以千吨计的货物运向位于大学东部的机场。在那里，还有着一个足以在二十分钟内将这些货物全数吞入腹中再完成打包分配的巨型物流中心。他有些理解为何自己的房子明明这么大，位置又方便，当初却要以低到与之完全不相称的价格出售了——没有几个人能在如此大的噪声下睡个好觉。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想笑——一开始发现这一切时，他以为自己亏大了。可当自家的房顶与墙壁被加装上价格不菲的纳米陶瓷隔音板后，他才觉得自己简直是大赚特赚——感谢材料学家们，现在他完全无法听见来自外界的一点儿噪声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一体成型纳米陶瓷板的技术早在四十年多前就已经有了，可直到九年前它才被付诸实施，呵呵。他放下扶着视讯眼镜的手，缓缓地走过庭院左侧的三棵小橡树——在寸土寸金的A-5居民区中开辟一个庭院来种树，这确实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先生，”视讯眼镜的陶瓷镜片上忽然弹出一个对话框，将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是人工智能在提醒他，“您的时间不多了，您还有二十五分钟时间来到达空间技术部。”
“该死，我怎么会忘了这个？”他一路小跑到门口，又向家门口左侧跑了一段路，才在Jessie的指引下找到了几辆停在一块儿的共享单车。
“呼——总算找到了。还好现在不是太晚，否则车都被人骑走了。”随着“咔哒”一声开锁声，他没有多想，便坐上了车，在陶瓷构成的马路上飞速骑行着。
不到一分钟，他便向往常一样拐过一个十字路口，驶入了那条将A-5区与B-1区分隔开的又长又直的大道——Hippasus大道。
当然，这都是后话。一体成型纳米陶瓷板的技术早在四十年多前就已经有了，可直到九年前它才被付诸实施，呵呵。他放下扶着视讯眼镜的手，缓缓地走过庭院左侧的三棵小橡树——在寸土寸金的A-5居民区中开辟一个庭院来种树，这确实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先生，”视讯眼镜的陶瓷镜片上忽然弹出一个对话框，将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是人工智能在提醒他，“您的时间不多了，您还有二十五分钟时间来到达空间技术部。”
“该死，我怎么会忘了这个？”他一路小跑到门口，又向家门口左侧跑了一段路，才在Jessie的指引下找到了几辆停在一块儿的共享单车。
“呼——总算找到了。还好现在不是太晚，否则车都被人骑走了。”随着“咔哒”一声开锁声，他没有多想，便坐上了车，在陶瓷构成的马路上飞速骑行着。
不到一分钟，他便向往常一样拐过一个十字路口，驶入了那条将A-5区与B-1区分隔开的又长又直的大道——Hippasus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