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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自体+剑龙】既无冬雪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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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爱的冬雪来了~~~代发~~~


1楼2012-07-04 17:00回复

    【3】
    儒门天下是儒门首位武官跻身龙首的掌权者,他一反三分春色时候日日琴瑟丝竹,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反而重整儒门,将当年疏楼西风没有贯彻的经济政策实施到底,又打压起那些资历厚看法固执的“前朝”老臣,并重开了武试,进儒门的门槛迅速提高了几个档次,诸位儒生感叹:“若是文成武不就,也就与草包无疑。”虽然骂声载道,但是久了,也就自成体统,更是训练了一批精锐的儒门武官,儒门威华,一时鼎盛。
    料谈无欲这样掌了半面乾坤的人,进了龙门道,也被儒门的气势所震,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确实是有半个假字,但是剩下的半个真字也假不了。而儒门天下冷笑一句:“信我者,自效其命,不信我者,自行求生。”
    让后来谈无欲和素还真谈起儒门天下的时候道:“七分精明三分酷厉,极端爱恨却藏于华丽的外表之下,使得恨之者恒恨之,爱之者此生都欲罢不能。”
    素还真若有所思,却取笑师弟道:“师弟是哪一种?”谈无欲摇头笑道:“自然是又敬又有所惧,否则素还真你觉得呢?”素还真笑道:“华衣之下的手腕心机,蓄势待发的杀意,确实担得起师弟的评价。”
    那时候龙烟苑皱著眉和三分春色牢骚起儒门天下撤了儒尊墓前守墓的武官,只留下两个看墓人,气的有点牙痒痒:“我爹在的时候他倒是从来不说话,装的那是个谦恭慎言的,他以为他是谁?”
    三分春色摺扇一扫,笑意荡漾如春水涟涟:“不是谁,乃是儒门天下嘛,”他效仿了剑子仙迹的惯用句式,目光却是赞许之感:“龙烟苑,抛开私心,汝不觉得儒门天下的手段实在是妙不可言麼?”
    龙烟苑眯著眼睛,又睁开,清秀的眉眼波光潋滟,若有所思,却不发一言。三分春色饶有兴致看他的面色变幻,摆了摆手道:“怎麼?汝在想什麼呢?”龙烟苑一笑,一手握住三分春色的摺扇,目光闪烁不定:“汝觉得呢?”
    三分春色反握住龙烟苑的手,嘴角勾起一道恰到好处的笑:“汝这是……”他松开他的手,扇子哗的一展开,一副清艳的山水图就隔在他和龙烟苑之间,却似那画上的三川汇流,汹涌澎湃,虽只是纸上风景,却如同楚河汉界,两军对垒。
    龙烟苑笑了笑,“汝实在是信任儒门天下,汝让他当儒门龙首,说实话让我有点惊讶,”他拿起一旁的佛珠有趣的数著子儿:“儒门几千年的体统,被这麼个人,颠覆了个够。”三分春色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捻起一粒黑色的棋子放在乱七八糟的棋盘上:“这棋落的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简直是一团散沙,”他扶著额头执起扇子敲了敲棋盘:“汝见吾虽是缓了一招,但是其实毫无用处。”
    龙烟苑笑的甜美,淡淡的酒窝可爱的很,他很年轻,而此时,更像个小小的少年一般,他将棋子一个一个塞重播棋的紫竹盒里,做完这些事,修长的手指就轻碰棋盘念叨著:“不如重开一局,再定胜负。”
    三分春色点点头:“好啊,”他一笑:“汝先走,贴目就免了,省得汝说吾欺负汝。”
    龙烟苑颔首轻和:“如此这样,再好不过。”


