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的鳌太线穿越对台州驴友来说,大多比较陌生,百度搜索,行前也搜不到有记载的台州驴队的足迹,爬惯了台州山山水水,生活在低海拔的台州驴友,能否适应重装高海拔高强度穿越,作为本次活动的召集人,行前我也未加过多思索,凭着爬过几次四姑娘山二峰的粗浅高原登山经验,认为鳌太穿越只是有些强度罢了,甚至因登山包要放公共装备,轻率到连冲锋衣裤都没带上,仅带上抓绒衣等少量保暖装备,直到在第四天穿越九重石海,遭遇到强暴风雪,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人差点失温冻僵时,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差点要命。
对于生活在接近零海拔的台州人来说,3000米以上的高原反应是不容忽视的现实,从5月1日第一天从太白县塘口村海拔1700多米冲上2900营地,夜宿白起庙开始,上千米海拔的重装上升,使每个队员均出现了不同程度体力透支现象,高原激烈活动带来的后遗症立刻显露无遗,刚攀爬时生龙活虎,甚至一度遥遥领先向导老李的队友陈方,在不到2900营地午餐时,已出现严重高反现象,走路站立不稳,和我直嚷头痛,我赶紧叫他吃下头痛粉,大家普遍因高反缺乏食欲,饮食量明显比山下减少。
鳌太线上有名有姓的庙不少,但和我心目中的庙的印象,大相径庭,落差太大,甚至到后来听到向导老李说快到**庙时,连想去讨口热水的奢望都没了,白起庙也是如此,更显寒酸破落,只能说是几堵砾石垒起的十来平方不到的遗址罢了,和史料记载的秦时白起将军弃甲归田的旧部用红彬木建造的庙宇,似乎有很大的出入。晚上压防风绳地钉需要,想借用几块庙石,心中徒生几分惶然,先向白起老将军祈祷一番,希望能保佑我们台州驴队能顺利穿越鳌太,也许是虔诚所至,当晚果然满天星星,风平如家,这对鳌山粗犷不桀的牛脾气来说,是极显温柔的一夜,只是帐篷搭在倾斜的大石块上,让人不时地半夜起来往上爬,这也许是当驴友的命,白天晚上都离不开爬。
首日登山的的体力透支和高反现象,无异是莽莽鳌山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虽然还是晴朗的天,但大家都已心照不宣,对余下的漫长征途变得有些忧郁。极具快速攀登能力的队员天空,拥有健美运动员般的黑棕色肌肤,是全队体质最捧的家伙,也因上升太猛,高反同样对他毫不怜悯,痛苦得睡前坦言,如果明天身体还不能恢复些,23公里处一个人准备下撤。大家疲倦得一夜无语,第二天一早,受日出东方的美景影响,小龙第一个爬起来,拿着单反到处“咔嚓”,队友们情绪也逐步变得开朗起来,通过一夜休整,每个人的体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恢复,又坚定起了穿越的信心。
攀爬到海拔3476米的鳌山标志塔导航架时,碰上了一支昨天和我们同在塘口村上来的陕西网上论坛组合的驴队,领队是一位穿越过鳌太的女驴友,因而未雇用向导,竟导致迷路多走了几十公里,碰上我们算幸运了,向导老李热心地向满脸沮丧,心态受到严重打击的他们指明了下撤到23公里处返回的路,这是这几天上来立马下撤的驴队中的一支。
在适宜攀爬穿越的良好天气里,从塘口村上来的几支队伍的接连下撤,冲淡了我们登顶鳌山后的喜悦,接下来从鳌山到太白山的路还好漫长,直线40来公里的鳌太线,实际穿越距离在150公里左右,路漫漫其修远兮,每人背负着40多斤的重装,踏着积雪通过西跑马梁到达药王庙时,大家都已不堪重负,气喘吁吁,带这么多的食品我们还能走下去吗?每个驴友都感到迷茫气馁,连资深老驴,孤身一人走南闯北,穿越过贡嘎山的一阵东风都开始沉默不语,杭州户外经验丰富的老驴小龙和小驴天空直言,再背这样的重装,背不下去了,不行的话,明天从23公里处下撤回去。药皇庙是最后的下撤点了,过了药皇庙就只能一往直前了,药王庙乱石阵隙缝里到处散落着各类食品及半瓶的气罐,向导老李捡到近一斤包装好好的牛肉干,这一切意味着什么?空气变得有些凝固,我们面临方向性的选择,打道回府下撤,简单,但大家心都不甘,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挑战自我,难道半途而废?我说,听听大家意见,该怎么办,这时只要有人肯定地说下自己撤回去,我会毫不犹豫地赞同,穿越到此结束,50余斤的重装同样已拖得我浑身无力。可这时谁都不愿意轻言放弃,最后大家在短暂沉默后,艰难地选择了减掉多余些的食品,继续我们的穿越之梦—向麦积岭、水窝子前进!