    7楼2012-07-04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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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西江的月色美的一如既往,疏楼西风爱在这里听人讲经,无论是他少年时候,还是被世人视为一无所有的现在,他靠在树下,静静的听著,虽然是春深时候,却有一种雪色轻轻的感觉,他的头顶飞舞著粉色的桃花,和著他白色的素衣,颇像画家写意的泼墨桃花,却没有根系枝叶。
      听经的人总是很多,而疏楼西风总是站的很远,他也不求听的很多,迎著风觅到某些句子,就能寻到一种鸿蒙初始之感,这种感觉他也能在一派秋容身边找到,他当龙首的时候偶然会去一派秋容的院子里闲坐,他不说话,一派秋容也不说话,然后简单的喝喝茶,吃吃点心,看著花从树上徐徐落了,打个旋儿随了流水,那花起先颇不情愿的样子,过很久浸透了水就沉落下去。
      院子里总有各色的花,各色的鸟,所以总是不枯燥寂寞的,一派秋容说话起来温声细语,像春天的柳絮清淡而柔软,他总是会说起茶经,虽然引经据典却毫不苦闷,疏楼西风却鲜见的话很少,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很舒服,好像睡在云中一样。
      然后黄昏的时候就告辞,也不曾约定何时再过来,一派秋容很少去朝堂,他是唯一一个被龙首批准不用来朝堂的监司,这样子一日一日,竟然像不存在了一样。
      而于现在彼时,疏楼西风静静的听经,忽然想起那个小院落里的一派秋容,想起他总是温婉和善待人,看起来总是与世无争的样子,他不禁笑了笑,龙烟苑掌了儒门以后,一派秋容就退了,现在大概还会像以前那样吧。
      就和世上的,儒门的大多数人一样,随著时间推移然后慢慢就忘记他了,而对这个人,他是一点都不责怪的。
      就好像他也不责怪三分春色,他对三分春色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私心里,他很羡慕这个人,有时候又莫名有点鄙视这个人,这种感觉双重却不矛盾,总的来说,他是很欣赏的,这种感觉好像是年老的则天皇帝,对上对他恨的牙痒痒的骆宾王。剑子仙迹曾经问他为何要重用?他也回答不了,就好像他也想问剑子,为什麼要救蜀道行,蜀道行杀了那麼多人,甚至杀了自己器重的桐文,他知道剑子也回答不了,所以他连问都没有问。
      他倚著树,静静的想著,他已经是嗜血者,不会轻易被伤害,也不会轻易被打败,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好像那些人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样。白玉琴没有带在身侧,他静静的握紧了手中的辟商剑,就如宫灯帷的华灯再不会点起,他也再也不会与剑子仙迹喝茶煮酒,抱著小小的貂儿去儒门天下府上拜访,或者站在听琴台边听三分春色和诸位儒生侃大山,这些事情曾经柔如春色,现在却已经逆如朔风。
      而他,疏楼西风,并没有那麼多时间去忐忑,追悔,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在这一切没有完成之前,他必须好好的,即使是一个人。


      8楼2012-07-04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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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世上总是多狡兔死,走狗烹的不言之喻,也多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大势。说来熙熙攘攘,也不过是为了简单的名利二字。龙烟苑撑著脑袋看向三分春色:“西蒙已死,苦境中原要与疏楼西风为敌。汝说儒门该如何是好?”
        三分春色一惊,倒是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吾倒是料不到如此,儒门该是如何退避?想偌大儒门,那些人也不会擅自冲撞。”
        龙烟苑笑了笑:“斩草要除根,末世之怖,也不如人心,”他敲落棋子:“疏楼西风此次,无论是当年夺辟商,还是后来剑谱一事,都是私怨。只是他此次过了。”
        三分春色目光谨慎,却是难得的认真:“嗜血者有什麼好的,他那麼聪明的人,为什麼要如此。”
        龙烟苑又笑了笑:“三分春色,汝傻啊,谁不愿意与天地同生,并无坚不摧呢?”
        三分春色叹了口气:“吾是傻了,汝想啊,若是这样一日又一日无法死去的活在世上,若是有一日厌倦了,该是怎麼好?”他心思重重的看著龙烟苑:“汝这样说,正派大概是派过人来了儒门吧?”
        龙烟苑摇头道:“只是送了信,过些日子,怕是到了,疏楼西风已经不是儒门中人,吾要力保也怕是无能的很。”
        三分春色惊道:“龙烟苑,他算是汝大哥。吾们结拜过。”
        龙烟苑温声细语的安抚著:“吾自然是知道的,大哥疏楼西风,吾一向是尊重的,”他轻轻的拉住三分春色的手,眉目似有哀伤之感:“只是吾是儒门龙首,不止是龙烟苑。汝说儒门该如何呢?二哥。”

        三分春色一皱眉,桌子狠狠一拍:“自然是保他平安。儒门天下若无当年疏楼西风,哪会有后来的盛世,哪会有汝现在的太平。”
        龙烟苑叹道:“罢了,吾不见那使者便是,”他抽出丝帕轻轻擦拭自己的手指,细心而温文,象牙白的皮肤上落下羽睫的暗影,层层叠叠,他忽然道:“三分春色,为何汝现在这样维护疏楼西风?”
        三分春色笑了笑:“吾是讨厌他没错,但是吾是非分明。而且,”三分春色笑了笑:“汝知道他在儒门的威望,若是仅仅嗜血者三个字,仅仅是龙首大人汝,怕是动不了吧。”
        龙烟苑冷哼一句:“吾本不想对此事说太多,”他站定,看向三分春色,眼里却是十分威严:“汝如此说话,倒是把吾置於何地?”
        三分春色璨然一笑,便潇洒拂袖而去。
        无论后面传来何种动静,他都不再回头。


        9楼2012-07-04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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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龙烟苑在内苑安置了一块巨大的灵壁石,众人只觉得实在是不甚搭配,看起来及其的扎目。但是似乎龙烟苑很不以为意。
          内苑是历代儒门龙首居住办公之地,每代龙首上任都会大兴土木,但是自从三分春色上任之后,却再没有了变化,一切都维持当年疏楼西风的时候,再到儒门天下,一派秋容,俱是如此。到了龙烟苑,他也乐的从容,而实在也是无从改起。
          疏楼西风是个美人,他所挑选的地方,那些布置,俱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银紫色的屏障,水玉一般的点缀,初看只觉素雅,细看就觉每一处都精心细致,连起来,却是万里河山绵延之感。忽觉得似是幻境,因为每一处都另有典故和深意,细细思索,如入迷宫。
          大概是如此,后来的龙首都不再改动内苑。任何的改动都会让原有的一切内涵失却一环,不再完美。
          新来的监司斗胆提出疑问,只说灵壁石之感过於凶猛,不适合内苑停放。
          龙烟苑甚是困惑,丢笔道:“吾近日总是睡不好,惊梦之故,才搬来此石,都说有辟邪之效,”他重新看向满目愧疚的儒生:“吾也知不好,可近日吾睡眠甚是不错。”
          儒门拜道:“吾等之错。”
          龙烟苑叹息道:“吾之错,近来过来拜访之人都觉不妥,甚是损害儒门形象啊。”
          儒生道:“不如暂且换下这丝织屏障,换成他物,应能搭配。”
          龙烟苑垂首道:“罢了,如此吧,此内苑乃前代龙首之爱,且勿换却其他,损了韵味。”
          儒生领命退下。
          换了屏障之后,众人还觉不妥,龙烟苑满面无奈,只能由著众人改动。
          过了一个月,内苑就完全变了样。龙烟苑对著被撤出一旁的紫檀香的壁画叹了口气,想要责罚一旁众人,却无了言语。
          “也是吾之过,”龙烟苑执著烟管道:“罢了,将灵壁石撤下吧。”
          众人阻止不能,就将灵壁石撤下了,私下只叹龙首对前任疏楼西风的尊重之情,只是公私之别,诸生好意,心软而已。而儒门得此龙首,也是一大幸。
          诸生又恐内苑再有重整之理,龙烟苑却道,“诸生辛苦,此事如此罢了。缘分一事,莫要强求。”
          如此了,才算了却。


          11楼2012-07-04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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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昔年种柳,依依钱塘,今看摇落,凄怆江南。
            疏楼西风牵著马沿河堤慢慢向前走,江风静静的吹著,暮春的草疯长著,漫过了马蹄,而脚下柔软而脆弱,每一步,都似是在抹杀萌生的夏意。
            陌上总有错落季节的花,碧桃落了还有合欢,清艳的花瓣俩俩相对,枝叶繁互交结,每风来,辄身相解,了不相牵。或是那纤细温柔的溲疏,花如眸,眸如星,淡若出尘,婉转在花丛中淡然温柔著,小巧中却泛著青青的雾气。
            江南总是美的,无论是容颜尚未长开的少女,还是白发苍苍的老妇,纵然是那倒挂在柳枝上织著网的细蛛,也能编出闪著露水光泽的清晨。而一只幼鸟轻啼一声,就振著未丰的翅膀飞出了窝。
            淡看红尘,美而富足。
            静观俗世,暖如春江。
            江山总是不会变的,白衣的卿士,锦衣的儒生,那时候投鞭断江,众志成城,到今日孑然一身,独走钱塘。
            这样的境地,真的未曾想过麼?
            钱塘静如镜,平如屏,而暮鼓晨钟,未曾停过。
            很多事情随著桐文剑儒的死,再次变成一团散沙,而想要重新布置的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荒谬的笑话。
            不希望百无一用是书生,不愿意三教原本道为首。
            也会记得那时候剑子在合欢树下肃然的压住自己的手,目光深沉:“疏楼,你到底要的是什麼?”
            年轻的自己笑道:“剑子汝呢?”
            剑子背上的古尘动了动:“世事清平。”
            自己是笑著吧:“剑子的愿望,吾一路相随。”
            而这样说著的自己,不止是不甘心。
            弱势只能被控制,而只有真正掌权的人才能把握。
            不想看儒门垮掉,不想看到那样的未来,不想失去剑子的目光,想要更强大。
            纵然是彻底的欲□望□赤□裸而血腥,也不愿意孤独的等待所谓的赦免。
            自己内心真正的愿望……
            唯一的那个愿望……
            死掉也不可惜的愿望……
            纵然是被大家抛弃背离,也不可以丢弃。
            忘掉它,等於忘掉自己。


            13楼2012-07-04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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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豁然之境的野花开的天真烂漫,衬的原本朴实无华的道门居所都露出一丝清艳,但是那清灰色的雾气却如丝织的屏障一般笼罩著,如烟似雾,却半分都撩拨不开。
              先天人剑子仙迹在三教顶峰之中最是仗义坦诚善良,一身白衣,入了红尘也染不上,一把古尘剑,纵然出了鞘也依然留余地三分。
              他是个极信任朋友的人,即使是不熟悉的谈无欲失了佛心归来,连慕少艾那样的人都有了一丝责怪的意思,更何谈其他人那副猜忌又了若指掌的模样。只是剑子却一脸维护,只道谈无欲自有他的想法。他的信任并不是说说而已,圣踪也好,笑封君也罢,他总是愿意信任到最后一刻,但是总是换来对方快剑斩情,无可奈何之下,崩了也就崩了,倒是完全不影响剑子对苍生啊,朋友啊的一番情意。
              佛剑曾看剑子身上伤势,叹道:“剑子,你应小心。”
              剑子摇头叹了:“佛剑,”他指著外面树上的花看向佛剑:“此花与彼花,相似否?是一物否?”
              佛剑道:“相似如一支,却又不是。”
              剑子道:“那怎知道哪知先落入尘埃?”他说话的时候,眉头轻蹙,却好似悲悯之感。
              佛剑也不再多说,只是叮嘱道:“剑子汝要好好养伤。”
              剑子一笑:“佛剑你也要多加珍重,”然后目送圣行者远去,知其行路漫浩浩,此次相别,不知何时再会。
              江湖总让人向往,白衣白马的少年,华裳华貌的红颜,引笛长歌的隐士,豪情霸气的英雄……那些一盘花生米,一坛烈酒
              下的自由和逍遥更令无数少年人欲罢不能。剑子也曾有过那样的年轻,他也并不是生而修道的,只是时光像一匹小马驹突然闪过,连那样的尾巴也没有触到的时候,他已经拜入道门,成为天分极高的修道者。
              但是他却没有真心的想过要修仙,或者他知道自己是修不成的,这样的心境,这样的凡人,挑不出命运的恒定啊。
              近仙道,远仙道,仙道已俗。
              “若是这人世之间,享受逍遥喜乐,何必要变成那麼冷冰冰的仙人呢?”曾有有人这样对剑子仙迹说,那个人眉尖的朱砂艳若桃花,那个人拂袖而去的姿态如风轻吹雪。那个人曾授剑子紫金箫一枚,唇角的温柔在记忆中暖愈春阳。
              那个人是剑子年少时候认识的,他曾拉著他的手穿越朔风淩烈的冬天,酷暑难耐的夏日,却在平和冲淡的秋天道分手,从此错过春天的每一场逍遥和喜乐。
              没有人觉得那意味著什麼?剑子仙迹在乎他所有的朋友,都可以为他们出生入死,而失去以后也便失了怀念。只因长久而频繁的离别早已经让人们麻木,他们想,这些伤害也足以让剑子忘却。
              剑子看著春日里璀璨的桃花,它们艳丽而丰美,而这短暂的花团锦簇的相聚,都是为了那更长久的剥落和别离,那更久的在土壤深处的安宁和思念。


              14楼2012-07-04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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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三分春色离开的时候,身边只有儒门天下,他平时对人三分笑,喝酒的朋友,联诗的朋友,仅仅半面之缘套近乎的朋友,此刻却都失了踪影。而一派秋容这一通酒后无端端便病了,只能在小院里静养,让儒门天下代为送行。
                儒门天下笑了笑:“汝也莫要难过,汝毕竟是和龙首翻脸,他们虽然和你是朋友,但是身家性命也要顾及,这也是人之常情。”
                三分春色摇了摇头,笑的坦荡安然:“儒门天下,汝真是太不了解吾了,”他的扇子藏於袖口,衣衫上大红的牡丹花烈烈生风著,他的眼睛染了墨色,却似有阳光跳脱而灵动,他唇角温柔而话带机锋,他仰面看著天空道:“这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东西,吾何曾真的在意过。”
                儒门天下发现,这个时候的三分春色,是没有笑意的,倒是从来没有过的真实著。
                儒门天下还在沉思,而三分春色又笑问他:“汝呢,不随吾离开?”
                儒门天下摇摇头:“此时尚不能。”
                三分春色又笑了:“龙烟苑请你重回儒门训练武官,汝不去麼?”
                儒门天下沉思道:“出了儒门,哪有重回之礼。”
                三分春色摇头道:“这倒是汝迂腐了,若是五弟器重汝敬重汝,汝何必亏了他好意。”
                儒门天下不置可否,又问道:“那汝又何必?更不知为何如此。”
                三分春色慨然一笑:“只是周旋的厌倦了,也就撤了。吾是个凡人,也有自己的脾气。”
                儒门天下点点头:“若是如此。祝汝一路顺风。”
                三分春色点点头:“可惜一无杜康二无垂柳,只有关外风沙怒吼,”他笑了笑:“若是有朝一日汝也乏了,便去江南寻吾吧,到时候青梅煮酒,再论英雄。”
                儒门天下一作揖,认真而正式,只是看不清眼睛里的感情,他肃然道:“儒门天下恭送二哥。”
                三分春色释然一笑,便上了马车,车夫会意的抽下马鞭,紫檀木的马车便扬尘而去。
                三分春色坐在马车里,眉心安然,只是更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摺扇。


                15楼2012-07-04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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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龙烟苑独自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著那雕镂精美的马车绝尘而去,他执著鎏金盘龙的玉盏,向地上一浇。
                  “二哥,就此别过了,”他喃喃道:“纵然汝未曾真心对过吾,吾却是尊重汝的,”他有些惘然,把玩著杯子道:“汝要好好过汝自己的日子,江湖的事情,终究与汝一介书生无关,”他像叹息一般说著话,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是黄昏的阳光落在刀锋利的尖刃上:“希望汝不要挡吾的路……”他突然坐在了地上,似是笑著:“吾也不想……二哥……三分春色……”
                  他靠著古老的城墙,看著远远的那一小点,忽然觉得,这样的别离就已经是天长地久了。
                  他静静的等待一场不可能的雪,或者不可能的晴天,又或者一次又一次的背离和重逢,他深知已经快是夏天,却是夜晚时候,他站起身,面容理智而淡然,他远望那万里河山,绵延而上,似乎这锦绣天下,已经在握於手,他却冷冷一笑,拂袖而去,身后的乱世如同一个笑话。
                  疏楼西风,龙烟苑从来不是汝,成吉思汗也好,秦王汉武也好,英雄也好,枭雄也好,也从来和吾无关,他执著华扇,踏下城楼,层层阶梯通往更深的黑夜,亦或是一个期待的明天。


                  16楼2012-07-04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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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剑子记忆中的疏楼西风,有时候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有时候又是淡笑轻狂,悠然自得的;很多时候更是温文尔雅,淡漠出尘的。他这一生,遇到过很多很多的人,但是他总是觉得,自己其实从来没有遇到过疏楼西风,纵然,他们少年时候就已经相伴江湖。
                    因为他从没遇到狼狈不堪的疏楼西风,他一直想,大概是人的话,都有很狼狈的时候吧。疏楼西风屡屡的被挫败,却还是华扇轻摇,笑意朦胧,好像,他从来不曾输过。
                    剑子仙迹从来不曾想过放弃这个好友,他想拉著他回归正途,也许於苍生,这是福气,而之於寂寞的凡间先天剑子来说,这又是如此自私。
                    剑子仙迹又好多好多的朋友,或者狡诈,或者善良,或者木讷,或者内敛如玉,或者狂放肆意。他还是一直觉得,自己从未曾遇到疏楼西风。
                    真正的疏楼西风。
                    那像水雾之中香艳的海市蜃楼,幻觉里极致美好,却经不起轻轻触碰;又或者像是午夜里盛放的烟火,若去触碰指尖便化成飞灰;又或者,像这个世界上一切的走马观花,永远只是一个轻微的幻影。
                    难以遇到你,於是流年虚度,或者早已经遇到,於是伤心不已。
                    於是在这一瞬,剑子忽然觉得自己遇到了那个人,在经历了那麼多年的等待,忍耐了那麼多年的猜疑,终於触到。
                    十三名剑断辟商,傲笑红尘大败疏楼西风,受伤遁走的疏楼西风,现在静静的躺在剑子仙迹身边,他静静的睡著,眉心轻轻皱起,美丽的容颜再也看不到那些刺目的嘲讽和讥笑,只是一种宁静的岁月静好。
                    剑子叹了口气,却好像是释然,他温了一壶茶,静静等待梦中人的醒来。


                    17楼2012-07-0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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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疏楼西风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无星无月中漫肆的寂静,他疲惫的伸手摸索著什麼,忽然像是记起来什麼,眉心恍惚了一下,手松了松,却恍惚中觉得有什麼从身体里抽出了,那并不是多麼重要的东西,却好像所有的气力都瞬间没有了。
                      但他忽然意识到了什麼,一抬眼,剑子仙迹正执著一杯清茶站在一旁静静看著他,他缓声道:“好友,喝茶麼?”
                      疏楼西风冷哼一句:“好一个好友,剑子仙迹的茶,也是喝得的麼?”
                      剑子摇头,似是可惜:“上好的君山银针,好友不喝,真是可惜了。”
                      疏楼西风坐起身道:“说吧,汝有何目的,在吾挂念的剑子汝身侧,吾心如火烤,毫不安宁啊。”
                      剑子悠然道:“好友汝是怪剑子了?”
                      疏楼西风摇头道:“岂敢加罪於皓雪无尘的剑子仙迹。”
                      剑子摇头道:“好友说话何必如此,剑子心明如镜。”
                      疏楼西风唇角勾起一丝讽刺:“好友?难道是剑中真相破的昔日好友麼?剑子,汝与吾,早就一刀两段,何必现在黄鼠狼给鸡拜年。”
                      剑子摇头道:“你说永不相见,剑子有同意过麼?”他叹息道:“剑子何曾要推你入地狱?此心可昭日月,只为好友啊。”
                      疏楼西风笑了笑,看著窗外道:“剑子,吾和汝,早已不是一路之人,汝有你的正义,有汝的好友。吾也有吾的事情。”
                      剑子仙迹过了好久突然冷声道:“杀人越货,笑里藏刀,死无对证的事情麼?”
                      疏楼西风一愣,听出了他话里的愤怒,他心里有些讶然,却继续道:“吾自有自己的打算,关汝何事。”
                      剑子双眼一闭,抚尘一扫:“这些事情何曾符合过儒门的君子之风,疏楼,汝何必脏了自己,也坏了儒门,更会在中原无立锥之地。”
                      疏楼西风好似听一个笑话,只是不可置否的笑了一声,并不应答。
                      “成为一个嗜血者,一个反叛者你就好受了麼?”剑子沉声道,却只是听见疏楼西风的嗤笑声。
                      疏楼西风站起身,却是困乏不堪,他拜拜手道:“剑子,此次之后,但愿真的永不相见。”
                      他忍著伤口复原的痛楚移向门外,却被剑子拉住了手,疏楼西风眸光一横:“剑子,汝放手,汝不希望吾更讨厌汝吧。”
                      剑子面无表情,却紧握不放,只道:“你跟我回去。”
                      疏楼西风嘲讽一笑:“回汝的豁然之境?剑子汝寒酸无双,怎能容纳吾。”
                      剑子摇头道:“你住屋里便是,这次绝不说你‘擅闯民房’。”
                      疏楼西风脸上莫名一热,心头大乱道:“剑子仙迹,汝真的以为什麼都没变麼?”
                      剑子愣了楞:“变了又怎样,不变又怎样?”
                      疏楼西风怅然道:“剑子,汝个傻子,”他面容清艳,却更显憔悴,他呆呆的看著剑子,一句都说不出来。
                      剑子也不知为何,心里难受异常,只觉得种种事情都再也把握不了,他也不再是那个了若指掌的剑子仙迹,只是一个平凡的先天人,他用力的掰正疏楼西风的肩膀,看向他的眼睛:“你信我!”
                      疏楼西风像听到了什麼笑话一样,忽然就笑了起来,对著真正认真的剑子,他笑的眼泪花花:“剑子,汝的信用已经破产,汝让吾如何再信汝?”他说的也很认真,也已经不再笑了,他冷漠的重复道:“吾不信汝,一点也不…”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更加坚定。
                      剑子眼里的火焰似乎被燃起了,他突然抱住眼前的人,好像因为这些种种已经完全失控。
                      一直以为拥有的,到底是何时失去的?那些种种的不安,都抵不过一句不信,若是心已经不愿意相信了,身体的温暖都会逐渐冰冷。
                      疏楼西风挣扎著,一边道:“剑子,都是假的,喝酒弹琴,吟诗作画,都是假的,汝都彻底忘记吧。”
                      黑暗中似乎碰到了桌子,疏楼西风脚下一软,便重新躺在了床上,而一双冰冷而柔软的唇覆在了自己的面颊上,反复摸索,却是一种很伤心的味道。
                      疏楼西风轻轻的说:“剑子,吾与汝,已经回不去了,汝不懂麼?”
                      剑子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咬在他白皙柔嫩的脖子上,好像一种惩罚,让疏楼西风不仅倒吸一口气。
                      华丽的珍珠衣落在了地上,沾满了尘土,和著那白色的道衣,明明混在一起,却各自泾渭分明著。
                      疏楼西风咬紧了牙,除了呼吸,绝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纵然是那样的时候,身体那麼痛,痛的觉得现在死了才好,或者是杀了眼前的人,他胡乱的想了很多很多,手却没有动。
                      他本是可以推开他的,也许他也觉得对不起剑子仙迹,那麼久的朋友,那麼久,好像几生几世一般。
                      而这样的痴颤,却像是梦境一般,像是一只冬夜的蝴蝶,忽然就闯入了春深。
                      他听著剑子在他耳侧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留下来,在我身边。”
                      疏楼西风惨然一笑,剑子,遇见的太早的彼此,早变成时光里的雕像,纵然彼此凝望,也难有力气触摸。


                      18楼2012-07-0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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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窗外还没有泛起鱼肚白,而启明星骄傲的闪烁著,清白的光芒泛著淡淡的暖色。
                        屋子里烛光摇曳,疏楼西风其实早就醒了,却兀自闭著眼睛,脸色青白青白的,睫毛却很黑很长,带著微微的卷翘,在蜡烛的暗影中投射出一种莫名脆弱的感觉。
                        於是感觉到一种疼惜的目光流连著自己,伤口明明已经愈合了,却又开始火辣辣的痛,不由的皱了皱眉,却被那人温暖的手心轻轻覆上,那样的温柔和缠绵,沿著指尖传递到心里。
                        只是眼睛被蒙住了,什麼也看不见。只是在心里慢慢勾画那个人平静的,深沉的面容,好像那个时候在园子里给他看自己画的画,那样的腹黑无双,却剑气绝世的模样。
                        那个时候满园春色,姚黄魏紫,国色风流,也比不上那人指尖淡淡温度,和白衣上千年极寒,心里忐忑不安,却总被那正气面容上温和笑意轻轻化解。
                        却从没想过这样被拥抱著,好像那些疏离的时光就此再不复返,好像那些寂寞的流年都只是梦中的一场巨变,又好像他们一直如此,与外世隔绝著,从不曾分离。
                        折了乱世的一朵桃花,经千万年从未凋谢。
                        剑子仙迹轻轻的抚摸著他的头发:“疏楼,我不相信你会不要我。”
                        疏楼西风无力的摇头:“剑子,汝真不明白麼?”他轻柔的推开剑子,抱著身上的被子,叹了一口气:“汝原来,不曾懂过。”
                        剑子靠著墙,静静的看著疏楼西风,瞳孔里浸润著三月的泉水,温润而沉静。
                        疏楼西风笑了笑:“汝太理智了,”他了然道:“也太自信了。”
                        剑子摇摇头:“此刻若说我理智,未免是讽刺我了。”
                        疏楼西风开始穿衣服,一件一件,有条不紊:“那便是不否认自信了,”他故作假意的叹息道:“汝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剑子伸手拉住他淡紫色的衣袖,看著那人华美流丽的容颜,忽然缩回手,颓然的笑道:“疏楼,汝又何曾真的看过剑子的心啊。”
                        疏楼西风起身站起,手中团扇清扬,他看著外面略有白日气息的夜空,摇了摇头,“剑子,吾还是那句话,吾不信,”他笑意美好:“今日此事,就当一场梦,吾与汝,本不曾见过。”
                        剑子目光坦荡而淡入风中:“吾不同意,发生就是发生,怎能假装不曾。”
                        疏楼西风笑了笑:“汝是希望汝吾之间所谓的情意便是一个以后彼此刀剑相对的砝码了?”
                        剑子系上白色道袍上的带子,似乎满不在意:“你自考虑你的,我自考虑我的。”
                        疏楼西风摇摇头:“就算吾想再利用汝,汝也不会给吾机会,”他略带嫌恶的叹道:“床第之间的胜负,汝也是占到了。”
                        剑子手一抖,却又平静如初:“随你怎麼想,不过,”他狡黠一笑:“能抱疏楼西风在怀,也是人生一大幸。”
                        疏楼西风摇了摇嘴唇,却终究是有些难为情,扇子一挥,人便化光消失了。


                        19楼2012-07-0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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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三分春色回了家,倒是没有受什麼责罚,他一向破罐子破摔,而族中众人也不再由著他行事,不日便领了族权,继承了宗主之位,道是无法像往常那般悠哉了。
                          他躺在白毛椅上观著天象,闻著淡淡的紫檀香,就昏昏然欲睡了,半梦半醒中好似看到龙烟苑了,站在他面前,却满是悲伤的模样,甚至拽著他袖子怨他无情无义,他愕然的笑了笑,道五弟汝从何说起,龙烟苑就叹了口气,问起他,道起浮生多变,自己也不是自私之人种种,三分春色听起来啧啧称奇,却满心看热闹的想法,甚至伸出手去摸摸龙烟苑的头发,笑说五弟汝说什麼呢,二哥竟然一句都没有听懂,不知是吾老了还是汝已经糊涂了。
                          然后龙烟苑就叹了口气:“真是寂寞啊……”他好像真是极其寂寞的样子,连身子都变的冷冷的,三分春色忽然真的觉得自己有做错什麼,却也不再言语,只是仔细看他,龙烟苑又一笑,他生的俊秀文雅,此番一笑,却显得愈发可爱起来,竟然一点也不像龙首的模样,三分春色喃喃道,真是不正经呢,却好似没有架子。龙烟苑便伸手拉三分春色的手,道:“二哥要和吾一起麼?”他笑嘻嘻的,很是开心,没有平时心下酷厉阴寒的神情,让三分春色好生怀念,像极了初来儒门时候那个年少甜美的孩子,一笑两个酒窝,虽然总是有恶作剧,却讨人喜欢的紧。
                          三分春色点点头道:“若是一直这个样子,真是好极了。”他心下觉得欢喜,竟完全想不起刚刚那人悲伤的神情,但只是一晃,梦便醒了,三分春色瞅著亭子外的太阳,忽然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梦中的龙烟苑极为可笑,若自己与他还是当年那番狼狈为奸,此梦倒是可以分享,乐上一乐。
                          身边的侍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宗主,儒门送来了新奇的西域瓜果,生的怪模样,”她笑起来极其甜美,三分春色摇摇扇子,一把拉过侍女的袖子,嗅了嗅衣服上的清香道:“好浓的味道,不过配上汝,倒是比新奇的西苑瓜果更是美好了,”侍女禁不住笑了起来,三分春色也笑了,道:“随吾去看看吧,解语。”
                          被唤作解语的女子掩著袖子便与三分春色顺著长廊去了,一路流觞曲水,夏风习习,一派花明柳绿,曲折之中明媚清新,而蜂蝶舞其间,轻盈之间倍感喜人。


                          20楼2012-07-04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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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夏风习习,温润如掌心沁玉,绿云成阵,映古刹千年佛光。
                            龙烟苑闲散的靠在寺门前,暗紫色底面绣著银线的衣服在阳光下灼灼泛著光,青白修长的手指把玩著象牙质地的扇子,他抬眼看著从石阶上缓缓走下的一派秋容,望著那人腰间玉带上水色一般的碧玉髓,抬眼一笑,徐徐行至,只唤四哥,声音温婉,翩翩风度。
                            一派秋容一笑,手中扇子不禁掩住面容,另一只手拂过衣上褶皱,似是恭谦,又似是惊喜,冷玉一般的眸子荡如碧波:“五弟,好久不见。”
                            龙烟苑笑道:“四哥是为祈福?”
                            一派秋容摇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只是感此处清净。”
                            龙烟苑点头道:“确实如此,”他执著扇子悠然笑道:“四哥好心情。”
                            一派秋容取下扇子道:“不知五弟为何来此?”
                            龙烟苑摇摇头道:“不为何,”他靠著寺门笑道:“只是近日梦见佛光普照,兴致到了,便至此处,此时兴致已尽,便在此处了,”他谦逊道:“总是槛外人,纵然知道此处有好风景,也是进不来的。”
                            一派秋容摇头道:“五弟何必妄自菲薄,”他面有不忍:“五弟每日忙於公事,也该清闲些。”
                            龙烟苑叹道:“俗人便是俗人,不如四哥无欲而往。”
                            一派秋容见龙烟苑面有倦色,不禁心下悲伤,只觉龙烟苑年纪上轻,却支撑偌大儒门,此中压力,语言难尽,又想起他年少之时常去自己院中嬉闹,灵动跳脱之色,此时想来,更是心惊,便柔声劝道:“吾也只是一派俗人,担不了大事务,倒是五弟汝,儒门正逢多事之秋……”
                            龙烟苑眉目清淡,却意深绵绵,他忽然道:“四哥,汝觉得,若让疏楼西风重回儒门龙首之位如何?”
                            一派秋容一听疏楼西风之名,只觉心下狂跳,却暗敛心神:“大哥此生也未必会愿意回来,他无心儒门,五弟。”
                            龙烟苑挑眉一笑:“原来四哥汝防吾如此,”他确实无所谓,摇了摇扇子,就转身走了。
                            独留一派秋容一日站在槛内,目光悲伤,如有悔意。


                            21楼2012-07-04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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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儒门之中,最难见到的应属儒门天下,最难说话的也应属於儒门天下,和其他几位比较,他显得似乎更没有人情味一些。
                              蒙山飞燕在儒门天下的府宅前足足等了三天三夜,才见到了这位名满天下曾经邪之刀的拥有者。
                              蒙山飞燕拜上,奉上珍珠千斛,只说是龙首之情,珍珠解意。
                              儒门天下以扇掩面,目光却让人琢磨不定,蒙山飞燕却生生看出一种寒气,而此人又是自己以前的主子,手腕心思一向是光明正大的迂回式的狠准,不禁心下低了几分气势,只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儒门天下却轻轻叹了口气:“龙首一番心意,吾辈也只能说谢了,”他好像伤於身世一般:“一生戎马冰河梦,此时却已是廉颇老矣,学不了马革裹尸,却想附庸风雅学东篱南山。”
                              蒙山飞燕听他缓缓的调子,心下却更紧,道:“儒门之中,甚至举世而观,您乃是将才无双,而龙首之心,也是为了儒门,”他叩头道:“吾斗胆料想您也一心只为儒门,纵然心淡如浮云。”
                              儒门天下叹了口气:“龙首此番,为何要吾训练新儒将,汝起来吧,说给吾听。”
                              蒙山飞燕恭敬道:“原来您并不知晓,”他温文道:“苦镜受难,龙首道儒门也该尽一分心力。”
                              儒门天下肃然一笑:“原来龙首是古道热肠,却不知苦镜战火连绵久矣,儒门以往不都是求独善其身?”
                              蒙山飞燕继续道:“达则兼济天下。”
                              儒门天下摇手道:“昔日儒尊在时,粮草开支都不愿给予,今日却如此重视,真是江山已改。”
                              蒙山飞燕慎道:“吾记得疏楼公子一统儒门,却是改了儒尊之制,而於您再统儒门,儒门早已不是昔日的儒门。”
                              儒门天下眯著眼笑道:“不错,”他看向蒙山飞燕:“吾尚记得,汝是疏楼西风亲手提拔的,那时候和汝一同被提拔的那个人。”
                              蒙山飞燕眉色一动:“乃是桐文剑儒。”
                              儒门天下笑了笑:“然也,”他高坐於主座,云淡风清的看向蒙山飞燕:“桐文剑儒之死,汝心下不知麼?”
                              蒙山飞燕惧怕儒门天下此时语气,只是跪在地上道:“只求您可以体会龙首拳拳之心,此时非彼时,江山已改,世事已易。”
                              儒门天下摆摆手,倦道:“且让吾思量,”他目光一转:“龙首的信物难道汝没有拿来?”
                              蒙山飞燕惭道:“竟是忘了,蒙山飞燕之过,”便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和写著儒门金令的权杖,双手奉上。
                              儒门天下拿过之后,点头道:“下去吧,此事若成,便给汝答覆,十日后汝再来。”
                              蒙山飞燕如蒙大赦,恭敬而退。


                              22楼2012-07-04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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